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刚才的监事部经理看到他这副模样,估计会以为他是精神分裂吧。
接完江意清的电话,顾安风把手头上的事简单安排了一下,中午吃过午饭便开车去了鸿来。
大学快毕业那会儿,他就是在鸿来实的习。实习结束后他也曾在鸿来干过一段时间,江昌林对自己的干儿子自然是没话说的,不到一年之内就给他升了三次职位,直接升到公司高管位置,也给了顾安风不少项目来做,待遇十分丰厚,但他始终觉得在别人手下干一辈子没前途,最终还是决定出来自己开公司单干。
这一晃过去已经是7年时间了,现在他的企业做的倒也还算成功。
由于跟江家的这层关系,即使已经不在鸿来他也会经常过来,对鸿来内部也算是很了解,江昌林把公司交给江意清暂时管理的这段时间,江意清有很多自己搞不定的问题,便都会来问他,有的重大决策甚至会直接交给顾安风来代劳。
高层开会顾安风偶尔也会旁听,给出一些自己的意见。
这也就导致江意清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
对此顾安风自然是受用的。
到了江意清办公室外,顾安风敲了敲门。
江意清知道是顾安风来了——顾安风上来的时候前台已经跟秘书打过招呼,Anne第一时间便进来通知他了。
于是听到敲门声后,连忙起身,亲自去给顾安风开门。
见到顾安风的江意清宛若见到了救世主:“哥,你终于来了,你快帮帮我吧,我一个人真的应付不来了。”
“爸要是知道了现在公司这个样子,肯定会骂死我的……”江意清挽住顾安风的胳膊,请他进来。
顾安风坐在江意清对面,接过江意清递来的公司文件,文件上本季度鸿来的产量和销量曲线完全呈交错趋势,业绩下滑导致股票连日下跌,公司的客户也流失了不少。
与江意清的焦急状态不同,顾安风显得冷静得不少,这不止是因为他已经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也是因为他心知肚明目前鸿来的状况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顾安风敛了神色,放下文件:“你放心,我会帮你摆平的,相信我就好了,我会用曼顿的名义给鸿来投资,先贴几千万把公司亏损的窟窿堵住,先把股价稳住。”
“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顾安风道。
他知道江意清压根不会运作公司,出事了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求救于自己,就连此刻的话术也都是提早想好的。
“哥,幸好还有你在……”听顾安风这么说,江意清松了一口气,走到顾安风身边坐下:“一会儿公司销售部要开会,哥你也来一起旁听吧,顺便还可以给我一点意见。”
顾安风应了声“嗯”。
江意清起身想去帮顾安风泡咖啡,顾安风的视线就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修身衬衫修饰出来的身材又有了些许削瘦的迹象,顾安风心里就又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难过。
答应对方出院也只是因为现如今的治疗再也没有任何意义,目前医生给出的方案就是先按疗程吃药,定期再做检查。
接过江意清递来的咖啡,顾安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示意江意清坐在自己身边,接着问:“医生开的药都有按时吃吧?”
“嗯,有按照医嘱来吃。”
江意清不知道这些药是干什么用的,上面全是专业英文,索性也懒得查。
顾安风说:“那就好,心态放平,公司的事我会来处理。”
江意清点点头,自然地靠过去给了顾安风一个拥抱,轻笑着说:“哥,谢谢你,有你在真的很安心。”
顾安风措不及防被抱住,心跳暂停了一瞬。
虽然平常两人拥抱是常有的事,江意清经常开玩笑似的往自己怀里钻,但是顾安风此时还是毫无防备地心里涌起强烈的悸动。
在微怔一下之后,他缓缓伸出手回抱住了江意清的腰,左手则靠上去扶江意清的后颈,将他身体拉得更近一些:“谢什么谢,这都是我该做的……”
男人身上的温暖让江意清莫名沉迷,他是寒性体质,几乎能触及到的肌肤都是微凉的,顾安风则不同,身体仿佛一个移动热源,怀里永远是温热的。
顾安风察觉到江意清往自己怀里缩了缩,青年身上的那股清香围绕在鼻间,让顾安风心跳乱了节拍。
他的右手就放在江意清腰侧,触感十分单薄,联想到刚才看到的衬衫里若隐若现的肩胛骨曲线,他的手忍不住游移在江意清的后腰上,四处摸索着。
如果祛除掉衣物的束缚,那柔软的腰触感一定会更好,他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将藏进青年西裤里的衣角缓缓抽出来。
江意清似乎还没察觉他的意图,微凉的脸颊还在蹭顾安风的脖子。
顾安风此刻脑子里蓦然涌现出秦宣鹤曾说过他的话,他说其实他们都是一类人,只是自己更会伪装而已。
他从来都不认可秦宣鹤说过的话,一直认为自己的爱是和□□无关的,不强求有个结果的。
但是这一刻他却忽然觉得或许秦宣鹤说的是对的,也许他真的存在私心,表面上打着报复江昌林的名义,但实际上却是想要独占江意清。
如果真的要叫他完全否认没有这个因素,那纯属自欺欺人了。
就像此刻,他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把江意清白皙的脖子拉过来,狠狠地亲吻吮吸,留下自己的印记。如果能让那张一直笑着叫着自己哥哥的嘴唇,被迫地只能被自己亲到红肿糜烂,就好了。或者只能被迫的……被自己掰开任自己为所欲为。
他无法抑制自己疯狂的想法……
顾安风的心脏狂跳,手在衬衫边缘磨蹭了许久,几乎都要伸进衬衫里去揉青年腰的时候,却倏地听见门外脚步声临近。
一下子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门口,Anne礼貌地敲响了门,恭敬地问着门里的人:“江总,顾总,销售部马上要开会了,让我来叫您两位过去呢。”
江意清从顾安风的怀里退出来,回过身朝门外的Anne回道:“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Anne回了句:“好的,我帮您准备材料,一起带过去。”
门口脚步声渐远,江意清起身,垂下眸的刹那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些困惑地将手摸到后腰的衬衫上:“衬衫怎么跑出来了?之前明明是掖好的……”
顾安风目光投过去,又迅速转开,只当做没听到。
江意清将桌上的文件收拾好,装进文件袋中:“哥,我们该去会议室了。”
顾安风点点头,随即起身。
就在两人离开办公室之前,顾安风的手机打进来一通电话,低头看了眼来电人,他对江意清说:“小清,你先去,我接个电话,稍后就到。”
江意清于是便先走了。
确定门外江意清已经走远,顾安风确定了一下房间里摄像头的位置,接着进到办公室内里没有监控的套间,接起已经震动了许久的手机:“喂?”
“顾总?我去了公司见您,但办公室没找到您。”助理声音响起。
顾安风声音压低:“我现在在鸿来。”
“明白了。”助理道:“按您交代好的说辞跟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老爷子那边没起疑,一切正常,我的人打探到老爷子准备过几天去国外旅游一周,计划看来要比想象中更顺利。”
顾安风道:“知道了,别掉以轻心,要把一切他能接触到的信息源全部封锁,让他只能相信你派去的人。”
“放心,那人收了钱,又签了协议,嘴严得很。”助理道:“如果他敢反水,下场他承受不住的。”
不仅江老爷子饶不了他,他们这边也不会放过他,这种蠢事那人一定不会做的。
顾安风说:“好,按我说的继续,不要让江昌林看出来任何异常。”
“好的,江总。”
电话挂断后,顾安风打开手机的实时监控APP,看着此时江宅中江昌林的一举一动。
江昌林正在书房练字,看样子心情不错,陈秀莲就在一旁帮他斟茶,两人做了一辈子模范夫妻,如果知道江昌林的真正面目,也不知道陈秀莲会是什么表情。
顾安风冷笑一声,将监控设备关掉。
早在确定好要出手毁掉江昌林的一切之后,顾安风就派助理秘密调查了江昌林安排在鸿来内部的眼线,以及定期会为他汇报鸿来情报的人,通过给出丰厚报酬收买对方,接着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命令办事,给江昌林定期汇报虚假情报,给江昌林鸿来一切都好的假象。在江宅的监控自然也是顺带让收买的内线安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江昌林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自己的监控之下。
第四十七章
江意清几乎把公司的事务全权交给了哥哥顾安风, 但看起来结果并不如他预料的一样好,公司股价仍在持续下跌,短短一周内核心员工又走了好几个。
就算签了竞业限制协议, 辞职以后短时间内压根不能跳槽到同行, 对方仍然义无反顾的离职, 这让江意清不免微微感觉到奇怪。
也感叹世态炎凉,就算这些员工曾经都是鸿来培养出来的,他们却照旧不能留下来为处于逆风境地的鸿来一战, 而是着急独善其身找下一个更好的出路。
鸿来背后的竞争同行开始疯狂挖江意清的黑料,这位江家少爷早年做的事无论哪个拿出来在公众台面上来说都是不体面的, 被放在媒体上一通渲染成黑料, 舆论一时间甚嚣尘上, 纷纷将矛头指向目前鸿来的准继承人江意清身上。
认为正是因为他不学无术的纨绔作风才会导致鸿来这个商业帝国经营不善, 逐渐崩塌。
这么严重的事自然不能让江父知道了,江意清提心吊胆许久也没接到江父质问的电话, 后来亲自驾车回了趟家, 从佣人的嘴里才得知,江昌林上周末已经去往外地旅游了, 大约一周后才会回来。
江意清松了一口气, 这是不是意味着事情还能再拖一周?但按照目前的进展来看, 估计等到江昌林回来,鸿来就要散的七零八落了。
顾安风仍旧每周都会来, 把自己的公司已经交给了手下能信任的人来暂管,一心扑在鸿来身上。
江意清不疑有他, 按照顾安风找的公关公司的安排出面找媒体澄清, 暗地里再由顾安风找爆料者协商, 用钱封口。
这让事情出现了一丝转机。持续下跌的股价终于有了回升的迹象, 鸿来的状况暂时稳定下来,但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什么,上至江意清这样的领导层,下至普通员工仍然个个人心惶惶。
就在江意清感到心力交瘁之时,这天他在下班路上意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以为是广告骚扰电话,皱起眉想直接挂断的那一刻,却不小心划到了接听键。
江意清只好自认倒霉,礼貌性询问一句:“你好?哪位?”
对方听到江意清的声音,没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轻笑了一声才说道:“你没存我电话?”
江意清感觉到对方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他确实有不定期清通讯录的习惯,以后不会联系的人一般都会被他删掉号码。
所以对方是谁呢?
“你是?”江意清再度问道。
对方似乎仍带着笑:“何寒熙,那天晚上在我家宴会上我们见过的,大约一两个月之前了。”
江意清顿了下,从记忆里搜罗了一圈,搜罗出来了男人所说的关于晚宴的回忆,那晚他是被父母叫过去的,说是让他拓展社交圈。
当晚的确是有何寒熙这么一号人,而且这号人当时似乎对自己还挺热情,一晚上一直带自己东逛西逛。
只不过最后好像自己喝醉了,接着便被后来出现的顾安风带到楼上休息去了,后来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
江意清想了想,自己那晚的确和何寒熙交换过电话,对方似乎还说过以后有空的话一起出来玩的话,不过自己后来从来也没找过他。从来都没联系过的号码,自然后来也就被自己清理通讯录的时候清掉了。
江意清装着微笑了下:“换了个手机,以前的联系人还没来得及导入,何少你多担待。”
自然是不能对何寒熙说真话的了,江意清感叹着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
何寒熙也没戳穿,笑了下说道:“小事情,没关系。”
“我就直接切入主题了,江少,今天打电话过来,其实是想好意提醒你一下……”何寒熙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要小心你一下你身边的人,尤其是你最亲近的人。”
江意清正在打方向盘驶入左拐路口,何寒熙的话让他微微分了心,差点撞到同样左拐的摩托车车主,幸好他刹车的足够快。
听见窗户外的咒骂声,江意清并没打算理,稳稳驶进左路口之后,才回何寒熙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何寒熙道:“你的事青市财经界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有关注,本来想暗中找人帮你摆平负面新闻的,但是你似乎自己就能解决,我就也没出手。”
“不过我在查的过程中,得到了一些有趣的讯息。”何寒熙继续说:“江少,你似乎被人耍了。”
江意清听得一头雾水:“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电话里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江少,我现在去找你面谈,有时间吗?”何寒熙道。
“我正在回家路上,约在哪里见?”
何寒熙想了想道:“就去你家见吧,这些事约在公共场合上说实在不合适,尤其你现在也算是青市的焦点人物,还是要考虑的更多的。”
江意清应了句“好”,随后将自己别墅的地址告诉了何寒熙。
江意清几乎刚到家里不久,家中的门铃便被按响了。
他打开门,何寒熙正在门外,微微一笑,目光不经意扫过江意清上下打量着:“江少,好久不见。”
江意清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请何寒熙进来坐。
礼貌性地帮何寒熙端来一杯咖啡,坐下的时候,江意清能注意到对方不断投来的打量性眼神,就和那天晚宴上差不多。
想来也是这人让自己感到不那么舒服,号码才会删的。
江意清问道:“何少,关于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被人耍了?”
何寒熙将咖啡轻轻放下在茶几上:“你被障眼法骗了,就像我在电话里说的一样,是被你最亲近的人骗了。”
“对方正在慢慢搬空鸿来,但是却表面骗你会帮你摆平一切。”何寒熙交叠起双腿,背朝后仰靠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敞开搭在椅背上:“江少,我是把你当朋友的,我不忍心看你蒙在鼓里,才会告诉你这些。”
最亲近的人……?答应会自己摆平一切?面对何寒熙明显的意有所指,江意清抬头看他:“你是说顾安风?”
何寒熙挑挑眉,笑道:“不然还有谁?”
江意清心里微微吃惊:“你似乎误会了。我哥一直尽心尽力,每天都在鸿来打点上下,如果他在骗我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对方做得足够好,你当然发现不了。”何寒熙说完,从随行带来的公文包中翻出一沓文件,递给对面沙发上的江意清。
江意清从茶几上捡起来何寒熙递过来的文件,一张一张阅览着。
越往下翻,眉头就越皱得越深。
一张张文件上,记录着顾安风从股市上收购鸿来股份的来往记录,还有一张则是顾安风以自己公司的名义和别家企业签的协议,协议里明确写着顾安风会对这些企业进行投资,以支持这些企业完善产品和服务,以来垄断市场的鸿来抗衡。
这样的交易文件足足有好几张,矛头几乎全部指向鸿来,对方企业只有接受投资,就要答应帮助顾安风一起围绕鸿来打商战、抢夺客户等。
再到最后,还有几张和鸿来已签了好几年合同的稳定客户的协议,协议上应允对方只要放弃和鸿来合作,转而和自己合作,便会获得巨大的合同让价利润。
合同应允的价格几乎是和鸿来以前合作的三倍,想也不用想,这些客户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顾安风这样不计后果的做这些,从表面来看很明显目的只有一个,要鸿来死。
还是以最快时间死透。
还剩最后几页的时候,江意清停下了,他已经不想翻下去了,将文件放下。
何寒熙却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不想让江意清错过任何一张文件。
他看向江意清:“江少,还有几张,不看完吗?”
“我没记错的话,最后几张文件应该是顾安风和鸿来内部核心员工签的协议,他想秘密地挖他们到自己的新公司去工作,因为缺乏核心技术,所以想挖鸿来的骨干。自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给了钱,有几个从鸿来离职的员工就什么都说了,把顾安风卖的一干二净。”似乎回忆起了刚得知这件事的心情,何寒熙随着笑起来。
江意清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怔怔地盯着茶几上的那一沓文件:“怎么会……他为什么要骗我?没有理由啊。”
表面对他的那些好也是装出来的吗?
江意清感觉到一阵冷意,想到自己被顾安风强制要求多住了半个月院,一时之间疑心顿起。
“利用你的信任,达到自己的目的。”何寒熙说:“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想吞并鸿来,占为己有,江少,你完完全全被他耍了。”
“顾安风本来就是外姓人,或许早就觊觎鸿来了,只不过最近看江伯父下台,才敢付出实际行动。”何寒熙冷笑说:“所以说我就从来不会相信外姓人,全都是狼心狗肺的货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我也早看出来了顾安风不是什么好人,你难道没感觉到他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吗?”何寒熙没将话点透,朝江意清投来暧昧的眼神。
江意清此时已经完全慌乱了,他无心去领会何寒熙的意思,有些虚脱地靠在沙发上:“不可能……顾安风不可能做这些……”
原剧本也没有这样写,难道剧情崩坏了?
顾安风没有算计他的理由,江家也对他视如己出,要是纯粹为了争夺鸿来,他当年完全就没有主动从鸿来离职去单干的理由。
这不是把自己往外推吗?
但转而想到秦宣鹤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说顾安风有自己的私利考虑,江意清觉得也并不是没这个可能,加之秦宣鹤还在鸿来安插着有他的眼线,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更何况面对何寒熙丢来的文件,江意清更加并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何寒熙说:“一切皆有可能,人都是会变的。”
看着江意清失魂落魄的模样,他道:“不过现在还不是结束,你现在还能掌握主动权……”
“怎么掌握?”江意清抬起头来。
何寒熙不慌不忙地说道:“只要你答应现在起和我合作,我就会帮你。”
“而且你放心,我不会像他一样表面答应帮你,背后运作别的事。”何寒熙说:“我会直接给你汇款,让你自己去填补现在鸿来的资金漏洞,当然你需要帮手我也会派人亲自去帮你,一切都会透明进行,你大可以放心。”
“毕竟现在鸿来里有多少跟你一条心的人,这已经不好说了。”何寒熙说。
江意清几乎没有拒绝合作的理由,目前他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
于是他点点头,答应了合作的事:“我答应合作,如果你帮我脱困,未来我一定会加倍偿还,鸿来基业摆在这,何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何寒熙又笑了下,他想江意清应该的确是有什么误会,他看中的是难道鸿来的股份和未来的潜力吗?
他摆摆手:“不不不,我要的东西要比你想的简单的多。”
他招手,示意让江意清过来。
江意清以为他是要自己坐到他身边,这样方便沟通。便起身走了过来,岂料刚走到对方面前,便听到一句:“把衣服脱掉,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就当做是你的诚意了。”
话说完后,明显感觉到江意清的身子一僵,何寒熙没耐心等他反应过来,索性伸过去手将他瘦削的身体捞过来。
江意清措不及防,就这样直接跌进何寒熙怀里。
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对方灼热的体温登即传了过来,江意清连忙下意识挣了一下,却哪能挣得过男人的力气。
“你知道吗?我早就好奇你的这里,是不是像视频里那样的粉色了。”男人笑道:“就好像受惊的兔子耳朵一样……受惊,受冷就会慢慢泛粉。”
江意清惊于男人突如其来的变化:“你放开我……”
何寒熙却压根不理,将江意清抱在大腿上,手指就绕到前面去,隔着衬衫挠了下那肖想已久的兔子耳朵。
立马就感觉到腿上的江意清身体本能的一下寒颤。
何寒熙的目标转到了他的耳朵上,舌头伸在耳朵边缘舔.弄,右手的动作仍没停下。
他的动作太快,江意清家就连反应都还没反应过来,察觉到耳朵的湿热,止不住的想躲。
因为体力悬殊而无法挣开,这种无力让青年忍不住有了泪意。
就在眼泪滑落的一瞬间,大门忽然被打开,高大的男人沉着脸从门外迅速冲进来,冲到客厅沙发,将江意清从何寒熙怀里抱出来,接着一拳将何寒熙打到地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正在想着一会儿怎么能好好弄江意清的何寒熙根本没反应过来,吃痛倒在地上,“嘶”了一声。
男人仿佛发了狂,压制住何寒熙的身子,一拳接着一拳揍在何寒熙身上,让他根本没有能起身还手的机会。
被拉到一边的江意清注视着男人出手的动作,再看向路上被好生揍了一顿的何寒熙,一言不发,眼神逐渐变为冰冷。
何寒熙察觉到他投来的眼神,这时候了还不忘看他挑拨说:“好奇怪,顾安风怎么会知道的?怎么我们聊着聊着他就忽然进来了?”
朝江意清暗示着什么。
只是话刚说完,嘴角就又挨了男人一拳。
何寒熙看着顾安风的样子却不断发出声声大笑:“顾安风,你完了,我爸会让你付出百倍代价的,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你这个背叛江家的叛徒,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的?”他冲顾安风指着江意清,不停大笑,挑衅着顾安风,再又吃了一脚之后,蓦然发了疯般的起身和顾安风扭打在一起。
直到因为落于下风再度被顾安风揍到地上。
而一旁的江意清就始终这么看着,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似乎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毫不相关。
直到把何寒熙打到闭嘴再也笑不出来,顾安风才停手。
何寒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顾安风脸上也挂了不少彩,又笑了一声。他早看这个顾安风不爽很久了。
正想抬头看江意清再说些什么,却只见江意清抬头看向自己,冷冷只说了一句:“滚出我家。”
何寒熙看了江意清一眼,刚张开的嘴再度闭上,也没再说什么,转身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何寒熙走后,客厅只剩顾安风和江意清。
顾安风转过身看向江意清,目光有一丝试探性的悲凉:“小清,你有没有事?何寒熙这个畜生……他如果敢再骚扰你,你第一时间叫我过来。”
江意清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想再问顾安风是怎么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一切了。
很明显,家里有顾安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布设的摄像头。
自己住院住了那么久,顾安风有足够做这些事的时间了。
顾安风心痛了一瞬,想上前来摸摸江意清的头时,却听江意清开口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那上前的动作就这样停下,顾安风看了江意清许久,江意清却始终没抬头给他一个眼神。
顾安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是徒劳了,他不能否认何寒熙对小清讲述的关于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只因那些都是真的。
于是他只最后轻轻说了一句:“好。”
接着缓缓转过身,朝门口走去,最终走出江意清的家,将门关上。
江意清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动弹,在顾安风背过身后,默默地看着顾安风离去的背影,他感觉到有一丝莫名的心痛,但只是数秒过后,那丝心痛便消失了。
直到门被关上许久之后,他站起来,将桌上的那些文件当做废纸一样扔进垃圾桶内。
仿佛这样一切就都没发生过。
江昌林从瑞士回到青市之后,已是两周后了。
他跟陈秀莲结婚了四十多年除了结婚度蜜月,几乎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起出国旅游的机会,这回算是放松下来好好享受了一次。
两人约定等到江昌林彻底退休之后,要一起环游世界,专心的享受退休后的二人世界。
江昌林在瑞士的时候也会定期和自己的内线打电话,接到的都是一切如常的消息,因此他也彻底放松下来,不再为公司的事担忧。
想着自己只是出国旅游两周,公司交给江意清管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自己中间也会给江意清打电话,对方也表示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正常运转。他自然也没有起疑心。
然而等到回国后第二天,他便从电视和报纸上意外看到关于小道媒体撰写的鸿来继承人江意清的黑料,还有一系列和鸿来有关的负面新闻,以及鸿来股价疯狂下跌的消息。
江昌林察觉到不对劲,连忙给内线打电话,却已经打不通了,对方的手机号甚至都已经注销了。
明明前一日还好好的。
他打电话给鸿来的股东,想问问鸿来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方显得很惊讶:“江董,我以为您知道……江总没告诉您吗?公司现在已经彻底乱了套了,现在大量员工已经在准备离职跳槽了,局势已经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