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是你徒弟/小黑屋警告:徒儿再也不逃跑—— by黑崎夏梨
黑崎夏梨  发于:202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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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秋以手杵剑站立在那里,低垂着脑袋,肩膀垮下来,垂落的发丝挡住凌厉的眉眼。
他旁边还放置着箫梧叶的身体。
“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
“桀桀桀——都去死吧。”
黑雾怪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导过来。
谢星河头部一阵钝痛,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到沈清梦焦急的呼喊声,又在转瞬间被别的声音所取代。
“谢星河,今晚加班,把程序修复。”
“谢星河,周六加班。”
“谢星河,周末加班。”
“小谢啊,你是公司的中流砥柱,公司没你不行。
你不是孤儿吗?这清明加个班。”
“什么少算了工时?你十点三十走的,算你十点,没错。”
“报销?不是说过,发票不要手写。报不了。”
“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蛋。”
“……”
谢星河眼前出现很多人,一会是压榨他的无良老板,一会是催促他交水电,涨房租的房东阿姨,还有一起熬夜加班,每次都让他背锅的那位秃头胖同事……
他仿佛回到了现代那段996,时不时还要来一通007工作制的加班日子。
难不成,之前的一切是梦吗?
谢星河恍惚间,面前出现一张桌子,一台电脑。和他之前工作的办公位一模一样。
他条件反射的坐上去打开电脑。
老板如鬼魂般出现在他身后,那张市侩的脸上表情严厉。“还不快干活。不然扣工资。”
谢星河在心里疯狂输出:无良老板……X&#……
墙上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谢星河还在盯着电脑,指尖飞舞,不停的操控敲击键盘。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每当他要抓住这股怪异的感觉寻找源头时,无良老板就会出现,狠狠的责骂打断他思绪,警告他不许再开小差。
外面的天很快暗下来,同事们都陆续下班了。谢星河这会困的眼皮直打架,老板也出去吃晚餐。
他趴在工位上,眼睫阖上,打算先眯一觉。
耳边倏而传来一阵高山流水般的笛音,惊的谢星河遽然起身。
这笛子的声音让他清醒起来。周围的一切逐渐消失。变的空荡荡白茫茫。
谢星河寻着笛声往前走。眼前视线乍然亮起,景象也逐渐清晰。
并没有什么办公室,更没有无良老板。他还站在密室内,连脚步都未曾挪动。
零零一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笛子吹奏。他的身边,黑雾似有所忌惮的不敢近身。
而他身后的背景板,沈清梦和江上秋在打架。
沈清梦虽占了上风,但因为对手是江上秋,他束手束脚,不能发挥全部实力。
谢星河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黑雾遮挡,看错了。“发生了什么?”
零零一笛子吹奏的节奏停顿半刻,解释道:“这黑雾会迷惑心智制造幻境让你勾起你心中最恐惧的事情,从而精神崩溃趁机控制你的身体。”
“江上秋已经被黑雾控制。你心智坚定点,不要也被他控制。”
谢星河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我不会被控制的。”
现在可是修真世界,他早就克服对加班的恐惧。
零零一煞有其事的点头:“的确,控制你也没什么用。还是个拖累。”
谢星河:“……”
“我试试能不能唤回江上秋的神智。”零零一拿起手中笛子,再次吹奏起来。
悠扬婉转的笛音仿佛刺破黑暗的光,将阴霾邪祟尽数铲除。
苍沥似乎也不受黑雾影响,他拿出一支箫,和零零一合奏起来。
四围到处弥漫着诡异要人命的黑雾,一脸呆滞的谢星河前方有两人在提剑打斗。
而另一边,却还有两人在这种场合下吹奏音乐。
虽然好听,可怎么看都显得突兀诡谲。
正在打斗的江上秋听到这仿佛连灵魂都洗涤的音乐,耳朵动了动,动作停滞了一下。
沈清梦抓住这机会,立即甩出一根锁灵绳将他捆绑住。
这会离子时还早
沈清梦紫色的眼眸却不知何时转化为如黑雾般浓稠的黑色。
他眼眸漆黑一片,连眼白都被黑色侵染。
只见他手中浮现一抹灵力,两只手快速结着谢星河从未见过的印记。
同时,他口中念着咒语,刺眼的白色光灵力从他手中结印处迸发。向着黑雾席卷而来。
他绯唇轻启:“除祟、净化。”
圣洁的光灵力所过之处,黑雾尽数湮灭。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种术法。”
黑雾发出的嘶哑尖叫声震的谢星河耳膜发疼。
它凝聚成一团,躲避白光的同时,疯狂撞击密室内的结界。
沈清梦继续手上尚未完成的结印,他唇上的血色淡了些,额头浮出一层薄汗。声音却平稳到冷淡:“学过点皮毛,但对付你这种脏污足够了。”
“看来是用不着我们两个。”苍沥放下手中的箫。
他盯着沈清梦这个结印方式,摸着下巴思索:“我怎么听着他咒语像是佛教往生咒之类的,结印动作也像。”

谢星河见沈清梦神色痛苦,小跑到他跟前,担忧说:“师尊。你——”
沈清梦推了他一把:“别靠近我。离开这。”
谢星河踉跄了下,零零一上前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谢星河摇了摇头。清透的眼眸盛满担忧:“统哥,师尊他——”
黑雾见撞击不了结界,歇斯底里的叫嚣起来,声音里夹杂着浓烈的怨毒:“沈清梦,我乃妖族怨气凝固而成,只要这世间还有死人,就有怨气,你们杀不了我。我终有重返的一天。”
零零一随手拿出一个疑似漂流瓶的玻璃瓶放在地上,往后退了一步:“给它留点气,把它装进这瓶里。”
沈清梦拳头抵着额头,另一只手仍然在快速结印。
“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杀不了我的。”
黑雾在空中扭曲挣扎,形状却愈发的小。
到最后,它只剩下一缕黑色细烟。
剩下的不用沈清梦动手,零零一把他给扣在玻璃瓶里。用木塞堵住,并以血为引,在上面画下封印。
“好了。”零零一把玻璃放在手里转了两圈。
他把瓶子交给苍沥。
“等会我们去趟少林派,把它放到少林佛门的大殿上,”
让它听听大师们每日的诵经祈福。
不是要复活,看是寺庙的大师们每日诵经超度的更快,还是这玩意聚集怨气更快。
沈清梦听到对话声,手上的动作停下。
他漆黑的眼眸转过来。那阴冷的视线在看向谢星河时停住,这种毫无感情的陌生眼神让谢星河不由怔愣。
“师尊!”谢星河要去扶他,之前陷入幻境的疲惫虚弱感却在这时涌上来,他双眼沉重,这次实实切切的倒了过去。
“沈清梦,你这是干什么!停下!”
恍惚间,谢星河看到往这边冲过来的师尊,耳边是零零一凌厉的警告。
谢星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天光大亮,正午的暖阳从窗隙透进来,浅色床幔荡漾着金色波澜。
他感觉口渴,环顾空荡荡的四周,起身去拿桌上的陶瓷水杯。
“咔嚓——”
零零一推门进来。
“醒了,你睡了七天。”
谢星河一身白色中衣坐在椅子上:“统哥,我师尊呢。”
“真是男大不中留。”
零零一无奈摇了摇头。“他不在了。”
谢星河原本因昏睡有些萎靡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什么叫不在了?统哥,你别吓我。”
零零一回忆道:“那天——你昏迷后他就在密室突然发疯,他体内灵力和魔气像是失控,对周围人和物无差别攻击。”
“他毁了大半个药草山,山内奇花异草毁坏过半,苍云派几位长老联合其他门派几位掌门合力才制服他。原本我们是想把他打晕给他看病,但他趁乱逃走了。”
零零一没有说的是,沈清梦被玉帛阁阁主打了一掌,还中了瑶池仙宫宫主秘术,他是托着重伤逃走的。
要是这小废物听了,指定更心急。
谢星河猛然站起身,因为躺了太久,身子晃动两下。“师尊他怎么会发疯的。”
零零一扶住他:“沈清梦神识精神力本就出现问题,又和黑雾对抗那么久,应当是受到影响,更严重了。”
谢星河亮出手上的空间戒指“我手上的戒指可以找到师尊。我要去找他。”
零零一反握住他手腕,给他诊脉:“掌门已经派出一队弟子去找沈清梦。你刚醒,让我先给你做个检查。”
谢星河这才想起其他,问道:“江上秋和箫梧叶他们还好吗?”
谢星河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零零一松开他的手。道:“江上秋还好,受了点轻伤。箫梧叶灵魂和身体都严重受创,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江上秋和宋寒声在守着他。”
谢星河眉头紧锁在一起:“师尊失踪几天,有没有找到什么消息吗?”
零零一道:“药草山被毁正在重建。”
“掌门和副掌门受伤正在养伤期间。”
“各大门派来参加诛魔会的修士还在,长老们需要安排各大派离开。”
“魔族那边还未退兵,需要协商。苍云派现在能派出去找沈清梦的弟子不多。”
以苍云派现在的状态,没有乱成一锅粥已经很不错。更遑论去安排弟子找人。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谢星河喃喃的跌坐回椅子上。“统哥,系统空间有什么能立刻就找到师尊的道具。”
“有是有,要五百积分。”
零零一坐在他对面,冷然的琥珀色眸子令人安心:“不过我劝你还是把你剩下的这点积分给他兑换治疗神识的药水更好。”
“这药水价格昂贵一瓶就要一千积分,并且要长期引用才能见效。”
“若是沈清梦真的疯了,没有积分,你就算把人给找回来,没有药水也没法治愈他。”
谢星河抚摸上手上的空间戒指:“没关系,我用空间戒指应该也能找到师尊。”
这个戒指是他的契约戒,除了他,没人能使用。
零零一欲言又止:“苍沥回了趟妖界,如今你醒了,我要尽快去一趟少林派,把封印的黑雾给送过去镇压。”
谢星河态度坚决道:“没关系,我和团团一起去。统哥你不用担心。”
“寂灭之前不是给过你一块身份令牌。”零零一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块玄铁做的令牌,上面有妖界图案。
“这是妖界的长老令。拿着。”
他递给谢星河,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路上要是遇到魔界的杀人,就亮魔界令牌,遇见妖界的就亮妖界令牌,遇见修士,就亮出苍云派的名号,应当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谢星河抱起从门外跳到他脚边的兔子。“统哥你放心,我不会和人打架的,遇到危险我就和团团逃跑。”
苍云派现在这么忙,他也不好在让掌门继续外派弟子。这次的事,他要一个人去。
零零一显然是看出他所想,问道:“你要先从哪里找沈清梦。有头绪吗?”
谢星河的目光透过窗棂,向远处眺望:“契约戒指感应的位置在东南方。我要顺着东南方寻找。”
零零一率先走出房门。声音如风般吹过谢星河耳畔。“顺路,送你一程。”
谢星河抱着兔子跟上去。勉强勾起一抹笑:“谢谢统哥。”

又赶了一个月的路。
原本前半个月这契约戒指感应到沈清梦的位置一直在快速移动,后面半个月却停留在一个位置,没有什么变化。
谢星河担心沈清梦再次离开,按着契约戒指指引,不停歇的往指定方向赶路。
暖红色的夕阳将少年影子拉长
谢星河抱着已经跳不动的兔子团团,在一家当铺门口停下。
他看着里面似乎正要关门打烊的店铺,心中生出一丝慌乱,心道:师尊怎么会来这里。
出来锁门的当铺老板见谢星河直愣愣的看着当铺牌匾,问道:“这位公子要当什么,我们要歇业了。”
谢星河向他打听:“老板,你们这来没来过一位长相俊美,及冠之年,气质就如同仙人一样的男子。”
这老板见谢星河穿着不俗,也没有敷衍,回道:“公子,我这当铺每天来来往往不少贵客,长的俊的倒是也有,但像你说的气质跟个仙人似的令人印象深刻,这倒是没见过。”
谢星河这会有点后悔没有给沈清梦画上一幅画像出来。他往前走两步,把手中的戒指给老板看。
“和这个同样款式的戒指,你们这有吗。”
老板一眼就认出谢星河手中戒指,指着戒指,言语间略带兴奋。“有。这戒指花纹独特,材质比宝石还通透,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
我开了这么多年当铺,见过不少宝物,还从未见过这种戒指。我原本还打算自己收藏来着。”
谢星河急忙追问:“老板,戒指在哪,能不能给我看一眼。这戒指是谁卖给你的。”
“这——”老板犹豫了下。“按照规定,我们不能随意泄露客人信息。”
谢星河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大把银票,右手又拿出两锭金子。“老板,那戒指你花多少钱买的,我十倍买回来,这戒指是我爱人的,它对我很重要。”
“行吧,你跟我来。”老板见他态度诚恳坚决,要是自己不卖给他,想来他也不会轻易罢休。
况且这少年手上有同样材质款式的戒指,就能猜到他店铺里买的这戒指一定和面前少年颇有渊源。
他虽然喜欢收集珍宝,但也不想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老板走到柜台,用钥匙打开其中一间像是保险柜的格子。
他把木质盒子里放着的宝石戒指取出来,放到谢星河面前。“公子,收好。”
“这的确是师尊的戒指。”谢星河将戒指攥在手中。激动又惆怅:“老板,卖掉这枚戒指的人在哪,我要找他。”
师尊的戒指在这里,难不成是师尊他出了什么事。
老板摇头:“我不认识,是一位大胡子男子,长的很凶。那男人穿着寻常布衣,应当不是你所说的仙人。”
“线索又断了。”谢星河丧气的垂下脑袋,抚摸着怀里兔子:“团团,我们要怎么办。”
“没了戒指,还有什么能找到师尊。”
他空间戒指里沈清梦锻造的法器,沈清梦可以通过这些锁定谢星河位置,谢星河却没法子通过这些东西找到他。
老板笑呵呵的将谢星河拿出的那些银票收拢进手中:“公子,这些银票我就收下了,买这个戒指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不能做赔本买卖不是。”
“银子,对银子。”老板这么一提醒,谢星河如醍醐灌顶,想到个能找到沈清梦的办法。他握住老板手腕:“老板,这戒指你卖了多少银两。”
老板默默把到手的银票拿出来两张还给谢星河:“五百两,要不我收您五百二十两。就当赚个辛苦费。”
“不是,我是问你给他的是银票还是银两。”
“自然是银票,五百两纹银可不是小数目,我一下子整不出那么多现银,他也不好带在身上。”
谢星河把桌上的两张银票塞回他手里:“老板,哪家钱庄的银票,你帮我查查。”
那人得了五百两银票,不可能拿着这么多的银票到处乱晃。
他要么去钱庄存款,要么也会把银票给兑换成银两藏起来,钱庄取钱不止要票据,还要做身份证明。去钱庄肯定能打听到这个人的消息。
“不用找,我们当铺统一用的本国最大钱庄,谢家钱庄的银票票据。”老板拿着谢星河给的银票。“公子,我看你这银票,也出自谢家钱庄。”
“谢家钱庄。”谢星河喃喃一声。“老板,这地方离冬邻城远吗?”
谢家钱庄不就是他们家钱庄,现在还在他老爹手里经营。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爹爹他身体可还好。
老板道:“这里是西护城,和南秋城比邻而居。我只听说冬邻城和南秋城距离不远。”
“多谢。”谢星河抱着团团往外冲去。
谢家是冬邻城首富,其资产在整个夏国也是排的上号的,谢家经营的商铺都有规定家徽和印章,因此谢家钱庄很好寻找。
谢星河来到钱庄,找老板亮出自己身为谢家嫡公子印章。
钱庄的掌柜带着仆从伙计亲自恭恭敬敬的欢迎谢星河。要不是准备不及,说不定还要举办欢迎仪式。
他们人太多,谢星河只挑选了一位看着机灵的十六七岁小伙子接待他。
天色渐晚,也是时候找地方休息。
年轻小伙子带他来到一间厢房:“谢公子,我们安排了上等客房,您先休息休息。您要找到人掌柜的已经派人去找,明天我一定给您带来。”
“尽快,不用担心打扰我休息。找到他立即告诉我。”
小伙子连连点头:“是。”
“给您准备了点心和热水,您有什么吩咐就叫我,我就在门口候着。”
“多谢。”谢星河关上房门。仰躺在床上。
他举起手里赎回来的戒指:师尊,你究竟去了哪里?

“快点,动作快点。”
几个仆从打扮的男人扛着个麻袋,做贼似的敲响了一间房门。“公子,您睡了吗?”
“门没锁。”谢星河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人找到了没。”
没找到沈清梦,他怎么睡的安稳。
负责接待谢星河的那位年轻小伙道:“公子,这是您要找的人。他不老实,我们只好把他绑过来。”
谢星河坐回椅子上:“把麻袋打开。”
“你干什么,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要去衙门告你们,你们这群——”
麻袋里的人骂骂咧咧的爬出来。见围着他的几人手拿木棍不好惹的架势,声音渐渐弱下去。
谢星河把戒指放在桌上,问:“见过这个没有。”
“我凭什么告诉你。”
这男人身形宽阔,皮肤黝黑,下半张脸几乎被浓密的黑色胡须全部盖住,说起话来声音粗犷,凶神恶煞。
谢星河头疼的捂着额头:“先打一顿,老实了再拉过来。”
他现在心情极度糟糕,实在没心情好脾气的和人聊天。
“别别,我说。”眼见周围几位仆人举起木棍,大胡子男人连连摆手,赶忙道:“我认得这戒指,这戒指是我从一个疯子的手里用食物换来的。”
谢星河坐直了身子,追问:“什么样的疯子。”
胡子男回忆着,道:“没注意他长什么样,不过穿着紫色袍子,那袍子料子还不错,上面绣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挺好看的。”
谢星河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套衣物,声音打颤:“是不是这种花。”
他和沈清梦的衣服,有很多都是同款。
“对,就是这种。”胡子男头点到一半,小心翼翼的窥着谢星河神色,呐呐问:“少爷,那疯子是你家亲戚啊?”
他急忙澄清:“这戒指是我拿食物唤的,是他自愿换的,我可没欺负他,你们不能找我算账。”
他原本是要抢的,可那戒指戴在那疯子手上怎么都摘不下来,他这才想着用食物哄一个疯子交换。
谢星河起身道:“那人在哪,带我去。现在!”
“我之前是在我家附近那条街上见到的。”
他们人多势众,胡子男不敢不应,边带路边道。“他好像腿脚不太好,应该就在那附近,走不了多远。”
“先说清楚,我就带你们去那里,要是找不到就不管我的事。”
胡子男说的地方距离这里并不太远,走了两条街就到,是个小巷子,巷子尽头种着一棵粗壮的槐树,将本就不宽敞的道路给遮挡住,体形瘦小的女子和小孩能勉强从缝隙钻过去。
胡子男指着树的尽头:“地方给你们带到,没人,我走了啊。”
谢星河吩咐身后跟着的几人:“在这附近找找。”
谢星河让几个手下寻找,自己也没闲着,在附近转悠起来。
天已破晓,这个时间点大街上已经有人开始摆摊,准备卖早点。
“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这么健硕的大男人,干什么不行。这样,你帮我把这摊子支起来,我给你一顿饭。”
“他就是个疯子,怪胎,别理他。”
“……”
谢星河听到繁华街道上传来的吵闹,似有所感,他向那边走过去。
只见一个衣着脏乱,披头散发的男人在街道中漫无目的的乱窜,每每在一个摊位前停下,就会遭到驱逐。有的甚至是谩骂。
也有好心的人给他一个馒头吃的,他却也不接,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男人就这么一步三晃的往前走,距离谢星河愈发的近。
似是终于感受到那道不容忽视的灼热目光。男人抬起脑袋,乱糟糟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和半边眼眸,向着谢星河看去。
谢星河对上男人视线,身体里的血液一瞬间回冷,令的他大脑缺氧,一阵眩晕。
自己千方百计寻找的人,却在这一刻,他希望自己找错了,不过是有几分相似。
可他又希望自己没有找错。
一时间,竟没有勇气上前去查看。
这男人却直直的走到谢星河跟前停下,就像是停在那几个摊子前一样,略微低垂着脑袋打量他,眼中闪烁着陌生的,对新事物的好奇。
还跟着谢星河的小伙子见他神色不对,试探道:“公子,要不我叫几个手下把这男人带回去。”
谢星河眼眸闪烁,抬起手,想要将男人脸上散乱的头发整理到后面去。
男人却往后退缩,几乎是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头部。
谢星河注意到他头上和手腕上裸露的各种伤痕血迹,就连衣服上也有踹上去的脚印。
这件衣服还是一个多月前他失踪时所穿那件。是件法器,具有一定的防护功效,不会被轻易损坏,却会沾染上灰尘。
夕阳突破天边的云层,谢星河蹲下身子,眼眸里倒映着近乎支离破碎的暖光:“师尊,我带你回家。”
这是他风光霁月,受人敬仰的师尊啊,何时这么狼狈过。
想到那大胡子男人之前所说的话,谢星河从空间戒指内拿出一块模样精致的糕点:“这个送给你。我带你离开这。”
沈清梦试探的抬起头,迟钝的拿走谢星河手里糕点,有些疑惑的瞧着他:似是不明白,这人为何不打自己,还要送东西给自己。
街上爱看热闹的路人又多了一项谈资:街上那位神志不清的疯子,今早被年轻的富家公子用一块糕点给带走。
谢星河牵着沈清梦的手往前走,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对上沈清梦那陌生中还带着一丝戒备的眼神,这些话就如同被堵在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想到统哥说沈清梦的神识可能会出现比人格分裂更严重的问题,心中也隐约能猜到。
谢星河吩咐身后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的那位小伙子:“你去叫个大夫来,再让人准备沐浴的热水。”
师尊一定不会希望弟子们看到他这副模样。在回苍云派之前,他要先把师尊照顾好。
“是。小人这就去。”这伙计的确和看起来一样机灵,没有问任何问题,小跑着往前面去。

第154章 获取沈清梦信任
谢星河牵着沈清梦,像是照顾小孩似的,把人哄进屋内坐下。“大夫很快就到,我们等等。”
兔子团团正在桌边盆子里吃着饲料,沈清梦蹲下身,盯着雪白的兔子瞧。他似乎想伸手触碰一下,却又因为顾及什么没有动手。
这模样就仿佛一个初入尘世的孩子,对一切未知感到好奇。
“公子,热水准备好了。”
年轻小伙从洗澡的浴室内出来,他望向脏兮兮蹲在那的沈清梦,道:
“公子,您是要给这位公子沐浴嘛?这种伺候人的活,还是让我们下人来吧。”
“不用,我来就好。你们出去。”
谢星河把蹲在那的沈清梦拉起来。“师尊,我们先去洗澡。”
不是嫌弃沈清梦脏,而是看到沈清梦身上有很多伤口,等会大夫来了包扎上药,必须先把伤口清理干净。
沈清梦安安静静,任由他牵着走,他视线落在和谢星河交握的手上。
从他有记忆以来,还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关上浴室的门。
谢星河拉过一旁正在四处观察的沈清梦,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我帮你把这件衣服换掉。别乱动。”
沈清梦视线还停在谢星河温暖白皙的手上,他一动不动站在那,就像跟木头。
谢星河还在哄着他:“我们把衣服换掉,我就送你一件更好看的。”
沈清梦总算从谢星河手上离开,望向他身上:“要你身上那件。”
谢星河莞尔:“好。”
沈清梦抿了抿唇,却说:“不信。”
怎么会有人要用新衣服换他的脏衣服。
这个人没有凶他,还握他的手,要是想要自己衣服,他是会给的,用不着骗他。
谢星河动手把自己外衫解开挂到一旁衣架上:“不骗你。等你洗完澡就给你。”
沈清梦满意了,可惜他现在模样狼狈,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楚表情。
不过应当是开心的。他自己动手把衣服解开。生怕谢星河反悔。
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裤,沈清梦走到浴桶边上,却又退缩起来。
在谢星河询问的眼神中,他缓缓吐出一个字:“脏。”
“不脏啊?”谢星河抬手试了下水温:“也不烫。”
沈清梦真诚道:“水很干净、我会弄脏。”
谢星河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这话既好笑,又令人心酸。
师尊这几日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
还好沈清梦穿的衣服是法器,有一定防御作用,他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大多数受伤伤口都是在衣服护不到的手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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