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很苦恼—— by陈可羞
陈可羞  发于:2023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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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淼愣了半晌,突然,他的脸颊胀得比刚才那个omega还红。
“金金金、金先生好!”费淼结结巴巴地说。
旁边的段倾也淡定不下来,连忙跟着喊道:“金先生好!”
江栩在旁边做了下介绍:“他们都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费淼和段倾。”
上了楼梯,费淼才想起来问:“金先生,你是来接江栩的吗?”
金家月回了一声嗯。
费淼又高兴又失落,表情纠结至极,最后对江栩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太好了,兄弟,你有人接了。”
江栩无语。
“你们是自己回去还是有人来接?”金家月问费淼和段倾,“我开车来的,你们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们回去。”
费淼和段倾听到这话,连忙摇头。
“谢谢金先生,我爸来接我。”
“我妈也在外面等着了。”
“那可惜了。”金家月说,“我还想着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们,如果方便,等会儿一起吃个晚饭。”
费淼沉默片刻,红着脸说:“金先生,其实我们寒假有的是时间。”
金家月往下扯了扯围巾,眉开眼笑:“那在你们寒假里找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费淼兴奋得猛吸口气,然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啊好啊。”
回到宿舍,其他人都没在。
宿舍里比平时乱很多,地上放着其他人的行李箱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床上和桌上都已经收拾好了,不用担心金家月进来看到什么不好的。
江栩已经把箱子搬到了费淼的宿舍里,他脱下背包放在桌上,拉开椅子朝向金家月。
“你先坐着等我,我把东西收拾了,再把宿舍打扫一下。”
说完,他把宿舍里的灯和暖气一起打开。
金家月坐到椅子上,他没有到处打量,只是翻看了下江栩桌上的书本。
这是他第二次来江栩的宿舍,其他地方不清楚,但江栩的桌面和上次没什么变化,收拾得十分整洁,还有几本一看就是从图书馆里借来的小说摆在随手就能拿到的右上角位置上。
金家月拿过其中一本,定睛一看——
《娇娇孕夫别想逃》
金家月:“……”
一年过去了,他alpha的口味真是一点都没变。
宿舍里的温度上升得有点慢,江栩烧好热水倒了一杯放到金家月面前,顺便把刚加热好的暖手袋塞给对方。
无意瞥见金家月正在看的书,江栩收到一半的手抖了一下。
“哥,桌上我还没收拾。”
“你先收拾其他东西。”金家月头也不抬,伸手翻了一页,“我看一会儿再说。”
江栩:“……”
他突然有些头疼。
有金家月在,江栩的速度快了不止一点,只用十来分钟就把行李箱收拾好了,他把行李箱放到一旁,继续收拾床和桌子。
金家月已经把书放了回去,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看着手机。
“今天晚上吃什么?”
江栩站在桌前,把要还给图书馆的书放到边上,剩下的书全部整理进箱子里,他一边收拾一边说:“你想在外面吃还是在家里吃?”
“我不想在外面吃。”金家月说。
“那就在家里吃。”江栩说,“等我把东西放好,我们去超市买食材。”
金家月说了声好。
暖气开始作用,宿舍里的温度升高,金家月感觉有些热了,便把围巾取下来搭在膝盖上,他双腿交叠,一只手抓着暖手袋,另一只手撑在椅背上支着下巴,歪过脑袋看着江栩忙碌的身影。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门打开后,曾云和杜泉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然而话音还未落下,他们转头瞧见坐在椅子上的金家月。
两人同时一顿,没等江栩开口,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宿舍。
但没过几秒,似乎是确定好了门牌号,曾云和杜泉又你推我搡地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桌前的江栩,两人才放下心来。
“江学长,这是你朋友吗?”曾云问。
江栩不好意思地说:“他是我对象,来接我的,外面太冷了,我就让他进来等了。”
“没事没事。”曾云摆着手说,“就是宿舍里太乱了。”
打过招呼后,几人各自干各自的事。
没几分钟,外面再次传来开锁的声音,这次回来的人是徐子晖,他正一边进来一边打电话。
一眼瞧见坐在椅子上的金家月,徐子晖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他愣在原地,眨了两下眼睛,没等其他人说话,他疾步退出了宿舍。
几秒钟后,似乎像不久前的曾云和杜泉一样确定好了门牌号,徐子晖挂断电话,大步流星地走进宿舍。
“金家月?”徐子晖诧异地喊,“你怎么在我们宿舍里?”
旁边的曾云忙道:“徐学长,他是江学长的对象,来接江学长的……”
说到一半,曾云陡然想起什么,猛地扭头看向金家月,表情不可思议极了。
“你、你是去年来我们学校演讲的那个金先生?”
金家月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刚才徐子晖说话,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这会儿听见曾云的声音,倒是点了下头。
“是我。”
“……”
曾云看向杜泉。
杜泉脸上的震惊不比他少。
一时间,整个宿舍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直到江栩的声音响起:“我已经把地扫了两遍,阳台的玻璃也擦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分工。”
等了半天,曾云率先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好。”
徐子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迈开步子回到自己桌前,他拉开椅子坐下,和金家月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左右,余光里就能看到金家月冷淡的侧脸。
金家月那身黑色的大衣衬得他的皮肤雪白,头发有些长了,没抹发胶,随意地往下垂着,当他低头看手机时,几缕黑发遮得他的眼睛若隐若现。
实话实说,金家月确实长得好看,徐子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几个在长相上比得过金家月的omega。
就是也确实冷淡了些。
看着和传闻中一样不好相处。
也不知道江栩是怎么和金家月好上的。
徐子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想着,金家月却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打量一般,忽然扯着椅子转了半圈,椅子脚摩擦地板发出声响。
下一刻,徐子晖只能看到金家月的后脑勺了。
徐子晖:“……”
传闻一点也不假。
江栩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把暖手袋放进抽屉里,他拉起行李箱的杆子,转头对金家月说:“走了。”
金家月从椅子上站起来。
江栩单手把椅子推到桌下,看了一眼金家月手里拿着的围巾,说道:“外面冷,把围巾戴上。”
“不想戴。”金家月说着,抬手把围巾往江栩脖子上一裹,“你戴。”
江栩说:“外面冷。”
金家月牵住江栩的手,手心贴上江栩的手背,他拿了半个多小时的暖手袋,手心滚烫。
“我现在很热。”金家月说。
江栩拗不过他,只好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我就戴一会儿。”
金家月笑着捏了下他的手。
徐子晖就坐在旁边,将椅子转了个方向,背靠桌子,面朝江栩和金家月,他拿着手机,看似在打游戏,实则余光一直放在江栩和金家月身上。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金家月笑得眉眼弯弯,眼里的笑意多得都要溢出来了。
被江栩用半是命令的口吻说话,金家月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徐子晖皱着眉头,突然感觉金家月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也许他们所有人都未真正了解过金家月。

过完年,江栩才约上费淼和段倾。
自从上次放假前和金家月见过一面,费淼就经常把金家月挂在嘴上。
【费淼:要我说还是你小子有福,连金先生都追到了】
【费淼:金先生的性格真的和我想象中差别好大,之前我看他在讲座上凶那几个问他私事的学生,还以为他很不好说话,但那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他的性格好好,一点都不凶,明明说话那么温和】
【费淼:啊啊啊啊啊啊】
【费淼:我也想找一个金先生那样的omega】
【段倾:……】
【段倾:你够了】
江栩懒得翻上面的记录,关掉手机揣进兜里,回卧室一看,金家月站在衣柜旁的落地镜前,正来回往身上比着两件外套。
从镜子里瞧见江栩的身影,他头也不回地问:“你看我穿哪件好看一些?”
江栩走到金家月身后,抱着双臂仔细看了一会儿,指向金家月左手拿着的那件外套。
“浅色。”
金家月回头看他:“原因?”
“浅色更衬你。”江栩说。
“好吧。”金家月没再犹豫,把深色外套放回了衣柜里,他另外拿了一件内搭和一条浅色的直筒牛仔裤搭配了浅色外套。
江栩坐到沙发上,也不做其他事,就盯着金家月换衣服。
金家月换到一半,突然哎呀一声。
江栩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唰的一下起身,只用三两步就窜到了金家月面前,他一把抓住金家月的一只手。
“怎么了?”
金家月正低头拉牛仔裤的拉链,也被他的动作吓得手上一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都睁圆了。
“你怎么了?”
江栩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抓着金家月的手看了半天,直到确定手上没有任何伤痕,才松口气说:“你刚才哎呀什么?”
金家月抽回手,拉上拉链:“我就是有些紧张。”
江栩好笑地说:“你紧张什么?”
金家月看他一眼:“这不是要见你朋友了吗?”
“没事。”江栩把人搂进怀里,在发间亲了一下,“他们和我关系很好,也都很喜欢你,就当随便吃顿饭。”
金家月嗯了一声,回抱住江栩的腰,就这么腻了一会儿,才开始穿外套。
江栩在边上看着,突然想起什么:“你对他们的印象好像不错。”
还记得之前遇到徐子晖同桌几人时,哪怕那几人并未做什么,金家月也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厌恶。
金家月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回:“我见过他们。”
江栩愣道:“什么时候?”
“去年你们学校举办运动会的时候。”金家月说,“我不是让小张代替我去看了你的比赛吗?小张给我录了几段视频,他俩入了镜,看得出来你和他俩的关系很好。”
江栩恍然地哦了一声。
去年参加运动会的时候,费淼和段倾确实来陪过他,不过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张哥坐在观众席上,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金家月竟能通过镜头认出费淼和段倾。
“不过那个时候你和他们好像还不是很熟。”金家月说,“这半年过去,你和他们的关系变好了。”
江栩沉默一瞬,才说:“实不相瞒——”
“嗯?”
江栩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是在运动会上才知道他俩的名字。”
金家月:“……”
一个小时后,两人开车来到金家月订的一家私房菜馆。
费淼和段倾先到了两分钟,他们都没进去,而是等在门外,听见金家月按的一声喇叭,费淼连忙冲他们招了招手。
刚停下车,费淼和段倾便凑了上来。
“金先生新年快乐!”
“金先生好。”
两人纷纷喊着。
金家月下车就从兜里摸出两个比巴掌还大的红包递给他们,温和地笑着说:“新年快乐,你们和江栩一样叫我哥就行,喊先生太见外了。”
费淼和段倾看着眼前的红包,同时生出一股无措,两人连忙看向从副驾驶位上出来的江栩。
江栩关上车门,对他们点了下头:“收着吧。”
费淼的脸都红了,想看金家月又不敢看的样子,犹犹豫豫片刻,伸出双手接过红包。
段倾也接过红包。
两人一迭声地说了谢谢。
红包很大,还很厚实,装在里面的现金肯定不少,费淼和段倾仿佛拿着烫手山芋一般,赶紧把红包揣进了衣兜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极了。
这大过年的,他俩带着张嘴就来吃饭了,也没想过买个新年礼物什么的,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走进菜馆,服务生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家菜馆是庭院式餐厅,到他们预定的包厢需要走过一长条弯弯绕绕的小路。
服务生领着金家月走在前面,后面的费淼不停用胳膊肘撞着江栩,冲着江栩挤眉弄眼。
江栩忍无可忍,往旁避了一下:“费淼,你够了。”
“别理他,他最近不正常。”段倾说,“他最近天天念着要找omega,还要找比我们大几岁的omega,我看他心术不正。”
费淼立即压着声音嚷嚷起来:“我哪里心术不正了?你别乱说,我就是羡慕。”
说完,他向江栩投去了一道无比羡慕的目光。
江栩:“……”
“他就喜欢性格好的omega,最好是那种平易近人、温温柔柔、善解人意、相处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的omega,别的他hold不住。”段倾对江栩耸了耸肩,“我看他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
说到这里,江栩倒是想起来了。
费淼经常在节假日去参加那些类似联谊的活动,见过的omega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但过去这么久了,还真没听费淼说喜欢上哪个omega。
原来费淼喜欢这种omega。
不过江栩觉得如果费淼抱着这种心理找对象的话,恐怕永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毕竟omega也是人,人都有喜怒哀乐,又不是泥人,谁能做到一天到晚端着一副好脾气?
哪怕是金家月也经常有不开心的时候。
江栩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把他和金家月的私事扯出来,只是拍了拍费淼的肩膀。
坐到包厢里,金家月把菜单递给费淼和段倾:“你们来点菜,想吃什么点什么,不用客气。”
费淼和段倾刚收了人家的红包,这会儿哪儿好意思再点菜?他们连连摆手。
最后,还是江栩点了七八个菜。
吃完饭才下午两点,一行人去附近的商业街逛了一圈,将近四点时,天上忽然飘起雪来,雪下得不大,但没多久就在地上铺上一层白色的薄毯。
江栩想到他还要回家一趟,便提议走了。
费淼和段倾都是打车来的,他们住在同一方向,正好顺路,于是坐上了金家月的车。
“我先回家拿点东西,等会儿你们在车上等我。”江栩转头对坐在后座的费淼和段倾说,“等我拿上东西再送你们回去。”
段倾连忙比了个ok的手势。
费淼好奇地问:“你现在和家月哥住一起的吗?”
段倾表情微变,一边咳嗽一边撞了下费淼的手臂。
江栩倒不介意回答这个问题,点了下头:“偶尔我会去他家里住。”
费淼不说话了,只是一脸羡慕地望着江栩。
江栩:“……”
他又是欲言又止。
末了,暗叹口气。
菜馆离江栩家不远,开车半个小时不到,金家月没把车驶进停车场,只停在了小区外面的路边上。
江栩下车后跑进小区,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家里。
李娟没在,被温月宁喊过去吃饭了,他到厨房拿出之前放在冰箱冷冻层里的袋子,里面装有前些天包好的抄手、饺子以及过年前灌的香肠。
香肠是江栩跟着李娟亲手灌的,特意拿到乡下托人熏过,过年时他忙着走温月宁那边的亲戚,一直没来得及拿到金家月的住所里。
拎着袋子下楼,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变大了,小区的物管临时安排了几个清洁工清扫每栋单元楼外的雪,以免有人不小心滑倒。
江栩小跑出去,刚跑出大门,余光里倏地窜出一道人影。
“江栩?”
那个人的话音未落,便已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江栩的手,抓得极为用力,扯着尖锐的嗓音喊。
“江栩,奶奶终于找到你了!”
车里开着暖气,费淼和段倾都有些热,金家月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他俩通红的脸,便把温度调低了些。
“不好意思,很热是吧?”
费淼摇了摇头:“也不是很热,只是有一点点热。”
金家月看着后视镜笑道:“你都在擦汗了。”
费淼连忙放下刚抹了一把额头的手,正襟危坐了片刻,嘿嘿一笑:“家月哥,你人好好哦。”
金家月闻言,眉尾一扬,扭头看向费淼:“真的吗?很少有人对我说这种话。”
“真的真的。”费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张脸红得比刚才还厉害,他的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敢飘到金家月的脸上,“我有几个哥哥姐姐和你差不多大,也工作了好多年,他们就和你不一样,明明和我们是同辈,可在我们面前就喜欢端长辈的架子,话也不好好说,一个意思要转十八道弯,让我们连蒙带猜,像做阅读理解一样,还是你好说话,我和你聊天一点代沟都没有,要是我那些哥哥姐姐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费淼越说越不好意思,说到后面,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
旁边的段倾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
“家月哥。”费淼深吸口气,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他豁出去一般地说,“我可以冒昧问一件事吗?”
金家月嗯了一声:“你问。”
费淼对着手指:“我今年要满二十岁了,别人的二十岁要么交往了好几个omega、要么和一个omega稳定交往了好几年,可我一点着落都没有……”
金家月看江栩半天没有回来,索性把车子熄了火,拉上手刹后,他转过半边身子,尽量面向费淼。
“你是想让我帮你介绍?”金家月接过了费淼的话头。
费淼疯狂点头,对着手指,羞涩地说:“家月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介绍给我……”
“我没有兄弟姐妹。”金家月说,“我是家中的独子。”
费淼啊了一声,有些失落。
“不过我有很多omega朋友,都是单身,我可以帮你问一下。”金家月又说。
费淼两眼一亮,点着头说:“那就麻烦家月哥了!”
金家月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费淼下意识地想说像你一样的性格就行,但又觉得这句话太不礼貌了,他想了一下,委婉地表达:“我对外貌不是很看重,只要性格好就行,我喜欢温温柔柔的omega。”
说完,又赶紧补充:“当然,如果长得好看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喜欢男还是女?”
“都可以,我不介意男女。”
金家月嗯了一声,拿起手机:“我加你微信吧,你发几张你的照片给我,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就把你的微信转过去。”
费淼受宠若惊,脸都快笑烂了,赶紧摸出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两人刚加上好友,一旁的段倾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个人是江栩吧?”
段倾望着车窗外面,表情不太明朗。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外面又下着雪,白色的雾气覆在车窗上,不擦掉的话看不太清外面的景象。
金家月直接把车窗降下,定睛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他二话不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费淼和段倾连忙跟着下车。
金家月连车门都来不及锁,大步流星地朝着在小区门口纠缠的两道身影走去。
准确来说,是那个上了年纪的omega女人在纠缠江栩。
这个点进出小区大门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几个,都停下脚步站在边上,一头雾水地看着热闹。
保安也被声音吸引,从保安室里出来,一副要上前不上前的样子,可能是被那个omega女人又哭又闹的激烈反应吓到了。
“你爸那个没良心的,我再怎么说也把他拉扯大了,他说不管我就不管我,早知道他是这种的白眼狼我就让他留在福利院里被那些孩子欺负死。”女人死死抱住江栩的一条手臂,脸上淌满泪水,却面目狰狞。
江栩身上的外套都被扯开了一半,他拧着眉头,表情里充斥着不耐和无奈,嘴上重复着说:“你有什么事去找我爸,这是你和我爸的矛盾,别来找我,我也不认识你。”
“我是你奶奶!”女人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扬起下巴,嘶吼着说,“你爸是我儿子,就算不是我亲生的也是我一把一把拉扯大的,他不想管我,那就你来替他管我!”
江栩伸手想把女人扯开,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女人,女人就尖叫起来。
“我是你奶奶,你还想打我吗?”女人立马转向周围看热闹的人,“你们看看,他爸不管我就算了,他是我孙子还想打我!”
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栩收回手,迈开步子就要走。
女人见状,拖着他的手臂要往地上坐。
江栩外套的扣子被扯开,露出穿在里面的低领毛衣,女人死死拽着他的衣袖,几乎把他的外套从身上拽下去。
就在江栩思考着要不要脱衣服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女人撒泼的嚎哭声。
“你想我们怎么管你?”
江栩一愣,扭头看去。
金家月走了过来,脱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往江栩的脖子上一裹,带着体温的围巾瞬间驱散了覆在江栩脖子上的寒意。
江栩想说什么,但金家月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走到女人面前,拎着女人的衣服往上一提。
女人被迫站了起来。
金家月看了保安一眼。
保安心领神会,赶紧疏散了看热闹的人,然后自个儿也钻回了保安室里。
女人上下打量金家月,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
“我是江栩的男朋友。”金家月站到女人和江栩的中间,抓住女人扯着江栩衣袖的手,他的力气比女人大得多,又丝毫不给女人面子,轻而易举地把女人的手扯开了。
在女人反应过来之前,金家月开口:“江栩还是一个高中生,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找我提,我可以满足你。”
江栩看向金家月:“哥……”
金家月捏了一下他的手。
江栩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想了想后,他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女人也是omega,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经历得多,一眼就看出了江栩和金家月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她的目光在金家月停在不远处的车上顿了两秒,言简意赅地说:“我要钱。”
“可以。”金家月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
这下不光是后面的费淼和段倾,连女人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即得寸进尺:“我要五百万。”
“可以,不就是一辆车的钱吗?”金家月自然注意到了女人刚才的目光,他笑了一下,眉眼舒展开来,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你还有什么条件吗?”
女人呆呆望了金家月几秒,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突然悲从中来,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想拉金家月的手,但被金家月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女人也不在意,双手捂脸,对着金家月哭诉起来:“我也不想这样,姜霍和他老婆跟我断绝关系,我认了,后面我和小保过得再苦再难都没有找过他们,可小保生了病,小保他妈走了,我们把钱用完了,房子卖了,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小保的病还没好,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腆着个老脸来找你们,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保去死啊,姜霍不管我,我只能找姜霍的儿子,你们救救小保吧,报应也该报应在我身上,小保是无辜的啊。”
说到最后,女人已是泣不成声。
江栩穿好衣服,表情复杂。
女人口中的“小保”应该就是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弟姜保,可他只是一个学生,哪儿来的能力帮助一个病患?
费淼和段倾都听得目瞪口呆。
只有金家月仍旧云淡风轻,他问:“小保多大了?”
女人哭哭啼啼地说:“他今年才十五岁啊,才上初中。”
金家月问:“在住院了吗?”
“在。”女人抹着眼泪,“医疗费就是个无底洞,我把房子都填进去了。”
金家月沉默地看了女人半晌,突然说:“小保是你的亲孙子,哪怕卖掉房子也要给他治病,江栩不是你的亲孙子,所以可以供你发泄怒火把刚出生不久的他扔到外面自生自灭,果然非亲生的孩子就是比不上亲生的孩子。”
女人愣了一下,抬头对上金家月的目光,泪水淌过她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她的眉眼间有着明显的痛苦:“我当年一时糊涂才做错事,后来我去找,没找到,我也后悔到现在。”
“你没找到就撒谎说你把人扔到外地了?”风夹雪直往几人的面门上吹,金家月的声音夹在风中,似乎比雪还冷,“如果你早些坦白,姜教授和他儿子不会分离这么久。”
“我、我当时害怕……”女人抱着脑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不到人,我也急啊……”
江栩已经不想听下去了,扯了下金家月的衣服。
刚才女人每说一句话,金家月的脸色就往下沉一分,听到这里,金家月的表情已经阴沉得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后面的费淼和段倾早已被这段信息量巨大的对话震惊到大脑空白,都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很快,金家月收住表情,很淡地笑了一下:“你的条件我可以满足,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女人急切地问:“什么条件?”
金家月说:“以后你不能再来打扰江栩,他还是个学生,须以学习为重,你的出现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女人沉默了下,木讷地点了点头:“好。”
“先上车吧。”金家月说,“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找一家银行,我看能不能让我的助理一次性转到你的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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