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闻言弹了下陆飞英的耳朵,看见他怨念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后才满意道:“谢个鬼,给我好好接客赚钱我就谢天谢地了。”
陆飞英一个艳虫,还得他来伺候,什么鬼世道,陆飞英最好祈祷能给他回本。
“我会好好工作的!”陆飞英自信道。
他会榨干那帮有钱人的!
看着陆飞英一副我爱工作,工作就是我的命的斗志昂扬的模样,莫名地,朱迪又心梗了。
此时已经深夜了,再不睡天边鱼肚白都要出来了。
朱迪捏了捏眉心,在墙上快速按了几下,很快一张大床和一看就无比舒适的被窝弹了出来:“没事你就睡吧。”
别作妖了。
但是陆飞英却迟迟不动。
朱迪:?
陆飞英看着自己身上的模样,又看看柔软的大床,破天荒地觉得自己脏兮兮的,配不上这个干净的被窝。
他难得扭捏地开口道:“我想先洗个澡。”
要是弄脏了床他觉得自己会心疼。
朱迪:……
“你想洗就洗,我又不拦你。”他还没有不虫道到不让虫洗澡的地步。
“那我的衣服呢?”陆飞英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无辜地看着朱迪。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他花了一对兔耳朵的钱,获得了极乐无限量衣服的权利呢!
朱迪感觉自己果然还是太仁慈了,他一把就揪住了陆飞英的耳朵,吼道:“怎么连衣服都要我给你备好?!”
“我根本没有找到衣服在哪里啊?”陆飞英委屈道。
没有衣服,他穿空气吗?
“怪谁?还不是你手贱把机器人管家给弄坏了?!不然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今晚所有的事情管家都会帮你弄好!”
朱迪气归气,但还是拉着陆飞英到了衣帽间,往墙上输了几个指令,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衣服便展现在了陆飞英的面前。
他最终挑了一件白色背心和宽松短裤——问就是农村大爷都这么穿,而陆飞英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
朱迪眼尾抽了抽,一向自诩品味高级的他实在对陆飞英的审美难以苟同。
但不管怎样,好歹把睡衣挑出来了,朱迪便的把陆飞英连人带衣服一把丢进了浴室。
过了好一会儿后,洗澡的动静没有,倒是陆飞英像是叫魂一样叫他。
“猪弟猪弟,猪弟,你在吗?”
朱迪忍不可忍,一把踹开门:“你该不会洗澡也让我来帮你吧?!”
随后朱迪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美好的少年浑身□□地在墙上摸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那白玉般的肌肤方式是夏日里最刺目的日光,晃得他眼睛发疼。
朱迪下意识地往下看了看。
哦,原来是真这么大,一点水分都没有呢。
看见猪弟进来了,陆飞英眼前一亮,上来就要拉朱迪的手,被朱迪给闪身夺过了。
朱迪背过身去,头上青筋暴起,“给我穿上衣服!”
“啊,可我要洗澡诶。”陆飞英为难道。
“那你倒是洗啊!叫我进来干什么?!”
不知廉耻的艳虫!
“但我没找到水在哪里?”陆飞英委屈道。
以前他们家里会有水缸盛水的,但这个浴室空荡荡,啥都没有。
不过好歹是稍稍见过世面的乡下兔子了,陆飞英觉得肯定是墙上有机关,就像朱迪那样,按一下就会出现水缸。所以他一直试图在找机关,可惜失败了。
朱迪顺了顺自己胸口的气,修长的手指在墙上快速点了一下,“哧”的一声,头上便有热水洒下,淋到了陆飞英的身上。
“啊,下热雨了诶。”陆飞英新奇地抬起手接住热水。
“过来。”朱迪对着那边像个小孩子一样踩水的陆飞英道。
“哦哦。”陆飞英赶忙走过来。
“因为管家坏了,这栋房子回到原始功能,无法再用声控,现在你只能用触屏了,这个是热水,这个是冷水,这个是调控温度的,这个是洗漱用品……”
朱迪耐心地教导陆飞英,只是身边冒着热气的身体实在让他感觉不太适应,而且陆飞英还下意识地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又不是看不清楚,别一直凑过来!”朱迪转头吼道。
这一看,他今天第二次愣住了。
水流顺着陆飞英乌黑的头发慢慢往下蔓延,到胸膛,到腹部,再往下,就是不可言说。
这个肉|体朝气蓬勃……但又色气十足。
朱迪冷笑一声,想诱惑他?!
他当场就打开浴室的门闪了出去同时重重地把门关上。
只要他闪得快,陆飞英就绝对没有可乘之机!
好在陆飞英没有再使幺蛾子,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朱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恢复了绅士的样子。
“啊——”突然浴室中传来了陆飞英的惨叫声。
“又怎么了?!”朱迪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但他嘴上关心,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动都不动。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再打开这扇门。
“猪弟!我的兔耳朵忘摘了——”陆飞英的声音异常凄凉。
陆飞英都习惯头上有对兔耳朵了,脱衣服的时候忘记了了!
这一对耳朵可贵了,一对就抵得上成千上万的衣服,是他全身上下最珍贵的财产了,没想到第一天就报废了。
“笨蛋,耳朵是防水的!”朱迪吼道。
价值连城的兔耳是个不防水的,说出去不怕笑掉大牙。
“呃——”陆飞英的哀嚎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早、早说嘛,害他刚刚那么伤心。
见识短浅的农村崽还真的没想过这世上的衣服还能有防水的。
朱迪正要再说话,空气中突然传来剧烈的波动,他的眼神瞬间锐利,气势惊人,盯着虚空的远处,仿佛看见夜空中要把天都打塌的两只虫。
“银川、白彦。”
“咔嚓——”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朱迪瞬间如利刃入鞘,气势收敛殆尽,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猪弟你要洗澡吗?”陆飞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朱迪转过身去,今天第三次愣住了。
不得不说,陆飞英挑选的睡衣还挺适合他,因为常年劳作,陆飞英本身是有薄薄的一层肌肉的,他骨架好,身体线条又流畅,就算穿着一件的宽松的背心,也无法掩盖他的风华,整个人散发着野性和纯真的美。
“我不洗。”朱迪从喉咙间挤出了回答。
“哦。”陆飞英也不强求,他只是习惯性地问一句——在山旮旯中,煮水都是烧柴烧野草的,因此一家人都是一个接一个洗,不然水就凉了,重新烧又浪费珍贵的柴禾。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陆飞英大大咧咧地躺倒在了梦中之床上,随后幸福地翻了两下身子。
他第一次发现床竟然可以这么舒服!
“我走了,记得别开窗。”看陆飞英没什么事事情了,朱迪嘱咐了这一句就准备离开了。
“哦哦好的。”陆飞英坐了起来,目送着朱迪……从窗户轻盈地跳了出去。
陆飞英:……
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走正门。
不过陆飞英也不打算理解,今天一天很累了,他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
今晚夜色很美,温度也适宜,偶尔还有微风。
陆飞英微笑着进入梦乡……才怪!
他睁开了眼睛,烦躁地翻了个身子,重新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睁开了眼睛,然后翻身。
就这么翻来覆去几次,黑夜中一道优雅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你睡不着?”
是猪弟的声音!
陆飞英眼前一亮,立马坐了起来,果然看到了坐在窗台上赏月的猪弟。
猪弟竟然没走?!
“你睡不着?”朱迪再次问道。
“嗯,可能是房子太大了吧。”陆飞英头上的耳朵垂了下来,一脸懊恼道。
山猪吃不了细糠说的就是他这种?有好东西反而不适应了。
朱迪沉默了一会,翻身进来从衣柜中拿出来一床被子铺在地上躺了上去。
空旷的房间瞬间多了一个人,安全感指数直接爆涨。
陆飞英感觉现在舒服多了,因此他豪放地拍拍床铺,问道:“猪弟,你为什么不上来和我一起睡?”
从小到大,陆飞英都是和家里人挤在一个房间里,所以在他的眼中,睡觉是没有很明确的边界概念的。
尤其是,朱迪和他一样是个男生,有柔软的大床,为什么还要睡硬邦邦的地板呢?而且这个床这么大,两个人就算滚来滚去都可能碰不到彼此。
夜色总会为各种事情蒙上一层奇奇怪怪的滤镜。
此刻在朱迪的眼中,就是穿着睡衣的艳虫懵懂地坐在充满暗示意味的床上,天鹅版的脖颈和优越的锁骨露了出来,半边被子盖在他的腰间,仿佛是一只误入人间的妖精。
而此刻,这只妖精还很郑重地邀请你上|床和他共度巫山。
“陆飞英你是猪吗?”朱迪的声音暗哑,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狼心狗肺,猪弟才是猪!”陆飞英很不服气地掀起被子将自己包成一团倒在床上,他明明是为朱迪好,他不领情算了,竟然还骂他是猪?!
朱迪闭上了眼睛,选择不跟陆飞英这只蠢虫计较。
但陆飞英躺在床上却依旧翻来覆去。
他现在虽然很疲惫,但精神却是亢奋的,也许是因为他终于来到了大城市,也许是因为亲狗发财惨遭噩耗,也许是因为未来的高科技对他这个可怜的乡巴佬造成了太大的冲击,总而言之,以前倒头就睡的陆飞英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确实失眠了。
实在睡不着,陆飞英就只能没话找话了,寂静的夜里传来了陆飞英讷讷的声音。
“猪弟,你今晚回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闭嘴,睡你的大觉。”朱迪这边选择拒绝聊天。
“哦。”蠢兔子发出了不甘不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静谧的房间里又响起了蠢兔子的声音。
“猪弟。”
“又怎么了?”
“我今晚算是只乖兔子吗?”
陆飞英还惦记着他那十万块呢。
“算,赶紧闭眼睡觉!”黑夜中穿来了朱迪咬牙切齿的声音。
“哦。”
“猪弟……”
“再说话,十万块没有了。”
“好的吧。”这次的威胁很有用,傻兔子终于老实地闭上了他的三瓣嘴。
但他依旧难眠,抱着被子扭来扭去。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气声,随后一道优雅的声音响起:“睡吧,一切都会好的。”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陆飞英彷徨的心,陆飞英看着地上躺着的朱迪,心安定了下来。
陆飞英其实一直在不安。
他只有十八岁,他的过去只有山旮旯那片天地,狭小而幸福。
如今被骤然抛到大城市,他就像是一只刺猬没了保护壳,只能用自己嫩生生的软肉去迎接陌生的一切。
他在彷徨,也在恐惧,他……其实没有那么坚强。
但此刻,朱迪的这一句话,仿佛是一剂最好的良药,让陆飞英高高悬起的心瞬间落回到了地面上,一股他说不上来的踏实和安全感充斥在他的胸膛。
心底的彷徨彻底褪去,困意逐渐占据了上风。
听着朱迪和发财规律的呼吸声,陆飞英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闭上眼头一歪,便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而在他入睡后,原本睡着的朱迪慢慢睁开了眼睛,里面毫无困意。
他站了起来,无声地走到床边,借着星光静静地看着陷入了柔软被窝睡得脸蛋红扑扑的蠢兔子。
陆飞英问他,为什么今晚来找他。
他其实也想知道——
今晚为什么来呢。
第22章 22农民攻穿进虫族
第二天陆飞英起来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此时他看见刚进门的猪弟是懵的,原本垂着的耳朵疑惑地竖起了一只,“猪弟,你怎么在这里?”
无辜得仿佛问别人为什么要无故闯入自己的领地。
朱迪胸口剧烈起伏,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不要跟一只蠢兔子计较,反正他迟早会被自己蠢死。
朱迪心里骂道。
这只蠢兔子就是欠教训!
朱迪长腿一迈,优雅的身影瞬间消失,陆飞英擦了擦眼睛,还没等他看清,朱迪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豪华大床。
金发男人的手压着格子花纹的被子,与陆飞英的距离近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他伸出一只魔爪“啪”地狠狠揪住陆飞英的兔耳朵,低声吼道:“现在想起来了没有?”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猪弟你还欠我十万点数。”因为被揪住只能被迫仰头的陆飞英露出了天鹅般的白玉脖颈,嘴上求饶道。
猪弟竟然会闪现,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陆飞英识时务者为俊杰,选择了战略性示弱。
或许是离得太近,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萦绕在朱迪的鼻子间,他的眼中隐隐有金色闪过,左半边脸不受控制出现了淡淡的纹路。
朱迪猛地往后退,看着陆飞英眼神闪烁不定,最终他快速下了床,背过身去,咬牙道:“十万从你的欠款里抵。”
没良心的蠢虫,就只记得那十万。
“哦,好的吧。”陆飞英声音低了几个度。
一阵操作猛如虎,归来仍是欠债人,难过。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朱迪淡淡道。
“好的我看看发财。”不用朱迪说,陆飞英也是打算早起的——在农村,基本上还是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的。
陆飞英赤脚下地往角落里的狗窝走去。
只是在路过朱迪的时候,他的耳朵猛地立了起来,他疑惑停了下来,一脸懵懂地看着朱迪俊美的脸庞,“猪弟,你受伤了吗?”
朱迪看向陆飞英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涩不明,沉默了一会后,他才回答,优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
不过是教训了一只胡来的蠢货而已。
银川那家伙,挑衅就算了,最终没一件事办好,不过没关系,他已经结束了他的虫生。
极乐,不需要废物虫。
“这样吗?可能是我的错觉吧。”陆飞英挠了挠自己的头,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这么觉得。
想不通索性不想,一日之计在于晨,陆飞英伸了个懒腰,快步走向豪华狗窝,小心地将脑袋探入狗窝查看发财的情况。
身后的朱迪看着弯腰露出完美腰线的陆飞英,眼神变得幽深。
他还是小看了陆飞英,这只蠢兔子表面上傻乎乎的,但是对于别虫状态的感知敏锐地吓虫,不管是对白修还是对他……
“猪弟!发财真的好了不少诶!”陆飞英惊喜道。
也许是药物起了作用了,发财原本濒临崩溃的区域全都消失了,已经重新变回了陆飞英熟悉的狗子。
“嗯。只是外表痊愈了,基因崩溃症不可逆。”得此症的生物会随时处在灵魂撕裂般的痛苦中,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解脱,说一句不得善终也不为过。
但是朱迪没有对陆飞英详说这方面,说了又怎样呢?没必要。
陆飞英听到了朱迪的话,耳朵垂落下来,他像是抱婴儿一般小心地抱起了发财。
怀中的发财正闭着眼,也许是太过痛苦,愣是用那一张狗脸中摆出了紧皱的表情,仿佛被什么东西被魇住了。
昏迷中的苏凌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飘了起来,一直往上往上,最终突然落到了实处,被禁锢在了某处。
耳边开始传来似有似无的对话声,隔着水流一般,听不真切。
只有一个少年的声音,仿佛潮水褪去,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拼命往上游,最后猛地出水,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骤然变得清晰。
“猪弟!发财好像要醒了诶!”——这是那个少年惊喜的声音。
猪弟?发财?
这些都是谁?
苏凌紧闭的眼睛动了动,最终缓慢睁开了他琥珀般澄澈的眼睛,一个身影倒映在了他瞳孔中。
是昨晚在梦中看见的绝美半雄、不、这是雄虫!
苏凌闻到了——
雄虫身上大地般的信息素!
他正在一只雄虫的怀里!而且还是一只信息素特别好闻的雄虫。
大地般厚重的气息萦绕着他,细细闻去,还夹带着青草的芬芳,溪水的凉意,和森林的幽然。
如果真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自然。
以大地为主调,以与自然息息相关的万物为辅调,调配出了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信息素。
闻上一口,就让苏凌心旷神怡,灵魂轻飘飘地升起,好像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敲击撕扯着他神经的病痛都好了不少。
竟然是百分百匹配的信息素!
苏凌的脑子已经不受控制地思绪纷飞了。
因为身体原因苏凌从未接触过雄虫,此刻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幸好他的狗脸皮够厚,不然此时肯定像番茄一样红了。
“哧——”房间里突然响起了空气净化的声音——是朱迪对室内的气味忍无可忍,最终启动了空气净化的功能。
此刻萦绕在苏凌灵敏嗅觉的雄虫信息素逐渐淡去。
他一个激灵,被迷了的心智瞬间回归。
和其他高级雌虫不一样,他因为生病的原因,基本没有机会接触雄虫,没想到第一次接触,竟然直接被百分百匹配信息素给昏头了?!
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雌虫,一冷静下来,苏凌就敏锐发现了不对。
哪来的雄虫?!而且他命不久矣,没他的允许其他虫断然不会开送雄虫这样的玩笑。
苏凌眉头一皱,就张嘴想喊护卫,结果出口的却是——
“汪汪汪”
苏凌:???
苏凌狗脸懵逼,再次踌躇着张开了嘴——
“汪——?”
有些虫还没死,但他已经不在人间了。
陆飞英看着灵魂升天的发财眉头微蹙,“猪弟,发财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边说他还边婴儿抱着发财微微晃动身体充当摇篮,一对毛茸茸的兔子耳朵疑惑得晃来晃去,似乎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幻视陆飞英抱虫崽的朱迪:……
“哪里不对?”他淡淡移开了眼神。
同时心里对这空气净化器的效果很不满,亏他还把这房间的配置升级到了最高级,一点用都没有。
鼻子间大地般的信息素还是太浓了,像只绝色兔子在他面前跳钢管舞一样存在感十足,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就……发财以前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陆飞英抬手将怀中的发财展示给朱迪看。
陆飞英骤然靠近,信息素瞬间扑鼻而来,朱迪屏住呼吸优雅地后退一步,随后狭长的眼睛才屈尊降纡地瞥了一眼这只土狗,好看的眉毛微挑,“这哪有表情?”
这狗子的脸上不是一片空白吗?
朱迪:……
等等,一只土狗可以做出灵魂出窍这样高难度的表情吗?
“就,以前发财很成熟,很可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或者爸爸?”陆飞英犹犹豫豫着道。
以前发财给人的感觉就是安全感很足,要知道在农村,土狗的战力值可是点满的,在陆飞英的爸爸妈妈去世后,一家之狗发财就振作了起来,“嗷呜”一声走上了打猎养活爷孙俩的道路。
此刻怀里的发财感觉熟悉,但又不熟悉,让陆飞英有点惴惴不安——从他两只兔耳朵绞在一起就可以看出来他有多纠结了。
朱迪听到陆飞英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爸爸?”
狗当爸爸?可靠?
还是一只只有巴掌大的小土狗?
然而陆飞英完全没听出朱迪的潜台词,说到自己的家人,他神采飞扬,骄傲地挺起了自己胸脯,开始喋喋不休:“是的!发财可厉害咧!它小时候可是打过老虎的!”
村里人对爷孙俩非常友好的一个原因之一是威胁全村人生命安全的老虎被发财这只狗给解决了,村里人既然承了狗子的情,自然也该回报它的主人……?
虽然听上去挺荒诞的,但是事实是如此。
虽然也有可能是村里人都不敢得罪发财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想成为第二只“老虎”……
朱迪……朱迪内心毫无波动。
毕竟是涉及到陆飞英的事情,再离谱也正常,不必少见多怪,呵,他活了这么久,什么世面没见过。
不就是巴掌大的狗狩猎老虎吗?
星际中很多小体型的虫族灭杀体型上千倍的变异生物也不在话下。
这种小场面、这小场面,朱迪还真没见过!
要知道在星际,猫猫狗狗都是虫族的小宠物,非常脆弱和娇气,得时刻小心呵护着,虫族手下没个轻重,经常有虫族哀嚎因为营养剂调兑时多加了水导致宠物拉肚子的——总而言之,狗狗是比刚出生的虫崽还脆弱的存在。
“所以,你让一只小狗——”朱迪一脸看奇行种的表情,
“打、猎、养、你?”
此刻朱迪的世界观被乡下来的土包子深深震撼了。
这就是魅惑虫心的艳虫吗,连脆弱的小动物——
都能被他勾引得突破生物极限!
第24章 24农民攻穿进虫族
在经过了长时间的空白以后,苏凌终于有了反应,他僵硬地低下头,抬起自己的爪爪,短短小小的,梅花状的肉垫随着他下意识的动作一握一松。
竟然还是最伤尊严的粉红色肉垫!
他狗脸呆滞,继续低头,圆滚滚,肚脐往下红嫩嫩的,就像外穿了一条红色小内内。
苏凌:……
他原来身高一米八,种族天赋让他就算常年缠绵病榻身材也是流畅有形和肌理分明的,这昏迷一次醒来,就变成了一只脚短肚圆的小奶狗。
他严重怀疑他要是下地了四只狗爪都不一定够得着地!
但是好歹也算帝国,苏凌瞬间冷静了下来,分析目前的情况。
他现在成了一条狗。
借尸还魂?
意外?还是蓄谋?
他还能回去吗?
一时之间要搞清楚的问题实在太多,苏凌的大脑剧烈地疼痛,刀刃一般的罡风无时无刻不在割据着他的精神海。
他用爪子狠狠抱住自己的脑袋,拼命平息着暴躁的精神海。
直到这时,苏凌才注意到了在他精神海的旁边,悬浮着的宛如黑云一般的不明物。
也许是因为他侵占了这只狗的身体,看到黑云的第一眼,苏凌就有种莫名的直觉——这是这只狗的灵魂。
他占据了这只狗的身体。
下一瞬,熟悉的疼痛重新席卷了苏凌的神经,强行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将他拉入了惨烈的地狱,超越极限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下意识地挣扎。
“发财,发财你怎么了,很疼吗?”陆飞英焦急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苏凌感觉自己被从未拥有过的温暖的身体给包裹住了。
陆飞英一脸的焦急,他刚想给猪弟好好说道发财的光辉事迹,就发现怀中的发财痛苦地蜷缩着身子,白手套爪爪还一遍一遍划过毛绒绒的耳朵和脑袋——要不是痛苦狠了,发财怎么会像人一样锤脑袋?
陆飞英越发抱紧了发财,他焦急地抬眸看向了朱迪,“猪弟,发财这是怎么了?”
“发病了,上药吧。”朱迪看着陆飞英像是看救命稻草一般清澈而又信赖的眼神,内心掀起了微微的波澜,只是他很快就将这情绪压下去了,淡淡地解释道。
生病,自然伴随着难熬的病痛。
上药?上什么药?
听到两人对话的苏凌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算他变成了一条狗,基因崩溃症还是没有放过他……
一只作为宠物的小狗得了基因崩溃症,理清楚情况的苏凌心里一沉。
他常年受此折磨,自然明白治疗或者抑制基因崩溃症所需要的巨额金钱和资源。
他敢保证,这世上没有一只虫会耗费巨资为一只宠物狗治疗,就算是真的有心治疗,也会因为求药无门而最终放弃。
对于这样的宠物,最好的结果就是安|乐死。
这只雌虫说的上药应该就是指安乐死的药!
这只狗要是死了……他可不一定能回到原来的身体,那就是真的死了。
但是如果告诉这只雄虫他是一只虫,占据了他宠物的身体,苏凌想到了精神海旁边的那朵黑云,心里沉重。
没虫能接受这样诡异的事实。
想到这里,苏凌微微抬头,望向了陆飞英完美的下巴。
厚重信息素萦绕着在他四周,仿佛是有一双温柔的手给他轻轻按摩,让他身体稍稍放松,疼痛也可能因为麻木而不再那么明显了。
这只雄虫的信息素……真的很好闻,那是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气味,引虫不禁颤栗。
苏凌没有接触过雄虫,不知道雄虫是不是天然就像陆飞英这样引虫疯狂的美丽模样,但是作为一只虫,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告诉他,越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危险。
如今这只美得仿佛不像真虫的雄虫,成为了这只狗的主人。
他……会让这只狗安乐死吗?
雄虫都是很自我的生物,多年来被帝国捧在手心里呵护,更是养成了娇纵不知他虫疾苦的模样——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开心就可以,其他虫怎样都无所谓。
虽然不知道这只雄虫为什么不在雄保会,但是雄虫就是雄虫,不会有什么区别。
先不管他是什么情况,最起码这只狗不能死!死了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回去!
苏凌开始挣扎,想要逃离。
苏凌一生病痛,但不代表他对死亡无动于衷。
他对生的渴望,比任何虫都强烈——
就算作为一只狗,他都想活下去。
“发财,你怎么了?痛就别动先,你指甲尖,别抓伤了。”
苏凌所有的挣扎轻轻松松就被陆飞英镇压了。
这时候苏凌才清晰地意识到,他的这幅身体只是一只奶狗,还是一只病痛缠身的小狗,毫无缚鸡之力,就连这只柔弱的雄虫都反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