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绛简单评价:“有道理。”
“所以不怪我给秋宝拉郎,我相信他的判断力。”
乔绛笑道:“说实话,开始我以为酸哥这种会是理所应当的校园男神,不过你刷脸刷得少、人又高冷,先天缺少了两个优势。但秋宝这乱七八糟的桃花未免也太旺盛了,男的女的,一茬接一茬,几乎常驻咱们学校的表白墙。”
李昀州就跟端水似的,又开始吹萧苏寒。
“我的理解呢:酸哥这样的男神是高岭之花,寻常人接触不到,咱们近水楼台才有一定的了解机会,其他人能行么?怕是路上碰到了都不敢正眼看!”怕把人夸沉默了,李昀州又小端一手,“而秋宝呢,给人一种‘我努努力好像能够得到他’的错觉,又没什么攻击性,所以才会桃花泛滥。”
乔绛:“……你是懂理解的。”
人在这也好,不在这也罢,都让你给吹上了。
乔绛心想:反正我不尴尬。
至于当事人之一萧苏寒尴不尴尬,那不重要。
虽然他都已经听到打火机的声音,想必这会儿酸哥的心情也有点复杂……
扯了一堆有的没的,话题又绕到秋时雨身上。
三人对他发起了隔空讨伐——
这小子出去旅游就跟失联了一样,之前说好每天在群里打卡报平安,现在却直接玩儿得不见人影?要不是李昀州看到赵明思一天发五六条朋友圈,带图片带定位还带一串@,608真以为秋时雨离开地球了。
骂归骂,最小的秋宝该疼还是得疼。
于是大家又商量了一下礼物怎么送,什么时候送。
“酸哥9号当天真的能出来吗?”
“如果能的话,索性就回宿舍了再给他呗!这样秋宝吃蛋糕、收礼物就能开心两次了。”
语音打到凌晨一点才挂,萧苏寒烧了半包烟,一口没抽。
侯岳起夜见邻床空了,立刻踩着拖鞋出来找人,结果在安全通道门口被熏得打了个惊天响的喷嚏,一连几层楼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发烟瘾?”
萧苏寒还挺委屈:“其实我一口没动。”
侯岳气的是这个吗?
他抬手就在这小子绷硬的背肌上捶了一拳:“滚去睡!”
“你才多大年纪,就到了大半夜发愁睡不着的地步了?是有人要进一队顶替你的位置,还是进入瓶颈期?既然都不是,那就什么事都不算问题,给我滚去睡觉!”
刚刚尝得点儿愁滋味的萧苏寒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队长一巴掌呼灭。
叫你小子屁事不懂还乱矫情!
直到第二天的集训结束,被“特别照顾”的萧苏寒终于将精力挥霍一空,同时也得到了侯岳的新评价:“看,累瘫了就想不起犯病了吧?”
一队其他人拎着筋膜刀笑嘻嘻地看热闹。
“什么犯病?相思病?”
“猴哥说话说一半真没劲儿!我的意思是有照片没?”
“酸哥,哥们只有一句话:你的眼光最好比泳队强。”
这话可就太拱火了!
好在来老山基地集训的都是击剑选手,而这群年轻人之中又有大半看不惯泳队的作风:拿着堪比国球的流量和资源,干着最败坏运动员形象的勾当,前脚官媒刚夸了两句、后脚就让人家工作员不得不删稿挽尊,连带着击剑队也得跟着严格作风……
但萧苏寒难得没和大家闹成一团,他一言不发冲了澡,湿着头发又开始看手机。
608群里还保留在【通话时长:01:48:13】。
想必乔绛和李昀州都在忙自己的事儿,至于秋时雨,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行程,此刻他应该在返回B市的路上。
点进对方头像,果然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秋。。。。。。:[图片]*9
比起旁人恨不得塞满的文案,他只是贴出了9张自己拍的照片,就这半小时不到的功夫,点赞都赶不上前排。
秋哥挑着“临幸”了几个,惹得对方[#花花][#可爱]发了一大串!
再一刷新,秋时雨又回复了一个人。
萧苏寒吸气,返回聊天框打字:【什么时候到?】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萧苏寒:???
三分钟前你还在回复别人,但没空理我?
他起身看向侯岳:“哥,我出去打个电话。”
侯岳实在看不惯他这死出,嫌弃地摆手:“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安安分分到9号,否则请假这事儿我从源头给你摁灭了!
萧苏寒点头,再一低头的功夫,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秋时雨接得很快,他的声音听起来是兴奋而快乐的,带着极大的感染力,以至于前一秒还在生气的萧苏寒一想到那样一张面孔,他的气又莫名消了。
“酸哥?你集训还有时间打电话给我吗?”
“问你到哪儿了,五分钟不吭声,装高冷?”
“哎呀,过隧道呢,信号不好!”秋时雨随口道,也不管对方信不信,“酸哥,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乔绛、李昀州他们都没有的喔……”
萧苏寒面朝着馆外的单面玻璃缓缓吸气,任由外面的热风吹干他的短发。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嘴角根本压不平。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过生日咯~
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澄亮、元气。
细品的话,就像是加满碎冰的果汁,甜中带着微微的酸,沁凉的刺激直达心脏,有力地泵起默默流动的血液!
如果让乔绛来形容,他大概会高高举起双手,然后表情夸张、摇头晃脑地喊出类似于#元气果汁秋时雨#、#沁凉嗓音秋时雨#、#绝世甜豆秋时雨#之类饭圈味儿十足的口号,以此来称赞对方带来的感官冲击……
而那种炫目又震神的感觉,此刻的萧苏寒还不完全明白。
站在阳光下怔怔站了好几秒,直到路过别的省队选手打招呼,才勉强唤回他的注意力,电话那头秋时雨已经有点儿小生气了,像一头有恃无恐、耀武扬威的小动物:
“喂?既然酸哥不想听我说话,那我挂咯!”
拖长的尾音仿佛带着钩子,彻底拉回了萧苏寒的神智。
“没,刚刚给人指路去了。”
就像秋时雨借口过隧道信号不好,萧苏寒也紧急就地找了个理由,只是前者淡然得如同真有其事,而他的语气急促里透着心虚,字里行间都是漏洞。
“但现在我要和他们一起玩了,回头再说吧。”
萧苏寒下意识地道:“别!”
不是才接通吗,我们可以多说两句的。
“说那么多干嘛,反正过几天又见面了!”
没有最直,只有更直。
萧苏寒顶着队友们揶揄的目光跑出来打电话时的期待,彻彻底底败给了秋时雨的心不在焉。可他明明半分钟前还在说,给自己单独准备了一份惊喜……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秋时雨很快加入了游戏队伍。
除了他、赵明思之外,一起的还有两个女生。
四个人玩桌游,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也不算无聊。
傍晚,列车终于抵达了B市。
大家的精神肉眼可见饱满亢奋,于是团游继续:吃饭、唱歌,又看了晚场电影,这场为期三天四夜的狂欢才宣告结束。
608宿舍,依然只有乔绛。
他显然不意外秋时雨这个点儿才回来,一手推过对方的小行李箱,一手扶着人坐到椅子上。
“你喝酒啦?”
“我就喝了两杯果酒~”
秋哥自认为清醒,实则眼皮都醺红了。
一张莹白的脸上,皮肤最薄的几处染着一层胭红,眼睛里又有粼粼的波光,湿漉漉的、亮晶晶的,整个人的状态堪称潋滟昳丽!
乔绛看得好笑:“我现在问你问题,你敢回答吗?”
“你尽管问,我答不出来就call老姚。”
老姚是秋时雨的导师,极大概率未来也是。
没开玩笑,乔绛真找了道题让秋时雨来做。
这小子路都快走不稳了,屁股勉强占了半边椅子,只是长腿顶着柜门不太自在,使他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着。秋时雨握着笔的右手纤长苍白,青色的血管跟着指骨的动作移动,他专心解题,而乔绛憋着笑正在录像——
“秋宝,喝醉的人要诚实回答。”
“唔……”
“你觉得李昀州像什么动物?”
“水獭。”
“请说出乔绛的三个优点。”
“……热心、真诚……”
“请注意,是三个优点。”
“……”
“下一题,满分100,请给萧苏寒选手打分!”
“68.5”
乔绛继续憋笑:真的假的,还有零有整?
秋时雨似乎不堪受扰地扭过头,伸出细白的手腕去挡乔绛的镜头:“别打扰我。”
还生气了呢!
乔绛停下录像,即刻就将视频发到群里——
【酒后吐真言,希望明天起来我人没事】
不出五分钟,李昀州发了一串【!!!!!!!!】
又过了会儿,萧苏寒也回复了:【看在你要生日的份上,回头跟哥好好算算,这68.5分到底是个什么依据和标准。】
第二天一早,乔绛就出门给秋时雨买早餐了。
他求生欲十足、赎罪态度也拉满,秋时雨其实不觉得有什么,大方放过,顺便把买回来的东西分了:“你一份,州哥一份,还有一份留给酸哥。”
而608的假后团聚一直推迟到他生日才实现。
9号零点开始,秋时雨已经陆续收到不少问候。
当天上课,更是受到了各科老师的特别“关照”:他们把小寿星点起来回答问题,过后再笑着送上一句生日祝福。
“今天是秋时雨的生日,不是什么校园节吧?”
下课后608三人成功会和,李昀州只觉得夸张:“哥们真没见过这种场面,秋哥,托你的福,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走在路上光环四射!”
三人打车去了预定的餐厅,更早到的是萧苏寒和蛋糕。
“生日快乐。”
秋时雨点头:“谢谢酸哥。”
饭点等菜难,所幸萧苏寒来得早,四个人来齐讲了会儿话,菜品就陆陆续续上来了。这算是608第一次正式的聚餐,考虑到秋时雨可怜的酒量,大家迁就寿星一起喝饮料。
“干杯——”
没多大一个、纯应景的蛋糕也在餐厅当场分完。
中途,萧苏寒出去接了个电话。
秋时雨扭头看了他一眼后又和乔绛他们聊天,说起在山顶上露营扎帐篷、差点被大风带着一起刮走的事儿,李昀州抓住重点问他和谁一起住。
秋时雨顿了顿,答道:“赵明思。”
他其实想说,尽管那份心思隐藏得不怎么好,但赵明思这个人本身是幽默健谈且体贴的,出去玩儿身边有这样的伴,总得来说是不错的体验。
面对室友一脸八卦的表情,秋时雨又补充道:“他其实很有分寸和边界感。”
李昀州点头:“也是,正常给子心思会更细腻一点。”
怕被人反感,怕被人厌恶,更怕偏见。
而这样的恐惧,在喜欢的人面前会成倍增长。
“什么给子?”
萧苏寒拉开椅子重新坐下。
明明人高马大一个人,走起路来却悄无声息。
秋时雨吓了一跳:“你们坐着,我去结账,吃得差不多咱们就早点回去吧。”说着,他看了眼萧苏寒,“酸哥有门禁吗?”
后者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账我结了,没门禁。”
没等秋时雨说什么,萧苏寒紧接着道:“别跟我客气。”
乔绛欲言又止,看了眼李昀州:“行,我俩去外面等车,你们慢慢来不着急。”两人麻溜跑了,剩下秋时雨坚持去前台看了账单,萧苏寒则是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打车返回学校,宿舍里的礼物早已备好。
和秋时雨猜的一点不差,还真就是那三样!
“刚好你的主机也是这个颜色!”乔绛把礼物送上,又欣赏了一下秋时雨斥巨资新配的机子,叹道,“真好啊,羡慕得我流口水……”
李昀州开视频和女友撒娇:“宝宝,我也想买。”
秋时雨正和他们说着话呢,忽然被萧苏寒箍着手腕拉走,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下了电梯,走到公寓门口的花坛。
“你就直说要我送你啊!”
他其实是有些讨厌这种一声不吭的,可这人今晚看着有点儿奇怪,秋时雨借着路灯的光线看清对方的表情,又实在品不出什么,只觉得花坛里的栀子花真是香。
“不是说好单独给我准备了东西?”
“喔,差点儿忘了!”
秋时雨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用绣满符文的小绸布包着,里面据说叠放着开过光的祈福真经。他本人是不信的,可萧苏寒貌似有点这方面的……呃,所以特地求了一个。
“据说超级灵验!”
萧苏寒伸手接过,摩挲了两下,脸上总算绽出一丝笑意。
“谢谢秋哥。”
秋时雨觉得事情就这么过了,但萧苏寒显然还有话要说。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请秋哥解惑,那68.5分到底是怎么算的呢?”乔绛和李昀州当做玩笑话听过就忘,可萧苏寒非要问个明白。
对上他认真到几乎难以逃脱的视线,秋时雨难得发怂。
“我、我乱说的!”
秋时雨飞快地咬了咬下唇,带出丰润的光泽。
“当时在算题来着,随口答的……”
萧苏寒下颌线紧绷,看起来冷峻又不好惹。
此刻他凝视着秋时雨,很用力地想要记住这一刻:
就是这个带着奶油味儿和栀子花香的夜晚,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设想过十几个不同的结果,最终得到了最最失望的回答。
“行吧,我走了,你快上去休息。”
秋时雨眨眨眼:“酸哥拜拜,路上小心。”
萧苏寒绷着表情,直到背过身,才狠狠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你看这个人(没有刻意指谁喔!)
他像不像是在写阅读理解?
大家有没有那种东西啊,可以灌溉一点点捏~
10月中旬过后迎来几场雨,B市渐渐有了入秋的感觉。
自打秋时雨过了生日,608宿舍也迎来短暂的平静期。
再次热闹起来,是因为陆续举行的学科竞赛。
国际赛事门槛高,甄选环节相对复杂。
两相衡量,国内大大小小的比赛更适合拿来刷履历。
就连念叨着要躺平的乔绛和李昀州也激起了战意,开始积极备战。一时间,整个608充满了卷生卷死的浓烈学习氛围!
集训结束的萧苏寒回来,差点儿不敢迈进来。
“你们这……”
真让人难以置信啊!
乔绛笑道:“酸哥别怕,等到期末前还有一波更狠的!”
李昀州也插科打诨:“还好咱们宿舍有秋哥在。”
萧苏寒放下行李,径直走到秋时雨椅子后面抱臂站定。
这几天连续降温,不管早上还夜里都凉飕飕的,乔绛他们体热火旺依然穿短袖,而秋时雨不同,他看起来就怕冷、也的确十分怕冷,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套头卫衣,帽檐处镶着带品牌logo的黑色细边,连帽随意堆在背后,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宿舍室内其实不冷,但秋时雨的袖子却一直收到手腕,还盖住一半的手背,被书桌上方的灯光一照,整个人白得晃眼睛。
这小子虽然感觉到萧苏寒过来了,但手上动作却没停。
“酸哥回来了?你们班长前天来找过一次。”
“我知道,她发消息跟我说了。”
“那就好。”
直到手头事情告一段落,秋时雨才回头看向萧苏寒。
“酸哥吃饭了吗?正好今天大家都在,一起去啊。”
其他两人的自制力实在算不上多好,这些天能坚持下来全靠copy秋哥作息、强行专注。这下一听秋时雨说要“吃饭”,立刻什么都不管了,齐齐高举双手响应:“好耶!”
那萧苏寒还能说什么呢?
四个人很快投票决定了要去的食堂,好巧不巧,又点了招牌菜:茄子排骨煲。
乔绛和李昀州毫无知觉,飞快地勾选要加的配菜,只有秋时雨要笑不笑地对上萧苏寒的视线:“哈哈,酸哥,反正你也喜欢吃排骨嘛。”
萧苏寒累得要死,半天都没休息就赶回来,也懒得多说。
等菜上来了,乔绛猛吃了几口才想起要关心室友:“酸哥,我听说你们明年的比赛很重要?”
“是啊。”萧苏寒点头。
关系到奥运会的参赛资格,能不重要么。
“喔,我就是问问!上个礼拜天和社团一起出活动,去拍咱们学校击剑俱乐部的宣传册,听他们说起这事儿。不过,他们之中也有专业运动员,没资格集训备赛吗?”
乔绛想问就问了,却没想过人家装逼资本有限。
学校里有个现成的在役选手在,人低调不爱来事儿,开学到现在都没来俱乐部报道,他们那些个连国家队都挤不进去的又算什么呢?
萧苏寒也没心情拆穿,只是淡淡道:“各有安排吧。”
拿个国二证好降分上大学,实则进了大学以后再也没正经比赛过,个人积分早八百年前没刷新,这样的运动员也能叫做专业运动员?
从萧苏寒的角度来说,他对这类人是无感的。
可白纸黑字的招生政策摆在这儿,他自己同样是受惠者,没有特招,也许都够不着A大的门槛……
如果没上A大,那——
“芋头都熟啦,快点夹走!”
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萧苏寒的走神。
如果他没上A大,那自然也就碰不上秋时雨……
萧苏寒回来后,该上课上课、该训练训练,和从前没差。
唯一不同的是,他和秋时雨明明共处一个屋檐下,头对着头睡,甚至能清楚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却不如之前那样亲近了。
秋时雨很忙,他的课表总是很满,又要参加竞赛。
十月下旬,决赛通知下来的那天,中午还见他和乔绛一起刷steam的双人游戏,两人吵吵闹闹、一对卧龙凤雏互相下饭,下午就跟着导师同学一起去外省参加比赛了,傍晚到地方才急急忙忙挂一个电话回来。
“秋哥说走太急,忘记收床单和被子!”
乔绛接到电话后,又说给另外两人听。
话音刚落,萧苏寒已经起身去阳台帮他收东西。
全宿舍只有秋时雨换洗最勤快,倒也不是洁癖,只是习惯一个月左右换一次床上用品,那床小被子更是精心手洗。
乔绛见他去了,大喊了一声“谢谢酸哥”又扭过头。
萧苏寒一一叠好装进防尘袋,再去取下小被子。
这一秒,他鬼使神差的停住了——
李昀州正在和女朋友连麦做作业,乔绛一心二用、一边听歌一边刷题,大家都在各做各的事情。
萧苏寒深吸一口气,用鼻尖轻轻靠近这床并不大的毯子:
软乎的毛,轻柔温暖的触感,洗涤液香气并不重,以至于没有盖过主人的体香。
而这种气味,萧苏寒在靠近秋时雨时无数次闻到过。
“哦对了!”
乔绛取下耳机突然扭过头,萧苏寒心脏狂跳。
“我上次就想说了,你们知道吗,秋宝出去玩儿还带着他这床小被子哦!”这个发现在乔绛心里憋了大半个月,趁着今天这情况说了出来,“可他这次出门没带耶?”
李昀州表示不可置信:“出去玩儿也带着?”
“对,没想到这么夸张吧?这要是传出去秋哥有个阿贝贝,大家应该会震惊到生吞拳头吧,就……真的很割裂啊!”
这次秋时雨走得急,没来得及拿被子。
这样一来的话,他在外比赛住在酒店能睡得着觉吗?
萧苏寒叠被子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总要习惯的。”
李昀州好奇不已,凑上前认真看了看:“这条小毯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用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怎么掉毛,还挺蓬松呢!”
毯子质量好是一回事,但秋时雨对待它一定也用心了。
十八岁的男孩子有阿贝贝是有些小羞耻。
但这件事情一旦放到秋时雨的身上,似乎又有些可爱。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萧苏寒“口不择言”地拿这事儿涮新室友,对方当即涨红了脸,那副既气又羞的表情,现在的萧哥想给自己呼一巴掌:你真该死啊!
两天后,秋时雨带着一块金牌回来了。
校内的推送文比他先一步到达,合照里的秋时雨好看得清新脱俗、熠熠发光,明明大家都穿着纪念衫,只有他穿起来有股朴素、清秀的书生意气,显得格外出挑。
“还是我秋哥给力!”
人刚到宿舍,乔绛就先一步吹上了,端水捶背的。
秋时雨的确累了:“我这两天都没睡好,X大那边还有蚊子,这明明都 11月了……”
萧苏寒伸手点了点他脖子左侧的一个红点:“被咬的?”
“对呀!”
秋时雨也伸手去摸,顺便又挠了一下。
还想挠第二下时,萧苏寒轻轻抓着他的手带了下来:“别抓了,越抓越痒。”他转身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药膏递过来,“涂一点吧。”
秋时雨也不问这东西有没有用,说涂就涂。
主打的就是一个信任!
萧苏寒侧身看着,目光幽深:给你的也不问是什么药,上手就涂。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可乖的时候又乖成这样……
心思几经回转,最后,他也只是伸手揉了一把秋时雨长长的狗啃刘海。
作者有话要说:
抱一丝啊,今晚上有点小状况~
B市入秋后凉得很快,秋时雨衣柜里的短袖都收了起来。
伴随着温度降低,起床这事儿对他而言变得越发艰难。
尽管秋时雨有车能骑、比两条腿跑步要来得快,但自打连着两天卡点到教室、和老师尴尬四目相对后,他痛定思痛,决定想办法治治自己这“季节性”的毛病……
定一个闹钟都闹不起来的话,两个三个也是没用。
所以秋时雨决定找一个人工闹钟。
至于人选么,首先排除李昀州!
这哥们离了女朋友,连回老家做几路公交车都不知道。
除了上课拉屎之外,李昀州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他女朋友连麦,根本撒不开手,堪称粘人精转世。
其次排除乔绛。
乔绛比萧苏寒还懂得请假真章。同时,他对自己的认知也很充分:如果不是竞赛保送,平时成绩也就是普通985水准,绝对进了不了TOP2。
自知卷不过同学,于是乔绛常把“尽力就好”挂嘴边……
试问怎么才能让一个躺平的人每天7点就起床?
那最后就只剩下萧苏寒——
这天萧哥照常在星期天的晚上结束训练赶回宿舍,他一进来,就察觉到秋时雨的视线。
这小子……
上次这么看我的时候,是求我帮他跑步。
萧苏寒不爱拐弯抹角,主打一个有话直说、主动出击,他拉着自己的椅子坐到秋时雨身边,修长有力的手臂自然而然扶在对方的椅背上:“说吧,这次打算让我给你跑多少?”
秋时雨小脸一红,心虚道:“不是这个!哎!”
“你就说要不要跑吧?”
尽管要讲的不是这件事情,但秋时雨还是慢吞吞点了点头,然后在对方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继续道:“萧哥啊,除此之外,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从“酸哥”到“萧哥”,中间差了什么值得细品。
萧苏寒仍然心情良好的受用了,笑道:“你说说看。”
“就是……你每天起床去晨练的时候,能不能顺带把我也叫起来呀?”秋时雨小眼神飘忽了一下,又补充到,“你喊我的话,我一定起!回头请萧哥吃饭,好不好?”
“就这?”
萧苏寒以为是多大的事儿,一口就答应了。
“另外,请我吃饭可不能再吃排骨茄子煲了。”
秋时雨脸又一红,点点头应了。
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事情其实没那么好办,这会儿不太适合说得多明白,免得萧哥明天喊一天,后天就后悔帮这个忙。
礼拜一这天,整个宿舍只有秋时雨要上早八。
在此之前,周一早上一度是他的折磨,尤其是自己挣扎着起床后,却发现室友们还能再睡至少一个小时,心情往往会成倍的难过……
但今天不同,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一个人形闹钟!
伴随着清晨的雨声,睡梦中的秋时雨毫无负担地舒展身体,他怀里依然抱着小被子,毛茸茸的毛边就抵在下巴处,低头就能舒舒服服地蹭到。
而萧苏寒的生物钟则在早上6点半准时响起。
他很少睡懒觉,人醒了就会起来,从不磨蹭。
醒来之后,脑子里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昨晚的约定。
秋时雨这小子,叫他“娇宝宝”是真的一点儿也没叫错!天气越冷,人越爬不起来。再不想办法调整一下作息,等B市室内开着暖气、外面飘着大雪的时候,怕是真要天天迟到了!
静静躺了一分钟,萧苏寒下床洗漱。
算着差不多到时间了,他重新爬上楼梯,单手掀开了对方的遮光床帘: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瓜映入眼帘。
自打秋时雨的狗啃刘海长长之后,他又去修了一次头发,这回的造型师算是爱惨了这颗完美的脑袋,剪完头发钱都没收,而本就“颇有姿色”的秋时雨有了新造型的加持,颜值气质上堪称大飞跃!
更夸张的后续是,A大表白墙不断有男生投稿:
【礼貌求问,去哪里找tony剪秋宝同款发型?】
这会儿秋时雨睡得真香,脸颊挨着枕头,挤出一点儿软乎乎的脸颊肉,睫毛乖顺地交叠着,下巴尖抵着他的阿贝贝。
萧哥原想撒点冷水珠子直接把人弄醒,又默默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