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摆烂,轰炸内娱—— by宁悬
宁悬  发于:2023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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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璟立刻伸手勾住他的腰,身体紧跟着倾斜,帐篷里那台移动摄像机记录的角度不偏不倚是他们紧贴在一起的胸膛。
随着镜头推移,捕捉到宋简因吞咽口水而滚动的下巴,以及薄云璟晦暗不明的眼神。
一瞬间,性张力拉满。
浓浓的雄性荷尔蒙要在空气中炸开。
[求求了,能不能为我们观众亲一个?]
[他们都这样了,亲一个哪够。]
[就是,速速快进到do!!]
[+10086,谁来把他俩绑上?]
[do?嘿嘿,口水要流下来了。]
[就薄总这体力,岂不是要搞得小简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突然get到了他俩的体型差,简哥被薄总压着真的很难起得来啊!]
那是所观众看见的,而看不见的地方……
宋简察觉到了男人的身体在变得滚烫,如一张剧烈燃烧的网将他笼罩。
回想曾经被石头硌到的感受,不亚于现在。
明明他自己也有,完全不新鲜,怎么长在薄云璟的身上,就能带给他这么刺激的感受?

第53章
其他几位嘉宾到达山顶时,夜色已经很黑了,远处的山脉似笼罩着一层云烟,为环境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节目组为他们打包了晚餐送上来,宋简正和楚韬一块从袋子里往外拿,余光却瞥见顾知言被余温然搀扶着,一瘸一拐朝这边走来。
“阿sir,不是吧?”宋简当他是累得虚脱了,嘴特损地调侃:“今年贵庚啊?”
“我特么扭到脚了。”
顾知言目光闪躲着,为自己的倒霉忿忿不平。
本来眼看着就要到达山顶了,就在最后几层台阶的时候,他得意忘形,一下踩空趔趄着向后倒去,尽管余温然及时伸手扶了一把,脚踝还是崴到了。
“真的啊?”宋简自然是有分寸的,不跟他开玩笑了,“严重吗?要不我去问问工作人员,有没有膏药可以贴。”
“不严重。”顾知言嘟哝着,“就是有点儿红肿。”
宋简已经去找节目组的人了,余温然扶着顾知言坐到凳子上,“喝水吗?”
他一个人背了两个人的包,顾知言倒也坦然,“我包里有水杯。”
余温然拿回来后,顾知言用无辜的眼神盯着他,好像是想让他喂他。
余温然可不惯他这臭毛病,把水杯往他手里一塞,“别忘了,你伤的是脚。”
他语气冷冷的,神色淡漠。
说罢就转身去一旁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余温然这么不耐烦的态度呢。]
[谁和顾知言相处久了也得被他烦死,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人喂?]
[他莫不是对余温然有意思,想借此来撩他?可惜,我们小余的心已经被宋简先入为主了。]
[实话实说,顾知言长得是很帅,不过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不会是余温然喜欢的类型。]
宋简很快拿了云南白药喷雾和膏药贴回来,他丢给顾知言,“你自己来。”
顾知言打开喷雾,对着扭伤处喷了几下,后知后觉发现一直没见到薄云璟,不由奇怪地问:“我们薄总呢?”
“这边没信号,他去找有信号的地方处理公事了。”
“可以可以,爱情和事业两手抓。”顾知言佩服地点头,“也就只有我们薄总能做到了。”
听闻,宋简不由追问:“他来参加这节目,是不是很影响生意?”
“那可不得少赚个几千万,据我所知推了好几个大单子呢。”顾知言悄默声地低语,给宋简使眼色,“你可得好好珍惜,愿意为你做到这种程度的男人不多了。”
摄影师离得远,他的音量只有俩人才能听见。
宋简以为薄云璟是利益至上的那种人,他自己也说过他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那他放弃那么多来这上节目,就不怕空手而归?对自己当真那么有信心?
“开饭了,我去叫他。”
宋简不知道薄云璟去了哪儿,他拿了个手电筒摸索着往前走。
虽然山顶上开了几盏灯,但环境还是非常昏暗,且四周都是茂密的丛林,让人不由得想,住在这里,晚上不会有蛇钻进帐篷里吧?
人有时候就是爱自己吓自己。
独自往前走了会儿,宋简见前面黑漆漆连灯都没了,不敢再走了。
“薄云璟?”试探性喊了声名字,并无回应。
倒是身后好像有脚步声在悄悄靠近,宋简回过身,用手电筒猛地一照,把摄像大哥给吓了一跳。
“呃……”他差点忘了自己是在录节目了。
摄像师也真敬业,这么黑还要跟过来拍。
找了一圈没找到薄云璟,宋简先回去了,想不到他人还没有回来。
大家都已经坐好准备吃饭了,宋简心底惴惴不安,脑海中冒出了好多个乱七八糟的想法。
薄云璟是一个人去的,不会遇到毒蛇,把他黑咬了吧?
人生在世,什么意外遇不到。
前世的他也没料到自己会死于游艇事故啊。
薄云璟一刻没回来,宋简的心便一刻不得安宁,整个人都坐立难安。
又等了会儿,其他人见薄云璟还没回来,商议着要不然一起去找找,带上手机,等到了有信号的地方给他打电话。
就在白时延这么说着的时候,忽然看见逆光处走来一抹颀长的身影。
“哎,薄总回来了。”他惊喜出声。
而更惊喜的人是宋简,他刹那间回过了头,在看到那熟悉的人影时,提到嗓子眼里的心骤然落了地。
记得以前看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六十几亿人口,但某个瞬间,只这一个人就能敌过千军万马,四海潮生。
当薄云璟出现时,宋简终于体会到了那句话都含义。
他在即心安,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
“薄总,你去哪儿了?刚刚宋简找了你一圈都没找到。”楚韬故意把这事儿说出来。
听闻,薄云璟深深看了眼宋简。
“我去了下面那层的避风亭。”对大家解释完,薄云璟在宋简身旁坐定,“抱歉,让你担心了。”
男人手指在桌下勾住了宋简的小拇指,轻轻摇了摇,以示安慰。
这一刻,宋简也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杞人忧天了,虽然这是真人秀,节目组非必要的时候不插手,但好歹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出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他真的过于在意和紧张了。
“没事儿。”宋简小声回应他,拿起筷子先给他夹菜。
对面的顾知言留意到,“哎哟”一声:“被人照顾的感觉可真好,羡慕呢。”
“帅哥毁于话多。”宋简瞪了他一眼,“吃你的。”
顾知言撇下嘴,“怎么薄云璟回来了就对我这么凶。”
[hhhh顾知言你这话很容易引起人误会的好不好。]
[宋简总结得太精辟了,我都忘记顾知言刚出场时对他有多惊艳了。]
[难道帅哥保持神秘感不是基本觉悟吗?]
大家正吃着饭时,天空突然传来“嘭的”一声,有烟花爆炸开来。
所有人齐刷刷抬头,看见一簇簇美丽的烟火升空,无数多彩斑斓的烟花如繁星散落,映得夜空明亮如白昼。
“谁放的烟花啊?节目组吗?”
楚韬惊呼着,赶紧拿出手机来录视频。
烟花一簇接着一簇,应接不暇,各种形状都有,看起来是相当的大手笔。
宋简仰头望着,澄澈的眸中倒映着美丽的焰火,光芒在他黑白分明的瞳仁中跳动,同样璀璨。
卸下了所有伪装的他。
兴奋不言而喻。
薄云璟静静地看着,唇边勾着笑。
他希望宋简能永远像此刻这般开心。
“节目组没这么大方吧。”韩亦煊摸着下巴,朝薄云璟的方向看了眼,“莫不是薄总你安排的?”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薄云璟竟真的点了头。
“宋简说过,他喜欢看烟花。”男人口吻平淡,目光却分外认真。
[哇哇哇!!!这就是霸总的浪漫吗?]
[宋简想看就悄悄安排上了,这样的惊喜谁不想要?]
[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突然放起了烟花,这撒下的可全都是人民币啊!]
[楼上的是对浪漫过敏吗?这点钱对薄总来说算得了什么?]
[泪目了,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可真好。]
[呜呜呜简哥不亲薄总一口表示下说不过去吧。]
[这样的男朋友国家负责分配吗?能不能给我一个。]
听完薄云璟的话,宋简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怎么没记得自己说过?录节目这段时间也没多久,不可能那么快就忘了吧?
怔然许久,宋简忽然记起,他在这个时期好像在微博上发过烟花相关的内容,但具体写了什么不记得了。
所以,薄云璟是去看过他的微博了?
这也不奇怪,网友了解他们公众人物的途径就是在微博,薄云璟想了解他之前的事情,肯定也会去考古。
两世加起来没接受过这样的惊喜,宋简的心湖里仿佛被丢进一颗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去做了。
行动永远比花言巧语来得更震撼人心。
晚餐后,直播结束。
山顶恢复了原始的安静,丛林间有风掠过,时不时传出虫鸣声。
大家洗漱后纷纷钻进了帐篷里,夜晚的温度骤降,虽然是夏季,外面还是有点儿凉的。
唯有宋简和薄云璟,他们走在最后面。
见其他人都进帐篷了,薄云璟停住脚步,问宋简要不要去聊聊。
迟疑了几秒。
尽管丢人,宋简还是硬着头皮说:“山里太危险了,万一有蛇出没怎么办?我们要聊还是在帐篷里聊吧。”
说话间,他还在警惕打量着四周。
看得出来,宋简真的很惜命。
“有我保护你,怕什么。”薄云璟越发觉得他胆子小。
宋简不想打击他,但也只能如实说:“你再厉害,也抵不过蛇毒,万一碰到的是眼镜蛇那种……”
这一番话讲完,气氛全被破坏了。
薄云璟无奈拧眉,“好吧,那就进帐篷聊。”
两人进了帐篷,拉上拉链,各坐在一边,看起来像在对弈。
气氛陡然变得严肃和紧张,还稍稍有点儿暧昧,宋简后悔了,还不如在外面。
“你要聊什么?”他表面故作平静,视线搜寻着。
还好有个小窗户。
宋简正要伸手去拉拉链,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你不怕蛇钻进来?”
试探性的动作顿时停住。
“你要说什么就说啊。”宋简再次奔入主题,看起来急着睡觉。
“那晚不是没聊完?”薄云璟手上一用力,将人扯过去。
他力气大,动作迅猛,宋简完全没防备,脸撞入那硬实的胸膛。
都不知薄云璟是要怎么个聊法了。
薄云璟的身上有很浓烈的体香,与他这人的性格很契合,完全融为一体似的。
那是一种非常Man的味道。
闻了就会醉。
缓缓抬头,宋简正视向他的眼睛。
帐篷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视线明晃晃的有几分晕,可他的眼神却很笃定,视线范围里牢牢锁定着他。
揪着他衣服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
脑海中要做正人君子的想法,在那一瞬间全都去他妈.的。
“薄云璟。”宋简的手往上摸去,虚掩着搭上他的胸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男人溢出沙哑的一声,按住他的手,低喃警告:“别乱摸。”
宋简的手本来还没真正摸到,被他一按,反而触不偏不倚正好碰到了那一点。
诱惑的嗓音带着笑,他半倚靠在他的肩膀,“你这是不想让我摸还是嫌我动作太慢呢?”
气氛逐渐火热之时,薄云璟喉结急速滚动,还未回答,突然一阵铃声响起。
如同夏日里急促的一场雨骤然浇落,淋得二人拉回了几分清醒的理智。
宋简匆忙退开,“我接个电话。”
他摸索着找到了手机,看到是妈妈打来的,心还是紧了几分。
宋简知道,她若没要紧的事儿,轻易不会给他来电话。
“喂,妈。”
宋简将音量降到了最小。
但眼下那么安静,薄云璟还是能隐约听见电话里传出的质问声:“誉霖那边受到法院的传票,说你把他告上法庭了是怎么回事?”
“他在网络上诋毁我……”
宋简的话还未说完,秦兰霏已大声斥责:“你负了人家本来不就是事实吗?旁人不知,我可是看着你俩一起长大的,你对裴誉霖可是比对你亲弟弟还好,天天形影不离的,怎么当上大明星就翻脸无情,一脚把人踹了,有你这样做事的吗?你知道现在邻居们都怎么戳我们家脊梁骨吗?”
尽管早知他妈不明事理,但亲耳听她讲出这种话,宋简还是心凉了半截。
“您究竟是谁的妈,站在谁那一边?这辈子能不能有一次你可以不问青红皂白,义无反顾向着我呢?”
当着薄云璟的面,宋简不想把话说得难听,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是他先不顾情面的,我凭什么要忍着?您有空来骂我,不如去找裴誉霖问问,他背地里都干了什么龌龊事儿,他捏造不实传闻曝光给媒体,利用我赚钱,想毁了我的星途,这样的人您难道也觉得他光明磊落吗?”
“那还不是被你给逼急了?我就知道给你打这通电话没有用,从小你就有主见,哪件事儿听过父母的?我就说不让你去当什么明星吧,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现在倒是变得更加眼高手低了。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渔民,你就不能安分守己跟着你爸下海打捞?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爱在外招摇,尽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要不是我们把你生得好看,你也没这资本……”
没等他把话说完,宋简先挂了电话。
帐篷里的空气宛若凝固,停止了流通,尴尬得让人脚趾动一下都感觉不对劲儿。
宋简知道薄云璟该听见的一定都听见了。
他故意没早挂电话,就是料准了他妈会说那些难听的话。薄云璟听到正好,让他充分了解他家是什么情况,也好过以后才发现。
有些话,他无从对他谈起,以这样的方式呈现最合适不过。
这一世,宋简坦然多了。
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是他无法选择的,他不该把原生家庭和自己牢牢捆绑在一起。
他只是他自己,活成什么样由自己说了算。
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薄云璟主动破冰。
“你做得没错。”男人的话音很坚定。
宋简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这句,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眉。
“在背后中伤我们的人,就不该忍气吞声,必须给他最致命的反击。”
“你指的是这个啊。”宋简喃喃一声,还是感觉奇怪,“为什么你就一点儿不怀疑我?万一我真是见异思迁的人呢?”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薄云璟的手搭到他的后颈,“我只用我的眼睛去评判。”
“我做不到像你这么坚定。”宋简摇摇头,有几分沮丧,“要是我也像你这么强大就好了。”
“你觉得这是强大,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情感欠缺的表现。”
薄云璟将他拉近了几分,与他平视,“不要羡慕任何人,我们只接受本来的自己就好,因为你的存在于这个世界而言,本就是独一无二的生命体。”
宋简认真理解着他的这句话,忽然觉得薄云璟像上帝赐予他的一盏明灯。
如果说前世的他始终在追寻物质层面的进步,那么这一世,他便是要回归真我,实现精神层面的圆满。
“啪”一声,帐篷里的灯被按灭了。
宋简还从未那一番真理所带来的震撼中回神,忽然感觉薄云璟的手从他的后背游走而过,搭上了他的腰。
随即,他以足够蛊惑的嗓音在耳边轻声地说:“如果你难过,我们可以做些快乐的事情。”

第54章
未等宋简去深想快乐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已经被浓烈的荷尔蒙笼罩,在他的倾覆里,宋简不知所措,连手都无处安放。
男人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脸颊,将人揽入怀里,吻从他的耳廓落到耳垂,将其敏感之处点燃,卷入舌尖。
当薄云璟的脖颈抵在宋简颈间时,能闻到他身上那香水的后调,味道清爽,犹如感受到林间沁人心脾的凉意。
后颈的皮肤被滚烫的唇游走而过。
宋简的呼吸渐渐粗重,这个季节本就闷热,纵然在山顶,他们此刻被关在帐篷这一方小小天地里,空气完全不流通,热意很快就来袭,彼此都流了汗。
湿黏的感觉并不好受,手抵上薄云璟的胸膛,宋简想推开他,却惹来对方不快。
“你不是说要聊天……”
带着侵略意味的吻席卷而来,伴随更加有力的怀抱,宋简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摩擦的唇齿间。
许是不愿再隐忍,他索性钳住了男生的双手,禁止他抵抗。
猛地被抓住企图为非作歹的手,宋简佯装不悦咬下他的唇瓣。
心跳从来未像此刻这样,跳得好快,体温也在急剧升高,更别提呼吸有多急促。
在这种状况下,是个正常人反应都会很剧烈。
宋简庆幸,还好他今天为了登山穿了宽松的运动裤,不然此刻不知要有多憋屈。
薄云璟的动作颇为凶狠,呼吸炽热,含着双唇的力道极重,宋简大脑渐渐空得无法思考,几近缺氧。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透支了最后一丝气息。
被放开时,宋简面色潮红,身体发软,汗水将额发浸得乱七八糟,假如有光,能够看见他此刻的目光有多迷离。
“骗人,还要说聊天……”他气喘吁吁控诉,感觉唇瓣都在隐隐作痛。
“我不是为了哄你开心?”薄云璟还很理直气壮。
“什么哄我?说得冠冕堂皇,分明是你自己感到开心了好吗?”
黑暗中响起一阵低笑。
薄云璟的声音有几分无奈:“当时虽然很开心,事后解决却很麻烦。”
宋简假装听不懂他这话的含义,拉开帐篷透气。
结果这一下却看见白时延拉着楚韬的手,好像是要往森林里边走。
这俩人胆可真大,他们是一点儿都不怕遇到危险。
薄云璟顺着宋简的目光看过去,发出了一声感叹。
“怎么?”宋简凉嗖嗖的视线向后瞥去。
“你胆子不那么小就好了。”
听闻,宋简并不承认,“我这不叫小,叫谨慎。”
“恕我直言。”薄云璟趁机询问:“你很怕死?”
这什么问题啊!世界上能有几个人真的不怕死?
生命只有一次,错过不可重来。
能够侥幸再活,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你不怕?”宋简反问回去,俨然默认。
“曾经怕过,后来不怕,但现在又怕了。”薄云璟语气深沉。
“你这说得好像心电图一样。”
宋简此时只当薄云璟问他的问题是出于胆小,并没往深处以为。
帐篷里灌进来凉爽的风。
宋简坐在边缘处,以防他们再次失控,先行开口:“聊聊吧,想聊什么都行。”
“嗯。”薄云璟点下头,沉默半晌,决定还是单刀直入:“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我另一层身份了?”
“没有。”宋简不意外他会问起这个。
节目马上就要到告白夜了,如果薄云璟真的有想和他认真交往的打算,也是时候跟他坦白了。
不然要等他们下了节目再提起?那未免显得太不真诚了。
恋爱的开端往往预示着结局,如果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怎么也不会长久。
“那次在房车上你对我提起GM,我以为……”
“你是说那次啊。”宋简先打断他,故意说:“我当时确有试探你的想法,还听闻GM未来的继承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爱出入风月场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果然是宋简。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拐着弯骂他。
“我就是你口中那位继承人。”
在薄云璟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拂过脸颊的风都慢慢停下了它的脚步。
有些事情因为猜测了许久,早在心间兜兜转转无数次,想象过它的场景,会让人刹那间有恍然如梦的错觉。
猜测的事儿亲耳得到证实,宋简捉摸不透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滋味儿。
开心吗?惊喜吗?失望吗?
好像都没有,他出乎意料的平静。
其实他潜意识里是很希望自己猜错了的,或者薄云璟只是和GM有关联,仅此而已,身份不至于到继承人这份上。
所谓身份越大,责任越大,薄云璟肩上所担当的是非常人能够承受的。
在宋简出神间,薄云璟从手机里翻出了他与家人的合照。
“中间的这位是我的外公,旁边那是我外婆,她于两年前去世了,那位是我的父亲,他是一位画家,这位是我的母亲,和你想象中的样子是否一致?”
薄云璟认真对他介绍,还说:“在外人眼里,也许我们的身份并不普通,但在家里,我们和多数家庭一样,就是平凡的一家人。”
宋简没敢细看照片。
他想说薄云璟对“平凡”二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单看合照上那富丽堂皇得像欧洲皇室一般的环境,也绝不像一般的家庭。
在这种地方住,恐怕从东边走到西边得半个小时吧?家里没有上百个佣人也是打扫不完的。
“你身上没有富二代的臭毛病。”宋简喃喃出声,夸他谦逊低调。
“我的生活没你想象得那么优越。”
成长背景以及家世情况复杂,一时很难讲得清。
薄云璟还想再说什么,被宋简抬手制止,“你先别说话,容我消化一下。”
眼下,应当是需要安静。
他的生命中从未接触过这种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大人物,纵然前世见到过,也只是像只蝼蚁那般仰望人家罢了。
薄云璟与他之间是云泥之别,宋简清清楚楚了解自己的出身,他不过是个从小渔村里走出来的普通人,怎敢奢望站在世界之巅。
GM集团不单单是有钱,那是全球闻名的顶尖奢牌,无数明星梦寐以求想穿上他们家的高定,拿到品牌大使的身份,纵然一线明星都未敢奢求能成为它们的代言人。
前世,宋简偶尔才能在出席大型晚会时借到它家的高定礼服,听闻那位继承人上位之后,对品牌的稀有度把控得更加严格,所有顶尖的高定礼服,全球皆不超过三件,纵使有钱都难以买到。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神秘的大人物,却从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宋简在记忆中全然搜寻不到关于他的信息。
有的人生来就是要俯瞰人间的,正如神祇那般。
宋简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和这样的大人物交往,生活将变得怎样,当真会过上那种一辈子只愁钱该如何花完的日子吗?怎么想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得到多少,是否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气氛安静了许久以后,宋简忽然伸出手抱住了薄云璟。
因为他很慌,整个人就像漂浮在云端之中,唯有抱着他的那一刻才能感觉到踏实。
薄云璟听见男生在耳边轻声地说:“你的生活有多奢靡多高贵我想象不到,我只知道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薄云璟,我想和你谈恋爱,享受当下,这就够了。”
“那之后呢?”薄云璟似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为什么要去想之后的事情?说不定我们根本撑不到那时候就分道扬镳了,人何苦要为遥远的未来而担忧。”
这是宋简的态度,也是他给予自己的宽慰。
他深知这件事情有多震惊,不是他一时之间能够接受的,只能靠时间来消解,所以当下他唯有逃避,假装自己并不知道薄云璟的真实身份,依旧和他像从前那样相处。
至于之后如何,那不是他能掌控的。
但宋简忘了,薄云璟是一个绝对计划性的人,他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走一步看一步,尤其是对待感情,那完全是不负责任的态度。
其他事情,宋简都可以对他模棱两可,但唯有这件事儿,他一定要逼他给出一个答案。
薄云璟推开了宋简。
从他的举动里不难察觉到他极为不悦。
“我谈恋爱是以结婚为目的,无论你我之间身份差距有多大,都无法对我形成阻碍,我既然要和你在一起,便不可能提出分开,那么你呢?”
宋简抿住唇,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
上位者讲什么话当然都是云淡风轻的。
身份高贵的人是薄云璟,他的生活还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该如何就如何,而交往后,人生实现巨大飞跃,被人非议,如坐针毡的人却是他。
他们根本不是处于同等地位上来聊这个天,怎么都是个无解的死局。
“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宋简毅然决然开口,不管这一番话说完后会不会引起薄云璟的勃然大怒。
“尽管在你乃至外人看来,和你交往对我而言只有好处没坏处,我再犹豫不决那就是矫情、假清高、不识好歹,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是为了钱才和你交往,我对人生的追求只是想让自己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每天毫无负担花你的钱,去吃喝玩乐,这听起来的确很爽。”
薄云璟静静地听着宋简所说,模糊的视线里,他能看得见他眼底的释然,那是一种人生经历过大起大落才能流露出的目光。
宋简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可是我和你交往并不是因为那些外在因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对你就有兴趣,那时候的我也不知你会这么有钱啊!我——只是想要你这个人罢了。”
最后这一句,宋简讲得郑重且坚定。
也许这样的话讲出来会显得极其虚伪,毕竟人存活于现实世界,很难拒绝金钱与名利的诱惑,和薄云璟在一起,便意味着什么都得到了,哪怕梦里不敢想的也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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