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一竟是我前任by一只猛禽
一只猛禽  发于:2023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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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将人又往怀里压了压。
“这次却认认真真解释这么多,是不是意味着学长其实在换上这衣服的时候就悄悄在期待着我吃醋呢?”
“什么?这……这什么逻辑?”
游星野哑了声。
像是心思被猜中了一般不觉感到心虚。
他不得不承认,在更衣室里换上江北泽的衣服时,他的脑海中确实想象过陆哲吃醋的样子。
“看样子我猜对了?”
陆哲抿了抿唇,
“这样的话如果我还不吃醋,岂不是辜负了学长的期望?”
手指状似无意地撩起游星野衣角,顺着光滑的皮肤深入,毫无阻拦地钳按住他腰侧的软肉。
“嘶……”
游星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吓了一跳,陆哲整只手掌覆落在了他腰上,并且没有节制地更往上攀沿而去,但碍于垂在身旁的输液管,并没能太过用力。
陆哲似乎轻轻“啧”了一声,而后凑了过来,含住游星野胸口的扣子,一颗一颗用唇舌灵巧地顶开,
“在这瓶吊水挂完之前,只能委屈学长自己动一会儿了,嗯?”
游星野耳朵通红——虽然还没有开始做什么,但陆哲滚烫的鼻息透过衣料铺洒在他锁骨周围时,密密麻麻的温热已然撩拨起阵阵酥麻。
不……不对……
在软掉腰之前,游星野一咬牙,鼓气推开了陆哲的肩膀。
没料到箭在弦上时会被突然拒绝,陆哲闷哼了一声,乌黑深邃的眼瞳里泛起了一丝浅淡的迷茫。
是因为在病房里不好意思吗?
他蹭了蹭游星野的额角:
“只要不主动按铃,不会有人进来的,你如果还不放心,我们可以拉上帘子……”
“不是这个问题……!”
游星野稳住心神,扯了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陆哲垮下的外套,闷闷道:
“陆哲你也,太狡猾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陆哲眨了眨眼,等待着游星野的下话。
心里其实已经紧张起来了——他狡猾不都是为了能多亲亲游星野吗?难不成学长觉得他太黏人了……?已经开始感到厌烦了?
“因为每次吃醋的都是你,”
游星野眉眼低垂,睫毛像被压弯的花枝,将眼底的情绪映得影绰而不分明。
“明明更受欢迎的人是你,该吃醋的人是我才对。”
“……哎?”
“而且今天要生气也该是我生气…十杯酒,那可是整整十杯……这个委屈为什么非得是你受不可?”
“学长……”
陆哲咬了咬唇,果然游星野全都听见了。
“而且为什么你都进了医院也不愿意告诉我?要不是江北泽,我可能真的什么都不会知道,现在还傻傻地呆在家里等你回去,以为你和平时一样只是在加班而已…还说什么狼狈的样子不想给我看见…………这样瞒着我只会让我觉得,我只是在单方面被你保护而已,可是我也想像你的同事、老板她们一样,能帮你分担点什么……”
游星野干脆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肩膀微微发着抖,他躲开了陆哲的触碰,从陆哲怀里脱身了出来,
“我本来应该很生气的。刚刚在病房门口,我明明下定决心了要三天三夜都不理你的。”
他兀自叹了口气,轻轻拉起了陆哲还扎着针头的手,
“但你也太狡猾了……在我想要的生气的时候让我发现你的手这么冷。”
游星野说着,缓缓垂眸,温软的唇触碰到陆哲被针尖挑破刺入的针眼处,他小声哈着气,像是虔诚的吻。
陆哲的瞳孔剧烈地颤缩起来——这一瞬间的怦然是让他如此的血热心慌。
半晌,游星野声音含糊地问他,
“还很疼吗?”

陆哲轻声应道。
没有在开玩笑,也不是为了骗取游星野的同情而撒娇,只是不再将身体的不适隐瞒。
就像游星野不敢妄想占有,陆哲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共苦——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严格的赞誉和习以为常的厚望只教会了他如何坚不可摧,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心理上的疲惫也好,身体上的痛楚也好,都是能向另一个人宣之于口的。
陆哲习惯了自己硬扛。
但这次真的好疼。
那一杯杯沁满寒意的苦酒又涩又辣,刺得他舌根生疼,好不容易咬着牙吞下,酒液却像是一团奔腾的针,将疼痛延续至整个喉腔,一直深入胃里去。
一杯连着下一杯,没有任何喘息,痛感便在身体内爆炸般累积,在唇腔内是冰凉入骨的刺痛,进了胃脏又变成滚烫的撕裂感,仿佛他吞下的不是酒,而是一把缀着寒光的烙铁。
那给江北泽打电话通风报信的人其实并没有夸大多少。
犯了胃痛的陆哲脸色煞白嘴唇发青,止不住地发着抖,奄奄一息到只能被赶来的医生护士搬上救护车。
虽然及时赶到医院挂了药,没再像最开始那样疼到剧烈抽搐,但他胃里依旧像吞了剑一般受着蹂躏摧残,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
游星野闻言恍然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手指轻轻搭上了他的小腹,小心翼翼地揉了揉,
“要不要躺下再休息一会儿?还很疼的话我得去叫医生才行……”
“不要。学长在身边会好很多,不想看医生。”
陆哲攥住他的手腕,想了想又往另一侧床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位置,
“上来陪我躺一会儿吧。”
“病床怎么够躺两个人?我怕压到你。”
“不能和学长一起躺着的话感觉马上就要痛死了。”
“……”
游星野失语。
就知道陆哲不会放过这个耍无赖的机会。
陆哲当然也是料定了他就吃这一套,饶有耐心地等着游星野将鞋子脱掉摆好在床边后小心翼翼地爬了上来。
“学长枕这里。”
陆哲大方地伸出胳膊,不出所料地被游星野给推了回来:
“这只胳膊还打着针呢!”
“打着针而已又不是受了伤,学长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陆哲不满道。
“还不是怕弄疼你。”
游星野难得强势一次,将陆哲按在了被子里,自己则侧着身子挂在床边。床上的空间狭窄有限,两个人几乎是胳膊缠着胳膊腿叠着腿,原本该是十分亲昵的姿势,但可惜游星野坚持背对着陆哲。
“学长?学长——学长!学——长——”
陆哲委屈地拽着他的衣角,变着花样地喊他,语气越来越可怜兮兮。
游星野咬着牙不为所动:
“这是对你想隐瞒生病的惩罚。”还有擅自被高贞记了那么多年的惩罚。
“好吧。”
陆哲惋惜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既然惹了学长伤心,那给我什么样的惩罚我自然都愿意受着。”
“可是学长的背影好冷漠,连我的胃都被冷到了,好像又开始疼了。”
游星野:“……”你的胃上又没有长眼睛。
“手背也觉得好凉,是不是因为学长没有再帮我吹一吹呢?”
游星野:“……”这不是还优哉游哉地在他腰上乱蹭着吗。
“连挂的吊水都觉得好苦,又苦又冰,不抱着学长睡一觉的话我看我是好不了了。”
游星野:“…………”那药水直接输进血管里又不是滴进嘴里!
“可是要说惩罚的话,学长果然是第一次罚人呢…”
陆哲压低了声音,狎昵地在他耳畔轻语,
“被我罚过那么多次,你怎么还没有学会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呢?”
“什么……?”
随着游星野发出疑问,后腰更靠下的地方忽然感触到一股凉意——陆哲重重捏了他一把。
“你这人……!”
游星野浑身一颤,终于是没忍住转过了身。
没想到原本被他按在被子里平躺着的陆哲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侧躺在了他背后,距离近到他一回头差点就撞到了陆哲的鼻子。
被酒精浸染过的檀香味慵散地挤入鼻息,游星野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吓到,一时忘掉了口中想要埋怨的话,只不住地胡乱扑闪着睫毛。
一如多年前的那个秋雨夜晚,他第一次被陆哲拥入怀里。
“我这人,”
陆哲悠悠开口,清俊的眉眼里含着不符合表面冷厉的笑意,他凑得更近了些,说话时清凉但柔软的嘴唇几乎就擦着游星野的额角,
“怎么了?让哥哥觉得头疼了?”
“…………”
游星野蓦地深吸了口气——陆哲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突然改口喊他“哥哥”…!
“你这人不可理喻……生病了也不老实,又动手动脚……”
游星野胡言乱语起来,脑子里早就被那声“哥哥”扰乱成一团软蓬蓬的稀云,什么啊…他们只是躺在一起什么也没做,怎么突然就喊起哥哥来了……
只有在他不清醒到几乎失控时,陆哲才会喊他哥哥。
——哥哥,再不喷就不乖了。
——哥哥怎么又跪不住了。
——哥…被叫哥哥的时候怎么抖得那么厉害啊?
这两个字仿佛在日复一日的积淀中已经构筑成了某种指令,就像巴甫洛夫的实验一样,在游星野的本能深处形成条件反射。
“嗯?”
陆哲发出一声鼻音,像是紧随而上,缓缓逼迫撩拨的弯藤,近乎热烈地抵着游星野的额头,腾出的那只手不住地向下揉按着,
“要惩罚我的话,哥哥该用这里才是啊。”
“……那不就变成奖励了吗、”
“是吗?”
陆哲轻笑了声,“要实践来试试吗?”
“你还在打吊针!”
游星野维系着理智,推拒住陆哲的肩膀,还要说点什么时忽然愣住了。
二人一起沉默了几秒,游星野耳朵发烫般红了起来:
“你不是……你不是胃还疼着吗!怎么可以……”怎么就又顶到他了!
“没影响吧?”
陆哲无辜地眨了眨眼,抬头瞥了眼挂在吊瓶架上的点滴袋,看样子还要十多分钟才能滴完。
他无声地垂了口气,按住想逃走的游星野,
“学长,别乱动了,不然我可忍不到把针打完。”

“他们菜单里标明了这个什么桂花拿铁是招牌,简姐,你要来一杯吗?”
马路对面的咖啡厅里,江北泽懒散地夹着菜单翻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喝的。
“不了,”
简栎笑笑,
“给我来杯热牛奶就好。年纪大了晚上喝茶喝咖啡都容易失眠。”
“行。”
江北泽挑了挑眉,主动遵守绅士风度,拿着茶水单去吧台点餐了。
拿着叫号牌回来时,简栎正摆弄着手机,江北泽一眼就认出那是某个直播间的界面,而且还是蓝乐上的。
和公司里的营销部门开会时不知道把蓝乐的平台页面拉出来扒过多少次,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江北泽泡在蓝乐上的时间比在自家平台的时间还要长,这个熟悉的直播间页面他光看都要看吐了。
“姐也看直播吗?”
他在简栎对面坐下。说实话他们两个人之前并不熟,也没什么话可聊,为了不让场面冷下来,江北泽只好抓住这个难得的共同话题。
“不是我看,我女儿喜欢看,”
简栎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她喜欢打游戏,你也知道,小孩儿进入青春期之后和大人之间的沟通会越来越少,为了能和她多点共同话语,我没事时偶尔也跟着看看。确实还挺解压的,怪不得陆哲那么爱看。”
“喔。”
江北泽心道陆哲爱看肯定不是因为解压,他只是单纯为了追回游星野。
简栎的事他也有所耳闻——相处多年的丈夫被竞争对手收买,一朝之间枕边人变成了商业间谍,公司股份转受让人不说,家庭也变得支离破碎,谁听了都难免会唏嘘几句。
“完全看不出来姐还有个已经到青春期的女儿,感觉你和我……像同代人。”
“不是我生的,是领养的孩子,”
简栎淡淡道,
“很久之前我们公司有个保洁阿姨的女儿,亲爹家暴成性,我经常看见她躲在公司楼梯间里等她妈妈下班。麻绳又总挑细处断,没过多久她妈妈就过劳死了,我代表公司去慰问家属,没想到离开时她追着我的车跑了几百米,索性就收养了她。”
“不过因为她亲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正式手续一直没办,现在我和前夫离婚,必须要把她的抚养权抢到手才行……这些天我就在忙这些,陆哲他们也是知道这一点,才都这样拼着命在帮我维持着新公司的运转。”
“原来是这样,”
江北泽抿了抿唇,
“我能做的只有祝你马到成功,顺利夺回抚养权、组建新公司了。”
“借你吉言。”
“不过在那之后,如果陆哲想要退出的话,你也会同意的吧?”
江北泽微眯起眼,
“我知道他那人能力很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你而言一定也是很重要的合伙人,但简姐你也看到了,我不认为他的胃经得住更多的商业酒局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简栎接过服务生端来的热牛奶,吹开表层的浮沫,
“我欠陆哲很多,但正因这样,我能给他的待遇和条件也都是最好的。他如果自己提出要走我当然不会拒绝,只是……除了像你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有几个人能逃脱社会关系的桎梏呢。”
“会有人帮他的。”
江北泽冷嗤一声,像是不屑,却又十分笃定。
“听你的意思,似乎他已经有下一步计划了?”
“他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但反正他不该再出现在那种业务酒局上了,对他而言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摧残。”
简栎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和颜笑道,
“真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感叹。你通常应该是那个坐在上席的人吧?”
“那是自然。”
江北泽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简栎说的没错,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那种人,那种就算只会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也能混过一辈子的纨绔子弟。
而像他这样的人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总能以上位者的身份出现在酒桌饭局之中,享受着简栎陆哲这样真正有能力的人的奉承和敬祝。
“那你不是因为很享受其中吗?”简栎调侃道。
“享受自然是享受的,人之常情嘛,”
江北泽顿了顿,
“可我越是享受,越是说明这对于你或者陆哲这样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不是吗?”
“……哈。”简栎笑而不语。
很少能见到这样年轻但却很有自知之明的富二代了。
她叹了口气,感叹道,“你和陆哲关系确实很好呢。难怪虽然没血缘关系,但我们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有个兄弟。”
“那完全是因为我年轻有为所以名气很大吧,”
江北泽冷哼道,
“而且我说这些又不是为了他。”
他往咖啡杯里夹了两块方糖,端起来闻了闻后默不作声地又放了回去。
速溶咖啡粉的味道他还是有点喝不惯。
他会想这些事情,一方面是确实被陆哲这次严重到进医院给吓到,另一方面是看到了游星野在来时路上的不安。
那种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江北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总之就是,不想再在游星野脸上看到第二次。哪怕游星野并不属于他。
还有陆哲那副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不想看到。
他宁愿陆哲永远是欠揍的别人家的孩子,也希望他能够一直保持神采奕奕。
这大概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
江北泽非常自满地想着——谁让他有钱有闲且道德高尚呢?
“真羡慕你和陆哲这样的关系,像家人一样值得依靠。”
简栎笑笑,看出江北泽对面前的咖啡难以下口,非常贴心地主动拿包站起了身,
“时间也不早了,这个点陆哲的吊水应该挂完了,我们回去吧。”
江北泽闻言如蒙大赦,一把推开了面前不断散发着香精味道的咖啡。
“对了,”
他看向简栎准备收起的手机,
“你女儿喜欢的那个主播,我认识哦,有机会可以介绍她们认识。”
“……?”
简栎怔愣片刻,“没记错的话这个蓝乐应该和你的公司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吧?”
她女儿在看的这个“水烈鸟”可是蓝乐的霸榜级主播。
“是啊。但水烈鸟我认得,陆哲也认识,我们小时候住一个大院呢。”
“你们那小区还真是人才辈出。”
简栎弯了弯眼,“那就拜托江总了。”
家里出这么大变故,她女儿虽然懂事,但情绪一直也很低落,如果能让小姑娘和水烈鸟见上一面,自然是她求之不得的。
她充满感谢的从江北泽那里记下了水烈鸟的私人联系方式——莫名有种这就收下了陆哲赎身税的错觉。
二人散步般回到了医院里,江北泽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习惯了半扬着下颌走路,看到病房门紧关着,想也没多想,上前直接扭动了把手。
咔嚓——
把手并未被转动,是门扉内被上了锁。
江北泽愣了半晌,盯着锁住的门把手,大脑这才缓缓将上锁的房门、关闭的照明灯、屋内不符合常理的寂静联系在了一起。
他眼神呆愣地扭头看向身后的简栎,似乎是想确认自己的推测。
简栎早已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巧妙地错开了江北泽那清澈的求知目光,装作在包里翻找打火机点烟:
“我女儿下晚自习了,我得早点回家了。要不江总你也早些回去吧。他们打完针自己会回去的,呵呵。”
江北泽:“……”
江北泽:“陆哲你这禽兽王八蛋……!”

第98章 (二更)
听到门把手被人似乎赌气般重重?了一把,游星野全身不受控制地瑟缩颤抖起来。
“陆哲…等、等一下再……!外面有人……!”
陆哲将人往怀里摁了摁,哑着嗓子沉声道,
“……学长别那么用力,他进不来的。”
怀里的人突然发起抖,还咬得那么用力,他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不……等…等…………!”
眼瞳中流露出空白的慌张,盖在被子下伏在陆哲怀抱里的游星野终于意识到,陆哲以自己抱恙为由要求的姿势看似是能让游星野占主导,实际上只要微微用力,他连逃离都做不到,完完全全被压在了怀里。
怎么就没有招架住陆哲的蛊惑……居然同意在这种地方……
游星野闷声咬住陆哲衬衣前的纽扣,叫不停陆哲,他蒙在被子里也不知道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只能难为情地往陆哲怀中钻去。
要是这时候有人突然闯进来,虽然他身上覆着薄被,但这完全无济于事。病房内的声音也好气味也好,无一不会出卖他们,向第三个人述说被子下的光景有多么靡乱。
游星野越是害怕,陆哲就越是受用,此时病床上的狭隘拥挤反倒变成了某种温热的催化剂,意乱情迷发生得越是突然,偃旗息鼓之前的动乱就越是缠绵。
“学长啊,”
陆哲扶着他的背,坏心思地勾了勾唇,
“要努力别流出来才行,毕竟不是家里的床。”
“……!”
游星野闻言羞愤地捶了他一拳,但这一拳软绵绵的,像是随着主人的意识一起恍惚飘然了起来。
此前从未设想过的场景对二人来说仿佛都是一种加速费洛蒙分泌的药物,大部分的衣物都还穿戴在身上,这种陌生的、被阻断了的拥抱感让感官的知觉毫无节制地加重,新鲜感悉数被鼠*部转化为刺激感,让神经被桎梏在高处摇摇欲坠。
呼吸声不断地加重,昏暗的病房里透不出半点光亮,从门外匆匆经过的人们难以猜测屋内的湿漉淋漓。
陆哲三番五次地想把游星野从被子里捞出来,奈何他的学长脸皮实在是太薄了,说什么都不愿出来,一个劲地往被窝里躲去。
躲就躲吧。
某个瞬间过后,感受到衬衣扣子因为怀里的人咬得太用力而崩断了线,亲密无间接触着的地方忽然被厚重的水浪所包裹。
陆哲低喘了一声,强硬地掀开了被子,将游星野架起。
游星野神色迷离地抬起眼睫,眸子里被捂出了一层雾气,恍惚到目光难以聚焦,像仲夏季节里伸出舌头散热的小狗。
好乖。是在索吻。
陆哲心里一动,扣住了他的后脑勺,手指在柔软的发丝间穿行摩挲。
游星野舒服地眯起了眼,像是有被陆哲讨好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他大着胆子将陆哲的手牵引到第五颗扣子的地方,
“全都……到这里,别把病房弄脏……”
陆哲闻言动了动喉结,哑声道,
“那学长一会儿可别又说胀。”
便利店外的停车场里,游星野肩上搭着陆哲的衣服,秋季的凉意将夜色浸染,他紧了紧外套,无奈地瞥了眼后座上被陆哲随意扔着的、江北泽借给他的衣服。
还说给抱一次就不吃醋了……结果还不是哄着他全都给脱了。
没过多久陆哲便拎着加热好的盒饭回到车上,还给他买了罐牛奶,外加一盒巧克力蛋糕,一包水果果冻。
晚上下播后就连轴转地跑去了医院,游星野到现在没来得及吃顿晚饭。
“没买到学长喜欢的香草味牛奶,核桃味的能凑合吗?”
陆哲顿了顿,
“或者我们开车去下一家买?”
“这个就行。”
游星野接过他手里的便利袋。
这人现在容光焕发,神清气爽,要不是手背上的针眼还泛着青,哪里像是刚被120抬进过医院的。
相比之前游星野甚至更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四肢无力,腰酸背痛,耳尖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
陆哲的意思是等游星野稳稳吃完了再启动车子,闲来索性打开了灰鲸APP,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则气势汹汹地点进了晚上联动活动的录播。
他必须得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敢觊觎他的学…长……
还没等他把内心戏演完,屏幕上赫然倒映出高贞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营业式微笑。
居然不是什么混小子。
陆哲微微一噎。那看来是江北泽惹了他学长?
他的目光没多在高贞脸上停留,对这张脸的印象就像是普通人看大多数演员一样,微漠的几分熟悉感大概也都是源自看过她演的戏?
总之没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张三李四就行,陆哲在心底松了口气,把这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录屏加入了收藏夹,打算有空时再好好欣赏游星野认真工作时的样子。
恰巧游星野的目光转了过来,只看见他在把和高贞有关的视频加入收藏。
虽然知道陆哲收藏的肯定是今晚的录播,目的也是为了看他,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会在看到陆哲的手指划过屏幕上高贞的面庞时觉得心里发堵。
“怎么了?”
注意到游星野的怔愣,陆哲歪头笑了笑,“怎么不吃?没胃口吗?”
“你真的什么都不吃?”游星野问。
“嗯,今晚不想吃。明早吃点清淡的养几天吧。你盒饭吃得饱吗?要不带你去逛逛夜市?听说那边的小吃街晚上特别热闹。”
“夜市?”
游星野一听到这两个字,眼睛都开始发亮。
上一次逛夜市还是小时候,很小很小的小时候,那时候他们家刚刚闭店卖房,租住到别人家的停车库里,在秋夏交替的时候,夜晚还是炎热的,车库里没通空调,晚上就像蒸笼一样,呆不住人。
那时候游爸爸就带着妻子和孩子骑自行车到不远处的夜市乘凉,坐在卖冰糕的小摊旁边,蹭着一碗一碗缀满红豆桂花香的清凉。
小游星野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游爸爸咬了咬牙,买了一碗,一家三口就着一小碗冰沙,一勺一勺地分着吃了一晚上。
其实到肚子里的也就是两三口糖水,但在游星野的记忆里,夜市就是像那碗温馨甜软的红豆桂花一般的存在。
而再往后,游爸爸为了生计不得不疲于奔命,一家人也再没什么机会一起去乘凉。
大学时陆哲曾经在晚上约过游星野出去散步,但可惜那时候的陆哲并不像现在这般能完全揣摩出他的喜好,只一心想着把最贵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于是带着游星野去了左右都是奢侈品商店的步行街。
为着童年里那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游星野自然是想去夜市的。
而且还能和陆哲一起逛,完完全全就是梦里的场景,只是……
他为难地捏着手指,
“夜市……明天你还有时间去吗?或者后天,大后天。”
“今天不想去吗?”
陆哲语气里带着笑意。
“你明知故问。”
游星野轻轻瞥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假装赌气,认真去拆盒饭和一次性餐具。
陆哲见状倒也不急,慢悠悠地从袋子里拿出盒装牛奶,扎入吸管时刻意没太用力,塑料制尖端堪堪戳破包装盒上的管口胶。
在游星野带有几分疑问的目光注视下,他才缓缓将吸管推入进去。
受压力的影响,从吸管口溢出了几滴来——如果没能一次性把饮品的密封包装扎开,再尝试扎入吸管时或多或少都会溢出来一些。
“唔,”
陆哲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另一只手从车门旁的置物框里抽出张纸巾,擦掉滴落在手指上的牛奶,
“是因为灌得太满了吗?”
“…………!!”
游星野的耳朵再一次发起烫来。
他垂着眼越想越生气,要不是因为……要不是因为那么满,又不让他好好穿衣服,他本来可以和陆哲手拉着手去逛夜市的!
陆哲现在这么忙,下一次晚上有空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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