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豹崽崽碰瓷了—— by薄香奶茶
薄香奶茶  发于:202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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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团团累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解应丞脚步一顿,洛予适时递来一条小毯子,解应丞接过,展平铺好,让幼崽能够坐在上面休息。
幼崽有点受宠若惊。
居然是爸爸给崽崽铺的诶!
幼崽咬着吸管杯,开心地晃起了腿。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爸爸,团团的水喝完啦。”
解应丞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水给幼崽。
“爸爸,团团拧不开瓶盖……”
解应丞默默又把水拿回来,拧开瓶盖再递过去。
到这里,即便解应丞再迟钝,也已经发觉出了不对劲。他看向洛予,带着明显的询问意味。
洛予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到山顶时,幼崽是被解应丞抱着走完最后一段的。
幼崽有点心虚,其实换成兽态的话还可以再自己走一段,但是跟爸爸待在一起的感觉太好了,于是幼崽像平时对着洛予撒娇那样说了——
“爸爸,团团好累噢,爸爸可以抱团团上去吗?”
然后,解应丞居然真的就将幼崽一路抱到了山顶。
从未有过的待遇让幼崽受宠若惊,但同时心里又甜滋滋的。
和爸爸呆在一起!好开心!
解应丞的有求必应让幼崽仿佛踩在软乎乎的云端里,于是在山顶看到青蓝星的传统射箭游戏时,毫不犹豫地抱住了自家爸爸的腿——
“爸爸,团团想要那个——”
洛予顺着幼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只蓝绿色的毛绒兔子被放在最高处,象征着一等奖的位置上。
兔耳上挂着的小木牌上写着“45”,一人五支箭,意味着必须要每一箭都射中9环以上才行。
解应丞在幼崽期盼的目光中挽起衣袖,拉开了弓箭。

第一环擦着八环与九环之间的红线射进了木靶里。
解应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后,再次拉弓。
而后的三支箭都极为精准地正中靶心。
“四十九环,感谢您的参与。”工作人员报出总环数时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青蓝星旅游局在山顶设置的、增加游客互动乐趣的游戏,但鲜少有游客真的能得到很高的分数。
毕竟刚刚爬完山累得要命,能拉动弓弦都很费力,何况还要射中二十米开外的箭靶?
况且弓箭这种需要计算风速、箭矢下坠速度和落点的老旧的武器,早已经退出了时代的舞台了。
他命中得太过轻易,让人无端产生一种射箭本身很简单的错觉。
幼崽开心地跟着工作人员去不远处拿奖品了。
洛予一冲动,也去找工作人员要了五支箭。
但他之前从未射过箭,即便工作人员简单介绍了动作要领后,第一箭还是毫无意外地脱靶了。
第二支箭洛予稍微找到了一点感觉,虽然没有脱靶,但箭羽斜插在四五环的位置,要掉不掉的,离靶心差了十万八千里。
洛予这才意识到像解应丞那样,箭头入木三分、稳稳插进靶心里有多难。
还剩下三箭,洛予决定放过自己。
他刚将沉重坠手的弓放下,手臂却被一股外力带着向上托起。
“抬高。”
淡淡的烟草味道将他笼罩在内,解应丞覆上他握弓搭弦的手,替他调整好力度和姿势。
洛予突然发觉,他和解应丞之间的体型差不止一星半点。
男人高大的身躯紧贴在他的腰腹后,几乎完全将他笼罩在内,洛予的视线微微上抬,便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专注的眉眼。
今天的天气好得实在过分,为他本就俊美的容颜镀上一层金边,只叫人看上一眼就难以挪开视线。
被包覆的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男人的呼吸就在他的颈边,那一抹炽热愈发明显,惹得胸腔震动,心尖发颤。
洛予短暂的分神没有逃过解应丞的眼睛。
任谁被那样的眼神注视上两秒,都无法无动于衷。
人类的目光纯真而干净,眼底却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欲望。
解应丞被勾得喉间发痒。
“看我干什么?看靶。”
洛予如触电般飞快移开目光。
太没出息了,居然看呆了。
洛予在心中暗暗唾弃了自己一番,重新打起精神,拉弓射箭——
然后,脸颊毫无预兆地擦过一抹温热。
“唰——”
手中的箭羽猝不及防直接离弦,射在了一边的草垛上。
洛予回过神,震惊地看向解应丞,男人却仿若无事发生一般,视线仍然专注地凝视着前方。
就好像刚才的偷亲与他毫无干系一样。
洛予的脸飞快地红了,唇瓣嗫嚅几许,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而此时幼崽软乎乎的奶音响起:“爸爸!洛洛!团团把兔兔抱回来啦~”
洛予毫不犹豫地用手上的弓抵开他的身体,头也不回地跑了。
剩下两支箭插在箭筒里,尾羽缠绕在一起。
解应丞眯着眼看向正蹦蹦跳跳蹭进洛予怀里的幼崽,捏了捏指节。
洛予用唯一射中的那支箭换了一颗糖,也给了幼崽。
幼崽已经有了爸爸赢来的兔子,却还是捏着糖笑得开心,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不过这个世界很快被抢走了一半——
“爸爸!那是洛洛送给团团的!呜……还给团团!!”
洛予一回头就看见解应丞将原本属于幼崽的糖面不改色地收进了口袋里,而幼崽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拽着男人的裤腿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洛予一言难尽地回到射箭点,万分不好意思地找工作人员要回了刚刚还回去的两支箭。
幼崽再次拿到糖果的第一件事,就是像藏坚果的小松鼠一样,飞快将糖果放进了自己的小背包里。
洛洛送给团团的!这次要藏好,不可以再被爸爸抢走了!
幼崽嘟着唇,包子脸气得鼓鼓的,洛予看着想笑,刚想伸手捏一捏,却有人比他更快,毫不客气地在幼崽嫩乎乎的小脸蛋上戳了戳。
幼崽瞪圆了眼睛,一整天积攒的对自家爸爸的好感在此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爸爸坏蛋!讨厌!”
抢团团的糖!还戳团团的脸!
幼崽这次毫无保留地把内心的想法表达出了十成十。
洛予笑得乐不可支,假装要拿走幼崽的兔子玩偶:“既然讨厌爸爸的话,那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就送给我好了。”
幼崽连忙抱紧自己的小兔子,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看向洛予的眼神眼巴巴的:“不讨厌爸爸了!不要拿走团团的兔兔好不好?”
洛予难得想要一回崽,托着下巴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可是我很喜欢团团的小兔子,怎么办?”
幼崽歪着脑袋想了想,蹬蹬蹬地跑回去找解应丞。
“爸爸,洛洛也喜欢兔兔,爸爸可以也送给洛洛一只吗?”
几分钟后,洛予怀里也多了一只同样的兔子玩偶。
幼崽笑得开心:“呐~这样就好啦!我和洛洛一人一只~”
洛予捏了捏柔软的兔耳,脸颊隐隐发烫。
都多久没有受到过这么幼稚的礼物了?不过既然是幼崽和解应丞“一起”送给他的……
还是收下吧。
离开山顶向露营地出发时,洛予一只手抱着兔子,另一只手准备去牵幼崽的小手。
伸到一半时,掌心突然被塞进什么东西。
一颗被玻璃糖纸包裹的糖。
洛予抿起唇瓣,压下不自觉往上翘的唇角,趁幼崽不注意时剥开糖纸,将糖含在舌尖下。一丝一缕的甜意蔓延了整个口腔。
真把他当幼崽一样哄了吗?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被哄到了。
露营地被装点得非常漂亮,即使处于丛林深处却丝毫不会显得幽暗阴森,到处都挂上了暖黄色的灯珠。两顶帐篷之间隔得很远,彼此之间互不打扰。
露营需要的物品一应俱全,帐篷内宽敞整洁,厚厚的毛毯与抱枕显得格外温馨。
等到了晚上,洛予才发现问题——
这里只有一顶帐篷,意味着一个家庭只能睡在一起。
幼崽已经换上了柔软舒服的睡衣,正在帐篷里兴奋地滚来滚去。
“兔兔!团团今天和爸爸还有洛洛一起睡噢!”
幼崽用小脸蹭着小兔子的绒毛,奶音里满满都是开心。
此时帐篷突然被从外面撩开:“不是说要看星星?”
幼崽听到后立即支棱起身体,朝帐篷外的星空望去。
“哇——好漂亮!”
深蓝色的夜幕宛若梦境,繁星高悬。晚风拂过,树影晃动,点点光芒缓慢流淌。
独属于夜晚的恬静美好,让人不自觉就全心全意地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幼崽不知何时变回了兽形,蜷进了洛予的怀里,等洛予静静地欣赏完夜空后,幼崽已经枕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即便是在梦里,也依然抱着心爱的兔子玩偶不放。
洛予的心柔软成一片,用厚厚的毛毯将幼崽裹住避免着凉,很快自己的肩上也被人搭上了一件外套。
洛予侧过脸,解应丞只着一件单衣,没了凌人的气势与压迫感,撤去了尖锐的棱角。皎洁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揉进了夜色里。
明暗之间,向来冷峻的表情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洛予闭上眼,悄悄享受此刻的美好。
等他欲起身的时候却窘迫地发现,他的腿已经被幼崽压麻了,根本就无法挪动分毫。
于是只能向解应丞求助:“上将?”
怕吵醒已经睡着的幼崽,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但依旧能够被敏锐的豹系听觉所捕捉到。
解应丞从他的眼神中会意,将幼崽抱回帐篷,顺手放下了帘布。
洛予正在试图重新站起身,但被压了许久的腿完全不听使唤,刚迈出一步就软得发颤,好在解应丞及时扶了一把,洛予才不至于摔倒。
洛予抱着腿,又缓慢地重新坐了回去。
“……谢谢。”
“不客气。”
两个人一整天几乎都没有什么交流,此时突然独处,洛予一时间陷入了窘迫。
该说点什么好呢?
他随便捡起一个话头,不料解应丞也同时开了口。
“今天……”
“昨晚……”
洛予怔了怔,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昨天的事情,默默闭上了嘴,让解应丞先说。
“昨晚……我一时冲动了,抱歉。”
他主动示好,洛予赶紧顺着台阶下:“昨晚我也有错,太着急昏了头了,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作为幼崽的家长,解应丞不可能不在意幼崽的安危,洛予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便发现他昨天的话实际上是在……关心自己。
而解应丞接下来的话也很好地解释了这一点。
“我说那些,是希望你在保护解安行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洛予讷讷地应了一声:“嗯。”
他的手不自觉搭上膝盖,摆放得极为端正,像是个正在乖乖听训的学生。
没了半分昨晚针锋相对的锐气。
解应丞不自觉勾起唇角,心思渐起。
“那么接下来的时间——”
“我们做一些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如何?”

第69章
幼崽还在帐篷里睡觉,洛予完全没有往另一个方向想。抬头看向解应丞的目光清明:“什么事情?”
坦荡又自然大方的态度,反而让原本心怀不轨的某人陷入了沉默。
一道浅浅的叹息声后,洛予突然发现,原本两人之间相隔着的距离骤然缩短。
一条长尾悄然出现,卷上他的腰腹,将他带进一片沉漫的烟草地里。
男人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阖上了双眼,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被幼崽粘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一点时间,抱抱他的鸢尾。
洛予也不挣扎,就这么任他抱着,手指无意间在尾巴尖上松松缠缠。
成年雪豹的毛发和幼崽的手感完全不同,如同被织得绵密的长绒毯,触摸时能够感受到令人安心的厚度。
夜露寒凉,一直这么抱下去也未尝不可。
——前提是,某人能够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当个大型靠枕。
尾巴渐渐开始不安分地在腰间轻蹭,甚至试图将贴身的衣料往上撩,被洛予一把按住:“伯恩·柯普兰上将,请你自重。”
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上一声,行动上继续我行我素。
细密的绒毛钻进了衣服里,从皮肤上擦过时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一层一层地渐渐累积,终于成功地惹毛了洛予。
“解应丞!”
腰间的尾巴一顿,变本加厉地在人类的腰间又绕上一圈。豹尾柔韧灵活,无论洛予怎样尝试着解开,都会立刻再以一种新的角度再次缠上来,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频繁的触碰像是男人宣泄占有欲的某种方式,呼吸不断升温,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愈发炽热的呼吸,烟草与鸢尾香渐渐混在一起,在夜色的掩护下愈发馥郁。
直到某一次,豹尾无意间从洛予的双腿之间扫过。
洛予瞬间僵直了身体,手上的动作也失了力道,解应丞闷哼一声,终于是收回了尾巴。
洛予红着耳根,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帐篷里。
鸢尾花香久久未散,长尾轻扫地面,以某种轻快的节奏无声摆动,隐隐透露出舒惬欣悦的情绪。
如果能够提前预知未来,解应丞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洛予,谁也不曾想到,一夜过后就要面对漫长的分离。
一封来自前线的急电毫无预兆地召回了所有正处于休整状态的部队,解应丞只来得及将洛予和幼崽重新送回酒店,便坐上星舰离开了青蓝星。
好在这一次,即便走得匆忙,也没有忘记和幼崽好好地道别。
洛予叹了口气,安慰好幼崽后,按照解应丞的嘱咐,将装着六支试剂的保冷箱转交给了林秦。
一个月后,主星。
向来安静空旷的工作内今天格外热闹,人来人往。
FLY系列的第二款产品即将对外公开,为了拍摄新品的宣传照,裴空特意带上了自己的团队找上了洛予,借工作室的场地拍摄一些理念照片。
半个月前,音乐小天王裴空与著名的轻奢品牌跨界合作,共同推出了联名FLY系列珠宝饰品,一经上市便获得了年轻男女的喜爱,预定的订单一直排到年后。
珠宝业内对于这一系列的讨论度也居高不下,原因是其设计并非来自于品牌旗下的任何一位资深设计师,而是一个从未见到过的陌生名字——S。
裴空的粉丝们好奇地在全网搜索与自家偶像合作的这位独立设计师,却没有找到任何资料,最后还是裴空在某一次采访中无意间透露,FLY系列与他每一次演唱会的饰品设计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时间FLY系列变得更加火热,谁不想拥有偶像同款呢?而因为裴空在提到设计师时熟稔的语气,一时间关于设计师身份的猜测五花八门,众说纷纭。
裴空四仰八叉地躺在工作室内供客人休息的长沙发上,兴致勃勃地刷着星博:“阿舒阿舒!居然有媒体说你是我的对象诶!我看看,才华横溢的神秘设计师与音乐天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哈哈哈!”
洛予无奈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腿:“劳驾,你压到我的线了。”
任谁也不会将这位神秘的设计师与最高指挥官的伴侣挂上联系,而这也是洛予所希望的,由他来提供设计,对外所有的事物都完全交给裴空,让他能够自由安排时间,在冬日来临前替幼崽织上一条暖绒绒的围巾。
裴空懒洋洋地挪了挪身体,一边将自己压到的线抽出来一边问:“你怎么突然想要做量产设计了?一想到我再也不是唯一有阿舒作品的人了,还有点小难过……阿舒你可得补偿我才行!”
要说洛予之所以突然这么做的原因,解释起来还有一点复杂,洛予干脆一笔带过,接着毫不客气地赶人:“想做就做了,而且你本来也不是唯一有我作品的……不要矫情,我一会还要去接团团放学,你赶紧认真工作,拍完就走。”
一旁的助理见缝插针地上前催促,裴空只好起身,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双手合十向洛予请求:“阿舒你下周给我抽个档期呗?我家母上想找你订个戒指,但你最近的排期太满了都约不上,早知道当初就不帮你介绍那么多工作了……”
裴空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幽怨,因为洛予不光是出了对外公开贩售的系列,私人定制也并未搁置。一个月前洛予找上裴空帮忙牵线时裴空还开玩笑道他终于想要赚钱了,没想到一个月后,就连自己都排不上洛予档期了。
洛予被他的语气逗笑,翻开满满的日程安排,从狭缝里空出一行:“下周三可以吗?我直接去你家,就不麻烦阿姨来工作室了。”
裴空赶紧答应,同时又不忘嘱咐洛予:“阿舒你也要注意身体啊,感觉你今天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洛予一怔,织围巾的速度慢了下来:“可能是吧。”
自从他带着幼崽从青蓝星回来之后,便一改之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习惯,除了照顾幼崽以外的时间全部给了工作。
兴许是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提高的工作强度吧,也有可能是最近几晚睡得不太安稳,洛予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拍摄的工作又持续了一会结束,送走裴空与拍摄团队后,洛予将工作室重新整理好,出发去接幼崽放学。
因为工作耽搁了一点时间,洛予往常都会提前到幼儿园门口,今天到达时刚好赶上了幼儿园放学。
在一群身穿白色毛衣的小萝卜头中,洛予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幼崽。银发的小正太抱着一束用彩纸折成的花,跟小伙伴挥手道别后,蹦蹦跳跳地朝洛予跑过来。
“洛洛!快看!是老师和团团一起做的花~”幼崽迫不及待地将花束展示给洛予看。
洛予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很好看。团团想要送给谁呢?”
幼崽牵住洛予的手,答得毫不犹豫:“要送给丘爷爷,尹奶奶,祁言哥哥,还有洛洛和爸爸……”幼崽走着走着,突然扯了扯洛予的衣袖。
“洛洛,你不舒服吗?”幼崽一脸担忧。
恰巧路过一道橱窗,洛予望了一眼,橱窗中反射出自己的面容带着一丝倦色,唇色苍白,确实看上去状态不佳。洛予只好道:“今天的工作有点多,我们今天在外面吃好不好?就不在家里做饭了。”
体贴的幼崽立刻点头:“好呀!团团想吃面条!”
幼崽提到的面店距离小别墅不远,正巧在回家的路上,洛予扬了扬唇,欣慰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想念。
不知不觉,就已经分开一个月了。
生活与以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又很明显地缺了一块,尽管洛予用工作将生活填满了,但当幼崽每一次不经意间提到爸爸时,都会让洛予想起分别前的那一晚,豹尾贴在身体上的熨帖温度。
分离的时间越久,这样的想念就变得愈发频繁。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主星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天气预报说再过几周就将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初雪,而边境却始终杳无音讯。
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解应丞什么时候会回来?这些都是未知数。
洛予叹了口气,牵紧了幼崽的手。
今晚给他打个电话吧,洛予这么想着,可到了睡觉前,又被其他的事情绊住了脚步。
他给幼崽读完睡前故事,掖好被角,悄悄离开房间,给自己测了个体温。
果然,有点低烧。
洛予找出家用的医疗检测仪,给自己测了一遍信息素浓度,等待结果时洛予算了算日期,露出一个苦笑。
这几天的工作太忙,他居然连自己的敏感期都忘在了脑后。
检测结果上,明晃晃的红色提示着他目前的信息素浓度偏高,洛予犹豫了一会儿,翻出许久未曾打开过的行李箱,从夹层中找出常用的抑制类药片,吞下。
白色的药片味道在舌尖阵阵发苦,但他却不能休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他给温丘发讯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拜托他明天来接幼崽,又给原本预约好的客户发了消息,取消往后一周的工作,做完这一切后,洛予才终于躺上床,慢慢闭上眼睛。

天色是何时亮起的?洛予记不清了。
被一团柔软的绒毛蹭醒时,洛予的意识昏昏沉沉。勉强睁开眼睛,幼崽正在担心地用舌头舔他的脸颊。
“喵呜?”
洛予开口,声音暗哑:“团团……”
幼崽拱了拱他的脸回应。
房间门似乎被人敲了两下,幼崽这才想起了丘爷爷交代自己的任务,啪嗒落地变回了人形,从房间门口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抱到洛予面前,满满一杯温水半点也没有洒出,水杯下压着一张字条。
上面是温丘的字迹:【这周我们会照顾团团,放心休息。小尹担心你,叫了医生老友为你检查,希望你不要嫌弃老人家多管闲事。是否要通知应丞?不干涉你的决定。】
温丘口中的小尹便是他的伴侣,有两位长辈照顾,洛予自然是放心,只是看到最后一句时,洛予抿了抿唇,将纸条塞进了枕头底下。
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后,洛予清醒了一点,伸出手摸了摸幼崽的脑袋,略带歉意地道:“团团去丘爷爷家里住几天好不好?过几天我再去接你。”
幼崽点点头,想起温爷爷早上的嘱咐,连忙道:“洛洛不用担心团团的!团团会乖乖听温爷爷的话,洛洛要赶紧好起来呀。”
小崽崽心里半点舍不得离开,但温爷爷说洛洛生病了,如果生病还要再照顾团团的话,会让洛洛为难的。
于是幼崽乖乖地收拾好自己的小书包,一步三回头地和温丘离开了小城堡。
洛予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两个小时,渴醒了。
身体似乎又重新恢复了点力气,只是头还疼着。他起身去楼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做了份简餐,刚吃完没多久,医生带着医疗仪器上门了。
洛予开门后才发现,居然是上一次带幼崽去游乐园后在医院里替他诊断的那位老医生。
老爷子记性不错,一眼便认出来了当初那对胡来的小情侣,对洛予招了招手。
“原来你是温家的小辈啊,过来坐好,我给你检查检查。”
一系列的检查过后,老医生对着结果直皱眉:“上次不是叫你俩回去标记了吗?怎么还没标记呢?”
洛予头皮一麻,有种读书时早恋被老师抓了个正着的微妙感,声音弱了几分:“有过临时标记……”
老医生批评来没留一点情面:“胡来!你们信息素契合度那么高,上次不是说了拖着不标记会导致信息素紊乱的吗?临时标记治标不治本,敏感期来了会比平时更加难抑制,你对象人呢?把他叫来!”
洛予迟疑:“咳……他,有其他的事情在忙?”
老医生顿了两秒,气得眉毛倒竖:“忙?!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身体更加重要?!难不成他要去拯救帝国不成?”
洛予默了默,老老实实交代:“他是军人,现在正在前线。”
老医生皱起了眉,没再说话,手下不停,唰唰写完了两张单据。
“军婚受法律保护,开抑制剂必须要提前单独申请,你拿我的单子去开……算了,我一会让人送来,你还是挨了针回去躺着吧。”
洛予乖乖挽起袖口,任由老医生将针剂注入体内。
药效起得很快,没过一会儿洛予就感觉到头疼有所缓解,四肢的酸痛也褪去了一些。
老医生一直等到专人送来了试剂才收拾好器具准备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洛予:“你最好是让你家那口子请个事假赶紧回来,这么高的契合度,等级再高的抑制剂怕是作用也不大,用着也难受。”
洛予苦笑,轻声谢过老先生,却没有遵照医嘱给解应丞发消息。
暂且不说解应丞能不能及时收到他的消息,即使收到了又如何?边塞星距离主星的距离,哪怕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他的敏感期也已经结束了。
何必辛苦他跑一趟,左右不过一礼拜而已。
洛予默默准备好敏感期所需要的营养液和抑制类药物,将室内的温控系统和房间内的新风系统全部设置好,重新回到房间。
他忘了拉上窗帘,再次睁眼时,室外一片黑暗,只有几盏路灯亮起,落入眼中时只剩下暖黄的色块。
头疼,四肢也变得酸软无力,抑制类药物的效果褪得很快,洛予挣扎着起身,就着营养液勉强又吞下几片药片,胸膛上下起伏着,试图通过呼吸将体内的热意散去一些。
可惜效果甚微。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发黏,但却完全无法调节,只能任由一阵又一阵的鸢尾花香不停释放涌散。
洛予拖着绵软的身体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燥清爽的衣物,又重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到了第三天,洛予的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热。
他像是一条被热气蒸得滚烫的湿毛巾,一拧便能挤出涔涔汗液,又仿佛在加了蜂蜜的鸢尾油中浸泡了整晚,信息素的味道粘腻发稠,几乎要在皮肤上凝结成脂,连呼吸都成了难事。
某种难以名状的奇异感从身体最深处慢慢升起,一开始如同被削尖了的竹泉眼,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后来便汇成了溪,哗啦哗啦地往外淌,很快便溢满了容器,沿着器壁成股流下、沾湿衣物。
洛予昏昏沉沉地翻出老医生留下的抑制剂,好几次才勉强握稳,注射时连手指都在颤抖。
冰凉的试剂注入,像是在滚烫的沸液中泼了一瓢冷水,雾气滚腾,忽冷忽热的感觉在血管里没头没脑地冲撞,反而让洛予更加难受,无意识地在绒被里翻滚。
无论以怎样的姿势都不舒服,发现这一点后,心中莫名出现的委屈情绪越扩越大,洛予咬紧下唇,不让自己落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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