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眼神一厉，心中难免泛起阴暗的想法——好想将他关起来，让他日日夜夜都只能………
秋应水：“…………”
他莫名就读懂了卜幽的心思。
又是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几声后，他将手中的古堡主人的人皮暴躁地扔到卜幽的脸上：
“滚开，一堆黄色废料的狗我不需要。”
卜幽恍惚了一阵后，从脸上扯下那半死不活古堡主人的人皮，他这次竟然没跟秋应水拌嘴，而是伸手摸了摸秋应水脸上那道伤口，拧起眉心有些心疼地嘀咕：
“真狠，你怎么就舍得对自己下手的？”
秋应水没回他，只侧开脸躲开他的手后，又虚弱地咳出了好几口血。
卜幽一下又一下缓慢地拍着秋应水脊背，见他好多后便将秋应水抱起来，顺带将遗忘许久的轮椅立起来。
将轮椅整理干净后，他便将秋应水放回轮椅上，而后他跪在秋应水的脚边，虔诚地吻了他的脚背：
“多谢主人的奖励，我很喜欢。”

“咦，这两人果然有一腿。”
陈灵趴在树丛中一脸吃瓜相，因为广场只有一圈蜡烛，光线不足，陈灵没看出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是秋应水。
陈绪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陈灵的脖子还有脸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重要不是这些伤口，而是这些看起来很像………暧昧的痕迹。
他沉默一会儿，而后问道，“你是怎么从那大妈手中逃出来的？”
陈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只是跟她说，我给她带个大单回来。”
“……那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你出来啊？”
“那是因为后面我又跟她说那是彩礼。”
“………”陈绪昂不知道说什么，默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没想到在逃婚这件事上你挺聪明的。”
陈灵嘿嘿一笑。
“行了，既然陈灵回来了那就说正事吧。”冷青鸟趴在不远处，陡然打断了兄弟二人的对话。
他离两人离得属实是有点远，陈灵有些不理解，“既然要说事，你离我们那么远干嘛，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你们身上很臭。”
“………”
之前为了死遁成功，他们两人被逼无奈躲进了粪坑中，陈灵暴躁：
“我们用了道具的！”
“那也还是臭的跟屎一样！”
“你tm……”
陈绪昂看着不对付的两人，只得当个和事佬，“别吵了。”
两人同时冷哼，陈绪昂无语继续道，“我们的主线任务目标都是卜幽，而支线任务也和卜幽有关。”
他们的支线任务是帮助村民找回他们失去的脸皮，仅完成主线任务而未完成支线任务，他们也无法离开副本，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着急对卜幽下手。
更何况，卜幽看起来已经是穷途末路，他们要联手的话，卜幽能跑得掉吗？
三人想得很美好，谁都没有注意到广场中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冷青鸟正经起来，他手中拿着一张村民的人皮——这是从广场边缘捡回来的手术刀之一。
不过这张人皮不同于以往那些村民的人皮，这张村民的人皮上沾着卜幽的鲜血，上面的五官也活灵活现。
“现在未知的是把这些有五官的脸放到那些挂着的村民身上后，我们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陈灵直接干脆道，“直接莽不就行了，反正还有第二支线任务等着我们。”
冷青鸟默默地又往外移动了一些，心想就是因为你们上次莽过头了才把自己害死的。
“………”陈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正想说些什么，却陡然看见一张半边鲜血苍白的脸。
“卧槽！鬼啊——”
陈灵几乎是当即从地上弹跳了起来，转身想跑时却又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他再次失声惊叫——
叫到一半，陈灵就被陈绪昂捂住了嘴。
秋应水脸上的伤口让他看起来格外瘆人，但实际上秋应水已经将空间中的修复药剂给用了——没办法，实在是太疼了！那只不听话的狗不值得让他继续受这种罪。
那伤口只是它让系统给自己做的一个伪装，只要轻轻一擦，就能看到一张面容皎洁完好无损的脸。
他看了一眼还在深深自责的卜幽，像是被取悦到了一般，勾唇笑道：
“陈员工，好久不见啊。”
陈灵停住了反抗的动作，被陈绪昂捂住的嘴中忍不住高呼一声卧槽。
“你怎么变成古堡主人了？”
陈绪昂看着那张比之前还要好看的脸默了一会儿后转眼看向冷青鸟，冷青鸟也是跟他一样的表情，似乎是没想到秋应水真正的面容会似天仙一般绝美。
兜中，手机震动了几声，提示秋应水已经完全暴露身份，同时弹出一条消息：
[警告！玩家ID4011由于您已完全暴露身份，村民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为-100，对你的警惕值上升为100，您已成为村民仇恨集中对象。]
秋应水没去理会手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了所有村民仇恨的集中对象。
他并未回答陈灵的问题，而是看向另外两人，道：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吃了么饭店老板秋应水。”
他从兜里摸出了两张名片，“有时间记得来我饭店吃饭，看在你们跟我员工认识的份上，我给你们优惠九点九折。”
他这幅样子活像一个传销份子。
陈绪昂和冷青鸟懵逼地接下，陈灵换了个问题问他，“你脸上的伤口怎么弄的？看起来很吓人的样子。”
秋应水靠回轮椅上，头也不抬地道，“我自己划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不然凭你那点智商估计都认不出我。”
陈灵咬牙，确实，要不是秋应水自爆身份，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古堡主人就是秋应水，这家伙的演技太好了，即使是换了一张脸演技也让他佩服。
秋应水靠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便将目光放到卜幽身上，理直气壮地道，“抱我，卜幽。”
卜幽身后的尾巴瞬间立起来，一甩一甩地，三步并作一步在三人惊诧的目光下稳稳抱起了秋应水。
秋应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公主抱，他将脑袋埋进卜幽的胸膛间，声音有些闷闷的：
“卜幽，把真正的古堡主人骨灰交给他们。”
“你们三个人的支线任务会用到它，将骨灰涂到那些被挂起来的村民脸上，如果没猜错，你们下一个支线任务应该是要你们将村民给埋葬。”
“这很简单，你们完成之后便让陈灵带着我们去找那大妈，之后再怎么做我会跟你们说。”
他打了哈切，懒散道，“行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了，等会儿到大妈的小卖店之后再叫我。”
“对了，卜幽，你跟他们一起行动，记得保护好我。”
秋应水脸上一些未干的血沾到了卜幽的衣服上，但这团红在卜幽眼中却是如此的刺目醒眼，他抱紧了秋应水，眼中流露着除欲望之外的其他感情，轻声道：
“我会做一个听话的狗的。”
他本来就只是想要杀掉真正的古堡之人，如今秋应水用自己脸上的伤口换来了自己与古堡主人人皮的脱离，也是与古堡主人这个身份的脱离。
秋应水是秋应水，古堡主人是古堡主人，他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分不清，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连带着将复仇的情绪发泄在秋应水身上。
卜幽是听话了，但其他三人就不像卜幽那般听话，尤其是陈灵，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他可一点都不想回去面对那大妈！

暴躁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卜幽突然伸手掐住了陈灵的脖子。
陈灵无法呼吸，他想要咳嗽，但奈何卜幽掐得太紧了。
陈绪昂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枪，他将枪口对准卜幽，紧张的气氛瞬间蔓延在众人之间。
唯有卜幽怀中的秋应水睡得心安理得，像是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
在僵持数秒之后，卜幽率先松开陈灵，将手中的骨灰丢给陈绪昂，压低声音道：
“他要休息，谁都不许吵到他。”
陈灵喘了几口气，他一向不是能忍的人，正要不服气地再次破口大骂时，秋应水却突然道：
“你们想待会儿找不到那些人皮的话，就继续耽误时间吧。”
话音落下后又是一阵沉默，冷青鸟正想说话，但本以为睡着的秋应水冷不丁地蹦出来一句：
“别摸我屁股，变态狗。”
喜提新称号的变态狗又当着众人的面摸了一把，他身后白色大尾巴还摇得非常欢快。
另外三人：“………”
妈的，遇到真变态了。
还好真变态喜欢的不是自己。
三人沉默一会儿后，当即转身，决定远离这两个人——珍爱生命，远离疯子和变态。
三人找了个地方商量接下来的计划，顺便将地上所有的人皮都收集起来了。
卜幽站在原地站得笔直，像是在罚站一般。
但这种情况持续没多久后，他便忍不住地微微抖动了一下脚，长着两只毛茸茸兽耳的脑袋环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小树林后，他抱着秋应水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卜幽是懂得怎么让秋应水睡得更舒服的——
他抱着秋应水背靠在树上，贴心地将秋应水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用自己的毛绒尾巴当做被子一样盖在秋应水身上。
秋应水手中捏着的筷子消失，他微微勾唇，放心地沉沉睡去。
秋应水是睡着了，但卜幽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相反，他还要尽量避免不让自己身下的东西硌着秋应水。
这使他非常难耐。
每次他恨不得想要立刻吻上秋应水的时候，却在目光触及到那一抹红又硬生生的忍下来了。
——他一定会找到这世界上最有效的药剂，一定会让那张完美无缺的脸恢复的！
卜幽眷恋地看着秋应水那张满是鲜血的脸，轻轻地、细细地为他擦掉远离伤口之外沾染的血迹。
月光被树叶打碎，稀稀落落撒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两人镀上了一层轻纱，显得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但这样美好的画面并未持续多久，只见卜幽挑起秋应水的衣炔，脸上露出贪恋的笑容。
衣炔被他勾到自己的唇边，像是闻到猫薄荷的大猫眼神中满是痴迷。
月纱披在他身上，此刻他的更像是一只找到自己宝藏的恶犬，牢牢守着自己的宝藏谁也不让动。
“鱼腥的臭味………”
他低笑一声，勾起秋应水的发丝把玩，“谁都不能抢走我的宝藏，那条臭鱼也是。”
…………
陈灵几人的动作很迅速，他们按照秋应水所说的那般，将有五官的人皮和古堡主人的骨灰一并贴回那些挂着的村民脸上。
幸好温德医生对待每一把手术刀都很平等——每一把手术刀都沾有卜幽的血迹，也因此所有的人皮都有五官。
否则的话，他们还得去找那个变态要鲜血。
陈灵盯着手中的骨灰，皱眉嘀咕道：
“谁家骨灰会烧得这么黑啊？”
“弄完了吗？”冷青鸟走过来问。
“好了。”陈灵和陈绪昂各自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把枪，那阵仗搞得冷青鸟都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干嘛这么警惕？”冷青鸟皱眉道。
不待他们回答，冷青鸟拧起的眉头一松 ，“你们的死亡记忆是在这里？”
两人点头。
“艹，你们tm怎么还活得比我还久？”
陈灵闻言鄙夷地看着他，“啧啧啧，我就知道你不谈恋爱肯定是有原因的，原来是因为你真的不、行、啊。”
陈绪昂：“………别吵，他们要复活了。”
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没有意识的村民，村民的身体几乎是刀枪不入，这一战——很难打。
只见那些村民抽搐一阵，黑溜溜的眼珠陡然睁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但紧接着，他们脸上浮现了如尸斑一样的东西，接着不等陈灵他们出手，那些村民又是一阵哀嚎。
陈灵摸不着头脑，只是疑惑道，“碰瓷儿？”
冷青鸟已经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道具，“是那把骨灰的作用。”
陈绪昂也收了起来，“看来古堡主人的骨灰对他们有压制性的作用。”
“啊？”只有陈灵还举着那把枪，问道，“不打了吗？”
“看看下一个支线任务。”
[第一支线任务已完成，开启第二支线任务………]
[………]
“游戏app卡了？”陈灵疑惑地拍了两下手机。
[……第二支线任务：埋葬村民。]
“还真是跟秋应水说的一模一样。”陈绪昂不可思议道。
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在死亡记忆中，死之前都没有找到这群村民的弱点，反倒是让没有这个任务的秋应水给解决了。
陈灵却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一些熟悉，他想起之前那个给‘五星好评’的小美………真是太像了。
但理智却告诉他不可能，游戏app这种能主宰他们玩家生命的东西，如今却被秋应水逼得只能下达这一个任务了？
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玩家能做到的事。
“行了，赶紧把这支线任务给完成了吧。”冷青鸟拉回陈灵的思绪。
“这次你总该多做点事了吧？”冷青鸟看着陈灵，之前在为那些村民贴人皮的时候，这家伙一共才贴了不到三个村民。
陈灵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弱点，忍者内心的害怕，理直气壮道，“为他们贴回五官，实际上就是在为他们整理面容，所以………”
“我埋三个。”他伸出个三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冷青鸟：“………你tm……”
“行了，我帮他埋。”陈绪昂心累地打着圆场。

冷青鸟冷哼一声，转身随便选了一个村民就要将其给埋葬。
结果就见那村民陡然睁开腐烂的眼睛，朝着他嘶吼了一声。
冷青鸟：“！！！”
他被吓了一跳，几乎是立刻从那村民前弹跳回原地。
“卧槽，吓死我——”
陈灵忽地弯腰看着他的眼睛，打趣道，“堂堂冷少居然会被吓到。”
冷青鸟的怒火总是能被陈灵轻易点燃，他恍然想起那村民的面部特征——那是陈灵亲手为那村民贴的人皮。
当即，他拎起陈灵的衣领，眼神迸发的怒火几乎能烧死一个人，“你tm故意的是不是？！”
陈灵心里清楚可能是自己当时太害怕那人皮，不小心操作失误才导致的，但他打死都不会承认，反而他颇为无赖道：
“可能是他看你不顺眼才想吓吓你，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冷青鸟：“………”
旁边，身为陈灵‘老父亲’的陈绪昂已经不想劝架了，他在一旁安静地当着一个老实人，老老实实地将那些村民取下来然后就地埋葬。
等到两个人互相拳打脚踢，对骂一顿后，陈绪昂这个‘老父亲’也基本把村民埋葬的差不多了。
“妈的，傻逼才要跟你继续打！”冷青鸟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唾弃地说道。
但下一秒，两人又不由分说地撕打了起来。
恰在这时，陈绪昂埋葬好最后一个村民，看着两个跟小学生一样扯皮的家伙，皱眉上前拉开两人，敲了一下两人的脑袋：
“你们是才刚断奶的婴儿吗？”
明明这是在副本中，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但这两个人偏偏还幼稚的很，一遇到就像是宿仇一样，非得拌嘴打一架才行。
冷青鸟不想说话，陈灵则是哀求道：
“哥，我们真的要去那大妈那里吗？”
“这不是让你的亲弟弟往火坑里跳吗？看看我脖子上的这些痕迹，都是那个大妈弄出来的！”
其实都是他自己拧出来的，要大妈真想对他下手，那可就不止脖子上的那点痕迹了。
陈灵眼中泛着泪水，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一般，但他内心想的却是幸好他有先见之明，不然这戏也不好演。
陈绪昂皱眉看着陈灵脖子上的那些痕迹，心中有一瞬间的动摇。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陡然听到另一道清冽的声音：
“自己掐出来的吧，怪用力的，掐的那么红。”
就见秋应水依旧心安理得躺在卜幽的怀中，不过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
视线下移，秋应水白皙脖子上那道暧昧的痕迹格外显眼。
见众人注意到他的杰作后，卜幽骄傲地挺了挺胸，身后的尾巴甚至还欢快地摇了摇。
三人：“………”
陈灵知道自己的演技骗不了秋应水，忽地掐住自己脖颈，像一个怨妇一般哭道：
“老板！让我活还是让我死，决定权全在你的手里啊！”
冷青鸟抽了抽嘴角，对着陈绪昂道：
“间歇性发疯？”
陈绪昂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秋应水瞥了一眼陈灵，淡淡道，“少扣你一天住宿钱。”
“好勒。”
陈灵立刻收起那不值钱的虚假眼泪，笑嘻嘻道：
“老板，请跟我来，我知道一条近路。”
卜幽看着陈灵献殷勤的样子有些不爽，于是他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一下秋应水的额头。
似乎是嫌弃这样还不够，他还恶狠狠地说道：
“秋应水，我的。”
三人：“………”
秋应水：“………”
妈的，有病。
村边的小卖店。
不愧是小卖店，这次她将小卖店直接开到坟墓上，要不是陈灵，他们还真找不到进入小卖店的入口。
“叮铃——”
门铃声响起，身穿红裙子的小姑娘用一口大妈音道：
“欢迎光临，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绪昂在秋应水开口说话之前快步走到大妈身边，然后自来熟道：
“弟妹，好久不见，我可是想死你了啊！”
大妈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几眼，而后‘哦’了一声 ，在陈绪昂期待的眼神下问道：
“小伙子，你谁？”
陈绪昂肉眼可见的石化了：“………”
陈绪昂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将躲在最后的陈灵给拉了出来，再次期待的问道：
“这次记起来了吗？”
大妈眼睛瞬间亮了，哈哈一笑，“早说嘛，原来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喜欢吃软饭的家伙。”
陈绪昂：“………”
在软饭面前，亲情对他哥俩来说确实不值一提，当然，前提是被出卖的不是自己。
大妈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问道，“你们来我这个小破店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你说你下次来就送彩礼来，我的彩礼呢？”
其实只要大妈不说话就没有人能认得出她是一个大妈，但只要听过这位大妈说话，就永远也忘不了她的那副嗓音了。
陈灵目光有些闪躲，求助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老板。
秋应水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反而在卜幽的怀中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颇然就是一副等着看好戏。
陈灵慢慢转头，僵硬地笑道，“我说，我忘带了，你信吗？”
这时，冷青鸟倒是颇为仗义地说了一句：
“你不是入赘的吗？怎么还要收你的彩礼？入赘原来还要彩礼吗？”
灵魂三连击，虽然听起来像是在侮辱他，但陈灵还是向冷青鸟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大妈：“………”
“不好意思，我这记忆力不太好，忘记你是入赘进来的了。”
秋应水饶有兴趣地多看了冷青鸟几眼，但冷青鸟却是莫名一抖，他回头一看，只见卜幽一脸不爽地盯着他。
冷青鸟：“？？？”大哥，我没惹你吧？
秋应水伸了个懒腰，从卜幽怀中跳了下来，拎着外卖走到了大妈面前：
“你的外卖到了，虽然晚了一点。”
不等大妈开口说话，秋应水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一顿输出：
“外卖原价6500惊悚币，后期在副本中进行过一次人皮加工，再加上外卖运送费，一共9400惊悚币。”
“然后在送外卖的途中我为此还损失了一只眼睛。”秋应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而后继续道，“因此，你还需要支付我的医疗费、精神损失抚慰金、残疾赔偿金、误工费等等。”
秋应水咬着笔盖写下了一个数字，然后他扯下那张纸，递到大妈面前：
“零零总总合计共25341惊悚币，给你抹个零，给我25500惊悚币就行了。”
他抬眼和善地笑道，“请问你是手机支付还是现金支付？”

有时候沉默是一种更好的回答。
秋应水将那张纸强硬地塞进大妈怀中，然后将外卖放到了桌子上。
饭盒被他打开，下一秒，从饭盒里面突然蹦出来一个东西——
一个活的海豚？
那海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掉在地上后使劲儿的弹跳了几下。
众人：“………”
真是开了眼界，确定这是外卖？而不是来养鱼的？
大妈用目光无声地询问秋应水。
秋应水看着地上蹦跶的河豚，不好意思地对着众人笑了笑：
“抱歉，外卖有点新鲜过头了。”
众人：“………”
就连卜幽也忍不住往后退一步，他心道，这外卖吃下去会死人的吧？
秋应水嘴上虽说着抱歉，但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感到丝毫歉意。
他蹲下身，仔细打量两眼后，抬头对大妈笑道：
“这就让它恢复该有的新鲜，稍等一下。”
众人：“………”原来在你心中还有个新鲜的标准啊？
秋应水手中陡然出现一根筷子，将筷子对准河豚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后，便用力刺了下去。
紧接着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他将还没死透的河豚又放回那外卖盒中，筷子河豚混杂着里面的‘汤汁’变得更加浑浊起来。
“好了，客人，因为临时又给你加工了一下，所以要多收你100惊悚币。”
“尝尝吧。”他推了推桌上的外卖，将目光放到大妈身上。
旁边，冷青鸟用手肘抵了抵陈灵，用气音问道：
“那是你亲手做的？”
陈灵疑惑地望了他一眼，虽然他做的不好吃，但也不至于变成秋应水的那种惨样啊。
在冷青鸟询问的目光下，他摇了摇头。
冷青鸟：“那你们吃了么饭店怎么没有倒闭？”
陈灵：“………”我tm怎么知道啊？！
大妈看着那混杂着未知东西的外卖沉默了许久，到最后她才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
“我不是跟你说了制作方法了吗？”
秋应水摊手，“可是你没说一定要按照你给的方法来做啊。”
大妈的视线在那道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菜上和秋应水身上来回转移，最后她叹气道：
“手机支付。”
“好勒，支付完记得给你五星好评。”顿了顿，他又道，“要是你不会写的话，我可以帮你写。”
大妈：“………”
大妈不愧是开小卖店的，她爽快地付了钱，并且还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了秋应水，明显是不想自己写什么五星好评。
秋应水站久了，有些发晕——村长儿子的白血病还作用在他身上。
于是他走回卜幽身边，自然道：
“抱我。”
卜幽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在秋应水走过来时他就已经准备好接受美人香软的身体了。
秋应水靠在卜幽怀中，手指翻飞。
于是，吃了么饭店终于迎来第二个五星好评：
[从未见过如此好吃的外卖，而且根本不用担心外卖不新鲜，因为店家完全有办法让它永远保持新鲜！追求外卖新鲜程度的朋友，你可以完全相信这家店！真的！吃完！你哭死！]
卜幽：“………”嗯……老婆好强的语言能力！
秋应水一发完，就把手机扔回了大妈怀中，道：“看在我们交易这么爽快的份上，我的临时员工可以借给你一天。”
大妈的真正的目标已经很明朗了，若不是之前陈绪昂之前说大妈在陈灵身上下了印记，秋应水也无法想到是大妈点的外卖。
大妈知道他不会放心让一个跟他不熟的人留在饭店，而大妈的真正目的也不是外卖，而是——陈灵。
秋应水没想到的是一个陈灵居然让这位大妈宁愿点他的外卖也要把陈灵弄到副本中——
陈灵只比他高一个头顶，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温诺的小少爷，当然，这是在他不发疯的前提下。
大妈看了一眼陈灵，接着冷哼一声，将陈灵拉到自己身后，道：
“他进了这个副本就不可能再离开的！”
陈绪昂看着对峙的两人，面露疑惑——不是，他不是陈灵的亲哥吗？不应该来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吗？
秋应水冷笑一声，手中捏着一张临时员工卡，扬眉道，“是吗？”
“他作为我的员工可是能随时被我召回来的哦。”
那是秋应水找系统借的一个工作牌，上面关于小厨神的气息很强。
大妈陡然从原地消失，接着又转瞬出现在秋应水面前：
“你怎么会拥有与游戏app同等力量的东西？”
说完，她又转身去闻了一下那外卖盒子里的食物，毫不意外，也有与游戏app同等力量的气息，只不过外卖盒子里的气息很微弱，要是不仔细闻的话，几乎是无法发现的。
秋应水勾唇笑道，“现在你还有自信能将陈灵留下来吗？”
大妈沉默。
陈灵则是疑惑地看着那个工作牌，不是，他啥时候又成为临时员工了啊？不是说好把他当成一个正常员工的劳动力吗？
抱着秋应水的卜幽却是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目光炽热地看着那个临时工工作牌。
而那临时工工作牌像是察觉到卜幽的视线，在看清卜幽的容貌后，他在秋应水的手中抖动了两下。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挣离秋应水的手中，接着借力跳到卜幽的肩膀上后，自动戴在了卜幽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