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小怪物追着我喊妈!—— by时景星
时景星  发于:2023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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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的手掌心重新恢复成白皙的颜色,像是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存在。
“小弟弟。”新娘子开了口,在他们这里,女方进入男方家门之前是不可以同其他男人说话的, 就连自己的父亲或者是兄弟那都是不能的, 更不要说这个“小外男”, 不过现在也没有这个讲究。
如果不是对方的出现, 她指不定刚刚就要死了,谁知道那个鬼要对自己做什么。
小手的主人一听到她的声音,立马松开了她的手, 将自己的小手缩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是不是我的父亲母亲找来的新的福娃?”
新的福娃这事,她家里人昨日同她说过, 她当时只是随意应了一声,现在想想多亏了自己的父母。
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秦桐生应了声:“是的。”
新娘子一听眼泪都要激动地掉出来了,福娃好, 福娃好, 福娃一来就救了她一命。
“小朋友,那你可以陪着姐姐坐一会儿吗?”
她放轻了声音, 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 不要吓到对方。
好在孩子也是个胆大的。
他的声音奶里奶气, “好啊。”
他说道。
秦桐生就搬来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新娘子的身边,什么都没做。躲在暗中的鬼自然是看到它将自己的诡术破解, 救下了这个新娘子。
它看了会儿又发现, 这个孩子只是误打误撞, 它只跟新娘子说说话,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这要是换成了另外一个阴阳先生, 指不定就直接拿着家伙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口中念念有词,说不定要来收拾它了。
鬼怪没有将这个小孩子放在心上。
很快新娘子就发觉了不对劲,屋子里的温度又重新变冷了。
而且似乎越来越冷。
新娘子哈了一口气,身体在打颤。
“小朋友,你觉得屋子里是不是变冷了啊?”
小朋友没有立刻回答,新娘子眼皮一跳,“小朋友!”
“啊啊啊啊!”
一阵陌生的惨叫突然炸响在新娘子的耳边。
新娘子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她立马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鬼怪的嘶吼声不绝于耳,她细细听,还能听到其中的恐惧与崩溃。
似乎碰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子阴冷的感觉便没有了,屋子里的气温在慢慢回升。
新娘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但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用自己的双耳去感知。
奶里奶气的小声音终于又重新响起来,“好、了~嗝~”
秦桐生在发现自己竟然打嗝后,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不让对方听到自己打嗝的声音。
他妈妈说了,当着其他人的面打嗝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会让人觉得没有教养。
新娘子一听,这一刻都顾不上礼数了,她直接自己掀开了盖头,双眼发亮地盯着自己跟前的小孩子。
“哇!你真的好厉害啊!”
新娘子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她能感觉道那个可怕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摘下了盖头,她看到了小孩子的脸。
白嫩嫩的,脆生生的,那脸上两颊上的肉,就像是白胖、白里透红的小馒头,可爱极了。
看得她心里软软的。
新娘弯下腰,要将小孩子的长相刻在自己的心里。
“我可以抱抱你吗?”
小娃娃刚吃完了一只鬼怪,又听了对方的夸夸,觉得有些新奇。
它以前可只能听到来自母亲的夸夸呢。现在听到其他不认识的人夸了自己,秦桐生倒是有些脸红。
可是它的小身板又挺起来。
“可以哦~”
小娃娃说道。
这一次它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当着人家的面打嗝。
新娘子得到了它的允许,立刻将孩子给抱起来。
小娃娃一开始还挺高兴,直到它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小孩子盯着她手腕上的镯子看的时候,新娘子就发现好像有些不对了。
“你是不是要这个镯子?”女人的说话声音十分轻柔,像是害怕声音大一点就能将怀里的小孩子给吓跑了。
小娃娃点点头。
于是新娘子就将自己的镯子摘下来给小孩子看,“这是我的夫君为我买的镯子,是不是很好看?”
她忍不住对着一个年幼的孩子炫耀道。
这个镯子是她的夫君送给她的聘礼,特意给她的,想让它代替他自己陪在她的身边。
小娃娃伸出了小手想要去触碰这个镯子,女人同意了。
她放任小娃娃的行为。
只是没想到小娃娃的手才刚刚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腕立刻出现了刺痛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的。
她立马睁大眼睛去看小孩子做了什么。
小娃娃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又不碰了,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他。
新娘子心下发颤,她对小娃娃道:“你再来摸摸。”
听到她这么说,小娃娃这才又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覆盖到镯子上。
“啊!”新娘子惊叫一声,整个手臂都发酸发麻带着密密麻麻的刺疼。
小娃娃又立刻将手放开。
新娘子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清楚,这个镯子大有问题。
毕竟她亲眼看着小娃娃只是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夫君送给她的镯子,她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
她的脸色都变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新娘子的声音里满是慌乱。
但小娃娃没有回答她,“姐姐、你把,这个拿下来。”
听到小娃娃的声音后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闭着眼,咬着牙,等着接下来的疼痛,可是她闭上眼拿下来后,竟然没有感到异样。
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疑惑地看向小娃娃。
小娃娃让她将镯子放在桌上,她照做了,小娃娃用手摸镯子,她又开始疼了,用布轻轻蹭着镯子,她也感到了疼。
用簪子、用衣服……等等都试过了,只有她自己摸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怎么回事?
新娘子疼得出了一身的汗来。
还好不是特别难受,她能忍受。
“你的命数、被绑在这个、上面了。”
小娃娃慢慢地说道。
什么意思?
“可以,可以再说得清楚一点吗?”新娘子的声音软了,没有一点力气。
小娃娃抿着唇想了想,“就是,这个镯子是你,你,就是这个,镯子!”
“它疼、你也疼、它磕碰、你更疼。”小娃娃让她自己拿着镯子,“它如果碎了……”
秦桐生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
而新娘子的双目睁大,眼眶瞬间就红了。
玉镯碎了,那她也就是死了?
哈哈哈哈哈……
这个可是她最爱的男人送给她的。
女人死死地抓住了镯子,但很快又小心翼翼松开,生怕自己会对玉镯造成损坏然后伤害自己。
“那怎么办?”
她问道。
秦桐生在脑子里面想了想,他妈妈以前跟他说过什么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个是谁给你的,就让谁来还。”
小娃娃脸色平静,
但新娘子却是心中一颤。
谁给的,就让谁来还?
这是她未婚夫给的。
两家的新人都已经准备就绪,秦湫桐身为“福娃”的父亲,有资格坐在宾客的席位,吃第二顿流水宴后的正餐。
这一桌子上都是年轻人,大多数都是刚二十出头的晚辈,一个个穿得光鲜靓丽,瞧起来个个风流倜傥。
他们谈笑风生,每个人似乎都有着说不完的话。
只是他们的眼神总是忍不住瞥向了其中一个人的脸。
这个人很面生,他们都不曾见过。
听他们的长辈说,这是女方找的“福娃”家里人,因为“福娃”是男娃,所以“福娃”的父亲也算是他们男方家里的人。
这才坐在了下边。
怪不得呢,这么面生。
他们每个人都要看看秦湫桐的脸。
他们自以为目光都静悄悄的,但在秦湫桐这边,他们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看过来。
好在秦湫桐已经在国外习惯了这样直白的目光,只当什么都看不见。
男方家里安排的花轿和吹打的乐队很快到了门口,秦湫桐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外头。
新郎官从后院里出来,带着一脸温柔的表情前去,周围的人都在恭喜他。
他也笑着跟周围的人打招呼,走到自己弟弟们的身边时,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一不留神就看痴了。若不是他身边还有弟弟们打闹,他都一时回不了神。
真的太漂亮了,那一张脸绮丽,表情又冷淡,眉眼间还带着点愁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是担心着什么,令人看着,就想将他的眉头抹平,不让他焦心。
“表哥,你在看什么呀?”
一个年轻人凑到新郎官的身边,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到了那一张脸,嘴角的笑容顿时冷淡了几分。
他推了两下自己的表哥,将对方的魂魄从秦湫桐那里推回来。
“好了,先去接你的新娘子吧。”他说着便同新郎官窃窃私语,“好看吧,今天见到了,之后就知道他住哪儿,以后我们也常去玩玩。”
新郎官眼珠子动了动,回过神,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还是表弟好。”
说罢,便去了门口,迎接着他的新娘。
秦湫桐也瞧见了走进来的新娘身后捧着花的“福娃”。
一时之间,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旁边的人都看呆了。
“那是谁家的孩子?真可爱。”
“是啊,一看就养得好,雪雕玉镯的,笑起来还有酒窝!”
一群宾客稀奇地不得了。
他们可没见过有如此漂亮的孩子。
宾客们的话落到了新娘子的耳朵里,她的手伸出来,被新郎官拉着。
那一截露出来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玉色的镯子,料子上好,听说是新郎官亲自去寺庙里求来的。
新郎官很快领着自己的新娘到了厅堂里,他的父母都已经在上头等着了。
新娘的丫鬟陪在主子的旁边,竟然一刻都舍不得离开自己家的小姐。
“好了,姑娘,松手吧。”
一旁的媒婆凑过来,将丫鬟拽开,丫鬟呜咽着哭出来,瞧着与小姐的关系好得很。
而周遭的宾客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说她这个做仆从的对主子情真意切。
一个都没有瞧见那新娘子被她死死拽住发红的手腕。
都被掐红了一圈。
丫鬟被带到一旁,目光落在新娘子的方向,但她的眼神却飘忽,大胆地落在新郎官的身上,在眼泪的遮掩下,她才终于是敢将自己的情感都表露出来。
痴迷、纠缠、难过与偏执。
一旁的“福娃”似有所感,抬起小脑袋看了过去,但丫鬟盯着新郎官看着呢,才不会注意到他这么一个小娃娃。
秦桐生抿了抿唇,没做什么。
“吉时已到——”
“且慢!”
司仪的声音被新娘的声音所打断。
众人都惊讶地去看新娘,新郎官的心中也涌上疑惑,“怎么了?”
“我想让‘福娃’来给我们牵手。”新娘对着新郎官耳语,两人之间似乎密不可分。
一旁的丫鬟看得眼睛都要发红。她多想站在男人身边的是她自己啊。
丫鬟心里难过的要命,她的眼神落在女人手腕上的镯子上。
看起来对方还没有发觉这个镯子有什么问题。
新郎官听她说这个,又松了一口气,“当然,都依你。”
一家人跟外面的宾客都瞧着,忍不住窃窃私语。
现在年轻人的思想与老一辈不同,他们看到新郎新娘如此甜蜜,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
新郎官自然是同意。
“‘福娃’,你上来,给我们拉上手。”
秦桐生就被喊过去了。
秦桐生站在两人的中间,后面,然后一手拉住了一个人的手,将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玉镯上有光芒一闪而过。
快得很,在场没有一个人发觉。
两人牵上了手,秦桐生便放开了他们,自己走到旁边,将厅堂留给他们两人。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被打断的司仪连忙继续,让这对新人成了婚。
婚礼散去后,秦湫桐接到了小娃娃,他抱着孩子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吃着饭,只是他们这镯子周围来往的宾客很多,新郎官也来了不少次,秦湫桐也跟着一起喝了不少的酒。
秦湫桐的酒量不是很好,而且他喝酒非常容易上脸,一喝就脸红,活色生香。
旁边的人都瞧见了,看得眼睛都没法从他身上挪开。
接着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就过来碰几杯,都要跟秦湫桐喝酒。
“别了,真的喝不下了。”秦湫桐捂住自己的酒杯不肯再喝,他的眼神迷离,瞧着水汪汪的,把他们的心都给看化了。
还是外来的好啊,他们这儿的都已经被玩烂了,哪里能跟对方比。
还是外面来的好,又新鲜,瞧着还干净。
秦湫桐最后被灌酒,但好在还有一丝神智撑着,这才没有让他倒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过新郎官让人送他回去。
秦湫桐连忙说好,被扶着上了人家安排的小车子。
司机盯着后视镜看着,后视镜里本来还是秦湫桐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另一张脸来。
秦湫桐怀里的那个小娃娃抬起头,直勾勾地透过后视镜盯着他看。把男人的后背看得寒毛直竖。
他本是要听他们少爷的话,将人送到他们常去的院子里,但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竟然就直接将人送了回去。
人下来,跟着小娃娃一起往里面走去了。
司机开车回程后这才反应回来,他怎么就知道人家是住在那儿的。
明明谁都没有跟自己说过。
他的心里发抖,嘴巴里叼着的香烟一簇簇落灰,他的目光正好瞥过了一旁的后视镜,陡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张距离极近的小脸。
惨白着、双眼黑洞洞的,可不就是刚刚下车跟人一起走了的那个孩子吗?
司机一下子慌了神,他没有留意自己开车到了哪儿,心乱如麻,手忙脚乱,方向盘一晃,车子一撇,掉下了高耸的山崖下面去了。
秦湫桐前一晚喝了那么多的酒,在卫生间里面吐得是稀里哗啦的,小娃娃陪着他,给他端茶倒水,拍拍肩背。
他睡了一晚上醒来,头昏脑胀,撑着去上班,结果就听了几耳朵的风声。
“天啊,太可怜了。”
“是啊,她才刚嫁进去,没想到新郎官就这么死了。”
“听说贴身的丫鬟也死了,就是死在了新郎官的房里。”
“啊!不会那新郎官还跟人偷情吧!”
秦湫桐一听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昨日发生的小娃娃都悄悄说给他听了。
新郎官与新娘子本来两小无猜,后来被新娘子的丫鬟勾引,两人已经暗度陈仓,但新郎官更喜欢新娘子一点,再加上两家要结亲,他就打算将丫鬟给抛弃。
但是丫鬟不肯,就去找了人,寻了一个藏了厉鬼的玉镯,她先是玉镯认主,然后又滴了她家小姐的血,让玉镯和她小姐的命数相连,玉镯在小姐就在,玉镯没了小姐就没了,对她自己是没有什么影响。
她将玉镯给了新郎官,说这是自己给小姐寻得礼物,如果他不收下,就要闹了,新郎官也就手下送给了他的新婚妻子。
新婚妻子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被玉镯里面鬼怪所骚扰,跟丫鬟睡在一起时,手镯当然不会伤害自己的主人,等丫鬟走了,手镯就开始使劲儿欺负她。
并且只会针对小姐,会听丫鬟的话,不会误伤丫鬟喜欢的新郎官。
而现在这个手镯上的厉鬼已经被秦桐生给吃掉了,玉镯上绑定的人命也已经从新娘子变成了新郎官和丫鬟。
新郎官是结婚时当着众人的面,秦桐生将他的命数抓住放入玉镯,丫鬟的则是在新娘子从娘家闺房中出来,要跟丫鬟一起拉着秦桐生玩闹时抓住的。
新娘子手里捏着两个人的命脉,等丫鬟进了新郎官家里控制不住去跟新郎官重归旧好时,她在屋子里听着那边的声音,直接摔碎了自己的玉镯。
秦湫桐知道实情,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过了两天,新娘子来了。
她带了很多的谢礼。
现在的她已经自动与丈夫和离,成了一个寡妇。
“你走的时候他们拦着你吗?玉镯会被人发现吗?”
秦湫桐忍不住好奇。
女人笑了一下,“没有,我说是心里不安,玉镯直接断裂了。这玉镯是丈夫送我的,定然跟丈夫很有缘分,它可能是感觉到丈夫走了,这才碎裂的。”
新郎家里没有人可以阻止新娘离开,毕竟他们家儿子死的时候还是跟对方的丫鬟纠缠在一块儿,没法看。
他们无法用道德来约束对方。
秦湫桐一听,也放心了。
“如此便好。”
“小师傅可在?”新娘又问。
小师傅?
秦湫桐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他很快就知道小师傅是谁了。
只见他的儿子从屋子里出来,软乎乎地道:“找我?”
“正是!”对方笑弯了双眼。
她好像看出来了什么,将玉镯的碎块都用盒子放着,送了过来。
小娃娃“哇”了一声,“谢谢。”
这盒子里不仅仅是玉镯,还有那两个人的命数与气运,以及灵魂。
因秦桐生帮了新娘子的大忙,之后新娘子便同秦湫桐他们父子两个人的关系极好。
新娘子也会帮秦湫桐介绍生意和这方面的门路。
主要去解决问题的是小娃娃,秦湫桐跟在旁边就是当一个吉祥物。
可耐不住去的次数不少,还有其他的人同秦湫桐解说,分析,时间久了,秦湫桐也自学成了半吊子的“先生”。
玄学这一行比做老师来钱快多了,不过秦湫桐一直都没有换工作的想法。
他需要一个正经的身份作为背书。
秦湫桐与小娃娃的脑袋前面都有两根胡萝卜在前面吊着,一根是钱,一根是复仇。
小娃娃的业务熟练,好评颇多,来找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
秦湫桐也跟着去了两回以前住过的小镇,在小镇上接了三个单子,抓鬼的、抓僵尸的、还有驱邪的。
他也这才知晓为何他之前村子里不曾遇见过,原来想要见鬼也是需要门路的。
这样的日子秦湫桐一过就是两年,这两年秦桐生的名气打了出去,是个三岁的天才大师,没有门路根本见不到。
而秦湫桐也成了一个合格的给小娃娃打下手的人。
他学了很多的本事。
从以前的怕鬼,成长为一个鬼见愁,看到厉鬼都敢直接刚的猛人。
“先生?先生?”有人找上门来了。
秦湫桐开了门,是当初那个新娘,现在对方成了的他朋友。
女人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捏着一封请帖。
“先生,这是京城那儿给您送过来的。说是有个大单子,但是那儿没人能接的了。想看看我们这儿有没有先生可以接的。”
秦湫桐伸手接过来,拆开信一看,看到了宁家的名号,脸色就是一变。
写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的挚友宁秋岚。

秦湫桐带着秦桐生坐上了火车往北边去了。
他也不是去会会他的老朋友宁秋岚, 只是单纯想去见识见识一下,带着孩子开阔眼界。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竟然还有风水阴阳交流会。
小娃娃抱着猫猫坐在火车上,他们这次出门没有带多少行李,大部分都还在秦湫桐的教师公寓里, 只带了几身衣服, 剩下的要用的都到北方再买。
从南方到北方需要坐火车两天两夜, 秦湫桐三年前来从京城来是这样, 三年后回去还是这样。
走的时候和回去的时候心境早已截然不同。
秦湫桐此刻有些亢奋。
他想知道那些人在重新看到他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现。
会害怕吗?还是惊讶?
秦湫桐猜不出来,他也不想去猜了。
总之没有一个能让他感到高兴的。
这一路上秦湫桐被不少人上前来搭讪,有男的有女的, 各个不一样。
秦湫桐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少爷了,现在的他知道了自己的皮相优势,所以会用自己的脸来获得捷径。
他只是冲着这些人露出一个笑容来, 或者是温和了声音做出关切的神色,他们就会立刻乖乖听话。
有这些人的保护,这一路上火车上的争吵或者是纷争都没有烧到他这儿来。
秦湫桐下车时, 多少人目光流露出了不舍。
只是大家都知道, 是有缘无份罢了。
秦湫桐来到京城便找了个旅馆住下,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常住, 这地方充斥的回忆和苦涩太多, 他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小娃娃看出了妈妈的不适。
秦桐生对着妈妈张开了双手, 抱住妈妈的双腿,“妈妈, 不怕, 生生帮你对付坏人!”
听到小孩子温软的话语, 秦湫桐心里一暖,他摸了摸孩子的脸庞, 应了声:“生生最乖了。”
小孩子便抱着猫儿嘿嘿笑起来。
当初他们收养的猫儿长大了,已经是两岁半的年纪。
性格没有当初那般活泼,变得更加沉稳,也变得愈发厉害。
秦湫桐来的不算早,卡着时间点来的城里,第二日便是举行的交流会。
宁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阴阳大家,他家发出来的请帖只要是收到的人,都愿意去捧个场。
在这次交流会上,秦湫桐看到了乔蕊,只是对方没有跟师门在一起,反而是跟另外的人在一块儿。
后来听了人介绍秦湫桐才知道,那是乔家自己的阴阳一脉。
乔家以前也是做风水出身,只是后继者不多,乔蕊是这一辈最有天赋的人,下山历练时碰到了现如今的师门,被师门看重,这才有了两个传承。
乔蕊当然也看到了秦湫桐,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地异样,而是乖乖地陪在自己师傅师兄他们的身后。
心里已经在盘算起来,要什么时候去找秦湫桐叙叙旧了。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如何,有没有怪过自己当初没有出面帮着留下他。
只是过去的时间太长,不知道秦湫桐心里还有没有自己的位置。
交流会上的人很多,一座很大的厅堂,里面有一张巨大的环形桌子,围绕桌子一圈都摆着椅子,可以叫有声望的、经验丰富的大师坐下来。
在屋子的四周又放了许多的椅子,摆成了好几排,留着给刚入行的、大师们的弟子坐着。
但这桌子边的椅子也是有规矩的。
在场只有出名的大师才可以坐在中间,剩下的人则全部坐旁边作为陪衬。
秦湫桐找了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坐下,他前面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性,足以将他整个人都挡在对方的阴影里,不让宁秋岚发现。
秦湫桐见到了如今的宁秋岚,比起他记忆里的对方更多了几分成熟。
脸还是俊美的,只是身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更浓烈了许多。
他坐在上首,表情漫不经心。
在场的其他众人都认真仔细地听着大师们的分享,只有他在翻看他自己带过来的笔记本,似乎上面有更吸引他的东西。
在场的大师到他这个水平的长得没有他好看,也没有他年轻。
跟他差不多年纪的,水平没有他高,更没有他好看。
横竖是比其他人高了一大截。
他光是单单坐在那里,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眼。
就短短的这点时间,秦湫桐就看到自己附近有好多人在偷偷趁着师傅不在身边说小话,聊天的内容除了宁秋岚之外没有旁人。
宁秋岚本不想来交流会,这会议实在是无趣,可要是让他在跟陈家的女儿与来交流会中间选择一个,他还是选择来交流会。
那女人他不喜欢,从小就追在自己屁股后面,他懒得多看一眼,看多了,烦得很。
宁秋岚在这么多人的交流会上光明正大地出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碰到他。
宁秋岚想。
他的脸色沉下去,心里压抑着的怒气与阴暗的气息在蠢蠢欲动。
他找了整整四年,这四年的时间里,秦湫桐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找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再能够找到对方地任何踪迹。
他问了身边所有的人,他们都说对方早就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他一点都不相信秦湫桐会死了!
宁秋岚的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这种时候他总是更加习惯用疼痛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如果当初秦家一灭亡,他就将秦湫桐带回家藏起来那该多好,这样他就不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了,也不会苦苦找了四年都没有再见到对方。
会不会是躲起来,故意不让他找到的?
其实有可能并没有死?
宁秋岚咬住自己的后牙槽。他们总说他是得了癔症,说不明白为什么总要去想一个死人。
宁秋岚眸光犀利。
“秋岚,到你来讲了。”主持人声音传入宁秋岚的耳中。
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收了收神,开了口。
宁秋岚讲话,底下年轻的女人大部分都双眼发亮,津津有味地听着对方讲话,并且时不时点头,表现出自己对他说的话的认同。
秦湫桐没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他能坐在这儿听对方讲话已经时极为克制的结果,他从不想盯着宁秋岚看。
秦湫桐怀里的孩子敏锐地察觉到妈妈的心情,它仰起自己的小脑袋去看,瞥见了妈妈不太好看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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