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说,“我相信你的实力可以顺利拿下积分,提前恭喜你。虽然很想去看,但是我真的有正事要做,时间紧迫,不得不提前回国。”
顾曜一听就有点丧气,他点头,“行吧,那你先回去。等过段时间我再去看你。”
苏燃并没有接过这个话茬,目光游移间不自觉落在了放在膝头的礼物盒上,他真的不想收下这份礼物,但他也不想自己去找池海霖,于是他看着身边的顾曜迟疑几秒,最终开口说,“顾曜,池先生是你的表哥,你应该很方便联系他吧?”
顾曜点头,“是啊。”
苏燃认真的看着他:“那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把这些礼物还给你表哥。”
顾曜没想到苏燃会交给自己这样一个任务。
“有必要吗,”顾曜不懂,他看着苏燃漂亮的有些虚幻的眉眼,认真的盯着他询问:“为什么你一定要把礼物还回去。你不要礼物,是想要他欠你一个人情吗?”
苏燃无意识地皱眉,为自己辩解道:“没那么复杂,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要这个贵重的东西,你把礼物还回去就好。”
顾曜侧目看他,有些置气,他把车停在路边说:“你不解释清楚,我就不去。”
苏燃“哦”了一声,说:“那我自己去吧。”
顾曜这下急了,帅气的眉毛挑起来,一把抓住了苏燃的手腕,“别,刚刚我只是开玩笑。还是我去吧。”
苏燃松了口气,他甚至没有打开池海霖送的物理包装盒看一眼那里面究竟什么,转手就把池海霖送的礼物放到了顾曜的车子上。
次日,苏燃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把礼物送回去这事情就落在顾曜头上。
顾曜联系上池海霖并不难,因为池海霖谈完业务并没有立刻回国,池海霖最近在国外的住处顾曜知道的一清二楚。说实话,他自己不去让别人帮忙送过去也是一样的,但是顾曜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其实池海霖早该回国了。但说不上是怀揣着什么样的期待,池海霖还在分公司附近的独栋别墅里驻扎着。
接到顾曜电话的时候,他有些好奇,“你怎么打过来了?有事。”
“苏燃让我把礼物还给你。”
顾曜真想看看此刻电话的另一边,向来沉稳的池海霖是什么样的表情。
电话另一端的声线依旧很稳,带着几分淡漠:“不用了,帮我把礼物留给苏燃,那是他应得的。”
“噢,知道了。”顾曜没什么意外,他表哥送回去的礼物根本不会收回去,也没这个必要。
但是,顾曜不得不告诉他,“是苏燃本人坚持想还给你,他不想收你的礼物,也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
这句话是事实,但这种事实也像是利剑一样刺痛了池海霖的胸口。
池海霖有一瞬间是说不出话来的,心口沉甸甸的疼。
在这片刻的沉默中,顾曜似乎察觉出了几分端倪,他冷笑:“表哥,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吧,我希望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
池海霖哑声回答,“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
是他亲口对顾曜说,他和苏燃分手了,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顾曜毫无顾忌的去追逐苏燃,说到底是他亲自给了顾曜这样一个机会。
可如果早知道顾曜揣着对苏燃的心思,池海霖绝不可能轻易的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说过的话就显示泼出去的水,纵然池海霖心有悔意,但此刻后悔也已经晚了些。
顾曜也听出来池海霖的咬牙切齿,但他不在乎,“表哥,正因为记得,所以有些事情你该放开就放开,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池海霖听出来他意有所指,直接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顾曜轻声笑了笑,“表哥,我喜欢苏燃。”
池海霖捏着手机的指骨发青,听到电话的另一端,顾曜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未停止。
顾曜:“我最开始发觉我喜欢上苏燃的时候,那时候他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他,也无可奈何。你是我表哥,我尊重你,愿意放手去成人之美。可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亲手把他推开。表哥,现在的苏燃不记得你,这很好,我也不介意他的过去。我非常想和苏燃在一起,这是弟弟的一个心愿,表哥,希望你大度一点尊重我和苏燃的选择,不要介入我们之间破坏我们的感情。”
池海霖的另一只捏着的指骨,已经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
“直说,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顾曜的要求很简单,“哥,请你和苏燃保持距离。”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眼带着说不出的阴郁:“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你会怎么办?”
顾曜没料到是这个回答,他轻声笑了笑:“那就各凭本事了,不过表哥,你赢不过我的,他已经忘了你,你还有什么优势?从前你们在一起,只是因为苏燃喜欢你而已,他当时愿意追逐你,为你付出。现在的他,可是对我更有好感,如果他以后愿意喜欢谁对谁好,那个人只有可能是我。”
言下之意,苏燃之前对池海霖的好,他也会享受到。
他说的都是事实,池海霖无法反驳。
沉闷几秒,池海霖认真地给出来自己的答案:“他忘了也没关系,我还记得。我不是完全没机会,我可以对他付出,补偿以前对他的亏欠。”
顾曜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一步,池海霖还是不愿意彻底放手,这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他的表哥向来骄傲惯了,从小很多东西都只要最好的。生意场上收尾两端的合作伙伴他都会彻底拒绝第二次合作,感情上的底线倒是很低,居然这么惦念一口回头草。
顾曜笑的有些猖獗,“表哥,认输吧,有我在,你永远没机会了。”
电话挂断,池海霖深吸一口气,有没有机会,顾曜说了不算。
苏燃对着顾曜说回国,实际上是独自去看医生。
就是来的时候,有人为他推荐的那位老中医,诊脉的时候,苏燃非常紧张。
按着他脉搏的老爷子看起来八九十岁,头发花白,人看着却挺有精神劲儿,人家到底是手底下有两把刷子,沉默片刻就说出了诊断结果:“年轻人,你的身体没太大的问题,之所以头疼可能是颅内有血瘀,之前头部有没有受过伤啊?”
苏燃感觉有点神奇,他点头,“我以前出车祸,不小心撞击过头部,然后,还失去了很多过去的记忆。”
“应该是当时没处理好,没打算,只需要做一个微创小手术就可以,一般修养半个月就能完全恢复好了。”
苏燃问他:“医生,您看我是现在手术吗?什么时候好。”
老中医笑了笑,说到:“我是中西医结合学中医,但是西医手术方面不算太精细。这方面我认识一个,给你推荐一下,附近就隔着一条街的中央华盛黎医院,一个叫艾瑞卡的医生还不错,你可以去他那里预约,帮助你做手术。”
他说的认真,苏燃也信服,他打算接受了老中医的提议,去找艾瑞卡。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
苏燃找到那个名字叫中央华盛黎医院的时候,医院大厅里的人不算多。
他对在国外看病预约的流程比较生疏,询问半天挂上号,这才进了电梯准备去下一个接诊室。
苏燃按下电梯上行键。
片刻后,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非常意外的,苏燃见到了一张非常惊讶的脸。
他呆了一瞬,有些失措的走进去。
站在一边的王秘书往角落里走了走,把地方让给池海霖和苏燃。
苏燃也往另一边站了站,双手不自然的捏着背包带子,有点紧张。
池海霖低头看着自己和苏燃面前相隔一尺多的距离,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有点恍惚的笑。
他原本是要去关怀一个分公司突然急症的老总,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此刻,王秘书帮池海霖拎着果篮,池海霖自己手里拿了一束鲜花,苏燃的视线随意的看一眼,发现池海霖拿的花都是看病人常送的很寻常的那种鲜花。
他没说什么,但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这束鲜花上的时候,池海霖赶紧把鲜花塞到了王秘书的果篮里。
王秘书一手拎着果篮,一手扶着那束鲜花,防止它掉下去。
池海霖根本顾不上别的,直接对着苏燃解释:“我是去看望分公司的一个下属,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沉默一秒,他凝望着苏燃的脸庞,有片刻的痴然,他说:“好巧。”
苏燃缩了缩脖子,“哦”了一声答应,“是有点巧。”
池海霖盯了苏燃好几眼,然后问:“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皱着眉。”
然后想了一下,有点不满:“你一个人来的,你的朋友怎么没陪你来?”
苏燃有些冷淡的回答说:“那是我的事。”
池海霖直勾勾往前挪动一步,站在苏燃的身边看着他:“你一个人不行,我陪你一起吧。”
在池海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王秘书非常尴尬,内心呐喊,您不是来看望住院的张总的吗?难道您现在把他给忘了。这可叫我怎么给张总交代。
而这句话的同时,苏燃的反应是非常不理解,并且有一点气愤:“我就纳闷了。我一个成年人自己看病不是很正常,我有基本的独立行为能力,你凭什么说不行。”
池海霖一看到他是这个反应,就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他脸上有点懊恼之色,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池海霖沉默几秒,语调艰涩的道歉:“抱歉,我不是说你能力不行。”
苏燃:“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池海霖努力让声音温柔些,解释道:“我知道你行,我是担心,所以想陪着你,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
苏燃的声音淡淡的,“你这个人真奇怪。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不需要你陪着,也用不着你的担心。”
这时候电梯打开,苏燃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池海霖赶紧也跟了出去,不远不近走在苏燃的身后。
王秘书慌张的拿着果篮也跟在池海霖后面下了电梯,他一边走,一边争分夺秒的对老板善解人意询问专业打工人的问题:“池先生,您是先陪苏先生看医生再回来看张总,还是不回来了?现在怎么办,我一个人去看张总吗?”
池海霖看了他一眼,说:“你自己看张总吧,就说我有别的事耽搁了,改天再去拜访他。”
王秘书点头,看着池海霖一路跟着苏燃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一路上,苏燃都对池海霖不怎么欢迎。
然后在医生的办公室外,池先生被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边。
苏燃的拒绝太过于坚决,池海霖只好在门口等,等待时他通过医院的预约挂号系统,查看了一下现在办公室所在的医生名字叫做艾瑞卡。
三十分钟左右,苏燃就走了出来,池海霖跟着他去拍片子。
过了一段时间后,又亦步亦趋的跟回来。
苏燃再次把池海霖关在门外,并且警告他,“你别跟着我了,滚。”
可是被骂了一脸,池海霖还是站在门外。
他沉默的等待着,期间看了看手机上的一些消息提示,随手处理工作上的事。
苏燃出来后,池海霖苏燃医生怎么说,苏燃说:“我没事,你不要这么烦。”
池海霖跟着苏燃下楼,走进电梯,苏燃说:“你去看你的下属,别跟着我,再跟着我,我报警了。”
池海霖叹了口气,“我只是要去停车场。”
苏燃说:“最好是这样。”
电梯到一楼,苏燃走了出去,池海霖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把苏燃的背影关在外面。
池海霖发着呆,看着电梯门继续下行,到了负一层,如果从这里出去就是停车场。
但是他犹豫片刻,继续按电梯,回到了刚才苏燃去看医生的六楼。
池海霖站在门外,给王秘书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和医院的院长联系上,询问叫艾瑞卡的医生是不是接待了一个叫苏燃的病人,病情严重不严重,需要做哪些治疗。
得知苏燃的情况不严重,只需要微创手术,池海霖许诺给医院送了捐助金,要求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医生陪同艾瑞卡给苏燃做手术,无必要万无一失。
苏燃做手术的时间被安排在第二天上午,接到电话通知后,苏燃一个人去了医院。
在医院大厅他再次偶遇了池海霖,苏燃下意识的躲避。
却发现池海霖只是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说:“我赶时间去看我的朋友,先走了。”
话说完他就进了电梯。
苏燃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去医生办公室,接着在医生护士的安排下挂号住院。
几小时候,苏燃安静的躺进了手术室,闭上眼睛。
手术室外,池海霖焦急的等待着,手指无意识攥成拳头。
池海霖等到苏燃出了手术室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左右过去了。
麻醉的效果过去,苏燃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感觉疼,第二感觉就是脑袋半边凉秃秃的。
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做手术剃了很多头发,苏燃试探性的摸了一下,感觉不太习惯。
总感觉丑丑的,下意识想找个帽子把头藏起来。
不过片刻后,他又想到脑袋上这一重厚厚的包扎,感觉也差不多算个帽子。
而且现在在国外,肯定没有熟人,这丑模样也没什么,这样一想他就有些庆幸。
然而片刻后他这一份侥幸就被从外面推门而入的人破坏了。
看到池海霖,苏燃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池海霖拿着果篮,还有保温盒,洗漱盆热水壶之类的东西由王秘书抱着走进来,池海霖指挥着下属把这些生活用品放好。
他的态度实在太自然了,就像是苏燃和他一起来是一家人似的,搞得苏燃差点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个人和他有种亲密的关系,本该如此,池海霖陪伴他伺候他都是应该的。
但其实他和池海霖压根儿不熟,他为什么会为自己做这些事情?苏燃感觉太奇怪了。
池海霖自顾自的把手里拎着的保温盒放在了桌子边,“这里面是特意从国内采购的乌鸡,加了香菇,慢炖的鸡汤。你要是饿了就尝一尝,味道还不错。”
依旧是沉默。
苏燃轻轻的往里挪了一下,把脚缩进被子里。片刻后,苏燃双手撑着,尝试着往后靠起来。
池海霖赶紧上前去按着按钮帮他把床位调高,问:“这个倾斜度可以吗?”
苏燃梗着脖子,没有回答他的话。他首先问自己的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海霖一边试探的调整好角度,一边说:“路过,正好得知你在做手术,所以来看看。”
这句话苏燃一个字都都不信。只需要稍微一想,他就反应过来,“你一直跟着我。”
池海霖摇头,“真没有,他们都可以为我证明,我是无意间得知你在这里的。又不是不认识的人,于情于理都得来看看。”
王秘书点头,慢慢的把各类物品归放好。
苏燃冷笑:“好,现在你看完我,可以走了。”
“哦,对了。你的东西也可以拿走,我不需要。”苏燃看着池海霖,认真道:“我自己有请的护工,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这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池海霖下意识想说些什么,沉默两秒闭上嘴巴。
过了一会,他说:“就当我是想报恩吧。感谢你对小哈的照顾,它就像是我的至亲手足兄弟,你照顾了它,并且没要我的谢礼,我现在知恩图报来替小哈照顾你。”
头一次听到帮狗狗照顾人这么离谱的说法,苏燃“噗嗤”一笑。
片刻后,又感觉自己不应该笑,他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这种鬼扯的理由我才不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一定要对我这样厌恶防备吗?”池海霖站在原地不动,眼睛里带着一些掩藏不住的失望。
来之前池海霖期待的温情脉脉的场景没有出现,苏燃依旧是不记得他,讨厌他的苏燃,他冷漠的态度,像顽固的坚冰一样难以融化。
苏燃点头,“我可没忘记,之前你找我的那些麻烦,莫名其妙的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池先生,我希望你明白,现在的我算是一个全新的我,无论以前和你有什么纠葛,现在我都希望到些为止,未来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池海霖抬眼看他,胸腔像是闷了一把正在爆发的加特林。他声音低沉道:“苏燃,不要这么排斥我。之前那是有一些误会,所以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建立起朋友关系,友好相处。”
苏燃没搞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他拒绝和池海霖讲话。
池海霖一脸淡定的走上前去:“别这样,鸡汤还是很好喝的,你多少尝一点。”
苏燃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半张脸缩进被子里不想看到池海霖。
这个人,他真的很自来熟,苏燃感觉有点可怕。
池海霖没读懂苏燃的想法,但是看到他拒绝的态度,明白自己不受欢迎,于是他说:“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边说着,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病房。
苏燃也就放松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池海霖又来了。
苏燃很尴尬的看他在病房里呆了一整个上午,直到看到苏燃吃过午餐,池海霖这才离开病房去忙碌。
第三天,当苏燃睁开眼的时候,接到了国内的乌九明给他打的电话,乌九明问:“燃哥,你在国外和顾曜玩的怎么样?”
苏燃轻轻的叹了口气,说:“还可以吧。”
乌九明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奇怪的问苏燃:“既然还可以,你为什么叹气呢?难道他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苏燃否认。
等他慢吞吞的说完,乌九明立即解读完表示懂了,“没有就是有,说吧,他做了什么。”
苏燃:“真的没有。”
乌九明把苹果核一扔,拍了拍了屁股站起来,有点无奈:“燃哥,我们一起玩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这会儿要是真的开心,早就跟我说路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了。现在说什么没事没有、还可以,那就是心里揣着不舒服的事情,又不好意思讲。”
苏燃抿了抿唇,没料到乌九明这么了解他,一说就中了。
“好吧,我就是,有点后悔。”苏燃坦白,“要是我没有选择在和他一起来这边看比赛就好了,遇到很多事,都不太开心。”
乌九明有点心疼好兄弟了,“那不开心就不要在国外呆着了。你回来吧,燃哥,我安排好酒好菜给你接风。”
“恐怕暂时回不去。”苏燃支支吾吾的,最后对着好兄弟坦白了:“我做了个小手术,住院了。”
“什么!”乌九明大吃一惊,“这种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哪家医院,几号病房,我今天飞过去看你。”
苏燃如实告知,让乌九明不要着急,他说现在都做完手术了。这话一出,乌九明反而更着急了,“我要是早知道你需要做手术,根本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不,不对。”乌九明突然想起来,苏燃是和顾曜一起去的,他问:“顾曜呢?”
苏燃说:“我没告诉他这回事,跟他说我回国了。”
乌九明很不理解,“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你分明还在国外。”
“我只是感觉要尊重以前的我做的决定。”苏燃认真的告诉乌九明,“我现在不太想接触顾曜,感觉和他做远一点的普通朋友就好。”
刚刚推门走进病房里面的池海霖也听到了这一句,他面带着笑,轻轻的把手中的一束鲜花放在苏燃病床边的桌子上。
看到他来了,苏燃和乌九明匆匆的说了两句约好时间就挂了电话。
池海霖已经开始往花瓶插花了。
苏燃看着这种有些陌生的花朵,一时没认出来是什么品种,“这是什么?”
池海霖抬头看他,认真的说:“这是勿忘我。”
这花的名字也太直白了。
苏燃低头,拿手机浏览器搜了一下花语,片刻后他抬起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池海霖。
察觉到这种奇怪的眼神,池海霖侧过头看着苏燃,问他:“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苏燃沉默片刻,一字一句的告诉池海霖:“我觉得你有病。”
插足别人的爱情,还搞这么深情的花来刷他的好感度,要不是顾曜说过池海霖和他们之间的事情,苏燃觉得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
“没必要,真没必要。”苏燃伸手,一支一支的把插好的花朵从花瓶里拔了出来。
池海霖阻止不及,眼看着花瓶一歪,也摔在了地上。
对着池海霖有些阴郁难以接受的痛苦表情,苏燃觉得自己心硬如铁,他捏着手中的花枝,把它放在了这桌子的边缘。
苏燃认真的看着他:“池先生,我很讨厌花,麻烦你下次不要自作主张送这些。”
看着桌子上七零八落的勿忘我花骨朵,池海霖的嗓子有点干疼,他解释道:“这只是一束花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不管有没有别的意思,我都必须和你讲清楚。”
苏燃低声说道:“你的爱意和你的花,我都不接受。太粘人了池先生,你的行为给我造成了困扰。”
看着苏燃冷漠的表情,池海霖刚才进门时候还带着的笑容都僵住了,心头涩苦难言。
报应,真的像是他之前对苏燃不好的报应。以前他嫌弃过苏燃粘人,如今,换成苏燃来嫌弃他不懂事。
此刻看着苏燃的表情,池海霖想起很久之前,当时的苏燃请求自己的多陪他一段时间,自己对着苏燃好像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池海霖怔怔的看着苏燃脸上的稍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心想:我当时,也是这样的表情面对苏燃吗?
苏燃当时,是不是也和现在的我一样,有点委屈。
爱意和示好都被嫌弃的彻彻底底,池海霖难受的像是被扼住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求预收:
《猫猫我呀,怕是要翻船了》万喵迷万人迷的猫猫日常。
渣猫脚踏n条船,第一个猫主人追猫火葬场,八百条小鱼干都很难哄回去那种
第58章 58
苏燃手术后三天,一睡醒就盘算着接下来修养十几天,就转移到国内再继续静养一段时间。
不因为别的,就只一点——国外医院的病号餐也太难吃了。
尽管苏燃也会让护工去外面餐厅订餐来吃,但是那些味道也实在一般。
在国内被养刁了的胃,在国外得不到满足,实在难忍。他好想念国内的中餐馆啊,外卖也不错。
池海霖倒是会隔三差五来给苏燃送餐,可是他对于苏燃来说毕竟是个不算熟悉的陌生人,苏燃警惕的一筷子都没动。就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保温盒里面的菜放凉了,池海霖再把保温盒拿走,每天都这样,池海霖不烦,苏燃本人真有点倦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心情会特别的糟糕。
苏燃在医院养病的第四天,头还是很难受,因为伤口的疼痛,他躺着也不舒服,坐着也不舒服,五脏六腑都缠绕着一股怨气,看什么什么不顺眼。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算算时间,昨晚乘坐飞机到这边转车过来的乌九明马上就快到了。
乌九明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带着他请的营养师和厨子办了护照一起来的。
他先是确定了医院的位置,然后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然后专门收拾了厨房,让厨师按照苏燃喜欢的口味做病号餐。
等到了下午,乌九明拎着装着新鲜出锅的西红柿牛腩汤的保温盒,去了苏燃所在的病房。
一见到坐在床上的苏燃,看到他脑袋上都是包扎的白纱布,脸色看起来有点泛白,原本就皮肤很白的苏燃现在看起来苍白的没点气色,乌九明心疼得很。
他赶紧走过去,看着苏燃,眼巴巴的叹了口气:“燃哥,你受苦了。”
乌九明一边和苏燃聊天,问他最近手术后感觉恢复怎么样,一边把餐盒先放到桌子上。“头现在还疼的很厉害吗,夜里能不能睡好觉?”
还没等苏燃说完,就听到病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有脚步声走进来。
苏燃抬头看去,发现池海霖又又又来了。
而且不巧,这一次的池海霖也是拎着餐盒来的。现在,看着桌子上已经摆着一个餐盒,池海霖眉毛微挑。
“你好,乌先生。”池海霖用着像是主人家的那种语气,对着乌九明打招呼:“你终于来了,苏燃可惦念你很久了。”
乌九明一时间有点错乱。
他看着池海霖走过来,把自己手上的餐盒放到了桌子上另一边,这病号房小小的桌子霎时间有点拥挤。
乌九明的脖子像是上了发条,“嘎吱嘎吱”僵硬的转过去看着苏燃,脸背对着池海霖,对着苏燃挤眉弄眼。
苏燃看懂他的疑问,下意识轻轻的摇了摇头。
但这下意识的动作带来的后果可太要命了,头部一晃动,苏燃就感觉伤口似乎被牵动了似的,皮肉滋啦滋啦的疼。
苏燃一时不察,疼的“嘶”了一声。
池海霖紧张的挤过来,满脸慌张的询问苏燃:“你怎么了,是伤口还是哪里疼,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来看看?”
被池海霖挤到一边的乌九瞪大眼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被这个后来的从好哥们身边挤走了,池海霖现在站的位置原来是乌九明站着的。
乌九明对此非常不满,但是他更关心苏燃的身体情况,暂时顾不上说这个。
苏燃双手扶住自己的头颅,极其缓慢的靠在床头的软枕上,这才说:“没事,现在好一些了。先不用叫医生,就是正常的伤口疼,如果待会我还疼,那么……”
苏燃抬头目光越过了池海霖去看着乌九明,他求助说:“小明,要是我待会还不行,你就去找医生帮我要求打一针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