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谢星河的心情修复那么一点,他扶着沈清梦来浴桶前让他坐下,并舀了一瓢热水。“水就是用来洗澡的,没事的。”
“你先坐下,我先帮你简单冲洗了一下。”
不然就沈清梦现在这状态,没有个七八桶水是洗不干净的。
沈清梦此刻像极那怕水的野猫:“不要。”
谢星河向他展示自己卷起一节袖子的小臂:“洗洗就能想我一样白了。你也不想自己这样灰扑扑的不好看,对吧。”
沈清梦看着他白皙的手臂,比自己上次拿戒指换的那个馒头还要看着有食欲。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洗了就能像你一样。”
谢星河一双清澈的杏眸亮而真诚:“嗯嗯。我不骗你。”
沈清梦这才端正坐姿坐好。
谢星河把一瓢热水从他肩膀上浇下来,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拭。
这恐怕是沈清梦第一次被人伺候洗澡,同样也是谢星河第一次伺候人洗澡。
两个同样没经验的人足足清洗一个时辰,谢星河中间换了三次水,这才把沈清梦从头到脚洗干净。连他自己也湿透了,弄的狼狈不堪。
伙计重新准备了两桶热水在门外候着。谢星河把热水提进来,脱掉自己的里衣,打算也简单洗一下。
为了找沈清梦,他已经有好几天不曾好好整理自己。
沈清梦原本正在架子前摆弄谢星河给他拿的新衣服,听到身后再次传来的水声,转过头去。
谢星河已经坐进浴桶里,墨色长发柔顺的伏贴在背部,有氤氲的水汽自他周围弥漫。
他抬起手,温热的水珠滑过身体,使皮肤都变得晶莹玉润。
沈清梦低头看看自己,又看向谢星河。
等谢星河发现的时候,沈清梦已经来到他身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那双异色眼瞳里并没有欲望,谢星河却想到不该想的,红透了脸。“你怎么不去穿衣服。”
沈清梦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突然道:“你骗我。”
谢星河微微偏过身子,询问:“我骗你什么了?”
沈清梦拉起谢星河的手,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他道:“不一样。”
谢星河顿时明白,他是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当真,说的是是两人肤色不一样。顿时忍俊不禁笑起来:“每个人都不一样,你现在就很好看。”
见他拧着眉头不知又在思索什么,谢星河从浴桶里站起来,打断他:“好了,我们先出去。”
他把沈清梦的衣服整理好,给他套上。
沈清梦似是不习惯的扯了扯自己新衣服。
谢星河按住沈清梦扯袖摆的手。“别动,弄乱会不好看的。”
他凑的很近,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布料传递进沈清梦胸膛,触感痒痒的。
沈清梦有些疑惑的按压住自己心口位置。
谢星河拿发带给他把头发束起来,这才带着他出门:“好了。”
小伙就在门外不远处候着,听到开门声立即迎过去,他对上沈清梦的脸,短暂的惊讶了下,很快回过神来:“公子,大夫在外面等着。”
没想到这个疯子收拾干净这么好看。只是那双眼睛,也太过诡异。
谢星河把沈清梦安置在自己卧房。“让他进来。”
大夫匆匆提着药箱进来,他对上沈清梦的异色瞳眸,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不敢言语,低下头来老恭恭敬敬的诊脉。
异瞳是混血的标志,虽然修真界现在对混血的接受程度比以前强不少。
第155章 谢星河学伺候人
但在凡界,混血依旧是异类的存在,他们不了解混血,人们对未知,总是充满恐惧。
之前沈清梦蓬头垢面,大半张脸都被头发挡住,没人注意他的眼睛。
现在这张俊美的脸暴露在视野中,那双妖异的异色瞳眸更是增添别样的美感。
大夫道:“两位少爷,我要先诊脉。”
沈清梦却把自己的把手背在身后,满脸写着抗拒。
谢星河去拉他的手,但因他手上还有伤,也不敢太过用力,只是轻轻搭着:“你把手伸出来,让他看一看。你的手就能好了。”
外伤涂抹伤药就行。主要是之前统哥说他失踪前被其他门派掌门打伤,过了这么久,也不知内伤好了没有。
“你乖乖的。谢星河想到他进来的时候对团团挺感兴趣,就把在桌子底下的团团给单手捞起来,递给沈清梦,诱哄着说:“你让大夫看看,我就把这个兔子送给你。”
沈清梦想了想,似乎是觉得买卖划算,这才不怎么情愿的把手腕给大夫递过去。
“脉像如此紊乱,这位少爷脑部胸部是否受过创伤?”
“有没有胸闷、呼吸不畅,有没有咳嗽?……”
“脑部有瘀血,平日里会不会头疼?”
“……”
大夫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沈清梦一言不发,谢星河只好代为回答。
大夫开了个方子:“我给他开几副调理的药,最近卧床休息,不要走动。过几天再复诊。”
谢星河嘱咐那边小伙子:“好,小徐,送送大夫。再找个人煎药。”
趁着刚才大夫询问的间隙,谢星河通过两人契约,把沈清梦的情况大致和零零一讲了一遍。
零零一已经从少林派回来,还有三天就能赶过来与他汇合。
赶回苍云派还要十天左右,不如等统哥回来,论医术的理论知识,他一点不比宋寒声和箫梧叶差。
谢星河回过神来,刚刚还被沈清梦宝贝般抱在怀里的兔子,这会已经被他失去兴致的提着耳朵原地转圈。
兔子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晕乎乎的,一圈圈蚊香缠绕其中。
谢星河连忙把兔子抢回来:“这个不是这么玩的。”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他这么欺负兔子,是以为兔子不会发火吗。
沈清梦指着兔子:“这是我的。”
谢星河把兔子放地上,尬笑问他:“你渴吗?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沈清梦摇头。
渴?饿?那是什么?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沈清梦看着他,想了想说:“我是疯子。”
他们都这么叫他。
谢星河心中仿佛被人攥了下,问道:“那我呢,你还记得我吗?”
沈清梦想了想,道:“你是公子,少爷。”
他们是这么叫的。
谢星河握住他的手:“我不叫公子,你以前都叫我星河。”
沈清梦的声音略带沙哑,在谢星河鼓励的眼神中,缓慢张口:“星河。”
“嗯。”谢星河重重点头,朝他粲然一笑:“你记住,你不是什么疯子,你叫沈清梦,是我的未婚夫。”
沈清梦又听到一个陌生词汇:“什么是未婚夫。”
谢星河道:“就是喜欢的,未要在一起生活的人。”
沈清梦又问:“什么是喜欢。”
谢星河道:“喜欢就是见到他会很高兴,很满足。”
“什么是高兴?”
“公子,药熬好了。”
小伙端着药碗进来,总算是终止了沈清梦无休止的提问。
谢星河不禁松了口气。他把褐色的药汁端到沈清梦面前,舀起勺子递到他唇边:“来,吃药。”
沈清梦嫌弃的皱了皱鼻子:“难闻。不要。”
谢星河道:“吃完药就不头疼了。”
沈清梦摇头:“我不头疼,我很好。”
“这药对身体有好处。”
沈清梦倔犟的扭过头,像个耍赖的孩子:“我不喝。”
谢星河深吸一口气:“你吃完药,我就再送你一样礼物还不好。”
沈清梦犹豫了下,问:“什么礼物?。”
谢星河无奈:“只要我有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很精明,不会吃亏。
谢星河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这位难伺候的主子肯喝药。
这药闻起来味道难闻,喝起来味道更不好。
沈清梦喝了一口,眉头紧锁,也不见咽下去。
谢星河生怕他把药给吐出来,把一颗剥好的奶糖递到他唇边:“吃颗糖就不苦了。”
浓郁的奶糖香气和谢星河身上的味道很像,原本满脸写着抗拒的沈清梦咽下口中的药,顺走了谢星河手指夹着的糖块。
谢星河按照这个方法,一口药汤一颗糖,忙活了半上午,总算是让沈清梦把药给喝完。
比自己喝药都费劲。
他放下手里的药碗,揉着因一直抬着而酸痛的胳膊。
沈清梦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谢星河覆盖。
“你——师尊!”谢星河措不及防的被他抱了满怀。男人手臂禁锢着他的腰,把他严丝合缝的镶在怀里。
沈清梦清冷的声线略带沙哑:“我的礼物。”
谢星河还以为他在提醒自己,无奈道:“我没忘,你先把我放开,我才能给你准备。”
沈清梦圈着他的手臂收紧:“星河,我的礼物。”
谢星河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哑然失笑:“好,我是你的。”
沈清梦这才放松了些,双手仍按着谢星河双臂,视线牢牢的锁住他,打量自己新得到的礼物。
谢星河主动凑上前,环上他的腰,笑起来嘴角梨涡若隐若现。“还没看够吗?”
沈清梦诚实的摇了摇头,那双异色眼眸似是闪烁着欢喜的色彩:“没有,你好看。”
谢星河歪了歪头,揶揄的问:“你要盯着我看多久。”
沈清梦想了想,说:“你是我的,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谢星河现在有点理解沈清梦有时候总喜欢逗弄他。
这副纯真模样的师尊,让人忍不住想要哄骗欺负。
谢星河双手环住沈清梦脖颈,惦着脚尖问他:“师尊,你要我,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要做什么?”沈清梦重复着他的话,却似乎并不明白什么意思。
谢星河眨了眨杏眼,问:“对啊,要做什么。”
沈清梦学着他的语气,歪头道问:“可以做什么呢?”
这模样也太具反差萌。
谢星河双眼亮晶晶的,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
“可以这样。”
一触即离,如羽毛般轻抚的吻,沈清梦还是感受到不属于自己唇瓣的温热。
他伸出手抚摸自己的唇,神色间略显呆滞的望着谢星河,那双异瞳却异常明亮,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玩具。
他这表情太有意思,谢星河再次吻上他的唇,这次停留的时间久一点。
沈清梦下意识的低头,环抱住谢星河的腰,让他可以更轻松的站立。
谢星河调戏般的在他唇上轻咬一口,这才松开:“好了,晚饭时间到。”
沈清梦任由他拉着前往餐厅,那双绯红唇瓣仿佛被胶水黏合住,全程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就连吃饭时,也是谢星河喂什么沈清梦就吃什么。
要知道一个吻就能把人给安抚住,谢星河早就亲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不过,这吻也是有有效期的。
夜色撩人
谢星河脱掉靴子上床,拍拍身侧位置:“过来睡觉。”
沈清梦学着他蹬掉鞋子坐上床,问:“为什么要睡觉。”
谢星河边解开自己衣物,边说:“因为天黑要休息,这样我们第二天才有精神去做其他事情。”
沈清梦一知半解的点头。“哦。”
人找回来,心中的石块落下,谢星河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他闭上眼,几乎是瞬间入睡,往里侧躺了躺,给沈清梦留出位置。声音也迷迷糊糊:“你也快睡。”
沈清梦盘腿坐在谢星河身边,桌子上燃烧的蜡烛照亮两人俊朗的五官。
见谢星河一动不动闭着眼许久不曾理他,沈清梦也倒下身子,躺在谢星河里侧,闭上眼。
不过,他很快又睁开眼睛,看着谢星河睡着时的样子。
一整天都在听着谢星河的声音,这会安静下来,他突然觉得不习惯。
谢星河到了后半夜总觉的有人在盯着他看,他承着困意醒过来,睁开眼睛。沈清梦那异色紫瞳在夜晚如同宝石般耀眼。
谢星河问他:“你怎么不睡。”
沈清梦道:“我睡不着。不想睡。”
怎么忘了?虽然沈清梦他现在看着像是个凡人,但这身体是早已辟谷的仙尊之体,不会饥饿和犯困。
但大夫说了,受伤要好好休息,伤才能好的快。
这可怎么办?
哄吃饭还行,要怎么哄睡觉?
谢星河这才真切感受到,自己在照顾一个孩子,还是不听话的孩子。
谢星河打着哈欠:“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完你就睡。”
沈清梦认真说:“我听故事。”
谢星河缓缓道:“从前有个村庄,村庄里有个怪兽叫年,每到太阳下山,怪兽就会出来,专门抓夜里不睡觉的人吃掉。”
“所以每到晚上,村庄里要准时熄灯睡觉。这样才不会有怪兽来吃他。”
“听懂了没?”
沈清梦问:“什么是怪兽?”
谢星河面无表情的抓住枕头:“你睡醒我就告诉你。”
沈清梦纯良的看着他:“可我不想睡,我想看怪兽。”
“怪兽在哪?”
谢星河被子盖住他的脸:“好了,你现在睡着了。”
等统哥过来,多少给他开两幅安眠药。
“可是——”
“闭嘴!”
“哦。”
“扣扣、扣扣扣——”
清晨,响亮的敲门声惊飞树上栖息的鸟儿。
“公子、公子,您起没?,公子……。”
听这声音,是伺候谢星河的那位小伙。
谢星河推了推身旁压根就没睡的沈清梦:“你去开门。问他有什么事?”
沈清梦穿上昨晚谢星河给找的拖鞋,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听话的掀开被子去开门。
他敞开门的一条缝隙,贴着门框往外看,声音冷漠:“你有什么事?”
小伙对上门缝内突然出现的紫色眼眸,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却仍有激动未消:“谢公子的哥哥,谢家三公子来了,在大厅等着您二位。”
“哦。”沈清梦点头、关门。
他转身,重新上床盖好被子。
虽然他不睡觉,但被子里很暖和,还很舒服,又可以被谢星河抱着。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被子里的温度仿佛能暖到心里。
谢星河单手搭在他腰上,往他怀里拱了拱,语气咕哝:“什么事在吵。”
沈清梦转述小伙的话:“谢家三公子来了。”
“嗯。”
那是谁。
谢星河反射弧绕了一圈,蓦地坐起来:“谢三公子,我三哥!。”
“他怎么会来!!!”
谢星河掀开被子,睡意全无:“肯定是来找我的。”
他用了谢家嫡系的专用印章,消息肯定是转到谢家去了。
谢星河看向还满脸茫然的沈清梦,把衣服给他:“你快穿衣服,然后藏起来。”
原本已经和师尊商量好,等到一切事情结束陪他回家,和他家里人商量婚礼的事情。
现在,沈清梦以这样的情况和他家里人见面。
谢星河倒不是不能接受,而是担心沈清梦脑子清醒过来后,回忆起神智不清这段时间在他家人面前的表现,会觉得没脸再见面。
沈清梦扔掉谢星河递到手上的衣服:“不穿。我要睡觉。”
谢星河磨着后牙槽:“昨晚让你睡的时候你怎么不睡。”
沈清梦拉住谢星河的手,想让他像昨晚那样,搭在他腰上,抱着他。“我睡了,还要睡。”
谢星河去拿自己的衣物:“好,你先睡,我要起床。”
沈清梦抓住他的手不放,道:“不要,要一起睡。”
“我——”
“小弟,你醒了?那我进来了?”
门外传来谢家三公子谢星潭的声音。
屋内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到他耳朵里,让他抓心挠肝的疑惑。
怎么会有说话声,难不成是小弟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三哥。我还在穿衣服,你等会在进来。”谢星河提高音量对外面说句,并用眼神瞪着沈清梦,示意他快点松手。
沈清梦执拗的抓着他手不放:“一起睡觉。”
谢星河只得对外面先喊:“三哥,我还在穿衣服,你先别进来。”
“我当什么呢,咱们亲兄弟有什么见外的。”
“咔嚓——”
沈清梦刚才关门后就没有上门栓,谢星潭直接就能推门进来。
谢星河眼疾手快的将沈清梦给按躺下去,拿被子把人给罩住。
他自己则快速下床,把床幔给拉起来。“三哥,好久不见。”
“是啊,有两年没见。”谢星潭在房间内环顾一周,视线落在床边的两双拖鞋上,又很快移开目光。“让三哥好好看看你。”
“三哥。等等——”谢星河单手按压着乱动的被子。另一只手乖巧的搭在身前。
有床幔挡着,加上谢星潭站在门外,这才看不清。再往前走两步,就露馅了。
谢星潭被他叱咄般的语气惊到,止住脚步,问:“怎么了。”
谢星河弯着唇角,心虚的说:“我饿了,想吃这条街上卖的包子,三哥你给我买回来好不好。”
谢星潭答应的很爽快:“行,我这就去。”
谢星河刚要松口气,被子里的沈清梦挣脱出来,他向谢星河控诉:“我热。”
谢星河连忙捂住他的嘴。
谢星潭疑惑的转过身:“星河,你床上有什么?我怎么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什么都没有。”谢星河装作淡然的模样,殊不知,他眼底的慌乱已经出卖他。
被堵住嘴的沈清梦:“唔唔——”
谢星河低声咳嗽起来:“咳咳、口水呛到了。”
“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人过日子。”
谢星潭语重心长起来。
“要是有喜欢的女子,可以带到家里来。爹也会很高兴的。”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嫂子都怀孕了。”
谢星河现在只想把他支开:“三哥,我会考虑的。”
“包子买来给你放大厅,三哥待会再来,不打扰你。”
谢星潭冲他意味深长的笑笑,还不忘把房门重新关好。
谢星河扯了扯唇,心虚的笑:“谢谢三哥。”
大概、也许是蒙混过关了吧。
觉得已经走远,谢星河这才松开沈清梦,严厉的警告他:“要是再见到那个人就躲起来,不能让他看到你,不然你恢复记忆有你后悔的。”
沈清梦却用近乎哀伤悲痛的眼神望着他。
谢星河还以为是自己语气重了,见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又心软愧疚起来:“我不是想凶你,你要是实在想见我三哥,我们就见见。不过不要乱说话,要听我的。”
在谢星河询问的眼神下,沈清梦信誓旦旦的吐出四个字:“你会死的。”
谢星河原本因紧张而泛着薄红的脸颊,这下蒸腾起更深的红晕,是气的。
他吐字清晰:“我活的好好的。
沈清梦说:“你过会会死的。”
就在几天前,他见过一个乞丐,也是这么咳嗽,咳着咳着就没有气,街上的人都说是死了,应该找个土坑埋掉。
谢星河冷下脸来:“我死了你是不是还要再找一个。还是说你想杀我。”
有咒自己道侣死的嘛。
沈清梦抱住他,沉闷的嗓音里还夹杂着一丝委屈:“我不想挖坑埋你,可不可以不埋。”
埋了他,就再也见不到,不能陪他说话,不能抱着他,不能喂他吃糖……
谢星河头疼:“……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沈清梦以为他不同意,闷闷的说:“我不要把你自己埋在土里,我们埋在一起。”
原本因为这话生气的谢星河顿时啼笑皆非:“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这种时候都没放弃我。”
沈清梦在他肩膀处蹭了蹭。“你是我的。”
他的呼吸蹭到颈肩,又湿又痒,谢星河不自在的转移话题。“来,先穿衣服。不穿不能出来见人,明白吗。”
沈清梦点点头,接过衣服:“我自己会。”
昨天谢星河给他穿脱了一遍,他已经学会。
“行。”谢星河把衣服给他,竟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喜,他在心中狠狠唾弃了一下自己。
这可是沈清梦,他师尊,不能受男人现在这副样子给影响。
“我去前厅看看,你在这里等我,无聊就在这院子里转转,但不要乱跑,好不好。”
沈清梦缓慢点头:“好。”
“我不是——诶?”谢星河原本以为他是不会同意的,还想着一整套说辞劝说,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
难不成脑子不清醒,还变得好说话了。
谢星河在他侧脸啾了下:“我很快就回来。”
沈清梦摸着自己侧脸,笑的傻里傻气。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起身向外面走去。
谢星河吃着谢星潭送来的早餐,问:“三哥,你怎么会来找我。”
谢星潭给他倒上一杯温羊奶,递给他:“正好我在这附近有生意上的事忙,听说有人用了谢家印章,大哥他们都在冬邻城,就过来看看是不是你。”
谢星河接过羊奶:“谢谢三哥。”
谢星潭看着他,笑眯眯道:“真想谢我,就把弟妹带给我见见。”
“噗——咳咳。”
谢星河原本喝了一口的羊奶喷洒出来。他呛红了脸:“三哥,你在说什么。”
谢星潭无奈瞪了他一眼:“还装傻,你以为我真这么蠢,连你床上藏了个人都没发现。”
既然瞒不住,索性不瞒。谢星河挺直腰板,道:“我藏的不是女人。”
“还不承认。”谢星潭皱眉:“难不成那床上的人是你上青楼里找的。你担心挨骂。”
谢星河拿手帕擦拭着脸,否认道:“不是,我没上过青楼。”
这话要是让沈清梦听到,还不得秋后算账。
谢星潭审视的盯着谢星河表情:“不是青楼出身的?”
谢星河斩钉截铁:“绝对不是。”
“那就好。”谢星潭松了口气。“若是良家女子,相貌品行端正,就算是家里条件差些,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星河小声嘀咕:“都说了不是女子。”
谢星潭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谢星河道:“我说他和我一样是苍云派的修士。”
谢星河虽然没有归家,但偶尔还是写信寄回去,诉说自己的事情,也问问家里情况。
谢星潭追问:“修仙的?女修。修为怎么样,家里条件怎么样,长相如何?”
谢星河拿被子挡住脸,含糊其辞:“都挺出挑的。”
谢星潭继续追问:“你们修仙的修为都不错,我听说寿命也会很长,能青春永驻,那她——”
谢星河打断他:“三哥,我们好久不见,爹爹身体还好吗?”
谢星潭顺着他的话问:“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你这次回来不回家看看老爹,来这里做什么。”
谢星河一时语塞:“呃……我在这等人,和他约好在这碰面。”
这倒是没说谎,统哥最迟明晚就到。
谢星潭追问:“你朋友,也是修士?怎么不让他来家里坐坐,让我们招待招待。”
“他家里没有亲人,我们家人口多,他不习惯这种场面。”
谢星河抢先开口:“三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谢星潭剜他一眼:“怎么,赶我走。”
“不是,我就问问。”
谢星潭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谢星河为难的说:“可我这还有点事,暂时没办法回家。”
谢星潭道:“那让爹过来也行,他又没什么事,让他过来瞧瞧儿媳妇。”
谢星河立即道:“还是我回去吧。我也许久没回家。明天就回去。”
谢星潭满意的点头:“行,那你先收拾下。我们明天坐马车回去。”
两人又在客厅逗留许久,谢星河担心沈清梦一个人出状况,心不在焉的问:
“三哥,你要是有生意上的事要忙就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谢星潭不在意的说:“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在这能有什么事。”
谢星河正想着怎么把谢星潭支走。恰巧有下人在这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来。
“谢小公子,您让熬的药已经好了。要送到后院吗?”
“药,你是生病了?”谢星潭紧张的站起来、仔仔细细打量他。
谢星河连连摆手:“没有,不是给我的。”
“那就是给弟媳的,既然生病了,就要好好照顾,你怎么还在这,快去照顾他啊。”
“我这就去。”谢星河端过药就跑。
“这小子,跑这么快做什么。”谢星潭看着谢星河离去的背影,问身旁下人:“这药是治什么的。”
下人毕恭毕敬的说:“小的也不清楚,是公子从昨日开始吩咐,每天要熬上两碗。似乎是调理身体的。”
“难不成弟媳身体不好?”谢星潭自言自语,时不时点头。
“他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要不去看看。”
“不行,不能空着手去。”
“我那有颗棵千年人参,给弟媳拿过去滋补身体。”
“……”
谢星河端着药碗回到房间时,并没看到沈清梦人影。
谢星潭去自己房间拿了人参,他们两人的院子是互通的,他折返时走近路从侧门的小院进了谢星河的院子。
只见原本打理好的院落此时乱成一团,像是遭了龙卷风,整个狼藉一片。
谢星潭又往里走了几步,就见院子里有人正在拿着铁锹刨土。
因为这人是背对着,谢星潭并不能看到这人的正脸。不过从衣着来看,他并不是这府里的下人。
谢星潭转了一圈走到这男人跟前,严肃的审视这位长相出挑,却行为举止怪异的男人:“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弟弟院子里。”
沈清梦放下铁锹,面对着他,道:“我是沈清梦,是星河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