带全员恶人的仙门一起摆烂—— by飞禽走兽
飞禽走兽  发于:2023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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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西北这个人,并未封神成功,不能算是神官!
楼西北置若罔闻,狠狠一鞭抽去,神柱断裂,神邸倾塌。
司命眼前一黑:“我的司命阁!!!”
“飞鹰神君您要神骨是吗?我有!我给!把鞭子放下、放下!别碰我的聚宝阁啊!!!”
“轰隆”一声,聚宝阁也被毁了个七七八八。
楼西北倒也不客气,将宝物洗劫一空,回头看向司命神君,问道:“神骨有了是吗?”
司命一脸肉疼:“有、有!我把神骨给您,您回中天界行吗?”
“拿来。”
将神骨交给楼西北后,那人将搜罗来的宝物装进纳戒,懒洋洋道:“神界不过如此,把结界打开。”
被毁去神邸还拿楼西北没办法的神官们愤恨地站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他。
“滚回你的中天界!”
“飞鹰,有种你永生永世都不飞升,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竖子!!!竟敢杀我喜鹊!”
“飞鹰,因果循环终有报,天道尚且拿你没有办法,你的子嗣必然没有好下场!”
“早知今日就该改了你的命格!混账东西!”
无能狂怒的神官们破口大骂。
楼西北哂笑:“那你们就好好等着报复我的子嗣罢。”
“厚颜无耻!”
“畜生!”
“你不得好死!”
楼西北歪着脑袋:“打开结界?不然我回不去。”
神官们气得脸红脖子粗:“滚!!!”
“滚回去!!!”
“把结界给他打开!”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回中天界就劈死你!”
“老子做了几万年神仙,第一次这么憋屈!”
神官合力将结界打开一条缝隙,让楼西北赶紧滚回去。
楼西北不紧不慢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天帝老儿,你的规矩漏洞太多了,真是无用。”
“你住口!!!”
楼西北嗤笑一声:“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他跳进缝隙之中。
“谁想和你再见!”
“司命!功德录还能修好吗?”
“不是……明清那小子为何有这么多功德?”
“天帝!咱们法则自几万年前沿用至今,的确应该完善一下了!”
“凡人简直太狡猾了!”
天空被劈出一条缝隙,一道人影从高空坠落,他身形如同一只赤黑神鸟,浑身萦绕着金光。
“成功了?!”
“峰主成功了!”
“大师兄有救了!”
“恭迎峰主重回人间!”
地上传来些嘈杂之声,身体急速坠落,寒风刺骨。
楼西北从袖中取出那张完好的功德录,上面的名字颜色浅淡却看得一清二楚。
——明清神君。

沈初霁抬眼看去,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喃喃道:“子延?”
秦子延诧异挑眉:“你还记得我?”
沈初霁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为何不记得?”
秦子延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眼:“身体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
扣住他苍白的手腕, 秦子延舒展眉头:“没什么大碍,记忆有些残缺, 和熟悉的人待在一起恢复得要快些。”
沈初霁眉头皱起:“发生了何事?”
“说来话长, 日后记忆自会恢复。”
“嗯。”沈初霁没再纠结, 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什么?”
“父亲他们牺牲,你收了几个徒弟。”
秦子延一怔:“之后的事情呢?一件都不记得了?”
“嗯。”沈初霁神色淡淡,“无碍, 记忆总会恢复。”
秦子延不禁咂舌,你倒是觉得无碍,楼西北那厮知道了还不得活活把你撕了?
“师父, 记忆恢复之前你先在这里住下。”
沈初霁摇头:“不用, 我回抚云顶。”
“师父, 你有所不知, 抚云顶已经换了新的峰主。”
“何人。”
“楼西北。”
“楼西北?”沈初霁神色迷茫,“好熟悉的名字。”
秦子延道:“实不相瞒, 那厮与你有血海深仇, 你现在回抚云顶他怕是要将你折磨至死。”
不知为何,沈初霁听闻心中并无感觉, 淡淡道:“那想必是我有愧于他,罢了。”
沈初霁让秦子延准备些热水,他沐浴后便前往抚云顶。
在此期间,他从秦子延那里听说域海结界已经被修补,父亲与同门的魂魄也脱离苦海。
再次回到抚云顶,沈初霁惊讶地发现已经完全变了样。
走到山脚下,沿途遇到了不少年轻修士。
“这位道友,你也是要前往抚云顶吗?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如何?”
沈初霁被路边一位修士拦住去路,他沉默片刻,反问:“你也是?”
“是啊!抚云顶可是当之无愧的天州第一仙门,连百书阁四大仙门都略逊一筹呢。”
“是吗。”沈初霁风轻云淡地点头,看来楼西北这位峰主当得极好。
两人结伴同行,途中得知他名为俞宿。
沈初霁看着沿途的景物,觉得熟悉又陌生。
“入门弟子考核需缴纳十两银子,你带够了吗?”俞宿问道。
沈初霁怔愣道:“什么?”
俞宿惊讶不已:“沈兄,你不会不知道罢?”
“不知。”沈初霁摇头。
他的确不知,但是如今抚云顶易主,他便不是曾经的少主,理应通过入门弟子考核才能进入。
“那你有银子吗?”
“没有。”
“我借你!”
“多谢。”
不知抚云顶如今可有他熟悉之人,进去后先借些银子还给俞宿。
缴纳银钱时,沈初霁注意到前方有几名抚云顶的弟子,可惜都是些陌生面孔。
进入抚云顶后,沈初霁随众人一起站在演武场,等待考核老师进行灵力测试。
俞宿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沈初霁听得烦了,拿人手短又不能不听。
“不知入门弟子考核能不能见到峰主!”
“听说他可是名冠天州的美男子!心仪他的姑娘能从这里排到苍州!”
“你们不知吗?他患有眼疾,脸上覆着二指白布,根本看不清容貌。”
“那又如何!他可是修真界最强的人!要是能和他结成道侣……”
“沈初霁,我们结成道侣罢!”
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爽朗少年的声音,沈初霁神色微滞。
“沈初霁,你答应我嘛!求求你了!你不跟我结成道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摔死我自己!”
“沈初霁!我长得不好看吗?你为何不同意?我日后一定会比你更厉害!”
那少年缠着沈初霁,没完没了,可是沈初霁并不觉得烦躁。
“锦儿师兄!您怎么来了!”
沈初霁循声看去,一名弱冠少年黑着脸气冲冲走到台前。
“楼西北那白痴!我不过就提了大师兄一句,就把这苦差事交给我,这么多弟子我得盯到什么时候!”
“锦儿师兄!被峰主听到你就糟了!”
“哼!等大师兄回来我就告状,楼西北他简直不是人!”
沈初霁盯着那名少年,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锦儿,明知峰主不愿提起大师兄,你何必故意找他不痛快呢。”
这时,右手边走来一位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长相极为乖巧,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
“哼!谁让他说不喜欢大师兄!他不喜欢我喜欢!反正你们都不喜欢大师兄,那以后大师兄就是我一个人的!我喜欢大师兄!”
白衣少年叹道:“峰主心中有怨,并非憎恨大师兄。”
“我不管!我明日就去找秦子延!”
“峰主驾到——”
两人一愣,惊讶向后看去。
楼西北往日从不会出现在入门弟子考核上!
沈初霁对他们口中的峰主颇为好奇,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一身赤黑广袖长袍的男子缓步而来,他腰上缠着一圈银铃,肩膀环绕鱼骨形状的赤鞭,脸上果真覆着二指白布,五官长得极好,周身气息凌厉又霸道。
不知他修为高到什么地步,并未刻意压抑身上气息,一些修为不高的弟子隐隐有些站不住脚。
“太强横了罢?这般不知收敛!”俞宿凑近了些,低声说道。
沈初霁正欲制止,忽然感觉一道劲风袭来,下意识上前半步,劫住了空中的鞭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鱼骨尖刺软软地舔了下他的掌心。
“本尊不知收敛,你待如何?”
阴沉声音从不远之地传来。
俞宿登时脸色一白,紧张地往沈初霁身后缩。
来此之前,为了不让沈初霁被发现,秦子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易了容再进抚云顶,这时沈初霁顶着一张普通路人的脸。
“请峰主息怒,俞宿无心之言。”沈初霁抱拳道。
男子沉着脸,看不出喜怒,半晌嗤笑一声,将鞭子抽回去。
“仙儿,为本尊疗伤罢。”
走在他身后的黄衣少女怔了怔:“眼伤?”
“嗯。”
男子寻了张椅子坐下,让仙儿为他疗伤。
沈初霁觉得莫名,那人坐下后身体朝着他的方向,分明眼不能视,他却感觉那人在看着自己。
仙儿缓缓揭开他眼睛上的白布,露出白布下狰狞的伤口。
那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划过,伤口到两边太阳穴位置。
沈初霁心脏莫名抽痛,沉闷、不安,具体说不清感觉。
这道贯穿两只眼睛的伤口,倒是像他随身携带的鱼骨鞭所为。
伤口难道是他自己造成?
不多时,轮到沈初霁测试灵力,他走到台前将灵力灌入石碑中,
金色灵力涌出,石碑“嗡”的一声,像承受不住似的出现道道裂痕,沈初霁赶紧收手。
“你怎会……”弟子惊讶看着他。
沈初霁自己也觉得疑惑,他灵力本不是这个颜色。
他没再多言,走开让下一位弟子上前测试。
然而等他转过身,蓦然对上两双怔愣泛红的眸子。
锦儿和白衣少年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眶泛红,好似含着泪水。
沈初霁不明所以:“二位认得我?”
“大师……”
“啪!”
锦儿话音未落,鱼骨鞭狠狠一鞭抽在地上,峰主声音沉沉:“回来。”
白衣少年眼泪唰的落下,听从峰主的话折身往回走。
“我是锦儿啊!我是……啊!”
锦儿话未说完,鱼骨鞭猛地抽在他背上,剧烈疼痛让他痛呼一声,缩起肩膀。
“本尊再说一遍,回来。”峰主脸色阴翳,语气中透着杀意,怕是这位锦儿再不听,他就要取其性命了。
沈初霁没有继续逗留,朝二人略微点头后,回到了俞宿身边。
半个时辰后,灵力测试结束,峰主眼疾似乎也被医治好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四周光线让他不适地侧过头,许久才缓和过来。
伤疤依旧留在眼睛附近,一双眸子好似流金,如同宝石一般。
沈初霁看着那双眸子,那双眸子也看着他。
沈初霁不记得他,但是他怀疑对方已经将他认出来了。
他眼神异常深沉,果真如秦子延所言,与他怕是有着血海深仇。
黄衣少女和两位少年站在他身后,眼圈红红,一错不错地看着沈初霁。
沈初霁倒也不傻,适才两位少年口中的“大师兄”,或许就是失去记忆时候的他。
想到这里,沈初霁没有再犹豫,与俞宿告别后,朝几人走去。
“见过峰主。”沈初霁规矩朝他行礼。
峰主拇指摩挲着鱼骨尖刺,眼神依旧毫无缓和:“何事。”
沈初霁卸下易容术,露出本来面目:“在下沈初霁,此前多有得罪。只可惜在下如今记忆不全,不知与峰主有何仇怨。”
看见熟悉的脸,仙儿和锦儿两人眼泪唰唰落下。
峰主神色晦暗不明:“沈初霁……”
他呢喃着这个名字,眼神逐渐变得深远:“仇怨?”
“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沈初霁无奈道:“峰主,不知在下做过什么?”
“杀妻夺子。”
沈初霁神色一凝:“当真?”
峰主沉默盯着他看了半晌,脸色阴沉。
“当然。”
沈初霁见他神情不像作假,当即心下一沉。
或许在他丢失的记忆里,他对此人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若乃初霁之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峰主嗤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

这些天他和入门弟子同吃同住,没有再见过那位峰主。
倒是锦儿和白衣少年阿玉经常偷偷溜过来看望他,期间被发现峰主过一次, 受了罚,第二日仍旧往他面前凑。
沈初霁向他们打听了一下曾经的抚云顶弟子, 如今早已自立门户, 成了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抚云顶峰主楼西北,就是秦子延徒弟楼外楼之子,听说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或许就是在那时和自己结下了梁子。
不过,虽说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这些时日楼西北并未做出什么举动。
入门半月后, 沈初霁恢复些记忆, 倒是记起楼外楼和百书阁圣女成亲一事。据说百书阁如今已经换了一位圣女,名唤桑儿,和楼西北算是青梅竹马,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几十年前桑儿不知为何触怒楼西北,两人因此大打出手, 自此后再无来往。
这日, 门中资历深的弟子统一挑选入门弟子到各自麾下修炼。
“沈兄, 你有想跟随的前辈吗?”俞宿小声问道。
沈初霁站在人群中, 抬眼往前面看了一眼,大殿上来了许多陌生面孔, 或许说不陌生, 只是自己如今不记得,他们看向自己眼神倒是暗藏激动。
“没有。”沈初霁摇头说。
俞宿道:“我想去二师兄梁浅门下, 他一看就是温和良善之人,在他门下想必轻松不少。”
沈初霁欲言又止看他一眼,不知为何他觉得俞宿说得不对。
没等他们继续讨论下去,峰主楼西北独自一人走进了大殿。
“峰主也要招收内门弟子?”一位弟子惊讶道,“他往年不是从来不招吗?”
锦儿冷哼一声:“谁知道呢。”
阿玉注意力不在这里,他紧张攥着自己的令牌,如今大师兄不记得西北哥哥,不知道会不会接受他的令牌。
楼西北坐在大殿主位上,身体斜靠在座椅,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搭着俯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见过峰主!”
“嗯,继续。”楼西北神色不明,或是眼疾并未完全恢复,说完他就闭上眼睛假寐。
“峰主怎么也来了。”俞宿郁闷不已,见识过楼西北动辄打骂的性子后,他心里那点敬仰全部变成了畏惧。
沈初霁看着高位上的男人,心里不禁觉得无奈,眼睛既然还未恢复,何不如好好休息呢。
挑选弟子过程中,楼西北没有睁开眼睛,像是不感兴趣。
轮到俞宿时,他如愿拜入梁浅麾下。
下一个就轮到了沈初霁。
“我瞧这位弟子面熟得很,不如来我麾下如何?”一位腰挎弯刀的男子率先开口。
“三师弟说笑了,我与这位兄台一见如故,再者他相熟之人在我麾下,更应该来我这里,有个熟悉的人也好作伴。”梁浅笑吟吟看着他。
“莫听他们胡说,你应该到我门下。”
“他们这些臭男人懂什么,师……沈兄,你应该来我门下,我这里有许多仙丹草药,取之不尽。”
“沈兄,此前我们在演武场见过,你来我这里罢!”锦儿期待又紧张地看着他。
“不行!你们霸占兄长这么多年,他现在应该和我在一起!”
“哥哥,阿玉身边弟子不多,你来陪阿玉罢。”白衣少年瞳孔泛红,脸颊也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阿玉你要不要脸?明知道大师兄心软!”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又没有说谎。”
“其他事情让让你们你也罢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大师兄必须跟我一起。”
“想都别想!”
“咿呀!咿呀!”
一只坐在七彩祥云上的小猴子朝他飞了过来,它指着众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最后干脆神魂出窍变成了沈初霁的模样,指着其他人鼻子骂道:“我不会把大师兄让给你们!你们当初没有保护好他,以后我要自己保护大师兄!”
“放你娘的屁!”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抚云顶那些弟子竟然公然对骂起来。
入门弟子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惊讶不已地看向沈初霁。
沈初霁身处风口浪尖,想随便找一个弟子拜进去再说,他看着人群外围红着眼睛,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的白衣少年,觉得他十分可怜,便往前迈出了脚步。
与此同时,高位上的楼西北忽然睁开了眼睛,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下,眼底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居高临下睨着沈初霁。
沈初霁脚步一顿,福至心灵。
“弟子可否拜入峰主麾下?”沈初霁拱手问道。
此话一出,大殿众人立刻噤声。
楼西北泛金的眸子幽幽在他身上流转,指腹继续敲击扶手,半晌没有言语。
他不开口,大殿鸦雀无声。
沈初霁不骄不躁,垂眸看着足尖。
“既然你这么坚持,本尊岂有不允之理。”
沈初霁宠辱不惊,拱手道谢。
此后,他再没睁开过眼睛。
结束后,他们回到房间收拾行李,前往各自跟随的师兄师姐居住的山峰。
沈初霁没带什么东西,还了俞宿十两银子后前往楼西北所在的白云峰。
临走前,俞宿叹息对他说:“沈兄,你怎么想不开跟峰主……唉!你自求多福罢。”
沈初霁沉默点头:“多谢。”
步行来到白云峰,外面有着一道结界,沈初霁尝试将手伸进去,畅通无阻。
进入白云峰后,沈初霁惊讶发现这里到处堆满了珍稀之物,楼西北活像一条喜欢宝石的龙,用各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堆成自己的龙窟。
白云峰里没有其他身影,沈初霁不知自己应该住在何处,打算先找到楼西北问上一问。
寻着气息走到一处冒着热气的温泉池,隐约瞧见里头有道模糊身影。
沈初霁驻足喊道:“峰主?”
半晌,那人应道:“进来。”
沈初霁眉头微皱,看样子在沐浴焚香,让自己进去作甚?
心中虽然疑惑,沈初霁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云雾缭绕的温泉池边放着一叠衣物,银铃和鱼骨鞭垂在一侧。
楼西北坐在温泉池中,露出精壮胸膛,水雾沿着他胸膛轮廓滑落。
沈初霁避开视线,垂眸问道:“不知峰主有何吩咐。”
楼西北眸子缓缓睁开,眼神透着烟雾,显得有些朦胧。
“那日你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初霁道:“是。”
“你我结怨如今已有一百余年,我与道侣伉俪情深,至今不曾移情他人,欲望何以纾解?”
沈初霁微滞:“峰主何意?”
楼西北忽然从池中站起,身上为着寸缕,皮肤下蓬勃青筋。
沈初霁神情出现片刻空白,慌忙移开视线,转过身去。
“请峰主自重!”沈初霁耳根发着烫,气急败坏。
“我若不自重你待如何?”楼西北闷笑一声。
身后传来些淋漓水声,像是有人在水中行走。
感觉到越靠越近的气息,沈初霁不由分说往外走。
“沈初霁,你敢走!”楼西北阴冷的声音传来。
“你若往前半步,你我便再也不见。”
那句“再也不见”锤得沈初霁心口一痛,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依旧梗着脖子不愿回头。
“峰主自重。”沈初霁重复道。
温热身体越靠越近,一双长臂绕过他的腰腹,水滴打湿了衣物。
唇瓣在他后颈游动,舔舐着发梢。
“你害我妻离子散,不该还我?”
那人擒住他的下巴,细碎的吻落在脸颊。
沈初霁脑中忽然闪过几帧画面,语气倏的一沉:“楼西北!”
身后之人动作一顿,笑声愉悦:“想起来了?”
“我是少主!”
楼西北眸子微眯,语气危险:“看来你想起的不够多,需要一些刺激。”
紧接着,他不由分说封住沈初霁的唇齿。
陌生温度让沈初霁浑身一震,过于激动的情绪使得记忆如开闸泄洪般,源源不断涌进脑海。
沈初霁挣扎动作停顿下来,怔愣之时被撬开了牙关。
楼西北的吻异常急切,带着宣泄和惩罚,手臂紧紧箍着沈初霁的腰身,用力到几乎能将他的骨头勒断。
“西北,等……”
空隙间沈初霁泄露出几个字,想让他冷静下来。
“等?”
谁知沈初霁的话像是踩到了他的痛脚,他扼住沈初霁的脖子,眼睛通红:“我等得还不够久吗?”
“沈初霁你有没有心啊?”
他压着沈初霁滚到地上,双手撕扯沈初霁的腰带:“我不等!我再也不等了!”
“西北……”
楼西北扯开他的衣襟,粗暴的吻落了满身。
“等……”
沈初霁喉间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身体战栗。
“不想疼就乖乖配合我。”
沈初霁脑海记忆的冲击令他感觉十分凌乱。
楼西北动作强硬又霸道,根本不留任何转圜余地。
他按住沈初霁的手腕。
“楼西北!”沈初霁着急抓住他的手,“疼!”
“忍着!”楼西北俯身咬住他的喉结,“沈初霁,都是你活该。”
他不得己紧紧抱住楼西北的肩膀,狠狠一口咬在他下巴上:“疯子!”
楼西北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气势,任凭他疼痛,任凭他挣扎。
到最后,沈初霁意识到挣扎会让自己更疼,干脆主动顺着他点。
楼西北食髓知味,察觉到沈初霁顺从,奖励似的吻了吻他的鬓角。
这一夜非常漫长。
他们并非普通人,体力自然与普通凡人不同。
楼西北像条几百年没吃过骨头的狗,恨不得一口将沈初霁吞下去。
无数次沈初霁让他停下,他反而变本加厉让沈初霁说不出半句话来。
再到后来,沈初霁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楼西北全然不顾,依旧我行我素。
情到浓时,楼西北死死将他抱进怀里,犹如抱着最后一根浮木。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昼夜颠倒几次,沈初霁疲惫地被清理了身体,躺在榻上。
楼西北大概也累了,用被子将他牢牢卷起,隔着被子将他抱在怀里,酣睡过去。
沈初霁一觉睡醒,感觉浑身酸疼,特别是无法言喻之处,他皱眉睁开眼睛,看向身旁时发现楼西北仍在熟睡中。
沈初霁不适地动了下身子,楼西北条件反射般将他抱得更紧,长腿压在他身上。
沈初霁咬紧牙关,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记忆并未完全恢复,他如今只记得自己飞升前的事情。
对于楼西北眼睛上这道疤痕来由,他并不清楚。
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道伤痕,比沈初霁想象中深一些。
他将手抽出来,指腹贴在楼西北眼角伤痕处,指尖溢出一丝灵力为他修复,发现伤痕存在时间太长,已经完全消除不了了。
大抵他受伤很长时间,一直没有修复过伤口,所以留下了如此深的印记。
沈初霁难以想象,到底有谁能在楼西北身上留下这么深的伤口,难不成是自己?
沈初霁没办法修复伤痕,不知道那位仙儿能不能做到。
见楼西北睡得很熟,沈初霁不想吵醒他,蹑手蹑脚从他怀里钻出来,打算去温泉池洗个澡。
刚挪到床边,身后那双眼睛忽然睁开,五指如铁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楼西北喑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要去哪里?”
沈初霁被拉到往后一跌,解释道:“我去温泉池沐浴。”
“不准。”
楼西北不由分说将他拉进怀里,重新用被子裹住。
沈初霁无奈道:“我睡够了。”
“我没有!”楼西北抬头瞪他一眼,“我比你累,陪我睡觉。”
想起这几日的荒唐行径,沈初霁面露赧然。
楼西北大概累极了,抱着他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沈初霁叹了声气,只好继续躺下。
几个时辰后,沈初霁实在躺不住,把他沉重的身体推开。
见楼西北没有醒,沈初霁松了口气。
他披上外袍向门口走去,手指刚碰到房门一道疾风从身后吹来,他下意识转过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睁着猩红的眼睛怒视着他。
“楼西北!”
沈初霁被他猛地推到门上,捏住喉咙的五指不断收紧,仿佛要掐断他的骨头。
楼西北气息不匀,胸膛剧烈,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你又想去哪里?你是不是还想走?!”他磨牙凿齿地问,每说一个字都像咬着沈初霁的血肉。
“你又想丢下我是不是?”男人死死扼住他的脖子,几乎已经失去理智。
“沈初霁,你想看我求你吗?你想让我跪下来求你吗?到底怎么样你才肯留在我身边?我求你行不行?”
“不是……”沈初霁被掐住喉咙,难以呼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你骗我!”楼西北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你一直在骗我!你就是要离开我!你就是不要我!你全都在骗我!”
“我没……咳咳……”
楼西北情绪不对劲,神色癫狂,眼神空洞,压根没听见沈初霁的话。
“我不会相信你,你这个骗子……你就是想离开!我不会让你那么做,我不可能再让你离开……你只能在我身边……”
他凭空唤来鱼骨鞭,松开扼住沈初霁脖子的手,用鱼骨鞭将他双手牢牢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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