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看着眼前这只阻止他求生的可恨雄虫,张开锋利的嘴,一口咬在陆飞英的手臂上。
他要是伤了这只雄虫,一定会被甩出去,这样就还有一线生机!
苏凌这一咬是用了全身力气的,铁锈般的血腥味逐渐弥漫在空气中,朱迪眼神顿时一缩,暴风雨在瞳孔中凝聚,这只恶犬,竟然敢伤蠢虫!
朱迪抬起修长的手,指尖微动就准备直接杀了这条噬主的狗。
此刻陆飞英敏锐地发现了朱迪骤变的气势,他可是知道朱迪是武林高手的,当机立断蹲下身子,将发财小小的身体整个包住,不露出一点缝隙。
少年清澈质朴的声音重新响起。
失败了……
被黑暗包裹的苏凌心里一沉,他都能预见少年的表情和回答了——
肯定是以一脸玩具竟然还敢伤虫的恨恨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既然如此,这只不听话的狗就安乐——”
“发财肯定是疼紧了才咬人,赶紧上药啊!”陆飞英焦急而又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苏凌纷飞的思绪。
少年的回答仿佛天籁之音一般回响在耳边,苏凌猛地睁开琥珀一般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微光下少年起伏的胸膛,仿佛理解不了眼前的生物。
万籁俱寂,耳边只剩下少年焦急的声音不停回响,随后便是一阵颠簸——伴随着少年慌忙下楼的声音。
最后是熟悉的冰凉液体注入身体。
这一刻,所有疼痛离苏凌而去,前所未有的舒适感洋溢着他的四肢和五脏六腑。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苏凌似乎至今没能回过神来。
从地狱重新回到了人间,此刻苏凌才真正有了实感。
他狗脸呆滞,仿佛世界观被刷新。
这药……竟然是基因药。
第25章 25农民攻穿进虫族
苏凌抬起了自己的爪子瞅了瞅,两只白手套异常醒目,随后他张开嘴叫了一声——
“汪!”
声音稚嫩而有力。
再次确定了,确实是一只狗。
而不是什么传说中一根毛就价值千金的星星兽——人家的毛发是真的星星,会发光那种。
一只除了可爱一无是处的狗,为什么?
总不能因为可爱吧。
想到这里,苏凌心里一沉。
唯一的可能是,他们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穿进这只狗身体很有可能是眼前两只虫搞的鬼。
涉及灵魂的种族天赋极其罕见,但是不同分支的虫族能力千奇百怪,尤其是王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么这一支,到底是哪一支王族?
他们想做什么,而他原来的身体怎么样了?
短短几瞬间,苏凌就把所有的可能在心里过了一遍,考虑了所有的后果后,微微放下心来。
因为基因崩溃症,他的原身已经没有价值了,不管这些虫想做什么,都达不成目的。
确定事情可控以后,苏凌便沉下心,悄悄抬头观察一下这两只虫打算做什么。
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了不对。
少年温热带着信息素香风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白皙的手所到之处仿佛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烫得苏凌微微颤栗。
苏凌有点慌张,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发财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抖?是疼吗?还是冷?”陆飞英还学着小时候爷爷那样摸了摸发财的额头,确实有点烫。
应该是发烧了!怪不得发抖,他发热的时候也感到全身冷。
旁边的朱迪凉嗖嗖地看了一眼装病的坏狗,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苏凌的后劲肉就把他甩到了沙发上。
沙发很软,苏凌天旋地转翻了好几个跟斗,撞到了沙发壁以后才停下来,虽然不疼,但想吐——很难不怀疑这只杀意十足的雌虫不是恶意的!
是的,杀意。
在朱迪刚刚看向他的那一眼中,苏凌敏锐地感受到如刀刃一般的寒意和杀气,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死狗。
苏凌下意识地弓起身子警惕地看着朱迪。
“发财!”陆飞英见状就想跑过去察看,被朱迪一把扯住了手臂,陆飞英焦急地就想挣扎。
“咔嚓”一声,陆飞英……不小心折断了朱迪的手。
他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僵硬地转过身,看到朱迪垂落的左手。
他办坏事了……
陆飞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看此刻朱迪的表情。
朱迪瞥了一眼陆飞英,蠢兔子此时头上两只的毛绒绒耳朵都缩成了一团,紧紧地贴着柔软乌亮的头发,眼里的愧疚和难过非常刺目。
“对、对不……”陆飞英嗫嚅了一下。
“得了。”朱迪有点烦躁,强行打断了陆飞英的话。
一点小伤而已。
他抬头用完好手将垂在额前的金发梳到了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那只狗没事,基因药可是好东西,一针下去,不仅能抑制崩溃症,大部分毛病都会解决,不会存在发烧的情况。”
不然为什么有价无市?
得基因崩溃症的生物多,但又不是那么多,终归还是因为基因药作用太过强大。
“这么……神奇的吗?”陆飞英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瞠目结舌地看向地上泛着反光的透明针管。
里面原本盈满了晶莹的蓝色液体,不过现在全部在发财身体里了。
“所、所以,刚刚我就那么随随便便把一个药到病除的灵丹妙药给用了?”陆飞英有种猪八戒囫囵吞了人参果的不真实感,他看了看自己手,他刚刚摸到了宝贝,但他完全不知道。
那可是电视剧里皇帝都追求的仙液!
朱迪看着陆飞英现在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揪住他的耳朵轻轻一捏,笑着道:“你这神经够长的啊。”
“痛痛痛,猪弟别捏别捏!”陆飞英嚷嚷道。
“闭嘴,我根本没用力,你给我过来!”朱迪扯着陆飞英的耳朵到了沙发,用力一推让他一屁股跌进了柔软的沙发中。
随后朱迪拿起白色的治疗仪,让淡蓝色的光线照在了陆飞英被发财咬伤已经微微凝固的伤口上。
渐渐地,手臂上显眼的咬痕渐渐消去,新生的嫩肉重新长了出来。
气氛一时静谧,只有仪器嗡嗡的声音响起。
过了好一会儿,陆飞英的声音才打破了寂静。
“凉凉的诶,好神奇。”他感受着伤口处的凉意,惊讶道。
不管用几次,他都感觉难以置信,伤筋动骨一百天,而治疗仪却只需要一下子!
朱迪顿了下,慢悠悠解释道:“治疗仪中存储的是帕特里可族产的玉露,你感到微凉是因为治疗仪将其汽化后经过冷液循环器往你手上喷出了无形的玉露雾气。”
玉露,可加速细胞新生和代谢,是治疗外伤的绝佳神器,在二十摄氏度的温度下使用效果更佳。
而陆飞英……陆飞英一脸茫然,一副听天书的模样。
朱迪见状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算了,我和你这只蠢虫解释什么。”
“我才不蠢!”仿佛被踩到了尾巴,陆飞英立马炸毛,原本蔫巴的耳朵都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对着朱迪虚空打拳。
朱迪放下治疗仪,一边让自己的断手对着治疗仪的蓝光,另一边狠笑着用自己完好的手狠狠弹了下陆飞英挑衅的兔耳。
“敢情你只听懂了这句话是吧!你自己看看你一天天的,受伤多少回?!咕噜都没你笨!”
陆飞英将挣扎的发财抱进了自己怀里,委屈地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耳朵尖尖。
猪弟好凶,还像个炮仗,总是吼他。
可恶,打工人就是这么卑微,等他攒够钱还了债务,他就要翻身做老板!
到时候将所有的有钱人都踩在脚下,不听话就给一鞭!
陆飞英正美好地畅想着,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就打断了他的美梦。
“叮咚叮咚”
陆飞英放下发财就要跑去开门,被朱迪伸手拦住了。
“你去换衣服,我去开门。”朱迪淡淡道。
“怎么了吗?猪弟知道是谁?”陆飞英好奇地问道,猪弟的表情一看就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朱迪优雅地淡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容含着一丝嘲讽。
“待会你上楼换衣服,好了再下来。”朱迪吩咐道。
他慢条斯理地戴上了白手套,修长的腿优雅地迈向了门口。
呵,真是只固执又迂腐的雌虫。
他不过在在这里待了一晚,那家伙就在外面——
足足守了一夜。
站在楼梯上的陆飞英突然回过头喊道,“我要换什么衣服?昨天那身吗?”
“不用,今天你不用去上班,待会要出门,所以挑一身休闲装就可以。”
“哦,好的,好的。”
见没事了,朱迪继续往前走,这时候陆飞英清亮的声音又在后面叫住了他。
“等等等等,那我的耳朵呢?要摘下来吗?”听说工作服一般不让穿到外面去。
朱迪顿住了,回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青春少年。
毛茸茸的耳朵一晃一晃,黑色的绒毛,白皙的肌肤,与微微泛红的脸颊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仿佛一只幼嫩而懵懂的兔子在用清澈透亮的黑宝石眼睛望着捕食者。
朱迪沉默了下,道:“不用。”
他不喜欢兔子小狗这些柔弱而无能的生物,但是陆飞英除外。
兔耳很合适他。
“哦。”
“等等!”——这回是朱迪回头喊住了陆飞英。
“怎么了?”陆飞英回头问道。
“不许挑白背心和短裤。”朱迪视线扫了一眼陆飞英露出来的修长直腿和宛如陶瓷一般的手臂,沉声吩咐道。
大庭广众下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
陆飞英可是极乐的新晋头牌,被别的虫多看一秒都是损失!
“哦。”这次的回答语气明显充满了不情愿。
朱迪见状冷笑一声,果然陆飞英是真的打算穿着暴露出门。
看着陆飞英左闪右闪的眼神,朱迪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因此直接吩咐道:“上衣穿四号衣柜第三行第五件的白色长袖衬衫,领子有蓝宝石那个。衣服穿十号衣柜左数第三件黑色高腰直筒休闲裤。”
说得这么明白了,这只蠢兔子要是敢穿得花花绿绿出来挑战他的审美,今天他必然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好的……”陆飞英瘪嘴答应道——可恶,被看穿了,大红大绿多好啊,喜庆,可是猪弟就非得管着他。
债主就是大爷——来自负债累累的蠢兔子的吐槽。
随后两人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主要是陆飞英他听完脚像长了钉子一般不动弹,一双乌黑的眼睛执拗地看着朱迪,似乎还在等吩咐。
朱迪:……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陆飞英,好一会儿后,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的内|裤,你爱穿哪条就哪条。”
“好的哦,那我要选有发财的那条!”说着陆飞英欢乐地哒哒哒上楼了。
被陆飞英抱在怀里此刻就是发财的苏凌:!
朱迪:……
总算把蠢兔子打发走了,朱迪用手指松了松领口,才不慌不忙地走向大门。
一打开门,一道摧枯拉朽的劲风直接往他门面而来,他灵活地向后弯腰躲过了这一击,伴随着门碎裂的声音,朱迪像鬼影一般闪身到了袭击者的身后,他抬起了集骨感和美感于一体的手。
阳光下,有透明的流光在他的指尖闪动,随着他骨节分明的中指轻轻一挑,天崩地裂的能量以他为圆心,所到之处,万物逐渐崩塌,尽皆碎成了粉末。
可惜来袭者似乎早有预料,在朱迪发动招式的时候就退出了攻击范围,正当他要再次袭来时,朱迪冷冷的声音响起,“别打了。”
对面的封彦看了一眼再往扩展一毫米就会让别墅坍塌的废墟,最终停下了动作。
二楼有半雄,还是头牌,不能动。
“雌雄授受不亲,你不应该在这里过夜。”封彦仿佛一把入鞘的利刃,气质内敛而淡漠。
“道德标兵,雄保会是不是得给你颁一项锦旗?”朱迪闻言冷笑了一声。
“你作为极乐的管理者,不能。”封彦不为所动。
“呵,那只蠢兔子晚上睡不着。我的摇钱树,晚上睡不着,我自然得来看看。”
“你……”
“得了。”朱迪打断了封彦的话,他站在了废墟上,狭长的眼睛里都是寒意,
“我做事,不需要过问任何人的意见。”
“再管我——”
“我不介意让你也回炉重造。”
陆飞英将朱迪指定的衣服快速穿上就弯腰准备把陷在床上的发财重新抱起。
在摸到发财微微战栗的身体后,他罕见地陷入了沉思。
发财,自从醒来后很不对劲。
熟悉,但又陌生。
陆飞英用他贫瘠的脑袋仔细思考了下,觉得可能是因为生病导致的。
病痛,会摧残人的意志——陆飞英亲眼见证过村里因工作没了四肢的中年人从开始的狂躁到后来的自暴自弃到最终麻木最后走向灭亡的过程。
他顿时有点担忧发财,再次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尝试安慰它,只是这次发财似乎更抖了。
“发财,你是冷吗?”陆飞英看着发财的样子,终于明白了过来它是怎么回事了——是生病导致的体寒!
那怎么办?
而被陆飞英抚摸的苏凌并没有回话,他……只是有点受不了一只雄虫如此亲密的触摸。
因为疾病,苏凌从未考虑过后代,也就没有考虑过异性虫,更加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抵抗病痛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心神,更何况还得分神驱动【天数】,护虫族安稳,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不必要的事了。
因此,他对陆飞英的触摸有点点难以抵抗。
苏凌微微抬头,看着眉头轻皱、眼里盈满心疼的少年,心里微动。
如今他也看明白了,他进入这这只小狗的身体,和这两只虫没有关系。
尤其是眼前这只雄虫,一看就心思单蠢,演戏这种高难度技术活根本做不来。
他们似乎真的只是把他当做一只宠物狗,一只……珍贵得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挽救的家人。
家人啊……
苏凌眼神微微闪烁,他缓缓闭上眼睛,内视在精神海旁边闪动的黑云。
冥冥中他有预感,他来到这只狗的身体,和这朵乌云脱不开关系。
他到底为何而来?
这朵乌云又想做什么?
他暂时不得而知。
但不管怎样,他占据了这只狗的身体,他得想办法离开。
他不是雄虫的家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亡,他都理应将这只狗还给这只雄虫。
但他目前只能静观其变。
眼前的少年还好,除了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看上去就不是个聪明的,知道了就知道了,但是他旁边那只叫朱迪的雌虫……很危险,虽然笑眯眯的,但他身上有非常浓重的血腥气和压迫感,看一眼都会让虫心惊。
而且他对这只雄虫的占有欲异常地强烈……
那只雌虫,绝对不会让他这样的定时炸弹放在少年的身边。
所以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一旦暴露,就是他的死期了。
正当苏凌思索对策之时,陆飞英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发财,我想了想,体寒的话只能多穿几件衣服了。”
苏凌微微抬头,便看见少年手里举着几件花花绿绿的小衣服,眼睛乌黑而明亮地望着他。
苏凌他……缓慢地退后了一步。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吐槽这些小衣服粗糙的做工还是瞎眼的配色,抑或者是陆飞英跳跃的思维。
怎么突然就要穿衣服了,还是裙子样式的!
“来,我特地扯了几件加绒的布立马缝制的,穿上了就不冷了。”陆飞英看发财愣住了,上前一步坐在床上,拿着刚做好的小衣服在发财身上比了比。
他是传统的农民思想,冷了就多穿衣服,饿了就多吃两碗饭,生病了就躺一躺多休息,对各种问题的解决方法就是如此地朴素。
所以在陆飞英的心里,体寒=穿棉袄,没毛病。
苏凌看见这噩梦一般的小衣服贴过来又迅速退后了好几步,屁股紧紧贴着床头,就差将自己挤进墙里了。
“发财,你别怕,村里有老寒腿风湿病的老太太们都是这样,大夏天棉袄加身,穿得严严实实的。而且我听说城里的狗以穿衣服为荣,你生病了,要听话。”
苏凌眼见陆飞英的魔爪要伸过来了,忍无可忍,终于“嗷”了一声。
这稚嫩的一声吼,表达了主人的羞愤、尴尬和强烈的抗议。
虽然情感复杂,但是陆飞英还是听懂了。
他歪歪头陷入了苦恼,头上的兔耳朵都纠结地绞在了一起,最终他看了一眼不情愿的发财,泄气了,把小衣服甩到了一边,安慰苏凌道,“发财你不想就算了,我可以一直抱着你。”
人体也可以取暖,一样的,陆飞英并不希望勉强发财。
苏凌闻言狠狠松了一口气。
穿小衣服实在有损尊严,就算他现在是一只狗……等等!
他现在,是一只狗……
苏凌略微僵硬地看向了卧室中的落地大镜子。
柔软的蓝色大床上,一只黄白的小奶狗正表情空白地看着镜子。
在镜子里,狗狗肚脐下方因为缺少毛发显得像外穿的红色小内内清晰可见。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条小虫虫在红色的区域中,异常地显眼,深深地刺痛了小奶狗苏凌的眼球。
苏凌下意识地将尾巴贴在了屁股上,避免菊花暴露,顺便将自己的小虫虫也一并遮住了。
“来,发财,猪弟等久了又要骂我。”陆飞英在镜子里整了整衣服,一只膝盖陷在床上,向前张开双手递到了发财面前,示意它上来。
苏凌看着眼前白里透红的手陷入了沉默。
他记得,陆飞英抱狗的姿势是婴儿抱来着。
婴儿抱,小鸟朝天,危矣。
也许和单蠢的虫相处久了会被带进沟里,此刻的苏凌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其实还可以有婴儿抱和小衣服以外其他的选择。
他痛定思痛,壮士断腕般地阻止了少年的手,眼神快速地在床上的小衣服上扫了一眼,最终选定了一件样式最普通的小衣服,毛绒绒的小爪子郑重地按在了上面,“嗷”了一声。
他要穿这个!
穿小衣服总比大庭广众下遛鸟合适!
“咦,发财你改变主意了吗?”陆飞英见状眉眼弯弯,开心地抱过发财,手脚灵活地将它选中的小衣服三两下给套上。
打理完后他满意地看着大红大绿的发财。
这么喜庆,发财一定很快能好起来的!
随后他弯腰将病号发财抱在了怀里,打算出门了——虽然衣服穿了,但是抱还是要抱的。
而此刻被陆飞英抱在怀里的苏凌表情微微呆滞。
怎么没有人告诉他,宠物狗的小衣服,并不包臀,甚至连那个都不包……
那他忍受耻辱穿这衣服——
到底有何意义?!
第28章 28农民攻穿进虫族
陆飞英抱着打扮好的发财,头上的长耳朵一晃一晃的,开心得就像一只准备外出采蘑菇的兔子,哒哒哒就跑下楼,只是越跑他的步伐就越迟疑。
此时的一楼已经完全大变样了,俨然从一个豪华大别墅变成了战争废墟,木头断裂的枝丫,漆黑的地面,寸草不生的辽阔真空地带,还有因毁灭而延伸进来的蔚蓝天空。
这一幕,静谧,和谐,而恐怖。
陆飞英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脸色苍白,顾不得其他,立马背对着楼梯蹲了下来。
难怪他刚刚在楼上时不时听到轰隆的声音,是不是传说中的导弹打过来了?!
曾经有一度,电视机上身穿正装的人不停地强调核武器的危害,伴随着他们后面毁天灭地的蘑菇云和被吞噬殆尽的残破土地,在年幼的陆飞英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原来外面的世界,不仅有繁荣,还有无尽的危险。
大城市,既是实现梦想的瑰地,也是吞噬生命的沼泽。
“嗒嗒嗒”清晰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区响起,声音离陆飞英越来越近,一步一步,踩在了陆飞英的心脏上。
死道友不死贫道!
陆飞英抱紧了发财,闭眼大声喊道,“我老板猪弟,特别有钱,整个极乐都是他的!”
所以赶紧把他抓走吧!
正在走过来的朱迪:?
陆飞英听脚步声停住了,心里顿时感觉有戏。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不对啊,猪弟挂了他的发财怎么办?
还好他看话本多,《金主,借个种》里说了,遇事不决,献祭金主!
因此陆飞英又着急改口道,“别抓猪弟,有个金发蓝眼的顾客特别大方!”
躲在暗处的白修:?
朱迪看着楼梯扶手上露出来的一对显眼兔耳微微眯眼。
陆飞英这只蠢兔子在搞什么。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把我排在顾客的后面?”朱迪冷笑道。
原本紧绷的兔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马转了850度面向朱迪,随后一个毛茸茸脑袋和一双黑如宝石的眼睛谨慎地露了出来,紧张地瞄了两眼周围,发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恐怖袭击,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对朱迪道:“猪弟,我们家外面怎么这样了?”
房子都只剩下半个了。
看着陆飞英“瑟瑟发抖”的样子,朱迪烦躁地啧了一声,果真是只柔弱胆小的兔子,不过就是两只高级雌虫打架而已,就这点事情,竟然怕得不敢露面。
“和封彦切磋了一下。”朱迪解释道,语气中暗含着不易察觉的安抚。
这里的“一下”指的是两人一言不合,打得天崩地裂,到陆飞英下楼前才堪堪停止。
好在两虫都注意了分寸,没惊扰到陆飞英,没想到他这么胆小,最终还是被吓到了。
都怪那个蠢货,迂腐得要死,脑子还不会转弯。
被朱迪暗骂的封彦高大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房子外,他静静地看着陆飞英,眸光微闪。
他表情淡淡,肯定道,“是的。”
此刻别墅明明没有了门,但是封彦还是站在了原本门所在的地方,没有跨进宅子半分。
封彦的线,从来都不来自外界。
陆飞英听到解释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两人。
高、高手啊,举手之间他的大别墅都快灰飞烟灭了。
此刻猪弟和保安大哥在他眼里的形象无限高大了起来。
等等!大别墅!
陆飞英看着一地废墟,警惕地抬起头,看着朱迪道:“这个可不是我弄坏的,我不赔!”
停顿了一下,陆飞英似乎还对上次朱迪骗自己心有余悸,继续声明道:“一半也不赔,不,一分也不赔!”
这要是让他赔,他这辈子都还不清债务了!
还没等朱迪回话,封彦便淡淡道,“我会出。”
他不会让陆飞英出赔钱。
陆飞英闻言感动地看了保安大哥一眼,封大哥和猪弟一点都不一样,真大方。
朱迪当然看懂了陆飞英的眼神,他压下心里的不适,冷笑了一声,伸手揪住了陆飞英的耳朵,“厉害了啊,有靠山了是吧,遇到危险把我供出去是吧?”
与此同时朱迪抬起左手,修长的两指一夹,一片透明蝉翼就被他夹在了手里,他眼睛微眯,手腕一转,下一秒如刀片般蝉翼便深深地刻在了封彦的脚边,入地三分。
门都不敢进,还想英雌救美?
朱迪嘲讽地笑了一声,轻轻揪着陆飞英的耳朵,“今天没有一个好的解释,这对耳朵就别想要了。”
陆飞英嘶嘶嘶地喊痛,心里在快速翻阅曾经看过的书本想办法弥补。
打工人就是这么苦,拿微薄的薪水给老板干活,完事还怪他没把老板放在心里第一位。
有钱人真是贪心,既要又要,恨不得他把一切都奉献了,不仅要求嘴上说说,还要求全身心着想,卖身都没这么惨。
“放开他,他疼。”封彦冷冷道。
他气势一变,无数看不见的蝉翼仿佛有眼睛一般小心地避过了陆飞英,却以雷霆之势从四面八方往朱迪抓着兔耳的手飞去。
朱迪抬起左手,修长的手指仿佛在钢琴键上弹了几个音符,无形的能量瞬间扩散。
所有蝉翼停在了空中,力道被无声地化解,最终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
躲在暗处的白修见状眼神微凝。
朱迪转过身宣示主权一般地捏了捏陆飞英的耳朵尖尖,笑了一声,“你以为他真的疼?”
不过是满嘴谎言的蠢兔子而已。
“我当然是真的疼。”陆飞英闻言不服气地狡辩道。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微乎其微的疼也是疼!
“闭嘴。”朱迪咬牙吼道。
陆飞英的嘴还是糊住好,不然他的手痒一辈子停不了。
“哦。”
你是债主你说了算。
“猪弟你还是不一样的,在我心里你比上帝都重要!”蠢兔子讨好地蹭蹭朱迪。
“嗯?”朱迪挑挑眉,倒要看看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你的重要程度排在客人前面,客人可是上帝呢!”逻辑通陆飞英一脸郑重道。
朱迪:……
上帝白修:……
朱迪蹲下身,看着陆飞英,手里轻轻摸着兔耳,笑眯眯道,“那和发财比呢?”
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就让蠢兔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奶狗苏凌闻言也挺起了身体,悄咪咪地竖起了耳朵。
然而这题陆飞英会!
他看的书可多了,有钱人最好哄了,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他们嘴上一定要奉行金主至上的原则!
因此文盲陆飞英满怀信心道,“猪弟放心,在我眼里你比发财还发财!”
“哦。”
朱迪面无表情地看着挺起胸脯沾沾自喜的蠢兔子,“所以,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