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见过纯白的城市，那里有许多长相不同的生物共同生活在一起。其中便有外形如鸟的生物，身披五彩的羽毛，虽然有飞行的能力，但更多在陆地上奔跑……
回忆突然被打断。
面前的五色巨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低头，用豆豆眼盯着他看。
歌舒清本来觉得，这只是梦境，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但这一刻，生物的本能还是疯狂向他示警，心底里泛起的寒意根本无法忽视。
然后他看见巨鸟突然张了张嘴。
一道风刃从它口中射出，呼啸着席卷而来！
歌舒清：“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也谢谢评论区的爪印。很可爱啊！像一群毛绒绒悄悄路过，留下一片爪印。挨个摸摸爪爪！
中间只隔了大概十分钟。
毫无疑问, 他死于五彩巨鸟的风刃。当他意识到那巨鸟要攻击他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闪躲了。
虽然，就算他躲, 恐怕也是躲不过的。他又不是祝绒。虽然两人年龄相仿, 也一起学习生活过一段时间, 但歌舒清更偏文科一些，远没有祝绒那样的战斗直觉。
于是风刃直接割断了歌舒清的脖颈。
歌舒清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拥有了上帝视角。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那五彩巨鸟盯着他看了几秒，又释放了一个风刃鞭尸，确定他完全死透了, 才地动山摇地跑开了。
而歌舒清在这个过程中完全无法动作。他拥有上帝视角, 但也只拥有一个视角而已。
好在, 这个状态很快就结束了。
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歌舒清只好默数数字计时，这导致他记录的时间可能会有点不准……但误差也不会太离谱。
总之，当他数到五百四十七的时候, 他看到自己分为三截的身体奇妙地连接在了一起，重新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整体的东西。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牵引回了身体。下一刻, 他睁开了双眼。
上帝视角从此消失，他的视野恢复成了平常的模样。身体也重新变得可控, 一切似乎都跟“死”之前没什么区别。
只是原本威胁着他生命的五彩巨鸟，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于是歌舒清更加确信这是个梦境了。
毕竟现实中的人是不可能死了又活的。
当然了，全息游戏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歌舒清突然笑了一下。他回忆起了祝绒之前对八成机甲实战的描述——他现在的经历跟祝绒所述的、在新手保护期里的死后复活经历还挺像的。
非要说的话, 这个草木无法碰触，但可以跟野生动物——或者还是叫野怪吧，更顺口一些——战斗的设定, 也跟八成机甲实战很一致。
但歌舒清很清楚, 他根本登不进这个游戏里。
就算他能够登进来了, 他也没经历过注册、身体状态扫描之类的一系列流程……而且，他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还没有到意识模糊的程度，他很确定自己睡前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没有做什么进入全息游戏的尝试。
更何况，一个游戏怎么会出现他记忆里、或者说荒星记忆里的动物呢？
这绝对是他的大脑重构了他的一些记忆，制造了这个梦境。
类似游戏的设定来源于祝绒的描述，而野怪的具体形态则脱胎于他得到的荒星记忆。
大概是他好久没见祝绒他们了，有些担心吧。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
歌舒清想着，随便选了一条路往前走。
这个梦还挺好玩的，而且难得做一个清醒梦，趁醒之前，他可得好好玩玩。
【歌舒家族，歌舒清宴会后昏迷的原因仍未查明。但从今天中午起，检测到他的精神力突然活跃起来，疑似有好转迹象，但仍未苏醒。】
“成了？”萧鹿站在南暮身旁，看完他手中的字条，眼神中闪过惊喜。
这是从歌舒家族传过来的消息。
——当然不是什么正规渠道。
这种消息不可能轻易对外传扬，歌舒清更是身份特殊，所以歌舒明特意封锁过消息。
但是……
总是有渠道的嘛。
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南暮虽然看不到歌舒清本人，但对他的状况还算有点了解。
歌舒清昏迷了四天，他和萧鹿也跟着提心吊胆着了四天。
好在，这一次传来的是好消息。
“可能是。”南暮的神色放松了一些，站起身朝外走，“去看看情况。”
“嗯。”
萧鹿跟在他身后坐上星舰，然后星舰迅速起飞，两三次跃迁后，落在距离首都星不远处的一颗宜居星上。
长庚星。南暮的封地之一，也是他拥有的星球中，距离首都星最近的一颗。
星舰一个甩尾进入行星公转轨道，然后绕行几圈后降落到一座基地前。
南暮和萧鹿朝基地里走去，人工智能迅速识别了他们的身份，一道道大门在他们面前敞开。
最里面是一个纯白的房间，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物品和装饰，唯有其正中央悬浮着一个球体。
球体绝大多数地方是蓝色，少数地方有褐色和绿色交织。如果有长庚星的土著看到，会觉得它有点像一个缩小版的长庚星……但并不完全一样。
尤其是陆地的位置和形态，跟当下长庚星上大陆的形状并不能完美的对应。
南暮走上前，单手按在那颗球体的顶部，下一刻，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然后就在这黑暗中，有星星点点的光亮起来，就像是黑夜中的星空一样。
萧鹿在不远处看着南暮的动作。当那些如星子般的光点亮起时，她的视线便从南暮身上移开，转而静静注视着这些光点。
不多时，南暮抬起头来。
脸色有些古怪。
萧鹿没有看他，只问道：“怎么样？”
“……”南暮笑了一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这种古早梗就不要再玩了吧！”萧鹿无奈，含笑瞥了他一眼，道，“好消息。”
“好消息是歌舒清确实成了。”南暮道。
“那坏消息？”
“坏消息是他一头扎进八成机甲实战里去了。”南暮摊了摊手，“所以在他学会怎么出来之前……可能还得昏迷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
祝绒正在和萤火公会的几个人在荒原上打怪。
她并没有加入萤火公会，但近期还是经常跟这个公会的人一起行动。
祝绒和司命、歌舒清曾分析过“小鹿”——萧鹿，和她的萤火公会。
三个人一致觉得，虽然摸不清楚萧鹿这个人的具体情况，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对这个游戏的了解肯定很多。
相应的她所创立的萤火公会里，或许也会有一些值得挖掘的信息。
所以祝绒有试图贴近萤火公会。
由于她不想显得太刻意，所以这种靠近比较随缘。基本上属于遇到了就交流两句，遇不到就全当没有这么个公会存在的程度。
但她毕竟是几乎天天都来玩的。即使是这样的摆烂社交，一段时间下来，也让她和萤火公会的一部分人变得有点熟悉了。
所以，当萤火公会遇到了比较难对付的野怪，有的时候也会喊祝绒来帮忙。
这一次他们要打的是一只风皇鸟。
游戏本身并不会给野怪命名，风皇鸟其实是玩家们给这种野怪取的名字。取名方式倒也简单，这种鸟是风属性鸟中最强，所以就叫风皇鸟。
荒原中的野怪一周一刷，但并不是每次都相同，越强的野怪出现频率越低，风皇鸟出现频率就属于最低的那一档，甚至要隔几周才会刷出一次。
出现频率低，加上虽然风皇鸟很少飞行，但奔跑速度很快，行动如风，所以捕杀难度很大。
所以每次有人发现了其行踪，都必须得召集一群人才有可能成功捕杀它。
这一次就是萤火公会的人发现了风皇鸟的踪迹，并喊上了祝绒一起。
可惜的是，他们刚刚不小心追丢了这只风皇鸟。
于是只好小心地搜寻它留下的痕迹、以期重新找到它。
狗蛋和他的队伍已经到了火山口附近的聚居区。
一番沟通和……以理服人……之后，那里的居民终于同意了搬迁。
现在，狗蛋正带领着这里的人往远离火山的方向走。
对这一切陆渊当然是清楚得很。
一方面，他一直留了一部分精神力在火山口这里，这些精神力足够他随时掌握其周围的情况。另一方面，他对于这场搬迁期待已久……当然不会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早就想撤回压制火山的精神力……
然后把那个荒星意识逮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明天请一天假，要去走一下亲戚，恐怕没有时间码字。抱歉哦。
第106章 咸鱼躺平第106天
狗蛋指挥着人一点点撤出, 一边看着大河等两个人登记这些人的名字和年龄。
这并不太容易。
主要的原因是大家的名字都差不多……
但也问题不大。名字加上年龄、性别，总归是能把不同的人区分开的。
倒是撤离这边的居民比想象中的更加困难。因为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有年幼的小孩需要抱着不说, 狗蛋居然还看到了几位年龄比较大、腿脚不太方便的老人。
当然了, 后者的数量是很少的。荒星这种地方, 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人，不配生存下去。
狗蛋仔细看了半天，这样的老人也只有三个而已，其中一个还算康健, 另外两个倒是都需要有人搀扶, 有好几个青年汉子围绕在他们周围。
但还是很奇妙。
狗蛋还记得, 最初交涉的时候, 与他谈判的一群人里，也有这三个老人的身影……似乎还是有决定权的。
拍板同意搬迁的就是这三个老家伙。而他们决定了之后，其他的年轻人竟然都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狗蛋扪心自问, 要是在陆渊来之前，有人来到他的地盘, 让他们挪地方，那他肯定是顶在前面头一个不同意的, 其他的人想做什么说什么，都得看他同不同意。
……当然了，就算是现在, 状况也不会有太大改变。顶多是他不同意的理由发生了一些变化而已。
所以说……有点子怪哦。
“啊！”
狗蛋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有一个抱着小孩儿的妇人被绊了一下，踉跄着就要摔倒。
狗蛋下意识冲过去扶, 却看她似乎被什么东西扶住了一样站直了, 怀中的孩子也收了要哭不哭的表情, 好奇地看着四周。
“……陆渊？”狗蛋问道。
“是我。”耳边传来陆渊懒洋洋的声音，“没事，我都盯着呢。”
狗蛋笑，“是不是等着急了？大家都没出过远门，路上花的时间比想象的多。”
——来这里的路程不过百公里，他本以为两天就能走到，还在陆渊规划他们要走三天的时候嗤之以鼻。没想到最后走了有五天多。
“挺快的了。”陆渊道，“如果你们受过训练，倒是可能两天走到，但毕竟都是普通人，身体素质……也不太好。”
“很烂”这两个字他没说出口。不过狗蛋很明白他的意思。说实话，这两个字就算陆渊说出来了，也不能算贬低，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慢慢来嘛。”狗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看见那三个老家伙了吗？他们是怎么回事？”
“看见了。”陆渊早用精神力刷过荒星好几遍，对各个聚居区的情况有所了解。
现在狗蛋所在的，是荒星上一个比较特殊的聚居地。它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有领袖、有规则的地方。而这里的领袖，就是那三位老人。
或许他们来自于荒星外，又或许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奇遇——过去的事情陆渊不得而知，总之，这三位并不强健也没有精神力觉醒的老人折服了其他人，建立了这个地方的规矩。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所表现出的领导力要比陆渊、狗蛋在统治他们的片区时所使用的更强。
虽然这主要是因为陆渊在摆烂。
不过……
“可以跟他们多聊聊。”陆渊对狗蛋道，“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一点东西，也可以让他们帮你做一些管理上的事。”
他补充道，“这一趟回来，你要管的人数差不多要翻十倍。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挑战。你需要寻找一些有管理能力的帮手了。
“这三个人管理的人比你更多，做管理的时间也更长，应该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多年来一直在这三位老人的管理下，这里的人口数量要远多于其他地方，几乎有各聚居地平均人口的两三倍。
陆渊推测这也是荒星选择在这附近制造火山的原因。
“另外……”陆渊顿了顿，道，“他们可能也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为什么他们这里秩序很好，却没有被垃圾舰炸毁。他们一定有其他的办法隐藏自己、或者自保。你可以想办法问问。”
“好。”狗蛋点了点头。
不远处，人群的撤离和统计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狗蛋也朝那边走去，一边道，“我准备安排一部分人带他们往回走，然后大部队继续去下一个地方。”
他倒是不担心他们反悔。反正等火山爆发了，这些人除了跟他们走，也无处可去。
“嗯。”陆渊应声，“走吧，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撤回精神力。”
八成机甲实战游戏里。
祝绒和她的临时队友们终于找到了风皇鸟的痕迹——风皇鸟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人，爆发了短暂的战斗。
“那人似乎没有迎战，直接跑了？这里只有两道风刃的痕迹，没看见反击的迹象。”她的临时队友之一，斯莱莉说道。她是个女孩儿，来自芙拉尔星系，年龄跟祝绒差不多，但是玩这个游戏已经很久，技术也很好。她正是这个队伍的小队长。
“很正常。”来自阿兰星系的芬迪尼卡说道，“如果是我一个人在荒原上遇到风皇鸟，我也会暂时避其锋芒，趁早跑路的。”
“不重要啦。”队伍中又有人道，“总之，看到了风刃的痕迹，就说明我们没走错。”
大家嘻嘻哈哈地准备继续走，却见祝绒停留在原地，认真看着那片地方，没有动作。
“怎么了？”斯莱莉问道。
“……”祝绒沉默了一会儿，又盯着那两道风刃看了半天，才说道，“这是个新人。”
“啊？”芬迪尼卡震惊。
“嗯。”祝绒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两道攻击在同一个方向。风皇鸟是站在原地、朝向几乎相同的位置，发出了两道风刃的。
“说明那人没有躲、或者根本连一道攻击都躲不过去，直接倒地了。如果他有躲避的动作，就算他跑得很快，风皇鸟也会追着攻击一次才对。
“这样的攻击更像是，攻击了一次，对方就倒地了，然后风皇鸟又攻击了一次。”
“有道理。”斯莱莉点了点头。“但也不排除他只是战斗力比较弱的老玩家？”
“不。”祝绒摇头，“他没有机甲。”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从攻击的角度来看，这个人比风皇鸟要矮很多。如果他穿着机甲，即使是兽形，也不该只有这个高度。”
“就是，”她比划着，“这个攻击是——这样——过来的。”
“如果是个新人的话……”斯莱莉想了想，“那我们应该去打个招呼！”
“嗯。”祝绒点头。
“这痕迹很新，他应该走不太远。不如我们分头去找，遇到了发信号喊大家集合。”斯莱莉决定道。
众人四散分开。
祝绒也上了机甲，随便了一个方向往那边飞。
然后……
她就看见了正在漫无目的闲逛的歌舒清。
祝绒：“……歌舒清？”
这人不是说他暂时登不了游戏吗？这怎么又突然来了？而且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对面，歌舒清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这梦好真实啊。”他喃喃道，“这个祝绒看起来好真实，这个机甲看起来也很好的样子，一看就是祝绒会喜欢的。
“我真是对祝绒情深义重，连做梦都能梦到，而且我甚至没忘了给她配一个她喜欢的机甲……”
祝绒默然：“你在说什么鬼话。”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前天去亲戚家，有人咳得怪严重的，我就有点不好的预感。然后昨天就开始有点发烧。
不过二阳的症状似乎比较轻？也还好。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感谢在2023-08-03 01:00:46~2023-08-05 13:4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啊啊啊啊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真的好真实。”歌舒清喃喃。“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梦诶。”
“因为你根本不是在做梦。”祝绒不知道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好在大多数时候她都不知道，已经习惯了。
她只是直截了当地把他拉回现实，“这里是八成机甲实战游戏。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做梦？你进入游戏前……你做这个梦之前在干什么？”
“我梦里的人居然会说我不是在做梦……”歌舒清神色更加恍惚。“我做梦之前当然是在睡觉, 躺在床上睡觉啊。”
“再之前呢？”祝绒懒得跟他纠缠这是不是梦境。
怎么向一个人证明他身处现实而非梦境？
这恐怕比叫醒装睡的人还要困难。
至少祝绒暂时没想到要怎么做到。所以她干脆不证明了。
反正就算歌舒清不知道这是现实的, 也不妨碍她问清楚大概的情况。
至于歌舒清现在的状态是否是有人刻意为之, 是否被人监控，是否是有什么阴谋试探……
祝绒向来不负责这些拐弯抹角。
她相信歌舒清的警觉。
而且，祝绒确信，如果歌舒清不小心要说出陆渊和荒星相关的内容, 她肯定能提前预判到并阻止。这就足够了。其他的, 都不重要。
歌舒清看了祝绒一眼。
“之前啊……”他语速放慢了一点, 脑子却在这一瞬间迅速转了起来。
一如祝绒所知道的, 歌舒清一直是个很谨慎的人。面对明显异常的状况，就算是以为自己身处梦境，他也会保持基本的警惕。
毕竟这世上奇怪的能力多的是。说不定就有人有本事入侵梦境呢？
而此刻祝绒的话尤其触动了歌舒清的神经。
因为她问起了“现实”的事情。
倒不是说梦境就不该涉及现实。只是, 万一这不是真的梦境，制造这个“梦境”的人, 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获取一些信息。
相反，如果“祝绒”、或者这梦里的其他角色所言所行都与现实无关, 那它就更可能不会影响到现实。
歌舒清迅速地回忆了自己进入“梦境”之后的言行，确定符合自己之前在歌舒明、在首都星的人设，除了表现出对祝绒的想念以外, 也没有透露出太多的个人情绪，才放下了心。
然后他说道，“之前我在参加宴会。跟好多人聊天……怪累的, 不过也认识了不少有意思的人。”
祝绒弯了弯眼。她就知道, 就算歌舒清不知道他其实身处现实, 也不会影响什么东西。毕竟歌舒清总是会带着脑子的。
“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人？”她问道。
“说来话长啊。”歌舒清笑道，同时回忆着宴会上遇到的人，也思考着自己该提到哪些人。
这取决于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境，以及万一不是单纯的梦境的话，谁会听见这些话。
如果是真的做梦，那当然好办了。在自己的梦里说什么都不影响。
但万一有人听见……
如果是歌舒家族的人，这大概更倾向于一场考核。考核他的……社交能力？大概吧。
如果是真的祝绒——虽然歌舒清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排除。那他就需要尽可能多地传递信息，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如果是其他势力……
很难分析。歌舒清考虑了一会儿，选择摆烂。反正不透露陆渊和荒星就行了吧。他想道。这样的话倒也不是很难了。
——或许是一种难言的默契，又或者是因为相似的经历和共同的在乎的东西……他和祝绒所想，在这一刻几乎完全重叠。
“不如边走边说？”祝绒想了想，说道。
“好啊。”歌舒清点头。他有点好奇这个“祝绒”会带他去哪。
祝绒于是发了个消息给她的临时队友们，表示新玩家是她的熟人，她要带熟人熟悉一下游戏，暂时不再跟他们同路。
毕竟是游戏，组队只是一起玩而已，有特殊情况而脱队也可以理解，队友们都没什么意见。
祝绒收起机甲。
歌舒清期待地看着她。
祝绒道：“这里离最近的安全区大概也就……要走二三十个小时吧。我们往那边走着，你慢慢说。”
“……？”歌舒清眼前一黑。
要说这么长时间吗？
果然还是在做梦吧！绝对是梦吧！而且还是噩梦！
荒星上。
赶路的时间枯燥且漫长，狗蛋一边带着队伍往前走，一边焦心于陆渊的情况、老家的重建、以及分出去的人有没有迷路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只觉得度日如年。
陆渊精神力跟他走出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这么焦虑干什么。有我看着呢，想干什么就放心干嘛。”
“……”狗蛋不敢说“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这样的话，只好叹了口气。
陆渊迟疑了一下，然后道：“……没事的，我在意你这边的情况不是因为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急着把精神力收回来，好去找荒星意识。”
“你有办法了？”狗蛋问道。
“不确定。”陆渊道，“反正试试又不亏。”
“你为了这个试试付出的代价可不小。”狗蛋说道。这一刻他突然把陆渊的表现串联了起来，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大概吧。”陆渊道。他不准备解释太多。
狗蛋的思考和担忧他大概能够看得懂，但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天天太轻松愉快，对成长没什么好处。更何况，狗蛋如果想要入主荒星，未来要承担的压力可不止这一点而已。
当然他也是确实想偷懒。
狗蛋摇了摇头。
“继续赶路吧。”陆渊只说道，“比起你现在想的这些，你需要学会的是处理你的情绪。你心思敏感细腻，对情绪感受力偏强，更要注意这方面。”
一天的时间慢慢过去。
歌舒清已经把自己到首都星之后的经历倒得差不多，祝绒也已经下线休息过几次，安全区逐渐近了。
而狗蛋也终于等到了预定的时间。
“注意，要开始了。”
陆渊的声音在每一个人耳边响起，提示着灾难的降临。
而后，火光乍现。
炽烈的岩浆从地面中喷薄而出，朝四面八方蠕动流淌，不多时便席卷了整个山岗，然后继续往远处蔓延开来。
浓烟滚滚散开。
包括狗蛋在内的众人都有点慌神。他们本以为只是远远地看见一点变化，却没想到这烟眨眼间就到了近前。
狗蛋下意识想要逃离，但又觉得陆渊心中应该有数，不会伤害到他们，于是勉强保持着镇定，喊着众人保持秩序。
另一边的情况要糟糕不少。这里的人员组成更复杂，对火山的认知也有限，当感到那炽热的火山灰逼近，恐惧便几乎不可遏制，哪怕保持着理智的几个人努力安抚情绪，也作用有限。
但人群一旦四散逃离，再想聚集便会很困难，也难免会有人走失。
于是当局势即将失控，陆渊干脆用精神力止住了众人移动的脚步。但这显然更加重了慌张的情绪……
好在，陆渊总是有数的。
很快，磅礴的精神力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把那火山和其喷出物罩在中央，与众人隔离开来。
然后——
精神力猛地下压。
一瞬间玉宇澄清。
于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远处的火山仍在爆发，火光晃得人眼晕，浓烟和赤红的岩浆一波波涌出、蔓延。
但劫后余生的感觉已经让每个人都卸下了全身的力气，一个接着一个地瘫坐在地上。
“这就是火山吗？”狗蛋喃喃。
这样的威力，陆渊居然硬生生压制了它好些天？！
“嗯，一个小火山。”陆渊说道。
狗蛋大惊：“小火山？”
“不然呢？”陆渊困惑，“虽然是爆裂式的爆发，但规模确实不大，荒星还是压着了。否则不可能只影响这么小的一块地方。”
他想了想，举例，“有些星球，在火山爆发之后会出现全球变冷，整个星球的温度骤降几十度，持续数十年甚至近百年。”
“……”狗蛋沉默。这对于他来说是在很难想象。
“不过荒星自己搞事，肯定不会搞那么大的灾难就是了。它还是有数的。这火山本就不大，加上有我压着，也就影响到这一个山头而已。问题不大。”陆渊语气轻松。
“……”狗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问道，“那你找到荒星意识吗？”
“还没。”陆渊道。“得等这边结束。我需要把所有的精神力收回，然后再做尝试。”
狗蛋点点头，“这样啊。很难吗？”
“还好吧？”陆渊解释，“只是调整一下精神力波动的方式。我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学习歌舒家族的精神力波动，好加入他们的联络网。这次有一点区别，不过也不算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