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火发到一半,看清了来人是乔简,又满脸隐忍地憋了回去:“你怎么回来了?”
“老总给我放了半天假。”看到光着上半身、露着漂亮肌肉的年轻人,乔简的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了:“不苦,你,你快把衣服穿好,不要着凉了。”
“空调一直在开着,怎么会着凉?再说,乔叔叔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年轻人笑得有点恶劣:“你还抱过。”
老实的男人哪里听过这种话,浑身的皮肤登时从头红到了脚,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索性直接钻到了厨房里。
夏不苦回房间冲了把澡,出门的时候考虑到老男人那脆弱的心脏,也没忘记穿戴整齐。
乔简的动作很麻利,夏不苦来到厨房的时候,他已经处理好了青菜,肉也正在锅里焯水,散发出隐隐约约的香味。
“今天中午给你做排骨和青花椒鱼吃。”男人围着那件幼稚的碎花围裙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的。
水蒸气包围在乔简身边,给他整个人渡上了一层湿润的感觉。
夏不苦几次上前帮忙,但都被男人按了回来,让他好好休息。
夏不苦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刚睡醒的人有什么好休息的。
他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看着乔简忙碌的背影。
男人后脑勺的头发有几根乱糟糟地翘着,领子则一半塞在了领口里。
就连背影都是呆呆的,老实的。
他把煮排骨的水放掉,回头问夏不苦:“想吃糖醋还是红烧?”
“糖醋。”
“好。”男人微笑着应了一声。
夏不苦喉结滚动了一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感到了温馨。
鬼使神差的,他站起身,从后面拥住乔简。
“欸,不苦……?”突然被拥抱住,乔简吓了一跳,还没等再说话,就感觉到夏不苦在一下下亲吻着自己的后颈。
乔简又害羞又不知所措:“不苦,现在还是白天呢。”
“白天怎么了?”年轻人的吻越发放肆。
夏不苦发誓,自己的初衷只是想给男人一个拥抱。
可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着的乔简实在很难不让人起了一些玩笑的心思。
他乱七八糟地亲吻着男人的身体,原本只是想欣赏男人窘迫的表情,却没想到自己先当了真。
不顾现在是白天,也不顾这里是厨房,夏不苦的脑海里像是沸腾了一样,一片滚烫。
渐渐的乔简也被他的热情感染,渐渐没有那么抗拒。
动情时,夏不苦紧紧扣着乔简的十指,恨不得把自己嵌到男人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
直到两人身上的热度都退散下去,乔简腿软到瘫倒在夏不苦身上,饭也做不下去,被夏不苦打横抱着去了浴室。
夏不苦说要给乔简清理,可只是让乔简背靠着他坐在他怀里,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糟糕。
“不苦,”男人苍白的皮肤整个变红了:“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夏不苦这才老实下来。
帮乔简洗头的时候,有一团泡沫飞到了乔简眼睛里,男人悄悄地用水揉了半天,被夏不苦发现。
“你猪啊?进泡沫不会告诉我一声,还要自己忍着?”夏不苦要被气死,扳着男人的肩膀让他面朝了自己的方向,用手接了水去冲洗男人的眼睛。
好半天后男人的眼睛终于能睁开。
看到面前夏不苦的脸,乔简微笑起来。
“你笑什么?”
“想到你刚刚的话。”
刚才在厨房……的时候,夏不苦整个人像是失去理智一样,乱七八糟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大通。
“乔叔叔,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我?”
“乔叔叔,你是不是很想结婚?”
“乔简,你是不是特别想和我结婚?”
不光问了,还一遍遍地问,乔简不回答,他就撞得更狠。
没办法,乔简只有晕乎乎地应了。
“我的话?哦。”夏
不苦也回想起来,年轻人亦有些尴尬,但从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乔叔叔不是答应了吗?那准备什么时候和我领证。”
乔简彻底笑出了声。
夏不苦也笑,从来没有过的笑得很温柔,笑过了以后又扳着乔简的肩膀把他扭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乔简,把湿润的脸紧紧贴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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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关心他的三餐,关心他的休息,关心他的学业和工作。
像是关心后辈,关心家人,关心弟弟或是侄子那样。
但不是爱人。
夏不苦不愿承认,却已经十分明显的是——
他想和乔简在一起。
不只是接吻,做/爱,结婚。
而是你爱我,我也爱你的在一起。
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先不说乔简的性取向可能是女生。
其次,他对乔简来说还太小,不是一个合适的,能够考虑的对象。
就像19岁的他也不可能会把一个8岁的孩子当做恋爱对象一样。
夏不苦一向很聪明,这种事情他随便想想就清楚了。
可是他也不够聪明。
不然他就会对乔简说:“同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现在是时候回家对家人说不合适了。”
他希望乔简永远都想不起来两人最开始同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又给了乔简一个紧紧的拥抱以后,夏不苦帮乔简擦干净了身体。
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发烧,男人似乎瘦了一些。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身体现在更是能透过皮肤看清楚下方骨骼的痕迹。
扶着乔简在厨房坐好,收拾了一下被两人撞乱的餐具,夏不苦负责了后半段的烹饪。
“不苦,你真的是第一次做饭哦?”乔简就是个爱操心的命,他不肯听夏不苦的在椅子上乖乖坐好,反而总忍不住站起身,凑到夏不苦旁边看他的动作。
“刀工很好呀,看起来好熟练。我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可是相当人仰马翻……”
男人笑着碎碎念着。
“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就是有呀。”男人呵呵地笑起来:“我弟弟也像你一样聪明。他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就做了很有难度的……”
看着男人温暖的笑意,夏不苦轻轻吻住了乔简的嘴巴。
乔简被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不苦,你又……”
夏不苦感觉到乔简害怕紧张到紧绷的肌肉。
他知道乔简是怕自己又偷袭,便只是轻轻亲了一下就离开了。
退开后,看到了乔简疑惑又迷茫不解的眼神。
不甘心后退成为朋友。
但也无法向前成为更亲密的关系。
进退两难。
夏不苦心里闷得厉害。
吃过了饭乔简说要出去散步。
见他一意孤行地要出门,还说什么今天都没运动,身体很紧绷夏不苦就一阵火大。
“你昨天才刚发过烧,几个小时前还和我做过,你现在出门是又想去医院吊水了?你就这么想生病?”
直白的话语,让乔简的脸顿时涨红。
夏不苦也气得不行,但一想到他甚至还没真的开始骂人,老男人就一副脸红到要爆炸的样子,要是再说下去估计老男人真的会落荒而逃。
夏不苦努力憋回了刻薄的话,换了个方法:“你要实在无聊的话就和我打游戏吧?”
“打游戏?”乔简听得连连摆手:“不行,我不会打游戏的。”
夏不苦问他:“为什么不会打游戏?”
“因为我从来没有打过游戏。”
“从来没打过是怎么知道自己不会的?”
乔简陷入年轻人的陷阱,被抢白得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手里已经被夏不苦塞了个游戏手柄。
没办法,只能搬了把椅子过来,和夏不苦一起坐在了电脑前。
夏不苦点开了一个游戏。
“这是你平时直播会玩的游戏?”乔简问。
“算是。”
夏不苦说得模糊——其实这只是个普通的双人游戏,他当初一个人通关后就再也没碰过,觉得太简单。想到乔简说他从来没有玩过游戏,便选了这款。
夏不苦的本意只是想照顾一下老男人可怜的自尊心。
却没想到老男人连最基础的操作都不会。
不光不会,还指着屏幕上的角色问夏不苦这是不是他养的小动物。
在乔简第N次在一开局就操控着角色义无反顾地冲下平台死掉之后,夏不苦终于爆发了。
夏不苦用手按着乔简的头顶,暴躁地搓着他的头发和脸:“你笨也要有个限度啊!”
他手上微微用了一些力气,把乔简揉得乱七八糟的,很难说究竟是不是在借机抒发郁闷的心情。
“不苦,不苦!松手……哈哈哈哈……”乔简从没被人这么揉搓过,疼倒不怎么疼,反而让人觉得很亲昵很快乐。
夏不苦松开了手。
乔简笑得有些咳嗽,干咳清了清嗓子,才发现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看向夏不苦,才发现夏不苦也在凝望着自己。
年轻人仿佛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看得人心惊,惊的乔简胸腔里的心脏都猛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甚至后背开始出汗。
正当乔简的无所适从到达了最顶峰的时候,夏不苦突然道:“就这样吧。”
“就……就这样?这样什么?”乔简还沉浸在年轻人深海一样的目光中,下意识追问。
“我是说——就这样玩。你走下面这条路。”夏不苦嗤了一声:“跟好我。”
“噢,好……”
乔简在游戏上可谓一点天赋都没有,甚至比游戏里的人物还要笨手笨脚。
好在后来的时候乔简也体验到了一些游戏的乐趣,连道好玩。
“两个多小时却连第一关都没通过去的人,说什么好不好玩?”夏不苦只觉得想笑。
乔简站起身:“那我就先去睡……”
虽然两人刚刚并没有挨在一起坐,但乔简一站起身来,夏不苦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侧空了一块,并不存在的冷风呼呼地灌像自己。
像是贪恋乔简带来的温暖似的,夏不苦伸出手,抓住乔简的手腕。
乔简的话被夏不苦突然的动作打断,疑惑问道:“……不苦?怎么了?”
“乔叔叔,今晚在我这睡吧。”
“啊?”乔简明显吃惊的表情:“那你去哪里睡?”
“我当然也在这里睡。”
“你是说一起睡……”男人直到这时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可反应过来以后,却更加不知所措了:“我、不苦、我还是回我的房间睡吧。”
夏不苦却道:“那我们去你房间睡就好。”
乔简很少拒绝人,讷讷地嗫嚅了半天,蚊子哼哼似的说了句:“不要了吧……”
他下意识认为夏不苦的“一起睡”还包含了那种事情。
虽然第二次比第一次要舒服很多,身体和腰也都没有那么疼了,但是毕竟已经30岁,每天还有工作要忙,但一想到做完后那巨大的让脑子都变得空白的瘫软感觉,乔简就有些害怕。
夏不苦像是知道乔简在想什么一样:“乔叔叔,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睡觉啊。”
“还是说,”年轻人凌厉的眉眼勾起了挑衅的弧度:“你不相信我?”
老实人乔简哪里能够当着别人的面说出“不相信”三个字。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但没能彻底拒绝的后果就是被年轻人抓住缝隙,一锤定音:“既然你不拒绝,那就在这里睡,我去把你的被子拿来。”
乔简活了30年,还是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的嘴巴能变得再伶俐一些。
睡觉时,乔简有些紧绷。
不同于他的紧张,年轻人好像很喜欢肢体接触的样子——他从后面,像是抱什么毛绒玩具一样环抱住乔简,腿也自然地搭在他身上。
年轻人的体温总是很高,乔简被他抱了一会儿,局促地弓起的肩膀和脊背都放松了。
背后像是有个暖炉一样的感觉,渐渐的乔简困了。
“乔叔叔?”
夏不苦叫了乔简一声,见他没反应,把手从后面绕到前面,捏着乔简的下巴摇来摇去:“这么快就睡了?”
“……”乔简是真的累了,任夏不苦摇晃着,也不睁眼。
只是迷迷糊糊地叫着年轻人的名字:“不苦,不苦啊,叔叔困了。”
夏不苦被乔简黏黏糊糊的声音叫得直接起了反应,但也没有想做,兀自冷静了一下后,又开始觉得不平衡。
凭什么他又睡不着,又憋得难受,老男人却在呼呼大睡啊?
年轻人又恶劣起来,故技重施,摇晃乔简的下巴。
乔简索性直接把头埋在夏不苦怀里了。
夏不苦一愣,胸腔里的心脏又开始不规则地急速跳动起来。
他无法控制自己开始用手指一点点抚摸乔简的脸,动作轻柔的他自己都害怕。
他的指尖从乔简淡淡的眉,长但颜色有些浅所以并不显眼的睫毛划过,再到鼻梁和嘴唇。
他轻轻揉了几下乔简的嘴唇,又低头亲了几下。
睡梦中的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发出了一点细小的声音,但好在没有醒来。
夏不苦刚刚低头的欲望再次抬头,年轻人没理,怕吵醒乔简,不敢再吻,只有用下巴一下下蹭乔简的发丝。
夏不苦根本就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着魔了,也可能是疯了,总之不太正常。
但是又太幸福了,拥抱和亲吻的感觉让他几乎着迷。
就这样吧——
他想到早些时候和乔简说的这句话。
就这样吧。
就算做不成爱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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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男孩子的精力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可怕!!!
乔简并不是没有欲望,也曾自己解决过。
工作忙或压力大的时候,他甚至一周两次过。
那时的他还曾觉得不好意思。
觉得是自己太纵欲了。
但仙子阿,和夏不苦比起来,乔简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生活根本就叫禁欲。
这一个月以来,夏不苦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做。
什么因为今天是周六,做一次。
电影很好看,做一次。
为了庆祝今天是元旦,做一次。
为了庆祝购物软件打折促销,做一次。
直到所有的理由都用完,夏不苦索性开始不讲道理。
没有理由也要做。
就算不做,也要互相抚慰。
最开始的时候,乔简还太天真。他总是相信夏不苦说的“只亲一下就好了啊”,但被亲的迷迷糊糊的,身上的衣服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几次下来之后乔简总是捂着嘴巴不肯让夏不苦亲。
但年轻人很会缠人。
缠着缠着,于是气氛又变得粉红起来。
到后来,乔简也妥协了。
或者说乔简认命了。
到舒服的时候,甚至还学会了去回应。
乔简现在都记得年轻人惊喜到颤动的眼神,和紧随其后更加用力的撞动。
和夏不苦同居的日子,发生的所有所有的事情,都是乔简想不到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岁。
才能配合着夏不苦做出如此疯狂,如此不计后果的事情。
和年轻人在一起时,有的又不仅仅只有疯狂。
每天晚上绵绵的亲吻,年轻人拥抱着他时有力的臂膀,偶尔打游戏时、肩并着肩看电影时年轻人带着漂亮浅笑的侧颜。
都让乔简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让乔简生出了错觉。
总以为这种生活好像能永永远远持续下去的错觉。
和这里其实不是他和夏不苦临时租用的公寓,而是“家”的错觉。
“乔叔叔。”
还有一周就要过年。
今天是乔简休假的第一天,他睡了个懒觉,从夏不苦怀里醒来,煮好了早餐后,看阳光正好,索性开始做家务。
刚把床单撤下来丢到洗衣机里,又添了几件衣服进去,乔简听到年轻人在身后叫自己。
乔简回过头,被不知道什么站在他身后的夏不苦吻住。
这样突然又没有理由的深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会出现在两人之间。
舌与舌,呼吸与呼吸,发丝与发丝之间都在纠缠,直到让人难以呼吸时夏不苦才肯松开。
每次亲吻结束后,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什么,乔简的心脏总会加速跳动好一会。
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心律不齐等症状。
夏不苦伸手,抹了抹乔简湿漉漉的嘴角,表情是混合着不好意思的烦躁。
“我爸妈说,让你来我家过年。”
“去,去你家?”乔简一愣:“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年轻人紧紧地皱起了眉:“就是我爸妈想见你啊。”
“想见我?”
“你现在在爸妈眼里,还是我的未婚夫,他们想见你,不是应该的吗?”
这理由倒也对。
但这样一来乔简的顾虑却更多了。
“不苦啊,”男人两条淡眉忧虑地皱起:“但是叔叔还是要回家看一眼,而且,我们不是要伪装关系不好吗?我要是去你家的话,会不会你家人觉得我们很合适?还是说要我扮演得更没素质一点……”
乔简的顾虑对年轻人来说却根本就不是顾虑。
或者说,夏不苦其实早就想到了男人的疑惑和顾虑。
“我先跟你回家,帮你和你家里说一声,然后你去我家不就好了?”
早就在心里准备好了答案的年轻人,摆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还有,你也不用伪装啊,你就正常做自己就好了啊,让我爸妈觉得你很好,这样,我到时候和你分手的时候就可以装作伤心欲绝的表情,我爸妈至少几年不敢催婚我。”
乔简听得又惊讶又佩服,倒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一时间倒是疏忽了前半段夏不苦说的要去他家里的事情。
直到除夕夜当天,看着穿着西装,拎着礼品的夏不苦坐在副驾驶,乔简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了乔叔叔,要反悔了?不想带我去你家里了?那我现在就下车好了。”
乔简赶忙拉住作势要下车的年轻人,着急的表情:“不苦,不苦,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你……你……”
急的连话都差点没能说清楚。
见自己的激将法成功,夏不苦努力忍下想要翘起的嘴角,面上却只是轻哼了一声:“那就走吧。”
乔简家在郊区,几乎是乡下一样的地方。
等到了某一地段的时候,车子无法再开,需要改成更小一些的车。
例如摩托车或电动三轮车。
这两种车抵达乔简家的价格倒是一样,只是摩托车会更快一点。
乔简是想要选摩托车的。
但在他马上抬腿要跨上摩托车后座的时候,夏不苦却冷着脸,一把将乔简拽了下来。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乔简去抱别的男人的腰。
他自己当然也不想去抱。
最后还是选了三轮车。
两个人挤在小小的车厢里,起初,夏不苦还觉得有些意思。
但很快,窗外被雪覆盖的白茫茫的景色,狭窄的车厢,颠簸的道路都变成了夏不苦暴躁的东西。
“到底还有多远啊?为什么这路这么颠簸啊?还有,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有这种味道这么大的柴油发动机啊?”
年轻人黑着脸,越想越生气,骂个不停。
乔简只有陪着笑安慰夏不苦:“不是也挺好玩的吗?不苦,你就当郊游了嘛……”
说是这么说,乔简自己的声音都因为心虚而小小的。
说到底,哪里有这样条件艰苦的郊游。
“是你跟着要来的,我都说了你不用来……”
想到自己老家那远远算不上富裕的样子,又想到父母对待自己时那冷淡的模样,也许这对夏不苦来说根本算不上招待。
“喂!”看到乔简突然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夏不苦伸手掐住男人的脸颊,使劲摇晃着他:“我又没有真的在抱怨!”
“疼疼疼……”男人疼得眉头紧皱起来,却因此心里又感到了一股奇异的温馨。
好奇怪的感觉……
乔简咀嚼着这份温暖,同时心底又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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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道还有更不满的。
——“这路怎么会泥泞成这个样子?京城周围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啧,真是,真是……”
不是夏不苦词穷了。
而是看到乔简低着头,脸上带着羞愧的表情的时候,那句“寒酸”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干嘛这样的表情?我又没有乱说话,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嗯,我知道。”乔简点头。
男人也许听到过许多次这样的评价,所以从外表看起来还很平静。
夏不苦觉得乔简像是一株结满了果实的小麦。
头和腰都沉甸甸地弯着,承受着沉重的重量。
这样的想法让夏不苦感到心酸。
他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没有说出好听的话来。
尤其今天还是除夕夜。
犹豫了好久,直到乔简都发现了他变得异常缓慢的脚步,回头问他:“不苦,是不是脚痛?”
夏不苦沉默地低下头吻了一下乔简。
虽然这间段时间以来乔简已经习惯了夏不苦的偷袭,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刻亲吻自己。
大白天的,还是在外面。
不远处还有车和人。
乔简慌乱地推着夏不苦:“不苦,别这样。”
“刚刚的事,对不起。”几乎从不脸红的年轻人因为一句道歉而红了耳根:“我只是抱怨,不是在针对你。”
“我……”被这样正式道歉的男人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知道的。”
“乔叔叔,”夏不苦突然伸手去握住了乔简的手,这又把乔简吓了一跳。
夏不苦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道:“我当你的家人吧。”
“家人……什么意思?”
乔简听出夏不苦真正想要说的似乎不是这样一句话,他困惑地看向年轻人,正要发问,年轻人握着他的手却用力一握。
指关节处传来的微微疼痛让乔简没能及时问出口。
年轻人不讲道理地用高大的身体逼得乔简节节后退,直到身后就是泥墙,无处可退。
“说同意,乔叔叔,”年轻人蛮不讲理的表情和语气:“不然我就在这里和你接吻。”
说着竟真的低下头来。
乔简慌乱地用手去挡年轻人的嘴巴,掌心碰到年轻人温热的薄唇,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什么,乔简的心脏又开始不规则地加速跳动起来。
男人被夏不苦缠得没办法,只有一边被夏不苦牢牢抓着右手,一边无奈地笑着承认:“你是我的家人啊。”
夏不苦这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腰来。
“爸妈,乔真,我回来了。”
前来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齐耳短发、花白的两鬓、法令纹上深深的皱纹。
妇人和乔简的脸型及五官都有些像,只是气质远没有乔简温和。
“妈。”
乔简上前,叫了一声。
妇人却绕过了乔简,一边伸手接过夏不苦手中的礼物,一边对夏不苦挤出了笑容:“你就是不苦?”
夏不苦当然知道这谄媚的笑容代表了什么。
要是放在平时,他根本就懒得理会。
但现在,也只有看在乔简的面子上,扯动嘴角:“你好。”
进屋后,夏不苦看到了乔简的父亲和弟弟。
乔简的父亲是个瘦削苍白的男人,弟弟则和乔简长得不太像,五官更硬朗一些,身高也要更高一些。
弟弟乔真应该是一家人中唯一和乔简比较亲近的,见乔简回来,乔真起身迎接,脸上露出开朗讨喜的笑容。
兄弟俩聊了几句工作是否忙碌之类的话题。
夏不苦听到乔真说:“回来的时候看到新月姐了,她还问你有没有和我一起。你们都多少年没见了,她怎么还是这么爱缠着你?”
乔简笑:“你知道新月的,和小孩一样。”
夏不苦的眉头不受控制地拧起:“新月是谁?”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乔简道:“等下如果她在家,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不需要,不想见。”夏不苦想也不想就立刻拒绝。
他还没有心大到能够去见乔简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
他又不是什么受虐狂。
乔简笑笑,也没再提。
反倒是乔父乔母因为夏不苦这硬邦邦的话多看了一眼夏不苦,若有所思的样子。
乔简备菜的时候,乔母从走到厨房里。
乔简直起身——厨房的灶台怎么都打不起来火,他弯腰检查了好半天,猜测是下面的电池没电了,正打算出去,一抬头却看见了母亲。
母亲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寡言而又严厉的样子。
乔简一直很想亲近她,却每每被母亲冷冷的目光伤到。
乔简原以为母亲就是这样的性格,直到小七岁的弟弟出生。
原来母亲不喜欢的只是木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