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全员恶人的仙门一起摆烂—— by飞禽走兽
飞禽走兽  发于:2023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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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瑟瑟看他一眼,害怕地往沈初霁怀里躲:“哥哥……怕……”
“不怕。你家人呢?”
“他们死了。”女童眼泪夺眶而出,“他们死了,兄长不要我了,我只能一个人。”
沈初霁垂眸看着女童,好似无奈叹息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絮。”女童抿着嘴巴,吸了吸鼻子,“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沈道长,算了罢。”桑儿打断她的话,“且不说她来路不明,我们此行也没有精力再照顾一个孩子。”
阿絮苍白着脸,豆大眼泪滑落:“哥哥……你不要丢下我……”
沈初霁并未听见桑儿的话,抬手接住阿絮的眼泪:“你不知道哥哥是谁,不害怕吗?”
阿絮用力摇头:“不怕!哥哥给阿絮衣服穿,哥哥就是好人!”
沈初霁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真的想跟哥哥走?”
“想……我想……”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她颤抖着身体,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抓着衣服。
“沈道长!”桑儿加重声音。
仙儿走到她身边,笑了笑说:“桑儿姑娘别在意,大师兄心中自有分寸。如果觉得耽误时间,你们可以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桑儿皱紧眉头,又去唤楼西北。
楼西北揪起阿絮的后襟,把人丢给仙儿:“找个地方给她洗洗,真脏。”
“去罢。”沈初霁道。
仙儿领命带阿絮拐进了一家客栈。
沈初霁回过身,看到明显一脸不悦的桑儿,面带歉意地笑了一下:“抱歉,那孩子与我因果未断,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闻言,阿玉好奇道:“大师兄,你看得到因果?”
沈初霁摇头:“看不到。”
“那为何这么觉得?”楼西北道。
众人亦是一脸疑惑。
沈初霁将腰间朱雀玉佩拿起,解释道:“这枚玉佩自出生时就跟着我,倘若有陌生气息或者抱着敌意之物靠近,便会散发热度提醒我。当然,如果同样距离的人太多,譬如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它就会暂时失效,有人与我距离过近才会反应。”
“但是,那孩子适才离我那么近,朱雀玉佩没有提醒,大概是熟悉她的气息,并且对我没有敌意。或许,我与她曾经有过一段渊源。”
宣夜惊讶道:“她看上去四五岁,怎么会和大师兄有渊源?难不成她是你流落在外的……”
“——女儿?!”
众人面露惊恐,就连秦少宁都不忍多看他一眼。
楼西北嗤笑一声:“可以啊,来人界一趟就捡了个便宜女儿。”
“不是。”
“等等——”楼西北忽然怔住,眸子轻眯,“她不会是你心上人的转世罢?”
话音落后,在场众人全部以一种复杂又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楼西北脸色一变:“当真?”
沈初霁似笑非笑:“就算是又如何?如今她只是一个孩子。”
楼西北咬牙:“你都能当我祖宗了,她只是一个孩子怎么了?她长不大吗?”
沈初霁不言不语,只是眼神刀子似的刮在楼西北脸上。
见他不应,楼西北冷笑一声:“无妨,我有办法让她长不大。”
沈初霁沉默半晌,憋出一个字来:“滚。”
楼西北倒没有真滚,倘若这孩子真是沈初霁过去的情人,哪能是这个态度。他就是嘴欠,总想招惹两句。
这不,转眼又觍着脸去认错。
待仙儿带着洗漱干净的阿絮回来,他们即刻离开了百叶城,前往下一个神殿所在的城池。
或许因为性格胆小,对其他人又不熟悉,阿絮几乎时时刻刻黏在沈初霁身边。
她像一只怕生的兔子,总是小心翼翼牵着沈初霁的衣角。
抚云顶弟子倒还好,早已习惯,毕竟沈初霁对这些可爱小东西的耐心总要多一些,楼西北和锦儿对此却颇为不平。
大师兄待他和阿玉本就不同,他跟阿玉总是轻声细语,从来没有批评,可是之前批评过他呢!本就阿玉在大师兄这里就比他受宠,现在倒好,又来了个更受宠的阿絮!
楼西北想法则简单得多,这些天但凡他找到机会和沈初霁单独说话,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小尾巴,甩都甩不掉。
夜间,进入第二个神殿所在城池,他们寻了间客栈住下。
来此途中,他们经过了许多村落、小镇,情况和之前看到的差不多,破败荒芜。因为战事四起,许多地方已经变成无人收尸的乱葬岗,莫说活人,怕是连一个活物都没有。
“阿絮,今晚和仙儿师姐一起休息。”沈初霁牵着女童小手,将她送到仙儿身边。
“哥哥!”阿絮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指,“哥哥不要我了吗?”
沈初霁道:“不是。”
“那我要和哥哥一起!”
沈初霁面露无奈。
仙儿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大师兄让阿絮和自己一起,也不给她撒泼机会,拎起她的后襟不顾挣扎将她扔进房中。
见她仍要离开,干脆给她下了道禁言令,警告道:“老实点儿,我不是大师兄,再闹我就给你捆起来。”
看着房门被关上,听到沈初霁远去的脚步声,阿絮委屈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见状,仙儿也不意外,笑嘻嘻地说:“你变脸挺快啊。”
阿絮眼神变成不同于年龄的阴冷,抬手解开禁言令,阴沉沉地问说“就是你们抢走了兄长?”
仙儿不以为意:“你这兄长,说的莫不是大师兄?”
阿絮眼中杀意尽显,掌中汇聚一团黑色灵力,用意十分明显。
“他是我一个人的兄长。你们抢走了他,我要把他抢回来。”
仙儿上下打量她一眼,惊讶道:“你倒是不错,年纪轻轻就走火入魔了。”
“我要杀了你们,把兄长抢回来。”阿絮绷着唇线,声线冰冷至极。
“呦?想法不错,天天看你在大师兄身边晃悠,我也挺来气的。”
“那就去死罢!”
话音未落,阿絮暴起。
片刻后,客栈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一道瘦小身影撞破房门飞到了大堂。
阿絮“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嘴角噙着鲜血,难以置信抬起头,哑声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仙儿慢悠悠走出房间,无辜眨眼:“你走火入魔修为比我高,为了保护自己,就喂你吃了点儿压制灵力的药。”
阿絮脸色一黑:“你卑鄙无耻!”
仙儿安然受之:“多谢夸奖啊。你踹了我三脚,如今该我还回来了。”
阿絮却冷笑一声:“你敢动我,兄长不会放过你。”
仙儿蹙眉:“分明是你先伤我。”
阿絮擦掉鲜血,笑容得意:“你觉得,兄长会相信你的话吗?”
闻言,仙儿露出一个无奈表情:“那你就尽情求饶罢。”
说完,仙儿带着一脸邪笑,大步向她走近。
如今灵力被压制,她必然不是仙儿对手,只能勉强从地上爬起,一边往后跑一边叫喊。
“哥哥!救命!仙儿姐姐要杀我!”
“哥哥救救我!哥哥!”
仙儿一个闪身来到她跟前,一脚把人踹飞几丈远:“你喊罢,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噗——”阿絮一口鲜血喷出。
被惊动的梁浅等人来到大堂,就看到了这一幕。
阿絮如同见到救星,眼泪汪汪地求救:“梁浅哥哥,救救我!仙儿姐姐不知为何要杀我……”
梁浅瞥了眼地上的女童,笑容和煦:“放心。”
阿絮不禁松了口气。
“她不会取你性命。”
阿絮:“……”
梁浅绕过走廊,站在较远的地方作壁上观。
再看向江阔、宣夜等人,这些家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丝毫没有上来阻止的打算。
阿絮紧咬牙关,兄长身边都是一群什么人?
“哥哥!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阿絮别无他法,只得继续放声吸引沈初霁。
与此同时,房间中。
沈初霁隐约感觉到地板震动,疑惑问道:“发生了什么?”
楼西北和锦儿双双摇头:“不知道。”
“没什么。”
“哥哥救命……仙儿姐姐要……噗!”
“救、救命……”
沈初霁神色狐疑:“真的?”
“真的,安静得很。”
锦儿附和:“对啊。”
“大师兄担心阿絮妹妹嘛?她年纪小,又不像我们一样,应该早就已经睡着了。”
楼西北点头:“对。”
“哥哥……救命啊……”
沈初霁没再多想:“你们也回去休息罢。”
楼西北把锦儿往外一推:“滚回去休息,我跟你师兄聊点儿私事。”
此前他赶锦儿走,这小子死活不肯,非说要和大师兄一起睡觉。
这会儿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离开,临走前对楼西北说:“我去看看,回头跟你讲讲。”
“滚罢。”
“救命啊!!!”
房门关上,沈初霁再次发问:“真的没事?”
楼西北一脸平静:“没事。”

房中只剩他们两人, 楼西北走到窗边将缝隙合上。
为了不被打扰,在沈初霁看不到的角落布下一道结界。
“你不回去?”
“跟你聊聊。”
沈初霁抿唇:“你想聊什么?”
楼西北取下肩膀的鱼骨鞭,忽然向沈初霁掷去, 鱼骨尖刺变得柔软,缠住沈初霁双手压向头顶。
“你作甚?”沈初霁被迫仰躺在榻上, 皱起眉头瞪着他。
楼西北大步走到塌边, 俯身掐住他的腰,骂道:“你身边这些人跟蚊子似的,又不能弄死, 还赶不走。特别是那几个小崽子,迟早得让他们离你远点儿。”
沈初霁屈起膝盖想踢他, 楼西北身体压上去, 长腿挤进他双腿之间, 温热手指抵着他的下巴,低头啄了一下。
“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就只是为了什么神殿?这几日可憋死我了。”
沈初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脸色不慎好看,半晌憋出两个字:“滚开。”
“我偏不。”
楼西北封住他的唇齿,舌尖撬开他紧闭的牙关, 使得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双手撕扯他的腰带, 撩开衣襟就往里探。
陌生触感惊起皮肤一阵颤栗, 沈初霁一口咬住他舌头,咸甜鲜血在口中蔓延。
楼西北这厮不知收敛, 偏要往他嗓子眼里挤, 好似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拆吃入腹。
沈初霁何时承受过这般激烈索吻,没过片刻就坚持不住, 呼吸急促,瘫软在他身下。
楼西北手掌紧贴他腰部皮肤,倒是没有其他动作。
良久,他退开身体,看着沈初霁沾了些唾液和血渍的唇,总觉得那是多么可口的东西,忍不住将它们舔了个净。
沈初霁总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这时唇瓣红肿微张,脸颊泛着绯红,连耳根都染红一片,莫名诱惑。
垂在耳际的绿白珠子有着格外风情,白色穗子垂在木枕上,仿佛全然没有防备。
楼西北松开他被鱼骨鞭缠住的双手,看见他腕间皮肤上的涩红,喉结翻滚。
沈初霁眼中氤氲薄雾,即使略微带着怒气,也像含羞。
厚重呼吸好似沉沉鼓声锤在两人身上。
未待呼吸平复,楼西北低头蹭着他的鼻尖,闷声说:“沈初霁,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你想不想知道?”
沈初霁将他身体往外推,缓了一口气后,问道:“什么预感?”
楼西北道:“你对我的感情很莫名。”
沈初霁一怔:“什么?”
楼西北神色迷茫:“我也不知为何。”
沈初霁眼中薄雾逐渐褪去,神色冷静下来,用力将他推开,把他贴在自己身上的手抽出来,楼西北索性借力躺在榻上,支起一条长腿。
“我清楚自己为何喜欢你,但是你呢?为何喜欢我?我们相处时间不多,起初你对我处处防备、处处躲避,为何进入金陵城后,变得那么坦诚?”
沈初霁眼睫微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那你呢?为何喜欢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神秘、有趣,所以一开始我对你很好奇。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沈初霁说:“你也好看、有趣。”
“不是。”楼西北摇头,“不一样。”
“我能感觉到你喜欢我,但绝不是因为这些。”楼西北泛金的眸子深深看着他,好似想把他洞穿,“我觉得很奇怪,你对我的态度从和楼外楼谈话之后,就开始变得直白。”
沈初霁沉默不言看着他。
“我甚至猜想过,自己和你身上神府存在某种关系,可是说不通。”
楼西北将桃色香囊取下来,举到眼前打量:“倘若我就是神府的主人,你有什么理由不告诉我?”
“假如你真的有理由和苦衷,应该离我越远越好,免得被我看出端倪。起初你的确有意与我拉开距离,在金陵城之后你却几次三番主动示好,我想不出原因。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神府的主人。”
楼西北轻轻吻了吻香囊:“我唯一相信的,是你的确喜欢我。”
沈初霁定定看着他:“这样不够吗?”
楼西北摇头,他扣住沈初霁的手,眼神犀利:“当然不够。”
“你还想要什么?”
“如果我是神府主人呢?”
这句话点燃了房间的沉默。
沈初霁只是默不作声看着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如果我是神府主人,这些年你刻意避开我,为何这段时间又愿意亲近我了?”
沈初霁黑沉沉的眸子凝滞在他脸上,呼吸轻得像羽毛一样,好似风一吹就会散了。
楼西北看着这样他,目光深沉:“我不问你为何下界、神殿为何与你有关,只需你听听我的猜测就好了。”
沈初霁不置可否点头。
“楼外楼和孟听月与你旧相识,我猜仙门大会最后一关设在人间界是你的指使。”
沈初霁没有回答是与不是,脸上亦没有半分情绪。
“你下界就是为了神殿,然而据我所知人间界九座神殿供奉的主人,与百叶城那座神像的身世十分相似,生于乱世,死于安乐,所以我猜他们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大概就是你。”
楼西北观察他的情绪,可是沈初霁筑起的墙壁太厚,除了平静之外,他看不出任何端倪。
“可你为何要这么做呢?因为修真九州岌岌可危,江州下沉、灵力流失。”
“那再让我猜猜,你当年飞升后为何重回人间?或许和抚云顶前任峰主之死有关?百书阁有过记载,四百多年前,抚云顶峰主沈叶飞与二十一名弟子在域海封印凶兽牺牲。”
听到这里,沈初霁长睫一颤:“你怎么进得了百书阁?”
楼西北不以为意:“冒充我爹咯。”
“关于四百多年前的记载,难免有失偏颇,事实并非如此。”
楼西北神色微怔:“沈初霁,你什么意思?”
他嘴角噙着笑:“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但是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听完之后再说。”
楼西北抿紧唇线,意识到原本在他手上的主动权,又一次被沈初霁握了过去。
沈初霁并不避讳他知道这些事情?
没等他回应,沈初霁将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告诉了他。
他说话声音缓慢而不带有情绪,好像在说一段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
然而事实上,他亲眼见证了那场浩劫,也是当时抚云顶唯一活下来的弟子。
这段往事没有需要保留的地方,沈初霁把自己当时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他。
楼西北听后怔怔看着他许久,扣住他的手腕极其用力:“为何告诉我这些?”
沈初霁笑道:“你迟早会知道。”
“你知道我的预感是什么吗?”楼西北坐直身体看着他。
“倘若我就是神府主人,你起初避开我,而后不再逃避,甚至不再向我隐瞒这些事情,是因为已经没必要了。你不是解决了难题,而是,这是最后的时间了,我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因为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握住沈初霁的肩膀,眼睛直勾勾望进他眼底,窥伺他藏在心中无法被捕捉到的真实情绪。
今夜的沈初霁沉默得可怕,像一头无法言语却能吞人的巨兽。
他没有想到,楼西北能猜到这么多东西。
“沈初霁,我是神府的主人。”楼西北平铺直述。
如果沈初霁再不回答,就能证明他的猜测都是对的,沈初霁对他表露出感情,只是因为时间不多而已。
然而,出乎楼西北的预料,沈初霁比他想象中平静得多。
几乎没让他等多久,沈初霁就回答了他:“你不是他。”
楼西北瞳孔骤缩,紧紧盯着沈初霁,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说谎迹象。
可惜,没有。
沈初霁叹息道:“楼西北,你是你,他是他。我喜欢你,若真要说出个理由,大概就是你很自由、潇洒,甚至是肆意妄为。”
“我不瞒你,因为本就没必要。”
“你是我故人的孩子,我自然无法与你太过亲密,只是后来想通了。”
楼西北双目阴沉,死死定格在他脸上。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域海结界?当年又为何不肯飞升?”
沈初霁蹙眉:“你说过不问我。”
“而且我不是不飞升,只是时候未到。”
楼西北牙关一紧:“那好,我不问你这些。我问你,以后你会不会离开我?”
沈初霁眼帘垂下,说道:“楼西北,你也知道,我只剩魂魄,活不了多久。”
“所以呢?”
“所以,解决这件事后,我会飞升。九天神殿在天界,与修真界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屏障,如果那时你想来找我,就只能飞升。”
楼西北紧扣着他的手腕,一字一顿道:“沈初霁,我会来找你,给我好好活着,等我。”
“好。”沈初霁点头。
楼西北看着他的脸,突然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声音沉沉:“沈初霁,不要骗我,否则我一定会恨你。”
沈初霁轻笑一声:“所以你专心修炼,早日飞升罢。”
夜色深沉,或许不愿楼西北继续深想,沈初霁主动吻住了他。
待身旁楼西北睡去后,沈初霁悄然睁开眼睛。
他侧过身子,看着月光下男人俊美的模样,心脏疼得像是有针在扎。
楼西北太敏锐了,通过碎片信息就能拼出一幅完整画面。
何必要那么聪明呢?
翌日,天光大亮。
锦儿站在门口看着穿戴整齐从大师兄房间走出来的楼西北,目瞪口呆。
“对了,你昨夜说的条件是什么?”楼西北忽然回身问道。
沈初霁道:“我要你从谢风清手上把封神榜抢过来。”

走到客栈大堂, 锦儿和阿玉跟在他身边两侧。
沈初霁想起昨晚被丢给仙儿的阿絮,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只见昨天还黏着他寸步不离的小女孩,乖巧牵着仙儿的衣服, 跟在她身后,看到自己也不立刻跑过来, 反而扯了扯仙儿, 问道:“仙儿姐姐,我能去找哥哥吗?”
仙儿笑容满面揉着她脑袋,柔声叮嘱:“不可以太烦大师兄哦, 去罢。”
阿絮得到应允才松开仙儿,转而小跑来到沈初霁面前。
大概心情急切, 她跑得跌跌撞撞, 生怕又被仙儿逮回去。
沈初霁接住她的身体, 看着她苍白小脸,问道:“怎么了?仙儿姐姐欺负你了?”
阿絮目光一颤,咬着下唇把头埋进沈初霁怀里, 不敢说话。
仙儿不满走上前,理直气壮:“大师兄,我和阿絮闹着玩儿, 怎么能是欺负呢?”
闻言, 阿絮抬起头来, 委屈眨巴眼睛, 目光哀怨。
沈初霁忍不住戳了戳阿絮气鼓鼓的小脸,安慰道:“没事, 她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 不伤及性命就没关系。”
阿絮:“……啊?”
阿絮一脸懵:“她、她那么大,欺负我一个小女孩……你都不说她吗?”
沈初霁无奈:“你打不过她, 就想想其他办法,比如趁她睡着或者分心的时候。”
阿絮:“……”
难怪仙儿这婆娘打不过就下毒,敢情就是你教的?
阿絮憋红了脸:“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女孩,我怎么能做那种、那种事情!”
沈初霁道:“那你就乖一点罢。”
阿絮:“……”
难怪兄长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原来兄长就是罪魁祸首!他们还管你叫大师兄呢!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良久,阿絮幽幽问道:“哥哥,如果我杀了她呢?”
沈初霁摸摸她的脑袋:“别多想,你杀不了她。”
“万一呢?”
沈初霁默了默,叹息道:“那哥哥就会替她报仇。”
“那她杀了我呢?”
“她不会杀你。”
沈初霁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牵起她的手,说道:“阿絮,你想跟着我就要遵守规矩。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也不在乎你有什么秘密和目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但是,不能坏了我的规矩,明白吗?”
阿絮垂下脑袋,紧紧抓住沈初霁的手,她也不在乎其他的,只想永远跟着兄长。
“嗯,阿絮明白了。”
沈初霁莞尔一笑:“嗯,晚些时候,天阴哥哥会把规矩告诉你。”
“知道啦!”
第二座神殿供奉着一位国师。
相传当朝皇帝遭子嗣下毒谋害,长年卧病在床,朝廷分崩离析,各派势力争夺不休,边疆战乱,义军奋起;突然一天,国师带着一味神药进入皇宫,治好了皇帝顽疾,任命国师后瓦解多余势力,使国家恢复一片安宁。
待朝廷内斗平息后,国师遭天降雷霆劈得尸骨无存。
收回阵法后,他们即刻前往下一座神殿所在位置。
期间遇到了几只吞噬怨气化成的妖兽,便顺手将它们解决了。
为了节约时间,后续便乘坐飞船前往。
时值乱世,诸雄争霸。
国破家亡后,一些城池和百姓已然遭到抛弃,变成无主之地。
百姓烧杀抢夺不再受到约束,商业衰败,农业荒废,只能通过抢夺或者奴役获得粮食,妇女儿童相交羸弱,可以想象生活在此地有他们即将面对什么。
这些无主之地,通过镇压完全没有用处,只要无法解决粮食短缺,问题迟早还会爆发。
所以来到人间界的世家弟子,大多不会在这些地方停留,而是针对一些身负灵核的凡人。
沈初霁一行掠过混乱城池上方,在飞船施了障眼法,凡人无法察觉。
越过几座无骨之地,他们进入秦国边境。
如今战乱四起,驻扎在边境的军人不计其数,在半空遥远看去,军营鳞次栉比排列在地,如同一座井然有序的小城。
“咻——”
一根羽箭从地面飞来,带有破竹之势。
“被发现了?”宣夜惊讶看着下方。
话音未落,第二根羽箭再次袭来,竟是直逼宣夜面门。
宣夜徒手握住眼前的箭矢,无比确定地说:“我们被发现了。”
声音引得众人侧目,沈初霁走到船舷边向下看,只见数十丈高的城墙上,一身银甲的男人手执弓箭,对准了他们。
“诸位入我秦国,为何不愿露面。”男人低沉冷硬的声音传来,一双眸子如同鹰眼,拉开手中长弓,箭矢直指沈初霁。
“大师兄!”宣夜上前一步将沈初霁挡在身后,目光不善地看着城墙上的男人。
男人道:“听说凡间各地皆有修道之人现身,诸位大抵也是罢?若是自报身份,秦国必将夹道欢迎。”
沈初霁将宣夜推开,朝男子拱手道:“实在抱歉,我等不请自来还望将军见谅。”
男人这才收起弓箭,回了一礼,问道:“不知道长所为何事?”
沈初霁道:“将军无需紧张,我等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
男人颔首:“自然。道长若是心怀不轨,我们这些凡人哪能阻了道长的路。”
“不过。”男人话锋一转,“我们国主向来敬重修道之人,听闻各地皆有修道之人出没,便叮嘱在下有幸遇见,务必邀请诸位到皇宫由国主好生招待一番。”
沈初霁沉吟片刻,问道:“不知国主尊号?”
“秦阴帝。”
沈初霁神色微怔:“秦子延?”
男子脸色瞬变,当即半跪在地,俯首唤道:“末将薛侓,见过道长。”
“秦子延?有些耳熟。”楼西北走到船舷边,感叹一声。
而后走来的秦少宁则惊愕睁大眼睛:“秦子延?”
楼西北睨他一眼:“你认识?”
秦少宁神色沉了几分:“秦家祠堂有这个名字。”
沈初霁沉默片刻,又问:“他如今在何处?”
“回道长,在回都。”
回都便是秦国王城。
沈初霁垂眸思索片刻,说道:“劳烦将军让一位亲信与我等一同前往回都,我想去见见秦阴帝。”
薛侓抬首道:“若道长不嫌弃,请让薛侓与道长同行。”
沈初霁点头道:“劳烦将军了。”
半个时辰后,薛侓收拾好行李乘上飞船。
沈初霁让抚云顶弟子等候在甲板,将薛侓迎进了船舱,楼西北和秦少宁二人紧随其后,不给沈初霁驱赶他们的机会。
好在沈初霁发现他二人跟进来,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出声让他们离开。
走进船舱,薛侓忽地跪了下来,朝沈初霁重重磕头:“沈道长,家祖薛渡,不知道长可还记得?”
楼西北二人对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沈初霁垂眸打量着他,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姓沈?”
薛侓神情隐隐激动:“薛家世代效忠于朝廷,身为陛下心腹有关他身份之事,薛家已是代代相传。不过请沈道长放心,除薛家嫡子以外,无人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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