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美人误当修罗场万人迷—— by鱼幼眠
鱼幼眠  发于:2023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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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管家是真的很忙。这几日他几乎没有出现在阁楼过,林予星一个人待在阁楼内,大部分时间在找出去的线索,可惜一无所获。
只有偶尔睡觉的时候,林予星会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用满怀恶意的目光窥探他,黏腻的、不似看活物的,宛若他是实验台上被剥皮的兔子……
又或是愉悦的低笑,以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
这是第二次,伯特伦在他清醒的时候出现在阁楼内。
林予星其实没搞懂他们想要做什么,但是想到眼前的人是杀人犯,现在还被人绑着,他就止不住害怕。
“别怕夫人。”管家温柔地将他从床上抱起来。
怀中的青年很瘦,几乎不需要什么力气就能抱起来。尤其是近几日受了惊吓,又瘦了不少。
像是只受惊的猫儿,让人心疼。
“我只是想画完那幅送给夫人的礼物。”
林予星这才注意到,他在睡梦中被人换上了一套蔷薇礼裙。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铺好了大片瑰丽的红玫瑰,管家将他放在中央的王座上。
月光下,青年穿着蔷薇哥特风的礼裙,纤细嫩白的脖颈处被戴上了蕾丝锁骨链,链子中间吊着一颗盈润的珍珠,恰好卡在两弯精致的锁骨中央。
他的皮肤很白,黑色的蕾丝带让他恍若被迫引颈的天鹅。
哥特风的礼裙呈现出紫红色,后腰处镂空了一部分。冷白的脊柱沟纯洁无瑕,又带着莫名的欲色。
腰间勒得很紧,勾勒出柔韧的腰肢。
再往下,繁复华美的蕾丝裙摆顺着雪白的大腿分叉。林予星被伯特伦按照油画上的姿势摆着,翘起了半截小腿。
莹润光滑,宛若黑暗中的珍珠,惹人觊觎。
青年的眼眸纯澈,好似涉世未深的孩童。可是身体的不由自主,让他的举止僵硬,反而更加符合中油画中被束缚的禁忌感。
犹如一具漂亮精致的人偶。
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他手腕上的细绳不知何时被管家解开,明明绑得不紧,可是仍在纤细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痕。
当无力垂落在王座两侧时,那圈暧昧的红痕便愈发显眼。
“还差一点。”
伯特伦勾唇,将一支红玫瑰放在他手心。
这支红玫瑰很奇特,上头的刺全部被拔掉,只剩下最后一根,染着点暗红色。
仔细一瞧,是血迹。
林予星神情微僵,“这是之前刺到我的那朵?”
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以保存下来,还没枯萎。
“夫人真聪明。”年轻的管家愉悦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林予星真切地意识到他们都是变态。
“可是你明明更喜欢红玫瑰?”尽管害怕,林予星还是从管家的举动中发现了不寻常之处,鼓起勇气询问。
他只是忽然想到了平日里的异常,意识到古堡内还有一名凶手,可是他却迟迟想不到管家的动机。
伯特伦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试探,看着油画上的白玫瑰,“夫人,答案我不是告诉过您了吗?”
告诉过他了?
“白玫瑰是公爵生前喜欢的品种,母亲也很喜欢白玫瑰。”
一句尘封已久的话,突破记忆的重重阻扰,重新浮现在林予星耳边。
这是当时伯特伦的回答。
林予星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在管家档案上面看到的,还有照片背后的名字。
以及,被擦拭得很干净的棺材。
【伯特伦·维德】
【生母:兰·维德】
“你的母亲是……”
他震惊的话还没说完,管家不紧不慢打断他,“是啊,夫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同一时间,蘸着红色颜料的画笔落下——
油画上的白玫瑰顷刻间被鲜艳的血色液体染红。
“我的母亲就是那个被囚禁在阁楼里的女人。”
“唯兰。”
林予星惊讶地睁圆双眼,宛若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与当初那名跟在他身后学习剪裁玫瑰的青年一般无二。
古堡内的贪婪与嫉妒,似乎并未沾染青年单纯的性格。
林予星大脑内乱哄哄的,很多解释不清的东西仿佛一瞬间有了答案,只是他不能很快捋清。
“你一定很想知道真相吧。”
黑暗中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林予星才发现那里还站了一个人,正是巴塞洛缪。
尽管林予星早有预料,可是当他真的看到巴塞洛缪的时候,小脸顿时惨白,“你,你……”
斯温伯恩怎么样了?
“怎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巴塞洛缪狭长的黑眸蓄着恶意,抬起林予星的下巴“还是说你在担心那个男人?”
他故意刺激林予星,“他已经死掉了。”
“你!”林予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眸中很快蓄满雾水,眼泪啪嗒落下来,溅落在男人的手上。
滚烫的温度,像是要灼烧到男人的心口。
巴塞洛缪的黑眸更沉了,让林予星害怕地朝后缩了缩,却被抬起脸。一张眼泪纵横的小脸,被迫暴露在视野中。
男人用指骨蹭去他的泪珠,视线盯着他恹恹垂落的眼皮。
“不逗你玩了,其实他还活着。”
看到林予星惊喜抬头,他语气恶劣几分,“我们不过是略施小计,让那个家伙离开古堡罢了。”
目的,自然是为了抓住他。
林予星读懂了这层意思。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伯特伦合作?”
毕竟按照原主的日记,原主是分别和巴塞洛缪与伯特伦合作。可是眼前的情形,明显巴塞洛缪与伯特伦才是一伙。
“因为……我的母亲也叫唯兰。”
可是……林予星看着他纯黑的头发与眼眸,东方人特有的精悍修长的身形,与伯特伦身上的混血感不同,看起来完全是东方人。
他的想法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巴塞洛缪兴味地看着林予星因震惊短暂失声,“没错,我的父亲的确也是东方人。梅·路易斯不过是名伪君子罢了。”
当年,受人景仰的路易斯公爵也不过是个在家族竞争中落败的穷小伙。他一路被追杀到小镇上,是巴塞洛缪的母亲唯兰救回了受伤的他。
唯兰的丈夫也是个善良的人,夫妻俩人在小镇经商。他们细心照顾公爵,收留了当时没有去处的公爵。
可是,祸端由此开始。
公爵手段狠,野心强。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凭借自己的手段在小镇有了立足之地,名声逐渐远扬。后来,甚至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
成为了赫赫有名的路易斯公爵。
只是,手握财富与权力的他总是会不由自主,想起小镇上那名温柔善良的东方女子。
他把自己疯狂的感情,称之为爱。
于是,虚伪的公爵假装被余孽追杀,逃回了路易斯小镇。
善良的夫妻再次接纳了他,完全没想到背后的阴谋诡计。公爵回到小镇时,唯兰已经怀上了富商的孩子。
巴塞洛缪出生那日,正是他亲生父亲的祭日。
可怜的父亲还没看到自己的孩子一眼,就在妻子的产房外被路易斯公爵残忍杀害。
唯兰尚且不知晓公爵的伪善,在生下巴塞洛缪后,亲眼看着他被交到公爵手中,就昏了过去。
巴塞洛缪一出生就被抛弃。
好在商队中有人一直觉得路易斯公爵不对劲,救下了他。
唯兰醒来后痛失丈夫,可是路易斯公爵用巴塞洛缪的性命要挟她。她不得不妥协,被公爵囚禁在阁楼里,终日郁郁寡欢。
“可笑的是,路易斯公爵自诩情深。”巴塞洛缪神色嘲讽。
“他为母亲种下了一片白玫瑰花海,因为白玫瑰象征着简单、单纯、无瑕的初恋。”
他轻轻握住一支红玫瑰,轻易折断了柔软的茎。
“可是,他配吗?”
生下伯特伦那日,产婆终于忍不住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真相。她悲恸之下,竟当场断了气。
自此两个孩子的出生日期,宛若不详的诅咒。
一天是生父的祭日。
一天是生母的祭日。
“母亲死后,他又找了不少替代品。暗道也是这时候建成的,为了掩盖他龌龊的行径。”
“后来,后来就遇到了您……”
“只不过那时候的您愚蠢虚荣、骄傲自负,与路易斯公爵又有何区别?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不过略施小计,让夫人知道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而夫人您居然妄图……”
巴塞洛缪没有说完,但是露骨的眼神很明显。
居然妄图勾引他。
林予星默默补充。
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戏谑地看着原主自导自演。原主甚至还以为自己的手段很成功。
太可怕了。
一股寒意爬上脊椎骨。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只不过他们假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巴塞洛缪欣赏着他害怕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临死哀鸣的猎物,又有几分怜悯,“我答应您在公爵的补药里面加点东西,可惜您不知道……您的那碗里面也有东西。”
“只不过,您醒来以后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巴塞洛缪再度凑近,林予星能感受到那道毫无情感的视线紧紧攥在他脸上,犹如冷锐的x光,想要透过皮囊剖析出真正的他。
他背脊僵硬,慌乱地朝后躲,“你这样又和公爵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巴塞洛缪轻笑,“我永远不会让心爱的人在眼前死去。更不会和他一样愚蠢,让心爱的人知道真相。”
难怪他试图找出公爵的遗嘱时,总是遇到各种阻碍。
比如,面具人在他耳边呢喃,如情人般慢慢抚摸着他的耳廓,“不要再调查这件事情了。”
那种被游蛇爬过的触感,让林予星背脊发麻,眼框中情不自禁浮现出慌乱的泪水。
“如果不是您不听话,一直试图调查,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了。”巴塞洛缪按捺不住吻去他眼睫上的泪水。
“不过现在,我们改变主意了。”
他们决定复仇到此为止,不再觊觎公爵的遗产。
他们已经找到了公爵绝无仅有的珍宝。
“您放心好了。我们会好好爱护您,珍视您。绝对不会像公爵一样,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温热的触感不断落在眼皮上,林予星如同被钉在王座上,浑身僵硬。哪怕不用睁开眼睛,他都能想象出巴塞洛缪的眼神。
痴迷而又疯狂。
带着义无反顾的偏执。
在这种情形下长大的两人,根本就是心理扭曲的疯子!

第32章 公爵的遗嘱(32)
就在林予星害怕之际,阁楼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在空寂的顶楼十分突兀。
几日前,斯温伯恩去追巴塞洛缪。巴塞洛缪很狡猾,领着他在小镇周边乱晃,斯温伯恩意识到不对——
调虎离山。
可是为时已晚。
等他回来,古堡已经完全被两人掌控。管家对外宣称夫人因病去世。
但是斯温伯恩搜寻过,棺材根本只是一个幌子。
古堡中根本没有林予星的身影。
唯独这里,斯温伯恩面色冷淡,灰蓝色的眼眸盯着铁门,完全被封锁了。
很古怪。
林予星八成就在里面。
想到林予星被两个图谋不轨的人关着,还不知道会对他做什么,斯温伯恩一向冷漠自持的心,莫名的烦躁。
灰蓝色的眼眸愈发沉冷深邃,宛若无垠的深海。
巴塞洛缪侧头,瞥了一眼铁门,手指意味深长地抚过林予星的脖颈。
青年的脖颈后方有一处吻痕,在又娇又嫩的肌肤上十分显眼,是在他沉睡的时候被人亲的。加上他系着黑色的蕾丝带,衬得修长的脖颈肤色冷白,又纯又欲。
男人的眸色渐深,“夫人,您的救星来了。”
如此敏感的时候,出现在阁楼外的人只可能会是斯温伯恩。
林予星被他碰得身体一颤,眼眸中情不自禁浮现出生理性的泪水,犹如被缚住的脆弱的蝴蝶。
他也想到这一点,只是来不及喜悦。
巴塞洛缪冷血又偏执,还擅于掌控全局。古堡内任何事情都在他与伯特伦的掌控之中。
无力感让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浓重的害怕涌上心头。
“怎么了,夫人不开心吗?”
“是不愿意和他走吗?”
巴塞洛缪的问题很狡猾,林予星根本无从回答。
指节分明的长指绕着黑色蕾丝带,有种禁欲的性感。巴塞洛缪不紧不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抱起林予星,就像是抱着上帝赠予的礼物。
“宝贝不回答是没听清吗?那我带你去门背后听。”
他的语气怜爱,仿佛无条件纵容着闹脾气的小情人。林予星却看到了背后有形的恶意,惊恐地睁大双眼,踢腿想要挣脱。
“宝贝这副样子,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吧?”
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是巴塞洛缪仍是慢条斯理的姿态,黑眸深沉,宛若掌控全局的王者,轻飘飘一句让让林予星的挣扎偃旗息鼓。
他把希望放在伯特伦身上,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伯特伦。
管家轻叹一声,从燕尾服胸前的口袋中拿出手帕,温柔地拭去他的泪水,“抱歉,这次恐怕不能如您所愿了。”
任由巴塞洛缪抱着林予星走出房间。
仅仅隔着一扇门,脚步声愈发清晰。
林予星听到斯温伯恩推了推铁门,他情不自禁想要出声,却被巴塞洛缪捂住了嘴。明明斯温伯恩就在门外,可是听不到一丝一毫他发出的声音。
林予星急得眼尾溢出泪水。
巴塞洛缪勾唇,伏在他耳边,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蛊惑,“您很想让他听到吗?”
林予星有了一股不妙的预感,想要往后退,可是他整个人被巴塞洛缪抱在怀中,根本无处挣扎。
下一瞬,他被抵在墙上。
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压下来,巴塞洛缪吻住了他的唇瓣。
巴塞洛缪在亲他。
这个认知让林予星受到惊吓,指尖攥进肉里。
巴塞洛缪仿佛不满他的走神,恶劣地咬了口他的唇瓣。
林予星吃痛,轻唔一声。
想到斯温伯恩就在一门之隔,他不敢发出声音。
可是巴塞洛缪的攻势很激烈又霸道。。。。。。。。。。。。迅速撬开了他的牙关,用力舔弄着舌部内侧。
。。。。。
林予星被舔弄得舌头发麻,味蕾完全被掠夺。整个人飘飘然,泪水沾湿乌泱泱的眼睫,顺着脸颊滑落,他浑然未觉。
口腔中被刺激得分泌出唾液。
他想要抗拒,可是斯温伯恩就在门外。
酥酥麻麻的电流与巨大的羞耻感融合,让他眼尾发红。
“唔唔唔。”
青年穿着优雅精致的礼裙,如同精心打扮过后即将去参加晚宴的贵族公主高贵漂亮。
却被人抵弄在门上。
。。。。。。
巴塞洛缪停下来,愉悦地凝视着青年。
。。。。。。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被吻到无神涣散。
林予星胸口剧烈起伏地喘息,大脑内一片空白,只剩下快感占据了他的身体。
。。。。。
巴塞洛缪慢慢亲吻着他,“就让他听着我是怎么……好不好?”
林予星完全无法辨别他在说什么,巴塞洛缪的吻来势汹汹。
。。。。。。。
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狠狠地攥取了他的呼吸。
林予星被亲得无法呼吸,手下意识抬起,拽紧他的衣袖,来寻求安全感,看起来倒像是在主动索吻。
巴塞洛缪感受到微弱的力道拽着他衣摆,眸色暗沉。
想要占有的欲望浓烈到无法忽视。
他转而温柔地亲吻林予星的脸颊,“宝宝真乖。”
林予星失去思考能力,大口大口喘息着。眼尾落下的泪珠,全部被巴塞洛缪吻住吞入腹中。
他缓过神来,想要推开巴塞洛缪,可是才被人亲得浑身发软,哪里还有力气,反倒像是小猫咪挠人,不痛不痒。
巴塞洛缪握住林予星的手,他的手很白,指关节因为刚刚用力泛起微微的粉,看起来盈润漂亮,让人想要亲一口。
“你猜,斯温伯恩有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仅仅一句话,就让林予星停止了挣扎,反应过来,脸色苍白,纠结又不安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可是阁楼外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甚至就连一开始的脚步声也消失殆尽。
安静到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巴塞洛缪勾唇,轻蔑而不屑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阁楼外的情景,“也许他已经走了吧。”
林予星松了口气,心情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放松。
他害怕斯温伯恩听到,可是又希望他听到。
林予星不知道的是,阁楼外斯温伯恩安静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
不知道是阁楼的隔音效果一般,还是他太在意,青年甜腻的低喘在耳边无数倍放大。哪怕他没看到,也能想象出林予星此刻的模样。
他的胆子很小,性格又向来娇气,一定被吓得不轻。
纯澈漂亮的桃花眸内拢着水雾,怯懦地看着人。哪怕是被欺负惨了,也只能用小猫儿似的力气反抗。
却不知道这样让人更加想要欺负他。
在他雪白的肌肤上留下印子。
斯温伯恩神情看不出变化,可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犹如冰冻的海洋,要一寸一将寸冒犯的人封冻。
他的脚仿佛在地板上生根,无法挪动。
直到里面的声音消失。
他才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
阁楼内——
巴塞洛缪没有抱林予星回王座,反而是将他放在床上。
伯特伦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如果不是卧室内还剩下一幅巨大的油画,以及自己身上还穿着哥特风的礼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荒谬,疯狂。
林予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到现在的地步。
他一被放下,就警惕地朝床深处缩去,尽管害怕得小脸发白,仍然用戒备的眼神盯着巴塞洛缪。
看起来毫无威胁力。
甚至有些可爱。
单纯得可爱。
明明知道自己如果想对他做什么,他是完全抵抗不了的。
巴塞洛缪轻笑,伸手握住他的脚腕,在青年惊愕的眼神下,轻轻落下一吻。
“放心,我不会对您做什么的。”
“起码现在不会。”
而林予星注意到的,只有关键词现在。现在不会做什么,但是以后就不保证了。
他全身紧绷着,目送巴塞洛缪离开。那股令人心悸的,极具压迫感的气息骤然消失,林予星登时瘫软在床上。
目睹一切的008不敢作声,只能看着林予星躺在床上缓解情绪。
就在008以为林予星要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出声——
“我得想办法完成进阶任务。”
林予星静默地感受着急剧跳动的心率趋于平常,眼神落在床边的油画上。
“我得想办法完成进阶任务。”
他又缓缓地重复了一遍。
林予星的胆子很小,性格很娇,身上还穿着精致华丽的礼裙,漂亮脸蛋上残留着泪痕,纤长的眼睫像是残损的蝶翼。可是,他说出这句话时,眼神意外的坚定。
008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仿佛背后有一股力量源泉支撑着他。
它见过各种各样的玩家,不少玩家因为畏惧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反而是林予星,看起来是个花瓶,空有一张漂亮脸蛋,但是从来没想过放弃。
大概,就是笨蛋美人的坚持?
008的想法林予星可不知道,他坐在床边思索着公爵的遗嘱到底藏在哪里。
如果说公爵最后是死于那场游戏,那么管家和巴塞洛缪动手的地方,很可能就是阁楼。只是公爵到底会把遗嘱藏在阁楼哪里?
林予星试图还原公爵死前的心理。
依照他对管家和巴塞洛缪的了解,他们不可能会让公爵轻松地死去,势必会看着他挣扎,在懊悔和痛楚中死去。
那么,公爵不一定有机会留下遗嘱。
可能公爵早就准备好了遗嘱,也可能……遗嘱早就被伯特伦和巴塞洛缪发现转移甚至销毁了。
第二个猜测,让林予星心头微凉。
这样一来,他可能根本就无法得知公爵的遗嘱是什么。
这个任务根本就是无解的。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他已经搜过好几次阁楼,并没有发现异常。
疑惑一茬又一茬,林予星苦恼地皱着眉,目光情不自禁被色彩鲜艳的油画吸引。
不得不说,伯特伦的画工十分精湛。
画布上,无论是鲜艳娇嫩的玫瑰花,还是冷寂、毫无生命力的月色倾落,亦或是“少女”纯澈无害的眼神全部惟妙惟肖。
只除了那朵白色的玫瑰。
在林予星看来,刚开始紫色的藤蔓缠绕在少女身上,束缚着她,让她成为一具被控制的精致人偶,邪恶诡异。
可“少女”指尖一根枝茎嫩绿的白玫瑰,却是唯一生机,与整幅油画形成一股奇诡的氛围。
神秘而禁忌。
仿佛要冲破沉闷的画卷。
可是被染红以后缺失了那股生命力,远不如初版惊艳。
这个想法刚浮现在脑海中,电光火石间,有什么思绪一闪而过。
他刚要抓住,阁楼外传来一阵敲击声。
笃笃笃。
三短,三长,三短。

是谁在阁楼外面?
他心头浮现出一个猜测,期待却又有点不敢置信,确定阁楼内没人了以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后。
“斯温伯恩,是你吗?”
青年的声音含着点不易察觉的希冀,斯温伯恩几乎瞬间想象出林予星站在他面前,仰着小脸巴巴看着他的情形。
心头的郁燥仿佛被一阵风抚平,灰蓝色的眼眸中转化为温柔。
“嗯,是我。”
他的声音沉稳,听起来很冷淡,可是熟悉他的林予星只觉心安,就连寂静的阁楼都没那么可怕了起来。
“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管家对外宣称您因病去世了。我不相信,就在古堡中寻找您,意外发现通往阁楼的密道居然全部被堵住了。”
斯温伯恩想到巴塞洛缪与伯特伦的所作所为,眼神逐渐冷锐,只是声音丝毫没有变化。
没想到管家对外面居然是这样说他的,林予星有些惊讶,“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不再是公爵夫人了,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了。”
从前林予星就有这个想法,他和斯温伯恩是朋友,一直用尊称未免显得太过疏离。
“我也发现了地图上的密道全部被堵住了,可是他们两个人还能进阁楼,就说明肯定还有别的路。”
“但是他们很谨慎,特意避开了我。古堡地下的暗道那么多,如果没有地图可能真的找不到机关。”
“所以说,唯一的出口可能就是眼前的这扇门了。可是这扇门的钥匙到底在哪里呢?”
在这里见到斯温伯恩,给了林予星很大的安全感,他不停絮絮叨叨,却没发现斯温伯恩从他说第一句话开始,就陷入了沉默。
不喊夫人,喊名字吗?
斯温伯恩眼眸中划过莫名的情绪,等林予星喊他时,才接腔,“的确,他们很狡猾。”
“唯一的出口,只剩下眼前这扇门。”
而他们,在等着他去拿钥匙。
斯温伯恩缓缓闭上眼,半晌后又睁开。
犹如下定了什么决心。
林予星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隔着墙,只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如果我有事欺骗你,你会恨我吗?”
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随口的问话,林予星一愣,没有放在心上,“你怎么会骗我呢?只有你愿意在我危险的时候来救我。”
青年的回答很单纯,就像是他的人一样,斯温伯恩敛下眼眸——
可是,我却对你怀有卑劣的心思。
他突兀地打断,“我会找到钥匙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林予星呆怔了一下,“你要走了吗?”
声音中明显的失落。
但他以为是时间有限,很快又振作起来,嘱咐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切以安全为先。”
“嗯。”
斯文伯恩逃避般,没有再回答林予星的话。
手指点在门上。
阁楼里的林予星以为他走了,贴在门上听了好半天才回去。
斯温伯恩听着门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能想象出青年在做什么,直到林予星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才收回手。
“我会回来的。”
他低头,许下这个承诺。
像是对自己说,又好像说给林予星听。
自从那日见到斯温伯恩后,就再也没有动静。如果不是相信斯温伯恩的承诺,林予星都怀疑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没留下任何踪迹。
这日,巴塞洛缪如往常般来阁楼和林予星一起用早餐。阁楼内的设施很齐全,餐桌餐椅自然不在话下。
林予星被他抱在怀中,洋娃娃般坐在他怀里,不适应地挪动。直到不小心蹭到了什么,他身体一僵。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以后,耳尖泛红,不敢再乱动。
巴塞洛缪如同没事人一样,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青年身上又香又软,他慢慢叉起一小块煎蛋来喂他。
“啊。”
男人的声线微哑,林予星红着脸,咬住那块煎蛋。
他进食的速度很慢,嘴也很小。嫣红的唇瓣张开,慢吞吞地咬住食物,像是只小猫咪似的,腮帮子鼓起来。
每次都只能吃一点点。
但是巴塞洛缪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喂得很认真。
倒是林予星被喂得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个废物。可是他又不敢反抗,尤其是感受到身下灼热的温度。
他恨不得自己是一个木头人,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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