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豹崽崽碰瓷了—— by薄香奶茶
薄香奶茶  发于:202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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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但恰好能让离得近的一圈人都能听见。
洛予在主星的圈子里是个完完全全的生面孔。
而伊丽莎白女爵的这番举动,很明显是在给洛予撑腰,告诫有心人不要心存侥幸地前来试探。
而对此浑然不知的洛予听了她的话,不知所措地看向解应丞。他心中一动,顺势牵住洛予的手。
“姨母很喜欢你,收下吧。”
有这枚家徽和伊丽莎白的话,主星除了皇室以外,就没人敢再动他。
洛予似是不好意思般,抿唇道了声谢。后续和伊丽莎白说话的时候,脸颊都微微泛红。
旁人以为是他性格腼腆面皮薄,只有洛予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
是羞的。
众目睽睽之下被解应丞正大光明地牵着手,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还没有完全适应。
而男人似乎猜到了这一点,反而变本加厉。在洛予和伊丽莎白说话时全程牵着他的手,甚至不安分地轻轻揉捏着纤细的指节,像是在把玩一般,旁若无人地肆意亲昵。
等和伊丽莎白说完了话,洛予半恼地瞪了他一眼。
“……我去找裴空。”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放开。
解应丞颇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去吧,宴会开始前记得回来。”
席位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洛予只能和他坐在一块。而在晚宴正式开始前大概还会有些不得不应付的人,没必要让洛予跟他一起受罪。有了伊丽莎白这一层保护,也让他稍微能够安下心,放任洛予去找自己的朋友。
洛予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裴空,走得毫不留恋。不怎么喜欢晚宴的人凑到一块,顺理成章地找个地方闲聊。
当其中一个人是裴空时,就又多了个吃吃喝喝的选项。
“阿舒你尝尝这个,我觉得是皇宫里最好吃的蛋糕之一了。”
裴空本来就是被长辈拉来凑数的,压根没心思跟人客套,索性带着洛予到一旁的用餐区,看到什么好吃的都跃跃欲试地想要帮他拿一份。
好在是被拉住了,洛予又无奈又好笑地道:“我哪吃得了这么多?裴小公子,你好歹也注意一点形象行不行?”
裴空这才讪讪地收回手,嘟嚷道:“我怕你饿着嘛。喝酒前可不得先垫一垫?”
这一茬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托着香槟的侍者在宴厅内来回穿梭,在众人的谈笑间不断往杯中续上酒液。
他一提起,洛予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某人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喝醉吧……
回想起来就脸红心跳的记忆又一次浮现,让洛予在接下来和裴空的聊天中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他和裴空也没法再多聊了,宴厅内的音乐一变,暗示着晚宴即将正式拉开帷幕。
洛予赶紧跟裴空打了声招呼,转身往回走。
他回来的时候,解应丞手中托着杯香槟,正在和旁人对谈。杯中的酒液已经下半,明显是已经喝过了。
洛予在心中暗暗祈祷他没有喝太多。
心知自己插不上嘴,洛予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餐盘上。
皇室独有的金色花纹在碗碟和刀叉上呈现出不同的形态,洛予研究了一会儿,等他重新抬起头时,宴厅内的音乐声突然慢慢变小了。
原本交谈的声音也迅速平静下来,无人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前方。
铺着猩红长毯的楼梯上,缓缓走下两道身影。
宴会的主人公,帝国二皇子出现,衣着华丽,仪态尊贵,隐隐有着睥睨一切的意味。
而洛予瞳孔骤缩,凝在了二皇子身后方的人身上。
布拉德利公爵紧随而下,相距不过半步。
他的右胸前,是一枚精致的宝石羽徽。
那是他师父的作品。
洛予的心跳骤然加快,目光不受控制地跟随着移动,紧紧盯着那枚胸针不放。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烈,在经过桌前时,布拉德利公爵侧了侧头,毫无预兆地看了过来。
在彼此视线即将对撞的前一刹那,温热的掌心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洛予如梦初醒,慌乱地收回视线,与布拉德利错开眼。
他的手在桌布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发白的指尖狠狠攥紧,指甲在细嫩柔软的掌心中留下一排极深的刮痕。
而身侧的男人默不作声地捉住他的手,缓慢却不容拒绝地掰开他的手指,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揉搓。
洛予低下了头,将一时失态调整好后,才重新对上他的视线。
解应丞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些许担忧。洛予扯出一个笑容,在他掌心画了个圈。
他没有挣开他的手,就放任男人一直牵着,直到二皇子完成了致辞,音乐又重新响起时也没放开。
等到宴厅内再次出现交谈声,解应丞才靠了过来,以亲昵的姿势在他耳边低语:“没事吧?”
洛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精致可口的食物端上了桌,但洛予没什么胃口,象征性地吃了两口便放下了刀叉。好在主宴的时间不长,结束后又是自由走动与交谈的时间。
本就是以交际为主的宴会,又恰好卡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间点。大多数人都隐隐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风声,抓紧今夜的时间选择最后的站队。
有不少人举着香槟前来,都想趁此机会再探探解应丞的口风。洛予刚准备像开始时那样走开,却被人揽住了腰。
“我想陪一会我的伴侣,抱歉。”
他推拒了所有前来攀谈的人,牵着洛予朝宴厅的另一侧走。
洛予的心里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手心微微发痒,他尝试着挣了挣,却被扣得更紧。
男人回头似是警告般地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却松开了腕,重新换了个牵手的姿势。
十指搭在一起,不松不紧地圈着,指尖微微一动,就能触上他的掌心。
“这样可以吗?”他低声问。
洛予顿了好一会儿才答:“……嗯。”
“那就好。”
解应丞想要牵他去后花园透透气,可中途却被熟人叫住了。
“洛予?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宁希迫不及待地将洛予介绍给了一位年迈的妇人,“这位是格蕾莎夫人,这位是舒工作室现在的经营人,洛予。”
洛予以为宁希是为了将他引荐给熟人,可抬起头看到眼前的老夫人时,却愣在了原地。
耳环,项链,礼帽上的宝石别针。
熟悉至极的设计风格与色彩搭配,格蕾莎夫人身上佩戴着的首饰,竟无一不是魏离的作品。
而格蕾莎说的第一句话,更是让洛予心头一震。
“你的师父,他还好吗?”
沉默许久后,洛予哑然开口:“劳您惦念,师父年初时已经逝了。”
白发苍苍的妇人立刻红了眼睛,泣不成声。
原来,二人原本就是旧识。两年前魏离来主星时甚至与格蕾莎妇人见过面,可不久后格蕾莎夫人就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接受疗养,匆匆一别后,竟是天人永隔。
短短五分钟的交谈后,情绪过于激动的老夫人被女儿接走,而洛予的心中也不太平静。
他从来没想过主星还有人会记得舒工作室,甚至有人在千万光年之外,惦记着他的师父魏离。
如果师父还在的话,一定会骄傲又激动,同时还不忘叮嘱他:阿舒啊,要用心做东西,才对得起别人的信任和喜欢。
心中原本已平静下来的角落又悄然塌陷,酸酸涩涩。可眼下他还身处于宴会之中。
洛予敛住翻腾的思绪,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在交谈结束后回到解应丞身边。
不等他开口,洛予先用轻松的语气道:“我想去找裴空聊会天,可以吗?”
解应丞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注视他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洛予转头去找裴空了。
而解应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垂下了眸。
人类明显情绪不佳。
可是,却不希望他陪在身边。
将心中泛起些许失落感压下,解应丞从侍者手中取过香槟,在宴厅内绕了几圈,几番应酬后找了个能够看见他却不会被他发现的位置,默不作声地关注他的动向。
洛予此时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不过其实也没有解应丞想得那么低落。
逝者已逝,再去过多悲伤也无济于事。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再次听到师父的名字,洛予心中多少有点怅惘。
情绪不浓,踏踏实实睡一晚也就散了。
于是他头一回主动问裴空:“要不要喝两杯?”
裴空被他吓了一跳,差点要冲上来摸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咋回事啊?你从不喝酒的。”
洛予笑了笑,也不解释,只道:“突然想喝了。你就说你喝不喝吧。”
裴空一咬牙,陪了。
一杯接一杯,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喝,洛予的脸上又慢慢有了笑意,唇瓣被酒液润湿后泛着诱人的红。
而解应丞的目光却一点一点冻结成了冰。
这两个人……是准备喝到醉吗?
坐不住了。
他起身,大步走向自己的伴侣。

“伯恩?难得能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你。”
老军官是他初到边塞星时负责新兵培训的教官,解应丞一时不好推辞,只能耐着性子和他聊了几句。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裴空和洛予又是几杯入喉,单是洛予一人喝的就抵得上大半瓶。
洛予换了个姿势,倚靠在柱旁。从解应丞的角度看过去,一时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张侧脸。睫羽如扇,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在宴厅的繁灯光下晦暗分明。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人类勾起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干净透亮。
而alpha的感官敏锐,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几道倾注于人类身上的视线。
解应丞的脸色更冷,三两步迈至他的身侧。
“阿舒,我跟你说还有……”
裴空原本正乐呵呵地跟洛予分享自己在音乐界浸淫多年听过的谐音烂梗,却莫名身上一冷,一抬头恰好对上解应丞冰凉的眼神。
不知何时出现的alpha身材高大,阴影将面前的好友尽数笼罩在内,像是归来守护财宝的恶龙,凶凛的眼神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敌意。
裴小天王剩下半截话直接没了,噔噔连着后退两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洛予正抿着酒,看到裴空古怪的反应后有些疑惑。
“怎么……”
话还未说完,手中的酒杯突然被人拿走。
微醺后变得迟钝了几分的感官这时才捕获到身旁的烟草香。
“……咳。”看到男人阴沉的面色后,洛予莫名有点心虚。
解应丞没看他,而是朝裴空举起了酒杯。
“裴家的小少爷是吗?洛予承蒙你的照顾,我敬你。”
他将洛予没喝完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随后直接将空酒杯放在了路过侍者的托盘上,不给人类再纵饮的机会。
而突然被他敬酒的裴空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阿舒的伴侣!帝国上将敬他酒!
换他爹来都不一定受得起!这酒他哪敢喝啊!?
裴空大气都不敢出,一门心思想着赶紧跑路。
“伯恩上将好啊……那什么,阿舒我过、过几天再来找你哈!”
他一走,洛予不满了。
“你吓到阿空了。”
“……”男人立刻松了势,转过头来看他。
这一看却愣住了。
洛予半眯着眼,下巴微微扬起。明明是抬着头的动作,却给人一种似乎在被他低头俯视的感觉。唇边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少在他身上出现的一抹清冷,眼神中的指责意味明显。
解应丞从未被他这么看过,一时愣了神。
此时的洛予一点也不好亲近,却让他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解应丞试探着抬起手靠近他的唇瓣,低声道:“抱歉。”
意外的是,洛予没有避开他的手,任由男人替他擦掉唇角并不存在的残留酒液。
皮肤开始隐隐发烫,心跳加速跳动着,洛予明白大概是酒劲开始上头了。
他的酒量其实并不好。
虽然不至于一杯倒,但也还没到喝完大半瓶香槟还能保持百分百清醒的程度。
不过他酒品不差,感觉到自己差不多醉了就会闭上嘴避免说错话。即便脑袋已经开始发懵,面色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而这些,解应丞并不知情。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洛予都闭口不言,男人自然而然地想偏了。
他似乎又惹恼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心思就再也没法放回眼前的宴会上,偏偏此时,一位侍者走到他面前半弯下腰:“伯恩·科普兰上将,二皇子有请。”
与之一同到达的是温彦,两人暗中交换了个眼神,解应丞心中一凛。
原本希望能够避开,但终究还是来了吗。
他看了一眼洛予后,低声对温彦道:“你在这等着。”
他不放心留下洛予一个人。
说完,他跟着侍者转身离开,最终在宴厅的最前方停下了。
晚宴的主人公,帝国二皇子。
擅长审时度势,惯会拉拢人心,是现任皇帝的下任接班人中呼声最高的存在。
他的年纪已三十过半,却生得一副好相貌,轮廓流畅,眉眼狭长。看人时总是微眯着眼,声音带着笑意,唇角却没有一丝弧度。
“好久不见了,伯恩·柯普兰上将。”
解应丞向他颔首示意,声音多了几分冷肃:“二皇子,日安。”
“听说你前日辞职了。如此优秀的指挥人才,真是帝国的损失。不知道上将的身体修养得如何了?”他话语中的惋惜听上去颇有几分情真意切,只是究竟有几分真心,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而这话带给解应丞的,却尽是冷意。
谁不知道解家世世代代都只忠于帝王?皇帝身体还没垮的时候二皇子曾多次暗示拉拢,都被解应丞拒绝了。
而此时皇帝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二皇子派如日中天,他一句可惜,半是怜悯,半是警告。
暗中聆听的人皆是呼吸一窒,倘若是换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在场,大概已经满身冷汗了。
而解应丞答得不卑不亢:“承蒙二皇子关心。身体方面,医生说还需要长时间的修养。”
“这样啊。”二皇子抿了口酒,似有若无地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而解应丞反应极快,举起酒杯,以一个巧妙的角度遮挡住他的视线。
“这杯我敬您。解某家中还有幼子需要照顾,不知可否先行离开?”
二皇子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去吧。酒也不必再喝了,上将要多加注意身体才是。”
似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意味深长。而解应丞恍若未闻,表情自始至终都不变过。
他回到洛予身边,朝温彦略点了点头,面色平静。
然而温彦心中却有些急。
尚处在权力中心的温彦在晚宴上获取的消息比解应丞更多。可现下人多眼杂,皇宫内的任何通讯又会受到监视和限制,他没法开口。
正当他思考着该如何向他传递消息时,解应丞突然道:
“时间不早,我和洛予就先走了。”
温彦一愣后迅速点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解应丞话里隐含的意思是晚宴结束后联系,他也要找个借口尽快离场才行。
而解应丞此时也顾不上洛予是否还在生气了,牵起他的手便往外走,等到上了悬浮车才放开。
洛予全程都保持着沉默。
后座即使坐了两人也依旧宽敞,彼此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洛予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看向解应丞。
“你今晚喝酒了。”
解应丞顿了顿才答:“嗯。”
人类似乎轻轻“唔”了一声,视线却没有挪开,仔细观察了片刻后,才略带失望地收回。
上次有尾巴,这次没有。
原来不是每一次喝酒就会有的么……
好想摸。
而解应丞则是拧紧了眉。
什么意思?
还不等他问,洛予却毫无预兆地向他伸出了手。
“尾巴,可以摸吗?”
解应丞愣了足足半分钟,才慢慢伸出长尾。洛予欣喜地抱住毛茸茸的尾巴,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玩具一般,一脸满足。
解应丞此时终于隐隐察觉到——
他好像醉了。
以洛予平时的性格,根本不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和其他人交谈的时候?还是被二皇子请走的时候?
解应丞还没来得及思考出一个答案,面色却猛然一变,不可思议地看向身侧。
柔软的尾尖被人类握住,隔着细密的绒毛,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人类似乎还嫌不够,又转头对他道:
“耳朵,也可以摸吗?”
夜色下,一双净透的黑眸含着些许期待,直直地看着他。
解应丞突然觉得喉咙干涩到了极点。
洛予喝醉了。
毋庸置疑。
淡淡的鸢尾香像是突然被放大了数倍,袭向他的感官。解应丞猛然收回视线,不敢在那双眸子上多做停留。
银耳悄然出现,下一刻,温热的指尖便覆了上来,在敏感的耳背轻蹭。
洛予每摸一下,解应丞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等他终于餍足地收回手时,男人已经完全绷紧了身体,极力压抑着体内的本能。
几乎是在悬浮车停稳的瞬间,车门被猛地推开,男人倚在车尾喘息,前所未有的狼狈。
而始作俑者慢悠悠地下了车,发现解应丞在原地没动时还疑惑地问了句:“不回家吗?”
男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洛予径直回了房间,而解应丞则是径直走向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杯又一杯。
等心跳与沸腾的血液都稍微冷静下来后,他将水换成温的,重新拿了个玻璃杯接上,转身走向洛予的房间。
门没有锁。
房间里到处都是他的味道,解应丞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暖黄的落地灯开着,西装外套被随意扔在床头,蓬松柔软的枕头陷下,隐约露出小半张侧脸。
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解应丞本想将水杯轻轻放在床头就走,可无意朝床边看了一眼,却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衬衫纽扣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两颗,露出人类白皙精致的锁骨。再往上,是形状饱满而嫣红的唇瓣。
不久前喝下的水似乎毫无作用,他的喉咙又开始发干。
银灰色的双眸此时已完全染成了夜色,手指紧了又松。
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悄然靠近了他的鸢尾。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下,一触即分。
他刚欲撤开,却毫无预兆地被人抓住了领口,膝盖猛地撞上床头,外套滑落至地毯上,露出原本放在床头的项链。
轻轻的呢喃声响起。
“接吻可不是这样的啊……”
“要我教教你吗?”

彼此的呼吸紧贴交织,吐出的字句化作羽毛,在心上轻扫。
喉结滚动,解应丞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身下的鸢尾上。
落在舒卷的花瓣上。
理智告诉他洛予醉了,他不应该趁人之危。
但手却不受控制地揽上了他的腰,想要将他揉进怀里,肆意品尝。
干涩的唇小心翼翼地再次覆上,慢慢吸吮舔舐,直至将花瓣沾湿。鼻尖紧贴,每一次呼吸都让皮肤的温度更加滚烫,而此时洛予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
再近无可近。
男人一点一点加深了力度。
脆弱的花瓣被碾弄厮磨,丝丝缕缕的疼痛伴着低吟溢出,反而让他抓住时机,叩开齿间,探进温软的口腔,贴着他的舌尖不知怜悯地掠夺攫取。
呼吸如同香槟酒中的气泡,从杯底升起、破碎,相互纠缠着,再被拉入汹涌的情潮。
带着薄茧的手指撩起衬衫边缘,贴上柔软细腻的皮肤,洛予低哼一声,身体阵阵发软,抖落了满室的花香。
另一只手从锁骨上划过,穿过细软的发丝,慢慢贴近了脆弱而敏感的腺体。指腹滑动,带起酥麻痒意。
领口皱得不成样子。心脏抵着指尖跳动,被彻底攥紧。
原本就不甚清醒的意识此刻彻底迷失在了浓烈的烟草香里。
“咚”地一声,床头的水杯在意乱情迷中被无意打翻,将发皱的床单与绒毯弄得更糟,却无人在意。
然而下一瞬,几声短促的尖锐声响起。
解应丞的动作一顿,咬紧牙关,用力闭了闭眼后,不甘地放开了怀中的鸢尾。
他猛然起身,径直离开了房间,几分钟后带着一身戾气,将睡着的人类径直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片凌乱的房间来不及收拾,男人披着夜色匆匆离去。
第二天,洛予是被脸颊上传来的湿意给弄醒的。
宿醉过后的大脑一钝一钝地疼,他费力地睁开眼睛,还来不及辨认清楚眼前的景象,就先听到了一声奶音。
“嗷呜!”
雪豹形态的幼崽啪嗒一下撞进他的怀中,嘴里叼着的项链掉了下来,冰凉的金属链条贴上皮肤,让洛予立刻清醒。
眼前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但浓郁的烟草味道让洛予很快反应了过来自己在哪里。
他怎么会在解应丞的房间里?
不等他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幼崽又“嗷呜”地叫了一声,两只肉垫不停交替地踩着,眼睛里透着几分焦急。
“团团……?怎么……”
他话还未说完,幼崽一下子变成人形,抱住了他的手臂。
“洛洛!爸爸!项、项链!”幼崽拿起项链急急地往他手里塞。
幼崽情绪激动时的小磕巴已经很久没出现过,洛予顾不上其他,握住了幼崽的小手。
“团团不急,慢慢说。”
不徐不缓的声音起到了不错的安抚效果,原本慌慌张张的幼崽镇定下来,虽然还是有点磕巴,但至少让洛予听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爸爸去打仗了!项链!要、要给爸爸才行!”
洛予立刻皱起了眉:“打仗?是谁告诉团团的?”
“是温爷爷早上告诉团团的!”
洛予眼皮直跳,立刻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径直略过昨晚的一片狼藉,从外套里找出自己的终端。
一打开就是铺天盖地的消息。
皇帝病危、近五年最大规模星盗活动入侵边境……
在一众醒目的标题中,一张夜色中的照片突兀地夹杂在其中。身着军装的将领们集合前往皇宫,正中央的银发背影醒目至极。
皇帝亲口下达紧急调令,指任伯恩·柯普兰上将为总指挥,立即前往边塞星。
看到这句话的洛予懵了几秒后,立刻切到联络人界面,未读消息有十几条,解应丞的由于发得最早,被压在了最下方。
【军部急调,预有所备,不必担心。】
看到这条消息后洛予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是汗了。
他立刻给解应丞打电话,可几次都是忙音。随后他又打给了温丘,这一次总算顺利接通,洛予也慢慢在脑子里将前因后果拼凑完整。
昨天的晚宴刚刚结束没多久,皇室突然对外宣布了皇帝病危的消息。与此同时边境传来急报,收到星盗的突然袭击。
这两件事连在一起必然不是巧合。主星局势受到震动,军部与议会连夜召开会议。危急之中,二皇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了权柄,调集军队支援边境。
而原定的总指挥并不是解应丞,而是的兰登·布拉德利。
一直与二皇子交好的布拉德利公爵的小儿子,军衔在前不久刚刚晋升至上将,与解应丞平级。
而不知怎么,凌晨三点时,一直昏迷的皇帝短暂清醒了片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点名要伯恩·柯普兰复职,并出任边塞星总指挥。
此令一出,局势变得更加混乱,议会商议表决后,还是遵循了皇帝的决定。
解应丞收到的命令就是紧急召集舰队,立即支援边境。
挂断电话后,洛予的脑子里还有点乱。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不给人任何时间反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皇室、议院与军部的联合声明发布后,群众的情绪尚还比较稳定,几个与之相关讨论度较高的话题都是以声援为主,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混乱与恐慌。
幼崽只知道自家爸爸又要去指挥作战了,但洛予从温丘那里了解到的,远比单纯的战争要复杂的多。
近几月愈发频繁的星盗活动、返回主星的途中遇袭、两年后又卷土重来的切茜娅……
边境的战局不仅关系到帝国的安定,更是决定局势的关键一步棋。
而解应丞……
洛予垂下眸,尽力不在幼崽面前表现出过度担忧的情绪:
“团团为什么要把项链给爸爸?”
幼崽指着项链上的黑色宝石,认真道:“洛洛,这个是代表平安的护身符噢,超级重要的!之前每次去边境爸爸都带着的!”
洛予总算知道了幼崽即使走丢也要叼着这块宝石的原因。
护身符。
这么重要的东西,解应丞却随手给了他改。
手上拿着的项链突然变得烫手,指尖紧了又松,最后还是将棱角分明的宝石握进了手心里。
终端突然响起,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洛予不假思索地接起:
“你在哪里?”
“嗯,好。那我和团团在家里等你。”
十分钟后,通体纯黑的军部悬浮车停在城堡门口。
身穿军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下,腰间挂着一把金柄指挥刀,帽檐压得极低。
他拿出终端发了条信息,很快,抱着幼崽的人类出现在小城堡门口。
幼崽松开了与洛予相牵的手,一路小跑,扑进了解应丞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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