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突然停在身后,吴帆一早就注意到了,他挤眉弄眼:“是傅总吗?”
裴柠抿了下唇,在下属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有公然八卦的机会,两个人眼睛都放着精光。
“谢谢裴总监,那我们先走了!”
“拜拜!”
他们启车离开,裴柠才轻吸了口气,走向马路另一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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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也不过只隔了三个月,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大不相同。
“清茉斋的项目我们拿下来了。”裴柠一上车就开始汇报工作,“你猜的对,魏总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折腾包总,而且崔经理应该也知道。”
傅沉延像是早有预料,看起来并不奇怪。
“也算是补偿吧,利润比一开始约定的高得多。”裴柠想了想,又问,“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万一我的方案成效不如范阳,那他们要怎么办?”
“不可能的。”傅沉延直截了当。
傅沉延是说,他不可能不如范阳?
他…很相信自己吗?
裴柠微微瞪大眼睛,表情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动容,像一只看呆了的鹿。
一看就是理解偏了。
傅沉延:“因为在你跟崔楷商议方向的时候,他们就差不多能确定了。”
裴柠不死心:“那要是,我从提供的方向就很糟糕呢?”
傅沉延转过头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崔楷又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让温向年给他推荐人选。而且,那个总经理空降时间不久,崔楷如果比他更了解公司内部的情况,你和范阳拿到的基础数据也会不一样。”
“这样啊,我还以为…”
有车从旁边急驰而过,裴柠后半句声音小了些,隐没在了鸣笛里。
“以为什么?”傅沉延重新问了一遍。
裴柠:“…没什么。”
“这些又无所谓,范阳的水平本来就不能和你比。”傅沉延淡声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裴柠:“!”
心里泛起一点异样来,片刻后,他才很轻的“喔”了一声。
傅沉延瞟了他一眼。
裴柠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纸袋,动作依然显得有些拘束。但与上一次脊背挺直的浑身紧绷不同,他整个人靠在后排,神态看起来很放松。
“哦对了。”察觉到他的目光,裴柠主动转头迎上来,眼里带了几分认真,“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还想不到从长期利润下手。谢谢。”
傅沉延倏地一滞。
他很少用这种眼神看他。
刚结婚时,两人见面的时间很少,而且即使同在屋檐下,裴柠大多数时候视线也是回避的。
夜晚光线很暗,裴柠的五官看不清晰,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像是含了一弯很浅的、清澈见底的水光。
“不必。”傅沉延喉结动了动。
两人对视了几秒,破天荒的,他第一次先移开了视线。
傅沉延决定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于是转头问:“拿的什么?”
裴柠看了看纸袋:“你说它吗?是甜点。”
“这家的青提慕斯很好吃。就是位置太远了,离公司和家都太远了。而且不是连锁牌子,老板也不想开分店。我以前在项目开头的阶段,经常会赶在中午绕过来买。”
傅沉延垂眸,视线落在纸袋边缘的logo上。
“你要尝一尝吗?”裴柠见他一直看,“我买了三种,他们家随便一款都很好吃。”
“我不吃。”傅沉延道。
“好吧,我猜也是。”裴柠耸肩。
傅沉延对饮食方面的管控比他严格得多,很少吃高糖高盐的东西。
距离到家还有一段路,裴柠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眼皮开始止不住的打架。
这几天实在太累,身心俱疲,睡眠早就透支得快没了。
呼吸放缓,脑袋也变得晕晕乎乎的 。
再恢复意识,是听到傅沉延的声音。
“裴柠,裴柠?”
声音逐渐大了些,裴柠很轻地蹙了下眉。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很近,但是又在咫尺之处停下来,像是在犹豫着是否更进一步。
裴柠本能想作出反应,可眼皮太重,根本睁不开。
一只手忽然覆上了他的侧脸,用掌心托住侧面的颌骨,动作很温柔地轻拍两下,然而裴柠依旧歪着脑袋不动。
下一秒,脸上传来一阵痛意。
裴柠骤然惊醒。
傅沉延突然掐他的脸!!
发现自己的唤醒方式起效以后,他竟然还低低笑了一声。
裴柠困得整个人松松软软的,睁着一双朦胧带着水雾的睡眼,有些控诉似的瞪着他看。
脸上还微微红了一点。
可他明明就没用力气。
傅沉延忍了又忍,还是用拇指轻轻剐了一下,比他想象中手感更好。
“到家了,回去睡。”
司机从倒车镜向后看了一眼,在心里咋舌。
傅总一贯雷厉风行,耽误一秒都会冷脸,然而今晚不仅耐心等了半天,现在哄着人醒,声音又轻柔得不可思议。
看来男人结了婚果然不一样。
“嗯。”裴柠刚醒,困劲没过,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变成绵花了。
他稍微动了动已经麻掉的腿,准备下车。
但是……
傅沉延的手为什么还在他脸上不拿下去?
因为这个姿势的缘故,他和傅沉延之间的距离很近,再扬起一点头,呼吸仿佛都能交错到一起。
在车里交颈瞒过陈姨,在阳台上给她按肩膀…一些将吻未吻的记忆瞬间回笼。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同样的内容,贴着的掌心也开始升温。
裴柠骤然清醒了许多,看向傅沉延的眼神变得欲言又止。
这人依旧不动,裴柠只好自己把头偏了一点,道:“下车吧。”
他开了自己一侧的车门。
风很大,混着聒噪的蛐蛐叫声,从外面一齐涌了进来。
两个人的发丝都被吹得有点乱。
裴柠已经下了车,他转过来的前一秒,傅沉延才将将收回了手。
指尖残留的触感已经在风里散了,傅沉延若无其事地开门,鼻翼却小幅度动了动。
夏日里,夜风也是温的。
稍微缓了一口气,清茉斋的项目又让裴柠忙到了起飞。
他把微信设成了忙碌中的勿扰模式,一直到六月底,都处于半失联的状态,有几天甚至干脆睡在了公司。
陈姨想来公司给他送饭,被他拒绝了。关煜中途也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告诉他卡尔回去了。
直到小假期结束后统计反响,发现效果不错,而销量也比预期要高一些,连续紧绷的弦才算是松了下来。
裴柠没急着搞庆功,而是给大家先放了两天假。
首月的结果出来以后,温向年和崔楷一起,以个人名义请他吃了顿饭,告诉他包总因为被发现资金挪用的问题,现在面临停职检查,无论如何也闹腾不成了。等这件事出结果以后,崔楷应该就能升职,文件都已经拟好了。
三人提前碰了个杯。
又饮了两轮酒,崔楷才看向裴柠,正色道:“魏总改革的决心很坚定,市场部这次算是打响了第一枪。后续还有一系列计划,希望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不知道裴总监意下如何?”
裴柠思索了一下:“针对同一个类型,短时间内拿出来的创意难免会重复,思路打不开。所以如果是长期合作,公司有专门跟进的人,不过我会定期过问。”
听到不是裴柠亲自跟,崔楷脸上的犹豫一闪而过。
温向年在一旁晃着杯:“我建议你答应,再过一阵,说不定裴总监过问的名额也没了。”
裴柠失笑:“哪有那么夸张。”
崔楷却反驳起来:“别说,还真有。”
“清茉斋知名度高,困境也最明显,很多同类型的企业都在盯着。”他小声说,“光是我听说想效仿我们的,这个月已经好几家了。刚开始有些以为这是我们内部人员的方案,还想过来挖人呢!”
“你说的对。”崔楷总结,“我得尽快跟裴柠把合同签了,现在说不定还能谈个友情价。”
崔楷看着气质文弱,真正相处下来却幽默健谈,进退有度,聊天节奏把握得很好。
难怪能被魏总看重。
裴柠也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玩笑:“签合同可以,友情价得考虑一下。”
另外两个都是人精,裴柠这种场合参加的也不少,一顿饭下来,相谈甚欢。
吃完以后,裴柠驱车回了家。
不过他们说的也没错,自从清茉斋的项目收效明显以后,最近端悦收到的合作邀请比从前多了许多,甚至还有不少是大公司,指名要见裴柠。
不同于他刚结婚那段时间的试探,而是真心实意的合作邀请,身价一夜就水涨船高,开价更是翻了数倍。
他本人还算淡定,多发了一次奖金,公司上下倒是都兴奋得不行。
这个点了,客户经理还在无比积极的加班,筛选合作对象。
裴柠停车以后,在院子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陈姨背对着他站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裴柠走过去,见她正在给一盆植物剪叶子。
“小柠回来了?正想问问你。天太热了,这几盆不经晒的,我搬回屋里了一些,剩下的你看看是留在这,还是也搬回去?”
这几天高温预警,花被晒得叶子都打蔫了,边缘有些焦枯。
裴柠以前在家,是将他们放在专用的花架上,可以整个旋转移动或是调转角度。白天走前转进室内一点,防止暴晒,等晚上再放回窗边,很方便。
裴柠抬头看了眼玻璃内。别墅一楼没有专供植物摆放的位置,陈姨便在客厅的阳台边沿收拾出了一个角落。
这样摆倒是不难看,但空间上的确也算不上方便。
其实,占地面积足够大的花园,再建一座可以控制温度和日照的花房,对于养植物来说,是相当理想化的场景。
裴柠看着依旧空空如也的院子,忍不住道:“傅沉延不准备打理一下吗?”
一提这个陈姨摇头:“傅先生不太管这些。”
裴柠:“不需要他管,买的时候,直接连带着花园一起装好不就得了。”
省时又省力。
熟料陈姨叹了口气:“我问过,他就说了一句不需要,可能是不感兴趣吧。”
所以就一直荒废到现在?这不是仅仅是没兴趣了,是不愿意吧。
毕竟在裴柠看来,装好花园就和在脚下铺地板一样,和有兴趣与否无关,都是房屋外观的必需品。
他依然有点不解,陈姨已经低头去处理叶子了,手法娴熟,一看就是没少做过。
裴柠看了一会,忽然神色滞了片刻。
他想起来,自己刚搬来的时候陈姨曾经提到过,傅沉延的母亲有一座花房,还会时不时打理。
所以傅沉延为什么会抗拒?
或者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他并不抗拒,只是单纯的忘了?
凭空猜测得不出答案,裴柠干脆也蹲下身,对陈姨道:“我来帮你剪吧。”
“这个花园…等傅沉延回来,问问他好了。”
作者有话说:
是这样的家人们,存稿无了,更新时间可能会变化多端一些
昨天没写完,今天早点更QAQ
明天晚上应该会正常(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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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最近几天傅沉延回来得很早,晚饭的时候,裴柠向给他示意阳台下面摆了一整排的花盆,然后才状似随意问他,有没有打理花园的打算。
傅沉延闻言,转头看向窗外,问:“那应该怎么办?”
裴柠如实道:“最好的办法是恒温花房,不过可能工程量会大一点。所以还是看你的打算。”
傅沉延:“如果我没有呢?”
裴柠微微一愣。
他事先设想过傅沉延的反应,如果愿意接受他的建议,后续可以直接由他来做。但如果…
裴柠道:“那我送回去好了。”
傅沉延:“送去哪?”
裴柠:“家里啊。”
见傅沉延还是莫名,他解释了一下:“秋水苑,我搬来之前住的地方。”
傅沉延动作一顿,他问:“那边有人照顾?”
裴柠:“没有,但离公司很近,我可以每天过去一次。再说家里太久不住人了,正好收拾一下。”
他像是在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傅沉延握筷子的手却忽然变得有些紧绷。
说出口以后,裴柠像是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方才只觉得家里或许会落灰,应该打扫一下,忽略了背后可能被解读的含义。傅沉延可能会以为,他是想搬走。
果然,安静了片刻后,傅沉延说:“距离今年冬天,至少还有四个月。”
裴柠:“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灰尘积累多了,后面清理起来会比较麻烦,不如定期收拾。”
不会影响他们一开始的约定,所以理性来讲,他的解释完全行得通。
然而,话音落下以后,裴柠眼神游离了一瞬,傅沉延依然眉目沉沉,没有表现出半点理解的意思。
两人间的气氛越发微妙了起来。
少顷,傅沉延放下筷子:“你想做什么?”
裴柠不明所以:“我没想…”
“我说外面这间院子。”傅沉延打断了他,“需要一间恒温花房?面积多大,外形和材质有想法吗?”
裴柠一怔。
变卦得太快,饶是他,也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傅沉延抬眼道:“这样,明天让设计团队来,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他们说。最快的话,这周就能开始动工。”
裴柠叫住他:“怎么突然…?”
他抿了下唇,有些不确定地试探道,“陈姨说,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些。”
他直觉,傅沉延可能确实不愿意。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看向外面时,眼神里会流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抗拒。
裴柠并不想给他添麻烦。
然而,傅沉延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只是道:“安装的时候我们大概率不在家,是需要通知她一声。”
“傅沉延。”裴柠扬声打断他,问,“为什么突然改主意?”
傅沉延:“不是你想要的?”
裴柠垂了下眼睫,摇头:“你没想法就算了,没必要为了我特意做什么。而且以后我们不在,也没人打理,何必多此一举。”
他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放心吧,到约定的时间之前,我都不会搬走,这点契约精神还是有的。”
还剩下四个月。
而第一次见傅沉延是三月初。
也就意味着,两人协议约定中的相处,刚好已经过半了。
裴柠原本是为了打消顾虑,不想话音落下以后,空气就安静得像是彻底凝结了。
傅沉延狭长的眸半敛着,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浑身气压却低得厉害。
裴柠已经很久没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状态了。
自从上次马场回来以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已经有了些微的变化。
裴柠一直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对方,直到在庄园里,那些人嫉妒怨愤、恨欲其毁的心思暴露出来。
如果傅沉延长在这样的环境,面对的是这群人,那裴柠希望他永远保持着张扬和傲慢。
因此,当傅沉延摘掉那层高傲强势、不可一世的外壳以后,无论是他个人逻辑严密的思维,还是久居上位者的经验,都让裴柠心生好感,产生了改观。
他们之间已经熟稔了许多,会自然地并肩走进来,也会在吃饭期间也会时不时聊上几句。
偶尔工作上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裴柠还会询问傅沉延的意见。而傅沉延会思路清晰的列明所有的得失利弊,然后交给裴柠自己来做选择。
良久,傅沉延才蹙着眉,问:“你很想走?”
裴柠:“……”
他的理解方向偏得出奇。
傅沉延胸膛微微起伏着,他没去看裴柠,转头去看阳台上放着的花。
距离他视线平齐的一盆,绿油油的叶子很宽,只有叶尖的位置垂下来一点点,长得还挺讨喜的。不过仔细观察,能看出上面几片的边缘有些枯黄。
就在裴柠想要说什么时,傅沉延开了口,换了话题:“你每天什么时候回去?晚上下班以后?虽然离得不远,但对你们公司来说,秋水苑和滨桥公馆是两个方向。阳台上一共十六盆,你至少要多花一个小时。如果堵车,还要再久一点。”
“如果忙起来,你要怎么办?”傅沉延问。
裴柠没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在同样很晚的状态下,回家以后抽出一点时间,和单独开车出去一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裴柠不想麻烦傅沉延,但也不想麻烦自己。
“不知道。”裴柠放弃思考,“听你的吧。”
餐厅上方是挂饰灯,光线色调偏暖,衬得他眉眼安宁。然而那副惯常的温和下,却是难以走近的疏离。
傅沉延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才道:“那就按我说的办。”
经此以后,两人都没了再吃饭的心情。
傅沉延率先离开。
别墅负一层西侧,是一间摆满了运动器材的健身室。
傅沉延晚饭没吃多少,不需要休息,他把模式调成消耗,档位拉到最高,然后就开始训练。
直到夜色笼罩下来,机器的嗡鸣声才停止。
汗水将运动背心浸了个透,傅沉延随手抓起毛巾,进了浴室。
他明白自己在恼什么。
恒温花房是会勾起一点令人不愉快的回忆,但也仅限于此。真正让他情绪产生起伏的,是在裴柠提出要回去的时候。
他本能的感到抗拒,所以用了最习惯的方式,试图从可行性角度来推翻这个念头。
而真正原因是他不想裴柠离开。
就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才会更加烦躁。
裴柠很好看,所以在这之前,汁源由扣抠群,以五二尔期无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自己就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反应,这是动物性的本能,所以他平静的接受了。这一点对他来说也很好控制,只要消耗掉多余的、旺盛的精力就可以。
傅沉延闭上眼睛,剧烈运动后的肌肉泛着酸意,疲惫感不断的涌上来,又被水流尽数冲掉。
强度很大,他确信自己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裴柠的脸依然很清晰。
神态,语气,连他表情里细微的动作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不是汗没消掉就洗澡的缘故,皮肤表面在反复的冲洗中,产生了些难言的痒意。
傅沉延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别墅二楼。
裴柠回到房间后,窝在椅子里发了半天呆。
虽然最终的解决方式和预想一致,但是不知为何,他有些开心不起来。
裴柠不喜欢给人添麻烦,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哪怕费力一点,也好过拖欠人情。所以一旦傅沉延没表现出意愿,他就会下意识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处理。
没想到他退了一步,傅沉延反而改变主意了。
因为他提起这件事,对方明明心情不好,还是选择了迁就他,这让裴柠忍不住有点后悔。
难怪陈姨的态度那么回避,早知道不去雷区试探就好了。
裴柠轻叹一声,倒在了床上。
傅沉延的行动力倒是没得挑,第二天上午,裴柠就接到了设计师的电话。
对面说,别墅内部就是交由他们处理的,很熟悉,效率也很高。他带着团队过来,用了一天的时间勘测。第二天,三种版本的图纸就发到了裴柠的手机上。
花房开始动工,可惜裴柠自己忙着清茉斋项目的收尾,也不好去找傅沉延,最后还是陈姨留下帮忙。
又过了几天,裴柠接到了傅沉延的电话,后者要去国外出差,电话拨来的时候,越洋航班已经落地了。
经过那天晚上,他们之间就一直有点僵。
这次也一样,说完了正事,没人挂电话,也没人再开口。
半晌,裴柠才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傅沉延“嗯”了一声。
收线以后,裴柠还盯着联系人名字多看了两秒。
傅沉延在电话里说十天左右,到期却并没回来。
他很忙,花房装好后裴柠拍了个照发过去,他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复。
然而裴柠已经失去了分享当天的激动,草草回了个表情。
两人的聊天记录泛起一点很浅的涟漪,然后又迅速恢复了沉寂。
清茉斋的项目在七月底联动结束,收获的反响超出预期,两边的人一拍即合,挑了个周末开庆功宴。
崔楷的任职书已经发布出来,当晚被一群人围着,各色酒混着灌,最后倒在桌上话都说不清。
裴柠也醉得难受,他把头埋进胳膊里装睡,躲了后面的酒。
一群人打趣崔经理让他老婆来接,又调侃其他组长,嘻嘻哈哈地笑了一圈。
轮到裴柠,有人问他怎么没有女朋友,不知谁说了句他已经结婚了,先前那人听起来很惊讶,又问什么时候结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怪异。
不过新一轮话题开启,这一茬很快就岔了过去。
醉鬼被接走了几个,大家围着崔楷的老婆起哄,裴柠趁乱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冷水扑到脸上,理智又短暂的恢复了些。
也可能是更不清醒了。
裴柠掏出手机,翻到联系人记录,有些发愣。
不算那张延迟回复的照片,和傅沉延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联系过了。
酒精可以短暂的麻痹大脑,汁源由扣抠群,以五二尔期无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给他一个合理的缘由,让他做事不需要思考。
于是裴柠按下了拨号键。
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头脑不太清晰的组织好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惜直到铃声结束,对面也没有人接。
裴柠慢吞吞放回手机,走到镜子前又洗了把脸。
今年夏日有几天气温飙得很高,整条街像是都要烤化了
裴柠早上出门晚了些,又被好几辆大卡车挡着,蹭了半天才进来。
等他走近,发现是公司楼下一家门店卸掉了旧的招牌,应该是在装修,正从卡车上取下大型机器往里搬。
这个位置之前是家奶茶店,因为太难喝关门了,然后空了一阵。这里的店面大多做上班族的生意,要价高也抢手,看来是又重新兑出去了。
家里刚刚结束安装,没想到公司这边又开始了。
卡车上又下来两个人,抬的机器像是大型烘烤箱,裴柠多瞧了两眼,转头上了楼。
他原本也没放在心上,谁知过了没几天,吴帆给他送咖啡的时候提着一只白色纸袋走了进来。
裴柠一抬眼,看到了熟悉的logo,里面是一小份青提蛋糕。
他挑眉:“跑这么远?”
吴帆脸上的笑都掩饰不住:“没有!裴总监,楼下不是在装修吗?你猜开的是什么?”
裴柠动作一顿,有点不可置信:“不会就是…?”
“没错!”吴帆欢呼,“今天营业第一天,楼下已经排起队了。我本来不怎么吃甜食的,但是味道太绝了,我还愁了好几天,这么远以后很难吃到呢。不过你刚给我们买完楼下就开了一家,太巧了这也!什么运气啊!”
手里的白色纸袋和那晚在车上的重合,裴柠指尖微微收紧。
“确实…太巧了点。”
作者有话说:
缓缓爬来orz
裴柠以前还真听过别人问这家店的老板。
不是连锁的牌子,也不打算开分店。主动求加盟的倒是不在少数,但老板好像年轻时候做生意被坑过,现在老了就有点固执,非说自己没有精力,顾不过来,话里话外都是不信任。
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改主意了。
而且还是正巧改在了他们公司楼下。
以自己上次去店里的时间算,将近两个月时间,如果地点一早就定下来,原材料和机器的采购商都是现成的,前期准备到正式装修,时间刚好差不多。
第一步说服老板这项任务,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但如果对象是傅沉延,那结果还真不好说。
会这么巧吗?
裴柠在想事情,连吴帆又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听。
最快的方式其实是问傅沉延本人,但……
“裴总监,裴总监。”吴帆叫他,“怎么了?”
算了,两人最近本来就有点僵,万一真不是,他得尴尬得蜷起来。
裴柠回过神,顿了下,问:“你有没有看到他们老板?大概四五十岁,中等身材,长相比较严厉。”
“哦,就是那个凶神恶煞,嗓门特大的老头是吧?”
裴柠:“……对。”
吴帆:“有啊。不过试营业嘛 ,肯定要在,但是过两天就不好说了。”
因为吴帆的话,裴柠中午的时候特意下了趟楼。
这家甜点店上过几次同城的特色榜单,在年轻人里小有名气。午休刚过半,结账的队伍就已经排到了门口,附近上班女孩们兴奋的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
老板就拉着脸站在烘焙室门口,裴柠端着托盘挑选,同时有意无意的靠近了些。
“这和环东路那家一样吗?”旁边有人问。
“应该是吧,我看了,牌子都一模一样。”另一个答道。
“之前听说没有分店,没想到又开到这边,太好了!”
说话声传过来,裴柠不着痕迹抬了下眼,确认老板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