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误会了我的内心活动,嗤笑一声,道:“吓你的。说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不会亏待你。”
说着,他也坐下来,拿起另一副碗筷,自顾自吃起来。
这么说吧,蚯蚓生吃我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为了保命可以,但跟他一起吃,他还不用公筷,我犹豫了。
好脏啊这家伙,居然不用公筷。
虽然我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跟虔纨吃完外再没人用过公筷了,包括主角团也没这个意识,但钟旋岂可和主角团相提并论。
很明显我对人不对事,就是歧视他罢了。
不过……
还是那句话,我得活着见楼起笙。
脏就脏了,就当引进一下菌群,让体内白细胞闲着没事来个军训做做演习。
我好好吃饭这取悦了钟旋,吃完后他没走,看着我,和颜悦色道:“你先养好身体,七日后给你换丹。”
七天时间……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比划:可以聊聊吗?
他挑眉,道:“难得啊。可以。我现在心情不错,希望你别破坏它,聊的时候注意下自己的态度
年纪轻轻就这么油腻,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甚至隐约间疑似闻到了油臭味。噫!哕!
我忍了忍,想了想,先问道:你和王璇玑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什么她会答应帮你?
之前我和王璇玑短暂交谈过,她这么做并非针对我,而是为了帮楼起笙回收那半颗内丹。
可钟旋肯定不会取出我体内这半颗后老老实实还给楼起笙。
很可能是钟旋骗了她。
果然,钟旋嘲笑了一番璇玑道长的蠢,然后得意洋洋道:“她以为我发了心誓就一定不敢违背,可我又岂会受这么个小小誓言约束。”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个毫无诚信满口谎言的无耻之徒了。
还在这儿得意呢,我真是无语。
说到心誓……
我之前听主角团聊天时提起过,在这个世界观里,这是很严肃很厉害的一种发誓。
不同于寻常说的那种基本只靠个人素质良心约束而大部分人都会因此暴露没素质良心本质的发誓,违背心誓是真的会被雷劈。
雷一般是渡劫的关头才会追着劈的,想想多严重。
所以一旦发了心誓,基本不会有人冒着巨大风险违背,除非真就彻底厌世了。
但钟旋显然不属于这种情况。
我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为什么你不受心誓约束?
他愈发嘚瑟,道:“因为我可以不要现在这个身体。雷要劈就劈。”
说着,突然就一个绿色的尖尖的玩意儿搭上了桌边。
我愣了下,待看清时顿时头皮发麻。
钟旋起身往旁边走了走,我看着他,简直就……就算我不是哑巴,也肯定说不出话来。
他的双腿此刻化作了一条蛇尾。
啥玩意儿啊!!!
钟旋真变成一条蛇了这事儿给我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他见状倒是不生气,相反,很得意,还问我想不想和他一样。
我承认他成功地恐吓到我了,马上打手势示意我会老老实实的,所以不要把我变成蛇!
他不高兴了,问:“蛇不比麒
麟好?”
什么审美啊!
我怕他继续这个话题下去来了劲儿就一言不合把我当场变蛇,赶紧岔开话题,问他怎么会这么牛逼。
都是穿越的,凭什么我就那么平平无奇当个弱鸡。
若非我踩狗屎运抱上了楼起笙这根金麒麟腿儿,现在不定咋样呢。
钟旋咋就已经把夺舍都融会贯通了?
他淡淡道:“因为我恢复了记忆。”
这不是他首次提起这个,之前也说了,只是那时我没在意。
此刻我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异样,微微皱眉问他恢复了什么记忆。
他没急着回答,先是沉默地看着我,那表情一言难尽,眼神非常深邃。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正要说你要是实在不想说就不说吧,其实我也不是很好奇你的事儿……
他开口了。
“我和你,在万年前便是一树所生的同源兄弟。”
我:“……”
怎么又来了棵树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搞不懂,再听听。
蛇尾化回双腿,他走回桌旁坐下,看着我,缓缓地讲述了一段离谱的故事。
太古时期,盘古开辟天地后,女娲开始造人。
造着造着,女娲发现人类竟生出了恶意,会为了抢夺东西而打架,甚至发展到群斗。
这不符合女娲对亲手所捏泥人的设定。
她思索再三,以为是泥水不净导致,这属于没法儿避免的产品缺陷。
她只得设法提取当时人类心中的恶念污染源,将之凝结成为一颗种子,将其种在天山,长出的母树便可源源不断地持续吸收来自人类的恶念。
恶念本身她无法消除,但用这个方法可以净化。
当时天山有一个真炁宫,乃天乩门的前身。
真炁宫中的紫衣真人乃是鸿钧老祖一徒孙,和女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女娲将此树托付给了紫衣真人看管。
不料千年后这树上竟结出了两枚果子。
用脚想都知道这种树上结不出好果子,但紫衣真人还是推算了一番。
嘿你猜怎么着,还真是恶果。
但只有其中一颗是。
世间万物阴阳相伴,有暗亦有明,这棵树不例外。
紫衣真人算出,这两枚树果其中一枚是恶,可引致天下大乱;
另一枚则是善,会在关键时刻保护苍生。
具体哪颗是善哪颗是恶他没法儿算,但这东西肉眼可见……
一颗果子朝阳而生,另一颗则背阴。
这结论不就很容易下嘛!
怎么处理这莫名长出来的恶果,紫衣真人狠狠伤了一番脑筋。
他弟子们提议直接扼杀其于襁褓之中,可这树有自我保护机制,他们根本伤不到恶果。
没办法,只能坐视果子继续长在那儿。
直到某天,那恶果化作了人形。
“就是你。”钟旋冷冷地说,“你就是一直长于暗面的那颗树果。”
假如这个鬼打墙的故事是真的,那怎么看也得他这货是恶果。
他继续编:“你化形之后,紫衣真人没有杀你,将你收入真炁宫听他讲道,想要以此净化你。这是他结合无数次卦象推演后得出的处理方法。”
“真炁宫中所有弟子都知你的来历,你自然也知道,便总是惶恐怕哪天就被紫衣真人杀掉,为此勾引前来听道的麒麟王麒御,想诱惑他带你私奔。”
“你成功了。可我却遭殃了。”
“为了救你,麒御设局嫁祸于我,让人以为我才是恶果,导致我被变回种子埋于地底数百年!”
说到此处,钟旋又开始精神状态不稳定,面部剧烈抽搐。
他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我当时已有灵识,却被埋在昏暗阴冷的地底数百年时刻忐忑自己接下来会不会更惨!你永远想象不到我每一天都是在怎样的痛苦中度过!”
他猛地揪住我的衣襟,红着眼睛瞪着我。
“我受尽苦难之时,你和那只该死的麒麟创建麒麟城受尽赞誉拥戴!”
“明明背阴的恶果是你,你们偷换了我的命途!原本该属于我的荣耀被你偷走了,我却要代替你受罚!你说我该不该恨你们!”
“我作为钟旋见到你时还未恢复记忆,但本能地恨你。你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现在你知道了?你活该!都是你欠我的!”!
直到他自己冷静下来松开我。
他跌坐回凳子上,低着头,手肘杵在八仙桌的桌面上,双手捂住脸,阴暗自闭。
这令他刚才那段乱七八糟的话不像假的。
至少看起来那确实是他的心理阴影。
但我绿茶勾引并串通麒麟王陷害他这肯定是他瞎说的。
这个死变态一天到晚造我黄谣。
前面捏造出个有钱有势的变态N代对我强取豪夺,现在干脆来个麒麟城创始之王……
这要是被某只麒麟知道了不得当场撒泼打滚啊?!
而且我跟他成什么辈分关系了!
禁!断!关!系!
这四个字想起来都是非常之禁之断呢!
除非你告诉我那是他的前世。
但钟旋一直只是说他讨厌麒麟讨厌楼起笙,倒是一次都没有把楼起笙和那个麒麟城创始王麒御联系到一起。
也就是说,至少两只麒麟的人脸长得不一样。
那可能就不是同一只的前世今生。
“……”
不管了,如果楼起笙有朝一日为这事儿跟我闹,我就说是钟旋故意在这儿挑拨离间呢。
我刚制定好这个严重的婚姻地雷的应对方针方案,阴暗男结束自闭,抬起头来阴恻恻地盯我。
“但我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救你……”
我才不要莫名其妙欠他人情,当即戳穿他:假如你说的是真的,你我同树所生,我死了你也会死,所以你不得不救我,是吧?
他愣了下,腾的站起身来指着我:“你恢复记忆了!”
这么简单的推理需要恢复记忆才知道吗?
我摇摇头,比划道:没。猜的。你就说我猜得对不对吧。
话说到了这里,他不装了,恼羞成怒地尖叫道:“对!没错!不然我恨死你了怎么会救你!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那个时候我在地底煎熬百年,终于长了出来重见天日,做小伏低,终于紫衣真人信了我不是恶果,我就可以大展宏图,这个时候你——你!!!”
他越说越激动
,拽住我衣领子把我使劲儿从凳子上推到地上。
我刚要爬走,他就眼疾手快地抓起凳子朝我身上砸了下来,怒吼道:“就因为那个麒麟死了,你非要殉情!你明明知道你死了我也会死,我怎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
“我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就被你害死了!你倒是成就了你们的所谓狗屁爱情,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我是不是该恨毒了你们!!!”
我:“……”
啊,那还真是……挺那什么的……
但我相信这事儿肯定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我又开始冷处理。
这回他过了很久才冷静下来,黑着脸摔门走了。
我听到外面没声儿了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扶起凳子,躺到床上去闭目修炼。
虽然属于临时抱佛脚,但总比啥也不干强。
万一咸鱼都开始努力的这份诚心感动上苍了呢。
顺便也能静下心来分神想想之后的路。
不管钟旋编得天花乱坠,我的目标没变,就是赶在他取走我体内麒麟内丹前逃走和楼起笙团聚。
我和楼起笙结过血契结过偶,应该能有点心灵感应啥的吧!
不然这玩意儿除了限制离婚外有啥存在的意义呢?
麒麟族不至于也那么恶心啊。
我对麒品还是信任的。
没有为什么,就是盲信。
我就是天然对麒麟好感高……靠,不会钟旋说的那事儿是真的吧……
难道我真和楼起笙他祖宗是一对儿??
不不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能被钟旋洗脑。
不能东想西想,还是集中精神办正事儿吧。
我中断修炼,集中全部精神在魂海里呼喊楼起笙。
破烂系统一问三不知,我重新翻以前兑换的资料都没记载这个,我并不知道怎么利用血契和偶契,只能尝试用强大的意念来呼唤对方。
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如此做了不知多久,始终没有回应。
而我感觉到了巨大的疲累。
这不仅仅是焦虑、恐惧和无助造成的心灵上的抽象疲累,而
是真的很累……
□□上的巨大疲累。
可这却令我反倒越发燃起了希望。
因为一般的脑补并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
那么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我努力的方向对了。
我刚刚的做法不一定全对,但肯定摸到了门路,所以才有机会消耗掉巨量的精神力。
我便振作起来,继续尝试凝聚意念。
破烂系统虽然到处不合作,好在它有时候嘴挺碎,我偶尔能从中淘出点儿边边角角的信息碎片,将之组合起来,或顺着深想……
“意念”、“意志”、“信念”。
它再三地提及过诸如此类的词。
而结合我自己过往对上古远古背景的一些了解……
人的意念在特定背景下确实可能成为一种“能力”。
比如一直以来有种说法:神的强大来源于信徒。
信徒越多,信仰的意念越大,被信奉的那个神的能力就会越强。
“宿主!宿主!马上停止!”
我脑内突然响起小康焦急的声音,紧接着甚至还有警笛声,差点儿把我吓得心肌梗塞。
要死啊你!
我正要骂它,听到它飞快地说:“请宿主马上停止危险行为!”
已经到了我嗓子眼儿的话被我吞回去了。
我动着我已经十几年没咋动过的脑子,细细品了品小康这举动,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危险行为”……对谁危险?我?还是……它?或者剧情?
“后台检测到宿主的精神力耗费过大,容易力竭身亡,请宿主马上停止危险行为!”它严肃道,“宿主若不相信,可以自行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检查就检查。
我收回神思,过了三四秒才渐渐回到现实,睁开眼睛坐起来,低头一看,愣住了。
我刚刚竟出了很多的汗,不仅衣服湿漉漉的,枕头、被褥上都是水迹,特别夸张。
而此刻我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心脏疼痛。
甚至到这一刻它还跳得很剧烈,心悸非常明显。
我沉思数秒,果断地躺回去继续。
我只知道有用!
我的思路是对的!
“宿主请停止危险行为!再这样下去宿主真的会死!你目前的身体真的承受不住!你冷静下来!于彦!列新雁!!”
小康的声音伴随着呜哇呜哇的警报声不停地大声响着,但我假装没听到。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浑身不由自主地抖动,大脑疼痛欲裂,好像身处几万英尺的深海里,马上就要爆炸。
但是……
与此同时,我能感受到我搜寻到了楼起笙的气息。
我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呼唤我。
他的声音是那么焦急,甚至充满着恐惧。
“阿宝!阿宝……”
我急忙回应他,可他一直没听到。
我只好继续加大意念的力度。
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忽的,他停了下,随即欣喜若狂地问:“阿宝!是你吗?阿宝!你在哪里?!没事吧?阿宝!不要怕,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去救你!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我正要告诉他,忽的喉头一甜,身体本能地反弹起来,趴在床边大口地往地上呕吐着鲜血。
我一边吐着,感觉眼角流出液体有些湿润,痒痒的不舒服,就随手用手背擦了下。
不料擦完手搭回床边时,看到手背上赫然竟也是血。
就在此时,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从我耳朵顺着脸颊滑落到手臂上。
……也是血。
“……”
我正发着愣,有人推门进来——随即就传来钟旋暴怒的吼声:“你又想来这一招和我同归于尽是吗!!!”
啊,不,兄弟,你误会了,这回纯纯意外……
说起来,什么叫“又”?
你之前不是说我上一世是为了殉麒麟王的情才找死的吗?难道其实是为了和你同归于尽?你搞啥了?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也没来得及多想,他就一拳挥过来,把我打晕了。
“……”喂!
不知过了多久,我幽幽转醒,恢复意识。
但没急着睁开眼睛。
说老实话,怕被钟旋揍。
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M,能不挨揍谁想挨?
而且我还有更要紧的事儿。
之前我就差一点点就可以联系上楼起笙了!
我正要再接再厉,系统小康厉声道:“宿主不要乱来!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我平静地回应它:“你知道我的,如果要让钟旋毁了楼起笙的内丹,还要让我和他一直相处,那我真的选择拿命一搏。”
略停了下,我开解它:“反正我已经是被你们放弃的棋子,你不用在意我的死活,顶多就是此次任务失败扣你点绩效,但你也就可以解绑我去下一任宿主那里了,快刀斩乱麻,对你不是坏事。”
小康情绪依旧激动:“你突然发什么疯!不是咸鱼吗!”
我淡淡地说:“咸鱼也有尊严和底线……以及自己想要守护的存在。好了别乱叫了,我生死在此一举,我也解脱了,你也解脱了,JIA~”
“别别别别JIA!”它语速飞快地说,“我帮你联系楼起笙!你别找死!”
它既然这么说,我肯定顺坡下驴,说:“现在,马上,立刻,不然我不信你。”
“马上!别吵我!”它赌气似的这么说。
我便安静地在心里数秒。
数到大概六十秒的时候,它说:“联系上了,他会马上赶往这边,预计需要五天时间。这五天里我拜托你不要乱来!”
我质疑地问:“我要怎么知道你没骗我?”
它闻言很是激动:“我骗你干什么!骗你多活五天,五天之后楼起笙没来,看着你又寻死觅活的?!对我有什么好处?!”
倒也是。
我忙放缓语气向它道谢,顺道拍了拍马屁夸它讲义气。
它傲娇地哼了一声。
但我并不真的相信它是为了义气帮我。
等气氛缓和下来后,我试探道:“说起来,既然我已经被放弃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它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虽然主机大厅提出放弃你,但我没放弃。”
听起来颇为热血,但想想它不放弃的是引导我去消灭楼起笙,顿时就热血不起来了。!
过了会儿,系统别别扭扭地开口,问:“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我敷衍道:“没想什么,歇歇。”
它二话不说开始播放佛经。
我:“……”
我满脑袋雾水加汗水地问:“干嘛?”
“大数据显示很多人反映这部佛经有驱散自杀自残念头的有效作用。试试。”它说。
“……我没想自杀也没想自残。”我很是无奈,说,“我刚才那是在自救,很积极的好吗。我若不那么做,之后肯定是生不如死。”
它果断道:“不信。”
我:“……”
经过我一阵好说歹说,这货终于把佛经给停了,勉勉强强地说相信我。
然后它轻声道:“宿主刚才的思路是对的,小康也没想到宿主咸鱼这么多年脑子还没生锈,竟然自行琢磨出来了……只不过宿主如今的根基太浅薄,适才强行突破极限,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听出了它的言外之意,但没接话。
过了会儿,它憋不住了,自己说起来:“小康的意思是可以协助宿主修炼。一旦等级提高,日后宿主就可以轻松地利用精神力与楼起笙联系了。”
我还是没接话。
它瓮声瓮气地道:“没骗宿主,也不是坑,纯天然安全无副作用,绝对的正规渠道。”
我这才开口,说:“你突然转变态度,我有点不安。”
“小康也不想啊,可那不然呢?谁知道宿主疯起来这么疯。”它委委屈屈地小声抱怨。
懂了,就是欺软怕硬呗,平时我摆烂就觉得我好说话好欺负。
我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说:“你早日换能积极配合你的新宿主不好吗?”
它哼了一声:“那样的日子我也差不多厌倦了……宿主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倒想看看宿主能走多远哼哼哼哼……”
“你是不是又偷偷升级了?”我问。
它否认:“没啊。”
“一副又中了病毒的样子。”我说。
“哼,随便宿主怎么说。”它傲娇道。
虽说我是有意损它,可也确
实是觉得它这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奇奇怪怪。
肯定有阴谋。
我心中暗暗防备,面上爽朗:“哈哈哈哈看来是我多心了……求正确的修炼方式,哥。”
正所谓能屈能伸。
像我这种弱鸡要成功活在这弱肉强食的无情世上,伸的可能性极小,反正屈是肯定要牢记于心的。
俗称的苟。
弱者的生存之道。
没面子,但有命。
我一通马屁把小康拍舒坦了,它告诉我如何修炼精神力。
我谨慎地研究一番,暂时没看出坑,正要实践,钟旋这货又来了。
他站在床边不耐烦地说:“别让我叫你第三遍,我知道你醒了,起来,不打你,有话跟你说,你若不听,惹恼我,有你好果子吃。”
我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抱着被子看着这个坏到出汁的讨人厌果子。
他冷哼一声,把一样东西放到我身旁,说:“把这蛋揣你怀里,然后你就可以躺回去继续睡了,每日三餐我会送过来,你爱吃不吃。”
我看着成男拳头大小的青皮蛋,比划着问钟旋这是什么。
他道:“我儿子。”
哈?你怎么可能比我先一步揣蛋……
啊呸我在说什么!都怪楼起笙一天到晚蛋蛋蛋的搞得我都不正常了!
见我神色质疑,他哼了一声,道:“总之你听话把它孵着。”
我说:你总得让我知道这是什么吧!
“万一孵出条蛇来呢?”我这么和脑内的小康吐槽。
我现在已经越来越能熟练切换了。
小康轻轻地“啊”了一声,倒吸一口气,说:“宿主别说……宿主还真别说……呃……”
“你什么意思?别告诉我这真是蛇蛋。”我顿感惊悚。
“宿主别怕,据小康检测,这小蛇从成型到孵化至少需要三个月。”
“谢谢你,但没有被完全安抚到。”我诚实地说。
小康还没接话,钟旋淡淡道:“此蛋乃蛇母所生,如今尚未成型,谁带着都行,可若一个月后它成形之时仍不能感知蛇母内息,便会躁动不安。数日后你就要吞入蛇母内丹,那肯定是将来由你孵
化它,提前给你熟悉熟悉。”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我得缓缓。
就在我沉默着缓缓之时,钟旋扔下蛋跑路了。
我往床头挪了挪,抱紧了被子,发憷地看着静静躺在床尾的蛋。
“……这蛋是钟旋和蛇母生的??”我不可思议地问。
小康回答道:“应该是这样没错。”
不知道小康抽什么风,我还没把接下来要问它的话说出口,它居然火烧屁股似的自顾自说起来。
“宿主应当有所了解,无论各国、各族人类起源的传说中,都与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嗯了一声。
女娲在传说中就是人首蛇身。
“一些古传说中蛇含有生命繁衍不息的意义,事实也确实如此。”
“钟旋……或者该叫他婴勋,当年树果化形后的名字。”
“你的前世槐玉随麒麟王麒御去北荒造城镇守,身处险境随时有殒命风险,婴勋二次化形后得知此事很是不安,怕你有朝一日战死连累他,便一直苦思对策。”
“后来,他偷走真炁宫宝物献给凶神相柳的遗族苦巫蛇族,以此换取信任加入其中。此族相传藏有移魂换体密术,只要寻得符合种种苛刻条件的躯壳,经过一些步骤处理,就可在危难时转移魂魄,使生灵身死而魂不灭,在某种意义上实现生命的永恒。”
“中间涉及重大剧透我暂时不能说,总之,虽说你俩一树而生同生共死,可死后归途却根据功德各算各的,槐玉死后可入轮回再世为人,而坏事做尽的婴勋是不能的。”
“可婴勋当时琢磨苦巫蛇族的那个秘术,虽没琢磨透,好歹借此逃过天雷轰顶魂飞魄散之劫,和你一样进入了轮回道。”
“宿主你走正规渠道抹着泪老老实实喝完了整碗孟婆汤,他却使诈夺了别鬼的投胎机缘,还鸡贼地把孟婆汤含在嘴里,入轮回井的一瞬几乎全吐了,这才在投生为钟旋后还保留着对宿主的强烈恨意,并且后来恢复了大部分记忆,甚至可以使用失传已久的禁术不断重生去改变宿主横死的命运。”
我听到此处,很是惊诧。
“他还真在作为钟旋的时候反复重生改变我横死的命运?我还以为是他瞎编的。”我问
,“那我作为于彦时那些离谱的死法儿也是真的咯?”
小康说:“有些细节是他瞎说的,但整体大差不差。”
真就离离原上谱。
“凭什么我有功德却投胎之后作为于彦那么惨,他坏事做尽偷偷投胎非但不被地府逮回去拨乱反正甚至还能一直欺负我?”我十分悲愤地问。
小康深沉道:“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缘法……说不定一切都有原因。”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多谢了哈。
我看它这态度是也不知道,就没追着问了。
“说起来,那个,我抹着泪喝孟婆汤是怎么回事儿?你别自己乱加工。”我说,“说出来搞得我形象好奇怪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小康的语气很不当回事儿,说,“槐玉又不是因为怕入轮回而哭,他是思念麒御感伤落泪。当时奈何桥旁除了偷偷躲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婴勋之外,其他鬼都很为他和史上最伟大麒麟王的感情感动。”
“孟婆还特别待遇给槐玉配了块甜糕吃呢。”它说,“我甚至有一点点怀疑槐玉是吃糕齁着了才那么实诚地把整碗汤都喝完……”
我:“……真的假的?”
“反正我刚偷——透过一些方法调到的资料上是这么记载的,我就照这么说。”它说。
“偷的?”我问。
我话音还没落,它就火速“嘘!”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