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男却并不满意，看着自己的双手，恶狠狠的质问零零一：“我的妖力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得鬼？”
它虽从未出过崖底，但妖兽从成年就会接受种族传承。
妖族实力为尊，这点是从开灵智就明白的事情。
它以前的妖力，别说腐蚀出一个洞，就算是把那片荆棘林全部腐蚀都不在化下，如今妖力褪了至少五成。
零零一给他个简单易懂的解释：“妖力会减退，这是解毒后的副作用。我提醒过你。”
“你——”妖兽想要发飙，视线对上零零一后面虎视眈眈的苍沥，低等妖兽对于高等妖兽血脉的忌惮让他本能察觉到这男人不好对付。
自己妖力减退这么多，要是他们两个联手，肯定会吃亏。
“算了，能出来就行。”
妖兽男不情不愿的说。
“很好，跟我走。”
零零一转过身，示意他跟上。
苍沥问：“你带上他干嘛。”
妖兽男也道：“就是，我可只答应帮你做三件事，想让我干什么就快点讲，做完我好恢复自由。”
零零一边走边说：“你给一个人当十年保镖，不过你现在还不合格，等训练好我再让你去。”
妖兽男问：“保镖是什么？”
零零一说：“就是保护别人的人，在此之前你先在妖界给我当助手。”
他大多数时候和苍沥待在一起，很多时候不便行动，正好缺个跑腿的。
苍沥虽然会帮他，但他是为了神格来还苍沥人情，而不是让苍沥来帮忙的，凡事还是靠自己，不然这人情是永远也还不清。
苍沥敏锐的看向零零一，追问：“你要让他保护谁，我不需要保护。”
零零一弯了弯唇角，说：“跟你无关，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废物。”
他消失这么久，系统空间也关闭，那小废物一定很着急，等解决毒瘴就回去看看，报个平安。
苍沥紧盯着他，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你笑了。”
虽然是小废物这么个不好听的代号，但这还是苍沥第一次从零嘴里听到其他人的名字。
零从未讲过他的过往，他说过，他的一切经历都是从化成人形开始。
可现在，苍沥从他嘴里听到其他人的信息。
零提起这人的神情是苍沥从未见过的温和。
零零一嘴角的弧度转瞬即逝。他沉静道：“没有。”
苍沥执拗的说：“你就是笑了，你就从来没对我笑过。”
零零一瞥他一眼：“我怎么没对你笑过？”
苍沥说：“你那是假笑，冷笑，嘲笑，总之和刚才的笑不一样。”
零零一没理会他。
自从上次苍沥确认他有了读心术，虽然没有关掉读心术，但似乎除非是苍沥想让他听见，大多数时候，零零一都听不见苍沥的心声。
他现在也不知苍沥到底是怎么想的。
苍沥再次问：“你口中那个小废物是你什么人。”
零零一不禁皱眉：“他年纪小，需要照顾，不是废物。”
苍沥咬牙：“行，我不管他是不是废物，我只想问他是你什么人。”
合着这还是个爱称，只能他自己叫。
零零一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虽然妖王所做的一切和妖族长老并无关系，但他们同样都是妖族代表，妖王一直在针对苍云派，身为妖族长老的苍沥等人不知会不会帮妖王还不能确定，但绝对不会是向着苍云派的。
“你不信任我。”苍沥敏锐的察觉到问题所在。
零零一说：“没有，只是事关他的安全，越少人知道越好。”
苍沥气恼：“你还是不信任我。”
零零一不再看他，转过头问跟在后面妖兽男：“你的名字。”
“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妖兽男轻哼：“没有，要不你给起一个。”
零零一问：“你需要姓氏吗？”
妖兽男正在好奇的欣赏沿途景象，说：“随便。”
零零一想了想，询问：“你生在荆棘池沼，叫谢池，怎么样？”
妖兽男这才被吸引过来注意，他将这个名字放在嘴里琢磨。“谢池？”
“以后我就叫谢池。”
解决完妖兽的问题，现在就该是这片毒瘴森林。
零零一余光看向还在生闷气的苍沥。
“我们最好找到这毒气散发的源头，不然就算解毒，还会有新的毒气冒出来。”
苍沥冷哼一声。
零零一看向谢池：“你感觉一下，这毒气浓郁的地方在哪。”
这妖兽常年生活在这里，对毒瘴的气息异常熟悉。
谢池随手指着一处：“那边。”
零零一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走。
随着谢池的带路，三人穿过茂密丛林，视野愈发开阔。
很快，一处夹在两岸之间的溪流出现在视野中。
溪水如青草般，碧波荡漾。
苍沥揪住谢池衣领，质问：“这里什么都没有，你骗我们。”
他正有气没处撒呢，这妖兽撞上来。
零零一蹲下身子，碧波粼粼的溪水映照他的脸。“他没骗我们，溪水稀释了毒气，掩盖了气息。”
“这溪水中无鱼类也无藻类，四周也无树木映射，却呈现青绿，你不觉得奇怪？”
苍沥松开谢池，道：“这溪水的源头应当是西南海域，那边并没有问题。”
若是有，妖王早就该发现问题，不然他这个妖王可以做到头了。
零零一说：“跳下去看看。”
苍沥诧异：“你们猫不是都很讨厌水，你要下去。”
“嗯”，零零一应了声，把解毒药剂扔给他：“拿这个防患毒素。”
苍沥伸手接过。
谢池道：“我在岸上等你们。”
苍沥审视着他：“你不会是想逃跑？”
“让他等吧。”零零一不避讳的说：“他过去说不定还会使绊子。”
谢池双腿盘起坐在地上，挥手：“你们快去，我不逃跑。”
两人在水下设下结界，将溪水隔绝在外，顺着溪水逆流游动。
约莫半个时辰，视野开阔，水流湍急。
溪水的颜色已经从青绿变成青苔般的深绿，如同一锅上了暗黑料理的毒汤。
还好有结界阻挡，不然就算没有中毒而死，也要被恶心死。
苍沥握住零零一的手：“要小心。”
“嗯”。零零一停下来。“应当就在这附近。”
“这里地势由上至下，水流汹涌，若是有毒，也会全部冲到下游去。”
“分开找找。”
苍沥抓住他的手不放：“一起去。”
零零一看他一眼，没有推脱，指向一处：“走吧，先去那边。”
这里除了水流外就只剩泥沙石块。两人很快就找到不同寻常之地。
苍沥盯着被毒水侵蚀已经快要看不出形态的黑色骨头，拧眉道：“这是妖兽的尸骨？再厉害的妖兽死后也不会有这么大本事。再找找？”
零零一妖力幻化出一柄剑：“往下挖挖看。”
苍沥向前一步挡在他面前，面色凝重：“我来。”
若这上面显露的妖兽骨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下面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苍沥宁愿他们的推断是错误的。
苍沥手持长刀，劈向妖兽骨后方的松软泥土。
“小心。”零零一挡在他面前，挥去迎面而来的尘埃。
原本泥土掩盖的地方，数不清的妖兽骨头如坍塌的流沙般蔓延出来。
苍沥神色严峻：“竟然会有这么多。”
零零一说：“这里面似乎是个地洞。”
苍沥首当其冲：“挖进去看看通向哪里。”
零零一跟上去：“要小心，这洞看着有些年头，别把这洞给挖塌，不然我们会被埋进去。”
“行。”
苍沥顺着洞口的方向，用妖力向里面挖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苍沥的神情越发烦躁：
“这怎么没完没了，我怎么觉得越挖越多。看我炸了这里。”
“别冲动。”零零一握上他的拳头：“我大概猜到这是哪，我们回去。”
苍沥语气呛人：“回去？什么都查到就回去？老子挖了这么久白干了！”
零零一闭上眼，神识尝试外放，却很快受到阻隔似的被迫收回，
他看向已经隐隐暴躁的苍沥。道：“这里是妖兽山外围，我们也不知挖在这待了多久，再待下去我们或许会受到影响发狂也说不定。”
苍沥拳头被零零一控制住，怒骂：“该死的，怎么又是妖兽山。”
零零一主动牵着他的手，引着他往外走。“先回去。”
回去的路已经畅通，两人不到一炷香就上岸。
“渍——苍沥烦躁的捂住额头，说：“我刚刚不是要对你发脾气。”
他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了一块，控制不住的想要宣泄。
零零一并没有在意：“是妖兽山的影响，我们在里面待的久了。”
苍沥审视的盯着他：“可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没有？”
零零一看他一眼，起身道：“我心无旁骛，定力好。”
苍沥没好气的站起来：“是是是，我定力不够。”
【定力好是吧，不是在床上求我的时候，】
“咳——”零零一瞪他一眼：“别闹，在谈正事。”
苍沥思索：“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把妖兽山给挖到这边。”
这毒瘴已经形成有上万年之久，也不知那妖兽是否还活着。
零零一缓声道：“如果我没推断错，那妖兽应当是像我们一样，无意间挖往妖兽山的。”
“你们这有大型的水生钻地妖兽，或许它是找地方建巢，又或许是逃离妖兽追杀慌不择路挖的地道，不知不觉得的挖往妖兽山去。妖兽山的兽骨能有强烈怨念至使妖兽发狂，会散发出怨气形成毒气也不奇怪。”
“我们来时看到的那块骨头，应当就是那个妖兽的，它误入妖兽山，受妖兽山怨气影响，发狂死亡。”
苍沥轻声叹气：“或许吧。”
这是最好的解释，
这里水流湍急，瘴气融入水中全被冲到下游的河流溪水，污染了周围的植被树木，后来才形成毒瘴森林。
森林到崖底全被毒瘴包裹，近凭一条小溪洞口散发的毒气污染，这么大的工程，没有个上千年是无法完成的。
上千年，历代妖王若是在当初毒瘴还未扩散时留意，想必不会成现在这样。
说到底，不止妖王，这事他们长老也有失职责任。
他们避世太久，非妖族生死存亡之事从不插手。若是能多留意妖族各地的事，也不会在瘴毒蔓延到无法控制才发现。
零零一询问：“你之前说又是妖兽山，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苍沥解释道：“这些年来妖兽山出过不少事，但那是第一任妖族先祖的埋骨地，大多小事都不了了之。”
“先回去吧。”零零一边走边询问详情。“你们就没想过把妖兽山清理掉。”
“那地方怨气聚积，等级不够的妖兽进去就会失心疯，就是人类的修士也会受影响，不说清理有多困难。但是那山一样高的兽骨，清理起来要放在哪里？
而且妖族兽类太多，人口拥挤，就算是可以清理了妖兽山，到时候低等妖兽泛滥，又该怎么处置。”
“……”
零零一听完他的分析，最主要的还是妖族数量居多，土地面积不足的问题，问：“你们就没想过控制妖兽的增长数量。”
苍沥一愣：“这还可以控制”。
零零一了然：……因为是兽，繁衍是本能。
所以只想着造多了就杀掉劣势低等的，从没想过从本源解决问题——少造点。
“找几位擅长水系的大妖，在森林和悬崖那边下几场雨，解毒剂融进雨水中，先把森林里的瘴毒解决，至于溪水内妖兽骨的事情，再想别的办法。”
苍沥应道：“好，我先将那地方设置成禁地，免得有妖兽乱闯。”
“……”
两人商讨着往回走，很快就到达宅院附近，迎面碰上找来的苍曜。
此时暮色将近，苍曜见两人风尘仆仆，问：“老大，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我们去——”苍沥这才想起来少了一个，转而问零零一：“对了，那个谢池。”
零零一说：“逃了。先不管他。忙完再去找他算账。”
“药剂除去毒瘴治标不治本，妖族的数量每年成倍增长，长此以往，那森林的土地面积很快会用完。
“我们先说说妖兽的繁衍问题，你们妖族一年平均有多少新生妖兽，你们算过没。”
苍曜双手张开，高傲道：“我们妖族精锐千万不止，自然是多多益善，谁会算这些没有用的。”
零零一无视他，看向苍沥，问：“换个问法，一般你们妖兽间隔多少时间繁衍一次。”
苍沥道：“怀了就生。种族不同，妖兽的繁衍速度也不同。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零零一：“比如你们猫族妖兽，一胎能生好几个，而且每年发情期都会大量的交配繁衍。”
零零一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眼神，继续思考道：“除去绝育，有什么办法能控制妖兽不生这么多。”
苍曜被忽视，这两人还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他冷声道：“妖兽交配繁衍是妖族未化形便有的本能，你让它们丢掉本能，不自量力。”
苍沥嘴角抽了抽，说：“绝育这缺德的事可不行做，要不吃药？”
苍曜争吵：“老大，你怎么也陪着他胡说八道。”
苍沥道：“妖族一直在为数量的问题犯愁，我们一直以来都用杀掉低等妖兽的方式处理，也是时候换个方式。”
零零一思考着，道：“调制一款让妖兽降低繁衍率的药丸。不过这还不够，最好能让妖王颁布一些限制妖兽繁衍的政策，”
“另外，想要住进那片瘴毒森林的，都必须遵守新的政策，并且办理居住证，定期检查居住证是否合格……”
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要让妖兽适应接受新的政策，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苍曜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哦，对了，我就是来说这个的，大哥，妖王被人族修士给杀了。”
苍沥眼神骤然凌厉：“人族，谁干的？”
要是妖族内斗，胜者为王他们不会插手，但若是人族修士针对他们妖族，那就得好好算账。
“这是苍溯死去时存留下的最后画面。”
苍曜手一挥，面前出现录像一样的影象。
画面里，一位人族少年走到苍溯面前，哆哆嗦嗦的拿剑刺进他胸膛，似乎是因为第一次杀人，他吓得比地上的死人还要面色惨白。旁边还有一位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俊朗男子。
苍沥扶额，道：“躺着的那个是沈清梦，这人是谁？”
竟然是这么被杀死死的，苍溯真够窝囊，丢妖族的脸。
苍曜道：“我打听过，是沈清梦的道侣。大哥，我们要不要去劫杀他们。”
零零一抬起头，看苍曜的眼神中藏了一丝杀意。
苍沥将画面反复看了几遍，说：“沈清梦那模样似乎是受了重伤，那少年没有威胁，不急于趁人之危。”
“你先查查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年苍溯没少在妖界搞小动作，沈清梦这人我交过手，多少了解。你去查查他们和苍溯有什么私人过节。”
苍曜道：“我这就去。”
苍沥望向身旁出神零零一：“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零零一收回看向苍曜的目光，眉眼低敛，道：“没事。”
他原以为有沈清梦保护，谢星河不会出什么事情才放心留在这里。
沈清梦那家伙竟然这么靠不住。他要尽快回去看看。
苍沥伸手去揽过他的腰：“先回去，妖王一死，各大妖族族长定然会忙着争夺妖王之位，整改的事恐怕要等到妖王选定之后才能进行。”
“嗯。”零零一有些心不在焉，抚开他的手，道：“我去趟实验室。”
“我陪你一起——”
零零一打断他未说完的话，“不用，一点小问题，我明早就来找你。”
苍沥双手叉腰，看向那没有半分留恋就匆匆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是气是恼。说：“竟然拒绝我。”
清晨，微风拂面
红墙青瓦的宅院内传来苍闫惊悚的叫声。
“老大，你在干什么！”
他们老大真的变娘了，之前穿那种艳俗的红色花衣，现在竟然又大清早照镜子？
苍沥阴冷的视线扫过他，“大清早鬼叫什么。”
苍闫坐到他对面，轻咳一声，讪讪道：“老大，我就是好奇，你没事照什么镜子。”
他们这副容貌都维持了上万年不曾改变，有什么好看的。
苍沥看向镜子里面的男人，
眉锋若刀，鼻梁高挺，唇不点而红，深邃的血色眼眸如同引诱人堕落的红宝石。
虽肤色苍白，但容颜俊美俊逸，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美男子。
苍沥不禁喃喃：“我没有魅力吗？”
苍闫左右看了看，指向自己“老大，你是在跟我说话？”
苍沥烦躁的摆手驱赶。“滚，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既然不是对我说的。”苍闫眼珠一转，没发现那个经常跟在老大身边的人。
顿时调侃道：“老大，你不会是喜欢上那只猫了吧。难不成是他看上别的美男，把你给抛弃了。所以你才在这自怨自艾。”
“胡说八道”。苍沥遽然站起来，语气外强中干：“我不过是看他长的好看，玩玩而已。要抛弃也是我抛弃他。”
“哦——”苍闫拉长语调。
“这么说，老大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
“不、不在乎。”苍沥底气不足，却想到什么，坦然道：“他拿了我的神格，还想一走了之，没那么便宜的事。”
苍闫掩面偷笑，说：“零一晚上没回来，会不会是看上别的妖兽。”
苍沥拳头落在石桌上，冷哼。“他要是真敢找别人，老子捏碎那奸夫，再和他算账。”
“哦。”苍闫继续点头，突然对着他后面道：“零，你来找老大啊。”
苍沥背脊一寒，僵硬的转过头。“零。”
他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
刚才的话听到多少。
零零一平静的眸子看不出波澜，他将手里的文件递给苍沥：“这是我连夜整理的关于妖族整改的记录。你看看。”
“好。”苍沥心虚的打开文件，偷偷窥他一眼。
“我也看看，”苍闫凑热闹的勾头，却在看过上面内容后收起了玩味。“零，你连这也会。你还真能给老大惊喜，怪不得他喜欢你。”
这上面的条条框框罗列有序，浅显易懂，令人眼前一亮。
零零一等苍沥翻看完，问：“怎么样。”
“很好，”苍沥还在想刚才的事：“那个，我刚刚——”
零零一继续道：“我有点私事，要出去两天，不要找我。”
苍沥握紧手里的纸张：“你要走！”
零零一沉静说：“等事情办完我还会回来。”
“是因为刚才，我可以解释——”
“不用，跟这个无关，是昨天就决定好的。”
“我和你一起去。”
“我要处理私事，带上你不方便。”
苍沥怒气飙升：“你要去见情人？”不然有什么是不能带上他的。
“别误会，见家人。”
“见家人？”苍沥将信将疑：“见家人为什么不能带上我。”
零零一沉默片刻，问：“我见自己家人为什么要带上你？”
“噗——”旁听的苍闫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苍沥脸色阴沉，语气烦躁：“要么带上我，要么就别去。”
零零一无奈叹气，语气却异常强硬：“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从来都很顺从自己。突然被驳，苍沥眼中闪过无措，依旧强硬的开口·：“你说过，会一直跟着我的。”
不管是因为神格，还是别的什么。
他分明答应过，会一直陪着自己的。
零零一道：“你也说过，等解决过森林中的毒瘴，我们就两清，解毒药剂已经研发出来。”
苍沥抓到他话语里的漏洞，急迫的开口：“毒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毒瘴的源头是妖兽山，得把妖兽山处理掉。
总之，在没解决完毒瘴的全部事情之前，你不能走。”
零零一说：“解决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佛教的红莲业火可以焚烧一切怨念邪祟，我会在归家这几天找方法借来，用它烧了妖兽山。”
苍闫听的咂舌：“这么大的兽骨山，烧的干净？”
“邪祟不除、，业火不灭。烧个百八十年，总会有烧干净第一天。”
苍沥吼道：“红莲业火我去找，等烧干净你再走。”
零零一看向苍沥：“我要走，你拦不住。”
苍沥问：“你就这么想走。”
零零一神色严肃：“非走不可。”
“我要是不允呢。”
“他比任何事都重要，只好对不住你。”
零零一手中凝聚出妖力。
苍沥捏紧拳头。“你要和我动手。”
“我要出去，你要拦我。”
苍闫左右张望，看着突然沉默对峙的两人，考虑要不要劝个架。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要是劝不住待会打起来，要不要帮忙？
“老大，老大——”
苍沥正进退两难，见苍洄过来，揪住他衣领，背对零零一道：“叫魂呢，我没死。”
苍洄被他这爆发的强烈怒气值震的一怔，小声说：“不是，我是想说，妖王选出来了。”
苍沥松开他：“这次这么快？”往年哪次不至少打几个月。
苍洄说：“是之前我们在毒瘴崖底遇见的那个怪物，这怪物不把规矩放在眼里，比斗时毒死了一位兽族族长，又因为身份不明，说话疯言疯语无法服众，现在各大种族不认这个妖王，正聚集在妖王宫外要合力绞杀它。”
苍沥回头，眼神闪躲的面向零零一，说：“他是你放出来的，现在出事，你是不是要负责。”
零零一转身往外走去。
苍沥：“你——”
零零一面色冷然：“去妖王宫。”
苍沥三人也跟着过去。
“轰——”
远远的还未走进妖王宫，便听到一声巨响。
零零一妖力凝聚成长剑，率先冲进去，
里面的声音传进耳中。
“大王，服了，我服了，别打了。”
“那个谁，你给我拿些吃的。”
“我现在是妖王，你们都要听我的。”
“是的大王。”
“把我能使唤的人全都叫过来。”
“是的大王。”
妖王宫内，谢池躺靠在王座上，双腿恣意的搭在座椅扶手，身旁还有一个妖娆的男性蛇妖给他喂食。
“啪——”大门从外面撞开。
“你怎么还不去——”谢池看到来人，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呃，零。”
他望向冲撞进来的零零一，先是一愣，随即邪笑这指着地上几人：“你们上，抓住他。”
零零一妖力全开，半神级别的妖力瞬间将几个连妖力都未来的及凝聚的妖兵震飞出去。
他提剑攻向谢池。
谢池一脚踹开挡道的蛇妖，向旁边闪去。
红色的妖力裹挟全身，零零一迎面袭击，瞬间与他拉近距离。
谢池勾唇，抬手，一团混合着紫色毒雾的妖力顷刻间从四面八方包裹住零零一。
他双手抱胸轻笑：“呵，敢和我玩近身战，我当有多厉害呢。”
他的身上，可全是毒。
只身前来还以为多厉害，结果一个回合就秒了。
在一旁的众妖都以为这人已死，还不等唏嘘，就见一道光影从毒气中掠出。
众妖来不及看清动作，就见长剑刺穿谢池的肩膀，将他钉在后方的妖王宝座上。
谢池不可置信：“你怎么没事。我的毒这么厉害，连那个皮厚的族长都被他毒素侵蚀了盔甲。”
“动动脑子，你的毒会对我有用？”
他身上一半的毒都是靠自己的解毒剂。
零零一再次幻化一剑，将长剑刺入他左边肩膀，来个左右对称，声音不怒自威：“我现在很忙，你这时候给我惹事。”
见零零一凝聚匕首，将目光放在他妖丹上，谢池忙认怂，求饶：“哥，大哥，我错了。你饶我一次，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绝对不会乱跑。”
他好不容易从那个满是毒气的鬼地方出来，还不想这么早殒命。
苍沥几人也赶过来。
苍洄见到妖兽这么快就被擒，惊讶说：“零，快杀了他，你就是新任妖王。”
原本正在考虑要不要动手的零零一收回匕首。
“我对妖王位置没兴趣。”
谢池见还有转圜余地，赶忙表忠心：“大哥，我以后都听你的，你不想当妖王我替你当，你想当我就把位置还给你。”
零零一匕首擦着他脖颈刺入后方王座。
“你出尔反尔的次数太多。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们可以签订契约。”
零零一面无表情：“不要。”
谢池绝望的问：“那你说怎么办。”
他都要签订不平等契约，还不满意，难不成要断胳膊断腿以此明志。
零零一说：“把你妖丹拿来。”
谢池咬牙道：“妖丹有我一半的妖力，没了妖丹我连化形都没办法。”
妖丹相当于妖的第二条命，这家伙不会就是冲着自己妖丹才过来的吧。
零零一坦然说：“像你这种大妖，妖丹离体至少超过一个月才会变回原型，我会在你变回原型之前把妖丹给你。”
见谢池不肯动手，零零一转着手中匕首，说：“我很忙，你没有时间考虑。”
“我动手挖出来，或者你自己交出来。”
比起被他剖腹挖出，谢池只得自己把妖丹逼出体外。
零零一收了妖丹，在谢池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将妖丹放进空间戒指：“好好听话，不然拿你妖丹炼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