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言羞得脑袋里有什么嗡嗡作响,伸出手来拉着靳泽的衣角低声求他别再往下读了。
靳泽看了青年一眼,伸手在青年的背上揉了一把,宠溺又无奈地对着镜头:“是言言不让念的……”
「念下去呜呜呜,我要看言言害羞啊啊啊啊」
「又是一个妻管严上线了哈哈哈」
「现在不在大家面前念,等以后两个人do的时候,靳总再……」
「前排回收裤子咯」
淮言已经不想再翻任何信了,下一封又是靳泽拿起来的。
他粗略地往上面扫了一眼,慢慢露出一个笑来。
“导演,工作失误了,这不是写给言言的……”
工作人员闻言,上来将那封信看了一眼,正想说些什么,被一边的导演扯了回去。
工作人员没入镜,大家看见的只是消失了一个衣角而已。
「?有点子奇怪啊,这又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东西,怎么会搞错?」
「有情况有情况,只有我觉得靳总刚刚那个笑,有点不对劲吗?」
「盲猜一个那个估计是谁写给淮言的心动信?」
「哈哈哈哈哈哈,节目组玩崩了吧?」、
「不过我很好奇,在上面写了什么啊,居然让靳总直接不让言言看?」
弹幕上猜疑纷纷,但淮言根本没意识到,还真的以为是节目组的失误。
现在桌子上就只剩下最后一封心动信了,毫无疑问,是靳泽写给淮言的。
两人商量了一下,打算两个人一起打开这封信。
建议是靳泽提出来的,淮言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此时两人靠得很近,淮言毛茸茸的猫耳朵发箍就在靳泽的眼前一下一下乱晃。
他不打算将这封信念出来,在淮言面前缓缓张开了信纸。
[言言的耳朵……很软]
信纸上只简简单单写了这么几个字,淮言的思绪骤然就被扯回了今天下午。
耳朵尖儿上似乎在残存着对方唇的触感,他甚至如有实质般觉得耳朵倏地一湿。
靳泽看着青年逐渐红起来的耳朵,饶有兴致地朝着他精巧的耳垂吹了口气:“不用害羞,这是夸奖……”
「靳泽,你看看你那个样子!你是男妲己吧?」
「我不开玩笑,靳总怎么有种花孔雀开屏的感觉??」
「世界名画《求偶的男人》」
直播断在这里,戛然而止。
工作人员跟两人互道了辛苦了,就赶紧全部都退了出去。
淮言从刚刚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垂着脑袋红着脸不肯抬起头来,连跟工作人员说再见都是低着头的。
靳泽轻轻碰了碰人的肩膀,好笑又无奈:“不是说了别害羞吗?”
“又不是说不害羞就能不害羞的……”
青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小小声的,但还是被听到了。
靳泽笑了一下,蹲下去捧着人的脸:“言言都会顶嘴了?”
看不到靳泽的脸还好,一看到对方正看着自己,淮言就更羞了,脑子里一直是那句“你的耳朵很软”。
明明就是眼前的人说的话让人脸红,还反过来倒打一盘。
淮言越想越觉得委屈,眼圈儿都红了,但看着对方又说不出话来,憋着气轻轻伸手锤在了对方肩膀上。
“坏蛋……”
软绵绵的两个字说出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让靳泽的心都酥了。
他坐在淮言旁边,将人脑袋上的猫耳朵扶正扶好,轻轻摸着对方的头发:“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是坏蛋,嗯?”
淮言靠着他怀里,默默地点头。
靳泽感受着怀里人呼吸的起伏,无声地勾起一个笑来。
淮言软软的性子是从小就有的,但小时候,尤其是淮父还在的时候,淮言是一个很喜欢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孩子。
后来淮父去世之后,淮言的母亲一个人要照顾淮言,慢慢他就不那么骄纵了,坚韧得像一颗小柳树。
也就是偶尔在他面前,才能稍稍展现出一些曾经的小脾气来。
但四年过去,相比于那个曾经一直追在他身后的小孩,淮言对于他而言,是突然就长大了的。
因此,淮言这些偶尔的小脾气,让他觉得生动又可爱,让他忍不住要去多逗逗对方。
靳泽认错的态度很好,淮言正心满意足地觉得这才是他温柔体贴的哥哥,却发现身后有一只作恶的大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尾巴!
毛茸茸的尾巴垂在睡衣后面,牵动时会有一股拉扯力,被他小心地安置在了沙发上。
但此时这根尾巴,正被靳泽捏在手里。
他居然表面认错,背地里却敢偷偷捏他的尾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靳泽是个大坏蛋!
淮言将自己的尾巴从男人的手里抽出来,避开了靳泽伸出来要拉着他的手,一溜烟跑进了洗手间。
“我去洗手间了!”
看着一身小猫咪装扮的青年消失在了门里,靳泽半晌才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是被发现了呢……
不过靳泽倒是半点也没有想要悔改的意思,脑子里想的只有,下次似乎得再收敛一点了。
一口气逃走,淮言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喘气。
好奇怪,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身后的尾巴。
明明靳泽偷偷摸他的尾巴,他应该不高兴才对的。
但是心里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反倒咕咚咕咚地冒着粉红泡泡。
怎么被人欺负了还是高兴的呀?
淮言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或者说靳泽对他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可对方是直男啊!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得忍住才行。
淮言正在心里给自己做洗脑式心里建设,一通电话打过来,将他吓了一跳。
靳泽好心地将手机给他递了进来,“周韵,你经纪人的?”
淮言打开门接过手机,将刚刚的心理建设和对方的“欺负”忘了个干干净净,乖乖地冲着对方笑了一下:“谢谢哥哥……”
门刚关上他就后悔了,他是不是看到靳泽偷偷笑他了来着?
接通了电话,淮言还没来得及开口,周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炸得他耳朵一麻。
“淮言,你跟靳总谈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言言上一秒:他欺负我!(猫猫生气)
下一秒:你人还怪好嘞
摘甜甜草莓啦!
“什, 什么?!”周韵语出惊人,淮言被他这句话惊得几乎尖叫,又怕被外面的靳泽听见, 生生忍了下来。
他和靳泽谈恋爱了?他怎么都不知道?
周韵那边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和靳总谈恋爱了是吧?”
她这回语气里莫名多了几分肯定, “但靳总恐同啊,他总不能这么多年都是装的吧?不是, 他不会真的是装的吧?我就说他这么个总裁,干嘛非得自降身价来恋综啊,该不会就是为了跟你在一起吧?”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完全没给淮言一点接话的可能。
说到这里,周韵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正色道:“淮言, 你还没让他得逞吧?”
淮言实在不知道自己经纪人到底在说什么, 满头雾水又问了一句:“周姐,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周韵那边啧了一声,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是问你跟他睡过没?”
淮言再傻也听懂对方的意思了,脸瞬间就涨红了,“没有!当然没有!”
不过……睡在一张床上倒是有过。
他接着着急地解释:“也没有谈恋爱!”
周韵那边还持怀疑的态度, “真没有?你们节目上都那样了……”
淮言一边在心里说,这不就是直男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吗?
虽然他不是直男,但靳泽是啊, 只能说周韵她们女孩子,是不能理解兄弟间的相处方式的。
“周姐, 你就别乱猜了, ”淮言哭笑不得, “他真的是直男,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会不高兴的。”
周韵从他话里拆解出些什么,一下就抓住了他话里的这个漏洞,“他真的是个直男?淮言那你……”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淮言原本想要找补一下,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是让周韵知道为好。
毕竟这些年,周韵对他就跟亲弟弟一样,再说了,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也好让周韵早做准备。
这就算是默认了,周韵意识到后,爆发出了一声更大的叫声。
淮言默默将手机拿远了些,估算着时间,等人叫完了,才重新将手机放回了自己耳边。
周韵这么多年跟淮言,几乎是他承认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那之前你本来不愿意,后来又接下了这部恋综?”
“嗯,因为他也在。”
淮言承认得很坦然,周韵想了想,觉得不对劲:“但外界一直传你俩是死对头啊?”
说完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也是,外面还传你脾气不好呢……”
将事情都交代了,淮言回过神来,想起来周韵打来这通电话的目的:“周姐,你打电话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吧?”
周韵那边愣了一下,半晌跟他撂了实话:“淮言,这事儿是公司那边让我问的。”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也冷静了下来:“你自己跟公司签了什么,不方便告诉我,我就不问了……
但现在你是我手下的艺人,我只能跟你说,公司那边应该想动手做点什么,你自己小心点。”
周韵的这点担心完全不是没有根据的。
虽然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了淮言在进公司之前,就应该签了什么协议,但显然公司想要从他身上拿到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因此,这回才又高层来明里暗里地暗示她,该注意一下淮言和靳泽之间的关系了。
但这些商人无利不起早,自然不是好心来关注淮言的感情生活,而是怕淮言真的跟靳泽在一起了,做的事情得罪到了这尊大佛。
但是再往深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接触到的了,能提醒淮言的,也言尽于此。
淮言知道周韵是为了他好,“知道了周姐,谢谢你……”
周韵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你……行了,谢什么?自己小心点吧。”
说到这里,她又想到刚刚淮言说靳泽是个直男的事儿,“那你跟靳总?”
说到这里,她不忍心再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
淮言原本就是软软的性子,但无奈又倔得厉害。
跟靳泽从小一起长大这事儿,他只要稍稍透露一点儿,也不至于开始得那么艰难。
现在又是为了人家上了恋综,结果偏偏对方是个恐同的直男……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周韵越想越气不过,她家淮言这么好的孩子,还能有人看不上他?
直男怎么了?直男就不能为了淮言弯一下?
她想了想,跟淮言做了保证:“没事儿淮言,你放心,姐在gay圈有点人脉,掰弯直男无非那些招数,你等着,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淮言还想跟人说不用这么麻烦,因为他根本没有要掰弯靳泽的意思,但周韵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他无奈地看着电话被挂断的页面叹了口气,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脱了衣服去洗澡。
等到洗完了擦干,淮言才反应过来刚刚太急了,没拿自己的睡衣进来。
总不能还继续穿着这套节目组准备的睡衣睡觉吧?
淮言想了想,还是朝着外面开了口:“哥哥,能帮我拿一下我的睡衣吗?”
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很快到了门口。
淮言此时不着寸缕,靠在门口等着对方敲门将衣服塞进来。
结果靳泽却说:“言言,节目组把我们的睡衣收走了,你不记得了吗?”
淮言一愣,是吗?
但也似乎是节目组能做出来的事情,毕竟睡衣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好像确实也不会再让他们穿自己的了。
淮言在心里骂自己真傻,这都想不到,转头哦了一声,重新穿上了那件猫咪睡衣。
他这回没再带上那根让人看起来很羞耻的铃铛项圈,也没将那根发箍带上。
少了那两样东西,这件连体睡衣除了身后的猫尾巴,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出来的时候,靳泽朝着他空荡荡的脖子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朝着他笑了一下进了洗手间。
淮言原本还一直记着,周韵跟他说的要给他发什么秘诀这种东西,但后面就忘了。
今天一天的行程实在太忙碌,他洗完澡就有些困了。
原本只是说等头发不滴水了就去吹干,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靳泽出来,就看到了半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青年。
淮言呼吸清浅,显然已经进入了浅眠。
但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就这么睡了,怕是明天早上起来要头疼。
靳泽轻轻地在淮言的耳朵上揉了揉,“言言,先别睡,起来吹头发……”
淮言眼睛重得睁不开,闻言将眼睛睁了一条缝儿,看见是靳泽,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实在太困了,点完头又倒了回去。
看着青年的样子,靳泽无声地笑了笑。
也没喝酒啊,怎么看起来像醉了一样?
他将青年重新放回沙发,起身去拿了吹风机插上。
淮言被他扶着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乖乖坐好。
刚刚被拉着坐起来的清醒,在靳泽轻柔的动作下又化为了睡意,要不是靳泽托着他的头,或许就要栽下去了。
淮言的头发很软,黑棕的头发从指间穿过,柔软丝滑得像是绸缎一样舒服。
他往后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青年的头能靠在自己怀里,给人吹头发时,对方的脖子也能更舒服些。
头发被人在手中轻轻抚摸,头皮像是进行了一次舒服的按摩,淮言像是被撸顺毛的小猫一样发出可爱的声音。
靳泽的神色渐暗,恶劣的念头慢慢再次探出头来,又被他压了下去。
嘴角似乎莫名其妙地勾了起来,靳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从来没想过,帮人吹个头发,自己竟然能这么高兴。
将青年的头发吹干,人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靳泽将人抱着去了床上,淮言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身边的手机传来几声消息震动的声音,靳泽下意识拿起来看,发现这不是他的手机。
淮言的手机壁纸是一条锦鲤,上面排着六个字“暴富发财搞钱”。
靳泽笑了一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要想要这些,拜锦鲤还不如来求他呢。
消息还在一条一条往外蹦,大部分都是一些视频和图片,靳泽看不到具体内容,倒是看见了最后一条消息。
[周姐:行了就先这些,反正喜欢你就冲听见了没?]
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靳泽抓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一紧。
喜欢就冲?周韵这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淮言对那个从十八岁就开始喜欢的人念念不忘,并且周韵也知道这件事儿,还在帮他出谋划策?
伸手将这些消息都划掉,靳泽将淮言的手机关了机放在一边,掀开被子上了床。
刚躺到床上,淮言就依照自己的本能抱住了他。
青年和自己靠得极近,两人的味道彼此交缠,靳泽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里翻涌而上的暴虐压下去。
手指压在青年的后脑勺,他的大掌几乎将淮言的脑袋整个包裹在里面。
靳泽艰涩地咽了口口水,不夸张地说,他体内的血液流动快得想要爆开一般,他甚至生出了一种,要将青年整个嚼碎了咽下去的冲动。
头开始剧烈疼痛,像是要炸开一般,额侧的青筋,因为极度的压抑而一下一下跳动。
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从沉睡中睁开眼:“哥哥,你还不睡吗?”
靳泽一顿,手指却蜷得更紧,半晌才缓缓说:“言言,不许喜欢别人……”
这句话几乎已经到了捅破那层窗户纸的边缘,完全清醒下的靳泽一定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但此时他被暴怒激昏了头,口不择言。
好在淮言现在几乎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听到这话,却很乖地说了句好。
青年的声音粘连在一起,带着浓浓的鼻音,如果不仔细听,这声音根本小声到听不到。
但靳泽听到了,并且仅仅因为青年这一个好字,连因为急速升高的脑压而产生的疼痛,也慢慢缓解。
青年的呼吸再次均匀,靳泽却还是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他长久地看着青年的脸,哪怕得不到对方一丝一毫的回应,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喟叹:“小骗子,这回不许骗我……”
第二天,淮言早上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手机,结果发现居然关机了。
他打开来一看,周韵的消息一连弹了四十多条出来,全是教怎么掰弯直男的。
想必这就是周韵从她朋友那儿打听来的秘籍了,上到穿衣打扮,下到平日里的行为动作,无微不至。
淮言无奈地笑了笑,但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周韵的,也没细看,就跟人发了句谢谢,还特意跟人说短期内他先试试这些,别再给他发了。
周韵没听出淮言语气里的其他意思,反倒觉得淮言是开窍了。
[周姐:行,下次有需要,你尽管找我]
[周姐:靳总这么粗的大腿,你可得抱住了!]
放下手机刷完牙,靳泽这时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现在对方越来越喜欢在早上洗澡了。
两人洗漱完换好衣服,做好妆造,再次坐车回了录制地点。
今天早上他们回来得很早,还没吃上早饭。
正好其余的嘉宾们也正在做早餐,两人就加了进去。
别的事儿不会做,淮言对打鸡蛋还是在行的。
大家今天早上打算吃鸡蛋饼,一共要打十个鸡蛋。
这工作虽然不复杂,但淮言还是怕将蛋壳不小心打进去,细细地一个一个地磕。
身边好像有人走过来了,是江彬彬,他在原地看了淮言一会儿,走开又回来。
这回淮言也知道对方是有话想跟他说了。
果然终于在第三次走过来时候,江彬彬终于停下了。
对方看着他,“淮言,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淮言一愣,不明所以:“?不是你要跟我说什么吗?”
“我的意思是,昨天你看完了我的心动信,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心动信!果然,昨晚靳总扔掉的那封!」
「彬彬你的心动信根本没有让淮言看到,可怕吗?」
「笑死了,所以江彬彬不会是趁着靳总去接水这一点时候,特地凑过来的吧?」
淮言一愣,如实跟他说:“你给我写心动信了吗?昨天节目组弄错了,没能交到我手上。”
「节目组:家人们谁懂啊?」
「好大一口锅哈哈哈哈哈哈」
「节目组(可怜巴巴):谁让他是投资方呢?」
江彬彬也没想到事情是这种情况,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真的是节目组弄错了吗?”
淮言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江彬彬摇摇头说没事:“其实我想说的就是……”
他顿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来:“这几天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当时跟你说的,我喜欢你,好像太冲动了。”
他的目光试探地看向淮言:“我可能就是把一时间的好感当成喜欢了……如果是这样,我们还能继续当兄弟吗?”
江彬彬的话里,特地强调了兄弟两个词,似乎是以为淮言是因为自己是直男才拒绝的他。
淮言眨了两下眼睛,觉得一时间把好感当成喜欢这种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
但是对方好像误会了,他这几天没跟对方说话,并不是因为恐同讨厌之类,只是单纯地没有什么接触说话的机会。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这件事情,但对方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他似乎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行……”
「哎呦,这个江彬彬心思不简单啊?」
「我本来还以为他真的已经放弃了呢,合着这是要用借着“兄弟”的名义再杀回来??」
「靳总快来啊!有人挖墙角啦!」
靳泽没回来,倒是夏子明看见两人站在一起,主动贴了过来。
见有别人来,江彬彬就离开了。
夏子明的眼神在离开的人身上看了看,才转向淮言:“他跟你说了什么,说想跟你做兄弟,之前只是他懵懂不懂事儿?”
一段话,基本将江彬彬刚刚说的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淮言愣愣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他都用这招不知道拐了多少人了,尤其他老板现在用的不也是这招吗?
夏子明冲着淮言看了又看,硬是没从人眼睛里看出半点精明。
单纯成淮言这个样子的……还真是少见。
夏子明看着淮言,突然生出种为母则刚的错觉,他简直想跟鸡妈妈似的将人护在自己身后。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有人下得去手的!
尤其他还是为虎作伥的那个……
想到这里,夏子明叹了口气,秉承着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不说的原理点淮言。
“就是有种男的,他披着朋友的皮……啊,有的也喜欢以兄弟自称,但这种人呢,其实就是想试图掰弯你,你知不知道?”
淮言点了点头,心想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夏子明见淮言虚心求教,忍不住多教他一点:“那你知道,你身边就有这样的人吗?”
淮言这回没点头,只是单单看着夏子明,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提醒你一下……”
“咳!”一声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夏子明被吓了一跳。
不会是他老板吧?
他转头一看,还真的看见了靳泽黑沉的脸。
夏子明:fine :)
啊啊啊啊啊,你听我解释!
但靳泽显然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就只能离开了。
「夏子明:谁懂,好像在背后说老板坏话被抓住了」
「夏子明: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其实我觉得夏子明只是想说江彬彬,但是吧……哈哈哈哈」
「希望他们团下次专辑里,还能听到夏子明的声音」
“夏子明他……刚刚那些话,你都听到了?”淮言有点心虚,尤其靳泽现在的脸色不太好。
对方点点头,继而看了他一眼:“听到了……”
淮言呼吸一滞,怕对方将自己的行为对号入座进去,就听对方又问:“那言言觉不觉得你身边有这样的人?”
“啊?”淮言被对方问得一愣,松了一口气之余,开始仔细回想。
没有吧,夏子明是结结实实承认了自己是个gay的,江彬彬也说自己只是把好感当成了喜欢。
至于还有一个人,就是靳泽了。
他这种大直男,怎么会做假装人家兄弟然后试图掰弯人家的事?
于是他很认真地摇摇头:“没有啊,我又不喜欢男的,谁会想来掰弯我?”
说完,他自己松了口气。
又在靳泽面前撒谎了,但好在现在这话已经越说越溜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紧张到结巴了。
靳泽的肩膀松了一些,握着淮言的手将他手指上一些不小心沾到的蛋液洗掉,随后挽起袖子将剩下的蛋都打了。
「靳总这松了口气吧,虽然不是很明显哈哈哈哈」
「靳总:好险,差点被自己员工给卖了」
很快鸡蛋就打完了,淮言去拿来打蛋器和面粉,看着靳泽拿着称精准地量出一些来,倒进去和鸡蛋混合。
靳泽手上动作不停,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江彬彬今天有没有找你说过什么话?”
淮言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就说昨天那封信肯定是靳总看了,特地不让言言看的!」
「真的,我也有预感,所以今天才特地来问」
「但是我发现靳总的心理承受能力是真好啊,都这样了,都完全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变化」
手里原先成团的面粉,现在已经很好地和鸡蛋液混合在了一起,成了细腻的面糊。
“嗯,言言觉不觉得江彬彬特别像夏子明口中说的那种人?”
淮言被他这么一点,想了想觉得有点像,但还是觉得江彬彬只是单纯的对他有点好感而已。
“是吗?”
靳泽挑了挑眉,眼镜往下滑了一些,淮阳下意识就要伸手,帮他将眼镜往上推一点。
然而等手伸出去,他才意识到,靳泽这样的人,应该不太会允许别人接近他的脸的吧。
倒是靳泽发现了他的动作,微微弯了腰,让他能更自如些。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
「这熟悉的老夫老妻感」
「啊~我又磕死了」
靳泽的嘴角无意识地弯起,继续刚刚那个话题:“所以言言是在怀疑我的判断了?”
淮言赶紧说当然不是。
但靳泽又不知道,他根本就是弯的,别人还能怎么掰?
这个话题被进来拿面糊的宋寒寒打断了,两人也就没再接着说下去。
吃饭的时候,每个人是一块鸡蛋饼和一杯牛奶,靳泽则自己去换成了美式。
淮言实在是馋美式太久了,但又知道靳泽觉得他胃不好不让他喝,只能假装不经意地看一眼解解馋。
“想喝?”
不知道多少次看向对方的杯子时,终于被靳泽发现了,还抓了个正着。
淮言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
「好可爱,言言的眼神可爱得也太超过了呜呜呜」
「给他喝,快点!」
青年的一双眼睛此时正看着他,早上起来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靳泽心头一软,将自己的杯子推到了人面前:“一口,不许多了……”
淮言也没想到这次靳泽会这么果断地答应。
但是……用对方的杯子喝,不太好吧?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记得靳泽有很严重的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