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咸鱼日常—— by卜喵
卜喵  发于:2023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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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谁敢动他一根手指,萧卿知能把人四肢给砍下来,谁说他一句不好,他能把人嘴给缝上,这话没有一丝夸张,前世的萧卿知做事从无善恶之分,只有喜恶之别,他知道萧卿知有点狠辣冷酷,但依旧跟萧卿知成了好兄弟便是因此,因为萧卿知是真心无视一切规则对错对他好的。但这一世,萧卿知却能亲自动手把他打到卧床半月。
一切早已不一样了。
曾经,是他想尽办法教萧卿知做个有感情懂道义的人,而如今,是萧卿知教他是非善恶,要他勤学上进。
聂若垂眸,一时间说不出心底什么滋味,是酸涩,是怅然,还是欣慰多一些。
“该练武了。”萧卿知提醒聂若,休息时间到了。
聂若猛然回头,笑了笑,“好。”
远处,最近大出风头,被师兄弟们围住说话的谢亭远远的望到凉亭处,只见聂若跟萧卿知两两相望,聂若笑着似乎在答应什么,心神微动,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聂若曾经跟他讲的,爱上自己的直男好朋友,却不敢说出口,最后双双去世的虐恋故事。
甚至有点想写啊!
当然,别人在这个世界写过的他肯定不能写,虽然至今不知道二师兄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故事,但是,他可以写来世啊!谢亭眼前一亮,转世重生,虐恋变甜甜的恋爱,这才符合他的喜好啊!
说干就干,如今隔一日才需练武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夫子读书写字,也多了很多课余时间写故事的谢亭,完全可以在习字练武之余,偷偷的写点自己想写的小故事嘛!而且还可以出书哟,谢亭越发精神了,恨不得立刻就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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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聂若看着面前的锦盒和摆在上面的账本, 疑惑的抬头看着蒋苍,蒋苍解释道:“这是庄主的意思,既然新书坊是公子弄出来的, 那么账本和银子自然由公子管着, 而庄主夫人的意思是,公子自己赚的钱自己留着花, 不必往公库里交。”
聂洪想的是锻炼聂若管家理事的能力,而聂夫人, 就只是简单的宠儿子了。在她眼里, 儿子还小呢, 赚的钱凭什么交给公库?他还不到承担养家重担的时候。
聂夫人所想也有道理,不说其他,只说称呼,聂家庄的人都只称呼聂若为公子而不是少庄主,就是因为他太小了。未成年的孩子容易夭折, 纵然聂若是庄主唯一的孩子, 也不能现在就称呼他为少庄主,需得到十五岁长成人以后, 才能这么称呼,那个时候聂若才有资格说自己替父亲分担聂家庄的重任。
聂若略略沉思,也就明白过来, 并没有拒绝, 交给他管也好, 这样, 他给谢亭很高的分红也不会有太多人插手发表意见, 聂若抬头道:“既然是我管着, 那蒋苍师兄的月钱也从我这里领吧!”
“这个不必, 庄主说了,我的月钱还是从庄子上领。”蒋苍笑了,管事弟子比普通弟子多了一份掌事的月钱,聂若觉得,既然书坊不归于公库,也不好让蒋苍去庄子账上领钱,不如从他这里分。
“还是从我这里吧!我会去跟父亲说的。”聂若为防旁人心里不满,还是这么决定了,毕竟,没道理赚了钱不往公库交,手下人的月钱却从公库领的道理。
蒋苍也没再拒绝,点了点头。
蒋苍离开之后,聂若又让人叫了谢亭过来,自己按照跟谢亭约好的分红把银子分出来,等他来后交给他。
发钱了发钱了!谢亭早得了消息,知道聂若叫他来做什么,蹦蹦跳跳的就过来了,一进门,果见聂若正在分银票,眼睛顿时一亮,小碎步跑到聂若身边,矜持的坐下,脸上却压不住喜色,眼珠子乱飘。
聂若看的好笑,等把银子交给谢亭之后,道:“过两日镇子上有集会,你要去看看吗?”有银子了,花不出去岂不是干看着?
“好啊!”谢亭一边数钱,一边道。
聂若托腮,“叫大师兄一起吧!”
“好啊!”谢亭继续回答,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收到的银票上。
到了集会的日子,聂家庄的不少弟子都去了镇子上,聂家庄依山傍水,算是半隐居的状态,所以,靠聂家庄最近的只有这个小镇,不算繁华,也没什名气,但也算供养着聂家庄,聂家庄用的衣食住行的东西,都要从镇子上采购。
“二师兄帮我拿一下这个,我想要买这个,还有那个!哎呀,好像拿不下了,两位师兄等我一下,我先把东西送上马车就回来。”谢亭仿佛出笼的小鸟,欢快的四处撒钱。
聂若望着谢亭远去的背影,转头询问萧卿知,“大师兄不要买点东西吗?”
便是他,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也忍不住买了不少东西呢。
萧卿知默默摇头。
聂若突然想到什么,萧卿知来聂家时间短,纵使是发了月钱,也并不多,并且,他刚来,许多东西都没准备,庄子里也是能用钱买一些生活用品的,萧卿知手里只怕没钱了吧!聂若有些懊恼,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聂若重新振奋精神,对着萧卿知道:“师兄,你喜欢什么?我送你吧!你教了我这么久,我一直都想跟你说谢谢,也没什么机会,这次好不容易出来,千万别客气。”
“庄子里衣食住行一概不缺,我没什么需要的。”
“那什么玩具吃食,衣物配饰,总有喜欢的吧?”聂若还要再说,就被萧卿知打断。
“不需要!”萧卿知回答。
聂若挠头,他这么说,师兄肯定会拒绝的,他要怎么合情合理的给师兄银子,还能让他接受呢?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不够亲密,若能亲近到他给银子萧卿知直接接着,拿去花心里还没一点别扭就好了。
不过太亲密了,会不会又导致师兄像是上辈子那样喜欢上他呢?
那他又要头疼了,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聂若的目标是,把萧卿知培养成一个品行端正的好少年,性取向更不能歪了,如果非要歪,也不能向他歪,他还是要跟萧卿知做一辈子好兄弟的。
聂若跟上萧卿知的脚步,顺着街道瞎逛,萧卿知不买东西,他也跟着不买,只是随意的看看。
但萧卿知并非没有动心的东西,他在路过一处摊位的时候顿住了脚步,看了其中一块玉佩好几眼,但却没有停下,径直离开。
“耶?”聂若这次没有跟上去,而是停在了摊位前,目光落在萧卿知看了好几眼的白玉玉佩上。
“这位公子,这玉佩质地柔润,品相极好,您要不要看看?”摊主见聂若顿住脚步,笑着推荐东西。
“买了。”
“公子还没问价格……”
“那多少钱?”
“三两二钱……”
“买了!”聂若没有还价的意思,笑眯眯的道。有钱了,任性。
摊主:早知道就该说五两!
聂若拿了玉佩赶紧去追萧卿知,他走的倒快,也不看看他亲爱的师弟是不是拉下了?
不远处,萧卿知正被路人围在中间,对面,站了一个锦袍少年,对方一只胳膊垂着,看着十分不自然,满头的冷汗,另一只手抬起捂着下垂的胳膊,脸色惨白。
“师兄?”聂若将玉佩塞到怀里,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站到萧卿知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欺负那位姑娘。”萧卿知望了眼锦袍少年不远处的乞丐女子,那姑娘一双溜溜的眼睛,看着就极聪明,却又做出胆怯的模样,似乎真的被欺负了似的。
“你胡说!明明是她偷我东西,我才拉扯住她不让她逃掉的,她虽然喊了救命,可是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卸掉我的胳膊!”锦袍少年委屈极了。
聂若的目光落在乞丐女子身上,对方立刻掉下泪来,“我没有,我从远方来投亲的,只是路过这里,他见我孤身一人,突然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要调戏我,我害怕极了,才喊了救命,是这位少侠救了我。”
萧卿知面无表情,既没有被指责的愤怒,也没有被夸赞的高兴。
聂若没见到刚刚情景,不好立下决断,但是他相信萧卿知说的是真的,或者说,是他以为的真相。
不过在聂若看来,锦袍少年是富家子弟,那乞丐女也称不上什么美色,姿色平平,又一身臭汗脏污,整个一泥人,聂若自身也是富家子,他感觉,便是真的美人,脏到这样地步,也是没法让他这样的人去伸手调戏的,只怕碰到,衣服都要弄脏了,这话虽然听起来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锦袍少年衣着干净,而干净的人会不自觉的躲避脏污,没道理色迷心窍,非要调戏一个没什么姿色的乞丐女。
师兄对女人的美色,真的没什么欣赏力么?竟直接认定锦袍少年欺负了女子,还动了手……聂若担忧。
“你才胡说!”少年若非胳膊脱臼了,此刻早急的跳起来了,十分激动,恨不得赌咒发誓一般,“明明是你假装摔倒在我身上,要偷我的钱袋!”
“那敢问这位公子,你的钱袋此刻在哪里?”乞丐女不惧他,硬着脖子回答,但依旧眼泪汪汪的,看着就是故作坚强,惹人垂怜。
“我……”少年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钱袋还在他怀里,不过是他身有武功,对方假装摔倒撞过来,伸手偷东西被他发现了,才阻止了啊!
聂若笑眯眯的拱手上前,“在下聂家庄聂若,这位是我师兄。”少年猛地扭过头去,不做理会。
聂若继续道:“各位乡亲,不知道有谁看到刚刚的情况了?可否作证?”
聂家庄的名声在这镇子上还是很响亮的,甚至很多人都知道聂家庄的公子就是聂若,因此愿意回答的人也多,不过这些人大都没看清,毕竟如果真如锦袍少年所说,那偷东西未遂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旁人哪里看得到,反倒是两人拉扯,才引来了许多注目。
因此,有人说乞丐女确实是喊救命了,有人说锦袍少年确实是拉扯对方了,更是掰扯不清。
聂若略略沉思之后,抬头道:“敢问这位姑娘,确实是没有偷他钱袋吗?”
“自然!”
“那么,想来手也没有碰到对方钱袋了?”
“自然!”女子目光闪躲,却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钱袋藏在胸前的衣服里,她如果只是摔倒,确实是碰不到的。
“好。碰没碰的,查看一下就知道了。”聂若微笑,走到锦袍少年身边,“想证明自己清白,只能请你脱去外衫。”
“你师兄刚刚卸了我胳膊,你要我当众宽衣解带?!你聂家庄欺人太甚!”
聂若挑眉,“那你就担了这个调戏良家女的浪荡子名头吧!”
“不要!”少年犹豫片刻,一咬牙道:“脱了外衣就行?”
“对。”聂若点头,“我看你穿着锦袍,钱袋藏于胸前衣服里,对方如果是偷东西的话,肯定是借故摔在你身上,然后快速伸手进去掏走你的钱袋,是不是?”
锦袍少年点头,“她刚刚就是想这么干!还好我有武功,反应比她快,才察觉了。”
“那就行,这说明她至少伸手进去了。”聂若道,转头环视一圈,扬声继续,“锦袍之下必有贴身内衫,内衫大都是白色,而这位姑娘大约流浪了很久,一直没机会洗漱打理自己,胳膊手上都是泥垢,如果她真的伸手进去,外衣尚且不明显,里衣肯定染了污迹。或者钱袋,或者内衫,只看有没有污迹,就能证明到底是谁在说谎。”
锦袍少年眼睛一亮,“有理啊!我锦袍内衬也是白的,我就不信,一点也没沾上!还证明不了我自己的清白了!”说着,不用聂若再提,自己就要脱衣服。
乞丐女下意识的低头扫视自己的手,果然脏的不行,只怕一摸就是一个黑指印,神色顿时慌乱起来,见势不妙,竟转身就跑,跑的速度还挺快,一看就是经常逃跑练出来的。
萧卿知想要追,被聂若喊住了,“师兄!算了,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流浪谋生也不容易。”
“我……”锦袍少年一手按在自己衣领上,茫然望着女子逃走的方向,人都跑了,那他还继续脱吗?话说一只手脱衣服还挺难的。
聂若笑眯眯的回头,“看起来她是心虚跑掉了,你也不用受当众宽衣之辱了。”
少年愣了愣,又怒道:“你师兄刚刚卸我胳膊!”这笔账还没算呢!
“你应该感谢我师兄,若非他先卸了你胳膊,岂能引来我为你正名呢?”聂若毫不谦虚。
“你们放走了小偷!”
“一个姑娘家,若非没有办法,岂会做这样的事情,便是真是她偷的,你要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呢?我看你有武艺在身,难道不是名门正派的少侠,还是邪魔外道不成?”聂若抱胸。
“我……”
道理都在对方那边,许修齐不得不咬牙认输。
“抱歉。”萧卿知拱手道歉。
算了,原谅他们了,许修齐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我帮你接好。”萧卿知又补了一句。
下一刻,许修齐猛地嚎了一嗓子,胳膊已经被萧卿知推回了原位,萧卿知放下手,后退一步,胳膊是他卸的,如今他给装上。
许修齐浑身轻颤,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张了张嘴十分想骂人,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一时都找不到词汇表达愤怒。
聂若神色不变,继续为萧卿知描补,“师兄不但有一副侠义心肠,亦能知错就改,还精通医术一道,实在是令人敬佩啊!”
“你…大…爷!”许修齐一字一顿,悲愤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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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人群外一阵骚动, 一个明眸皓齿,一身红色劲装的女子从人群里走出来,身后跟了两个随从打扮的人, 略扫视一周, 目光在许修齐身上顿了顿,转到了聂若身上。
“水心姐?”聂若认出来人, 微笑的上前一步。
许水心笑了,“原来是聂家弟弟。”说完也上前一步, 跟聂若互相见了礼。
聂若想到萧卿知, 连忙回身拉了他一把道:“这是我大师兄萧卿知, 我父亲的嫡传弟子。”聂家庄弟子众多,几乎全都算聂洪的记名弟子,唯有嫡传二字,才能表示萧卿知不同于他人。
许水心上下看了看萧卿知,拱手道:“东江洞许水心见过萧师兄, 许久不见, 想不到聂伯父都收徒了,真是可喜可贺。”
萧卿知同样回了礼, 大约是刚刚的事情,脸色还有些冷硬不自然。
许水心也没在意,回身拉着许修齐道:“这是我弟弟许修齐, 以前一直在家里, 这是第一次出门, 刚刚走丢了, 我们才回来找的。”
许修齐冷冷哼了一声, 不搭理聂若两人。
“原来是东江洞的小公子, 初次见面, 想不到就闹了这么大的误会。”聂若挠头,若是个陌生人也就罢了,怎么刚好是东江洞的人呢?还是许修齐。
许水心见状,疑惑回头,旁边立刻有仆从打听了消息凑过去给许水心解释,许水心目光一寒,又很快收敛,聂若悄悄的往萧卿知前面站了一点,挡住了他。
东江洞洞主有一儿一女,女儿明艳动人,性情爽朗大方,习武天赋极佳,所以时常出门见人,但东江洞洞主还有一幼子,据说身体不大好,一直养在家中,很少有人见过,但却极受宠爱。
聂若站在萧卿知面前等许水心了解清楚。仆从话语简洁,三两句就说了个明白透彻,许水心这才抬头微笑,“看起来是一场误会了。”
“阿姐,他卸了我的胳膊。”许修齐委屈的告状。
“哦?”许水心回头。
“他……他偏信那个小偷的话,以为我调戏……”许修齐垂头。
“是你技不如人,所以才被卸了胳膊,若你能打的赢他,你也可以卸他胳膊。”许水心道。
许修齐愣住了,姐姐居然偏袒他人!
“再者。”许水心垂眸,“这世上无赖众多,多少侠士一身清名都葬于那些无赖混混之手,你初次出门,更该小心行事,你看看这周围有多少人看着你,难道你是想在江湖上留一个调戏女子的名头吗?”
“我……”许修齐委屈。
聂若默默垂首,对活了两世的他而言,此刻的许水心已经是既陌生又熟悉的人了,但这性情,却与他印象里的没有一丝差距,东江洞大姐大的名头,向来十分响亮,被称为他们这一代人里的领头大姐,当年江湖高手排行榜里,她也是唯一一位入了前十的女子。
只可惜……聂若心里沉闷,当年围攻萧卿知的,也有当时已经为东江洞洞主的许水心助力,而萧卿知,当年与东江洞根本就无冤无仇。
他知道,为名为利为东江洞,哪怕是为了从众不特立独行,许水心都要如此,他没理由责怪许水心,当时那种情况,仿佛不追着萧卿知喊打喊杀的都是江湖异类,除去龙康大侠等少数几人,谁又能真的谨守本心,不伤害本与自己无关的人呢?
这江湖,多少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他也是其中之一呢。聂若抬头微笑。
“可……”许修齐还要再说,就见许水心对着聂若拱手一礼,“多谢为小弟正名。”
“这可不敢当!”聂若连忙摆手,拱手回礼,“我们也有错,是我师兄先误会了许公子,还伤了许公子,还未跟许公子道歉。”
“哼!你别以为我就原谅你了!”许修齐抱胸,怒声道,却被许水心拍了一巴掌。
“道谢!”许水心道。
“姐,我才是你弟弟!旁人欺负我你不帮着我也就罢了,还帮着外人?你还记不记得出门的时候爹说什么了?!”许修齐眼泪汪汪的。
许水心道:“爹让我照顾你,但也不是让你出门辱没东江洞名声的,聂若为你正名,对你有恩,你就要谢!”
许修齐更委屈了,但还是不得不听姐姐的话,向聂若道谢,聂若摸摸鼻子,将人扶起来后,忍不住看了眼身后身体绷得更紧的萧卿知,其实他挺理解许水心此刻的心情的。
说真的,带个天真不通人情世故的,真的挺难的,太考验应变能力和聪明程度了。
许水心又客气了几句,聂若配合着,两人越发友善和谐了,让围观的路人不得不感慨,聂家庄与东江洞都后继有人,新一代继承人们不说武艺如何,至少人品都很端方贵重啊!
聂若这才问许水心来意,还是那句话,聂家庄地处偏僻,虽然有些江湖人,但真的挺少的,许水心带弟弟过来,应该是找聂家庄有事,而不是路过,他们这里距官道还有些距离呢,歇脚也轮不到这处小镇。
许水心颔首道:“其实是奉令,给各门各派送武林帖的,正是来拜见聂伯父。”
聂若不解,“武林大会送帖子,自然有武林盟的弟子……”怎么劳动的了东江洞的人呢?
许修齐不提,他看起来只是跟着出来见见世面的,实则一个心思简单喜恶都写在脸上的小孩罢了,但许水心可是半个东江洞少洞主了,虽然因为她是女子的缘故,一直没被承认,但是等许修齐自杀之后,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当上了。
在聂若前世的记忆里,许修齐后来因一个妓.女为情自尽,许水心这才上位。毕竟,在世人眼里,女儿家都是要外嫁的,便是再优秀,也没有继承自家家业的道理,他记得,当时许水心还在武林盟当着各大门派的面儿起誓,此生不嫁,并收养旁系子弟,记在许修齐名下,培养成才,日后好继承东江洞,才得以继承洞主之位。
许水心隐有些自傲,“东江洞与武林盟合力捉住了屠人魔厉宁,如今正关在武林盟,武林盟提议,由江湖各门派一同公审,这才召开武林大会,此事是东江洞与武林盟一同所为,送帖子自然也是东江洞的事情,而我来,也是因为父亲说了,许久未见聂伯父了,要我跟弟弟来给聂伯父请安。”
哦,东江洞抓住了厉宁啊!难怪这么积极了,扬名嘛!送帖子正好挨个解释一下,这人是他们抓的。聂若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说聂家庄是个半隐退的山庄,这种满天下捉拿魔头,还要开武林大会扬名的事情,聂家庄根本就干不出来。
不过说起屠人魔厉宁……聂若忍不住勾唇,这位可死不了啊!当年武林大会也开过,结果当着那么多江湖门派的面,人被救走了。
怎么说呢?丢了好大的脸吧!
后来,任凭各大门派恼羞成怒翻遍了整个江湖,也没能再寻到厉宁的踪迹,屠人魔厉宁也就自此消失无踪了,众人也就对他逃走一事讳莫如深,后来有小辈听闻此人,询问长辈的时候,还被以当年就被处死了敷衍,以至于在聂若之后的下一代江湖子弟里,人人都以为传闻中的魔头厉宁,早在多年前就被武林盟审判后处死了。
聂若轻轻抬手掩唇咳了咳。
聂若带了许水心等人回了聂家庄,自然是好一番招待,便是许修齐,一开始对聂家庄还挺有意见的,但被众多聂家庄弟子围着又劝酒又劝菜的,见他年幼还有人给他送了热粥垫肚子,还被聂夫人送了小礼物,脸上也渐渐浮现笑颜。
宴席上,许水心仗着自己有几分醉意要挑战萧卿知,起身道:“听闻聂伯父收了徒弟,侄女不才,想要与聂伯父的弟子切磋一番,不知可否?”
谢亭吓的差点拿不住筷子,转头望着聂若,聂若偷偷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要他不要想太多,许水心说的不是他。这个时候突然仗着酒意开口,只能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找回场子。
许水心宠爱弟弟,上辈子他已经知道了,那名辜负许修齐情谊的妓.女最后就是被许水心杀死的,果然,他白天看到许水心眼神中闪过的寒光,不是他的错觉,只是白天在外面人太多了,许水心顾忌人言可畏,只能道谢而不能找茬。
但此刻,在聂家庄中,没有路人围观,她又喝了几杯水酒,自然就可以了,便是出手狠了,也可以推脱自己喝醉了,难道聂家庄的人还能跑出去宣扬许水心恶意报复不成?那样,自己的名声就首先得坏了,不然这几乎算是家宴上的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聂若举杯给许修齐敬酒,笑眯眯的,既和善又可亲。
“阿姐?”许修齐见了,拉了拉许水心的衣摆,他已经不生气了,其实聂家庄的人也没那么坏。
许水心仿佛没察觉到,眯着眼身型还有些晃,一看就是醉了。
“好啊!”聂洪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很是高兴,“水心你五岁习武,天赋又高,与你同龄的少有对手,这一年多没见,也不知进步如何,我有三个徒弟,都是刚开始练武的,你若不嫌弃,那就切磋一下,你也指导一番!”
许水心拱手道谢,大踏步走出座位,神色已经有些清明,不是她自傲,当今江湖,跟她同龄的人里,能打过她的人绝不超过五指之数,所以她才敢如此行事。
许水心望向坐在聂若谢亭前面的萧卿知,这三人座位挨得很近,拱手道:“萧师兄,请。”
“她咋不叫我呢?”谢亭原本还是有些紧张的,但在许水心开口之后,反倒陷入疑惑。聂若体弱,众所周知,自然没人向他挑战,但他跟萧卿知都是师父的弟子,是他坐的太靠下了没有存在感吗?
聂若听到谢亭的嘟囔,默默的望了谢亭一眼。
萧卿知早有准备,甚至暗松了口气,起身拱手,“请。”

聂若托腮, 望着很快腾出来的大厅,神色淡定的看两人‘切磋’。
还好开宴之前已经跟师兄聊过这个事情了。
开宴之前,聂若曾专门去找了萧卿知, 先是批评了一番他白日简单粗暴不过脑的行为, 并解释了一番他是如何分辨是非对错的,暗示他要学会欣赏女子的美, 日后才不会搞出这种乌龙,他简直为师兄的性取向操碎了心。
萧卿知有没有理解他的苦心聂若就不知道了, 但是萧卿知确实是知错了, 还说要再去跟许修齐道歉, 被聂若阻拦。
“他胳膊已经被你按上去了,想来他大约也不想再接受你的道歉。”聂若道,又认真的拉着萧卿知的手嘱咐,“师兄啊,如果东江洞的人要欺负你, 跟你比武什么的话, 你要记着,要尽全力。”
“为何?”萧卿知觉得, 如果对方以比武的名义要报复回来,他可以站着挨打。
“因为,比武场上, 你若放水, 就是对别人的侮辱。再者, 许水心的性子啊!你弱的话, 她就恩怨分明, 有仇必报, 你强的话, 那她就……会跟你做朋友了。”聂若道。
东江洞大姐大,向来是个对上圆滑,对下刚强的人,所以才能以女子之身,掌控偌大门派,甚至带领东江洞更进一步,在日后几近威胁到武林盟的地位。
萧卿知有些茫然,显然不太能明白,不过萧卿知不明白很正常,聂若也不指望他懂多少,他若真的在人情世故上了解的透彻,还能在生活中运用自如,那他也不是聂家庄第一个敢揍他的人,也不会被他爹看重,当上刑堂掌事了。
“对了,白日在镇子上买的玉佩,送给师兄。”聂若嘱咐完之后,说了一句把玉佩递给萧卿知。
“为何给我玉佩?”萧卿知拧眉。
“因为师兄喜欢啊!逛了整个镇子,师兄只对这块玉佩多看了几眼,所以我就买回来了。师兄,收下吧,也不贵的,就是个小东西,你要是不收,我也不会再要了,而且我会很失望的。”
聂若不等萧卿知回答,就知道他肯定张口就是拒绝,所以直接开始痴缠,反正萧卿知总是拗不过他的。上辈子也是如此,那时候的萧卿知比此刻更难攻克,他不也凭着献爱心送温暖刷小礼物的方式跟萧卿知搞好关系了?
萧卿知果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聂若再接再厉,“师兄,这可是我第一次送你的礼物啊,你真的不能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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