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断袖娶和尚—— by啡枝儿
啡枝儿  发于:2023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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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朦朦胧胧只觉身上似有个烙铁般的滚烫东西在身上慢慢滑动,有时会停下来在一个地方轻轻揉着。
杨砚青迷迷瞪瞪睁开了眼,当他发现自己竟被墨踪抱在怀里,而那烙铁居然是墨踪的手,而墨踪此时竟还把手伸进了自己亵裤里,轻轻揉着自己的屁|股,杨砚青吓得往后一退再次摔到地上。
周围一片漆黑,杨砚青的心跳却响彻黑夜,像个冲锋枪般四处乱突突,他自己恨不能都听得一清二楚,下一刻本能又跑走了。
不对啊,他没喝酒啊!
杨砚青在坐榻上盘着腿直抓头发。
难道墨踪是疼糊涂了,脑子不清醒了?
或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杨砚青:“......”
想到这里杨砚青瞬间用手捂上胸口,撒气皮球般顺着床铺瘪了下去,又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翌日去了画院,杨砚青一路大头沉进了理事房,因为昨天后半夜又是一直睁眼到天亮怎也睡不着,所以刚碰到坐榻就又倒上去开始补觉了。
“少爷!”宋小宝敲了两下门张牙舞爪进来了,也不管杨砚青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上去就扒拉着,“少爷?你猜我见到谁了?”
杨砚青:“......”
“见到鬼了!”杨砚青立马打开宋小宝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方才在画院里头好像瞧见凤儿了,后因周围人多被我跟丢了。”宋小宝歪着脑袋咂咂嘴,“少爷,你说我用不用现在派人回府瞧一眼去。”
宋小宝见杨砚青一声不吭还在呼呼睡,又扒楞了两下杨砚青的胳膊,“少爷啊,你说凤儿为啥会出现在画院?该不会是祭酒大人授意她进咱府当眼线吧!”
杨砚青被宋小宝给扒楞急了,当即回头瞪了宋小宝一眼,“你还真是见鬼了,凤儿自始至终都是我上赶着招进府的,况且曹祭酒知道我好男风还能派个姑娘上门当眼线?再者凤儿都快稀罕死我了,还能害我?”
宋小宝:“......”
宋小宝挠了挠后脑勺,“嗯,少爷说得对,定是小宝瞧错了。”
话毕宋小宝又把脸笑成了朵花,又轻轻捅了下杨砚青,“少爷?”
“干嘛!”
“既然凤儿姑娘那么稀罕您,您要不就......”
“滚!”
宋小宝:“......”
“要不......咱先不让夫人知道,事后再好好跟夫人讲,其实夫人定能理解少爷......”
“滚犊子!”
宋小宝:“......”
扎眼的红顶院落内,曹祭酒又喂上他那两只名贵的红腹锦鸡,两只凤凰般漂亮的鸟类此时美丽羽毛早已在日积月累“战火”中被各自叼得七零八落,如今丑陋不堪连只普通的鸡都不如。
“此话当真?”曹祭酒扔光最后一把豆子,拍了拍手,“你褪光了衣裳抱住他,他也无动于衷还推开你?”
“正是。”凤儿跪在地上低着头,“他不仅无动于衷还说往后如果我再有此举,他就要把我赶出曹府。”
“嗯。”曹祭酒看了眼一旁转佛珠的永虚和尚,“看来曹砚青对女子的确无兴趣。”
曹祭酒又歪回了红木椅上觑着凤儿,“说说吧,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别的......”凤儿错了错膝盖,“好像并未发现......”
“再好好想想。”曹祭酒翻了个白眼儿拿起了茶盏。
凤儿抓了抓手心,沉寂片刻后抬起了头,“凤儿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在府中发现一可疑之处。”
“哦?”曹祭酒鼠眼又亮了,“快说!”
“曹砚青好像让墨踪教他前阵子掳回府的一个叫柳六的男子雕刻功夫......好像每日都授课。”

第一百零四章 想和我干嘛
曹祭酒听完凤儿的话倏地站起身,盯着永虚和尚愣了半天,再说话时声音都哑了,喉咙里像滚了浓烟,“曹砚青这草包莫非在刻意培养学生?怕不是要趁这次上头派皇子微服,给我闹上一出?”
“培养学生?你真高看他。”永虚和尚放下佛珠端起茶盏,“就算他培养了,能培养出什么样儿的来?”
曹祭酒没言语,眼睛犯楞直挺挺坐回椅子上不再说话了。
“哎,这点小事你就......”永虚和尚见还有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又看了眼凤儿,“你可打听到那个柳六的雕功如何。”
“听府里下人们说,那人柳六最爱雕馒头。”
曹祭酒:“......”
“听见了吧。”永虚和尚当即一甩袖子,“若照你这般猜想,曹砚青把小倌叫去曹府又找来琴伎翠花教他们琵琶,莫非也在培养学生?岂不玩笑?”
“大师所言极是,怪我太疑神疑鬼了。”曹祭酒缓过神儿来,松了口气:
“就算他真要培养学子,一个大街上捡来的只会雕馒头的臭要饭的。”曹祭酒边说边觑了眼凤儿,“再加上个青楼里乱弹曲儿的妓女,能跟我大乾第一画院泱泱画僧们一较高低?当真可笑。”
凤儿把头埋得更低,指甲却在一下下剐蹭着地面。
理事房里正酣睡的杨砚青又被人给扒拉醒了。
杨砚青随手一胡撸,“又见鬼啦?”
“你这天天的真是自在,快活成神仙了吧!”
听到赵司业的声音杨砚青赶紧揉眼坐了起来,“老赵啊,什么事儿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
赵司业:“......”
赵司业立马拍了杨砚青脑袋一下,“吊儿郎当!”随后再拍一下,“说话没大没小!”
杨砚青揉着脑瓜子,“我这不是没把你当外人儿嘛。”
赵司业:“......”
“说正事儿,我打算用你那个地下存放旧账的地方组织画师们晚间上课。”
“用用用,这您还用亲自跑一趟?”
赵司业:“......”
杨砚青像突然回过劲儿来,眨巴着眼诧异道:“上课?谁给生员上课。”
“梅将军找来了学录,他倒真有两下子能把蓝茵茵请来。怎么,你还不知道?不是你去求的他?”
杨砚青:“......”
“......是我求的。”
“嗯,蓝茵茵继承了蓝家笔韵又把剑风融入其间更是青出于蓝呀,她被其他学录排挤可不光因她是女子,更因她的天赋和才华。”
赵司业一拍腿起身自顾走了,“行了不说了,你继续当神仙吧。”
杨砚青:“......”
笔韵、剑风......
杨砚青想起最初问梅赤军中是否有人练剑,其实就是想找来一个人舞剑供墨踪欣赏,因为杨砚青知道到了后期,墨踪不仅是从书法更是从行云流水的剑法中吸取精髓注入笔间成就了绝世佳作。
墨踪虽然还站不起来,但让墨踪亲眼看到剑术相信他一样能吸取妙处,而杨砚青此时也更加确认墨踪练的剑法一定是蓝家的水墨剑,也定是蓝茵茵亲自教的。
杨砚青抓了抓脑袋,要是蓝茵茵能来府里就好了......
下一刻杨砚青更挠头了。
擦!梅赤不会跟我耍无赖,非说找来了蓝茵茵再逼我让墨踪搬走吧!
杨砚青:“......”
这撒娇魔头能干出这事儿......
回府之后杨砚青果然迎来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梅魔头,那人连门都不敲一下就进来了。
杨砚青:“......”
说曹操曹操到,真他娘不经念叨......
“这么一大桌菜?”梅赤提着嘴角冲杨砚青飞了一眼,“莫非青青是为感谢我特意准备的?”
杨砚青:“......”
“感谢梅兄为学子们又找来学录授课。”杨砚青站起身拱了拱手。
“跟我不必这么生分。”梅赤一甩衣摆坐下了,一侧嘴角还勾着:
“蓝茵茵给你请来了,你何时把墨踪搬出去?”
卧房里的墨踪放下毛笔拧起眉。
“搬?”杨砚青直了直腰板,“搬是不可能搬了,如今没个暖被窝的我都睡不踏实。”
“......哼。”梅赤的嘴角僵住,随手拣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压了压火,“这大热天的你还缺暖被窝的,倒真能扯谎。”
杨砚青:“......”
“不是,我意思是......”
“青青。”梅赤打断杨砚青又抓起一粒花生,“你过来先用饭,一会儿饭后我带你出城。”
杨砚青:“......?”
“出城?”杨砚青走到圆桌旁把梅赤吃的那盘花生米端了起来,“大晚上出城干什么去。”
梅赤:“......”
“怎么,还不让人吃了?”梅赤又扯高了嘴角:
“出城能干的事可多了......信马由缰纵酒放歌,或拈花弄月形影相依......”
杨砚青:“......” 好家伙,又整这出。
里屋的墨踪抬了抬手,“小五,推我出去。”
“是夫人,是该用,用饭了。”小五急忙上前扶住轮椅,“您做的菜应都上齐了。”
书房内的杨砚青立马把梅赤身前碗筷一收,“梅兄,劳您移步东厢房跟柳六吃去。”
梅赤:“......”
“如今连玩笑也说不得?”梅赤探着身把杨砚青拿走的那盘花生又端了回来,抓了两粒花生扔到嘴里,“马上促织节,我是要带你出城捉虫。”
杨砚青:“......”
“用不着,我自会找夫人帮忙。”
卧房里的墨踪忽然抬起手,小五便停了下来。
“夫人?”
墨踪没回应,垂下了眼皮看着自己两条腿。
“哈哈哈哈!”书房里的梅赤一阵捧腹,“青青,你倒还跟我说上笑话了,墨踪一个废人,站都站不起来还能帮你捉虫?”
“你瞧不起谁呢!”杨砚青当即反驳,心说胡编乱造也不能让人贬低墨踪:
“不过是捉个蛐蛐还用得着墨踪亲自上手?他只需动动耳朵随便一听,手一挥立刻有人代他去捉了,轻轻松松就能捉到顶级的虫,你能行?”
杨砚青不顾脸被气紫的梅赤,再次把装花生的盘子拿走直接端进怀里,继续道:
“这是夫人专门给我做的,都被你吃了叫怎么回事儿。”
梅赤:“......!”
梅赤遽地站起身差点儿把桌子给撞翻了,他伸手一把抓过了杨砚青手里盘子转身就走。
“喂!”杨砚青立刻追上去,“你把菜给我拿回来。”
梅赤猛地止了步子没回头,声音却像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墨踪煮的菜自然是要端去东厢房了。”
杨砚青:“......”
杨砚青蓦地停了步子,立刻变成了一块儿木头桩子,还被浇了个透心儿凉。
“夫人?”卧房里小五挠挠头,“咱,咱们去书房用饭吧?”
墨踪方才在听到杨砚青维护自己说的那番话不禁眼角湿润,心里暖阳一片,他点点头自行摇着轮椅进了书房。
杨砚青见墨踪来了赶忙打叠起精神迎了上去,推着墨踪来到了圆桌前。
用饭时杨砚青心不在焉也忘了给墨踪夹菜,只是看着饭菜愣神,倒是墨踪率先夹了菜放到杨砚青盘子里,杨砚青这才道了声谢,随后自顾用饭神思恍惚。
墨踪垂着眼等了好一阵也未见杨砚青开口讲话,更是半句也没提有关捉虫的事。
“距画院促织节似没几日了。”墨踪状似平常又率先开了口。
“啊?”杨砚青挠挠眉,“嗯。”说完继续低头扒饭,杨砚青甚至都没听清墨踪说了什么。
墨踪:“......”
“一会儿饭后......”墨踪攥了攥筷子,“可需我陪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成。”杨砚青晕头昏脑都不知墨踪所指是什么,只因怕麻烦对方赶紧推辞了。
墨踪:“......”
墨踪忽然撂下筷子,沉下脸一言不发。
杨砚青神昏意乱更是没发现对面人已经停了筷子,光顾琢磨心事的杨砚青随后像是终于憋不住了,突然问了句:
“夫人和柳六......是不是白天都在一起......”
墨踪:“......”
墨踪倏地低下头,嘴角不禁扬起来,再抬头时又收敛了笑容,“嗯,白日间为他授课。”
杨砚青:“......”
杨砚青脸色蜡白,喉咙里像咽了口枯草,渐渐低下了头,“夫人是不是想搬去......东厢房,和柳六......住一起。”
墨踪:“......”
墨踪没回应,而是缓缓摇着轮椅来到杨砚青身边,突然伸手摸了下杨砚青的头:
“我只想跟你住一起。”
杨砚青:“......”
杨砚青眨眼间红透了脸。
墨踪余光见小五和宋小宝还各自站在角落里,便慢慢凑到了杨砚青耳畔,深吸一口气轻轻说了一句:
“还想和你......睡一起。”
“阿嚏!”宋小宝冷不丁一个喷嚏巧不巧盖住了墨踪最后三个字。
杨砚青:“?”
“夫人方才说什么?”杨砚青立马追问,“夫人想和我干嘛?”

杨砚青:“......”
杨砚青听到墨踪是要带他捉虫,立刻知道定是宋小宝提前跟墨踪说过了,当即回头狠狠瞪了宋小宝一眼。
宋小宝:“?” 这俩人是要嘎哈。
杨砚青不好意思麻烦墨踪,更不忍心让墨踪陪他去捉,毕竟墨踪腿脚不便,更何况墨踪又怎能真跟自己所说一般光用耳朵就能辨出蛐蛐好坏?
还是自己在院子里随便扒扒草丛捉几只得了,反正也没指望十五天的休沐假能降临到自己头上。
“夫人饭后好好休息,待促织节前一两日我叫下人在院子里随便捉几只即可。”
杨砚青探身给墨踪续上茶水,“反正斗蟋蟀也不是我擅长的,简单应付下便可,不必惊动夫人。”
墨踪:“......”
“小五。”墨踪遽地把杨砚青刚倒好的茶推到一旁,拧起了眉,“拿壶酒来。”
小五:“......”
“夫人要,要喝酒?”杨砚青瞠目结舌。
墨踪轻瞥了眼杨砚青又忙移开视线,“城外风凉,草中湿气重,饮酒后不易被邪凉侵体。”
杨砚青:“......” 看来墨踪是铁了心要陪我去了。
小五在把酒壶端来之后杨砚青只给墨踪倒了一小杯都没倒满,“虽说城外湿气大,但夫人身体不宜饮酒,就饮半杯吧。”
墨踪当即抓住杨砚青倒酒的手,把杯中酒硬是倒满了,而被墨踪覆手的杨砚青再次红了半边脸。
杨砚青随后给自己倒酒时,酒杯却被墨踪拿到了一旁。
杨砚青:“?”
只见墨踪把一个空碗放到了自己眼前,徐徐道:“你不是爱用碗饮酒。”
杨砚青:“......”
我是爱用碗,可我怕自己喝多了看不清虫子了啊......
腹诽的杨砚青还是实实在在把碗里倒满了酒,双手端起,“夫人,请。”
墨踪在等杨砚青干完了满满一碗酒后,也一仰头饮光了杯中烈酒,不多时墨踪眼里就温出了热气。
墨踪忽然又抓起酒壶亲自给杨砚青倒了满满登登一碗酒,差点儿没溢出来,声调温热起来,“夫君,请。”
杨砚青:“......”
杨砚青光是听到墨踪叫他“夫君”两字就觉脑子晕沉沉的。
擦,才一碗我就喝高了?
杨砚青红着脸赶紧端起墨踪亲自斟的酒又咕咚咕咚给干了。
当杨砚青放下酒碗时,见盘子里已被墨踪夹了些菜,赶紧又拿起筷子吃了个精光,可嘴里菜还没嚼净,却发现桌上的酒碗又一次被盛满了。
杨砚青:“......”
杨砚青转头撇了眼宋小宝,见宋小宝无辜地看着自己冲墨踪努了努嘴。
杨砚青:“......”
“夫人,我这......”杨砚青拿捏着该怎么开口,“我怕是喝多了就该......”
墨踪躲开杨砚青视线,嗓子里依旧蕴着热气,“......身上有酒气,能引来虫王。”
杨砚青:“!”
杨砚青当即打个寒颤。
不明觉厉啊!墨踪果然厉害,可就算真引来虫王,我这两下子也捉不到吧!擦......
“明白了夫人,引虫子的事儿就交给我了。”杨砚青又一次端起酒碗一口气给干了,心说一会儿多叫点儿人一起帮忙捉虫就完事儿了:
“小宝,一会儿让首领挑几个府兵一起......”
杨砚青话说半截突然听对面“啪”地一声响,只见墨踪把筷子遽然撂在桌上,不再动筷了。
杨砚青:“......”
“一起......”杨砚青小心翼翼放下酒碗,半天憋出一句,“在府里......赏赏月亮......”
宋小宝:“?” 少爷说了个啥?
“是......”宋小宝应承完了以后直挠头,心说挑几个府兵一起赏月?为啥呢?
墨踪低头扬了扬嘴角,再抬头时好似头也有些沉了,随即又拿起酒壶给杨砚青碗里斟满了酒,“喝完这碗,我们就出城。”
杨砚青:“......” 还喝?
好家伙,喝这么多出城是去捉虫的?我看是去赏月吧,一个弯月直接看成俩,正好凑个圆的......算了,管它呢,城外草丛遍地都是虫,闭眼随便捉几只得了。
酒喝猛了的杨砚青饭后走路都轻飘飘的,才出书房门就见一个小孩儿坐在石桌上扛个竹杖正瞧他。
“叶子!来来来,正好带你出城玩儿。”杨砚青此时面若浮粉白里透红,像夜晚会发光的仙子一般,“哥带你捕大蟋蟀去。”
叶赞目:“......”
叶赞目把视线移到了杨砚青身后一片阴影中,见饿得眼中汩汩直泛幽光的墨踪,心里一个机灵赶紧又看回杨砚青。
心说老朽这是活腻了才陪你出城捉虫,你这喝得舌头都捋不直了还是小心自己被狼王活捉吧......
话说我的小王子,您可别再失手了......
叶赞目跳下石桌冲着杨砚青和墨踪躬了躬身,“大人,叶叶就不去了,小的怕是去了这城外的虫全跑了,您到时一个也捉不着。”
叶赞目此话不假但凡虫子都怕他,可这番话却把杨砚青给逗乐了。
“哈哈哈,你这小娃娃,难不成你还是个小闷油瓶?放点儿血虫子全被你吓跑?”
叶赞目:“......” 我还用得着放血?
叶赞目没太听懂杨砚青的意思,随后不再言语只低头行了个礼。
“这娃娃可真招人稀罕。”杨砚青笑了笑,酒后红润脸蛋儿更显诱人,“不仅模样儿长得俊,说话还跟小大人儿似的。”
杨砚青话音刚落墨踪立马黑下脸,斜了叶赞目一眼。
叶赞目:“......” 不得了,这醋他也吃?
叶赞目瞳孔一缩吓得二话不说掉头就溜。
杨砚青:“......?”
“哈哈哈哈,还真就是个娃娃,连虫子都怕。”杨砚青笑着冲小宝和身后的墨踪及小五摆摆手,“走走走,咱们走。”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城外,打了一个盹儿的杨砚青醒来发现自己竟大半个身子被墨踪抱着,赶紧一个哆嗦坐起来,心说自己特么是咋从对面坐进了墨踪怀里的,真就是喝高了......
杨砚青喉咙吞咽直抓眉毛不敢再去看墨踪的眼睛,“对,对不住夫人,冒犯了。”
墨踪声音温润如璞玉,“无碍。”
擦......杨砚青手又捂上胸口,发现心脏又狠狠跳了下。这墨踪温柔起来,我这凡夫俗子真特么扛不住啊!!!
杨砚青赶紧掀开车帘吸了两口凉气。
亥初时分的大地似被罩上一口黑锅,各式虫鸣不绝于耳,似在比谁能划破夜空留下最尖锐最持久的回响。
杨砚青心说夜捕还真是捉虫易得手的好时机。
下了马车后,小五推着墨踪缓缓前行,杨砚青和宋小宝手里各提个灯笼跟在两旁。
在路过一片园圃地时杨砚青发现蟋蟀鸣叫声更响亮了,“夫人,咱就在这里捉?”
“舒适之地者身软。”墨踪未作停留,幽幽道:“此处无好虫。”
杨砚青:“......”
杨砚青在心里狠狠按了个赞,心说夫人果然是高手......
又走了一阵后墨踪忽然抬手指了指远方一片黑压压破败不堪的断壁残垣处,缓缓道:
“越是这砖石瘠土之地,越能寻得体刚性劣的好虫。”
杨砚青一惊,又在心里默默赞叹着墨踪的智慧。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看清自己所在的贫瘠荆棘之地其实正是命运赋予的精进之所。
更多的人是被看似无法抗衡的困难吓倒而不战自败,失去了真正成为强者的机会,只愿沉迷温巢,也只好沦为平庸。
杨砚青想起那些要足足半月被派去当苦力的学子们,不禁攥了攥拳,“小宝,把筐备好,今日若逮不到好虫就明日再来。”
“是。”宋小宝边说边摘下肩上竹筐,“少爷,我筐里背了至少三十个蟋蟀罐,够用了吧?”
“什么?你,你才带来三十个?”小五脸都绿了,“这,这哪儿够。”
“那你怎不背个筐来,至少还能装三十个。”
“我,我......”
“行啦,别吵吵。 ”杨砚青见宋小宝和小五又要打起来,“你们再把虫给我吓跑喽,这次有夫人帮忙,三十个足以了。”
“你揣上一个罐子。”墨踪冷不丁抬头看了杨砚青一眼,轻声道:“跟我走。”
杨砚青:“?”
杨砚青咔吧咔吧眼,“就,就揣一个?”
墨踪蓦地一笑,如绵软羽毛轻轻划过杨砚青的心房,“一个够了。”
杨砚青的心跳在这一霎狠狠停下来......
宋小宝和小五俩人也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心跳狂飙。
宋小宝一双星星眼:少爷被夫人的实力折服了!
小五一双桃心儿眼:少爷是被夫人的温柔俘获了!
宋小宝:咱俩撤?
小五:赶紧撤!
杨砚青怀里踹着蟋蟀罐手里执灯继续和墨踪前行,只见墨踪走到一处时忽然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他指向一处瓦片石板,柔着声音,“你去看一眼。”
杨砚青:“!”
杨砚青不禁愣住。靠!墨踪真能闻声辨虫?
杨砚青立马撸起袖子悄悄过去把灯笼放到一旁掀起了石板,果然发现几个色泽油亮一看就不俗的蟋蟀,杨砚青汗毛倒竖眼睛放光,刚想上手去捉,却听墨踪在身后言简意赅又说了八个字:
“寥寥走卒,但求一将。”说完便摇着轮椅走了。
杨砚青:“?” 这么好的虫不要了?
墨踪继续闻声辩位在碎瓦堆中前行,如此难行的路却并未见他有任何停顿磕绊。
眼看要入子时,杨砚青手中灯笼一晃,便见墨踪额头已沁出一层细汗,杨砚青瞧着心疼,“夫人,这么晚了,不如......”
墨踪却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杨砚青又轻轻抬手把杨砚青头发上粘的一绺杂草捻掉了,一双柳目弯成月牙,透亮了杨砚青的心,“别放弃,我定能帮你找到最好的虫。”
杨砚青还是有些不忍,“其实刚才那几只就行,要不......”
杨砚青话说半截墨踪忽然抬手示意他别出声,随后墨踪摇着轮椅向一处碎了角的残碑处靠近。
“你帮我稳住轮椅,一会儿待我将残碑移位后你再捕虫。”
杨砚青:“......”
杨砚青看着眼前又大又重的石碑,心里更对墨踪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夫人。”杨砚青立马扶住轮椅,见墨踪抱住残碑双臂青筋凸起,竟就生生把石碑提了起来,又缓缓移了个位置。
此时,杨砚青果然看到一个小白点儿跳蹿出来,他马上要扑过去,却没留意被脚下残砖绊了一跤,失了平衡摔下去,墨踪见状急忙伸手抓住杨砚青,却不料轮椅也跟随前倾,两人便一起栽到了地上。
压在杨砚青身上的墨踪连忙撑起身子,“可否伤到哪里?”
“不打紧。”杨砚青傻笑一下,“方才被夫人拽着衣裳缓慢着地,没伤到。”
杨砚青说完立刻也要撑起身扶墨踪起来。
“别动。”
墨踪细下声止住了杨砚青的动作,又一点点把身子上移......
杨砚青看着墨踪的脸一点点靠近,自己瞬间变成一具不会喘气的石像,一动都不敢动。
当墨踪和杨砚青面面相对时,本就忘了喘气的杨砚青又觉墨踪一点点压到了自己身上。
至此二人鼻息缠绵成了一团,又随着墨踪的薄唇一点点靠近,杨砚青脑子越来越迷糊,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杨砚青像被下了咒,感受着墨踪身体的同时如饥似渴想得到墨踪的吻,然而过了半晌,杨砚青忽然听到墨踪说了一句:
“捉到了。”
杨砚青:“?!”
杨砚青猛地睁开眼,见墨踪肘部支撑地面,手里像是攥着什么,杨砚青这才知道原来墨踪方才是在捉虫。
擦!这脸没法要了!
烤透身子的杨砚青直接焦在地上呲呲冒烟。
“把罐子拿出来。”
“啊?”杨砚青一愣赶忙又掏出罐子打开盖子,“哦。”
杨砚青见墨踪放入了一只浑身雪白的蟋蟀,但关盖子的瞬间好像那虫又变成了一种类似青紫色。
揣好罐子后杨砚青见墨踪并未移开身子,而是静静看着自己,眼里点点亮光似盛了星辰,又一片深蓝似载了海洋。
墨踪微微扬起了嘴角,“你是不是想要我亲你?”
杨砚青一听这话,直接口吐白烟儿原地烧焦,忙不迭解释,“不,不是.....”
“哦......”墨踪遽地耷下了嘴角垂下了眼睫,眼中星河无光,落寞得让人心疼,“原来你不想要......”
杨砚青心里一揪立马脱口,“不是不是,我想要。”
擦......完犊子。
在杨砚青发现自己说出怎样阴间词汇时想当场死亡。
下一刻杨砚青却发现墨踪的气息突然变得紊乱厚重,声音也哑了,“是你说的。”
“啊?”
墨踪像一颗被点燃的火星燃起熊熊烈焰,沉沉压在了杨砚青身上,遮天蔽日的欲火让杨砚青再难有一丝生机,墨踪疯狂地吻上了杨砚青,“你说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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