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燃的手抬的越来越慢,他的脸好疼,像是被扎了千千万万的小针,密密麻麻的戳刺着,又像是被烈油烹烤,疼的他眼前都在阵阵发黑……
对疼痛的恐惧让他不敢再触碰伤口,手也顿在空中,半天都没有勇气落下去。
好疼……
真的,好疼。
池星燃的手指上全是鲜血,一滴冷汗从额前滑落,滚入他的睫毛,整个视野被模糊,耳边也是阵阵“嗡鸣”……
一片朦胧里,他似乎看到了司明羽。
他从别墅里走出来,亲昵的挽住晏斯野的胳膊,似乎说了句什么。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晏斯野的声音:“停手。”
池星燃闭了闭眼睛,用力睁开眼,仰头看着晏斯野。
晏斯野低头冷笑:“打完一百巴掌,你估计得晕过去,到时候又得麻烦我送你去医院,到此为止,滚吧。”
说完,搂着司明羽转身往屋子里走。
池星燃就着此刻的动作,往前膝行了两步,踉踉跄跄拽住了晏斯野的裤腿。
他的脸已经肿了,说话时脸颊两旁便被撕扯着剧痛。
“求……求求你了,救救我妈妈……”
晏斯野抬脚,甩开池星燃。
池星燃愣愣的看着掌心,几秒过后,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继续甩了一巴掌。
“五十一……”
“你说过的,只要打完一百,你就会救我母亲,你不能出尔反尔。”
池星燃用袖子蹭掉嘴角涌出来的鲜血。
司明羽拉了拉晏斯野的袖子,“阿野,你看他多可怜呀,要不,你就帮帮他吧。”
晏斯野眼里划过一抹凉意:“他可怜?他不是很喜欢打别人耳光吗,他打别人的时候有想过挨耳光是这种滋味吗?”
晏斯野:“你不用替他讲话,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的同情。”
说我,晏斯野转身进了屋。
司明羽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蹲下身,掏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池星燃。
池星燃目光猩红,努力瞪了他一眼。
司明羽扬手,一巴掌抽在池星燃右脸上。
池星燃原本就处于意识涣散的边缘,这重重一巴掌,让他骤然扑倒在地,耳膜“嗡嗡”,像是有什么碎掉了一样,他努力睁大眼睛,挣扎了两下,却也没能爬起来。
司明羽语气幽幽的:“加油呀,池星燃,这才52下,离100还早着呢,你再不快点,你母亲可就危险了哦。
池星燃咬紧牙齿,口腔里全是生锈的血腥气息,他拼了命的想要站起来,手脚却体不起一丝力气。
汗水夹杂着血水,染红了他的视线。
迷迷糊糊里,池星燃听见似乎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池星燃的意识消散,聚拢……他咳了两口血,挣扎着扭头看过去,就见路嘉言正站在自己面前,皱着眉头,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路嘉言……
路嘉言回来了。
他可以帮自己向晏斯野解释清楚……
他不求晏斯野原谅自己,他也不需要晏斯野的原谅了,他只希望,晏斯野能看在他不是有心“出轨”的份上,救救他的母亲。
他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了。
池星燃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拼了命的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路嘉言,语气颤抖哆嗦着,泪如雨下:“阿言,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路嘉言皱着眉头,蹲了下来,轻轻给池星燃抚去了眼泪。
池星燃哭泣:“你帮我和他解释,我求求你帮我和他解释,我妈妈要死了……”
路嘉言咬了下嘴唇,顿了几秒后,轻轻的“嗯”了一声:“好,我帮你解释,你别着急,我,我进去和晏斯野说清楚。”
池星燃不停的点着脑袋,紧紧的抱着路嘉言,死也不放手。
路嘉言把池星燃从地上扶了起来,架着他一瘸一拐的走进别墅。
池星燃扫了眼一旁的司明羽,咬牙切齿:“司明羽,你等着吧,你的好日子到了!”
司明羽脸色微白,整个人明显的紧张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池星燃:“我要让阿野知道你的真面目,你这个卑鄙小人!”
司明羽摇头,恐慌:“不要,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
池星燃眼圈通红:“已经晚了!我什么都会告诉阿野的。阿言,我们走。”
说完,池星燃就往书房走。
司明羽急急忙忙去追,三人正在拉拉扯扯时,晏斯野忽然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池星燃激动不已,跌跌撞撞走到晏斯野面前,拽住他的袖口:“阿野,我没有骗你,你真的被司明羽骗了。”
晏斯野冷冷的扫过池星燃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池星燃急急忙忙回头看路嘉言,“路嘉言,你说话啊。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晏斯野。”
路嘉言攥住了拳头,眼里写满了艰难,他一点一点握紧拳头,这才抬起脑袋,看向池星燃:“阿燃,你自己做了对不起晏斯野的事,我知道你不想和晏斯野分手,可是你也不能让我来污蔑司明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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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要上架啦。
字数会变成3000一章。
我知道大家都很期待三年后,也期待晏狗重新看到阿燃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要急不要急,马上就到了。
三年后的阿燃会是一个全新的人,他会和现在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希望大家能陪伴阿燃走下去~
按爪,冲鸭!
他,他在说什么……
路嘉言抬头,眼里写满了为难和纠结,“阿燃,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你去欺骗晏斯野,你出轨在先,这是不对的……”
“你在胡说什么。”池星燃满眼愕然,他快步冲向路嘉言,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声音嘶哑万分:“你明明知道,那天我是喝多了才会被带去酒店,我都告诉过你了,我还说我要去报警,是你说报警没有用……”
路嘉言皱眉,打断了池星燃:“我怎么可能说报警没用那种话呢。那天单身宴,你看中了那个跳舞的小哥哥,说他长的像晏斯野,要拉人家过来玩,然后,然后你就和他去了酒店。”
池星燃从来没有想过,路嘉言会说出这种鬼话。
他一把甩开路嘉言的手,疯狂的摇着脑袋,看向晏斯野,眼睛已然通红:“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拉别人去酒店,我真的没有!”
晏斯野的脸色冰冷刺骨,眼里是浓浓的讽刺和厌恶。
“我真的没有……”池星燃走回到晏斯野面前,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阿野,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出轨,我是喝多了……”
晏斯野勾唇一抹冷笑:“池星燃,你对酒精过敏,你根本就不可能喝酒。”
池星燃身体不停的颤抖,绝望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要将他彻底掩埋:“不是的,是他们说那个饮料不是酒精……”
司明羽在一旁幽幽插了句嘴:“那可真是奇怪,既然不是酒精,又怎么可能喝醉呢。”
池星燃的脸色骤然一白,嘴唇嗫嚅颤抖:“不是的,是,是……”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无法组织出一句解释的话来。
他直勾勾的看着面前带着笑意的司明羽,眼底的血丝越来越红。
“是你,是你做的……”
司明羽皱眉:“什么?”
“是你找人把我带去了酒店,是你!”
池星燃近乎失控,尖叫着朝司明羽扑过去。
司明羽被池星燃一把掐住脖子,脸色瞬间惨白:“阿野!”
晏斯野眼神一寒,上前两步,扯开池星燃的手。
池星燃还要去打司明羽,晏斯野抬脚,对着池星燃的肚子狠狠的踹了过去——
池星燃“咚——”一声,滚出好几米远,后背重重砸在了客厅的钢琴脚架上,连带着整架钢琴都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司明羽吓得花容失色,手指紧紧的攥着晏斯野的衣襟,苍白急促的咳嗽了两声:“……阿野,他……”
晏斯野把司明羽护在怀里,宽阔温暖的手掌拍了拍司明羽的后背,声音低沉温柔:“没事了,别怕。”
池星燃蜷缩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静。
他从来没有那么疼过,浑身上下疼的快要裂开,后背脊柱好似生生被折断,五脏六腑都在天翻地覆,搅和成一团。
有那么几秒,池星燃甚至已经短暂的失去了意识,耳边只剩下迷迷糊糊的人影和嘈杂低小的对话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挣扎着,手脚并用的撑着身体,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嘴里全是浓烈作呕的血腥气,刀片似的割开他的喉咙,池星燃艰难的抬起脑袋,慢慢的朝着晏斯野看过去。
他紧紧搂着司明羽,眼神温和缱绻,下一秒朝着自己看过来时,却只有让人胆寒的厌恶和凉意。
“我和你说过的,你要是再敢伤害阿羽,会是什么后果。”
池星燃没有说话,呆呆的坐在地上,只是愣愣的盯着他看。
路嘉言走上前来,他的声音很轻很小,却足以让池星燃听得清每一个字。
“阿燃不是第一次想伤害司明羽了,这些年,他一直嫉妒着司明羽,他怕司明羽会回云城,所以一直都有派人去监视司明羽,知道司明羽有什么好工作,他就花钱让人去搞破坏……”
池星燃的目光转向路嘉言。
路嘉言皱紧了眉头,避开池星燃的视线:“……他还曾经和我说过,要是司明羽哪天死掉就好了,就是找人假装车祸撞死他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
路嘉言:“还有,阿燃在背地里借了很多钱,买包包,做美容……我劝过他的,阿姨看病需要钱,让他花钱不要大手大脚,可是他说,反正晏斯野会给他。后来,你不给他钱了,他就去外面借高利贷。”
“……”
池星燃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被人丢弃在肮脏的垃圾桶边,木讷的看着路嘉言滔滔不绝的叙说着他池星燃的“罪行”。
夜晚,悄无声息的来临。
池星燃一动不动的蜷缩着坐在在钢琴的脚架旁,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像是只鸵鸟,脑袋深深埋在膝盖里,久久没有动静。
司明羽从二楼走了下来,顺手将一只冰淇淋分给了坐在沙发上的的路嘉言。
路嘉言回头,笑着说了声“谢谢。”
“晏斯野呢,他没事吧。”
司明羽弯唇,懒洋洋的路嘉言身边坐下,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池星燃,淡淡道:“总要给他点时间来消化事实。
当初,他和路嘉言合伙,故意诱骗池星燃去参加单身聚会,转头又告诉晏斯野,池星燃去酒店和别的男人开房。
晏斯野一向信任自己,所以,当晏斯野看到中了春,药,浑身瘫软的池星燃,眼神暧昧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身边还有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可想而知,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和恼火究竟烧的有多旺盛了。
其实,以晏斯野的智商,他未必不知道这件事里有蹊跷。
只要仔细想想,他就会明白,“池星燃和男人去开房”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发生在池星燃这个单纯又愚蠢的小少爷身上。
可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事实是,晏斯野相信了他的告发。
甚至,和他一块,把这场戏演了下去。
司明羽眯了眯眼睛,落在池星燃身上的目光里染上了几分同情。
他真的是高估池星燃了。
七年……就是养条狗,都能冲自己摇摇尾巴。
池星燃反而能让晏斯野和路嘉言这么恨自己。
以至于,他居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池星燃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拽了下来。
不过,后面路嘉言说的,借高利贷,让人去欺负监视自己……这些,晏斯野估计也没有想到。
无所谓了,池星燃的“罪行”根本不在乎多这么一两条。
晏斯野已经恨透了池星燃,他从来不打比自己瘦小的人,可今天踹在池星燃身上的那一脚,可是没有半点犹豫。
路嘉言的声音打断了司明羽飘远的思绪:“他……怎么办。”
路嘉言用下巴点了点池星燃,小声:“你们要把他赶走吗?他一共借了高利贷,总欠款差不多一百万了,光是每个月的利息,就有五六万,够他还一辈子了。”
司明羽往后靠了下,“阿野好像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路嘉言:“嗯?”
司明羽靠到路嘉言的耳边,与他轻声咬耳朵:“你觉得,他这个废物有赚钱的能力吗?今天把他赶出去,估计明天他就会被高利贷的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路嘉言笑了下:“狗都嫌晦气吧。”
司明羽掩唇:“你这个人还挺幽默。”
路嘉言感慨:“不幽默怎么能把小少爷哄的那么开心。”
司明羽咬了口冰淇淋,把话题拉了回来:“我听阿野的意思,他应该会把池星燃留在身边。也是,与其逼死他,留在身边慢慢折磨岂不是更痛快。”
“慢慢……折磨?”
司明羽挑眉:“当个保姆什么的吧,他以前不是最喜欢趾高气扬的使唤别人吗,总要让他也尝尝跪下来伺候别人的日子。哦对……”
司明羽再次压低声音:“你别看池星燃这个人很讨厌,但他这张脸倒是挺招人稀罕的,我听说以前就有人打过池星燃的主意,被池星燃骂了回去。”
路嘉言皱眉:“你的意思是……”
司明羽:“正好,阿野最近想拓展一下公司的新业务,对方公司的总裁就是曾经看上池星燃的那位,我听阿野说,改天让池星燃过去陪那位总裁玩玩。”
玩玩……
那不就是把池星燃送给那个老总当发泄品的意思?
路嘉言皱眉:“池星燃,会同意吗?”
司明羽一脸胸有成竹:“他妈都要死了,命还攥在阿野的手上,他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聊了没一会儿,司明羽便去楼去找晏斯野。
路嘉言正想起身离开,下一秒就见池星燃忽然抬起了脑袋,慢慢扶着钢琴的琴凳,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他浑身颤抖哆嗦,刚站稳便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一口粘稠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路嘉言皱紧了眉头,虽然他无比讨厌池星燃,但此时此刻,看到头发散乱,脸颊红肿,双眼肿胀,无比狼狈的池星燃,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心虚和慌乱。
“阿燃,我……”
池星燃和晏斯野的婚礼如期举行。
圈内人都心知肚明,早在婚礼的一周前,晏斯野便带着司明羽在云城市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正式结为了夫妻。
之所以还要举办这么一场毫无意义虚假的婚礼,只是晏斯野不想让外界议论自己,怕人说他年少靠着池家发迹,吞并了池家的公司走到今天,现在池家落寞,转头便把人家唯一的小少爷一脚踢了云云。
池星燃在云城的上层圈早就声名狼藉,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不少人都觉得痛快至极,给晏斯野面子也好,等着看池星燃的笑话也罢,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婚礼当天,池星燃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婚礼当天,别墅里挤满了四面八方赶到的亲朋好友。
让众人有些失望的是,池星燃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哭鼻子,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礼服,扎着红色的蝴蝶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头到尾,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晏斯野的身边,陪着他与宾客聊天敬酒。
就好像,今天的这场婚礼,是真的为他而办的一样。
看着池星燃挽着晏斯野的胳膊,莹莹浅笑的模样,不远处的角落里,几个公子哥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哎,你们猜,我刚刚看到谁了?司明羽。”
“什么?司明羽也来了?”
“人家可是正儿八经货真价实的晏太太,凭什么不能来?”
“我靠,没想到这池星燃居然还挺能忍的,我还以为,他今天说什么也要大闹一场呢。”
“真无聊,早知道今天我就不来了。”
“你还别说,池小少爷今天这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啊。”
“你要是感兴趣,就去和晏斯野说呗,让他把池星燃送给你玩两天。”
“这个不太好吧,毕竟是晏斯野的人。”
“晏斯野自己都不在意你怕什么。他上个月不是和盛佳集团的老总合作拿下了西城的那个新项目吗?你猜人家盛佳集团为什么放着那么多老企业不合作,偏偏带着他一个年轻人玩?还不是因为盛佳的那个老总看上了池星燃呗。”
“这事我也知道,听说晏斯野把池星燃送过去,过了一个星期才接回来。那盛佳老总好色风流,在床上玩的特别花,去年还有个小网红被他玩进精神病院,到现在都没出院。”
“池小少爷这身娇肉贵的,啧啧……”
“……”
议论声小了下去,渐渐淹没在大厅悠扬的音乐中。
晚上九点。
婚礼仪式接近尾声,宾客们纷纷向晏斯野告辞离开。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整个别墅陡然一下安静了下来。
晏斯野低头,看了眼身侧的池星燃,眼中的笑容逐渐化为了刺骨的凉意。
池星燃赶忙松开了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慢慢的低下了脑袋,局促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阿野。”
司明羽从楼上走下来,搂住晏斯野的脖子,嗓音暧昧甜腻:“结束了?”
晏斯野揉了揉他的头发,“嗯,今天委屈你了。”
司明羽弯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不委屈。”
晏斯野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缺你的婚礼,将来我一定会补给你。”
司明羽眼眶泛红,摇了摇脑袋,“只要阿野心里有我,那就足够了……”
晏斯野情动不已,低头吻住司明羽的眼尾,温柔的吻去心上人的泪水。
随后一路往下,吻住司明羽的唇,越来越深。
这两人似乎完全忘记了,这房子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直到晏斯野想要更进一步时,司明羽才意识到什么,满脸绯红,两手急匆匆去推晏斯野,声音娇羞:“阿野,停,停一下,这里有人……”
晏斯野放开司明羽,漆黑的眼睛里燃烧着浓烈的情欲。
他瞥了眼一旁耷拉着脑袋的池星燃,眼里的烈火像被陡然泼了盆冷水,顷刻间荡然无存,继而被深深的厌恶和恨意填满。
片刻之后,晏斯野打横把司明羽公主抱了起来。
司明羽羞的捂住了脸:“阿野……”
晏斯野:“婚礼虽然现在不能给你,但新婚夜却是一定要过的。”
他抱着司明羽往二楼走,余光扫向一动不动的池星燃。
“叫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明天早上要是给我看到一点垃圾,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带着司明羽上了楼。
池星燃悄悄抬眸,目送着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紧绷的肩膀这才轻轻松懈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走到隔壁的副楼,叫保姆和佣人收拾房子,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月前,晏斯野告诉他。
从今以后,只要他乖乖听话,他就会帮自己支付母亲后续的医疗费,至于自己在外面欠下的那些高利贷,晏斯野也都会帮自己还清。
他不得不留在这栋别墅里,看着司明羽和晏斯野恩恩爱爱。
以前他总和别人说,晏斯野是朵高岭之花,天生性冷淡,哪怕自己脱光了在晏斯野面前搔首弄姿,晏斯野也不会有一点反应。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晏斯野哪里是什么高岭之花……
在面对洗完澡,穿着半透的真丝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司明羽时,他也会像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呼吸陡然粗沉,眼里燃烧起浓浓的不加掩饰的爱,欲和占有欲。
池星燃刚开始还会难受,心像被切成两半一样火辣辣的疼,可疼着疼着,他就没那么难受了。
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晏斯野为什么不爱自己,他需要想办法哄晏斯野高兴,需要让他心甘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钱,拿去交医院的欠款……
好在,他在这里的日子倒也没有那么难过。
晏斯野这段时间工作忙,早出晚归,没有那么多时间刁难他,至于司明羽……他要维护自己的完美形象,除了会背地里拧自己掐自己几下外,也没有太过激的行为。
不过就算有,他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他现在唯一的心愿便是自己能有一笔收入,可以让他早点摆脱这样的生活……
池星燃心思沉沉的在床上躺下,他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了晏斯野和司明羽打情骂俏的声音,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望了好一会儿,他拉上了被子,从头到尾的盖住了自己。
第二天起床时,晏斯野已经去上班了。
池星燃不想和司明羽待在一起,便跑到花园帮园丁修剪花草。
他正把一株玫瑰种进土里,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抬头一看,居然是秦逸宸。
池星燃拍了拍身上的土,赶忙走了过去。
秦逸宸两只胳膊懒洋洋的挂在别墅的铁门栅栏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小少爷,你家晏斯野呢。”
池星燃低头:“他……上班去了。”
“这样啊,那我去公司找他。”说完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他又转身走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包:“算了,给你也一样。”
池星燃不解。
秦逸宸:“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正好出差,赶不回来,份子钱现在补给你们。”
池星燃看着面前的红包,赶紧摇头:“你,你给他吧。”
有段时间不见,池星燃似乎变得怯懦了许多,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别说像往日那样和他吵架,现在的池星燃,似乎都不敢用正眼看他……
秦逸宸心里一时间挺不是滋味儿,也没说话,把红包收回进口袋,转身就走。
“那个……”池星燃叫住他。
秦逸宸回头:“还有事?”
池星燃捏紧手里翻土用的铲子,神色有几分窘迫和不好意思,“我,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秦逸宸抬了抬下巴:“有话就说。”
池星燃:“我想出去工作,你知道,像我这样的……有什么工作比较适合我。”
秦逸宸像是听到了笑话,“你,出去工作?你开什么玩笑呢,哪家公司那么想不开跑去雇你,干脆直接倒闭算了吧。”
秦逸宸笑嘻嘻的:“不过你这张脸倒是资本,出去卖一晚上应该值不少钱,你看,那个盛佳集团的老总不就挺买你的账的吗?一整块地皮呢。”
池星燃像是被甩了一巴掌似的,脸色陡然间煞白,眼圈更是红的吓人。
他死死的盯着秦逸宸,几秒后,重新耷拉下了脑袋,转身就走。
秦逸宸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赶紧道:“那个,池星燃,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开个玩笑。”
池星燃在花圃旁蹲下,好似没有听见秦逸宸的道歉,伸手去拿玫瑰花,尖锐的厉刺戳进掌心,他也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抿着唇将玫瑰一点点栽进泥土中。
虽然秦逸宸并没有告诉池星燃该怎么赚钱,但他的话却给了池星燃启发——
脸,的确是他最大的资本。
池星燃从网上下载了一个直播软件,尝试着开了一个直播间,他长的漂亮,又学过唱歌,清朗的嗓音配上出挑的外表,很快就吸引了到了一些观众。
一个月不到,池星燃的直播间便有了不少固定的观众。
月底工资清算时,池星燃惊呆了。
他一个月收到的直播打赏,加上签约基础工资,足足有六万多。
这还是他第一次靠着自己的双手,赚到那么多的钱。
更何况,这还只是他直播的第一个月……
以后,他的粉丝只会越来越多,打赏也是。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一个人负担的起母亲的医药费了。
到那个时候,就不用再看晏斯野和司明羽的脸色过日子。
池星燃的心跳的飞快,心脏一下一下,“噗通噗通”撞击胸膛,像是随时会从嗓子眼蹦出来。
一直到这天深夜,池星燃都没有平静下来。
他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打滚,拿起手机点开银行卡,用手指头认认真真的把那六万多数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星燃才进入梦乡,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已经日上三竿。
刚来到客厅,池星燃就和司明羽撞了个正着。
司明羽在家时喜欢穿那件白色的真丝睡群,白皙的脖颈上点缀着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看就知道昨晚和晏斯野战况激烈。
有了赚钱能力的池星燃似乎腰杆子都硬了起来,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狗男男”便去冰箱里找吃的。
司明羽愣住了。
他刚刚没看错?
池星燃居然敢对他翻白眼?
“站住。”司明羽叫住池星燃。
池星燃站定,回头仰着下巴:“有事吗?”
司明羽皱眉:“你胆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为什么不敢这么和你说话,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池星燃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穿个透光的睡衣满世界招摇,你怎么不去大马路上显眼去啊,贱不死你。”
“这么饥渴,是不是晏斯野满足不了你啊。”池星燃忽然挑眉,抬起一根手指,“哦对对对,晏斯野确实在床上不太行,要不要本少爷哪天给你介绍个新男人?毕竟你就爱别人用过的烂黄瓜!”
池星燃从冰箱里取出三明治和牛奶,用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上楼。
司明羽立在原处,脸色死一般灰白。
他好不容易才把池星燃踩在脚底,还没得意两天,眼见池星燃又开始骂自己,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