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标记—— by桃白百
桃白百  发于:2023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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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网络视频中荷尔蒙爆表的形象不同,飞仔在现实中显得十分纯良。
衣物遮住了他优越的身材曲线,只露出清纯的面孔,乍一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帅气大学生。
两人见了面,聊了没一会儿,飞仔提起了自己签约的经纪公司。
他一番热情推荐,问萧璨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就知道,你不是单纯想见我。”萧璨说。
“其实我知道你不感兴趣,要签早就签了,”飞仔笑容无奈,“走个流程,当我尽过力了。我的经纪人本来今天也想过来,被我强行拦住了。”
萧璨并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说道:“我本来以为你是想找我合作呢。”
“我想啊,但公司不太支持,”飞仔叹气,“他们觉得你不可控,不适合捆绑太深。要是你也签了这边,就好说了。”
萧璨并不开口,只是摇头。
他的手机此时振了一下。萧璨低头一看,顿时眉头紧蹙。
贺行舟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在吃晚饭吗?
当萧璨读完这行文字,新的消息又来了。
——是跟那个飞仔一起吗?
萧璨心想,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一点。
正要放下手机,又跳出了一行文字。
——他是来跟你表白的吗?
萧璨呆住,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是自己昨晚解释得还不够吗?
他放下手机,翻了个白眼。
坐在他对面的飞仔不解问道:“怎么啦?”
“没事儿,”萧璨对他笑,“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要是能经常像这样跟你见面就好了。”
萧璨眨巴了两下眼睛,夸张地笑了起来:“哈哈,你现在也是个大忙人了,还能抽出那么多时间吗?”
“见你的话,再忙我也会挤出时间。”飞仔说。
萧璨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低头喝了一口饮料:“哇,好冰!”
“萧璨,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飞仔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我……我对你一直是很有好感的。”
萧璨默默放下杯子,心想,妈的,我没有。
飞仔深吸一口气:“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特别开心,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萧璨摸过手机,紧张地打字。
——你怎么知道的啊!!!!!

“璨璨?”飞仔不安地唤了一声,“你在听吗?”
“在,我在,”萧璨放下手机,咧开嘴冲他傻笑,“我……我也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啊,就是那种……呃,好朋友的感觉,很轻松,哈哈。”
“好朋友啊……”飞仔轻声重复,眼神难掩失落。
“嗯,”萧璨快速点头,再次强调,“好朋友。”
萧璨拥有丰富的被表白经验,被迫学会了如何拒绝。
像飞仔这样委婉传达心意的类型,一般不需要说得太直白,点到为止,对方自然会有所收敛。
“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吗?”飞仔问。
他说话时并不看萧璨,说得也不是很有底气,应该是已经明白了萧璨的意思,却又不太甘心。
“不然呢,”萧璨装傻,“你们公司反对我们合作,我们也当不成同事。”
飞仔勉强地笑了笑:“也是。”
萧璨的手机亮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如预料,是贺行舟发来的消息。
但内容却是出乎意料。
——我刚才查了一下,你们的星座不太配。
什么鬼。
萧璨皱眉,不再理会他。
“那我们来聊一些好朋友的话题吧,”飞仔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笑着看向他,“比如……你喜欢什么样的Alpha?”
“我不喜欢Alpha。”萧璨说。
飞仔惊讶:“啊?难道你喜欢Omega?”
“感情上来说,我确实更喜欢和Omega交往,”萧璨笑道,“但那只是对朋友的喜欢,就跟对你是一样的。”
飞仔摇头:“不太懂你的意思。”
萧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的恋爱取向是Alpha,与此同时他在感情上讨厌Alpha。
这话听起来太矛盾了,对飞仔这个Alpha而言也不太礼貌。
“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他说,“我脑子里好像根本没有恋爱这个东西。”
“也许只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飞仔欲言又止。
“不,”萧璨沉下脸来,“Alpha总会让我觉得不舒服,比如你现在这副拖泥带水的样子。”
“……”
萧璨迅速地恢复了笑容:“还好我们只是朋友,我对好朋友一向是很包容的。”
飞仔尴尬地咧开嘴,讪笑了两声。
萧璨的手机又响了,被无视了的贺行舟不甘寂寞。
——你不会答应他了吧?
萧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快速回复。
——凭什么向你汇报,你给我钱吗?
按下发送后不到半分钟,贺行舟竟发来了一个红包。
萧璨狐疑地点开,获得了两百块。
飞仔听到了“哗啦啦”的金币音效,下意识看了一眼。萧璨做贼心虚,竖起了屏幕,然后回复:
——我不跟任何人谈恋爱!
别说他对飞仔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就算原本就有好感,也不会轻易接受。
比起爱情,萧璨更在乎的是自己事业发展。
他现在还在上升期,对未来充满期待,这种时候跟一个多少带点情色意味的网红在一起,绝对会有负面影响。
在这方面,萧璨是个非常势利的人。
片刻后,贺行舟回复了,语出惊人。
——那你会喜欢查理吗?
萧璨回了他一个两百块的红包,在红包封面上写:拿着你的钱,滚!
表白失败,两人都没了什么食欲,之后很快便散席了。
回程的路上,萧璨自我检讨,之前居然完全没有察觉飞仔的心思,实在失策。
他知道飞仔对他的态度显得很暧昧,但飞仔在网络上从来都是那副模样,乍一看缺乏边界感,但实际相处时却从不越界,始终保持着能让萧璨感到舒适的尺度。
所以萧璨一直默认,飞仔的轻浮言行只是一种习惯性保持的人设罢了。
更奇怪的是,贺行舟居然会猜到。
萧璨好奇他是怎么发现的,又拉不下脸再去问。
被他骂了一句“滚”以后,贺行舟真的没有再出现过,也不知是太听话还是生气了。
回到家时,慕念文并没有在直播。
他听见动静立刻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笑眯眯问道:“去跟飞仔约会啦?”
慕念文和飞仔也认识,当初就是他牵线搭桥让萧璨与飞仔结识的。
“什么约会,”萧璨不客气地伸手弹他脑瓜子,“他的经纪人想签我,给我灌迷魂汤呢。”
“不会吧,”慕念文灵活地闪过,“他们是不是蠢?你要签早就签了,还要等现在?”
“是吧,”萧璨摇头,“我听得都无语了。”
“这飞仔也真是,”慕念文叹气,“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发展呢。”
萧璨皱着眉头看他。
“他对你有意思,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慕念文说。
萧璨尴尬地摇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这方面非常敏感,原来是过度自信了。
“我觉得他挺可爱的,”慕念文说,“身材也好。”
“我才不要,”萧璨摆手,转身回房,“他整天在网上袒胸露乳,不守A德。”
慕念文笑出声来:“反正你哪个Alpha都看不上!”
萧璨心想,这可是我最大的优点。
萧璨与蔡雅雯在两天后正式面试。
蔡雅雯打扮得十分正式,穿着一身西装套裙,脚下踩着大约五厘米的高跟鞋,一头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指甲边缘修剪整齐,涂着透明色的甲油。
见到萧璨时,她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松动,短暂惊讶后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
“我来之前是不是忘记做自我介绍了?”萧璨说。
“很惊喜,”蔡雅雯笑道,“也很意外。”
萧璨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毕竟知道查理存在的人并不多,而在公众的认知中,他跟贺行舟关系僵硬,不该有任何私交。
“我跟贺老师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打过一些交道,”萧璨解释道,“算不上熟。”
“你跟他提起过我吗?”蔡雅雯问。
萧璨点头:“他说你很优秀。”
“理论上我应该谦虚一点,但……”蔡雅雯说,“你知道的,他并不是一个很好伺候的人,所以我想,我的工作能力应该可以让大多数人感到满意。”
“他会刁难你吗?”萧璨问。
“当然不,只论人品,他可以说是我见过的人中最优秀的,”蔡雅雯说着笑了起来,“我很尊敬他。”
“但你不想再跟他共事了。”萧璨说。
“这会成为我的扣分项吗?”蔡雅雯问。
“不,我是想说……”萧璨耸了耸肩,“我很理解你。”
两人相视而笑。
那之后一切都很顺利。
萧璨大致介绍了需要助理完成的工作,蔡雅雯欣然接受。
那之后,他们又闲聊了一阵。作为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贺行舟被拿来当成了话题。
蔡雅雯告诉萧璨,查理是贺行舟在国外路边捡到的。
刚捡时小家伙还没有毛,也不知为何会落在人行道边,看起来奄奄一息,丑陋无比。
贺行舟为了照顾它在酒店里住了几个月,好不容易熬到它长全了羽毛,才想办法托运回国。
“他还蛮善良的嘛。”萧璨感慨。
蔡雅雯幽幽叹了口气:“他为了照顾查理把那段时间所有行程都推掉了,然后设置了呼叫转移,把电话全都转到我的手机上。”
“……”
“我好不容易联络到他,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给我看查理没长毛的肚子,问我可不可爱。”
“你辛苦了,”萧璨说,“……放心,我不会这样的。”
两人正聊着,萧璨的手机响了。
是覃真打来的。
这让萧璨有些意外,毕竟以覃真的习惯,有事找他之前都会先发消息确认他是否方便。
按下接听后,覃真的语调显得很不自然。
“你上周六晚上跟贺行舟在一起?”他问萧璨。
萧璨愣了愣,点头道:“嗯,是啊。”
“你们住在同一家酒店?”覃真又问。
“……是巧合。”萧璨尴尬,“我那天是去工作的,酒店也是合作方订的。”
覃真轻轻地“啧”了一声,说道:“你们俩被拍了。”

萧璨当场呆滞。
“有人跟踪偷拍他,然后看到你们住在同一家酒店,凌晨结伴去吃宵夜。”覃真说,“有视频也有照片,很清晰,脸看得一清二楚。”
萧璨赶紧解释:“误会!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覃真问。
“真的,”萧璨着急又委屈,一时间语无伦次,“我、我们就是巧合,然后又饿……我不知道他住在那里,只是他的微博……”
“你先不用急着跟我解释,”覃真说,“人家把照片什么都发出来了,你去确认一下吧。”
一阵寒意从萧璨背后涌出,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僵硬了好会儿才终于恢复了理智,鼓起勇气打开了微博。
覃真所说的信息很好找,就在热门推荐里,旁边还飘着一个“爆”字标签。
点开以后,里面果然是他与贺行舟那晚的照片和视频。
拍摄者离他们很远,镜头带着不自然的抖动,但两人的面容清晰可见。
画面中,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店,在人行道并肩而行。
他在这过程中十分刻意地往贺行舟身上靠,试图与贺行舟贴在一块儿,只看身体语言,很像是在撒娇。
无论是视频还是照片,都没有记录到更亲密的画面。
但Alpha和Omega深夜时刻一同出入酒店,看在旁人眼中,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见萧璨脸色惨白看着手机一声不吭,一旁蔡雅雯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萧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收到了慕念文发来的消息。
——热搜上的事是真的?啊?啊???你跟贺行舟??????
还没来得及回复,又有新的消息传了进来,发信人是平日里联络并不频繁的大学同学。
——我又在热搜上看到你了!
萧璨刚退出对话,手机铃声响了,这一回是飞仔打来的。
他犹豫了几秒,切断了通话,快速回复了一条消息。
——是误会,晚点跟你说。
按下发送后,覃真的消息来了。
——看了吗?
萧璨赶紧给他打电话。
接通后,覃真的语调听起来还算平静:“闹得有点大。”
“事情是这样的,”萧璨已经大致组织好了解释的思路,“我那天是去工作,入住的酒店也是对方安排的。晚上饿得半死的时候正好看到贺老师他的微博定位,想到自己之前害他受伤很不好意思,就想请他吃个夜宵。我们吃完就散了。”
现在一想,自己能看到贺行舟的定位,别人也能。居然还大剌剌地跑出去,真是昏了头。
“这样啊。”覃真说。
他语调没什么起伏,萧璨看不见他的表情,一时间也分不清对方到底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你可以问贺老师!”萧璨说,“就这么点时间,我来不及跟他对口供的!”
覃真闻言叹了口气:“我联系不上他。”
“怎么会?”
“消息不回,电话没人接,”覃真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此时,一旁安静了许久的蔡雅雯幽幽开口:“他经常这样的。”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覃真继续说道,“但……现在情况挺尴尬的,不只你们,我也跟着尴尬了。”
“……”
覃真再次叹气:“得先联系上他,然后梳理一下,想想应对办法。”
“你真的相信我,不生气?”萧璨问。
覃真沉默了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务之急还是先联系上那个家伙吧。”
挂了电话后,萧璨试着拨打贺行舟的电话,果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你给他发消息留言试试,”蔡雅雯建议,“现在肯定有很多人打他的电话,万一手机被打得没电了,就更联系不上了。”
她看起来很有这方面的经验,萧璨听取意见,编辑了一条消息,要贺行舟看到以后赶紧联络。
蔡雅雯也看过了热搜,试探着问道:“你跟贺行舟……”
“真的是误会!”萧璨欲哭无泪,“你刚才听到我跟覃真说的了吧?都是实话!”
“我想也是,”蔡雅雯说,“他这个人挺轴的,不像是会劈腿的人。”
萧璨苦笑。
与贺行舟接触过的人都信得过他的人品,也知道他有点儿认死理,不会乱来。但广大群众可不会对他抱有太多善意。
贺行舟口碑本来就不行,面对视频“铁证”,舆论基本是一面倒。
萧璨鼓起勇气翻了翻,大部分的讨论内容都没什么新意。
一些人说“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一些人表示“早就看出他是这种人”。
有人感叹覃真遇人不淑,还有人感慨着萧璨可真是不简单。
萧璨本人的社交账号评论区已经彻底沦陷。
他最新的一条微博恰好是在感谢覃真所赠送的咕咕蛋,此刻显得尤为讽刺,令人不齿,评论已经可以用不堪入目形容。
离上一回见到贺行舟已经过了好些天,萧璨的身体原本就不舒服,此刻几乎被焦躁感压得喘不过气。
正打算退出眼不见为净,突然看到了哭笑不得的东西。
有人贴出了萧璨当初开小号发的黑贴,说:原来早就有人说贺行舟在这方面不干净,居然是真的呀!
萧璨想去删帖,又怕会显得欲盖弥彰,顿时骑虎难下。
就在此时,手机忽然抖动起来,屏幕上出现了贺行舟的名字。
萧璨赶紧按下接听,开口时几乎快哭:“你总算出现了!”
贺行舟也很激动:“你怎么知道查理学会投币了?!”
空气安静了三秒。
萧璨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啊?”
“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贺行舟兴奋地告诉他,“是硬币不行,普通硬币它抓不起来。我换成中空的特制铁圈,它马上就学会投币了!”
萧璨张嘴,脑袋嗡嗡作响,说不出话。
“哎呀,忘记拍视频了,等我待会儿……”贺行舟说着突然“咦”了一声,接着嘀咕道,“怎么那么多人找我……”
敢情这个人刚才失联,是在专心致志教鹦鹉玩娃娃机?!
萧璨深吸一口气,厉声道:“别管娃娃机了,出大事了!我们那天出去吃饭被人拍到了!”
“啊?”贺行舟依旧状况外,“吃饭有什么好拍的,谁不吃饭?”
“可是我们住在同一家酒店!”萧璨提醒他。
“我连你房间号都不知道。”贺行舟嘟囔。
萧璨扶住额头:“现在的重点是,别人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有病,关他们什么事。”贺行舟说。
太难沟通了,萧璨一阵无力。
“你跟覃真联系过了吗?”他问。
“没有,我急着给你打电话呢,”贺行舟说,“怎么,他也误会了?”
“我跟他讲了事情经过,他说相信我们,”萧璨说,“但……你还是跟他解释一下吧?”
“你讲过不就好了,”贺行舟说,“我不想跟他聊这个。”
“你……”
“要不要看查理投币?”贺行舟问。
再喜欢查理,此时此刻萧璨也分不出这种闲心。
“你能不能分一下轻重缓急?”萧璨生气,“现在是聊鹦鹉的时候吗?”
他说得凶巴巴,贺行舟沉默了几秒:“那怎么办?解释了人家也不会听的。”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思考一下该怎么应对,”萧璨吼他,“放下你的硬币!”
贺行舟声音小小的:“……你怎么知道我拿着。”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跟覃真联络!”萧璨命令他。
贺行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真的甲亢。”
挂了电话,萧璨小喘了几口,发现蔡雅雯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两人默默对视了几秒,蔡雅雯赞许道:“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一直到晚上,萧璨的手机响个不停。
百桃方面也联络了他,表达了强烈的担忧。
原本他们的推广曲下周就会正式发布,但以现在的舆论,这首歌无疑会造成火上浇油的效果,引来强烈恶评。
百桃放不得不暂缓了计划,把歌曲发布时间无限期推后。
若无法妥善解决,恐怕好不容易录好的歌曲会就此不见天日。
不仅如此,与百桃的协议中明确写着,若在合作推广期间因个人原因引发负面评价,需要赔偿损失。
若真打起官司,萧璨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可能就此破产。
要怎么才能让大众相信他俩之间完全是清白的呢?
萧璨能想到的也只有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当天确实有工作在身,强调两人并不是住在同一个房间。
但这些都不是决定性的证据,起不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要证明自己做过一件事容易,要反过来,可真是难上了天。
到了深夜,覃真再次联系了他。
“唉,你们大半夜的就不能叫个外卖么,”他在电话那头叹气,“非要出去吃。”
“对不起,”萧璨惭愧极了,“贺老师当时是这么提议的,但我觉得我一个Omega,跟他单独呆在房间里不合适……”
“你怕他呀?”覃真问。
“也、也没有啦,”萧璨尴尬,“就是,呃……”
“你真的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覃真突然问。
萧璨吓了一跳:“真的!千真万确!”
“嗯——”覃真轻轻地咂了下嘴,“可我觉得他好像喜欢你欸。”

萧璨在短暂的呆滞过后大惊失色。
他确实暗暗想过,觉得贺行舟面对他时一些举动未免过于暧昧了。可偏偏贺行舟一贯行事异于常人,又摆出一副磊落做派,让他不得不劝说自己别去多想。
若换个人这么对他说,他或许会忍不住表达一下心里的疑惑,试图同对方进行探讨。
可现在提出这个观点的人是与贺行舟有婚约的覃真,其意味大有不同。
“没有吧!”萧璨因为慌张而不自觉变得大声起来,“你别乱猜啊!”
覃真不说话。
“我跟贺老师一共也没见过几次,”萧璨说,“根本不熟的!”
“其实我和他也没见过几次。”覃真说。
萧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决定只保自己,不管贺行舟死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反正我跟他话不投机,也相处不来。”
“呃……”
“我的意思是,他对我是没有吸引力的。”
“咳,”覃真清了清嗓子,“你不要那么紧张,弄得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怀疑你。”
“如果你介意,我以后绝不会再跟他私下见面。”萧璨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覃真有点儿难以启齿,“其实我是不介意的……”
萧璨眨巴了两下眼睛:“什么?”
“我实话跟你说吧,”覃真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想跟他分手。”
“……”
“然后因为一些原因,希望能由他主动跟我提。”
“……”
“我可是信任你才跟你说的。”覃真强调。
萧璨心想,你大可不必这么信任我。
已经一团糟了,现在说这些是想做什么,我也帮不上忙啊。
“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对你有好感,”覃真继续说道,“可他这个人有点认死理,我怕这样下去,我们就真得结婚了。”
“你是不是想诈我?”萧璨问。
“真的不是!”覃真说,“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呢?”
其实萧璨已经有一点信了。
上一回在贺行舟家的对话让他大致猜到了覃真与贺行舟究竟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覃真当初因为既成事实与贺行舟确定了关系,之后的相处中又发现很难与贺行舟相处,心生退意,产生了分手的想法,这完全是合理的。
问题在于,覃真为什么要把这些想法告诉自己呢?
“这是你们的私事,”萧璨说,“我信不信对你也没有影响吧?”
“因为,那个……”覃真显得难以启齿,“就是……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觉得吧……呃……”
“什么?”
“……你们蛮配的。”覃真说。
萧璨当场炸毛:“你疯了吧!”
“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啊?”覃真一副不死心的样子,“不是介意我,是真的一丁点都不喜欢啊?”
萧璨心中竟闪过一丝犹豫。但他很快清醒过来,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喜欢。”
“唉,”覃真哀伤,“好吧,这种事情也勉强不来。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难不成你是指望我能跟他好上,然后他主动跟你提分手?”萧璨说。
覃真咳嗽。
“你有没有想过这中间有个很大的漏洞,”萧璨说,“如果我真的跟他在一起了,按远近亲疏来说,也许会告诉他你的算计。”
“别啊,那我多尴尬!”
“所以你应该庆幸,我不会跟他在一起。”
覃真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番对话虽然离谱,但毕竟是相当私密的话题,萧璨莫名对覃真添了几分亲近感。
“你被他标记过吧?”他问覃真,“就这么分手……岂不是很麻烦?”
萧璨这段时间深受其苦,下意识担心起覃真来。
谁知覃真语调轻快:“没有啊,我们没有做过那种事。”
萧璨诧异:“怎么会……”
覃真不是因为跟他一样误入了贺行舟的房间,受信息素影响跟贺行舟发生了关系,两人才在一起的吗?
还是说没有到标记的那一步?
“其实……”覃真犹豫了一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是你我才说的。”
萧璨竖起耳朵:“我保密!”
“就是那次活动的时候,我在走廊里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覃真说,“特别难闻。”
“难闻?”萧璨疑惑。
贺行舟的信息素气味非常好闻,微甜不腻,清爽醇厚。若非被这气味迷住,萧璨当初也不会稀里糊涂靠过去。
“对,太难闻了,像什么东西腐烂发酵了似的。我好奇,就去看了一眼,发现有个房间门没关好,打开一看……”
“是贺行舟的房间?”
“对,”覃真压低了声音,“他衣衫不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当场就惊呆了,以为他死了我闻到的是尸臭,吓得尖叫。”
“……”
“然后他就醒了,”覃真说,“我来不及松一口气,发现他没穿裤子,赶紧回避,吼他让他别耍流氓……然后他好像误会了?”
萧璨隐约猜到了答案:“误会跟你发生了关系?”
“对,”覃真说,“他后来告诉我自己被人下药了。我怀疑他是发作的时候意识混乱做了场春梦,稀里糊涂以为是真的,醒来看见我,我又骂他流氓,所以默认跟我发生了什么。”
“呃……”萧璨问,“你没解释?”
“一开始有点混乱,后来……”覃真不好意思,“他说可以尽最大可能补偿我。”
萧璨呆了呆:“然后你就提出要交往?”
“怎么可能!”覃真说,“我当时鬼迷心窍,就说,不如你给我写首歌吧。”
“那倒是挺好的,”萧璨点头,“怎么会发展成后来那样呢?”
“他不肯,说那样仿佛我在出卖色相交换利益条件,变味了,他的品格不允许他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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