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宠坏的病美人—— by红叶月上
红叶月上  发于:2023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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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哭呀。”
他睡得毫无防备, 周行砚哭笑不得,见他没有什么喝醉后的不适反应, 帮忙盖好被子, 起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云念醒过来时,看到周行砚正坐在自己床边,揉着脑袋爬起来, 迷茫地问:“我怎么回来了?”
周行砚把煮好的醒酒汤递过去,让他喝了。
他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 一边拧着眉将那碗汤喝下去,又问:“是你接我回来的吗?”
周行砚端详着他,问:“真都不记得了?”
他摇了摇头, 忽然又想起来什么,爬起来凑到周行砚耳边小声说:“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说出去。”
他上半身探出床外, 双手扶住周行砚肩膀, 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周行砚身上,和周行砚分享悄悄话。
周行砚怕他没扶稳摔下去,于是顺手把他从床上抱下来,放在腿上,很配合地问:“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
云念趴在他身上接着说:“我昨晚好像看到沈学长在和别人做那种事。我发誓,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
周行砚打量他这副认真的表情,确信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手指在他脊背和腰肢上缓慢摩挲着,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那段青涩无知的场景。
云念在他脸上拍了拍, 问道:“你在发什么呆?”
周行砚含糊地“嗯”了一声, 掌心停留在他腰上, 说:“你别乱学他就是。”
云念的手在放在他脸上,无意识地摸来摸去,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学他?那种事又没什么意思。”
周行砚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好奇心浓重的云小少爷对那种事没兴趣,侧过脸,在他手指上亲了亲,说:“这才是乖孩子。”
云念不想再聊别人的事情,不满意地说:“周行砚,你该刮胡子了。”
周行砚轻轻地笑了一声,放低了姿态拖长声音道:“好——遵命我的小少爷。”
云少爷心情舒适,满意点头:“这才差不多。”
他准备从周行砚身上下来,却被抱紧了腰。
周行砚像是没有抱够,把下巴往他脸上和脖子上蹭,青色的胡茬扎得他又疼又痒,既生气又想笑,坐在腿上不停地往后躲,上半身往后仰,腰依旧被周行砚掐着,像是要折在对方手里。
周行砚怕他笑得背过气去,托住他的后背,重新抱回怀里,一下下轻拍着给他顺气。
他在周行砚肩膀上趴着,气喘吁吁,骄横地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我。”
周行砚搂着他的腰往上提了提,求饶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云念的气还没顺过来,不想理会。
今天是周末,周行砚没什么事情,给云念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现在光是起床就耽误了这么久,怕是早餐很快就凉了。
就着这个坐在怀里的姿势,他把云念抱起来,往餐厅走。
云念扒着他的肩膀,两条腿也紧紧夹在他腰上,唯恐掉下去,走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停扯他的衣领,说:“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路。”
周行砚像是没听见他不自然的语气,托着他的屁股又往上提了提,安慰道:“你没穿鞋啊宝宝,别急,很快就到了。”
云念指着路过的沙发,商量道:“你把我放在沙发上不就行了。”
周行砚仍旧坚持:“早饭快要凉了。”
云念支支吾吾道:“那你背我吧,别这么抱我。”
周行砚怔了一下,终于是抬脚朝沙发走去,坐下来。
云念连忙从他腿上往下爬,却立刻被他按回腿上。
“这是怎么了?”他抱着跨坐在腿上的少年,故作不解,靠得越来越近,认真地出声询问,“以前不是最喜欢这样爬到我身上来坐着吗?”
云念一时间哑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避开周行砚审视的目光,低着头嘀咕道:“这个姿势不太好。”
周行砚见他像是一夜之间在那种事上开了窍,有了防备,并且第一个防备的就是自己,心情有些复杂,顿时觉得沈浮玉这人更烦了。
“没事,宝宝还小,这样是没有关系的。”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周行砚摆出值得信赖的表情,胡乱忽悠着。
云念瞥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你在骗人。”
周行砚依依不舍地把人从怀里放开,看着他飞快地坐到沙发另一边,还很严谨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紧接着自食其力地穿袜子穿鞋。
周行砚手痒,条件反射般地伸出手,说:“我来帮你。”
云小少爷忙活半天,犯了懒,抬头天真地问他:“只是帮我穿袜子应该没有问题的对吧?”
周行砚说:“当然没有问题。”
云念得到了鼓励,连忙把腿搁在他身上,懒洋洋靠在抱枕上看天花板。
周行砚很熟练地握住他脚腕。
过了会儿云念回过神来,把脚往回缩,质问他:“你为什么一直摸我?”
周行砚说:“我在帮你穿袜子。”
云念失望地叹气:“你每次都这么不认真,下次这种事情不让你做了。”
周行砚不知道他这个决定是否还是受昨晚影响,握着他脚腕的五根手指下意识收紧。
云念吃痛地轻哼一声,更加坚定了内心的决定。
周行砚反应过来连忙松手,那段雪白的皮肤上竟是如此轻易地留下几道微微发红的指印。
云念把脚缩回来,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几天,云小少爷表现出极为罕见的恒心与毅力,在吃穿用上坚持自食其力,一副与习惯了近十九年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一刀两断的架势。
周行砚短短几天之内就失去了贴身伺候的资格,一向喜欢偷懒的云小少爷现在连抱都不让抱,就算好不容易抱到怀里了,不是嫌不舒服,就是说姿势不对,周行砚简直快要弄不清楚,他是真开了窍,还是依旧一知半解。
只能看不能碰的日子才过了几天,周行砚就心痒难耐。
在这之前他想过很多种云念被沈浮玉带坏的可能性,最后发现还是低估了云念,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不仅没那么容易被带坏,还当场就引以为戒了。
只是戒得未免有些太狠了,现在全都报应在他身上,让他一天天面对着这样一个心心念念的宝贝,却只能看得见,摸不着。
几天后,他在一家茶室门口偶遇宋悬和沈浮玉。
三人索性坐一起喝了几杯茶,沈浮玉随口提起准备出国的事,宋悬一边气定神闲地煮着茶,一边在氤氲着茶香的室内祝室友出国以后继续夜夜笙歌生活□□。
沈浮玉听得还挺开心的,笑着接受了对方的祝福。
周行砚闷头喝光了一壶茶,向外散发着低气压。
沈浮玉刚结束一段乏味的关系,现在已经闲了好几天,于是很八卦地打听起前室友的感情生活:“周老板这是和家里那位小少爷闹别扭了?”
周行砚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劝道:“沈浮玉,你别太自信。”
沈浮玉顿时更加自信地猜测道:“不会是到现在连嘴都没亲上吧?”
周行砚眼神发冷,快三年了,这人说话还是这么欠揍,也不知道招惹了那么多人是怎么安全活到现在的,他不禁怀疑对方这次急着出国留学是假,避祸才是真。
沈浮玉不怕死地继续调侃:“上个周末,那么活色生香的一个人,喝软了身子,神志不清地送到你怀里,你就没尝到一点甜头?你还是不是男人?”
周行砚想到那晚之后云念就说什么都不让碰了,顿时脸色更加阴沉。
宋悬一边忍不住偷笑,一边怕周行砚动手的时候血溅到自己,急忙拉住自家室友:“我说这位沈公子,你说话的尺度能不能不要这么大,私底下你想怎么浪都行,现在坐你面前的可都是正经人。”
沈浮玉绕着自己的头发在指间玩,漫不经心地反问:“是假正经的那个正经吗?”
宋悬“唉”了一声,有些无奈:“沈浮玉你说你,光是这个学期,就换了几个男友了,你对感情能不能认真点,我真怕哪天看你上社会新闻,玩弄感情被前任寻仇之类的。”
沈浮玉伸出一根玉质般的修长食指,在桌上轻敲两下,“纠正一点,我可没换过男友,我连初恋都还在呢。”
宋悬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出去,擦着嘴忍不住说:“有些事我不该管,但是说句真心话,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就不怕哪天遇上个有病的?”
“你也太不信任我的眼光了。”沈浮玉已经把两杯茶来回倒了好几次,无聊得很,“长得丑的不要,道德败坏的不要,最重要的体检报告上不能有传染病。”
宋悬靠近他,小声问:“你老实说,作为好兄弟我绝对不会嘲笑你,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心理创伤才变成这种渣男的样子。”
沈浮玉笑着点头:“是啊,宋公子慈悲为怀,既然都猜中了,不如发发善心,救我脱离苦海。”
周行砚懒得继续听两人胡言乱语,站起来先走了。
路过甜品店,想到云小少爷最近忙于自己照顾自己连最爱的甜品都顾不上吃了,就买了个小蛋糕带回去。
半小时后,周行砚推开家里的大门,从进门的玄关开始,到客厅,到阳台,再到两人的卧室,像是遭了贼,东西被翻乱了一地。
周行砚的书房里,还在不断传出翻箱倒柜的动静。
云念平时很少踏进他的书房,所以在听到里面传出动静的一刹那,他以为家里真的进贼了。
推开书房半掩的门,他和云念迎面相撞。
云念没留意到门口的人影,撞上去,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抱到人后发出一声叹息,望了望书房里和外面差不多的惨状,心情很好地问:“在找什么呢宝宝?”
云念花了半天时间从他怀里钻出来,很苦恼地表示自己在找一件红色的毛衣。
周行砚早上就进他房间问过他今天想穿什么衣服,但是他一边赖床一边把周行砚从房间赶出去了。
现在为了一件衣服差点把家给拆了。可见云小少爷自食其力的本事依旧没有任何长进。
周行砚越看越觉得好笑,笑意从眼中流露出来,云小少爷恼羞成怒,用力推他:“还不快把它找出来!”
周行砚被推进云念卧室,进了云小少爷的衣帽间,从层叠有序的衣架上取出一排红色的毛巾,故意问云念到底是哪一件。
云念一看自己找了半天的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更加为自己的生活能力感到挫败,忙了一天,又累又困,连脸都弄脏了,结果还被周行砚给嘲笑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惆怅起来。
周行砚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拿出柔软的手帕给他擦脸上的灰尘,忍俊不禁地问:“我们家的小猫咪今天都钻到什么地方玩去了,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云念也顾不上面子了,把手也伸给他,委委屈屈地向他诉苦:“还有手也弄脏了。”
周行砚的心都化了,把他抱到柜子上坐着,用温柔得吓人的声音哄道:“乖,不哭,哥哥帮你擦干净。”
云念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头被他一根一根细细地擦拭着,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哭呀。”
周行砚此时只会无条件地满足他,顺着他的话点头:“是,念念没有哭,念念是乖孩子。”
云念趁机说道:“明天我要和同学一起去泡温泉。”
周行砚抬眼看向他,差点被他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蛊惑到点头同意,“明天该回家了,我答应你爸妈明天就带你回去。”
外面都下雪了,学校昨天就放假了,云念想多呆几天才等到现在。
“你就跟他们说,你还有事,我们要再多呆两天嘛。”
云念熟练地拿周行砚当挡箭牌,抓着男人的袖子轻轻地晃,又去搂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心口,仰脸用眼神拜托他帮忙。
周行砚深吸一口气,点头:“可以。”
云念开心地想要跳起来。
周行砚接着说:“但是我明天会跟着你。”
云念想了想,爽快地同意道:“当然没问题。”
紧接着,周行砚在小少爷的监视下给云孟齐打电话,用的也是小少爷的那套说辞,云孟齐压根没有怀疑周行砚的话,除了表达了一下不能早点见到儿子的遗憾,就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周行砚载着云念去了近郊的一家温泉酒店。
酒店坐落在山间,拥有得天独厚的天然温泉池,食宿条件和自然景观都饱受好评。
云念的几个同学都很有礼貌,想过来放松一下身心,缓解整个学期以来的疲惫。
因为早就知道云念和周行砚的关系,对于周行砚的出现还有些期待,作为学校流传已久的传说人物,周行砚是很多人羡慕和敬仰的存在。
周行砚一到酒店就围着云念转,怕他乱吃东西,乱跑,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将云念锁定在视线范围内。
如果不是早就见过照片,大家都不太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冷漠不近人情的周学长。
周行砚和几个学弟学妹打了声招呼,然后和云念进了同一个浴池,每个浴池之间相距甚远,被山石和树木隔绝,进去之后,四周一片寂静,像是真的置身与山谷之中,与世隔绝。
湿润温暖的地气从脚下升起,汤泉中升起缭绕的雾气,显得朦朦胧胧,如同置身仙境。
云念在岸边踩着鹅卵石铺成的路,不动声色地绕到周行砚背后,把周行砚推下去。
周行砚早就发现他打的坏主意,将计就计地进了汤泉,顺带把人拉到怀里,一起浸入温暖潮湿的水中。

“只能再亲五分钟”
云念身上的浴袍都没来得及脱, 一半浸湿在水里紧贴着身体,一半漂浮在水上, 发出轻呼, 恶人先告状道:“你好坏!偷袭我!”
周行砚把他身上吸水后变得厚重的浴袍脱了,他变成一条滑不溜秋的鱼,细腻白皙的皮肤在温热汤泉的浸润下弥漫着一层透明的粉。
周行砚想要伸手抱他, 被他笑着躲开,然后整个身体沉进水里, 连头发也被水吞没,冒出一串泡泡后,水面恢复平静, 只有湿热的水雾依旧缭绕在眼前。
周行砚等了两秒,不见他出来,放松的身体忽然僵住, 连忙往他消失的位置摸索而去。
刚走出两步, 腰身缠上来一双柔软滑腻的手,接着那具细嫩光洁的身体像水妖一样连绵不断地将他缠紧,从他胸口探出水面,额头撞到他的下巴,笑出声来:“被吓到了吧!”
这张从水底浮现在眼前的脸被热气熏得像醉了一样红, 一向浅淡的唇色也像被贪婪亲吻过,鲜红而湿润,沿着睫毛滴落的水珠像难耐的泪水, 周行砚的脑子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词,勾人。
云念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在他脸上捏了捏, 问他:“你是被我吓傻了吗?”
周行砚喃喃低语:“是啊。”
云念抬手用手背心不在焉地擦着眼睛上沾到的水, 假模假样地大发慈悲:“看在你胆子这么小的份上,我以后就不这样吓你了。”
周行砚弯了下唇角。
他眼睛揉到一半,忽然“哎呀”一声,“好像睫毛掉眼睛里了。”
周行砚把他胡乱揉眼睛的手拿开,让他别动,捧起这张脸凑近。
他乖乖仰着脸,一动也不敢动,两排纤长浓密的睫毛可怜兮兮地轻颤着,半眯着眼睛,求周行砚:“快点帮我弄出来呀。”
周行砚小心翼翼扒开他的眼皮,几乎与他鼻尖蹭上鼻尖,近得能看见他的瞳孔中被自己的倒影完全占据,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事物。
这双眼睛在周行砚的注视中缓缓流下两行泪水,沾湿周行砚的指腹,在这张浮现出艳色的漂亮脸蛋上留下一滩水渍。
呼吸交融,周行砚下意识低头去亲.吻他的泪痕,泪水从眼角消失在下颌,周行砚就从他的眼睛亲到下颌,浅吻细啄,最后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爱怜地俯视着他,轻轻叹了一声:“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云念眨了眨仍旧泛着湿意的眼睛,以为他在笑话自己流泪,急忙解释道:“我没有哭,是你不让我眨眼睛。”
周行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指腹停留在他脸上,在那软腻的皮肤上若即若离地蹭着。
云念感受了一下,眼睛里已经不难受了,这才有余力回想刚才,疑问道:“你亲我干什么?”
周行砚盯着那两片比花朵还要鲜艳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着,强作平静的口吻,道:“宝宝那么可怜,亲一亲就不会哭得那么厉害了。”
云念简直有些恼火了,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严肃又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哭。”
周行砚表情似笑非笑,“嗯”了一声。
云念见他这副反应,哪里还顾得上被亲了多好下的事,气呼呼向他解释自己真的没有哭。
过了将近半小时后,考虑到云念的身体状态不能在热汤泉中待太久,周行砚喊醒在扒在池边昏昏欲睡的人,说是要回房间休息了。
云念被满池热水熏得浑身泛着粉色,绵软无力地靠在台阶上,掀了下眼皮,懒洋洋瞧他一眼,在喉咙里咕哝着:“你抱我回去吧。”
周行砚在他头发上摸了摸,笑着问他:“现在又可以抱了吗?”
犯起懒来的云小少爷瞬间把前几天自食其力的决心抛到脑后,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可以的,可以的。”
周行砚按捺着心中的渴望,又问:“不坚持了?”
“没事的,哥哥抱没事的。”
云小少爷半是央求,半是撒娇,从台阶上偏过身子,朝对方张开手,一副完全打开自己、任由对方触碰的天真姿态。
周行砚再也无法惺惺作态,把人抱出水面,温软滑腻的身体像是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连他的心都跟着湿了,整个世界都变得热腾腾、湿乎乎。
他给云念换了一条干净的浴袍穿上,出来时云念已经埋在他的怀里快要睡过去,对周围的感知毫无所觉。
路上与那些同学擦肩而过,云念也毫无反应,只有那两条白嫩修长的小腿从周行砚的手边垂下来,随着周行砚的走动轻轻晃着。
周行砚扫了旁人一眼,将怀里的人裹得更紧,加快脚步回了房间。
酒店的窗帘避光性很好,拉上后就陷入彻底的黑暗,很适合泡完温泉之后睡一个沉沉的好觉。
云念睡到一半,迷糊之间总觉得腿上酥酥痒痒的,脚也被什么人抓着,可又抵抗不过困意,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房间里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于是不想费力气去探究,又犯懒地重新闭上眼睛,打算接着睡。
如此反复好几次,那带着微微湿意的酥痒感觉却连绵不尽,永远不会结束一样。
云小少爷终于战胜困意和懒惰,忍无可忍地睁开眼,支着胳膊抬起了上半身,生气道:“周行砚,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蔓延在脚腕和小腿之间的痒意终于得以暂停,黑暗中传来男人做小伏低的轻哄声:“我还不困,宝贝乖,你先睡。”
云念本来是打算发脾气的,但是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看见半跪在床下的男人不厌其烦地从脚趾亲到脚腕再亲到小腿,好像在吃什么很好吃的东西,又觉得很稀奇,于是脾气也不发了,仍旧用两只手肘撑在身后,在床上仰起上半身,眨着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胳膊都撑得有点发酸,忍不住问:“周行砚,你为什么一直亲我的腿?你是不会接.吻吗?”
床下的男人动作一顿,抬眼注视着他。
因为昏暗的光线,他只知道周行砚是在看自己,并不能分辨那双眼睛里此刻的情绪,他不紧不慢地说:“看来你是真的不会。”
周行砚像是受到鼓励和默许,跪到床边,高大的身形将床压出凹陷,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他却迅速偏过脸,拧着眉嫌弃道:“你的嘴刚刚亲过我的脚。”
周行砚只好沿着他柔软的脸颊,细细地吻着,若即若离地轻蹭着他的唇角。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周行砚真的就一丝不苟地付诸实践,那亲.吻还在沿着面颊细细密密地落下,连他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都没放过,好像打算把他生吃下去。
他的双手抵在周行砚胸口,往外推了几下,“你别亲了,我要睡觉了。”
周行砚一只手就制住他两条乱动的胳膊,呼吸越发急促和深重,在他耳边哄着:“宝宝乖,让哥哥再亲一会儿。”
他挣不脱,只好故作宽容:“好吧,只能再亲五分钟。”
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被亲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困得睡死过去之前,周行砚还像一只在深夜出没的、对着垂涎欲滴的猎物露出獠牙的饿狼,望着他眼冒绿光。
第二天早上醒来,周行砚把酒店的早餐拿到房间里来,正在细心地为云念挑出里面不喜欢吃的食材,脸上是一贯冷静持重的表情。
见到云念醒过来,他暂停手上的事情,去床边熟练地伺候小少爷起床更衣。
云念身上的懒劲还没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安理得过了一早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并在吃完早餐后告诉周行砚,明天他要继续自食其力,自己走路自己睡觉自己起床。
周行砚配合地点着头。
过完夜,两人在上午返回城里。
刚到住处,就看到云孟齐靠在车上等着,远远见到熟悉的身影,立刻就迎上去,将云念举起,原地转了一圈,才放下来,眼中闪烁着喜悦无比的神采,围着云念左看右看:“让爸爸看看是不是又长大了。”
云念下意识瞟了周行砚一眼,问:“爸爸你怎么来了?”
周行砚也没提前收到消息,云孟齐是自作主张亲自过来的。
“当然是要亲自接乖宝回家,想给乖宝一个惊喜。”
云孟齐笑得有些得意,眼睛几乎黏在云念身上,亲自确认过气色和精神都不错,这才安下心来。
云念挠挠头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将近半年,乍一见到,竟然有点说不清的窘迫。
他又下意识地看了眼周行砚,提醒云孟齐:“你怎么还是那么喊我。”
云孟齐把他从周行砚身边拉过来,带上车,风风火火地说:“回家回家。”
他扒着车门看周行砚,急忙说:“等一等,我还没收拾东西呢。”
云孟齐一边念叨着:“有什么好收拾的,家里房间不还原样给你留着在那。”一边没立场地妥协,把车门重新关上。
云念重新回到周行砚身边,拽着他的手说:“我们先回去吧。”
周行砚邀请云孟齐先去家里歇息片刻,云念也这么说,云孟齐想想就同意了,刚好可以亲自去瞧瞧宝贝儿子在这边过得怎么样。
家里整洁有序,宽敞明亮,看起来更像是云念在云家的卧室的放大版,半年过去,处处都能找到云念的影子,就连一个纸巾盒子一看也都是按云念的喜好买的,云孟齐顿时更加确信,周行砚是一个靠谱的人。
云孟齐来都来了,不能立刻走,时间也到点了,索性提出三人一起去吃个便饭,下午再出发回家。
这一次周行砚也会跟着云念一起回云家,休一段时间假期,可能到过完新年才会重新回来,所以在去餐厅的路上,云孟齐开车,他趁机给公司里的下属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云念坐着云孟齐的副驾,正在摆弄车上新换的小摆件。
云孟齐找回了一点儿子还在身边的感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时不时余光瞥上一眼。
车上暖气开得有点足,云念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脸红红的,眼睛湿湿的,手上下意识地把领口往下拉。
云孟齐瞥了一眼,忽然很紧张地问:“乖宝,脖子上怎么红了,虫子咬了吗?”
后座的周行砚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神色,停下回到一半的工作邮件,不动声色地朝副驾上的人望过去。
云念被问得很困惑,反问云孟齐:“你是不是看错了。”对着镜子把领口往下拉,然后从镜子里无意中与周行砚对视上,突然想到什么,微微一怔。

“当然都要听我的”
车上变得静悄悄的, 云孟齐依然还在自言自语:“怎么冬天还有虫子……对了你们俩想好中午吃什么了吗?”
云念见他不问了,也就没再管“虫子”的事情, 报了一串想吃的东西。
周行砚很好说话, 说:“都听念念的。”
云念扭过头来和他拌嘴:“当然都要听我的,你敢不听我的话吗?”
周行砚摇头:“不敢。”
“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路上说了不少话,云孟齐见两人相处起来越发自如, 比之前似乎还要亲近,一边为云念这半年安稳快乐的生活感到高兴, 一边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两个孩子给排挤在外的,心里头滋味怪怪的。
三人吃过便饭,下午周行砚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收尾工作, 云念被云孟齐先带回云城。
云家和云念半年前离开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硬要说,就是花园里的花, 以及云孟齐放在家里的盆栽没了云小少爷的暗中迫害, 生长得更加旺盛了,大冬天的,仍旧开出一片姹紫嫣红,仿佛是在迎接这个素有恩怨的小主人。
云念在家呆了不到两天,开始满屋子找周行砚, 睡不着的时候要找,不想走路的时候要找,想吃蛋糕的时候也要找。换了谁都不行。
云孟齐惊讶于他对周行砚的依赖, 感觉自己失了宠,每天更加变着法子在家里哄儿子开心。
云小少爷被这么一哄, 心情果然又好了起来。云孟齐又偷偷庆幸, 幸好儿子记性不好, 不然按照周行砚这么会照顾人的趋势,将来岂不是离不开了。
周行砚回来时,云念也刚和爸爸从外面玩过回来,一边进门,一边高兴地说个不停,显得比以往都要活泼,见到周行砚时脸上的笑容还没淡下去,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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