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渊也是个可怜人啊。
至亲接二连三离开自己,身体被当做筹码出卖给组织做实验品,爱得不到回复,注定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他咎由自取。
他可从来都没让江池渊自作多情的爱他。
老人缓缓站起身,骨骼随着他的走动“喀喀”作响,时玖凛紧盯着他的背影,生怕他一不小心直接摔倒或是扭断脖颈。
他带上眼镜,翻出多年前的数据记录放到时玖凛眼前,近乎刻薄的评价:“你从来都不适合待在市场,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也不该接管这家公司。”
时玖凛喉结微动,不服气道:“凭什么?你说不合适就真的不合适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老人只是摇头,嗤笑道:“你自己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一点吗?自你接管以来,公司各项数据都在极速下滑,你抓不住市场,找不准时机,这家公司已经和夕阳产业没什么区别了!就算是没有组织插手,这点老底也迟早会被你败光……”
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的人怎么会懂这些?
时玖凛声音极冷,面色也不怎么好看,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我似乎还轮不到您来批判吧?”
老人长长吐出一口气,问道:“你真的对这些商业上的勾心斗角感兴趣吗?还是只是单纯觉得继承人是自己的话面子上好看?”
时玖凛愣了愣。
他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只是在那些朋友们的撺掇下,他早就在潜意识里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想法——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继承人都只能是他。
可他明明更适合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时的他不会收敛脾气,眼高手低,屡屡碰壁却总能为自己找到借口。
现在看来,垃圾的是他没错。
他明明讨厌被任何东西束缚住的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跟疯了似的拼命抢这条铁链……
但江池渊似乎是这方面的天才。
时玖凛翻了翻数据前后对比,有那么一瞬间心底竟升起一层钦佩。
他的Enigma长得不错,会弹琴,会唱歌,做出来的饭味道还不错,更别提痴情专一到令人诧异的程度。
只可惜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时玖凛收敛思绪,有些不耐烦:“如果你所谓的真相就只是这样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没工夫听你没完没了的废话。”
他知道江池渊的痛苦,自然也明白他在直面死亡时不得已的坦然和洒脱有多么难得。
但他知道又能怎么样?
谁也别想让他为此手下留情。
况且这个老头那些话……
那和指着鼻子骂他废物有什么区别?
老人的眼睛似乎带着看能透一切的锋芒,剖析道:“你不了解自己,可身边的人却好像都对你了如指掌。”
可就是因为了解,才愈显得无力。
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要由这个人来对他说?
时玖凛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急躁:“我不是来听说教的,你……”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父亲并不是真的厌恶你呢?”他的眼白要比眼黑多出许多,费力睁开时衬得整张脸都格外诡谲阴森。
时玖凛刚升起的那一团火瞬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
他扭过头,面露嫌恶:“如果你真的在这待了很久,那应该也知道一些我们之间的事……我并不想听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任何东西。”
老人却好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翻出几张边缘泛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纸张塞到他手中,他的声音极其浑浊,甚至带着些许疲惫:“哪有做父母的会平白无故恨自己的骨肉?恨铁不成钢罢了。”
那些纸张上是数不清的保险项目和自己死后赠予时玖凛大额公司股份的详细条款。
时玖凛怔然,大脑发昏。
他看懂了这些条款的意思。
就算是他日后不参与商业活动,不和那些让自己生厌的人待在一起,只要公司仍在盈利,他也依旧会有数不尽的钱拿。
他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试图说服那个老人还是说服自己:“他不喜欢我的……他讨厌我的母亲,觉得凡是跟她沾边的一切东西都恶心至极,那自然……其中也一定包括我啊!”
老人只是笑着摇头。
时玖凛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有一团火在胸口蔓延似的烤得他口干舌燥,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可其实他自己心中也隐隐有了答案。
毕竟是曾经真心相爱过的,就算是走向了相看两厌的地步也多多少少会在心底最深处留一丝温存的痕迹。
而他和那个男人流着同样的血。
老人不疾不徐接着道:“他知道你无心这些商场上的勾心斗角,便提前为你铺好了路……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孩子。”
就算是恨铁不成钢也好,觉得他是累赘也好,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而血缘的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只可惜他不善言辞,所有的关心到嘴边都变成了看起来毫不讲理的苛责,只得破罐子破摔,想着能在暗中稍稍补充他一点点也好。
可偏偏这样的他碰上了只能看见世界上有恶的时玖凛。
他咬着牙,身体颤抖。
“你可以怨他,怪他抛弃了你和你的母亲,甚至是恨他也没什么问题,但你……”
但他直接杀了那个男人。
毫不犹豫的带着满腔恨意,甚至没给那人一个辩驳的机会便按下了扳机。
时玖凛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有些后怕,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审视着那时的自己。
他那时究竟为什么能如此丧心病狂?
那可毕竟是生育自己的人……
老人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道:“我儿子是田宇辰。”
时玖凛身体一僵,扯出一个不那么自然的微笑:“可他当年似乎也没少对我下狠手。”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平起平坐的竞争者,对他们之间的相互使绊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田宇辰啊……是我最小的儿子,是绝对的商业天才。也是你父亲费尽心思找来的为你未来铺路的人。”
这是一场原本只有他们两个做父亲的人才知道的交易。
那个西装革履的人花了大价钱买这一场戏。
他记得那个人坐在沙发上点烟,眉眼间满是戾气,提及时玖凛时语气却还是柔和了几分:“他的棱角太过,还需要好好打磨打磨……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就算是再气也不能真的不管他。这些事就麻烦您保密了……”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他甚至走到田宇辰面前,用探究又和蔼的眼神看着他:“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干儿子了。”
如若按照他的最初设想,他们竞争的结果应该是在某次大型活动中田宇辰险胜,他按照名义上的规定把公司明面上的负责人地位交与他,再顺势把股份移到时玖凛名下以示安慰……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切的一切都在第一声枪响时烟消云散。
那个老人也曾无数次话里话外提醒过田宇辰不要太针对时玖凛,以免引火烧身。
可不知道这些所谓竞争真实目的的他却只是敷衍着跟他道“我心里有数,您别瞎叨叨了。”
他甚至在死前的最后一秒都是不甘心的。
他们谁也没想到,长期活在阴暗下的时玖凛人性早已被一点点腐蚀,变成一个彻头彻尾杀人如麻的冷血机器。
他才是真正的罗刹神。
时玖凛眼眶泛红,那一团水雾在眼眶中打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已然滑落。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至亲。
可他怎么会,他怎么会是爱自己的呢?
在时玖凛有限的记忆力,似乎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才见到过那个男人算得上温和的笑脸。
再长大一些时,他学会了察言观色,他每一个泛着寒意的眼神都能让那时羽翼尚未丰满的时玖凛后背发凉。
这样的人,竟然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吗?
时玖凛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迟来的罪恶感遍布全身,刺得他浑身冰凉。
时玖凛脚步发虚,尝试性的向前走了几步,却又险些直接摔倒在地。索性直接蹲在地上,抬手捂着眼睛,像是在很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似的瑟瑟发抖。
他竟是如此十恶不赦。
他竟然已经烂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样的他,究竟为什么还能像现在这样活在这个世上?
时玖凛倒是宁愿自己还跟之前一样麻木,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情感,用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
总比像现在这样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千疮百孔,早就烂到腐朽的心脏要好受的多。
反正跟他沾边的人似乎都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是他丧心病狂,是他活该注定被人当成牲畜对待。
时玖凛松开臂弯,抬起头看那个人,刚哭过的嗓音格外的软,轻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即将要被埋进坟墓里的秘密是吗?”
他竟险些以为这些都是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就要这么在各种各样杂糅着的仇恨中度过一生。
他竟也曾经是被爱的。
原来流着同样的血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量。
甚至能让他们放下所有的成见,竭尽全力的无偿帮他。
是他自己不珍惜,是他自己戾气重到只愿意。相信自以为是的恶,再咆哮着不顾一切把所有威胁的刀刃一齐,刺入那些人爱自己的人的身体。
他是真的配不上
“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时玖凛眼眶红到可怕,“只是为了唤醒我的良知?”
老人盯着他脸看了好一会儿,又慢吞吞走到最开始那个地方,拿起搭在椅子扶手的外套重新盖在脸上。
只留下一句还未来得及被风吹散,像是幻境一般的低喃:“我活不了多久了,实在是没工夫去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表层的真相下也许还藏着其他细枝末节……也许直到现在,你看到的也都是假的呢?”
恶魔竟然被唤醒了人性,那就理应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
这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像是在给他讲什么大道理似的,
时玖凛却根本无心在意这些。
他跌跌撞撞走出公司,早已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似乎是想把这一切都重新夺回来攥在手中。
现在风平浪静,他只觉得自己自以为是的灰色天空都隐隐有了裂缝。
他在那一瞬间只觉得无力。
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时玖凛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恶自己。
只可惜时间过了太久,该流的眼泪早就流了,余下未跌出来的水雾也早在眼眶中干涸,化作又干又涩的一抹红印在眼尾。
他笑不出来,就连眼泪也眨不出一点。
像是个在长期屠戮黑暗社会中已然麻木的人一般,不管外界再怎么刺激他眼底也始终不会有一点点起伏波澜……
又好像是累到了似的,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一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可怜模样。
他也太烂了。
时玖凛拖着身体,久违的迷茫。
他好像真的,直到现在甚至也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时玖凛哭不出来,情绪堆积在胸口找不到发泄方式,到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声看起来轻描淡写的叹息,不了了之。
而那些陈年旧事除了让他更厌恶自己以外没用一点用处。
逝者已逝,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手上染的鲜血他已经数不过来了。
时玖凛张开十指,茫然的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大脑嗡鸣。
阳光下,指腹边缘那层相较而言脆弱的半透明皮肤发着血一样的红。
时空交错,两双轮廓一样的手跨越时间的限制重叠。
一样好看的骨节,只不过另一个上面全是血污。
他后悔了。
那么多条人命,要他怎么还才能还清?
就算是把整个人分成八块让他们分食恐怕也不够吧?
前路漫漫,他看不到尽头。
第126章 身体本能的臣服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浓厚的血腥味可以说是扑面而来,习惯了户外冷空气的鼻子乍一下触碰到室内信息素混杂着莫名其妙的腐烂味时极其不适应,呛的他下意识捂住鼻子向后退咳嗽了两声。
时玖凛大脑本就乱成一团,闻到这气味时更是愕然。
他竟然,已经流了那么多的血吗?
时玖凛根本顾不上其他的,第一反应顺着气味来源找江池渊。
黑色长钉上粘连着血肉,被安静放在浴室白色瓷砖上,周遭血液扩散。
江池渊正半跪在水龙头前冲洗伤口。
他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像是一台冰冷感受不到痛的机器一般只是在完成某种指令。
水声太大,他每一根神经都几乎被能把他撕裂的痛觉侵蚀,根本没注意到时玖凛的靠近。
所以当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时,他是实打实被吓了一跳的。
江池渊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神情看起来像是有些心虚。
他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话,便被时玖凛泛着冰的眼神刺到连嘴也长不了。
那股血腥味熏的时玖凛头脑发昏,仿佛有一团寒意直直冲上脊髓一般,弄得他心烦至极,下意识冷冰冰问了句:“谁让你拔出来的?”
江池渊垂眸,发丝被水粘在后脖颈处显得格外乖巧,就连睫毛也泛着湿意。
他对信息素的掌控很明显没有身体完好时那么游刃有余,不自觉向外扩散的信息素带些茫然失措的意味,衬得他整个人无辜又可怜。
他低着头,带些讨好意味道:“你不喜欢的话……再重新钉上?”
时玖凛余下的话瞬间被卡在了喉咙中。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尾那抹红愈发深邃,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自尊呢?怎么乖的跟条狗似的?”
江池渊却只是站起身,安静把那只手伸到时玖凛眼前,甚至主动捡起那枚长钉放入时玖凛手中。
而从始至终,他一直都在看着时玖凛。
带着不舍,眷恋,还有很多时玖凛一时间形容不上来的东西。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以至于时玖凛不敢和他对视,急匆匆移开视线。
他一把将那枚长钉打落在地,用高高在上的口吻,像一个下达命令的长官那样对江池渊道:“我要使用你。”
“……啊?”江池渊愣了一瞬,险些没反应过来。
时玖凛耳朵通红,嘴却一点也没松:“怎么,还要我重复第二遍?”
这话说的……好像他愿意把自己留在他身边真的只是单纯把他当泄欲工具一样。
江池渊觉得好笑,又抑制不住觉得悲凉。
他弯腰,将受伤那只手背在身后,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他的声音极低,顺从道:
“遵旨,我亲爱的Alpha大人。”
时玖凛心脏猛的漏了一拍。
如果不是有之前那些事……他恐怕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江池渊吧?
他的虔诚,他的顺从,他和自己契合度极高的每一次呼吸……
也许,就算他们都是Alpha,时玖凛也会抛下所有伦理去爱他。
也许他可以为了他违抗天性,反抗本能,就算余生都只能靠抑制剂也没关系——
——可偏偏就是这么阴差阳错。
江池渊随手扯了一长条纱布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处囫囵缠了几圈,朝时玖凛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笑:“怕我的血毁了你的兴致。”
时玖凛只觉得刺目,缓缓闭上眼睛。
为什么他能卑微至如此地步?
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可是至高无上的Enigma……
血液从伤口渗出,又被白沙布吸走,大片红刺眼骇人,让人哪怕只是看一眼都心生恐惧。
时玖凛挑起他的下巴,也不知是惩罚还是嘉奖,轻轻咬住他的唇瓣。
这是最后一个无理由爱他的人。
却又偏偏是他最想逃离的人。
江池渊声音都透着隐忍:“宝贝,你要在哪?”
时玖凛只是笑,向后退了两步,当着他的面把衣服纽扣一粒粒解开,任凭布料滑落至肩膀处。
胸口处纹身被洗的痕迹还在。
江池渊已经不敢去奢望那么多了,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乖乖低头不去看。
当最后一层衣物也被时玖凛自己褪去时,他饶有兴趣的看向江池渊:“怎么,不好意思看我?”
江池渊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是啊。”
时玖凛浑身赤裸,视觉冲击力极大,江池渊要用尽全力克制才能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可饶是如此,身体某个部位也有了反应。
毕竟是在一起待了整整三年的人,他会在心底想些什么时玖凛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他只是笑,毫不留情打压道:“别想太多,没功夫陪你玩……只允许你用手。”
江池渊瞳孔骤然收缩。
他声音都透着不可思议:“你故意的?”
时玖凛吻他,忍笑忍到后背发颤,那时蒙上心底的那层雾霾总算消退了不少,坦然道:“对啊。”
他甚至极其自觉的双手撑墙靠在门边,有意无意将腿分开了些,转头用挑衅的目光看向江池渊:“怎么,你不愿意?”
他清了清嗓子,拉长声音意有所指道:“不愿意的话我也没办法,毕竟您可是Enigma,没人能强迫您做您不愿意做的事呢。”
时玖凛自己也明白,倘若不是江池渊原意捧着他,他根本没有靠近伤害江池渊的机会。
江池渊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嗤笑道:“你信不信用手也照样能玩到你哭?”
时玖凛挑眉,还没来得及说信或不信,腰部便被江池渊一把按住。
他泛着温热的掌心在腰间不断游走,呼吸也随之愈发沉重。
——关灯。
江池渊说的没错。
时玖凛自以为是的抵抗力在他面前彻底变成了笑话,只需轻轻一碰,便溃不成军。
他双腿打颤的厉害,小腿肌肉痉挛不断,双膝不断向下弯曲,时玖凛费了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直接跪倒在地。
他哭着求饶,连滚带爬想往门外跑。
却没料到刚刚还温和至极的信息素在顷刻间便变了味,锋芒毕露,死死扼住他的咽喉。
身体本能对强者的臣服再加之被玩的身体发软,他膝盖终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江池渊把他拉起来重新按在墙上,手指不由分说进入到刚才的地方,毫不客气评价道:“时玖凛,你他妈就是欠*。”
时玖凛呜咽一声,含糊不清的音节从口中溢出,似乎在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
江池渊听不清,索性便不去在意,转而加大手上的攻势。
他本就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就算是面对时玖凛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不是敢挑衅他吗?
他忍得辛苦,时玖凛那边更不好受,腰部又酸又软,下半身狼狈不堪,浑身上下的皮肤似乎都透着一层淡红。
“宝贝。”江池渊俯身,吻时玖凛腺体,“我可是遵守约定了哦。”
时玖凛的眼泪也不知是真的因为被弄狠了还是连带着那时的委屈一起,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你他妈……滚啊!!”
江池渊咬住他的耳垂,膝盖顶了顶他大腿内侧,逼着他把腿再打开几分。
时玖凛本想争个鱼死网破,再用地上那枚长钉刺入他的腺体,逼他离自己远一些,别僭越半步。
可偏偏本能又在不断提醒着他,要他臣服。
时玖凛呼吸轻颤,认命似的放软身体。
结束后,时玖凛跪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整个人像是被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湿了个透,身上棱角却意外因此显得柔和了几分。
他的身体瘫在地上,止不住痉挛,张大嘴大口呼吸的模样跟濒死的鱼没什么区别。
时玖凛如坠冰窟。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被江池渊以强.暴的手段对待时明显更兴奋了几分。
江池渊没说错,他就是欠干。
这具身体竟然已经贱到了如此地步,也真是可悲。
他闭眼,擦掉眼尾泪痕,看到江池渊满手都是自己的透明状黏液,脸刹那间红了几分。
“看什么?”江池渊没什么好气的问。
“想舔干净?”
时玖凛语塞半晌,抬起头继续用那双带着轻蔑含义的眼睛看江池渊,嘲讽道:“没有,我只是想说,先生一会儿可要好好洗个冷水澡。”
他胸腔内怒气翻涌,终于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可别憋坏了您。”
江池渊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他走上前,一把掐住时玖凛下颚,强逼他再一次打开牙关。
时玖凛拼了命似的又踢又踹,甚至用上了牙,在江池渊小臂处留下一片青紫还带着血丝的印记。
他就不信他连这个半残都打不过。
出乎意料的是,他原本又躁又闷的心脏竟因为跟江池渊一起做平静了许多。
不管有再多的理由,他的父亲也是的的确确抛下了他和那个可怜的女人,是导致她死亡的间接凶手。
他几乎缺席了自己的整个人生,也不能怪自己对他没有一丁点感情。
时玖凛闭上双眼,最后一颗眼泪也不知道是为谁而流。
可他还是低估了他的Enigma。
江池渊仅用一只手便把他两个手腕紧紧攥在一起按在墙上,大量信息素便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朝时玖凛涌来,逼得他只觉得喘不上气,本就在不断肌肉痉挛的双腿直打颤。
果然,死性不改。
时玖凛被他攥的手腕生疼,避无可避。
逃不掉的。
或者说,只要是江池渊的意愿,他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没办法拒绝。
更别提他还在不撞南墙不回头似的不看一点颜色挑战江池渊……
他有足够的实力征服自己。
时玖凛仰头,自暴自弃似的把腺体暴露在他眼皮底下,眼眶泛红:“来啊,标记我。”
江池渊嘴唇贴在他的腺体处轻轻研磨,温热气息喷洒,激得时玖凛脖颈后面掠过一阵战栗。
身体被强制打开贯穿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那种窒息到几乎能把他整个人都覆灭的极致快感他似乎只能在江池渊这里体会到。
时玖凛身体无力,几乎是彻底靠在了江池渊身上,随着他的运动细细颤抖。
他还真的连个半残也打不过。
双方的神智似乎都要被情欲覆灭。
江池渊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胆怯,紧贴着时玖凛耳朵,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我爱你。”
爱他浑浊到满身泥垢,爱他从神坛摔入凡尘,拍干灰尘后却依旧在咬着牙继续挣扎,爱他胆怯到不得已把自己内心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藏起来的模样。
他会用自己的生命给时玖凛铺一条带血的路。
时玖凛大口喘着气,总算找到一丝清明,他直视江池渊,心底忽然生起一丝狐疑:“你怎么还没死?”
江池渊愣了愣:“什么?”
时玖凛的话宛若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尖,一下接一下往江池渊心脏里捅。
偏偏他还用着最天真的语气:“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根本没有人威胁你,是你自己编造出来博取我的同情心,想要我救你?”
他顿了顿,语气仿佛淬了毒:“你怎么还不去死?!”
江池渊心底那股酸涩瞬间翻腾着向上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那么期待我死?”
时玖凛笑容肆意:“不然呢?让你继续对我做这种事?”
早点死了好,早点让他的尸体在阴暗处滋生蛆虫就好。
江池渊垂眸,忽的松开抓着他的手。
他向后退了几步,失去支撑的时玖凛瞬间摔倒在地。
他抬头,本想怒视江池渊,却看见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江池渊哭了。
他强撑着微笑,对自己一字一句道:“好,我不碰你。”
时玖凛额头狠狠跳了跳。
他他妈,做到一半就走是什么意思?
江池渊看着他,眼泪滑落。
“我早就说过的。”他用尽全力也没压抑住自己的哭腔,“你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
但至少,不要用这种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实在是太伤人了。
时玖凛跌在地上,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气势。
他索性往后一躺,倚靠在墙上:“谁稀罕你那条烂命。”
江池渊嘴唇莫名其妙发白。
他闭上眼睛,就连声音都透着一股极强的无助感:“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觉得那三年是我欠你的。好,你大可以把那三年遭受过的一切加倍还我,但至少,你能不能不要……”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时玖凛打断。
“我遭受过的一切?”
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撑着墙站起身,随时扯了一条浴巾裹在自己身上,踉跄却坚定的,一步步走近江池渊。
“你被人*过吗?”
江池渊余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中,一点音节都发不出来。
“没有吧?”时玖凛嗤笑一声,接着道:“你是不是还在心里觉得我这句话是在无理取闹?”
江池渊只是看着他,眼眶红的愈发深邃。
他无法辩驳。
他们之间的阴差阳错太多,他算不清,也还不完。
“可我是Alpha。”
时玖凛闭眼,睫毛轻颤。
“Alpha为什么要你来获取快感?Alpha为什么需要对别人敞开双腿?这样的我真的还配得上自称是Alpha吗?”
他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是烂的。
“先生,我不否认,您比我要强的多。”时玖凛像是臣服似的朝江池渊弯了弯腰。
“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您可以对我做任何您希望的事。”时玖凛藏在暗处的眼睛写满了挑衅,“当然,这个的前提是您得先承认那些Omega——包括江溪俞在内都死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