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娱最佳男配角—— by千椿
千椿  发于:202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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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巾带着的热量都是丝滑的,瞬间蹿入宋涵的领口蔓延至全身,宋涵低头看着那个结,咧嘴一笑:“但我们可以一起过一整个冬天。”
他说完一把把张邈远搂进怀里,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热着耳朵说:“回去了我哪儿都不去,好好养伤,然后你出去努力赚钱,下班给我带花儿带好吃的,只是……如果下雪了,你能不能不去上班?那样我们就可以窝在被子里睡一整天。”
张邈远搂住怀里的人,闭着眼睛蹭了蹭宋涵的耳朵,柔声应着:“好。”
宋涵的伤口是跳水前跪在地上时裂开的,不过跳水后没感染,人也没有感冒,结果和张邈远说的一样,夏柯是很满意的,他当着张邈远的面对宋涵嘘寒问暖,背着张邈远嘴角都要裂到耳后根了,拍着宋涵的肩说你可真棒,我当初就没看错人,我可太喜欢你了。
人没事就继续拍,又连轴转了一个星期,终于迎来了杀青。
累是真的累,工作强度高,一天还只睡五小时,但宋涵精神还好,张邈远一直陪着他,支撑感很强。
可以说强得令人发指,有时候张邈远为了让他多睡一会儿,甚至比他起得还早给他收拾东西。最夸张的一次是他躺在床上还在睡,张邈远给他洗了脸。
热毛巾一糊上来,吓都把人吓醒了。
今天就要杀青了,宋涵吐了口气,这一完全组人吊着的气就算彻底松了,也能让张邈远歇歇了。
全剧最后的一场戏就是金三跳水后游向对岸,即使冬日的河水水位下降了不少,也依旧危险。
为了拍这一场戏,下游拉了一道防护网,也安排了四个救生员,只是冬季的河水冰寒,考验的还是宋涵的意志。
宋涵热完身后,化妆师给他的腿缠了很多层保鲜膜,确定伤口不会碰到水,但不透气,他伤口又正在长肉,裹上没一会儿就觉得痒,又不能挠,宋涵只能痒的时候就用手指头偷偷摸摸戳。
结果戳了没几下就被张邈远发现了,一把捉住他的手臂:“你别按。”
宋涵不敢说痒,只能说:“有点紧。”
那紧也不敢松开,见了水更麻烦。但张邈远也心疼,蹲下去轻轻抚摸他的腿:“忍一会儿,拍完我们就回家了。”
回家。确实也快元旦了,这一年一晃就这么完了。宋涵感受着腿上舒服的触感,心里计划着元旦要带张邈远出去放烟火,嘿嘿一笑:“嗯,我能忍。”
夏柯那边已经做好了最后的调度,举着喇叭叫宋涵过去了,宋涵站起来,张邈远也站起来一把拉住他,眉宇间翻涌着不忍和怜惜:“这一场戏必须得拍,这部戏才完整,但宋涵,一次,我希望你一次就过。”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我只允许你拍这一次,无论出什么意外,有没有做到完美,都只能拍这一次。
但他陪着宋涵走过这些天,看着他带伤一往直前到现在,他说不出来了。有些人生来就是带着冲劲儿的,那就是宋涵。
“别让我担心。”张邈远放轻了声音,补充道,“你能不能对我偏偏心。”
宋涵眨眨眼,突然拿起手里的剧本挡住了两人的脸,他们身后是葳蕤的丛林,能看见他们的可能只有晨醒的鸟儿和觅食的松鼠,反正没有人。
嘴唇相接的那一刻宋涵闭上了眼,松开时他依旧没睁开,许愿似的说:“我能,我能一条就过。”
这是你的偏心给我的勇气。
寒风阵阵,河水潺潺,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夏柯一众人站在河边,给杨熠和宋涵反复确认位置,他也知道这样的拍摄危险系数大,心里也是很想一条就过,末了拍拍杨熠宋涵的肩,打气道:“冲,咱们中午杀青宴吃火锅!”
宋涵说:“那可太好了,到时候我偷偷摸摸吃两口,这一个多月为我这腿,吃得也太清淡了。”
夏柯回头看了看张邈远,转头悄咪咪地说:“行,我给你打掩护。”
一群人为宋涵密谋,张邈远全然不知,宋涵笑死了,对着张邈远挥了挥手。
得到张邈远回应的那刻,宋涵用嘴型说:“冲呀。”
“第四百十一场,二镜一次!”
“Action!”
河岸边,杨熠满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水里,他要维持这个姿势到喊咔。
而宋涵在喊开机的那一瞬间,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河水里。
柔软的水流此时如同万千根坚硬的冰刺,穿透了宋涵的每一个毛孔,泥土的气息几乎在一瞬间将他灭顶,他有长达十秒的时间里是没有呼吸的,肢体却凭着本能往对岸游去。
靠近岸边的水堪堪将他淹没,但游到一小半,水深已达三米,宋涵能感觉到他的脚下有暗流涌动,牵着他往下游滑动。
架着摄像机的无人机在他的头顶盘旋,靠近时他都能感觉到扇叶带起的凉风,此时那些风拍在他的脸上几乎如同刀割,身体冷到几乎麻痹,愈发强烈的水压让他的胸口起伏也逐渐夸张,张嘴呼吸时又喝进去几口河水。
腥咸污秽。
但他目光依旧坚定,狼狈只是一时的,只要跨过这条河,迎来的便是新生。
无人机呼啸远去,把监视器里的景别一点点扩大———
阴霾的天地之下,丛林广袤无垠,蜿蜒的河流如同一条缎带没有尽头,一片苍绿间,只有那一方河水边缘冒出一片鲜红,像盛开的巨大花朵点缀其中。
而在那一片鲜红的对立方向,荡漾出一圈圈蝼蚁落水挣扎般的水波。
夏柯捏着喇叭手都在抖,他看着监视器里的人渐渐游过了定点,拿起对讲机着急地喊:“直升机!起起起!”
宋涵全然不知道他已经过定点位置,水流在他的眼前晃荡,他根本看不清十几米外负责定点的警示人员。而且他被冻得几乎要坚持不住了,全靠他一口气撑着,他能感觉到,只要他泄气地想放慢一点,他铁定得瞬间小腿痉挛顺流而下。
这时他听见岸边传来一声声犬吠,而头顶是螺旋桨的轰鸣,这轰鸣如同救援一般让他心脏猛颤。
来了来了,就是现在!
宋涵用力挥舞手臂划了个转身,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无人机快速接近特写他的面部。
他没有震惊,反而表现出一种呆滞麻木。
旷野山川之间,轰鸣的螺旋桨割裂现实和幻想,如同天雷降世:
“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边防管理大队,立刻放弃抵抗!返回边境线!再重复一次!立刻放弃抵抗!返回边境线!”
这是顾祖辉死前留下的讯息,是让金三无处可逃的背刺。无人放弃他们,无人遗忘他们,法律的利剑从天而降,为正义斩下帷幕。
宋涵笑了,他望着直升机,笑容尽是嘲讽,他渐渐放弃了肢体动作,几乎漂浮在水面上,而在荡漾的河水下,他的右手渐渐抬起。
那只包裹在塑料膜里的枪在他下水前已经上了膛。
“放弃抵抗!”
那雷霆般的声音依旧在咆哮。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河水冲得宋涵已经原地下滑了几米,他双眼猩红,带着苍凉的笑,把枪抵到了自己的太阳穴。
然后扣下扳机———
“咔!”
“快快快!捞人!”
而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张邈远脱下大衣,在救生员未下水之前,他已然跳了下去。

宋涵知道自己游不回去了,他没有力气了。
当任务到达终点,懈下去的意志让他的身体瞬间软成一滩皮肉,他感觉自己随着水流又下去了好远,但他依旧紧紧抓着手里的枪,即使那只是道具。
腰部被一股力量猛然拽住的时候宋涵呛了一口水,他艰难地想转过头去,却听见那人说:“别挣扎!别动!”
嘴里那口水就咕咚一声被他咽下去了。
“张……”宋涵冷得都要说不出来话,亦或者是他的惊诧已经击穿了他的中枢神经。
“为什么……是你……”他艰难地问。
“不应该是我吗?”张邈远的手臂穿过宋涵的腋下,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宋涵就彻底放弃用力了,背抵着张邈远结实的胸膛,如同依在一根浮木上,他耳朵里全是荡来荡去的水声,小声说:“冷......”
张邈远没回答,也不方便回答,只是拖着宋涵往岸上游。宋涵颤抖地想张邈远是不是铁人三项全能啊,他这个人太神了。
其他的救生员已经靠近了他们,直升机在收到夏柯的调度后返回停机坪,无人机随着他们飞向沿岸,剧组的所有人几乎都围到了岸边,有那么一瞬间宋涵觉得自己是落水的人,然后被张邈远见义勇为,而岸上的其他人是围观群众。
但等他爬上岸,周围却响起剧烈的掌声。
“好好好!”夏柯拿浴巾给宋涵裹上,高呼,“真不愧是我们最佳男配的候选人。”
“还有杨熠!”夏柯很亢奋,又给杨熠头上搭了一条干毛巾,“咱们剧组还得出一个影帝是不是!”
“所有人!”夏柯对着天空鼓掌,“坚持到这里的所有人!大家都很棒!”
阴霾的天空之下,是鲜活的一群人,那掌声为凯旋,为落幕,敬勇气,敬坚守,献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宋涵的手臂被张邈远挽在肩上,从头发尖到脚尖,身体的每个棱角都滴着细密的水流,两个人狼狈不堪,没有丝毫热乎气儿。
但这样的气氛让宋涵从紧绷的情绪里抽身出来,他转头看向张邈远,张邈远虽然变湿了,但还是帅的,而且他觉得现在的张邈远比他干爽的时候更帅。毕竟那可是为他跳河耶。
他明白,要张邈远就站在干岸上,看着他泡在水里,等旁人去捞,张邈远是做不到的。
宋涵心里热得像火烧,刚要开口,张邈远却先伸手把他额前滴水的头发扒到后面,然后稳稳地说:“好样的。”
两个人目光对视,周围是狂热的欢呼,宋涵喘着气,头一偏,软哒哒地贴在了张邈远的脖颈,他闭上眼睛,裂开发白的嘴唇,低低地笑了好几声。
中午的杀青宴,吃的确实是火锅。
宋涵的腿伤比起在陆地上拍摄时的剧烈运动,做好了防护的下水拍摄伤害反而很小。除了皮肤被勒红了他的伤口没有丝毫开裂,宋涵窃喜地想应该可以偷偷摸摸吃两口辛辣的了。
但张邈远还是不准,全剧组就他们那桌点的鸳鸯锅,而且清汤里的菜只有宋涵一个人在吃。
都吃火锅了,为什么要吃清汤!吃火锅不要太张邈远!
宋涵痛不欲生。
“张董,来来来,喝一杯吧。”沸腾的人声中夏柯笑哈哈地过来。
张邈远转身推辞:“不了,照顾人不方便喝酒。”
“他不小啦!”夏柯自顾自地往张邈远酒杯里倒白酒,“他快三十了吧,你别把他当成未成年。”
周屹来得迟,这时候才刚刚赶到进了宴会厅,他一眼看到两人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拍着夏柯的肩膀说:“我飞机晚点了,你们吃饭就不等我。”
夏柯顺势就把酒瓶子给了周屹:“谁知道你又在忙什么迟到的,反正迟了自罚三杯。”
张邈远不喜欢酒桌文化,但也温和地看着二人,时不时也笑着搭几句腔。
见他应酬上了,宋涵捏紧筷子赶紧对着杨熠给他夹的菜涮进油碟里狂吃。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吃了这顿,就该散啦。相聚无期,唯惦念永恒。
从饭店去机场的路上,宋涵带着一身火锅味儿贴在车窗上,他看着这座城市,扫过每一条街道,脑子里闪过温暖的五月小巷,和阴冷的十二月丛林,在车窗的雾气上,他用手指画了一个笑脸。
他看着那个笑脸傻傻笑了笑,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
张邈远一只手搂着宋涵的腰,一只手在车窗上画了另一个圆,然后在圆上画了两个尖尖角。
嗯......宋涵笑道:“这是只猫。”
张邈远就贴在他耳边说:“嗯。”
“喵。”
他叫的声音很小,就宋涵听得见,以至于那些气息让宋涵全身一麻,下意识地耸了一下肩膀。
而这时坐在前座的池伶往后探头,摇了摇手里的机票:“准备下车了孩子们,回家了。”
确切地说起来,宋涵还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他的新房子装修好后他就没去过,他都要记不起来他房子长什么样了。
好像张邈远会读心术,回到S市下飞机后,车子一路前行,很快宋涵发现那不是去千里江山的路。
“啊。”宋涵懵里懵懂,“不先回你哪儿吗?”
张邈远还来不及回答,池伶说:“你大半年没去你的房子了,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先去看看吧,我也给你算了日子,今天开火很合适!涵涵你要是同意,今晚在你房子里做饭怎么样?”
宋涵惊了,忙说:“这有什么不行的,真是麻烦你了阿姨,我都不记得这事儿了。”
新房子开火算日子这种传统做法,宋涵真的没记起,他飞机上倒是有想过等元旦的时候让他爸妈到S市来,和张邈远他们一起在新房子吃顿饭,这时候池伶提起算过日子,他觉得那也挺好的,反正他也有那么一点迷信,择日不如撞日吧。
谁知池伶又说:“我是想着要不元旦接你爸爸妈妈过来我们两家人见一见,但我怕我收拾的房子不合你心意,所以你先过过目,然后我们再安排时间可以吗?”
池伶音色真的很好听,她应该是南方人,说话听着细软温柔,宋涵耳朵莫名有点烫,轻声说:“行,我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宋涵这个冬天养伤不会接戏了,到了江渚的地下停车场,葛烁王幡一行人把行李交给张邈远就坐着另一辆车回创达去了,张邈远一手一个行李箱提得很惬意,宋涵想要帮忙,池伶说:“你伤没好,让他提,他不干这个谁干。”
宋涵哈哈一笑:“他干的不少了。”
池伶很有经验地说:“你就得多使唤他,让他对你言听计从。”
池伶说完搂住宋涵的胳膊按了电梯,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我现在终于是苦尽甘来了,所以说找对人很重要,我以前可受了他不少气,现在就靠涵涵你给我治他了。”
宋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张邈远提着行李箱进了电梯,面上带笑:“不想听你的我照样不听,你生气你还是我妈,我涵不行,他不高兴跑了我就没男朋友了。”
“哈哈哈。”池伶都笑了。电梯缓缓上行,在九楼定格,池伶轻车熟路地跨了出去,从张邈远手里提了一个行李箱:“不愧是我儿子!”
一梯一户的设计私密性很好,出了电梯就是宋涵的家门口,那块区域是随他使用的,此时仍是他之前装修的样子,只是多了些小摆件,那是池伶装饰的。
池伶知道开门密码,但还是拉住宋涵说:“涵涵,开门开门。”
宋涵笑着拿指纹解锁,电流声后,房门打开。
宋涵第一句话说的是“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池伶拥着他进屋,从鞋柜给他拿了双拖鞋:“错了你能开得了门啊。”
宋涵低头看着脚边带着猫咪耳朵的拖鞋,抬头又扫视了一眼整个客厅,东西确实都是他之前买的东西,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宋涵想了想才恍然,是摆放的整体结构变了。
他的沙发以前是靠着墙的,现在变成了靠着餐厅方向,餐桌也换了个方向,这样的布局让房子的空间感更好也更宽敞,而他之前光秃秃的阳台,现在竟然直接变成了阳光花房。
是真的郁郁葱葱的花草,那模样一看就是被精心拾弄过的,每个叶片都青翠干净,其中的一株垂丝茉莉枝条如同瀑布,花朵拥簇热闹,婀娜多姿。
宋涵一时很难为情:“阿姨你太费心了。”
池伶让张邈远把行李箱放进衣帽间,笑吟吟的:“这有什么,就怕你不喜欢。”
宋涵换了鞋慢慢走进屋子,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他硬装倒是用心的,但软装没顾得上就进剧组了,搞得并不细致,他都还没找家政过来做清洁,而现在这房子一尘不染,甚至有股淡淡的花香,仿佛他的主人只是刚出门才回来。
心口微烫,宋涵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只是转头问池伶:“晚上我们吃什么?是不是先去超市买个菜?”
他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了,池伶往门口走:“不买不买,送菜的来了。”
打开的房门后,张司升右手提着一个大大的冷冻箱,而左手的臂弯里,竟然抱着张小喵。
进了新的环境张小喵好奇地左顾右盼,张司升把猫递给池伶,拍了拍身上的毛:“接猫太难了,我抓了它半天。”
池伶嫌弃地说:“叫你长得凶,小猫咪都怕你。”
张司升皱眉问:“我长得凶吗?”
这话宋涵可不敢回答,但张小喵敢,它说:“喵!”
这晚吃的是海鲜,张司升主厨,张邈远打的下手。他们父子俩似乎在做菜上也意见相左,张司升说龙虾得做成香煎,张邈远说必须清蒸。
池伶和宋涵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翻一本地理杂志,池伶问宋涵喜欢哪些地方,等他休息一段时间,可以直接去热带和张邈远度个假,听厨房两个人争,她不满地说:“你们可以自己做自己的那份,打扰到我和涵涵看书了。”
开放式的厨房什么都看得清也听得见,张邈远面无表情地说:“这段时间宋涵还是得清淡饮食。”
他这一开口,池伶忙说:“听邈邈的!”
宋涵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张司升反而笑了,一刀切开龙虾的背壳,把肉剥出来放进猫咪餐盘里:“你惯儿媳比惯儿子还惯。”
宋涵瞪大了眼睛。
结果池伶直接合上书说:“瞧你这话说的,涵涵怎么就儿媳了。”
宋涵眼睛瞪得更大了。
池伶又说:“他是男孩子,男孩子就是男孩子,什么儿媳不儿媳的,现在呢.......”
池伶拍了拍宋涵的肩,笑道:“我以前特别想要个女儿,女儿多好啊,可以和我一起穿漂亮裙子,一起游泳逛街,可惜张司升染色体不带这个,生了两个儿子,生了也没办法不是,我就特别盼望以后有两个漂亮儿媳,虽然现在只有一个,但也很好啊。”
她说:“Maria是我的女儿,现在我又多了一个儿子,你们都是好孩子,无论性别,现在就是最好的。”
宋涵不敢应承,但在这样的热情里他还是笑了,手指摩挲着沙发的纹路,一遍又一遍。
这晚张邈远没提要回千里江山,吃完饭他独自在厨房收拾碗。
池伶和张司升要回去了,宋涵把他们送到门口,池伶最后拉着宋涵说:“房子里新添的这些东西,账单我给你放在衣帽间的抽屉了,你打个电话就能联系上,账单下面有个红包,那是我和你叔叔给你包的,这个要收,乔迁之喜。”
清蒸海鲜的鲜甜味儿还在宋涵的口腔里未散,张小喵跟个小马驹似的踱过来蹭着宋涵的腿对着池伶张司升喵喵叫,宋涵弯腰把它捞进怀里,摸摸猫头,轻声说:“嗯,谢谢叔叔阿姨,知道了,你们慢点。”
夫妻俩走了,关门前宋涵看见张司升拉起池伶的手,池伶嫣然一笑,两个人说着什么,又什么都听不见。
宋涵放下猫进了厨房,他从身后搂住张邈远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也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的。
张邈远擦着盘子里的水:“怎么了?这么乖。”
宋涵看着阳台的垂丝茉莉:“就觉得很不真实。”
张邈远把盘子放好:“什么不真实?”
宋涵想了想,就说:“他们对我真好。”
张邈远关好水龙头:“就这?”
宋涵竖起脑袋:“什么叫就这?”
张邈远就笑了:“那你以后得疯。”
宋涵:“......”
“我有时候可太烦我妈了。”张邈远擦干手上的水,转身反搂住宋涵的腰。
明明这些天大家都没怎么睡,下飞机一路回来他还做了饭,张邈远好像也还有用不完的精神和力气,他把宋涵往上一拖,就把人抱起来放到了料理台上。
宋涵低低惊呼,等屁股坐稳了才笑道:“她那么好你还烦她。”
“她总觉得孩子都长不大。”张邈远亲了亲宋涵的嘴巴,“其实你不知道,虽然你比张思源大几个月,但长相看起来比思源小多了,而Maria是比你们大的,我妈就总认为你现在是这个家里最小的。”
“你又总受伤。”张邈远放低了声音,手掌撑在宋涵的大腿两侧,微微弯着腰看他,“导致她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宋涵垂眸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伸手拖住他的下巴,舌头没什么分说的就窜了进去。张邈远没客气,他伸出一只手托住宋涵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暖白色的装修,氛围灯都是阳光的颜色,宋涵闭上眼也觉得眼下是一片明晃晃的光,他松开时喘着气,笑着说:“李淇风的父母以前不太喜欢我,所以我其实一直蛮震惊的。”
张邈远问:“为什么不喜欢你?”
宋涵说:“那原因太多了吧,我可说不清。”
张邈远唇角绷了一下,很快又柔和了,他亲在宋涵的唇角,松开时眉眼柔了几分:“你倘若是个好吃懒做,品行不端的人我也不说什么了,但你这么好,他们凭什么不喜欢你。”
宋涵还是笑,伸手圈住张邈远的脖子:“嗯,确实,我也很不错对吧。”
张邈远嗯了一声,顺势就搂住他大腿把人抱起来:“你就是很好,你阳光,开朗,热情,真诚,努力,勤勉……”
走向卧室的那一路张邈远说了好多好多褒义词,就像宋涵完美得无懈可击。这种巨大的偏爱让宋涵心跳有点快,他甚至不想张邈远停下来,就想他抱着自己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
去哪里都可以,到何处都无所谓。
只是家是永远的归途,他们该在这个家里停一停,好好睡一觉。他们大半年的分别,也该有一个温暖的冬天来填补。
在两人沉入床单的那一刻,宋涵能闻到床单上洗衣液的味道,他把头抵进张邈远的胸膛,闭上眼睛轻声说:“我不会烦她的,我好喜欢她,我也好喜欢你们,好喜欢好喜欢。”

我能陪你回家过每一个新年。
元旦宋涵得到的跨年礼物是一份合同———他和张邈远的经纪合同。
那份合同内容很正常,正常到外人看了得骂张邈远你怎么好意思在你男朋友那里拿分成。
但宋涵觉得挺好的,合同就应该具有公平性,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心满意足地在合同上签了字。
张邈远就这么在新一年的第一天,正式上位,顶起了宋涵经纪人的头衔。
而当天晚上宋涵又收到了第二份礼物,他的枕头下面放了一张卡,他翻过来,就看见卡面竟然是他之前csating拍的证件照。
板板正正的寸照,白T恤,细碎的头发,干净的笑。
他正吃惊,张邈远从身后抱住他:“上交工资卡。”
宋涵哈哈一笑,把卡甩了甩:“然后密码是我生日?”
张邈远摇头:“是我生日,以后你每次花这里面的钱输密码都得想起一次我。”
他这小算盘宋涵一把就给他捏碎了:“我直接绑到微信上指纹支付,还需要记起你?”
“哈哈哈。”张邈远环着宋涵腰的手把他整个人晃了晃,“你倒聪明。”
冷空气被全然隔绝在窗外,室内温暖如春,床头的火焰兰热烈奔放,让这个冬天看起来也没有多冷。
这晚宋涵豪放极了,他再一次刷新了张邈远的下限,偏要叼着张邈远的经济人资格证,时而发出沉闷的低吟,时而又露出窃喜的笑。
张邈远真是被他折磨疯了,最后又被弄笑了,拍着宋涵的脸问他的小脑筋里天天到底在想什么。
宋涵把嘴里的东西用舌尖抵开,然后眼神示意张邈远去捡。
皮质的深棕色封面上,如今带着点莹莹水渍,而水渍之下,是一排深深的牙印。
宋涵把头仰进床单里,嘴角还带着水光,笑得眼睛都弯了,末了他勾过张邈远的脖子,在他耳畔说:“给你盖个钢印,这个钢印独一无二。”
他皮得就像没心没肺,却又让人心肺发痒发涨。
张邈远低下头去吻身下的人,心想,他也收到了礼物。
这就是宋涵给他的新年礼物。
宋明德和严如茉元旦没有到S市来看儿子新居,因为他们话剧院迎来了创立四十年的周年庆,他们话剧院组织了团建。
元旦没赶上,于是这个新年,宋涵带了张邈远回家。
出发前宋涵有点紧张。一是怕他爸妈犯怵,二是他觉得在国外待了几十年的张邈远不太有传统见家长的观念。
于是上飞机前宋涵再三确认地问张邈远是不是心甘情愿,池伶有没有拿刀架他的脖子。
张邈远困惑地问:“这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吗?”
宋涵说:“怕你不想去。”
张邈远反问:“为什么不想去?”
宋涵还在斟酌用词,张邈远笑着摇头,拉着宋涵开始检票:“我告诉你,要是国内能结婚,我能下飞机就和你去民政局,晚上就办婚宴。”
他敢这么说,宋涵就敢信,瞬间落下心,同人上了飞机。
到了T市,出租车停在宋涵家的小区外,老旧的街道种了两排梧桐,风一吹,树叶哗啦啦地掉。
宋涵下车的时候一片叶子正砸在他头上,张邈远给他拿开,宋涵抛了抛头发皱眉:“诶,我的发型。”
今天张邈远没收拾得很夸张,反而是他一大早又吹又洗。他那点小心思张邈远看得破但没拆穿,伸手帮他理了理说:“放心吧,还是很帅,你长得可嫩了,现在看着和我才遇见你的时候也没区别。”
宋涵把围巾掀到身后,露齿一笑,伸手拉住张邈远的手带着他走向梧桐街道的深处。
风有点儿大,发型吹几下就没了,但宋涵没理了,他说话的时候还带出白色的热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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