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同桌总想撩我—— by织墨
织墨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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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绥看了眼将近两米的长桌,皱眉:“这么宽敞你非挤我?”
他都听到凳子腿撞一块的声音了。
陆淮知顿了顿,“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说完,象征性地往旁边挪了挪,“这样的距离行吗?”
时绥看着宽敞了不到0.1cm的空隙,沉默下来。
算了,贴着就贴着,又不会少块肉。
时绥忽然想起什么,“你偏过来,我看看你右胳膊。”
上课的时候,陆淮知坐在他右手边,他看不到,只有现在才能光明正大地看。
“结痂了。”时绥拽着陆淮知的胳膊,“今天再上一次药就行了。”
陆淮知的伤口只是昨晚看着严重,现在结痂这么快,代表只是磨破了一层皮。
时绥给人用棉签上药。
下午的晚霞从窗口倾泻进来,将时绥的侧脸照的红润润的,他表情很认真,微垂着眼,颊边散落下一缕头发,在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陆淮知抬起左手,将那缕头发顺到时绥耳后,“不上药的话,你明天还来吗?”
“来干嘛?”时绥顺口回道,“看你翻跟斗?”
陆淮知一时语塞。
时绥现在会用他的话怼人了。
他垂下眼睑,在时绥碰到他一个还没结痂的伤口时,陆淮知缩了缩胳膊,“还是很痛。”
陆淮知低声道:“我觉得我的伤口可能暂时好不了。”
时绥抬眼,陆淮知也认真地回望过来,“真的,明天我给你看。”
时绥:“陆淮知,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之前的牙印是我第一次接触那种伤,不了解才上了你的道。”时绥冷冷看着他,“这种擦伤我以前几乎每周都有一次,你觉得我会不清楚?”
陆淮知抿了抿唇,没说话。
“还有。”时绥用碘伏棉签在他手肘最严重的地方用力点了一下,“要是被我发现你再干之前一样的蠢事——”
可说完,他忽然卡了壳。
他好像没什么能威胁陆淮知的。
“你就完了!”
撂下最后一句气势很足的话,时绥将棉签扔进垃圾桶,手动将陆淮知的椅子推远了,还将垃圾桶横在两人中间。
然后,一脚踩在椅子上,臭着脸玩开心消消乐。
陆淮知没想到时绥会突然生气,其实那个念头只是刚刚冒了个头,他什么都没说,时绥就察觉到了。
“时绥,我不会再伤害自己。”陆淮知语气认真,“我只是怕你明天不来了。”
时绥瞥了他一眼,“有什么好怕的?”
他又不会凭空消失。
陆淮知顿了顿,“怕时间一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是我的幻觉。”
声音很轻,说完,定定看着时绥,像是在等时绥的回答。
时绥怔了怔,低头胡乱地在手机点了几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次数用完,满屏的冰块。
时绥面无表情的消耗五点精力再来了一次。
陆淮知在等他说什么?说昨晚那些不是幻觉,他就是将人压在床上,还卑劣地用陆淮知迟到的事作为要挟,占人便宜吗?
要是可以,时绥也觉得昨晚的事是幻觉。
不对,是幻觉的话他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草!更不对了,难不成他是打着占人便宜的心思来的?
时绥脑子越想越混乱,连陆淮知什么时候把椅子搬回来的都不知道。
“先喝点水。”陆淮知给他倒了杯水。
时绥都没看,直接抓起杯子灌了一口。
等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脑子停转了——
是陆淮知的杯子。
“你别急。”陆淮知缓声道,“我没逼着让你负责。”
时绥:“……”
越说越离谱。
“不是补习吗?”时绥僵硬地转移话题,一股脑将书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我记得今天作业有点多。”
包里最里边的棒棒糖都倒出来了。
时绥顺势递给他,“吃吗?”
把嘴堵住就消停了。
陆淮知接过棒棒糖,没再逼时绥表态。
两人似乎真的回到了之前每天晚上学习的状态。
不过细看,就会发现不同。
时绥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卷子上都是一些无意义的线条,一题都没写进去。
陆淮知也是,姿态散漫,手里拿着笔,慢慢地转着,余光一直落在时绥脸上。
耳朵好像又红了。
时绥本来想借着作业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忽略了现在的环境。
因为在陆淮知的卧室,他感觉鼻尖都是对方的味道,干净又强势,无孔不入。
两人坐的又近,他偶尔动一动腿,都会碰到陆淮知。
在气温略低的空调屋,两人的体温十分明显,时绥被突如其来的温度惊了一跳。
陆淮知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坐姿依旧规矩,看起来比平时还放松。
甚至还往腿的重力一点点往他这边倾斜,像是把他当成了借力的工具。
时绥下意识就想把腿收回来,可一咬牙,又停住了。
他为什么要躲?反倒衬得他心虚。
桌上也是,写字间偶尔胳膊很轻地蹭一下,又错开,来来回回。
时绥形容不出那种感觉,被蹭过的皮肤像是过电一样,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让他头皮发麻。
关键是这种感觉断断续续。
时绥正好在看一道电路题。
他想,自己好像也成了其中的一个小组件,结局只有两种。
短路,或者过载。
他每次打架的时候,也会心跳加快,肾上腺素飙升,那种刺激的感觉像是转嫁到了他跟陆淮知的肢体接触上。
可这跟打架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产生的化学反应剧烈了无数倍。
时绥想象不出,要是再深入一点,他会怎么样。
参考打架后那种头晕目眩的脱力感,再翻倍……
时绥得出一个结论,他会死。
尽管时绥脑海里天马行空,他却半分没有后退,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努力绷着脸,装作认真地写试卷。
这种奇怪的状态被时绥桌上手机的震动声打破。
时绥立马丢掉笔拿起手机,腿也“自然”地收了回来。
他打开手机,竟然是钱浩通过了他的微信好友申请。
可能是之前心虚加害怕,钱浩没敢直接拒绝,现在几天过去,觉得时绥心情好了,才同意。
【钱浩:有事吗?】
要是以前,时绥肯定会直接发消息约钱浩出来打一架。
毕竟加人好友就事这个目的。
可现在,时绥却半分没有这个念头。
跟钱浩这个菜鸡打架还不如陆淮知胳膊肘蹭他一下来得刺激。
这是时绥最真实的感觉。
之前对打架隐隐的渴望在昨晚之后悄无声息地变了。
时绥放下手机,抬头,正好对上陆淮知的眼,微凉,在他看过来后,拿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浅色的唇被水染得湿漉漉的,有些撩人。
时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陆淮知察觉到,抬手,把唇上的水擦干净了。
时绥:“……”
陆淮知问:“谁找你?”
时绥被他这冷淡的语气弄得有些莫名,“你生什么气?”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两人离得近,陆淮知可能看到是钱浩的消息了。
这人是醋坛子转世?
时绥拿起手机,当着陆淮知的面打开微信,将钱浩删了,动作干脆利落,“这样行了吗?”
不过,陆淮知的视线却往时绥列表下面挪了半寸,忽然沉默下来。
时绥顺着看过去,他短短的列表名称里有一个很长的备注,显眼又突兀。
[高二三班陆淮知]
时绥:“……”
很好,白哄了。

毕竟,这备注是他自己设的, 这么久也没改回来。
陆淮知也没说什么, 拿着笔慢悠悠地转, 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生气了。
时绥看不得他这幅闷葫芦的样子,踢了踢他的椅子,“说话。”
陆淮知没转笔了,偏头看他, “说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备注。”陆淮知顿了顿,“挺好的, 很显眼。”
时绥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得作罢,“那行,继续写作业。”
陆淮知在他试卷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上看了眼, “等会。”
他起身在书桌边上的架子上翻了翻,抽出一样东西,放时绥面前。
时绥定睛一看,是一个字帖,还是最基础的笔画。
他将字帖推开, “我不练。”
他又不是什么小学生。
“这次月考, 你的作文,老师只给你了十分。”陆淮知说, “卷子发下来我看了,只是偏题了, 可不至于分数这么低。”
时绥下意识看了眼陆淮知的卷子。
就算只是公式,陆淮知也写得规矩工整。
再对比他狗爬的字……
时绥蹭地抬手将自己卷子盖住了,嘴里还不忘反驳:“那是我写太快,下次我大不了认真写就是。”
陆淮知不吃他这一套,“你现在就可以认真起来。”
他伸手,想将即将被时绥窝成一团的卷子解救出来,手指不小心碰到时绥的手背。
温润的凉。
时绥哗啦松开试卷,将手藏在了书桌底下。
那种过电的感觉又来了。
陆淮知目光在时绥泛红的耳朵上看了眼,将字帖放在时绥面前,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你知道练字还有一个好处是什么吗?”
时绥:“什么?”
陆淮知勾了勾唇,“静心。”
时绥:“。”
时绥在陆淮知家里练了两天的字,每次都能听到钢笔在纸张上狠狠划过的呼啦声。
如果不是字帖底下是硬纸板,估计纸都能被时绥戳烂。
周日上午,时绥看到那个字帖就烦,“不练了。”
他把字帖一推,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机玩开心消消乐,嘴里还塞着一个棒棒糖,姿势吊儿郎当,一副我就是要摆烂的架势。
陆淮知也没阻止,“那休息十分钟。”
玩完一局游戏,时绥心里舒服不少,一转头,见陆淮知还在写题。
微低着头,背脊挺直,左手随意地搭在桌上离时绥很近的位置,右手拿着笔,写字的速度很快,复杂的数学方程被他一点点拆解,马上就能得出最终的答案。
可突然,写字的手突然停了。
陆淮知转过头,沉静的黑眸看向他,“怎么了?”
他将杯子里倒上柠檬水,递给时绥,“渴了?”
这几天,两人一直用的一个杯子喝水,陆淮知没给时绥拿新的,时绥也没主动提。
时绥接过他水喝了一口,瞥向陆淮知的数学卷子,“就差最后一步,你不写完不觉得难受?”
他就随便看了眼,陆淮知就发现了。
陆淮知这才重新拿起笔,将最后的答案写上去。
陆淮知活动了一下手腕,顺手接过时绥手中的水杯接着喝了口水。
时绥心跳漏了一拍,立马低头看着面前的字帖。
他都不敢看陆淮知是不是印着他喝过的痕迹喝的。
这种行为暧/昧到了极点,偏偏陆淮知做起来无比自然,像是不掺杂任何私心。
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时绥一直没开口提出不妥。
从那晚过后,时绥有时甚至会产生陆淮知在勾他的错觉,可这几天,两人在私密的卧室里相处了这么久,陆淮知比谁都规矩,还给他字帖让他静心。
把时绥憋得够呛。
“我明天不来了。”时绥绷着脸。
陆淮知说她妈妈出差三天,明天就回来了。
正好了结这段孽缘。
陆淮知点头,“好,正好今晚会下雨,安城降温。”
“我去你家。”
这话让本来心死的时绥又燃起了一点火苗,不过他依旧冷着脸,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再说。”
“一块写?”陆淮知顺势抽出一张数学卷子给他,“先做我给你圈出来的题。”
这些题目涉及的知识点这两天时绥刚温习过。
时绥先是瞟了一眼红圈圈的数目。
不多,也不少。
时绥一时没说话。
接了,他今天就没时间玩了。
陆淮知把试卷边折起来的角摊开,“我好久没给你讲题了。”
声音很轻,像是有些落寞。
时绥把试卷拿过来,“说得你多爱给人讲题似的。”
每次齐思正来问陆淮知题目,陆淮知都只是给几个关键公式,汪城更不用说,拿着卷子第一题来找,陆淮知一个眼神,汪城就很有自之明地回去了。
哪有刚开始热心替人解答的模样。
果然目的达成,陆淮知就不装了。
“我的确不爱给人讲题,很繁琐。”陆淮知说,“可你除外。”
时绥揉了揉有升温迹象的耳朵,再次手动将陆淮知的椅子推远,“别逼逼,你妨碍我写题了。”
等时绥将那些红圈圈的题目写完,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乌云密布,是下暴雨的前兆。
此时手机刚好响了起来,是李璐璐的消息。
【璐璐姐:我逮住之前惹事的那群人了,收拾了一顿,应该老实了,你之后的排班正常来。】
陈牛也是跟时绥打了一架之后才知道网吧老板李璐璐也不是好惹的,最近一直躲在学校,藏得严实,不过这周末放假,陈牛还是出来了,就被李璐璐逮到了。
而李璐璐之前担心时绥再被人堵,就让人暂时别来网吧,事情解决了自然让时绥来上班。
【ss:好。】
陆淮知看他玩手机,问道:“谁?”
“璐璐姐让我之后正常去兼职。”时绥没说具体的。
此时正好汪城在群里说话。
【汪汪:你们这周到底在忙什么啊?怎么一个个不见人影?】
【汪汪:池青约会去了,你们呢?@ss@陆】
汪城一个人在家都快闲出泡了。
可无论是时绥还是陆淮知,都推脱有事。
时绥目光在[约会]两个字上停顿片刻,就挪开了,一转眼就看到陆淮知拿起手机准备回消息,立马按住他的手机。
“你想干嘛?”时绥一脸警惕,“别乱说话。”
陆淮知抿了抿唇,“哦。”
听语气好像有点失望。
时绥脑子里瞬间拉响警报。
陆淮知该不会想说他也在约会吧?
这想法很离谱,安在陆淮知身上却出奇地合理。
时绥直接将陆淮知的手机倒扣在桌子上,不许他动。
陆淮知也没坚持,拿起笔,开始看时绥写好的题目,在旁边批注。
等会就要下雨了,时绥应该待不了太久。
陆淮知的手机嗡嗡个不停,汪城的消息一直往外蹦。
【汪汪:时绥,我问了璐璐姐,她说你这一周都没排班,可你前几天还跟我说你要去网吧兼职,你小子做贼去了是吧?】
【ss:。】
主打一个敷衍。
【汪汪:你别乱来啊?刚升高中那会,你也有段时间形成一直瞒着我,结果是跟高三挑架去了,一打四,你还记得吗?】
【汪汪:那些人个个身高马大,你被打得差点进医院!】
【ss:?到底谁被打?】
【ss:你没看到他们之后看到我都是绕道走的?】
【汪汪:草!所以你真的去打架了?!】
【汪汪:谁啊!三中陈牛他们?你叫我啊!别一个人被打瘫了都没人救你!】
时绥被汪城念叨得头疼,刚想让人闭嘴,却听旁边的陆淮知幽幽道:“一挑四?”
时绥没想到陆淮知还窥屏,放下手机解释:“是他们先挑事的。”
高三那群人自诩是一中的老大,还没开学,时绥就被那群人找上门,说要收他做小弟,他当然拒绝。
这群人觉得面子抹不开,就想把时绥收拾服帖,刚好时绥放暑假一直住在他奶奶家,安分守己没打架,憋得慌,就把人揍了。
他当时个子没这么高,伤的也不轻。
不过自此一战成名,到一中都没人敢骚扰他。
时绥半点没后悔打那场架。
陆淮知听出了时绥语气里的那点小得意,淡声道:“挺厉害。”
时绥:“……”
汪城丝毫不知道自己挑起了什么祸端,还在群里发疯。
【汪汪:有人吗!来个人理理我!】
【池青:别叫了。】
【汪汪:你没去约会?】
【池青:没去。】
【池青:别吵。】
池青是他们几人中脾气最好的,这几句话却带着明显的情绪。
汪城神经大条也感觉到了,立马噤了声,转为给时绥私聊。
【汪汪:你死哪去了?】
【汪汪:青儿好像有事,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时绥没太在意。
【ss:可能。】
【ss:哄哄就好了,你别搅和。】
他敷衍完汪城,看向陆淮知,皱眉道:“我最近没打架。”
“我知道。”陆淮知开始收拾桌上的试卷。
时绥看了眼时间,才五点。
前几天他都是留到晚上十点之后才走。
时绥按住桌上的试卷,绷着脸:“试卷你还没给我讲。”
“我给你注解了,你回家再看。”陆淮知想把试卷抽回来,时绥却按得很紧,执着地看着他。
陆淮知怔了怔,反应过来,有些哑然,“我没赶你。”
他看向窗外的乌云,解释道:“很快就要下暴雨了,我怕雨太大淋到你。”
时绥按着卷子的手松了一点点,不过依旧没放。
陆淮知顿了顿,“对于你以前打架的事,我也没生气。”
他用手,很轻地碰了一下时绥的右手手背,那里有一道旧伤留下的白点,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只是——”陆淮知说,“心疼。”
他来得太晚了。
收拾好时绥的东西,外面已经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顺着风拍打在窗户上,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时绥跟着陆淮知出了卧室,脚步有点飘。
他还没从那一句心疼中回过神。
饶是知道陆淮知从来都放肆大胆,可他依旧习惯不了。
每次都狼狈地心跳失衡。
好在外面的大雨压住了他的心跳声。
两人走到客厅,陆淮知拿了两把伞,“我送你。”
时绥:“不用。”
这么大的雨,陆淮知绝对会淋湿。
身体不好还瞎胡闹。
时绥刚想拿着其中一把走,却被陆淮知按住了手,“你以前每次都送我到公交车站。”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看你上车就回来。”
时绥刚想说这点路他才不打车,一抬头,脑袋却蹭到陆淮知的下巴。
陆淮知低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下。
时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轻轻落到自己的脸上,痒痒的。
陆淮知的手依旧覆在他拿伞的手背上,两人接触的那块皮肤开始发烫。
客厅没有开灯,小小的天地昏沉一片,外面是轰隆隆的雷声和鼓噪的雨点。
时绥想离陆淮知远点,后退一步,却忘了身后就是沙发,一下撞到沙发扶手上,身子一歪,差点坐上去。
陆淮知立马扶住他。
时绥觉得腰间的皮肤被烫了一下。
隔着单薄的短袖,陆淮知手心的温度依旧清晰地传导过来,不同于平时微凉的体温,烫的时绥抖了一下。
时绥感觉腰间的手也收紧了一瞬。
这种及时的反馈让时绥一下绷直了腰。
不过陆淮知很快松开了手,还不忘将时绥手里的伞接过来。
现在,时绥想拿着伞开溜都做不到。
“陆淮知。”时绥腿有些软,索性坐到了沙发扶手上,仰头看他,“你怎么这么事儿?”
时绥只能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紧张。
不过两人突然显现的身高差让时绥很没安全感。
他感受到了陆淮知暗藏的强势。
比如刚刚腰间锢着他的手,以及现在黑沉沉攥着他的眸子。
这压迫感让时绥头皮发麻。
有种动物面对天敌时的战栗。
危险,却刺激。
可现在没有字帖让他静心。
时绥拉着陆淮知的衣领,往下压,“陆淮知。”
陆淮知顺势俯身,手搭在沙发上,将时绥困在沙发跟自己之间,应了一声,“嗯。”
时绥感受着愈发清晰的,属于陆淮知的味道,吞咽了一下:“我想亲你。”
时绥说完这句话,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陆淮知下了蛊,才会跟对方一样口无遮拦。
不过时绥没怂,依旧拉着陆淮知的衣领,跟他目光平视。
反正天黑,陆淮知看不到他脸红。
等陆淮知拒绝,他就趁机嘲讽几句,拿着伞回家。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这次,却是陆淮知先挪开了视线。
半晌,他低低应了一声,“嗯。”

“嗯。”
很简短冷淡的一个回答, 可是陆淮知的尾音里像是带了一个小钩子,将时绥脑子里那团线搅得更乱。
唯一的那点理智也消失在陆淮知简短的一个[嗯]里。
窗外暴雨如注,雷电不断, 将这一小方天地照亮, 又很快泯于黑暗。
混乱的环境给了时绥胡来的勇气, 他喉结滚了滚,拽着陆淮知的衣领用力,往下拉。
两人鼻尖轻轻触在一起,呼吸交融。
干净的味道中带了压抑又灼热的呼吸。
陆淮知也没表面中那么淡定。
时绥被陆淮知的味道包裹,有种近乎溺死的窒息感, 他不自觉抿紧唇,头缓缓偏过去, 凑近。
在即将碰上的前一刻,黑暗中传来一声清晰且尖锐的门锁转动声。
“这雨怎么下这么大?幸亏提前回来了。”卢婕推开门,将湿淋淋的行李箱搬了进来。
行李箱的滚轮在光滑的地面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
卢婕将伞甩了甩,放到玄关,伸手摁住行李箱, 一抬头,就看到沙发边的陆淮知。
“你在家?我给你发消息你看到——”
话说到一半陡然卡住。
卢婕看到了陆淮知怀里的人。
一个很年轻的男生,被陆淮知半压在沙发上,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
时绥心底的那点旖念瞬间冲散,他立马反应过来现在跟陆淮知的姿势太引人遐思, 急中生智, 甩开陆淮知的衣领,将人推开, “下次要是再不给我作业抄,就不止追到你家这么简单了。”
语气带着时绥一贯的狠劲, 就像是一个不良学生在威胁人一样。
时绥说完就背着书包准备离开。
卢婕沉默地站在玄关,见时绥过来,往前一步,让开位置,在鞋柜换鞋。
时绥心底松了口气,准备出门,陆淮知却追了上来,把伞塞进他手里,“到家给我发消息。”
时绥额角抽了抽。
陆淮知是看不懂眼色吗?这样一来他刚刚演的全露馅了……
可事到如今,时绥只能接着演,干巴巴地说道:“算你识相。”
说完大步离开。
人走后,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卢婕换好鞋子,将客厅的灯打开。
刺眼的白炽灯让陆淮知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明天请家庭阿姨来打扫一下卫生。”卢婕丢下这句话,就拿着行李箱离开。
“妈。”陆淮知出声叫住了她,“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卢婕握着拉杆的手紧了紧,回头,目光很冷,“我之前让你不要夜不归宿,你的回答就是把人带到家里。”
“你的确做到了我交代的事,还想让我问什么?”
卢婕看着沙发上被挤到一边的枕头,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是想让我追究那个人来家里威胁我的儿子要抄作业?如果是这件事,我明天就能去学校找你们班主任说清楚。”
“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陆淮知抿了抿唇,“时绥没你想象的那么糟。”
回答他的是卢婕重重的摔门声。
一如既往的回避,表示了卢婕对这件事的态度。
外面的雨比时绥预想的要大得多,可他心里装着事,速度半分没减,回到家,肩膀跟裤腿都打湿了,他没来得及换衣服,先给陆淮知发了个消息。
【ss:你妈说什么了吗?】
【陆淮知:没什么,你到家了?先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
时绥这才放下心,把伞上的水珠甩了甩,撑起来放在阳台,才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时绥脑子彻底冷静下来。
陆淮知妈妈应该提前给陆淮知发过消息,可是之前他怕陆淮知在群里瞎回汪城消息,没让人看手机,才错过了。
不过当时在客厅,光线很暗,陆淮知妈妈应该没看到什么,再说,他又没真的亲上去。
恢复理智的时绥越想越觉得臊得慌。
他真的是被陆淮知勾昏了头,才在人家家里做出这种荒唐事。
下次得稳重点才行。
周一,一夜的雨后,气温果然降了下来。
教室早上没开空调,窗外的风吹过来都带着水气,有点闷,不过比前几天舒服多了。
陆淮知来教室的时候,时绥特地观察了一下。
步履如常,面色红润,手臂跟脸上没红没肿。
没挨揍。
时绥又将头低了下去,准备趁着早自习补补觉。
昨天一晚上没睡好。
可刚趴下去,桌上传来几声敲击声。
时绥抬头看他。
陆淮知问:“昨天的数学卷子上的批注看了吗?”
时绥又趴了下去,只给人留一个后脑勺。
陆淮知用手戳了戳时绥的胳膊,“哪里不懂我可以给你讲。”
时绥将胳膊往里收。
这时,早自习的老师到了,教室里响起嘈杂的读书声。
“时绥。”陆淮知压低声音叫了他一声。
明明周边的读书声比陆淮知的大无数倍,可时绥就是清楚地听到了陆淮知叫他名字的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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