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觉的时候在抓萧哥的脑袋,你知道吗?”
“怎、怎么可能啊!”
这一刻,他甚至来不及问为什么萧苏寒就回来了。
秋时雨将信将疑,一把将床帘顺着轨道一推到底,毫无阻隔地看向隔壁的,“萧哥,我睡觉的时候真的——”
还没问完,当他视线对上萧苏寒的这一秒,对方复杂的眼神似乎已经说明一切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英老师语音:这很难评]
他问得小心翼翼,语气又柔又糯,态度好到前所未有!
萧哥面上镇定,心里却是受宠若惊、愧疚又羞耻。
各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使他越发难开口,最终汇成了沉闷的一句:“没事。”
萧苏寒越是云淡风轻、轻轻揭过,秋时雨越不放心。
当对方做题时,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人家的头发:标准意义上的乌黑浓密,除了前额侧面那个发旋儿,整颗脑袋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发缝。
这样多而深的头发,一看就身体健康!
自己就算真的不小心拽到,掉个几根也没事的吧……
顶着如此关怀的目光刷了两页题,萧苏寒终于憋不住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嘴上说的明明是大实话:“你别想了,其实没抓,真的没抓。”
但此时此刻的秋时雨已经不会相信了。
因为这话听起来更像是专门用来安慰他。
安静了小半分钟,秋时雨那双总是晶莹水润的眼睛眨了眨,开启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你在这儿接着写,写完这几页考试应该就没问题了。我去买饭,中午吃什么好呢?天气预报说明天又要下大雪,咱们不如吃点热乎的吧,乔绛说有个特色砂锅土豆炖鸡很好吃,我去买回来……”
说着,人抓着手机就飞快溜出去了!
萧苏寒一手扶额、一手握着笔,无奈叹气。
窗外忽然出现乔绛笑嘻嘻的一张脸,他抱着自己的复习资料走进来,隔着一个座位坐下:“我10点才睡醒,一看大家都不在宿舍,就知道你们到楼下自习室来了。刚刚还看到秋宝跑出去,怎么了吗?”
“他去买饭。”
乔绛一听大惊失色:“这孩子,最近真的很反常啊!”
萧苏寒愣了一下,不懂。
看他表情还以为多严重,连忙问道:“怎么反常了?”
“你仔细想想啊,从前只有哥们几个主动照顾他的份儿,虽然这事是大家都心甘情愿的哈,谁让他最小、又招人疼呢?但后来、尤其是最近,秋宝这孩子真的很乖很热心,给大家圈重点,列模拟题库。你可能不知道,他还专门做了个小程序推算分段和绩点,好安排下个学期的选修课和双选。”
“人家期末都各顾各的,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可只要你去问,秋宝就真的会管。”
听到这儿,萧苏寒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咱也不说别人,就说你吧,考试考完了,他第一件事情不是和同学复盘估分,而是跑回宿舍帮你晒被子!现在给你一对一复习不够、还主动帮忙去买饭!萧哥,你自己说吧,这孩子是不是懂事得反常?”
萧苏寒被对方这一番阴阳顿挫说的,差点喘不来气!
早起意外“配合”李昀州欺骗人家的愧疚还堵在心里没散尽,又被对方彻彻底底地感动!
他不由自主地握紧笔:秋时雨,真是让人又气又爱啊……
自习室里,萧苏寒一边刷题,一边焦急等饭。
一路冲到食堂的秋时雨却意外碰到了个熟人:赵明思。
说起来,自打国庆一起出去旅游之后,回校课程加重,他就很少再参加X市同学会的活动。平时的聚餐也好,周末的登山露营也罢,就算真的很感兴趣想去玩儿,时间也不允许。日子一久,和群里众人的交集自然就渐渐少了。
没想到这学期都快过完了,竟然又碰到赵明思。
秋时雨看着对方脸上显而易见的惊喜笑容,也浅浅回了个笑脸:“好久不见。”
赵明思穿着一件版型很讲究的呢大衣,脖子上的围巾绕出了好看的褶皱,颜色十分相称,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雅致。秋时雨回想起来,除了第一次在操场碰到,他的记忆中几乎没有赵明思狼狈、不得体的样子,很神奇……
“你不在这儿吃吗?”
“打包回去和室友一起吃。”
赵明思点点头,又问:“你打算几号回去?”
秋时雨避开他的目光,用下巴磨着拉到顶的衣领,摇摇头,说道:“还不清楚,可能考完就走,也可能多待两天。”
他其实猜到对方的意思,但并不想做任何回应。
如果不戳破的话,保持住现在这样的距离就很好。
“这样啊……那考试加油!”
赵明思抿唇笑了笑,又道,“你那么厉害,一定行的。”
送走赵明思,秋时雨又等了一会儿,才拎着打包好的午餐返回公寓。
自习室里不让吃这样气味儿大的东西,连带着乔绛,三个人一起回了宿舍,好在四人份的餐分量够,一起吃绰绰有余。
乔绛对着秋时雨大夸特夸,恨不得给他颁个天使头衔。
对此,萧苏寒丝毫都不觉得别扭、夸张。
面对秋时雨一脸求助的表情,他出于愧疚、感动和难以言喻的私心,难得没有站在对方那边,而是半推半就的和乔绛统一了“战线”。
这种感觉让萧哥觉得陌生又刺激——
就像趁着下雨天往楼下泼水也不会有人发现,他借着乔绛的“势”,说了平时根本说不出口的话,肉麻归肉麻、可恶归可恶,但说出口后真的太舒服了!以至于萧苏寒竟然也开始享受秋时雨羞得耳朵尖儿通红的样子……
“再这样我真的走啦!”
事已至此,秋时雨只能捏紧筷子威胁他的两个室友。
乔绛这才放过他:“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还剩两天就考完,是打算考完就走还是多留几天?这半年都没在咱们B市好好玩儿过,要不玩几天再回去吧,哥们亲自给你当导游当司机,留不留?”
说着,乔绛又看向萧苏寒:“我们萧哥也是B市人,他眼下比完了应该有点儿小假,把萧哥也喊上,你这么为他的期末成绩打算,没道理萧哥一点力气也不出,对吧?”
萧苏寒真是太感谢乔绛这个嘴替了!
他心里急着让秋时雨留下,嘴上却轻描淡写地道:“往后几天都有大雪,去逛故宫、去游湖滑冰、去赏雪赏梅,能玩儿的太多了,就怕你这小身板撑不住。”
秋时雨喝着温水,嘟囔道:“他也问,你也问……”
“还有谁啊?”
“X市的同学。”
萧苏寒连他班长的名字都能弄混,此刻脑子里却清晰闪过一张面孔,当即就问:“赵明思?”
乔绛的八卦雷达一秒报警:“赵明思喊你一起回家啊?”
“什么回家?是回、老、家!”萧苏寒强调。
秋时雨已经吃饱了,抱着保温杯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道:“但我已经拒绝他了。”在室友面前,他并不怕说出自己的一些想法,尤其是大家知道这件事情的前提下。
“之前那样和大家一起也没什么,两个人就算了吧。”
乔绛点着头大表赞同,萧苏寒却若有所思。
“意思是,你打算玩几天再回去?”
他有意混淆结论,趁着秋时雨还在犹豫,索性把事情定下来:“之前说要滑冰没去成,这次考完了索性就玩儿个痛快吧!”他甚至还考虑到了嘴替,“乔绛刚好也能拍点儿新素材,省得他成天被粉丝说在大学养猪……”
乔绛大为感动:“萧哥,你真是我大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秋时雨也算同意了。
萧苏寒回来最晚,最先考完。
其次是李昀州和乔绛,最后才是秋时雨。
李昀州听说了他们仨的计划,虽然很心动、但女朋友更重要,考完当天晚上就收拾行李奔老家去了……
而乔绛和萧苏寒在等待的那两天里,已经把能预约的票、餐厅甚至酒店都定好了,二人虽然各有心思,但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玩得痛快!
只等秋时雨结束全部考试,直接拽着这家伙出发!
“行啦行啦,还有什么东西没收拾?”
“我不要那套围巾……”
“可你之前明明天天都戴呀,很可爱的!”
“我就不要……哎呀,不是还有条奶咖色的嘛!”
“行了行了,你这孩子!萧哥都给你装好放小箱子里了,别再乱翻给他添乱,他叠得可比你整齐多了!”
秋时雨败下阵来,被连人带椅子拖到一边歇着。
他总觉得有点儿别扭,可萧苏寒的表情太坦然太平静了,似乎完全不觉得给室友整理行李有什么问题……
乔绛在宿舍叽叽呱呱地一通叫、安排行程,而萧苏寒已经完事儿去刮胡子了,对方刮胡子的手稳得离谱,动作利落、还有点说不出的帅,完事儿了又仔细地洗脸擦手,直到经过秋时雨时,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瓜儿——
“你的小被子也装进去了,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乔绛:我赚了!
萧哥:我赚了!
秋宝:我也赚了!
问题来了,谁在亏?
谁能想到呢?
萧苏寒开学第一天就嘲讽过的这床小被子,如今他要按捺住心跳、佯装自己一切如常,才能心平气和地将它叠好、放进秋时雨的小行李箱里。
小被子乖趴趴地躺着,边角的两只小耳朵仿佛在嘲讽:
看呀,这就是风水轮流转!
至于一旁的秋时雨,萧苏寒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人细心时是真的心细如发,心大的时候又一丁点儿的危机感也没有。
秋时雨看得出赵明思对他的心思,知道怎么委婉拒绝,也懂得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维持绝对安全的交际界限;然而一旦面对信任的室友、可靠的大哥(此处不算自恋,是608公认),萧苏寒自认都快把人盯穿了,他依然晃悠着穿羊绒袜的小脚,露出一截漂亮的脚腕,毫不设防,悠闲地和妈妈聊天。
“哎呀,我室友他们是本地人,没人比他们更熟啦!”
这话一出口,乔绛和萧苏寒都心虚了。
作为土生土长B市人,他们其实也没正经逛过B市。
“不会的妈妈,我这么乖、这么懂事,怎么会给别人添麻烦呢!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在外面乱来……”
这会儿秋时雨又开始撒娇,口头保证书写得飞快。
别说他亲生爸妈受不住宝贝儿子这么一顿痴缠,担心他受凉生病,又怕他生活费零花钱不够用,孩子要什么给什么。旁边听着的乔绛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仿佛已经提前十年感受到了养育孩子的成就感。
他拿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萧苏寒,小声说道:“萧哥,说出来你可能会笑出声,我放假了还能在外头逗留,全靠秋宝。”
萧苏寒不负他所望,果然嗤的一声直接笑出来!
“我妈问什么时候回家,我就说有个室友想在B市逛逛,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我来尽地主之谊啦。哥们一把秋宝的战绩搬出来,她一听人家分段立刻什么也不说了!还额外给我打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这种感觉,未免也太熟悉了!
就像和同学出去鬼混,其中但凡有一个成绩好的、家长老师眼里的乖孩子,他百分之百会成为这群小子屡试不爽的理由:
妈,我和XX出去一趟~
而秋时雨呢,大概率会是乔绛大学期间的“免死金牌”。
只见他打完电话,踩着拖鞋推开箱子走过来,耳朵尖儿红扑扑的,和家人说话时撒娇、任性的语气也还没收回来,问道:“你们俩笑得好奇怪呀,在说谁的坏话?”
乔绛笑而不语,萧苏寒伸长腿拦住他的去路:“没呢。”
“哼,骗人!”
受明年闰月的影响,今年A大放假早,才1月初就进入寒假,就连假期也比平时更长。
秋时雨一行三人从学校出发,先转去了酒店。
在订房间之前,乔绛征求了二人的意见:“我的习惯是当天的素材当天就要完成粗剪,如果时间足够、感觉对的话,我甚至会一次性熬夜处理完。但这样一来,难免会影响你们休息,不如我一个人住一间,你们俩住一间好了!”
他甚至还点了秋时雨:“这小子睡觉不老实,有萧哥在,我们都放心一点。”
秋时雨气呼呼:“你骂谁~”
萧苏寒却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就这么决定了。”
他们甚至没有在酒店多待,放置好行李就立刻出发去吃东西,吃的正是秋时雨之前和李昀州讨论过的烤鸭。
“可惜李昀州今天不在。”
他特地拍了漂亮的摆盘发在宿舍群里。
乔绛倒是一哼唧:“这小子,老婆永远摆在第一位。”
对此,萧苏寒并不多言。
比起乔绛又嫉妒又不理解的心态,他其实是有点能“共情”李昀州,甚至还挺羡慕:
对方能像吃饭喝水一样,把女朋友常常挂在嘴边,无论做什么、看什么都想和对方分享,一有时间就黏在一起,黏得这样紧的情况下,人家女孩子也不嫌烦,如胶似漆地相处着,这何尝不是一种高超的恋爱手段呢?
就这,乔绛不仅不懂得吸收学习,还嫌弃人家……
吃完烤鸭,一路上又买了特色点心、各色果子。
秋时雨胃口小,架不住人实在好奇,什么都想尝尝。
只是他这样的博爱,又雨露均沾,苦的是萧苏寒和拍摄的乔绛。一个光顾着帮忙拿,左一份、右一份的,恨不得原地长出三头六臂来;另一个在唉声叹气苦恼素材,这拍回去恐怕又得被粉丝吐槽“养猪”。
“这一盒24块,我的四串,为什么你的有五串?”
乔绛想不通,直到晚上回到酒店看下午拍的素材,发现老板在装盒的时候,一旁的秋时雨小声的说了一句“这个草莓的看起来也好好吃呀”,他正脸避开了镜头、但素白修长的手指忽然入镜,且小幅度地指了一下,转眼,那串小草莓就出现在他的打包盒里……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
秋时雨只穿着一件套头毛衣,室内的暖气热得他卷起袖子,露出莹白的小臂和纤细的手腕,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狡黠的目光。
萧苏寒两手朝后撑在床上,眼睁睁看着这小子一点点把下午买的东西分完。
“我吃这些,其他的你吃,这样就不会浪费啦!”
萧哥又气又好笑:“你小时候,你妈妈一定没揍过你。”
秋时雨一口咬下草莓尖儿,挂霜的糖丝被他艳红的舌尖卷进嘴里,瞬间融化的部分沾染在嘴唇上,在室内柔和的光线下显出格外晶润的光泽。
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妈妈才不舍得打我呢。”
说着,又捻起一块糕点喂到萧苏寒嘴边:“快吃吧!”
可怜了萧苏寒胸腔里的那颗心,空了一拍之后又狠狠连跳两下,血液瞬间泵起!
东西已经喂到嘴边,他连忙张开嘴接住,嘴唇却不小心碰到了秋时雨的手指,萧苏寒下意识地抬眼望去,秋时雨似乎没有留意到这点温热的触感,又吃起了别的……
这一晚的小状况,只有萧苏寒记在心里,一遍遍回味。
而秋时雨第二天就玩儿嗨了!
自打他学会滑冰,整个人拉都拉不住,他甚至混入了人家中学生的长龙队伍中,被带着从湖这头溜到湖那头,主打一个“B市人好热情我根本拒绝不了”的半推半就。
那些小屁孩的确热情极了。
可能是营养太好,他们的身量比起秋时雨不差什么。
这样一来,更加分不出谁是高中生、谁是大学生。
而秋时雨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白里透红的巴掌脸上从头到尾都洋溢着笑容,看起来天真又可爱,像是雪地里开出来的一朵晶莹剔透的太阳花!
乔绛被人从后面挤了一跤之后找到了萧苏寒,只见他望着对岸的方向出神。
“人呢?”
“喏——”
他指了指那支时刻爆发出清脆笑闹声的少男少女队伍。
乔绛举起相机拍了一段,又停了下来:“这下让他玩开心了,省得一下雪就惦记游湖滑冰。倒是萧哥你,把人教会了就不管了吗?和秋宝一起去玩儿呀!”
萧苏寒嘴里忽然冒出了昨天吃的糖葫芦的酸味儿。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奇怪:“他又不需要我。”
另一边,秋时雨灌了一嘴的风,两腿有点儿发酸。
他拍了拍前面孩子的后背,顶着风说了句“我先下了”。
这小子正在兴头上,反手就是一记激将“你就不行啦?”
秋时雨一手刚撒开,对方带着指套的手就抓过来,将他的手重新扣到自己腰间:“抓紧啊,我们要过大弯咯!”
就这样,刚打退堂鼓的秋时雨又被拉着启动了。
他们的长龙队伍经过乔绛和萧苏寒时,乔绛还两手举高打招呼:“牛啊秋宝!”
根本没人看出秋时雨的勉强……
直到场上又结起另一条长龙,两条队伍打算搭在一起玩更有难度的花样,他才撑着两条几乎发软的腿往场边退。
这一退吧,眼睛往往很难顾着后头。
秋时雨正地朝萧苏寒他们滑过去,刚想和对方说说那群精力充沛的高中生,耳边忽然感觉到一阵疾风袭来,来不及反应,就在一股巨大推力的作用下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乔绛一双眼睛都还没看清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
而一旁的萧苏寒已经冲了出去——
这是场连锁反应:人群中两个来不及减速的人撞了一下,紧接着又铲倒到其他人,由此发散,波及到了几乎退到场边的秋时雨。
不断有人摔倒砸在冰面上,呼痛声连成一片。
秋时雨本该也是其中一员,他甚至都闭上眼睛准备用手撑着来保护身体和头,脑子里瞬间发散了数种惨烈后果,但痛意迟迟未到,反而有个温热又宽阔的怀抱接住了自己!
“……萧哥?”
这样大的冲击力,萧苏寒也避免不了被带倒。
他仰躺在冰面上慢慢喘气,缓了两秒:“没摔坏吧?”
设想过断手断脚的结局,秋时雨吓得泪意都快涌出来了,下意识往萧苏寒怀里一栽,头上的毛线帽都蹭歪了,像一只失去依靠又找回安全感的可怜小狗,湿漉漉的眼睛一眨,委屈地哼唧:“呜……”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嘿嘿~
终于写到这里了(左勾拳)(右勾拳)(朝天飞踢)(360度转体螺旋踢)
他自己是带着拍摄任务来的,不玩儿也罢;
萧苏寒兴致缺缺不下场也没关系,人家是来放松情绪的。
再看秋时雨,他多开心呀!
他们仨来到这儿,不就是为了陪这小子滑冰嘛!
远远望去,秋时雨那张白净的脸蛋上都是笑意,光看着就让人不自觉跟着他一起绽出笑容。
他是那样的愉快、兴奋,刚刚学会滑冰还不那么熟练,动作里带着一丝可爱的笨拙,偶尔回头和室友们打招呼,神态也憨得让人心疼。
谁知道玩到要散场时,事情突然就发生了……
等乔绛手忙脚乱放下东西,挤到混乱之中把他的两个室友扒拉出来,就见萧苏寒正沉着一张脸,秋时雨则半托半抱的被他紧紧揽在怀里,小脸吓得惨白,嘴角委屈地收着,眼睛泛红、眼尾湿漉漉仿佛挂着泪,一脸的惊魂未定!
“你俩没受伤吧?”
秋时雨吸吸鼻子,摇头的这两下功夫,帽子都要晃掉了。
萧苏寒对上他仰头回望的小脸,连忙摇头:“我没事。”
这话绝不是萧哥随口的安慰之言,比起秋时雨这身堪称娇贵的皮肉,他自小就经历专业淬炼的身体主打一个皮糙肉厚、结实耐造……
尽管如此,乔绛还是连忙带着两人去到岸边坐下。
“哎,在外面滑冰就是这样,好玩儿是真好玩儿,但总有些突发事故。人背后又没多长一双眼睛,冲撞磕碰在所难免,还好你俩都没事。”
接下来自然是玩不成了,于是大家提前撤离去吃饭。
乔绛和萧苏寒是正常食量,相比之下,秋时雨就有些食不下咽了,他的胃口原本就小,一碗汤慢吞吞喝了有十分钟,饭菜更是没吃多少。
也不知道他下午消耗那么多能量、靠什么补回去。
回酒店路上,经过一个卖烤玉米的小摊儿。
秋时雨嗅着味多看了眼,萧苏寒转头就付钱买了一个。
乔绛也凑热闹,拿了个烤红薯,被烫得左手倒右手,一边吃着还不忘安排明天的行程:“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天白天逛故宫、晚上我们去吃涮羊肉!秋宝,你不是喜欢吃羊肉嘛,这下让你吃最新鲜最原汁原味儿的。”
秋时雨还是恹恹的,不怎么说话,走得也慢吞吞。
萧苏寒见状无声叹气,拉过他的手腕靠着路边一个大邮筒休息,故意凑近了问:“腿酸走不动路?玩过劲儿了吧。”
这话就是明知故问,秋时雨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翻完还用力眨了眨。
完事儿了,又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玉米……
不是,为什么秋时雨翻白眼都好可爱啊?
萧苏寒一颗心差点被他融化了,伸手按着他的毛线帽扒拉了一下帽檐,盖住秋时雨被冷风吹红的耳朵,指腹快速蹭过对方的耳垂,还没等这只小耳朵敏感地抖起来,蛊惑一般沉着嗓音问道:“秋宝,要不要萧哥背你回去?”
秋时雨握着那根超大的玉米棒,可耻地犹豫了。
他是个具备正常行走能力的成年人。
但成年人也有累到不想走路的时候啊!
“给你一个机会,要,还是不要。”
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垃圾桶边剥烤红薯的乔绛,秋时雨总算愿意开口说话了,但声音小得可怜,还不如一只蚊子张牙舞爪地嘤嘤两声:“要……”
“什么?不要?”
他一把抓住萧苏寒的外套,自暴自弃地喊:“我要!”
萧哥终于不逗他了,朝他招招手,然后背过身弯下腰。
“上来吧。”
这架势都摆出来了,再推拒就不好意思了。
秋时雨一手拽紧装烤玉米的油纸袋,另一只手攀着萧苏寒的肩膀,微微往前一蹦,整个人就顺利地爬到他的背上。
下一秒,萧苏寒两手搂住他的大腿弯,突然朝上一颠。
视线猛地拉高,秋时雨下意识夹紧对方的腰。
“抱紧我。”
垃圾桶旁的乔绛转头吓了一跳,差点拿不稳手里的烤红薯,当即叫道:“萧哥,不是我说,你未免也太惯着这小子了吧?”
夹菜盛汤就不说了,现在直接当人力司机?
秋时雨舒舒服服地趴在萧苏寒的背上,有气无力地笑了一声:“萧哥别理他,我们快回去。”说着,还故意搂紧了人家的脖子。
“你的玉米棒子都快怼我嘴里了……”
萧苏寒笑起来胸腔震动带动背部,又传达到秋时雨身上。
他不好意思地又挪了挪,只用一只手搂着,直到萧苏寒走着走着,又把他往背上颠了一把,这才不好意思的小声问:“萧哥,是不是背不动我啊?”
这回是乔绛抢答:“你太小看他了!”
就秋时雨这副小身板儿,萧苏寒背着他走得稳稳当当,就算是背着跑也不在话下。他本人更是不否认,直接箍紧秋时雨的腿弯,当即朝前猛地冲刺!
“喂,你俩太过分啦——”
乔绛被甩在后头,还捡到了秋时雨没握紧的烤玉米……
这一晚,秋时雨早早就睡了过去。
他今天太累了,洗了澡换过衣服倒头就睡。
萧苏寒见他睡得死,压低声音和教练、队长报平安。
“没乱吃零食,也没玩危险项目,这下放心了吧?”
侯岳照例问完话,又多说了两句:“早两年燕子、瞿浪他们刚转来队里,好不容易放假了想出去转转,好话说遍你都不情愿带,如今换了同学就颠颠儿陪着去了?现在这两人在我身边告状呢!”
要不是看萧苏寒发了朋友圈,队友们也想不起来这事。
“这能一样吗……”
侯岳反问:“这哪儿不一样?”
他倒不是非要一个回答,而是想糗一糗这小子。
拿了冠军逃了庆功宴,考完试放假也不提归队,要不是朋友圈的动态里分明没有出现可疑异性的身影,吃喝玩乐的记录也一应正常,恐怕侯岳真要联同教练进入警戒状态了!
“不说这个了,后天你生日,打算回来安排么?”
关于生日,萧苏寒原本是想找个机会早点说,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没法儿,只能拖到考完,谁料考完后李昀州直接奔回老家了,乔绛偏偏又提出带秋时雨逛B市,怕再生波折,他只能顺水推舟促成了“三人游”。
眼下侯岳提起这事儿,萧苏寒难免焦虑。
他原本坐在小沙发上,现在坐到了秋时雨的床尾。
“又不是大整岁,有什么好安排的。”
侯岳却不赞同,振振有词地说:“这可是你第一次拿冠军的生日!这份意义非同凡响,18岁的尾端、19岁的开始,最年轻的全国冠军,队里还没给你单独办庆功宴呢。”
寿星不发话,庆功宴也没法儿进行。
萧苏寒想了想,到底还是推了:“算了吧哥,明年还有更重要的比赛,这个庆祝、那个也庆祝,回头免得别人说我拿到点儿成绩就沾沾自喜……”
刚挂了电话,乔绛的消息又蹦了出来:
【萧哥,素材里截了几张照片,你要不?】
萧苏寒回到:【发我看看。】
乔绛直接发消息让他到隔壁来,萧哥一进门就觉得这味儿不太对劲,下意识皱着鼻子,乔绛嘿嘿一笑:“别嫌弃哈,我在宿舍已经很克制了,再加上有香喷喷的秋宝在努力进化空气,你们自然不觉得邋遢。其实这才是哥们的正常状态,我在哪儿、哪儿就是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