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呈冷笑:“我理解你大爷,合着我不是男人,合着我这一个多月碰过男人了,发情就发情,少给自己找理由了。”
说完,陆呈转身就走。
见他生气,顾与峥赶紧起身追了过去,从后搂住他的腰,低低轻笑:“你是小猫吗?开个玩笑就炸毛。”
陆呈又是冷哼。
顾与峥软乎乎的腻在他的身上,“所以,今晚你到底陪不陪我?”
陆呈被他缠的实在没办法,皱了下眉头,刚要把他推开,门铃响了。
陆呈和顾与峥几乎同时愣了一下,扭头看了过去。
这个点,谁会来敲门。
“我去开门。”陆呈借机把顾与峥推开,抬脚往门口走去。
大门一开,门外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看起来像是夫妻,男人的手里还拎着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
见到陆呈,门外两人也愣住了:“你是……”
陆呈刚要回答,顾与峥却已经猛然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陆呈,“那个,你先去书房等我。”
顾与峥的力气很大,陆呈的手臂被拉扯的一阵剧痛,他直勾勾的看着顾与峥,就见他脸色苍白,语气愈加急促低沉,“去书房!”
陆呈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随后目光在顾与峥和那对中年夫妻身上来回扫了两圈,最后转身往书房去了。
等到陆呈走远,顾与峥才看向门外的两人。
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沈星辰的父母居然会来这里。
沈父沈母毕竟是过了半辈子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顾与峥和刚刚那个男人之间关系不简单,当下又是生气又是憋屈。
“好啊,我就说,每次我让星辰喊你去我们那里吃饭,星辰总说你工作忙,通告多,没时间,我们想着你是大明星,日理万机,所以从来不打扰你,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忙的是吧。”
顾与峥轻轻抿住了嘴唇。
见他保持沉默,一语不发,沈母更是心疼自家儿子,忍不住抬手,“啪——”的一巴掌,重重甩在了顾与峥的脸上。
剧烈清脆的一声,顾与峥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起五根清晰的指印。
“我早就听说了,你们这些混娱乐圈的人,个个都有本事的不得了!当初我就不同意星辰和你结婚,是你跑到我们面前,发誓说会对我们星辰好,你就这么对他好的?!”
“你在外面玩就算了,居然还把人给带到家里来!顾与峥,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纸不可能包的住火,这件事迟早都会被沈星辰的父母知道,顾与峥自知理亏,并不辩驳,只是依旧保持着缄默。
“你说话啊,哑巴了!?”
沈母又要去打顾与峥。
“爸!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道焦急惊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顾与峥抬眸看过去,就见沈星辰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沈母忍着怒火,声音都在颤抖:“我们不来,你还要瞒我们多久。啊?人家都已经骑到你头上了,你还不和我们说,是吧。”
沈星辰急的眼睛都红了,拉着母亲的手磕磕巴巴的解释:“不是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我和顾与峥……我们是和平离婚的……”
“和平离婚的?什么时候离婚的,他和那男孩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那么喜欢顾与峥,你会和他离婚?你昨天还说,顾与峥喜欢吃草莓,我和你爸一大早就去果园里摘了一上午的草莓,眼巴巴的给你们送过来,他都出轨劈腿了,你还那么帮他说话,我怎么养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沈星辰不停的摇头,满眼都是祈求:“妈,你别在这里闹了,你和我回去,我和你慢慢解释,好吗。”
“行了,都别吵了,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这时,一直沉默的沈父发话了。
沈母安静了下来,沈星辰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沈父冷冷的看着顾与峥,一字一句:“顾与峥,我就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我家星辰的事。”
顾与峥喉结滚动了两下,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对不起……我会尽力补偿……”
“不用了。”沈父直接打断了顾与峥:“我们沈家虽然小门小户,比不上你们顾家家大业大,但我儿子还不稀罕你给的那点补偿。我们走。”
说完,沈父将手里的箱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里面鲜红的草莓“咕噜噜”滚的满地都是。
沈母瞪着顾与峥,随后牵起沈星辰的手,拉着他离开。
沈星辰满眼愧疚的看着顾与峥,哽咽:“对不起……”
“星辰!”
沈母拽着沈星辰,头也不回的走了。
整个别墅陡然一下安静了下来。
顾与峥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慢慢关上大门,刚一转身,他就看到陆呈面色苍白的站在楼梯上,一只手死死的攥着扶手,指甲似乎都要掐在木头栏杆里。
顾与峥心脏猛然一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和沈星辰……结婚了,是吗。”
顾与峥:“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好几步,想要和陆呈解释。
陆呈一动不动的站着,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似乎就在等着他的解释。
顾与峥哑口无言,太多的话在他大脑里闪过,却让他理不清头绪。
寂静与沉默持续了半晌,陆呈才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连个解释都编不出来吗。”
顾与峥只觉得肩膀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叫他难以喘息,又是过了许久,他才艰难的开口:“是,我是和沈星辰结过婚,但是和你结婚之前,我们已经分开了。”
陆呈眼底无声的划过一丝讽刺:“你不要和我说这么模棱两可的话。顾与峥,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你和沈星辰离婚,是因为我吗。”
顾与峥胸口一滞,喉咙一阵发紧,下意识的想要辩驳:“陆呈,我没有骗你,我们的确是互相喜欢的,我和沈星辰结婚也不是因为爱情,我对他……”
陆呈往前走了一步,“我说了,我不想听废话。顾与峥,回答我的问题,你和沈星辰离婚,到底有没有我的参与。”
顾与峥胸口沉沉的起伏了两下,全只是握紧了拳头,说不出一个字。
陆呈什么都明白了。
那些衣服,首饰……那个戒指,都是真真切切属于沈星辰的,他不是顾与峥找来的演员,他是顾与峥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他陆呈算什么呢……
一个不要脸的小三?
陆呈:“……为什么要骗我。”
顾与峥声音干涩::“我没有要骗你……陆呈,你相信我,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那沈星辰算什么。你不爱他,为什么要娶他,你凭什么那么对他。”
顾与峥:“我只是想让你……”
“你觉得我会感动?”陆呈摇了摇头,往后退了退:“顾与峥,你为了我,伤害了另外一个人,你让我在无形中成为了刺向别人的一把刀,你还把这一切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这么高尚……你真叫人恶心。”
顾与峥的脸色陡然一下阴沉了下来,放在身侧的拳头也不由的捏紧了些。
陆呈全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应,他只觉得胃里一阵反胃,不停翻涌的胃酸几乎让他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顾与峥,我们离婚吧,明天。”
说完,陆呈转身就走。
顾与峥眼睛染上一层寒霜:“……你再说一遍。”
陆呈转过头,一字一句:“我说,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还有,今晚我就会收拾东西搬出去,明天之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顾与峥,你真叫我恶心。”
顾与峥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暗芒,像是一阵凌冽的寒风,无声的卷走最后一点温度,只剩下胆颤心惊的刺骨凉意。
陆呈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他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一想到这几个月来,他和顾与峥“恩恩爱爱”,买了戒指,请了朋友,办了婚礼……结果到头来,顾与峥却告诉他,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从一个无辜的男孩子手里抢来的。
他越想越作呕,肩膀也绷的更紧,就在他想快点打开门收拾好行李离开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急促迫近的沉重脚步带起一阵急促的旋风……
陆呈刚一回头,就被顾与峥一把按住了脑袋。
“咚'!”
被狠狠的按在门上,五官都差点变形,陆呈又气又急,下意识的挥起胳膊往背后砸去。
顾与峥一把攥住陆呈的手臂,狠狠往后一拧。
“啊!”
陆呈吃痛的唉叫。
他回过头,正对上顾与峥猩红刺骨的眼睛,那句“你要干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已经被顾与峥反剪了手。
顾与峥眼神发狠,陆呈只觉得整条胳膊都要被他卸下来。不等他再次反抗,他便被顾与峥狠狠拽住了头发。
顾与峥一脚踢开房间,就这么把陆呈拉进了黑暗的房间中。
“砰——”
关门的巨响声震的陆呈耳膜都在微微发疼,下一秒便被顾与峥扔在了床上。
一阵头晕眼花,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沉甸甸的重量便直接压了过来。
顾与峥的身体沉的要命,也烫的要命,哪怕陆呈拼尽所有的力气,也只是徒劳的挣扎,他就这么被顾与峥翻了过去,按着后脑,整张脸被暴力的埋进柔软的枕头中,随后以这种屈辱的姿势,被迫分开了双腿……
疼痛和欢愉像是两条交织的线,死死的缠绕在一块,在近乎窒息的疯狂里,陆呈只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被撞碎掉。
“顾,顾与峥……”
他低低的叫着对方的名字。
顾与峥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唯一能够发泄的渠道也堵死。
陆呈眼前天旋地转,意识被反复拉入冰冷又炎热的水中,直到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呈才重新睁开眼睛。
房间里还残留着欢愉后暧昧的气息,很安静,顾与峥已经不在了。
陆呈忍着身体的疼痛,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挪到床边,随后伸手打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整个房间,刺的他的眼睛微微发痛,陆呈低头看了眼自己,苍白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全是各种不堪入目的痕迹……
他捞起一旁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走下床。
这下他连行李都不想拿了。
只要能够离开这里,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顾与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
“醒了?”他明明是个始作俑者,却装的比谁都无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对陆呈露出温柔又好看的笑容:“你晚上还没吃饭,我正准备叫你呢。”
陆呈冷冷的盯着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顾与峥笑容加深,一手端着面一手去牵陆呈:“来,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陆呈一阵鸡皮疙瘩,仿佛被蛇咬了一口似的,狠狠甩开了顾与峥的手。
顾与峥脸上的笑容短暂的凝滞了一秒,却又很快恢复了温柔的样子:“我知道你还生我气,但是,我们先把晚饭吃了好吗?”
陆呈什么话也不想说,抬脚就要走。
顾与峥挡住他的去路,脸上挂着几分卑微讨好的笑,“陆呈,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好不……”
陆呈憋了一肚子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受够了顾与峥的冷漠和虚伪,看到有这幅披着羊皮的伪善模样就想吐。
“顾与峥,我们现在和平分手,我不会怪你,但是请你不要逼我恨你。”
顾与峥站在陆呈的面前,眼神不自觉的冷了几分:“陆呈,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陆呈冷笑,再次抬脚走人。
顾与峥高大的身体,像是一座山,结结实实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走可以,不过得先把饭吃……”
陆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见他还在这里啰里八嗦,伸手一把将他手里的面碗掀翻在了地上
“我不想吃,我不想吃!我他妈恶心,想吐,你聋了吗?”
面碗砸在了地板上,瞬间粉身碎骨。
里面被精心煮出来的面条,也掉在了脚边,汤水溅到了顾与峥的衣服上,滴答滴答顺着裤脚滚落。
陆呈只觉得脑袋里,脑袋里一直绷着的那根线,啪嗒一下断了。
盯着陆呈的眼睛,他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
陆呈背叛他的那个夜晚……
心里代表疯狂的狮子撞破了最后理智的大门,顾与峥看着陆呈,随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顾与峥把陆呈按在墙壁上,声音刺骨:“陆呈,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会变得这么得寸进尺,嗯?”
“你恶心?你有什么资格恶心?”顾与峥语调缓慢,沙哑,却像是一把剑,狠狠的刺在陆呈的心口。
“你失忆了,所以我不想和你计较,我本来想忘掉一切,好好和你过日子的。结果你非要逼我,还逼的那么绝,一点后路都不肯留给我……”
陆呈细弱的脖颈被捏在顾与峥的掌心,随着对方越来越收紧的力气,那沉甸甸的窒息感如同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目光里,顾与峥的眼睛越来越红,就像是一头凶狠可怕的野兽。
“陆呈,你知道自己过去做了什么吗?”
“什,什么。”陆呈艰难的发声。
顾与峥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随后递到了陆呈的面前。
陆呈的眼睛在看到手机里的内容时,瞬间瞪大。
那是以他的名义发出去的微博声明。
一封……道歉声明。
在看完里面的内容时,陆呈的大脑已经彻底凌乱起来。
背叛……背叛顾与峥……
等等……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顾与峥却收起手机,一把将他甩回到了床上。
“陆呈,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多高尚了不起的人了。”顾与峥满眼讥讽:“不,你就是个贱,人,明白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下贱的人了。”
陆呈满眼震愕的看着顾与峥。
“当年你和我谈恋爱的时候,你就给我戴了绿帽子,要不是我看在你失去了记忆的份上原谅了你,你觉得自己现在是什么下场。”
“你现在居然反过来指责我?”顾与峥两步走到陆呈的面前,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字字锥心:“像你这种早就被人玩烂了的贱,货,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至少,我和沈星辰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呢……”
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划过陆呈的眉眼,顾与峥满眼讽刺:“你又和多少人上过床。”
陆呈眼眶慢慢染红,摇了下脑袋:“不可能……你在骗我。”
“不相信?”顾与峥轻笑:“没关系,我会让你相信的。”
说完,顾与峥再次甩开陆呈,不等他爬起来,一只手机就砸在了他的面前。
“自己看吧。”
陆呈浑身僵硬,看了眼顾与峥,随后慢慢把手机拿了起来。
手机里一段视频。
陆呈点开播放键,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看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视频里还有一个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快速游走。而男人的手背上有一个类似梅花的疤痕。
这不是顾与峥的手……
视频的里的他微微皱着眉头,却没有反抗的意思。
陆呈心脏骤停,猛然将手机扔到了地板上。
顾与峥:“怎么样,现在知道自己有多贱了吧。”
陆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完全击溃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只是低着脑袋,不停无声的喃喃“不可能”。
顾与峥走上前,把手机捡了起来。
随后揪住了陆呈的头发,强硬的把他的脑袋整个拽了起来。
“陆呈,这辈子你都对不起我,你明白了吗?”
陆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顾与峥把他从床上拽了下来,摔在了地板上。
不等陆呈爬起来,顾与峥便抬脚对着陆呈的后背,重重的踩了下去。
“啊……”
陆呈像是一条狗一样,整张脸都差点埋进那已经冷掉的面汤里。
陆呈难以置信的抬起脑袋,看向顾与峥。
顾与峥眼神不带一丝温度:“既然你不想别人哄着你,捧着你,那我就用应该对你的方式对待你。”
顾与峥又是一脚踩了下去:“吃!”
陆呈一下撞在地板上,被面条糊了一脸。
顾与峥似乎终于满意了,用鞋尖勾起陆呈的下巴,一脸欣赏艺术品似的看着他:“还想走吗。”
凌晨三点。
一道惊雷声从天际响起,划破漆黑的夜晚,冷风从打开的窗户灌入,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把池星燃从梦中惊醒。
他怔怔的看着被风吹散的窗帘,过了许久,才赤着脚走过去把窗户关好。
雷雨的声音渐渐小去,池星燃像是一座石像,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黑黢黢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星燃才像是从漫长的失神中回过神来一样,拉紧窗帘,步履沉重缓慢的走到床边,低着脑袋慢慢把自己蜷缩进床角,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就这么过了十来分钟,池星燃又从床上走了下来,他像是弄丢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卧室里走来走去,衣柜,抽屉……每个能打开的地方,都被他翻的一片狼藉。
等保姆听见动静,披着衣服出来看,就见书房的地板上扔的全是书,一副进贼的模样。
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来到客厅报警,下一秒就看到池星燃站一只凳子上,伸着脑袋,在厨房顶柜里翻着什么东西。
在看看被扔了一地的碗筷,保姆这才明白过来是什么事。
“池先生,您在做什么。”
池星燃闻言顿了顿,回过头来,看了眼把保姆,一语不发的继续翻找起来。
保姆皱眉:“池先生,这房子平时都是我收拾的,你要找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我来帮您找吧。”
“我想找……”池星燃张嘴想要回答,下一秒却突然沉默下来。
是啊,他想找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他只是觉得内心像是被人挖掉了一块,变成了一个空洞,空落落的,那种丢了东西的恐惧在这个夜晚被雨水无声的拉扯,放大,蔓延,他不能停下来,也不想停下来,仿佛只有不停的让自己的忙起来,不停的去找,那个洞才会被堵上,他才不会那么害怕……
“抱歉……”池星燃脸色苍白的扯出一丝笑来:“我,我丢了枚戒指,怎么也找不到了。”
“戒指?是什么样子的啊,。”
池星燃又是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摇头:“没关系,不用找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从凳子上走下来,耷拉着脑袋,往厨房外面走。
保姆看着一片凌乱的厨房,走上前开始收拾,大半夜被吵醒起来干活,她难免心里有些怒意,嘴里忍不住碎碎念起来:“不是被您当垃圾和晏先生的东西一起扔掉了吗,现在又来找什么……”
池星燃脚下猛然一顿。
保姆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闭上了嘴巴,一边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池星燃。
好在,池星燃似乎并没有要追究她的意思,他只是深深的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像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木讷的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上午,天刚转亮,池星燃便一个人离开了别墅。
保姆起来给两个孩子做饭,正好看到池星燃离开的背影,而这一整天,池星燃都没有再回来,等她再次见到池星燃,已经是这天的凌晨了。
此后一连半个多月,池星燃都是天不亮就出门,直到深夜才回来。
保姆觉得好奇,却又不好多问,直到这天傍晚,她在院子里带着两个孩子玩时,看到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院子门口,随后池星燃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有说有笑的从里面走了下来。
保姆顿时觉得吃到了大瓜,抱着小孩伸着脑袋不停的张望。
池星燃和那男人显然关系不一般,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池星燃温和明朗的笑声都顺着风钻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又想到这段时间,池星燃每日都早出晚归的,衣服也穿的格外漂亮,晏斯野刚出事那会儿,池星燃还不怎么打扮自己,如今却也去做了新的头发,还买了很多新衣服……
这是新男朋友?
想到这,保姆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坠坠的发堵。
晏先生才出事多久啊,池星燃就一个又一个的换男人,还把男人带回了家。
也不知道晏先生在九泉之下,会不会觉得恶心。
保姆继续往池星燃的方向看,那年轻高大的男人伸手摸了摸池星燃的头发,举止亲昵暧昧,他和池星燃拥抱了一下,随后弯腰钻进了车里。
池星燃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男人的车消息,他还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才转过身往别墅走。
保姆缩了下脖子,低下脑袋逗着两个小孩,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不多时,池星燃已经来到了保姆面前。
“阿姨。”
保姆:“怎么了。”
池星燃:“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大概要三天后才回来。”
保姆:“是吗。”
池星燃:“嗯,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保姆:“哦,好的。”
池星燃对她笑了一下,转身往别墅里走。
看着池星燃的背影,保姆眼里闪过一丝讽刺,轻轻的哼了一声。
她还以为池星燃要和她说什么事呢,原来是要出去和情夫过夜。
亏她还真的以为,池星燃会好好的善待晏先生的这两个孩子。
这才几天啊,池星燃就已经完全不管他们了……
可即便再有意见,再看不起池星燃,但她毕竟也只是个保姆,第二天一早,她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池星燃高高兴兴的拽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急不可耐的上了昨晚的那辆豪车,扬长而去。
这天午后,保姆正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练习跑步,就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别墅的大门外。
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却陡然一下睁大了眼睛。
“晏……晏先生?!”
保姆连两个孩子都顾不得了,脚步匆匆的走过去。
男人拄着拐杖,整个人瘦削异常,可那张脸,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不是晏斯野还能是谁。
“晏先生……”
保姆手脚慌乱,急急忙忙的把别墅的院门打开。
晏斯野对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张姨。”
保姆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把拉住晏斯野的手,声音近乎哽咽:“晏先生,您去哪了啊,我们,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太好了,太好了!这几个月您去哪了,既然没事,您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呢……”
晏斯野脸色透着一层苍白,有些无奈:“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慢慢和您说吧。”
保姆赶紧用袖子抹着眼泪,又拉着晏斯野往院子里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个孩子也注意到了晏斯野,像是活泼的小雀,扑腾着冲了过来。
几个月没见到晏斯野,小家伙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位“父亲”,歪着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晏斯野。
晏斯野笑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保姆心想,岂止是小没良心的,那还有个大没良心的呢。
她要怎么告诉晏斯野,池星燃出去和情夫约会去了,孩子是一点都没管,这两天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晏斯野下一秒目光就往别墅里看过去,眼睛里已经有了几分激动:“对了,阿燃呢。他还好吗?”
怎么不好。
难道晏斯野觉得,池星燃会为了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吗?
保姆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这种事不能瞒着晏斯野:“晏先生,咱们先回屋吧,我再和您慢慢说。”
她扶着晏斯野回屋,等把两个孩子安顿好,这才给晏斯野倒了杯水,“晏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
晏斯野:“您有话就说吧。”
保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眉头皱的紧紧的:“您出事后,池先生一点都不难过。救援队这边刚刚宣布放弃搜救,池先生就迫不及待的把您的东西全部当垃圾一样的扔了出去。”
晏斯野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沉默了半晌,晏斯野才轻轻扯出了一丝笑:“其实他也没做错,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我还活着的,那些东西,确实没有什么用。”
见晏斯野居然还在维护池星燃,保姆又说:“她还为您注销了户口,说是死了都死了,还留着那个做什么。您刚出事一个星期不到,他就和一个男人走到特别近,那男的每天都送他回家,池先生和他总是有说有笑的。”
“后来,他又换了另外一个男人,每天都夜里才回来。我上次给池先生洗外套,还在他口袋里看到了酒店的房卡,您刚刚问我他去了哪里,他和那个男人出去旅游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这两天,他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也没问过孩子……”
晏斯野苍白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收紧,眼眶已经染的通红,面上却依旧扯了一丝勉强的笑,声音干涩:“又不是大清朝,伴侣死了,难道还要他为我守寡吗。”
保姆:“可是……”
“好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他没有做错,以后也不用再说给我听了。”晏斯野打断了保姆。
第174章 失落
保姆没想到,晏斯野对池星燃居然能护犊子到如此地步,她本意是想让晏斯野知道池星燃的真面目,可看现在晏斯野的态度,再说下去,反而是她这个“外人”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