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谢亭呜咽。
“不准出声!”聂若道,谢亭立刻闭嘴,“此事若让外人知道,特别是大师兄……”
“我绝对不说!”谢亭立刻道。
聂若这才放开,打量着谢亭,谢亭老实坐好,低头看着桌面,一动不敢动。
“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聂若皱眉。
“我真的不说的,这么多年了,我都瞒的死死的,我嘴可严实了……”谢亭想要证明自己,然后意识到什么,渐渐销声。
“这些年?”聂若还是抓准了关键词,“谢亭……”
“呜呜呜……”
新一轮的严刑逼供开始了。
“所以,你觉得我很多年前就开始喜欢大师兄了,你这么多年来,跟我要画要诗,在外人面前跟我搂搂抱抱的,都是为了帮我打掩护?”聂若指指自己。
谢亭拼命点头,快看看你无私伟大的师弟啊!你怎么好意思挠他痒痒!都成年人了,居然挠他痒痒!不就是知道他怕痒吗!专朝人弱点下手,小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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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有些事情, 不戳破这层窗户纸,也许当事人就永远意识不到,聂若纵然有几分聪明, 但在自己的感情一事上, 也是懵懂的厉害,更别说他自幼受的教育, 也难以让他把自己对萧卿知的过分在意往情爱上联想,他只以为自己是跟萧卿知关系极好才会如此。
“师兄, 说真的, 这些年, 龙师兄太可怜了。”要知道,就因为龙康跟萧卿知关系好,聂若看他不顺眼好多年了,简直冤。
聂若没有反驳,只是深吸一口气, 略有些怔忪。
有些事情戳破了, 很多事情也就顺其自然的想明白了,前世, 他看着萧卿知扒他坟墓,也没见得生气,明明是游魂状态能自在遨游于世间任何一个角落, 却总爱跟着萧卿知跑, 为他担忧揪心, 重来一世, 刚刚适应情况就又去找他, 非要让爹收他为徒, 这些年来, 更是数不尽的在意亲近。
确实是早超出了所谓的知己范畴,也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对萧卿知的在意,就已经不是单纯的挚友之情了。
不是因为萧卿知的女装诱出的不该有的遐思,而是这遐思本就存在,被女子装扮的萧卿知诱出了边界而已。
“二师兄?”谢亭见聂若久久不言语,有点担心他了,抬手在聂若眼前挥了挥。
毕竟二师兄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男,突然意识到自己喜欢男的,很受刺激吧!谢亭神色复杂的看着聂若。
许久,聂若突然开口,“谢了。”
“啊?谢什么?”谢亭不明白。
“谢你让我明白自己的心意。”聂若道。
他一直认为断袖这种事距离自己很远,哪怕是萧卿知对他起过心思,他也觉得只是萧卿知一时错乱,所以事情到了他自己身上,哪怕连身体都起了反应,他一时半刻的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而会继续自欺欺人下去,确实是谢亭点醒了他,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
谢亭颤了颤,“师兄啊,哥,我叫你哥行吗?饶了我吧!你这话要是让师娘听见了,她得活扒了我的皮不可。”什么叫做点醒了你?聂家庄少庄主的性取向是被他给点歪的,这个锅他背不起,求放过。
聂若笑了笑,知道谢亭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在说什么。
谢亭知道聂若不会说出去的,吐槽完之后就丢到脑后,转而关心他刚受极大刺激的师兄。“二师兄,你打算怎么办?是要跟大师兄在一起,还是……放弃?”
聂若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他要先消化一下自己的心情,这种大事,事关他跟大师兄的人生,岂是一时半刻能决定的?再说,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大师兄对他,是什么样的心思呢?是与他一样,不自知的爱慕,还是单纯的把他当关系好的师弟照顾?他并不清楚。
不过聂若心底还是忍不住浮起一丝隐秘的雀跃,他喜欢大师兄,而且他觉得大师兄也喜欢他,毕竟,这一世大师兄对他极好,而前世,大师兄也是爱慕过他的,所以……如今的大师兄喜欢他的几率也挺大的吧!
若真能两情相悦,些许困难,也不是不能克服。
仔细想想,他是不在意江湖人怎么看待他的,大师兄比他更不在意这个,江湖上也不是没有断袖分桃的夫夫,只不过是名声不好听,被人说嘴闲谈罢了,影响不了他们分毫。
他们若在一起,也唯独聂家庄内部的问题了,聂若想到什么,望向谢亭,“若我与大师兄日后真的在一起,你会怎么想?”
“那肯定支持啊!只要你们高兴,是放下也好,是在一起也罢,我都支持,我只希望两位师兄都能幸福,仅此而已。”谢亭连忙道,这根本不用犹豫的,他本就是嗑cp的人好不好,而且,他从不觉得同性之间的爱情与普通男女有什么不同,他只是担心师父师娘不这么想。
聂若有些许感动,轻轻抬手挡了下,垂下眼眸,怕被谢亭看出他的情绪,不然谢亭一定嘚瑟。
如果谢亭只希望他高兴,那么聂家庄内的其他师兄弟,想来也有一些人会这么想……而师兄弟们到底也管不到他头上,纵然有些人心里别扭,表面也不会如何。
所以只剩下爹娘与聂家庄自他之后的下一任庄主人选。
爹娘暂且不提,这个事情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
但他之后的庄主人选却不是不能解决,爹娘还年轻,若再生一个也无不可,若不愿意,聂家庄师兄弟们都是亲如兄弟的,其中也不乏优秀的庄主人选。
再不济,日后收养一个孩子也是办法,还能继续继承聂姓,其实聂家庄数代前就曾出现过庄主后继无人,收弟子为义子继承庄主之位的事情,若要深究,聂若其实本不姓聂,他的先祖也只是聂家义子罢了。
所以,再收养一个也没啥大不了的嘛!聂若笑了。
“二师兄?”这咋还高兴上了?谢亭不解,“想什么呢?”
“想以后我要收养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来继承聂家庄。”聂若笑眯眯的道。
谢亭:……
哥你想的真远,连下一代的事情都已经安排上了。
这是真的打算跟大师兄在一起了啊!谢亭在心里叹息一下,为自己师父点了个蜡,又将其抛到脑后,专心看着聂若,“二师兄啊!这个,继承人的事情咱们先不急,你跟大师兄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必担心,大师兄对我极好,他定然也与我一样,只是懵懂不自知,稍微一点拨,他就能意识到了。”聂若笑眯眯的道。
是吗?谢亭怎么不太相信呢?虽然大师兄确实是对聂若跟旁人不同,但他怎么觉得,大师兄对聂若是夹杂了恩情友情兄弟情外带兄长责任的一种复杂情绪呢,而这感情里,似乎不包含爱情啊!
可是看着自信满满的聂若,谢亭也不确定了,毕竟这种事情,当事人最有发言权了,也许是他没看出来呢。
聂若哼着小调坐在屋内等萧卿知回来,却没等回来人,只收到一封小乞丐送来的信,说萧卿知要昼夜守在陈府,防止糜兴发逃离,他也想在聂家庄弟子来之前,调查一番糜兴发,看能不能查出转日心法的事情。
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叶飞白查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找到下半部心法,糜兴发还能把他哄得一愣一愣的,真的相信这心法的存在,岂是一时半会能查明白的?聂若起身转圈圈。
至于至今没有捉糜兴发……
不是他们武力不足,而是怕捉了之后打草惊蛇,引来叶飞白出手,若是那样,他们四人就成了靶子,纵然能保护自己,但也不能保证糜兴发不会被灭口,还不如安静潜伏,等聂家庄派人手来,直接捉了糜兴发带走,叶飞白那时便是知道,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了。
聂若叹息一声,走出门去,正撞见龙康一身疲惫回来。
“龙师兄?”聂若一愣,连忙往龙康身后看,却没见到萧卿知回来,有些失望。“我师兄他没回吗?”
“他不放心,非要守着,我没办法,只能先回来休息,之后去换他。”龙康道。
聂若点点头,有些担忧。
与此同时,陈府,糜兴发易容的陈家家主收到下人回禀,听完之后脸色阴沉不定,聂家庄的几个小子竟然来了此处!是为什么来的?是发现了他的踪迹吗?!
糜兴发忍不住握紧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竟将茶杯捏碎,溅湿了他的锦袍,多年来,为了藏好自己,他几乎从不卸去易容,甚至不敢日日勤练武艺,怕被人发现,如今,武功虽不至全废,但也退步不少,若聂家几个小子联手,他只怕难以为敌。
“家主,他们好像是为了买铺子而来。”仆从低声回话。
“哼,若只是买铺子,何劳烦聂家少庄主?”糜兴发一脸阴沉。“萧卿知呢!他可也在此地?!”
“并不在,来的只是聂若谢亭跟龙康三人,似乎……还有一个聂家庄的师姐,并不认识,听小二说,这几人是为了追这个女子过来的。”
糜兴发的愤恨戛然而止,“追个女人?”
“是,听说,是聂若的新婚妻子。”
“聂洪竟只给他娶一个自家女弟子为妻?”不与其他门派联姻吗?不过仔细想想聂洪的性格,倒也不是干不出来。
“这个倒是不知。”
“从未听过聂若成亲……”糜兴发陷入沉思,不过,聂洪行事向来随心而为,便是给独子娶亲,也真的未必会宣扬的满江湖知道,再者,聂若武功平庸,不爱出门闯荡,想来江湖上也没什么朋友要去去喝他的喜酒,不宣扬也正常。
糜兴发听了这个消息,到底冷静不少,沉思片刻,道:“不管这几人来意如何,我总不能呆在这里,收拾东西,今晚离开,对外只说我出门做生意了。”
“是。”
墙外,萧卿知悄悄直起身体,面容越发冰冷,等师兄弟们赶来大约是来不及了,他只能自己动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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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龙康潜入陈家,根据萧卿知留下的暗号找到了他,“我来换你, 你回去休息吧!”
“不休息了。”
“纵然你年轻内力深厚, 也不能不眠不休的盯人,身体吃不消的, 聂师弟给你准备了丰盛的吃食,等你回去呢!”龙康将聂若的意思带到。
“糜兴发今晚要逃。”
龙康一愣, “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他发现我们了?”
“这里毕竟是他的老巢, 聂家庄弟子在此, 他如何能不知?只是他还不肯定你们来做什么,所以只想避开。”萧卿知回答。
“虽然庄里的人还未到,只有我们两个,但……不能让他走!”龙康没犹豫多久,便下定了决心。
萧卿知颔首。
深夜, 糜兴发从后门出来, 穿着不起眼的粗布衣衫,将自己易容成一个普通中年男子, 背着个布包裹。
“动手!”龙康拔出宝剑率先出手。
他们之所以等到现在,一是因为糜兴发武功越发退步,为了自保在陈府装了些机关, 他们发现了一些却不能保证全部找出, 二则是为了转日心法, 糜兴发既然要逃, 那有没有可能会带着心法一同离开呢?
萧卿知一身暗色衣裙, 也冲了上去, 招式之间极其狠辣, 纵然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杀,还要逼供,保留人证跟叶飞白对峙,但也几乎抑制不住澎湃的杀意。
糜兴发猛然被袭,哪里还不明白,怒喝一声就射出一枚袖箭,转身要逃,龙康闪过之后挡住了他的去路,糜兴发被两人逼的节节败退,后背生寒。
“家主?!”后门冲出来一人。
糜兴发在此地藏匿多年,也培养了自己的心腹,来人见糜兴发遇袭,立刻放出一枚信号弹,这是通知叶飞白的意思,这些年来,聂家庄找人劳累,但糜兴发心惊胆战的躲藏,不敢有丝毫松懈,也未必不辛苦。
萧卿知眼里此刻只有糜兴发,哪里顾得了身后的敌人,出招越发尖锐,龙康只得去挡他人,把糜兴发留给萧卿知。
糜兴发的武功虽已退步,但毕竟也是一流高手,而且,他这些年来,对机关暗器与轻功等,还是不曾松懈的,一时半刻,萧卿知竟拿他没办法,他还需等龙康解决完身后敌人来帮忙才行。
信号弹能通知叶飞白的手下,进而通知叶飞白,也同样能让聂若看到,聂若推开窗看着炸开的特殊烟火,转身走出门去。
“二师兄?刚刚那是……”
“拿上你的剑,我们去帮忙。”聂若握紧手中佩剑,脚步不停。
“我们?”谢亭指着自己的鼻子。聂若也就算了,好歹也是个土生土长的江湖人,也是一身武艺的,可他……不好意思,这些年来连一只鸡都没杀过,仅有的那点武斗经验,也不过是跟人玩闹似的比武,讲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
让他上……
会拖后腿的吧!
二师兄你冷静点啊!你看清楚咱们是两只菜鸡啊!谢亭赶紧回屋拿了武器追了上去。
“那是什么?顺义盟的信号弹?”
“形状有些不同。”
“夏兄可要去看看?”
“自然,既是顺义盟的事,想来是为了维护江湖道义,我辈自当相助。”
“如此,一同?”
“自然。”
两道人影朝着信号弹方向而去。
聂若赶到的时候,龙康刚解决身后敌人,正要帮萧卿知,聂若拔出剑也想往上冲,三个高手之间的对决按理说是没他的份儿的,但是那是大师兄啊!聂若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二师兄!”谢亭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一把拉住聂若。“放着我来!”
聂若虽然已经有些昏头昏脑的,但还残存了些许理智,反手抓住谢亭的胳膊,“你就观战吧!”
看到萧卿知平安无事,他脑子已经冷静了一些了,谢亭还是算了吧!但凡脑子正常的聂家庄弟子,都不会想着让谢亭真的跟人搏杀。
不是说谢亭武功差到令人发指,而是谢亭的性格,就算敌人站在他面前不动让他捅刀,他都得闭着眼犹豫半晌,也未必下的去刀,就谢亭这种的上去搏斗,基本就是去送人头。
“二师兄,你也别上了。”谢亭武功不咋地,但这些年了,眼界还是有的,这种层级的战斗,聂若也帮不了忙,说不定也是送菜。
聂若转头,跟谢亭大眼瞪小眼。
两人同时扭过头去,不看彼此。
“就在前面!”两道身影落在聂若不远处,“这是谁在打谁呢?”刚站稳,其中一人便发出疑问,他们是看到顺义盟的信号弹过来的,虽然那信号弹与以前见着的有些不同,但他们也没多想,赶过来帮忙了。
原以为是顺义盟的弟子在捉拿什么恶贼,这是这一看,不好意思,他竟一时间分不出哪方是恶贼了。
聂若听到那人嘟囔的话,心神一动立刻回身拱手,“两位好,在下聂家庄聂若,这是我师弟,谢亭。”
便是不认识他这个聂家庄少庄主,也应该认识江湖上颇有名气的写书人谢亭。
“哦,原来是两位,幸会幸会,在下萧子瑜,这位是我的好友夏侯安,我们是看到顺义盟的信号赶过来帮忙的,只是不知道这……”
“信号弹是我们发的,之前在顺义盟叶叔叔赠给我的,说我闯荡江湖若遇到麻烦,就放信号弹,顺义盟的弟子就会来相助。”
“原来是你,那现在这个是……”
聂若焦急的打断他的话,“那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他是魔头易容的!跟他打斗的,是我的师兄师姐。”
“原来如此!”聂家庄也是名门正派,既然遇到,那必须要帮一把啊!
“你胡……呜……”糜兴发想开口反驳,却因走神差点被龙康一剑挑了,连忙凝聚心神,专心对敌。
夏侯安比萧子瑜更快一步,举剑冲了过去,聂若打眼瞧着,这人的武功竟不落大师兄他们下风,静下心神一想。
夏侯安,莫不是那个喜欢坑人钱财的药王谷的少谷主?听闻他嫉恶如仇,性情耿直,是个淳厚老实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跟药王谷闹别扭,跑出来孤身闯荡江湖也不愿回去了。
聂若想着,若传言可信,那他大约知道夏侯安为什么跟家里人闹别扭还离家出走了,毕竟,药王谷可是个穷到不行,卖假药玉赚钱养门派的地方,夏侯安若真嫉恶如仇,耿直老实,只怕看不惯这个。
很快,糜兴发被拿下。
聂若松了口气,刚想走过去,萧卿知已一剑挑了糜兴发的脚筋。
“啊!!!”糜兴发惨叫倒地,血溅到萧卿知裙摆上,暗红一片。
众人:!!!
“你!”夏侯安瞪大眼,连忙弯腰替惨叫的糜兴发上药。他好歹是药王谷的人,习惯随身携带治病救命的药,此刻正好用上。
额……大师兄骨子里果然还是那个叛逆的少年,任性了啊!
不过这举动倒让他想起前世那个惹的整个江湖追杀的魔头萧卿知了,莫名有点怀念,还觉得大师兄可怜可爱是怎么回事?聂若望着脸上还未消去杀意的萧卿知暗想。
谢亭扭头一看,聂若正面带让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甜蜜笑容望着萧卿知,星星眼都快发光了,连忙撞了一下,快说点啥,刚刚不是还花言巧语的哄骗这俩人帮咱们动手么,快解释大师兄的行为!
“哦。”聂若一愣,反应过来,收起痴汉脸,摆正脸色,此刻就连萧子瑜都一脸警惕的看着萧卿知了。聂若立刻上前一步道:“两位别多心,此人与我师姐有杀亲之仇,我师姐能忍住没一刀了结他,而是留他性命审判,已是忍耐了。”
夏侯安眉头皱紧,他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清楚他们的恩怨,但比起这位狠辣强悍的‘师姐’,他还是觉得眼前在地上哀嚎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更可怜一些,他不是善于隐藏情绪的人,自然面上也带了些出来。
萧子瑜打量聂若,一声不吭,暗自警惕着。
“再者,我师姐也是怕他跑了,你们可不知道,此人的轻功登峰造极,若不伤他大腿,只怕略有机会,便会逃的无影无踪。”聂若继续解释。
“既然明知对方轻功极高,还出手断人腿筋,毁人毕生所学,如此,未免手段酷烈了些。聂庄主为人磊落,江湖人人敬仰,却不想有几位这样的弟子。”夏侯安替糜兴发包扎好后,起身缓缓冷声道。
“我擦……”谢亭想骂人,哪里来的道德婊?!
聂若脸色也冷了下来。
“萧少侠?”龙康反应慢了一拍,只注意到萧子瑜了,他刚刚就觉得这人眼熟,想了许久才想起来。
萧子瑜转头看着龙康半晌,“你是……龙康?!”
“是我。”龙康点头。
“多年未见,都快认不出来了!”萧子瑜笑着拍拍龙康的肩膀。
“龙师兄?”聂若语气冷淡,带着疑惑。
龙康道:“这位是萧子瑜,我幼年时曾与他有过交集,他帮过我。”
以前的龙康是个吃不饱饭的小可怜,但人品行事还挺讨人喜欢,所以很多人都帮过他。
“不敢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听说你入聂家庄了,那么……你们真的是聂家庄的弟子?”萧子瑜这才松了口气,刚刚见萧卿知如此狠辣的行事,他还以为自己被骗了,帮错了恶人,正警惕着呢。
但既然其中一人是龙康,那这些人也就真的是聂家庄弟子了,虽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以龙康的性子能对这一幕无动于衷,想来也是有些情理在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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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众人重新见了礼, 夏侯安脸色还不好看,聂若没说出萧卿知的身份,依旧以师姐代称, 毕竟, 纵然大师兄自己不在意,他也要为他的名誉考虑, 能不被外人知道他穿过女装还是不被知道的好。
萧卿知没怎么理会众人,也不在意聂若没介绍他姓名, 只说他是师姐, 萧卿知一门心思只在糜兴发身上, 夏侯安给他上完药包扎好之后,萧卿知就粗暴的将人捆了起来,惹得糜兴发痛呼。
“你……”夏侯安见萧卿知对一个伤患如此野蛮,有些不满,被萧子瑜拉了一把, 这才住口。
萧子瑜拱手道:“诸位, 夏兄性子耿直,但心底纯善, 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勿怪。”
“说的就好像只有他心地善良看不惯旁人受苦受罪一样,我聂家庄弟子, 各个都是心地纯善之辈。”谢亭还记仇呢, 刚刚夏侯安说他们了, 还连累到聂洪身上, 谢亭武功不怎么样, 但却极护自己人, 辱及师门, 哪有那么轻易放过。
夏侯安冷着脸道:“既为名门正派,便不该动用私刑,一切当交由顺义盟定夺,才是正道。”江湖规矩,捉到的活的魔头,当交给顺义盟召开武林大会处置。
“你!”谢亭怒极,这是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啊!
聂若抬手挡住谢亭,笑眯眯的看着夏侯安,“我聂家庄弟子行事,既奉行侠义之道,也讲究随心而为,对得起本心二字,就不受夏少谷主教训了。说起来,听说少谷主离家出走,已经将近一年未回药王谷了,怎么?这是改换门庭,成了顺义盟的弟子了吗?”
“噗嗤……”谢亭连忙用轻咳掩饰。
“聂少庄主,给个面子,不过口角,各退一步吧!”萧子瑜笑着打圆场。
“自然,那我先道歉,对不住了夏少谷主。”聂若拱手一礼,“我不该说你话里话外不离顺义盟,几乎成了顺义盟的弟子了,虽然你一年没回药王谷了,但,哪怕十年八年不回,你也是药王谷的人。”
夏侯安呼吸急促了两下,拳头握紧,却不能说什么,他厌恶药王谷行事,只能躲开,却不能说出坏自家名声,但他也不喜自称药王谷的弟子,而聂若,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而且,聂若先道歉,大大方方的后退一步,他若不肯低头,只会让人觉得他小心眼,但……
“夏兄?”萧子瑜撞了撞脸色难看的夏侯安。
“抱歉……”夏侯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原谅你了。”谢亭学着聂若的模样笑眯眯的回答,“我们聂家庄弟子向来宽和大方,一点点小口角嘛!只要道歉我们是不会记仇的。”
“师弟。”聂若责怪的望了眼谢亭,谢亭乖巧闭嘴。
萧子瑜尴尬的笑着,“那这个就过去了,以后大家就算认识了,不打不相识嘛!对了,你们捉的这个是?”
众人回头看向萧卿知跟糜兴发,一会儿没注意糜兴发似乎更惨了,身上印着几个脚印,萧卿知冷着脸站在一旁,凌然傲气,如开锋的宝剑。
众人望着糜兴发,聂若望着萧卿知,痴了。
“咳咳,咳咳咳……”谢亭的嗓子都快咳劈了。
“他是糜兴发。”聂若发呆,谢亭咳嗽,萧卿知一声不吭放冷气,回答的人是龙康,龙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顺着萧子瑜的话岔开刚刚的话题。
“就是他啊!”萧子瑜脸色微变。这几年,聂家庄满江湖的找糜兴发,说要替自家大弟子报仇,却找不到人,他们这些外人以前是从未听说过糜兴发此人的,也是聂家庄将他的名字宣扬的满江湖都知道。
“我不是!你们聂家庄以大欺小,以多胜少,捉拿无辜之人抵罪,两位少侠,还请明辨!救我……呜……”萧卿知一脚菜刀糜兴发嘴上,堵住了他下面的话。
看大师兄这动作,潇洒威武!聂若笑着望着萧卿知。
“咳咳咳……”
“你们怎么确定他就是糜兴发?”夏侯安脸黑了下,但顾忌刚刚吃的亏,到底没再多说什么不该说的。
“那请问,我们要如何证明,夏少谷主才相信他是糜兴发呢?”聂若笑眯眯的反问,这俩人对糜兴发都只是听说个名字,无论他们拿出什么样的证据,都没办法在两人面前证明糜兴发的身份的。
龙康揭开糜兴发的□□,露出其下苍老憔悴甚至带着落魄意味的面容,糜兴发如今也不过中年,换做前世,正是他为顺义盟长老,扬名江湖的人生巅峰时刻,但这一世,自裘什失踪之后,为防万一,他就被叶飞白藏匿,竟这么躲躲藏藏活了数年!
什么扬名江湖,什么顺义盟长老,什么名望权利财富,统统没有,他只有这么一处偏僻地方的宅院,每日易容,战战兢兢的活着,时刻担心着聂家庄的人找到这里来。
如今,还是被找来了。
萧子瑜转头对夏侯安道:“夏兄,对糜兴发此人,没有人能比聂家庄弟子更熟了,我们就别问了。”
夏侯安垂下头,到底没再说什么话。
“怎么有人一张口就那么气人呢?”谢亭转头对着聂若低声嘟囔。
众人只当没听见,维持着面上的客气。
回到客栈,萧子瑜两人也跟了上来,看萧卿知对糜兴发的酷烈手段,让他们离开他们也不放心,他们还怕萧卿知私下里用更狠辣的手段去折磨糜兴发呢!
既然捉人出力的有他们一份,那他们留下等聂家庄的弟子到来也无不可,哪怕一同将捉拿的人交给顺义盟都行,也没人能说什么不是来,正好,也守着糜兴发,免得他被折磨。
萧子瑜自告奋勇监守糜兴发,龙康也站出来,这里合适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了,把萧卿知跟糜兴发关一起绝对的血腥场面,谢亭跟聂若武力又不足,而夏侯安……大家还怕他被糜兴发哄了,把人放了呢!
客栈内,聂若跟萧卿知回了房间,萧卿知守了这么一天,又打了一场,神色疲惫,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师兄,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别的事情不用担心,有我呢!”聂若看着萧卿知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也没再劝,而是让他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