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一逡巡一周，说：“很好。”
才一天就找齐他要的所有药材，还能分门别类的放好，很不错。
零零一见他低头整理药材的手法迅速而熟练，问：“五长老也懂炼药？”
苍狼这才抬起头，道：“我也是炼药——老大，你——怎么”
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苍沥双手抱胸，挑起眉梢：“有问题？”
苍狼捏住拳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没、没问题。”
老大从哪找来这么件艳俗的衣服。
有这张俊逸的脸和完美的身材比例撑着，怎么穿都不会丑。
但他现在这副模样，就像是开屏的孔雀在求偶，浑身散发着骚包的气息。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苍狼憋着笑意离开，背影还在不断颤抖。
他原本是想和零零一探讨一下药理，但有他们老大这一副花楼红倌的打扮站在旁边，他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完全忘记要说什么。
担心自己笑出声来被揍，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零零一转向苍沥，眼神示意他看向外面，意思不言而喻：还不走？
苍沥不满的弯下腰，凑近他：“你就这么赶我走？”
【用完就丢，至少亲一下。】
零零一按住他后脑勺压下，在苍沥错愣的眼神下，两人的唇重重贴合在一起。
担心他又整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零零一亲过后，立即把人往外推：“现在可以离开？”
苍沥手掩着唇，顺着他推搡的力道往外走：“等会，我还有事。”

零零一压下想要一脚把人踹出去的想法，冷冷道：“等我回去再说。”
苍沥同样记挂着瘴毒的事，也不再闹他。冲他招招手：“记得出来找我。”
零零一转身往回走，背影潇洒。
洞内恢复寂静。
零零一走到堆放琉璃器皿的石桌上，将自己在崖底提取的瘴气毒素拿出来，开始专注于分析毒药成分，尝试提炼解毒药剂。
药剂师最重要的就是细心认真。
零零一在经历了上百次失败，消耗掉实验室内的近乎全部药材，这才不得不从实验室内抽出心神来。
他捂住胸口，迟钝的感觉到心口有股压抑的憋闷感，像是被一块挪不动的巨石压着。
药剂研究失败了上百次，但毒素分析整理出来也不算是没有收获，零零一并不觉得郁闷。
既然这情绪并不是他自己产生的，那就只能是那个人的。
骄阳似火的树荫下
几位身穿黑袍的男子或坐或立。
如此炎热的天，他们处在室外，裹着长袍，身上却无半滴汗水，连脸色也无丝毫变化，这炎热的酷暑不能影响他们分毫。
苍洄依靠在大树上，脑子里还在念念不忘零零一的容颜。“唉——”
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零的盛世美颜，他还要什么时候出来。
苍沥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桌前摆着一副棋盘正在和对面的苍狼对弈。
他手里的黑色棋子迟迟没有落下，一双血色眸子并没有看向棋盘，也不知在想什么。
都一个月了，小猫怎么还不出来。
要是敢把自己忘记，等出来，饶不了他。
苍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这怎么一个个唉声叹气的，谁招你们？”
苍曜脸色阴沉，语气呛人，说：“别管他们，病入膏肓。”
苍狼信以为真，严肃的打量起二人脸色，却并未看出什么，他问：“什么病？”
苍曜阴阳怪气：“相思病。”
“胡说，什么相思病。”苍沥丢掉手中棋子，色厉内荏：“老子是太热，中暑。”
他才不会为了一个没良心的野猫得相思病。
苍洄苦兮兮的以头抵树。“相思病也要有对象——”
他余光瞥见一抹银白身影，原本的话语顿住，整个人消失在树荫底下。
“嗨，零。”
“多日不见，零你变得更漂亮”。
苍沥听到这个名字，倏地转过头，看到站在一起的两人，冷笑：“舍得出来了？怎么不住在那。”
【竟然先和苍洄打招呼不理我，该死的！没良心的野猫！】
苍洄拦在零零一跟前，锲而不舍的刷好感。“零一来，连花都自惭形秽的萎掉。”
零零一被他挡住去路，停下来道：“花枯萎是因为没人浇水，和我无关。麻烦让让，谢谢。”
苍洄不折不挠，多情的桃花眸勾魂的看向他，道：“鲜花就如同美人一样需要娇养呵护，我是个惜花之人，不知美人给不给这个机会。”
零零一面无表情，道：“你要惜的花不再我这，麻烦别挡路。”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苍洄笑容僵在脸上，挫败的蔫头耷脑，往旁边挪了挪。
零零一走到苍沥跟前，视线掠过桌上正在下的围棋，转而站在苍沥身后。
【他怎么还不和我打招呼。】
【一个月没见，要是不说想我，这事没完！】
零零一抿了抿唇，弯腰将手搭在他椅背两侧，唇瓣俯在他耳边。“我想你了，出来看看。”
苍沥似乎没什么神情变化，背脊挺直，重新捻起桌上一颗棋子，冲对面苍狼道：“继续。”
【他说想我了！他说想我了！o(*≧▽≦)ツ嘎嘎嘎！】
苍狼手持白子，神色专注。
苍沥余光瞥见身后的零零一，心不在焉的：【怎的又不说话，他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零零一想了想，说：“你棋下的不错。”
苍狼略带意外的抬头看向他：“你还懂棋。”
苍曜在一旁冷嘲：“谄媚的家伙。”
老大这棋分明是要快输掉。
零零一说：“会点。”
苍沥站起身，询问：“要不要来一局？”
【闷了一个月，也该放松放松。】
零零一坐到苍沥的石椅上，两人的位置调转。
苍狼正要把棋子收起来重新开局。
零零一落下一子，说：“不用。我代他下。”
他手里拿着棋子，正午的骄阳折射过来，衬得肤色白皙透亮，琥珀色眼眸中藏匿不住的金色光芒。
苍狼手持白子落下一子。
零零一突然感到心情一阵涟漪，于此同时，苍沥荡漾的心声也在脑子里想起来。
【不用担心，输了我会好好安慰你的。】
零零一手一抖，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咕噜噜滚落到边星角落。
“呵！”苍曜冷嘲的声音更大。
苍狼看的皱眉：“这次不算。”
给老大个面子，不让他输的太难看。
这棋落到这里，死伤过半。
零零一从始至终镇定自若。“落子无悔。”
听到这话，苍狼也认真起来，不打算放水。
苍曜料定零零一会输，根本不屑去看他的烂棋。
苍沥和苍洄的专注力全在零零一身上，也没有注意棋局的动向。
半个时辰后——
这棋怎么还没下完？
几人这才把视线转移到棋局上。
只见原本快要死去的棋子黑子不止何时已经救活大半。
黑子正以包围趋势，向着白子发起围攻。
原本大杀四方的白子被分散围困住，正撕出一处缺口，尝试逃脱。
苍沥压着零零一的纤长玉手。血色眼眸眯起，语气不满：“这就是你说的会点？”
【苍狼的棋艺练了上千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骗我！】
零零一手执棋子，说：“没骗你，我在书上看过很多棋谱，但从未下过棋。这是第一次。”
这下不止苍曜，其余几人也对零零一的身份产生怀疑。
之前连化形都做不到的野猫，不仅会炼药，还懂得下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尤其是苍洄，他之前近距离抱过零零一的猫身，当时他很确定，零零一就是个没有任何妖力的小猫。
这事上能隐藏妖力瞒住他们几个的妖，就连妖王也做不到。
难不成是哪个陨落的人族修士大能夺舍？

第193章 零零一篇（15）
妖族的大能就算是夺舍，灵魂中原本的妖气也很容易泄露，除非他原本的灵魂也是猫妖。
人族的话倒是不容易发觉，可人族的修士不去找个人夺舍，干嘛来他们妖界找一只没有修为的野猫？
几人心思千回百转，零零一这盘棋下了一个时辰之久。这几人在脑子里也把零零一可能隐藏的身份全给过了一遍。
这局棋，以苍狼赢得半子结束。
“要不是老大之前下的太烂，我赢不了你。”
苍狼看向他，眼中有着纯粹的欣赏。
“我很好奇，你究竟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零零一将桌上的棋子收好，没有言语。
苍狼态度温和有礼：“怎么，不方便说吗？”
零零一感受到几双兽眸同时向他看过来，今日若是不解释清楚，恐怕这几个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道：“我待在这是因为苍沥，至于其他的，我不会做害你们妖族的事。”
“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发毒誓，若是所说有假，就让我身死魂消。”
苍沥捂住他的嘴：“呸！乱发什么誓，又没逼你说。”
苍曜低声嘀咕：“不还是没说从哪来的，不心虚的话有什么不能说的。”
“零是我的人，要是有意见就来找我。”
苍沥凌厉的视线从几人身上掠过，拉过零零一的手往住所走。
【口无遮拦的猫崽子，老子神格都给你了，你还拿命发誓。老子神格这么不值钱。】
神格已经和零零一融合，要是他死亡，神格也会完全消散。
神格这两个字，无论提多少次都能让零零一惭愧。
他回握住苍沥的手，沉静的声线中似带着亲昵，：“别生气。我以后不发誓。”
苍沥别过头不去看他那张让人心软的脸。“谁说我在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没有。”
【老子就是在生气，非常生气！快要气炸了！】
零零一换个问法，语气小心：“你怎么样才能高兴。”
苍沥皮笑肉不笑的勾唇：“呵，我现在就挺高兴。”
【一个月不见面，见面就气我。还指望我高兴！】
零零一感觉一阵头疼：……他怎能这么表里不一。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面对难缠无理取闹的伴侣要怎么办。
零零一脑子里回忆自己看过的恋爱攻略，大多数方法放在面前这人身上都不可取。
他短暂纠结了下，竟是觉得出卖色相这条最靠谱。
所以，当回到房间，苍沥表情凶狠把他压在桌台上时，零零一抬手扯住他衣领吻上去。
苍沥僵了下，很快扣着他下巴，加深这个吻。
两人吻了许久才稍稍分开，气息变得急促。
苍沥指尖挑开零零一垂在额头的凌乱银发，声音低哑，充满诱惑，“怎么，想要我？”
零零一吻上他的喉结：“对，想了。”
他很清楚这男人的敏感点在哪，手顺着他衣领往下，在他身上游弋起来。
苍沥很快溃不成军，眼瞳中浓重的欲色变得比血液还要浓稠。
零零一不需要问就已经清楚他现在绝对是气消了。
因为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占据着。
这想法也逐渐侵蚀零零一的脑海。
零零一双臂盘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吹气。“你心跳的很快。”
苍沥手压在他身后桌台上，给他当垫子。“老子现在浑身火，你说呢？”
猫儿的身体不止敏捷，还柔软轻巧。
零零一勾腿，轻盈的身子缠住苍沥。
“帮你泄火。”
“这是你自找的。”
【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停下来！】
“……”
红帐翻滚，连绵起伏
房间外开启隔音结界。
院外，几位无聊的长老正坐在一处巨石上闲谈。
从他们这个角度望下去，正好看见不远处的宅院，
苍洄手里扯着白色小野花的花瓣。边扯边道：“老大和零已经七天没出来。”
还没竞争呢就出局，他苍洄何时受过这种冷遇，太不甘心。
苍闫调侃说：“禁欲万年的老男人，一朝开荤……渍渍——”
苍曜睨他一眼：“你也不比老大小多少。得瑟什么。”
苍闫道：“三哥，你最近吃错药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我不就开个玩笑。”
“哼。”苍曜没有回答，望下面的宅子望了眼，起身离开。
苍闫无辜的摊手：“又不是我惹的他，跟我哼什么。”
苍狼道：“他什么心思也就老大看不出来，下次别在他面前说这些。”
苍洄继续扯他手中快秃的野花，郁闷说：
“两人认识有一万年，他要是和老大能成，那我和零就能成。”
激烈的运动还在如火如荼进行中。
零零一的腰肢消耗过重，战场从桌椅那转到柔软床榻。
苍沥指尖蹭掉他鼻尖上滚落的汗珠。手抓着他的腰，缱绻暧昧的沙哑嗓音，低声念着：“零。”
【睡了？那就再来几次。】
零零一推开他贴过来的毛茸茸脑袋。声音少了平日的沉静，软绵绵的没有杀伤力。“睡会，别闹。”
苍沥霸道的把他扶起来，顺毛似的抚摸他后背：“不许睡，还没完呢。”
零零一没什么力气的应声：“嗯。”
苍沥眼眸迷恋地临摹他染上胭脂得脸颊，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叫着。“零。”
“嗯。”
“零。”
“嗯。”
【零。】
“嗯。”
苍沥抚摸的动作停下，手按在零零一脖颈的软肉上。
零零一忽地睁开双眼，原本涣散的眸子恢复清醒，看向苍沥。
苍沥眼底的情欲还未散去，唇角似笑非笑的勾着。
“能读懂别人在想什么，这是你成为半神的神通，还是你原本的本事。”
这种神通妖界从未有过记载。或许只有神才有这种本事。
苍沥早就有过怀疑。
他和这小野猫才认识不久，这小野猫却对他十分了解，就像是能听到他想什么。每次说话做事都能让他十分满意。
可惜小野猫太聪明，说话滴水不漏，他没有证据。
这次稍加试探你，就要到他想要的答案。
零零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竟然在这种时候选择试探。
大意了！
“成为半神后的本事。”
他这么说并不算说谎。
他原本的本事是共享别人的情绪，成为半神后才升级有了读心术。

第194章 零零一篇（16）
苍沥指腹在他脖颈处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呵呵，我原以为是你对我观察细致入微，怪不得啊。”
零零一靠在他怀中，一只手扶在他肩膀做支撑。
他低低的喘息声失了冷静，软弱的嗓音似在撒娇。
“我没讨好过别人，不懂怎么与人相处。
我这么做是想让你开心。你要是很反感，我以后不会再用。”
“让我开心？”
想想是挺开心的。
可同样的，有种被哄骗的恼火。
苍沥质问：“你都对谁用过这个法术。”
零零一老实说：“有限制，一次只能选择一人指定使用。我获得这个能力后就只对你用过。”
“也就是说，你只能听到我一个人在想什么。”
零零一：“嗯”。
苍沥脸色稍霁，心平气和说：“以后这个技能不要随便对别人使用。”
【有些人龌龊的心思，不听也罢。尤其是苍洄的。】
“嗯。不会再用。”零零一已经决定把情绪共享关闭。
苍沥再次不满的扣上他腰肢。“我例外，你可以听我的心声。”
零零一奇怪他的反复无常：“你不觉得我窥探你思想。”
苍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不容拒绝的对视他双眸。问：“有没有感觉到我现在在想什么？”
零零一瞳孔颤了颤，沉默片刻，说：“没有，我已经关掉了。”
“你的表情出卖你。你能感觉到。”苍沥抚摸上他面颊。舌尖舔过红唇，期待道：“我们试试这几个姿势。”
零零一对他的厚脸皮无可奈何。“我用这个能力就是为了方便你禽兽？”
“乱说。”苍沥把人压倒，道：“是为了让我们能心身合一、更快的了解彼此。”
零零一推搡着瞪他：“借口。”
“你要这么认为的话——”
苍沥亲吻着他肩膀，突然用力，咬了上去。
“我本来就是兽，不打算当人。”
“……”
零零一有点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和这只兽绑定情感共享，如今竟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苍沥吃饱喝足，把脑子里的理论想法给全部实施过后，这才舍得把怀里的猫给放下。
零零一沉沉睡去，纤长的睫毛闭合，安静精致的容颜如同沉睡的睡美人。
“叮铃铃——”
房间关闭的窗户敞开，风铃发出清脆的音乐声。
明亮的阳光照折射进室内，室内很快变得暖烘烘。
窗外的花草处在日光沐下，你追我赶的往上生长。
苍沥换上一身黑色长袍，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零零一，起身向外走去。
零零一睡醒的时候，窗外蝉鸣不止。
盛夏的晚风吹过来，驱散些许闷热。
他摸了摸身旁干净整洁的床铺。
四下环顾，并没有看到苍沥。
从炼制好的空间戒指拿出件浅米色长马褂换上，零零一推开门，向外面走去。
立领式的长褂，肩膀下方有两颗纽扣。
将他本就颀长的身形衬得如松如竹。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眉眼如画，身姿卓绝。
他站在月光下，仿佛随时会随着虚无的月光消失掉。
苍沥回来时望见到这副画面，大步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打破这月下的静谧景色。
“这么快就醒过来，看来我还不够卖力。”
零零一想到这几个日日夜夜，有种提起拳头打在面前这张俊脸上的冲动。
他冷着脸问：“你干什么去了？”
“跟我来。”
苍沥环住他的腰，趁机在他唇上亲了口。
零零一跟随着他往外走，嗅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药草味，道：“这是去实验室的路。你今天去了实验室？”
苍沥带他来到实验室内，给他看自己忙了一天的成果。“你实验室里需要的药材。看看还缺不？”
“这些都是你弄来的。”
零零一面色缓和几分。“多谢。”
苍沥见他似乎不在恼这几天的事，眼神也柔和下来。
还挺好哄。
零零一看他一眼，将袖口翻上去，来到布置好的石桌前，说：“我尽快制作解毒药剂。你先出去。”
苍沥倚着石桌，与他面对面，道：“我也可以留下帮忙。”
零零一怀疑的看着他：“你还懂药？”
这是被看扁了？苍沥拿起一株毒草，道：“我对药材的研究虽然不如老五，但也精通。”
零零一管不了他。说：“行，但要是给我造成麻烦，就自己出去。”
苍沥做了个禁言的手势，表示自己不会打扰。
零零一也不再过多耽搁，毒瘴的毒素已经分析出来，调配出解药对他来说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拿起桌上的药材，动手提炼起来。
苍沥时不时的帮他递药材，做些简单的药材分类整理。
平日里的零从来是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疏离慵懒模样，也只有在床上时会看到他失控的一面。
这副认真专注做事的样子，令苍沥看的入迷。
想打破他的专注，让他看向自己。
把他压倒在实验台上，让他的眼尾染上红晕。
这么冷的实验台，他皮肤娇嫩……
零零一忍无可忍的停下手中动作，瞪他一眼：“把你脑子里的废料抽掉。”
苍沥摸摸鼻子，自知理亏，心虚说：“我尽量控制，不想还不行嘛。”
零零一指着旁边一处满是药材的货架：“你去旁边站着，洗洗脑子。”
苍沥站直身子，异常听话的去面壁思过。
零零一余光扫过他，继续手上的工作。
苍沥偷偷往后看了眼，见零零一这么快就又投入工作，心情突然别扭起来。
自己对他的影响就这么微不足道的吗？
这次实验长达两个月。
零零一在经过多次提炼和筛选后，终于配置出最合适的解毒配方。
虽然苍沥这家伙脑子不正经，但还是能帮不少忙。
药材没了很快有人补上，试剂管用掉也立刻就出现新的。想要的东西每次都能很快出现在手边。
有这么个人陪着——
【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我，是发情期到了？】
零零一收回视线，拿起药剂向外走去：尚未浮出水面的念头被他重新按回去。
“哎！我还在呢！”苍沥追上去。

零零一懒得同他计较。
虽然解毒药剂研究出来，但毒瘴森林地域广阔，还要想个办法将药剂抛洒在每一寸土地。
另外，还有那只妖兽。
零零一加快速度，向前方掠去。
“喂，等等我。”苍沥吆喝追过去。
可恶，又不等他。
零零一跳到崖底，来到之前采集药材的低洼荆棘地。
苍沥紧跟着拽住他胳膊：“喂，你下次再不等我，我就——”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解不了毒，不敢过来。”
一个庞然大物突然从地底钻出来，打断苍沥的话。
零零一对妖兽说：“解毒剂已经制作出来。”
妖兽激动的声音响起：“太好了，快给我。”
“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零零一望向妖兽庞大的身躯。
“你身上的毒素积压过多，有些毒素已经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若是毒素全部清理干净，你也会活不长。”
妖兽慌了。“你什么意思，你帮不了我？”
话语再次被打断，零零一不悦的皱眉，继续道：“控制解药的用量就可以保留你身体内的一部分毒素，但不影响你走出这里，只不过你的眼睛会无法治疗。另外，或许还有其他无法估量的副作用。”
这妖兽血雾一样的眼眸并非天生，也是受毒素侵蚀所至，虽能勉强视物，但无法分清颜色，它所看到的景色，都如同蒙上一层红色浣纱。
妖兽松了口气，不在意的说：“我当什么事，只要能出去，其他什么都没关系。”
零零一继续说：“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让你走出这里，你答应我做三件事。这第一件，就是在你学会控制你体内毒素，熟悉外界的规则之前，凡事要听我的。”
这妖兽从小就在这崖底没有接触过什么人，若不加以管制，恐怕会被利用，乱伤无辜之人性命。
妖兽道：“行，我听你的，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管他在说什么，先答应，出去最重要。
零零一拿出解毒药剂，准备尝试给妖兽治疗。
苍沥伸手拦下他：“这就给他解毒？你就不怕它出尔反尔。不如签个契约。”
“不需要。”零零一眸色平静，无甚表情说：“若是反悔，杀了它。”
他给了这妖兽一次活下去的机会，也仅给这一次。
苍沥一愣，随即笑道：“你越来越对我胃口。”
他原以为这小猫是面冷心热，出于同情才帮助一个被毒素侵蚀的妖兽。
看来，这小猫要下狠手的时候，却是一点也不会拖泥带水。
妖兽听到两人不把它放在眼里的对话，虽然不甘心，但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思歇下去不少。
“现在给你治疗，不许乱动。”零零一将妖力凝聚掌心，将药剂稀释与妖力融合，向妖兽庞大的身躯散布进去。
妖力和药水同时融入妖兽身体，也让零零一能更好的观察妖兽身体状态。
苍沥在一旁紧盯着，要是这妖兽敢有什么动作，直接干掉。
一个时辰后，零零一收回手，瓶中的药剂还剩下大半没有使用。
妖兽早就等不及，试探的甩甩尾巴，从土堆里拔出前爪，又试探的拔出后爪。摇头晃脑的样子导致身子不稳，一下子趴在地上。
这蠢笨的模样引得苍沥冷嗤。
妖兽却没有生气，语气激动。“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
零零一见他四肢从地底起来，本就庞大的身躯此时像个小山堆一样。“你这模样行动不便，会不会化形。”
刚才给这妖兽解毒的时候顺便探查了他的身体，这妖兽有至少九阶的实力，只是因为瘴毒才多了许多限制。如今没有毒素影响，应当也能化成人形。
妖兽还处在激动中，立即道：“我试试。”
黑色的妖力包裹住妖兽，庞然大物很快消失在两人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赤裸的男子身影。
苍沥急忙捂住零零一眼睛。咬牙道：“你化形的时候就不会幻化件衣服。”
赤裸的男子讥笑：“矫情，看一下又不会怎样。他有的我没有？”
零零一拍开苍沥的手：“别闹！”
男人此时已经幻化出一件坦露胸膛的单薄黑衣，活动着手腕：“这人类的手脚就是没有兽形舒服。”
零零一走近幻化的妖兽。
这妖兽原形虽丑，但幻化的模样倒也不赖。
古铜色皮肤，身材健硕，肌肉扎实。五官如刀削般立体端正。
颧骨略瘦，倒三角的眼型让他看起来锐利冷血，血雾一般的眼眸更是平添诡谲，给人很难接近的感觉。
他从手臂到胸膛，青紫色的经脉突出显露，看着有几分恐怖，是毒素存留体内的原因。
零零一上下打量他，没察觉有什么异样：“试试你的妖力。”
这妖兽受到毒素侵蚀，但毒素也给了他强大实力，如今毒素解除大半，妖力应当也会有所减退。
妖兽男手中凝聚妖力，攻向旁边荆棘丛，
原本的荆棘丛瞬间被腐蚀出人头那么大的窟窿。并且毒素还在逐渐向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