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划开自己的肚子，又将那死去的孩子给塞回去了！
陈灵差点一个‘卧槽’出声，秋应水余光瞥到了这一幕，若有所思。
看来孩子比那些大人更加敏锐，但是大人们并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像之前的那个小孩，他失踪了却没有任何村民关心，在村民看来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巫婆婆走到秋应水的身前，拉回他的思绪：
“请为神明上香。”
神明？秋应水挑眉。
在巫婆婆身后，一位身着破布烂衣的光脚少年端着一盘香立于秋应水的身前。
在看清少年人的模样后，秋应水一顿。
——是温德医生。

第40章 《古堡之夜》18
温德医生丝毫不见之前的光洁亮丽，不过他穿着这身破布衣服反倒是让人觉得他本该就是这副样子。
秋应水接过那三根蜡烛，在巫婆婆的带领下为卜幽上了香。
“请您在这儿等着。”巫婆婆说。
秋应水沉默地坐在轮椅上，没有回答，巫婆婆也不恼，转身对着周身的村民说些什么。
秋应水藏在衣袍的那只手悄无声息地握住沾有干涸血迹的筷子。
身后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淡化，他抬眸看向面前矗立的雕像，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色彩，舔了舔干涩的唇，随后勾起一抹讥笑——
——他的死亡节点即将到来。
——卜幽，你当真要弑主吗？
【宿主，你有情绪波动。】
这一次的情绪波动虽然比上一次小多了，但系统的好奇心作祟，它忍不住问了与上次相同的问题：
【宿主，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秋应水依旧没答，只是问道，“你说，其他玩家也和我一样看到了自己的死亡记忆吗？”
【……游戏app喜欢玩间谍战，或许有？】
“我也觉得有，不然为何冷青鸟的表现如此反常。”
秋应水将自己的轮椅转了个向，轻蔑道：“你说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让他连杀我的想法都没有了，竟然还选择跟我一起行动。”
在他面前，一众村民对着秋应水身后的那座雕像虞城地拜了拜。
蜡烛的微光倒映在秋应水那双黑眸之中，此刻他坐在轮椅上倒更像是他是怜悯众人的神明，而在他身后的那座雕像更像是他的守护兽。
系统默了默，竟然认真地思索了两秒而后道：
【或许……这跟他的主线任务有关？】
秋应水有主线任务，那些玩家也肯定有主线任务，但是他们的任务必定又与秋应水的任务不相同。
秋应水视线越过跪在地上的冷青鸟，转而看向陈家兄弟二人，眯眼喃喃道：
“那你说，他们两人的主线任务又会是什么呢？”
冷青鸟的主线任务很好猜到，从一开始冷青鸟想尽办法想要在古堡中找东西，再到后来冷青鸟发现了他不是真的古堡主人，但是冷青鸟并没有一刀直接杀死他，而是在这之前询问他真正的古堡主人在哪儿。
总结，冷青鸟在找有关真正古堡主人东西。
跟古堡之人挂钩的东西很多，但最重要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他的救命灵药。
但是陈灵和陈绪昂在这个副本中看起来好像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没有主线任务一样。
甚至就连他们在看到自己的死亡记忆之后，他们的行为并没有像冷青鸟那样发生太大的变化。
“先生，你的精神病症又复发了吗？”
一道凛冽的声音陡然打破他的思绪，秋应水抬眼望去——
只见温德医生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副眼镜，重新戴在了他那张沾了些许尘土的脸上。
不远处的村民们已经祭拜完成，他们似乎是要准备下一道程序，转而在跟巫婆婆商量什么。
烛火闪烁，明明灭灭，谁都没注意到两人的交谈。
“呵。”秋应水轻笑了一声，“还没有呢。”
“神明还没有出来呢，我的精神病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复发，你说对吧，温德医生？”
温德医生耸了耸肩，“原来是这样吗。”
“你跟卜幽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吧。”
不待温德医生继续说话，秋应水就继续道：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出生在这里的本土鬼吧，成为鬼之后你就一直在为真正的古堡主人打工？”
一个副本的运行，需要没有意识但能成任务指令的npc、有独立意识但为副本主人打工的鬼怪以及操纵这一切正常进行的副本主人三方组成。
npc，简单来说就是工具人，像之前被秋应水惩罚的那个女仆就只是一个单纯凑数的。
但因为npc没有意识无法完成一些剧情，副本主人通常会招收一些有意识的鬼怪，让他们来扮演副本中的角色以此来保证副本的正常的运行。
鬼怪和副本主人相当于上下级的关系，一个给钱，一个收钱办事罢了。
而在这个副本，秋应水猜测真正的古堡主人就是这个副本的主人。
秋应水挑眉，“有没有考虑过换家公司？”
温德医生：“………”
“五险一金，包吃包住的那种。”
温德医生微不可查地心动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叹气道：
“先生，我不是墙头草。您目前还是管好您自己吧。”
秋应水摆了摆手，“谢谢你的关心。”
巫婆婆似乎已经跟村民们交谈完了，她那只枯瘦的手往这边挥了几下，温德医生离开之前跟秋应水说道：
“头一次尝同类的味道，希望先生您是美味的。”
秋应水同样回道，“希望你也是美味的。”
已经跨出一步的温德医生脚步一顿，他奇怪地看了一眼秋应水后，便朝着巫婆婆跑去。
那边不知道商讨了什么的三人正好往秋应水这边走来，与温德医生擦肩而过，陈灵奇怪地嘟囔了一句：
“不是说这个村子里只有我哥唯一一个乞丐吗？”
温德医生的听力并不差，他差点一个踉跄。
陈绪昂也听到了，他当即敲了一下陈灵的脑袋，“不要提这个词语，晦气。”
陈灵撇撇嘴，走到秋应水身前道：
“先生，那些村民们让我们去帮他们一起运送什么东西过来，我们目前的想法是跟着他们去看看。”
秋应水眯了眯眼，他笑道，“当然可以，你们去吧。”
是想要借此机会逃跑吗？
秋应水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偏头看向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的冷青鸟，“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嗯.......让我猜猜，你应该是看到了自己死在运送那不知什么东西的途中吧？”
冷青鸟摇头，“并非，我留下来只是想通过你找到真正的古堡主人。”
随后他又忽而眼神一凝，死死盯着秋应水，“你知道死亡记忆的事情，你不是这个副本中的鬼怪？！”
“.......你是玩家？！”
秋应水‘嗯哼’一声，随后懒散地闭上眼，作势想要休息。
冷青鸟在脑海中不断回忆有关秋应水的片段，没有去打扰休息的秋应水。

第41章 《古堡之夜》19
那群村民回来得很快，秋应水闭着眼睛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死了好啊，可以把他们当做配菜。”
“不过他们看起来智商并不高。”
“嗨呀，那肯定的啊，神明的智商是他们能够比拟的吗？”
“去通知一声小村长吧，顺便让他做好准备。”这是温德医生的声音，别看他穿得破烂，但他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那……老村长死去，小村长也会被献祭给神明，新村长该由谁来担任？”
这只鬼怪的眼中闪烁着精光，他们与之前青楼副本的鬼怪是一样的，被永远锁在这个副本中无法离开，见到外来者他们更多的是恶意。
“那就看谁更聪明。”
众村民欣然同意。
神明聪慧强大，他们向往神明这样的能力，于是有鬼提出分食神明，他们也将获得这样的能力。
生前这群鬼只是一群愚昧无知的村民，死后他们依旧是。
但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却认为自己很聪明。
巫婆婆站在村民之中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看向身后被他们小心翼翼运送过来的神明——卜幽。
卜幽看起来很虚弱，之前受的伤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加深了些许，鲜血染红了他那一身白毛。
他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眼睛紧紧闭着，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开。
秋应水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村民的那些对话他也全都听见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有村民来通知他。
脑海中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秋应水揪了自己一下，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献祭仪式已经完成，你无法逃离这个结局。”
巫婆婆从村民中走出来，对着秋应水道。
“滚开！”
烦躁来得莫名其妙，秋应水握着手中的筷子就想要扔到巫婆婆的身上。
“嗷——”但就在这时，被锁在笼子里的卜幽小声地叫了一声。
秋应水的理智回笼些许，他收回自己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喘着气。
精神病症比暴躁症还要不可控，这个认知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虚弱地咳嗽了几声，低声道：“好，不过让我抱着卜幽。”
巫婆婆犹豫几秒，思索一阵后还是道：
“好。”
秋应水伸手接过卜幽，柔顺的毛发重新落到他的手中，他伸手将卜幽身上那些凝结在毛发上的血块给剔除。
——这就是他的救命灵药，卜幽。
自从进入这个副本之后，他的所有情绪几乎都是卜幽引起来的，也是卜幽帮助他缓解的。
现在他确定了卜幽的确就是他的救命灵药——只要秋应水现在跟那些村民一样吃掉‘神明’，他就能立刻离开这个副本。
秋应水忽地捏住卜幽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呵，玩的一手好牌啊。”
他缓缓捏着卜幽的脖颈，而后收紧自己的手，脑海中仿佛一直都有一个声音：杀了他！只要杀掉他然后吃掉他，你就能永远逃离这里！后面你也不会被卜幽杀死！杀了他！只有杀了他你才能活！
卜幽嗷叫了一声，见秋应水的手还在缓缓收紧，他那锋利的爪子也在悄无声息地张开，似乎只要秋应水达到一个临界点后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兽类天生不懂情爱，卜幽对秋应水的欲望是真的，但他对秋应水却没有情感，所有的示好都不过只是为了利用他。
这也是为什么秋应水说他玩的好，卜幽将欲望这种情感融进了对秋应水的忠诚之中，强烈的欲望不会作假，秋应水一时无法完全分辨出来，自然也就没看清这只狗。
周围的村民对他们虎视眈眈，他们嘀咕着、吵闹着，但此刻对峙的两人谁都没有搭理。
卜幽的爪子已经完全刺破秋应水的衣服，仿若只要他再捏紧一分，卜幽下一秒就会划破他的血肉。
秋应水的手陡然停止了一瞬，他勾起一抹邪笑，卜幽一愣，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但也就是在这是，秋应水本来停住的手直接捏住卜幽的脖颈，而后将其狠狠一甩。
“砰——”
卜幽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吻，吃了一嘴的灰，身上原本愈合的伤口再次拉开，几乎将他所有的毛都染成了红色。
吵闹的村民收住了声音，秋应水伸脚挑起卜幽那毛绒的下巴，居高临下道：
“不忠诚还妄想弑主的狗该受到惩罚。”
卜幽下意识地对着秋应水龇了一下牙。
“啪——”
熟悉的巴掌响声，不过这次秋应水是脚踹的。
村民：“………”
冷青鸟：“………”
巫婆婆：“……别看了。”
顿了顿她转身朝着围起来的绳子某一个位置走去，边走边道，“蜕皮，准备仪式，杀死神明。”
事实上她的内心：卧槽卧槽，那是脸啊！！神明的脸挨着脑子的，可是有很大的食用价值的，等会儿吃起来的时候不会有脚气吧？！
待村民全部散去之后，只剩下卜幽和秋应水互相对视，当然，还有一个电灯泡冷青鸟。
秋应水叹了口气，将地上的卜幽拎了起来，抬眼看向冷青鸟：
“你不走？”
已经有大半的村民将自己挂到了钩子上面，他们的人皮逐渐汇聚，似乎是想要凝结成什么形状。
冷青鸟不是这些村民的主要目标，只要冷青鸟想，他离开这个圈还是能行的。
冷青鸟盯着他手中的卜幽，短促地笑了一声，“希望你还能活着。”
这些村民太过于邪乎，他并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他的队员已经死在这个副本中了，而他却不能也死在这里，因为队员的骨灰还在等着他带回去。
秋应水转身推着轮椅向着那个雕像移动，身后响起混战的声音，随后又很快平息。
脑海中那股烦躁的声音又再次想起，不断催促着他杀掉卜幽，但卜幽像是心有所感似的，不断小声嗷叫着让他保持清醒。
身后，人皮已经凝聚成各种各样的手术刀，而这些东西又漂浮在温德医生前。
温德医生戴着一副与他破烂衣服装扮不符的眼镜，那些人皮做成的手术刀在他手中熟稔地转了一圈，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直直朝雕塑下的两人冲去。

“实验体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实验体。”
“我觉得我们的方向错了，应该将目标放在人身上！”
怀中的卜幽早已冲出去跟温德医生对打了起来，秋应水抱住脑袋，艰难地睁眼看了一眼战况——
算不上好。
卜幽之前受的伤还未痊愈，他作为一只狼却没有狼本该有的体格，他的身形比普通的狼要弱小一些，因此他速度虽快但他的体力却不行。
很快他的身上便又添新伤。
秋应水烦躁的甩了甩头，试图把出现在他耳边的那些杂音甩出去，但那些声音却如同幽灵一般无论如何也甩不出去。
“系统，给我在游戏app上购买一把弓箭，还要一瓶最贵的修复药剂。”
【……宿主，你的钱不够。】
秋应水更加烦躁了，“那就赊账，半个小时之内必定还给他。”
系统张口想说游戏app不会给你赊账的，但它默了一会儿，然后在购买备注时顺带发了一条自己的语音过去。
【宿主，购买成功，已经自动放进空间中。】
秋应水心中这才好受了一点，“谢了，小厨神。”
【………】它绝对不会告诉宿主它是靠出卖色相才赊账成功的。
耳边依旧还是有令人厌烦的低语声，不过这次秋应水并未做太多抵抗，反而在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后便闭上眼睛去听：
“又失败了！”
“不是种族的问题？”
“现在思考这些有什么用！明天要是我们依旧无法研究出自己的成果来的话，我们又要延毕了！！”
“我tm都五十七岁了，还延毕的话我们这一辈子都没了！到底是谁的问题？！”
在一众的吵闹声中，其中一道清冽的声音尤为突兀：
“或许……是你们不够聪明呢？”
“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不够聪明，我研究一生，到头来还要被人说不够聪明——”
“那我这辈子又到底是在研究什么？！”
温德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他们看起来很瘦小，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有分量：
“既然这辈子研究不出来，那不如一生都去研究如何，只要你们杀死自己就可以去到另一个世界——”
“在那里，你们可以永远研究！”
“开什么玩笑？！你疯了吧，温德！”
他手中的手术刀一转，空气中似有轻微的波动——
紧接着，尖叫声、惨叫声不断涌入秋应水的耳朵。
秋应水只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废掉了，他低声怒喝道：
“闭嘴，我会杀死卜幽的，用不着你逼我发疯。”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但那些令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
秋应水喘了几口气，弓着腰咳出几口血来。
随手擦了擦嘴边残留的血迹，接着他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把弓箭，他垂眸细细摩挲着。
远处的战斗还未分出个胜负来，但秋应水并未将目光施舍给卜幽。
他反而拿出了那一根筷子，还有一把美工刀，然后用美工刀缓慢地、一刀一刀修成一个形状——箭。
这个副本起源他已大致明了。
一群延毕的医学研究生和一个无辜路人的故事，路人被他们研究，人皮估计就是他们研究的方向。
后来路人和温德医生一起杀了他们所有人，路人之后成为了古堡主人，而那群研究生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村民。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让秋应水关心的还是温德医生说的那句：杀死自己就可以去到另一个世界。
两个世界？他们原来所生活的世界与他所生活的原世界是同一个世界吗？
还有温德医生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们会来到这个世界不会死？
“嘶——”
秋应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着被自己划伤的手指，血珠不断从那道不浅的伤口流出，滴落到已经成型的箭上面。
秋应水默了默，陡然抬眸，勾唇一笑——
原来的世界可没有这么多好看的美人，虽然这里危险了点，但是——美人万岁。
目光所及处是战损版的美人——卜幽，如秋应水所料，卜幽赢了。
此时卜幽已然化为人形，他一只手掐着温德医生的脖子，那张俊俏的脸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蓬松的白毛尾巴也低低垂在身后。
卜幽戏谑地看着还留有一口气的温德医生，余光一瞥，注意到秋应水正在看他，转身就要说些什么，但紧接着他整个人顿在原地——
那令他日思夜想、好看的手正握着一把小巧的弓箭，而那锋利的箭镞正直直地对准他。
卜幽手上一用力，‘咔嚓’一声，温德医生甚至连遗言都还未来得及说，他的脖子便直接被捏断，鲜血溅了卜幽半边身子！
秋应水握着弓箭的手微不可查地一抖，他稳住心神，但耳边再次响起声音，似乎并不想让他平静下来：
“杀了他！！”
“吃掉他！！喝掉他的血吃掉他的肉，他的血肉就是你的解药！”
“快杀了他！！”
在这令人厌烦的声音中，卜幽有些暗哑的声音尤为清晰：
“主人，你要……杀掉我吗？”
接连经历两战的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但其实只要卜幽想，他是能避开秋应水的弓箭的。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上去杀了秋应水，杀掉真正的古堡主人，因为这是唯一一次机会——毕竟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这个副本中拥有古堡主人这个身份。
但感性却让他无论如何也动不了脚，就像是被生生地钉住在了原地。
明明没有任何东西束缚他，那些惩罚的锁链、鞭子都不在，可为什么他就是无法离开他所站的这个地方呢？
既然动不了脚，那就干脆还是不动好了。
卜幽扔掉手中残留的脏东西，戏谑地看着握着弓箭的秋应水，“我甘愿当一次靶子，不过主人——”
“你，能射中我的心吗？”
本来被耳边那些声音弄得烦躁秋应水瞬间沉默了：“………”
妈的，虽然这话在这种时候说没有任何问题，但他莫名还是觉得好土。
偏偏当事人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还颇有心情地指导秋应水的姿势：
“主人，手腕抬高一点，不然等你射箭的时候会伤到你自己的哦。”
“谢谢你的关心。”秋应水冷淡回道。
他将弓箭对准卜幽的心脏，捏住箭羽的手一松——
凌厉的破空声伴随着秋应水清冷的声音一并刺入卜幽的身体之中。
“不听话狗，这才是你该受的惩罚。”
系统适时拆台：【宿主，你好像射偏了。】
那支箭几乎是擦着卜幽的心脏刺入他的身体的，明明只要稍微再偏一分……
系统一时竟分不出来它的宿主箭术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秋应水：“………闭嘴。”
他才不会承认只是单纯因为卜幽那张脸才没有杀他。
卜幽这只狼很邪性，只要他的心脏还在跳动，无论他受到什么样威胁到他性命的伤，到最后他都会愈合。
他垂眸看着那偏了一分的箭，对着秋应水咧开嘴一笑。
接着，他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秋应水再次睁眼看到的就是卜幽将他扑倒在地，轮椅被卜幽嫌弃地丢到了一边。
卜幽身后的白毛绒大尾巴不断晃悠，秋应水看着就很想上去rua一把，但他还是忍住了，他舔了一下自己已然干涩的唇角，笑道：
“怎么？我没杀掉你，你看起来很高兴？”
卜幽伸手抚上秋应水的脸，邪笑道，“当然。”
秋应水躺在地上，倒也没反抗，他反手握住卜幽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捏住卜幽的下颚，细细打量着。
明明他被压在身上，但看起来他反倒像是主宰的那个。
“啧啧，真遗憾，我应该对准你的脸的——”
他放开卜幽的下颚，勾住他的脖颈，借力贴近他的耳边：
“这样，你就再也无法勾引那些小姑娘。”
卜幽的呼吸陡然一重，他不由分说地扯开秋应水的衣服，俯身就要吻上去时——
“啪——”
再熟悉不过的巴掌声。
卜幽低低笑了一声，而后转头对着秋应水恶劣的说道：
“主人，我说过，奖励有时候比惩罚更有用呢。”
“你不想给我奖励，那我就自己来索取好了。”
在卜幽想要再次俯身下来吻下来的时候，秋应水却手疾眼快地握住了那根刺在他胸膛的筷子。
他微微一用力，卜幽当即就倒吸一口冷气，卜幽面色一沉，不善地看着秋应水。
秋应水却是勾唇一笑，“你不是还想杀我吗？怎么，现在不动手，反而有心思在这f，qing？”
卜幽瞥了一眼秋应水握住筷子的手后，伸手捏了捏秋应水的腰，后者溢出一声喘息声，格外媚人。
卜幽喉头滚了一下，按下心中阴暗的心思，哂然一笑，“先奸后杀，主人听说过这个词语吗？”
秋应水：“………”
妈的，玩不过变态。
耳边的吵闹声自他没有杀死卜幽后就一直吵个不停，秋应水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抽离那根刺在卜幽胸膛的筷子。
卜幽也没制止他，胸膛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两人的衣襟。
“你现在才想反抗太迟——”
话音陡然消失，只见秋应水强硬地掰着卜幽的脸，咳出几口血后，有些虚弱但又强势地问道：
“见过我真实的样子吗？”
在这个副本中，玩家认不出他，起初他以为是游戏app给他的设定，但后来他又觉得不是——原因很简单，他对冷青鸟飙戏的时候，冷青鸟并未完全相信他。
他对自己的演技还是颇为自信的，只要他想，没有人不会被他骗到。
而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的脸是别人的，被套上了别人的脸，他飙戏时那些微表情也就不能完全调动起来，会失去一点真实性。
后面隐藏场景中又陆陆续续出现人皮这个东西，以及游戏app给的一个信息点：他是假的古堡主人，不要让副本中的npc以及玩家发现他。
这让他更加确信了不是游戏app给的设定，而是他的脸变了——他一直都在以真正古堡主人的脸示人。
卜幽听到这话后却是嗤笑一声，“什么意思？你难不成还有两幅面孔？”
秋应水没理会他的嗤笑，反倒是举起手中尖锐的筷子对准自己的脸就要狠狠一划——
卜幽刹那间心跳急剧加速跳动，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到自己脸上闪过担忧之色，他有些愠怒：
“主人，你若是想要作践自己，倒不如让我来。”
他强硬地抽出秋应水手中的筷子，yao着，秋应水的耳朵，厮磨道：
“我不仅能让你感受到快乐，还能让你……”
秋应水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咬牙道：
“你tm要点脸！”
不要脸的卜幽并不想就此罢休，“那就让我来。”
脑海中，系统遵循他的指令，不像卜幽那般不要脸，贴心地播报道：
【宿主，大力道具符已生效。】
秋应水闻言呵呵一笑，他这次轻而易举地抢过卜幽手中的筷子，同时他主动吻上卜幽的唇。
柔软的唇瓣贴上来时，卜幽一愣，僵住在原地。
——他的初吻！
但也就是这个间隙，秋应水用筷子对准自己的脸，他并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是轻轻一划，鲜血顿时蔓延在面庞上。
两人的唇瓣交缠，血腥味也同时蔓延在两人鼻息和口腔之中。
卜幽顿时回神，他推开秋应水，心脏像是被捏紧一般，他有些愤怒道：
“你就非得作践自己是吗？！”
脑海中，系统焦急道：
【宿主宿主，快使用修复药剂啊！】
秋应水疼得皱起了眉头，但他却非得要强撑，淡定回道，“不，这是给他的第二个惩罚。”
在卜幽担忧的神情下，秋应水伸手扯开脸上如同胶水一般粘在他脸上的人皮，露出了他那张面容皎洁的脸。
卜幽看到的一直都是秋应水真正的脸，不然在见到秋应水的第一时间他就不会甘愿受罚。
他见到的脸虽然是秋应水原本的脸，但其实那张脸一直都在古堡主人人皮的遮挡下，如今没了那张人皮，秋应水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清晰地展现在卜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