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时雨飞快否认:“我没有爱吃!”
“好,那是我爱吃,我要一盒。”说着,他就掏手机扫码,店员仿佛生怕客人后悔,打包得那叫一个手脚麻利。
再转头一看,秋时雨已经脚下生风走远了。
一路你追我赶地回到公寓,萧苏寒满怀期待地打开了包装盒:“秋宝快来吃!”
秋时雨抗拒极了:“不了,你吃就好。”
萧苏寒捧着白色花边的小托盘凑到他嘴边:“试试看?”
秋时雨深吸一口气,勉强咬了一小口,粉色的糖霜沾在他唇边,看得萧苏寒呼吸一滞。
这一口吃下后,秋时雨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吃。
他嚼了几下之后勉强咽下,表情也看不出究竟好不好吃,因为绝大多数节日限定卖的就是噱头,味道、口感反而是其次。
“其他的交给你了,这可是你自己说喜欢吃糯唧唧的。”
见他转身就去洗漱,萧苏寒鬼使神差地拿起秋时雨桌上吃剩的那块,圆乎乎的饼状点心只缺了个月牙小口,剩下的完好无损。
他不再犹豫,大口咬下这块动过的点心。
冰凉软糯又滑嫩的口感,甜腻中勉强品得出一丝清新。
又过了几秒钟,继续咀嚼的萧苏寒也笑不出来了——
很好,嘴巴和舌头差点儿分不开了!
如果说这就是黏|吻的话,那怪不得秋时雨跑得这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
秋宝不会那么快答应的捏~
但是两人还是手拉手进入新阶段咯
谢谢大家的订阅,赠二毛啵啵一枚(拎出二毛)( 二毛表演节目)(退场!)
一天后正是元宵节, 乔绛和李昀州过完节也返回学校。
他们一回来,默契地先把带来的老家特产平分了一波,等看到桌上那盒包装显眼、带着“甜蜜”“黏吻”字样的点心时, 俩人瞬间惊得像浑身毛发炸开的萧二毛!
“我不信!过年就过年, 怎么还有人趁机脱单啊!”
“猜一波吧,是秋宝还是萧哥?我猜秋宝, 他真的像是会买这种奇怪点心的人。”
乔绛大呼:“我也要猜秋宝!”
秋时雨从图书馆回来,刷开门恰好听了半截话。
他放下书包, 脱了围巾, 不明所以地问:“猜我什么?”
这俩人瞬间收回音量:“秋宝, 你有情况了?”
“什么情况?”
乔绛伸手推了推桌上那盒点心:“喏, 证据不都摆在这儿了么, 你小子, 最好和哥们实话实话啊!那天我刷动态都看到了, 这玩意儿老贵一盒,也不知道怎么营销火起来的, 只有情人节才会有大冤种买。”
秋时雨沉默:……
李昀州见状连忙改了答案:“不会是萧哥买的吧?”
见他不说话, 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于是,乔绛又煞有其事地开始分析萧苏寒的感情动向。
“照理说,萧哥每天这么忙,大多数时候还得两头跑,他拿什么时间谈恋爱?而且就算真的谈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的线索泄露出来?”
“拜托,那可是萧苏寒耶!”
“190、19、咳咳……这样的条件放到哪儿都是相当拿得出手的, 谁能忍住不去炫耀?”
听到这里, 秋时雨差点被水呛到!
李昀州更是笑得打跌:“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当时在强基营, 刚好听说了泳队那个丑闻,你们应该也有印象吧?起初不就是因为小网红争风吃醋,今天你爆牵手照、明天我就爆拥抱照,爆到最后,完全成了火拼现场,什么吻照、床|照都跑出来了,最后闹得还挺大呢……”
谁说男人不会八卦?
尤其是八卦内容里还有某种大家都敏感的东西。
“我们班很多女孩子都喜欢那谁来着,身材好、长得不错,比赛成绩也有盼头,就指望他参加下一届奥运会呢,结果这丑闻一出来,统统都幻灭了!”
这么一说,秋时雨也有印象了。
可乔绛接下来的话让他有些小震惊——
“那谁也不算完全幻灭吧,虽然失去了女性粉丝的支持,但据我所知,他在别的群体里反而因为这件事情火了起来~”
乔绛说得神秘兮兮,其他两人还是秒懂。
因为那谁被爆最大尺度的照片,其实是他小兄弟的。
以至于这位在互联网已经彻底失去了大名,他更加广为流传的外号叫做“吊哥”……
“这一年多销声匿迹的,相当于官方主动冷藏了。”
“要我说,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保护,等大众忘得差不多了,刚好明年也能出来参赛了。偏偏他粉丝还攻击萧哥来着,说官方力捧谁、谁就是敌人!”
秋时雨听了无语:“他们甚至不是一个赛事领域的。”
“所以才觉得粉丝心态离谱啊!”
李昀州作为一个专一男人,忍不住替萧苏寒抱不平:“那谁远不如萧哥,为什么把他们放到一起比较?还贷款萧哥将来也会是个花花公子。我们萧哥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的样子,洁身自好、自尊自爱!”
秋时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看吗?”
李昀州侃侃而谈:“很简单啊,他长得虽然像是很会渣的类型,但这种人往往是形象反差,而且眼光高、嘴巴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般般中等偏上的行情会比高岭之花更好!尤其是那些来者不拒的~”
乔绛对此也深有体会:“没错!”
“就凭你和萧哥这条件,整整一学期都没开过张已经很离谱了,楼下508那个什么什么班草,也不知道谁给评的,他都换了三个女朋友了!”
秋时雨今天第二次沉默:……
最后,那盒大冤种专属情人节限定点心还是被分完了。
秋时雨从头到尾只吃了那一小口,就坚决不再碰。
萧苏寒捡着他吃剩的那一个吃了,但也吃得一言难尽,过后心虚的不再提这事儿。
反倒是后返校的乔绛和李昀州,看着这盒还没来得及丢的点心,一边骂骂咧咧“这种营销网红零食谁会吃啊?”、“均摊下来一块38?这像话吗?”,一边纠结好奇“秋宝你真不吃?”、“萧哥也有点浪费了”,然后一人一块,黏着嘴、巴着牙、搅着舌头干完了全部……
节后又休息了两天,A大正式开学。
开启新学期后,大家更游刃有余地协调着学习和生活。
没多久,秋时雨就接到通知,即将在3月下旬跟随学校队伍出国参加比赛,份量上比去年冬天的国内竞赛要重得多。
他难免有些紧张焦虑,这才和室友们打了招呼。
对此,608表示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秋时雨一愣:“就是上学期放假前选拔的呀!”
他寒假期间忙得有一阵子,也是为了准备比赛。
李昀州愣了一会儿,紧接着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大夸特夸:“秋哥牛!还得是你!”
从“秋宝”到“秋哥”,608主打一个人情世故。
人家期末恨不能生啃教材、以此实现实体消化,秋时雨当时还能抽空去参加选拔,最关键的是,人成功选上了!开学之后,大伙儿都还在年味里出不来呢,他已经快速收拾好自己的状态,每天训练、刷题、做实验……
如果只是小小的差距,大家还能调侃两句。
可差距大到这种程度,反而很难再激起人的嫉妒心和好胜心,取而代之的只有佩服!
秋时雨这样的,显然就是后者。
乔绛长叹一口气,真情实感地道:“没准我几年、十几年后也能跟人说,当年我和那个很牛逼的秋时雨是一个宿舍的!”
“萧哥知道吗?”李昀州问。
秋时雨一顿,表情微妙:“还没来得及说。”
“回头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吧,咱们给你好好践行!”
这天萧苏寒一回来,包还没放下呢,就被李昀州拖着下楼了。
“快!他们已经定好位置了,咱们过去直接开吃。”
萧哥一头雾水:“怎么了?”
李昀州按了电梯,一边解释:“下周三秋宝要去E国参加比赛,咱们给他践行。这不巧了嘛,你马上也要去Q省集训,索性趁着大家都有时间,一起把饭吃了。”
608另一传统:有事儿没事儿,先吃饭!
萧苏寒果然没听过这回事,皱眉问道:“什么时候?”
“上个学期就选拔完了,人家寒假里也没闲着,你开学以来忙得没空回来,其实秋宝也好不到哪儿去,除了晚上睡觉能确定他人在宿舍,其他时候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边走边解释,不一会儿就到了。
果然,小包厢里秋时雨和乔绛已经在了。
时隔数天没见面,萧苏寒只觉得恍若隔世——
秋时雨肉眼可见瘦了一些,尤其是软乎乎的脸颊肉。
但他整张面孔也因此变得更加好看,线条流畅,轮廓清晰,坐在那里不动不笑的时候像极了一尊细腻莹白、完美无瑕的瓷雕,平白的生出熠熠光辉。
等他眼波轻轻流转,睫毛颤动,整个人又彻底生动起来!
“怎么干瞪眼不说话呀?你俩不认识啦?”
乔绛毫无知觉地调侃着,偏偏这俩人心里真的有鬼。
秋时雨垂着眼帘轻轻一笑,没说话。
萧苏寒舌尖抵着腮,小心又郑重地坐到他身边。
“都要出发了才说?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刻意,却没能管住完全黏在秋时雨身上的眼睛。
“单独瞒我一个人,有点儿过分了啊秋宝!”
萧苏寒的习惯是下训后就冲澡。
此刻,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气,和惯用的香水混在一起,沉而淡的香气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类似雪一样轻盈的气息,但侵略性是无形的。
又像春天已经到了,寒意仍未散尽的氛围……
秋时雨这下想起来了,这种气味其实在认识萧苏寒第一天时就闻到过。
“告诉你,然后你能做什么?又给我送一袋核桃?”
提起这事,萧苏寒有点儿脸红。
他微微压低声音道:“核桃是好东西,别嫌弃它,你就说好不好吃吧?”
乔绛耳朵尖听到了!
他连忙问:“什么核桃?我们怎么不知道?”
秋时雨看了一眼萧苏寒,似笑非笑:我要不要说?
事实上,去年秋时雨参加国内高校竞赛前,他曾经找人收了一大麻袋的核桃,据说是营养价值更高、品相更好的精品核桃。萧哥在闲暇时间亲自拎着小锤挨个敲了剥好,又细心地撇去那些稀碎的,只留完整、漂亮的核桃肉,装了一袋子送给秋时雨“补脑”……
萧哥眼睛一眨,面子要紧,糊弄过去:“没什么!”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608又说起攻击了全寝嘴巴的天价“黏吻”情人节限定点心。
萧苏寒不得不僵着表情承认这是他因为好奇才买的。
被大家无情调侃的同时,他又接受了一番特别感谢——
“谢谢萧哥,让我领会到原来贵的东西也会难吃。”
“我要去投诉这产品经理,什么黏吻?我和我老婆……”
“停停停,李昀州,你说到这里就够了,真的!再说下去对咱们单身狗不礼貌了!”
吃了饭,大家分散活动。
秋时雨毫不意外被萧苏寒拉住,两人缀在后面慢慢地走。
“真不要我再给你弄一袋核桃?”
眼下这个季节,核桃是过了年的,倒也不是不好,吃还是能吃,就是准备起来得快点动手,否则人都飞出国了,他还在哼哧哼哧敲核桃。
秋时雨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你的手金贵,别弄了。”
这话萧苏寒听了心里真是又暖又酸,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我的手才不金贵,皮糙肉厚的,你才金贵,你最金贵了!”
惹得秋时雨呼吸一顿:“行啦。”
这条路都是脚步匆匆的学生,他俩一步一磨蹭的走已经很别扭了,两个大男人还要摸不摸、要拉不拉地玩手,多奇怪啊……
直到路上的人几乎走光,萧苏寒大着胆子得寸进尺。
他故意凑近秋时雨的耳朵,盯着耳后一小块雪白的肌肤,突然就想到了萧二毛越来越白、越来越胖乎的身子,有感而发:“二毛虽然是捡来的,但它的确越长越好看了。”
也越来越像你。
萧苏寒在心里这样说道。
“什么时候带它过来玩儿呢?”秋时雨问。
“等它再大点吧!上次调皮磕到头,怕给孩子撞傻了。”
萧二毛小小的一只猫崽,却是有点刻板行为在身上,就连医生看了也想不通,不过伤了一次之后反而好了不少,现在已经摆脱了那个破烂到不行的啤酒纸箱,换了个松软的正常猫窝,睡觉也更加安稳。
据萧苏寒上次拍的视频看,二毛也确实好看不少。
它的毛发没长全前,的确像只瘦瘪小老鼠,胖一点儿之后又像只黑胖老鼠。直到真正发育起来,才勉强有了一点儿猫咪可爱的样子。现在营养充分补给,身上更多的白色毛发冒了出来,丰润水滑,整只猫的颜值才完成了彻底的蜕变……
“等我集训回来,等你比赛回来,就把二毛接来,那时候天气也好起来了。”
路过一人骑着车,忽然扭头兴奋地喊了声“秋时雨!”
萧苏寒话没说完,已经下意识收敛表情看向对方,眼神里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敌意。
但秋时雨本人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看起来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自有一套处理方式:人不仅没有搭理,且神色淡漠,侧过脸继续若无其事地说话,以达到彻底无视的目的。
“到时候再说吧,还得提前在宿舍给二毛备点东西。”
萧苏寒自知他没有立场多嘴,心里却避免不了有点难受。
他一方面因为秋时雨对待别人态度的冷淡而高兴,觉得自己不愧是独此一份;又因为这份淡漠而产生莫名的“阴影”,细想之下还生出一些担忧和焦虑……
回去的路上,萧苏寒脸上明显挂着心事。
眼看着快要绕回公寓,憋了半天到底还是决定问出口。
“秋宝,你知道,你在接受我追求的过程中,同时给别人释放好感代表着什么吗?”
秋时雨心里好笑,嘴上却道:“代表我这人很好相处?”
进入大厅,两人没上电梯,而是穿过走廊走楼梯。
萧苏寒气得胃疼:“你别这样故意曲解,认真点儿。”
“好吧,我认真回答!”秋时雨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产生了小小的回音,使他的尾音听起来格外轻盈,“我答应你,在你的考察期里,不有人超过你这样……”
萧苏寒耳朵一热,心口持续发烫!
他甚至都来不及听秋时雨说完,立刻追问:“真的?”
“外面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要不我顺便出去发个誓?”
萧哥把人拦住,趁机快速捞了个抱抱:“我相信你!”
秋时雨轻轻挣开后又将人推远,轻快地往上蹦了两三级台阶,这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你提了一个要求,那我也提一个,不过分吧?”
萧苏寒停追赶的脚步,刚好低他一个头:“你说。”
“说实话,你比我想象之中更加容易失控。”
这句不咸不淡的评价让萧苏寒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从小到大从长辈、老师、教练那里得到过数不清的夸奖,而这些夸赞之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又要数“这孩子很有自控力”、“萧苏寒的控制力在同龄人中独一档”,甚至“他有着超乎年龄的控制天赋”……
可偏偏秋时雨用了【失控】两个字来评价他。
“如果我要求设置一个控制词,当我提到、或者表示这个词时,你需要立刻管住自己,包括情绪和肢体,可以做到吗?”
雨没下成,夕阳卷着最后一丝余晖落到窗口之下,光线透过玻璃反射到秋时雨的脸上。
他居高临下的站着,表情松弛。
半张脸是带着余温的暖色,半张脸融于暗处。
萧苏寒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但留给他的时间显然不多。
“你是打算,像养一只小猫、小狗那样来驯养我?”
秋时雨轻轻摇头:“不,这是约束你,也在提醒我。”
约束的是萧苏寒随时冒头的冲动,从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提醒的是秋时雨不要过于沉溺,但这一层意思,目前的萧苏寒显然是想不通的……
因为他已经猛地跨步,一把将秋时雨推到墙角!
“你知道我平时怎么训萧二毛的吗?”
萧苏寒声音彻底沉了下去,带着不再掩饰的压迫感:“如果我想教会它做一件事情,首先,我需要给出甜头,它喜欢的猫条、罐头、冻干,随便哪样都行,反正它从前都没有享受过,吃什么都很香。”
“被引导着做对一次,我就奖励它一次。”
“就这样,它才会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秋时雨整个人被挤在墙角,进不能进、退无可退,在对方的强势气压下,他的睫毛抖得厉害,呼吸几乎和萧苏寒的交织在一起。
“如果你想像训它一样训我,不是不行……”
萧苏寒无限地凑近秋时雨的面庞,灼热的目光从他的双眼往下,滑过鼻梁,最终来到微微张开、正克制着呼吸频率的嘴唇上。
“秋宝,只是你也需要给我一点甜头。”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明天的更新会推迟到晚上喔~
依然谢谢大家的订阅,校园是我的白月光题材,每写几本其他的,就奖励自己一本校园,嘿嘿,明天见!
人面对可怜可爱的事物, 怜惜之情是很难抑制的。
萧苏寒从前想不通,为什么总莫名其妙地纵容秋时雨。
虽然这小子的确是讨人喜欢,也招人疼爱。
可等萧苏寒回头一反思, 不知不觉中, 自己已经迷失了纵容的边界,给了秋时雨太多别人不曾拥有的特例:
带他跑步, 精心为他调整合适的配速。
隔三差五捎点心,考前亲自剥核桃给他补充营养。
就算在外集训, 也不忘抽空监督对方规律吃饭和休息。
他总是多此一举地操心这个手脚健全、头脑优越的十八岁成年人, 下意识顾忌对方的弱体质, 害怕他因为各种原因照顾不好自己, 并一度以为这只是一些朝夕相处养成的默契……
现在, 萧苏寒懂了。
后知后觉的同时, 还大彻大悟了!
所以关于【控制词】, 萧苏寒已经不想再追究驯服他和驯服萧二毛的差别。
他的不忿和不解虽然在瞬间爆发冒头,但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就拜倒在秋时雨不肯退让、倔强又可怜的眼神里。
平时人家软着声线随便说一句话, 萧苏寒都轻易抵抗不了,何况是这样的目光呢?
所以,别说秋时雨需要一个控制词来约束他。
就算他想出整整一套的手段,萧苏寒意思意思纠结一番后,还是会心甘情愿、照做不误!
话又说回来,管控可以,甜头要给。
此时此刻, 他们之间靠得极其相近, 呼吸时带出的热气完全交织在一起,楼梯间里安静到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萧苏寒声线喑哑:“你现在, 可以开始教我了……”
他贴近了秋时雨纤长的脖颈,深深吸气!
三秒,五秒,也许是更长一点的时间。
当滚烫的唇瓣几乎要与温热肌肤相贴时,对方伸手推人。
“萧苏寒——”
后者并不抵抗,被他撑着胸膛,只是急促地喘气。
两人都在平复呼吸,不同于萧苏寒脸上尽是豁出去的坦然,秋时雨的神情除了微妙的抗拒,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后怕。
“所以控制词就是我的名字?”
秋时雨喉结滑动,轻轻闭了闭眼,算是肯定。
萧苏寒双眼紧紧锁定着他,无形之间,仿佛有一张柔而密的网将他的心牢牢禁锢住,网的另一头则被秋时雨抓着,他任随心意收紧、放松,举动虽然生疏,却有与生俱来的天赋,逐渐熟练地掌握自己呼吸的节奏……
再次靠近,萧苏寒捧住秋时雨的后脑勺,缓缓下压。
当他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睫毛在微微颤动,挺直的鼻梁也被轻轻蹭到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屏息,仿佛在等待某种审判——
萧苏寒在等,秋时雨也在等。
一个已经初步适应口令,一个正在挖掘自己的底线。
“嘭、嘭、嘭!”
忽然,有人拍着篮球从一楼走廊经过。
他们一窝蜂涌入,肆意欢快地笑闹,球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在这一瞬,听到动静的秋时雨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他一把推开萧苏寒,顾不得自己脸颊涨红、耳根滴血,头也不回地大步朝楼上跨,快速打开二楼安全通道的门,转眼间消失不见人影!
留在原地的萧苏寒靠着墙,缓缓抬手,然后用力按住了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
秋时雨小混蛋,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这一招……
自那天进行了初步“控制教学”,秋时雨绝口不提后续。
不是不想继续,毕竟这样不上不下的,的确让人难受。
只是他真的很忙!忙到飞E国前几晚甚至时间没回宿舍睡个整觉,整个A大参赛代表队都在实验室里加班加点。
乔绛和李昀州虽然心疼,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安慰道:“等过了这一阵子就好啦~”
至于萧苏寒,他眼看着也要请假出门集训。
时间越紧,越是焦躁上火!
一头饿狼明明已经嗅到了满满的肉香味儿,近在眼前看得到,却如隔天堑摸不着,更不用说下口进肚了,试问这种感觉谁能受得了?
早知道乖一点儿能得到秋宝的奖励,他还用什么控制词?
秋宝让他是猫,他就是猫;
让他是狗,他也可以是狗的……
就这么心如火煎的憋到星期二晚上。
萧苏寒终于忍无可忍,换了衣服戴上帽子主动去找人!
他在实验楼下面等了好一会,直到花坛里叫|春的母猫都找到伴儿了,秋时雨才跑下来。
“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等你明天一走,回来咱们又从头开始?”
秋时雨看了他两秒,不紧不慢地取下鼻梁上的银丝边眼镜,这才轻轻叹了口气:“你能忘得这么快?还是说,我上次没有教到位?”
萧苏寒喉结攒动,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微凉的晚风吹动春天的新叶沙沙作响,同时也吹得他心神荡漾。
换做白天,这栋实验楼称得上人来人往,他们绝不敢靠得这样近。可现在,秋时雨唇角挂着浅笑,朝萧苏寒轻轻勾了勾手指:
“把头低下来。”
萧苏寒心脏狂跳,他定定地看着对方,慢慢低下头颅。
又一阵夜风吹来,秋时雨伸手搭在他肩头,慢慢垂下手臂、形成一个环抱脖颈的姿势。萧苏寒十分想要往前用力拥紧对方,却也只能极力按捺自己。直到二人的胸膛缓缓地贴合,共享彼此的温度和心跳,他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我想再用力点儿,好不好?”
秋时雨被萧苏寒按着后颈埋在他的肩窝,瓮声瓮气地道:“你不是已经在用力了么?”
他的腰被对方一条手臂箍紧,越呼吸、就贴得越拢。
萧苏寒仍然觉得不够,另一只手几乎环住秋时雨整个背部,用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人嵌进怀里、嵌紧实,只要抬起双臂,他甚至能轻而易举地将怀里的人整个儿抱起来!
秋时雨被对方的气息彻底包围,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原想算着时间勉强“喂”给他两口,但这家伙一贯会得寸进尺,抱上了就不撒手,直到自己再次喊出“萧苏寒”的大名,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人。
“这么听话?”
“我要是不听话,下回你恐怕就不让碰了。”
贪归贪,但这点儿自知之明萧苏寒还是有的。
目送秋时雨重新进入实验楼,他细细品味着从“酸哥”、“萧哥”这样的称呼过渡到单纯的“你”、“我”,再到一字一顿的“萧苏寒”的变化,唯一的想法是——
到底是谁给秋时雨做的恋爱指导?
看似平平无奇,毫无章法,却总出其不意,一招一个准,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步步溃败!
两人即将分开小半个月,秋时雨只给他一个抱抱!
就这,萧苏寒抱着抱着,竟然也觉得十分不错……
这起码给了不是么?
话又说回来,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步降低的。
秋时雨抱这一下,当晚萧苏寒熬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也没干什么别的事儿,就是单纯地在脑子里反复回味、细细琢磨:秋时雨看着瘦削病弱,其实个子不矮的,四舍五入算这小子一米八吧!抱起来也不咯人,反而是瘦韧紧实那一类的,想来也有自己上个学期拖着人跑步锻炼的功劳……
想着想着,这思路难免有些歪了。
从秋时雨那张惹人的脸,到他像松柏一样板正清瘦的身形,再具体到莹白修长的手指,虎口一圈就能握住的脚腕。
这些不经意的点,化作火苗落在萧苏寒本就焦躁的心上。
就问,谁受得住这份痛苦又甜蜜的煎熬?
如今只希望这点甜蜜能争气点儿,撑到秋时雨比完赛回来,让他世锦赛出征前能再次续上能量。
秋时雨一走,608陷入了某种程度上的沉寂。
进入四月,A大运动会来到了预热阶段,每年这时,校园里都会变得十分热闹,但608注定是凑不上这份热闹了,因为四个人里根本挑不出一个参赛的!
乔绛要和社团跟进繁重又琐碎的拍摄工作。
李昀州高三毕业的暑假做了半月板手术,恢复了半年,效果一般,现在的运动水平也就跑个体侧及格,同样作为校园跑困难户,比萧苏寒“私教”带了一个学期的秋时雨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