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一竟是我前任by一只猛禽
一只猛禽  发于:2023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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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学长想听我说点什么呢?”
陆哲轻笑着压低了声音,“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的哦?”
游星野心里微微一动:
“想听什么都可以吗?”

“嗯,什么都行。”
陆哲顿了顿,几乎是压着鼻息哑声道,“但也不要太过火的好,又不是在家里,学长也不能硬着工作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
游星野顿时觉得耳朵滚烫,他捂住手机环视了一周,确认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打扰后才又贴近屏幕:
“我只是……想听你说想我了。”
“我想学长了。”
陆哲给予的回应很快,甚至又喃喃重复了一遍,
“我好想学长,想和学长一起回家,想要学长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想得快要疯了。”
“……”
游星野停顿了两秒钟,听出了陆哲声音中似有若无的、黏糊糊的撒娇意味,
“陆哲?”
“嗯?”
“晚上是在外面应酬,喝酒了吗?”
“……嗯。”
游星野抿了抿唇。陆哲的酒品很好,大概也是创业时练出来的,喝得再难受也能强撑住回家,不发疯也不断片,所以问“你还好吧?”是没有意义的。
“那我…待会儿去接你吧?”
“……啊?”
陆哲愣了半晌,有些受宠若惊道,
“哎?真、真的吗?”
“真的,”
游星野看了眼时间,“我这边九点钟可以准时结束,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那我等你。”
陆哲连语气都变得昂扬了起来,
“学长别忘记了。我会一直等着的。”
“怎么可能忘记。”
游星野笑弯了眼,又和陆哲许诺了好几遍真的会去接他,那边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刚好经纪人找了过来,叫住游星野:
“星星老师,直播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我们来最后核对一遍流程吧?”
“好。”
游星野将手机调至免打扰,跟着经纪人回到了高贞所在的休息室。
此刻阿裕已经替高贞打完了之前那把游戏,正滔滔不绝地和她套着近乎,没话也要找话聊。
高贞看到游星野回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
“游老师你坐这里来,快!”
游星野被迫坐在了他们二人之间。
阿裕对此倒没什么不满,反正他也在高贞面前混够了眼熟,而且经过他的软磨硬泡,也加上了高贞的微信。
经纪人和他们三人又重复了一遍活动流程和要注意的口播,一套叮嘱下来,离开播只剩下二十分钟左右,而此刻直播间里的观众数量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万。
高贞作为主直播窗口,被安排在一套布景类似于客厅的摄影棚内,好让观众以为她是在家里打游戏。
游星野和阿裕的背景要求就没那么严格了,录制厅里各色的直播棚多得是,江北泽大手一挥,说让他们按自己的喜好随便选就是。
游星野找了个近的就坐了进去,刚登陆上自己的直播账号调整好设备,静静等待开播时,房门突然被人叩了叩。
“请进?”
他回过头,只见是高贞一个人溜了过来。
“是设备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啊,不是,是有个问题实在忍不住想问你,”
高贞两手背在身后,纠结地摩挲着,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咬牙开了口:
“游老师你,是不是认识陆哲呀?”
“……”
游星野没有立即回答。
他在思索高贞问出这一问题的用意。
高贞认识陆哲并不奇怪,十年前的那部剧里,和陆哲演对手戏、也就是出演女主小时候的演员正是高贞。
思忖片刻后,游星野用问题代替了回答,
“高小姐有什么事情要找陆哲吗?”
高贞闻言点了点头:
“我找了他好多年。本来以为他一定也会进入演艺圈,以为我能和他顶峰相见,没想到后来再也没能联系上他。”
“你……一直在找他吗?”
“对啊。”
高贞抬起眼,十年如一日般轻而易举地又陷入了有关十六岁时那个夏天的回忆。
那也是她第一次进剧组拍摄,大多数记忆早已被往后一个又一个夏日蒸腾成水雾般的色块,唯独陆哲,干净清晰,像艳阳高照下的冰镇薄荷叶,镌久地烙印在眼底。
好不容易又找到了有关陆哲的线索,高贞对游星野的态度变得更加客气,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了,按理说…就是你们亲自来找我,应该都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事吧?刚刚那个阿裕就拜托我有空的时候可以关窗空降他直播间一起打局游戏什么的,那你呢?”
高贞坦率道,
“游老师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和我开口就是了。唯一的条件就是……嗯……”
她把声音压到最低,
“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壁纸分享给我?拜托了。”
“……”
游星野感到心脏跳动的速度倏然加快了些许,掌心也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咬了咬下唇,压住语调,
“我和阿裕一样,也是想邀请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我直播间玩。”
他本该拜托高贞介绍导演给陆哲认识。
但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明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奔涌上喉咙的复杂情绪,忌惮、酸楚,还有藏在更深处的一种,类似于窃喜的心思。
“我的陆哲”这四个字正以一种极为具象化的形式徜徉在他的心头,让他的爱意变得不再那么纯粹,而是开始和占有欲挂钩。
他不想把陆哲推向高贞。
少年时的心动会有多后患无穷,他比谁都清楚。
“没问题没问题,我经纪人可爱看你直播了,有空我肯定去找你玩,”
高贞笑了笑,
“那,手机壁纸……”
“如果你想找的是陆哲的话,可能是看错了,”
游星野将手机握得很紧,
“我的壁纸是我的私人照片,不好意思。”
“啊……”
高贞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哑然了片刻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看错了吗?她不可能看错的呀。除非这世上有人和陆哲长得很像,陆哲有什么哥哥或者弟弟吗?
能不能缠着游星野再看一眼呢?会不会太厚脸皮没有分寸感了……
正在她苦苦纠结之时,经纪人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姐!还有三分钟就开播了,你怎么从电脑前面跑了!吓我一大跳!”
“抱歉!”
高贞苦恼地挠了挠头,还想再和游星野说点什么,没来得及,被经纪人给拖回了她的直播棚里去。
而游星野留在原地,心脏还在不停砰砰跳动着。
心里唯一的那一点不安,来自于他对十八岁前的陆哲知之甚少,来自于高贞比起他甚至更早了两年遇见陆哲。
好像马上见到陆哲。
抱着这样的想法,游星野在直播时的状态出乎意料地很好,加上有数个团队的共同努力,他们的这场联动直播顺利地落下了帷幕,数据成绩也按照计划一样,再创了新高。
下播的那一瞬间,整个录播厅爆发出无数声欢呼。
不过游星野无暇去和他们庆祝,他正埋头快速地收拾东西,想要尽早去接到陆哲。
突然有人步履匆匆地闯入了棚内。
游星野本以为是不死心的高贞,没想到一抬头,对上了江北泽略显茫然无措的眼睛。
看一眼江北泽的表情就能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难道是突然有了负面舆情?还是说竞争平台推出了更诱人的活动?
“出什么事了?”
在江北泽喘息的期间,游星野没忍住先开口问道。
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看到江北泽的表情的那一瞬,他心里就莫名地开始发慌。
江北泽的喉结滚动了下,握紧了拳头,尽可能地放轻了语气:
“你听我说,别着急,我已经叫人去备车了。”
“……?”
“陆哲急性胃炎,被送去急救,进医院了……”
游星野霎时间感到双腿一软,头重脚轻。
“你说……什么?”

但他其实连稳住声音不发颤都做不到。
明明不久之前,陆哲还在和他打电话说想他,那时候除了些许醉意外没听出任何不适,这短短一个多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下唇被咬得发白,游星野回想起陆哲去上班前随口说过几句,今晚他们要会见拉拢一个重要的投资人。
游星野知道那笔资金对他们重启公司而言十分重要,但从没想到会需要陆哲以身体和健康为代价。
“城西那家,我送你去。”
江北泽边说边脱下了脖子上手腕上丁零当啷的饰品。恰好此时又有人推门而入,门外鎏金般的热闹在瞬间涌入,将游星野的胸腔填塞得更加沉闷。
来者是来向江北泽汇报晚上的活动情况的。
“江总,游先生,晚上安排了庆功宴,您二位……”
“我们不去。”
江北泽打断他道,
“工作总结你们内部自己整理,明早直接给我看报告就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哎?游先生也不去吗?高小姐也会参加的,而且几位主播都……”
秘书的话没来得及说完,游星野已经跟着江北泽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录播厅。
他挠了挠头,闭上了嘴巴。
反正他们江老板向来我行我素,他早就习惯了。
“你好……嗯?请问游老师不是在这里直播的吗?”
游星野前脚刚走,高贞后脚便赶了过来,可惜前后错开了几分钟,她来时只见到留在工作间里收拾东西的秘书。
“您是说游星野先生吗?他已经走了。”
“这么快?!”
高贞呛了一下,“晚上不是还有庆功宴吗?游老师不参加?那他去哪里了?”
“应该是回家了吧。”
秘书搪塞道。总不能说是和他们家老板火急火燎地一起离开了。
他们老板长的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样,又集齐了有闲有钱未婚三要素,而游星野恰巧又是一副任人宰割的乖巧模样,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起疑心了。
他可不想第二天在新闻快讯上看到自家老板潜规则签约主播的谣言。
“回家?”
高贞无意识地咬起了指甲,确实很符合游星野的性格倒是……她也好想回家啊!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她无论如何回想如何琢磨,都越来越确信在游星野手机上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陆哲。
“那好吧……游老师今天应该也累了。那,小哥你有他的电话号吗?可以发我一下吗?”
“……”
秘书眨了眨眼,用两秒钟时间在脑海中简单做了下权衡。
怎么想都觉得对游星野而言百利无一害,说不定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谢啦。”
高贞如获珍宝般存好了游星野的手机号,正在斟酌如何挑起话题进而扯到陆哲身上时,经纪人一嗓子叫醒了她:
“高姐,快来补妆吧,晚上还准备了套别的造型,离下班时间还早着呢。”
“……知道了。”
高贞耷拉下脑袋,不过哭丧的表情仅在脸上存在了一秒,很快便又被营业式的标准微笑所取代。
晚上的医院里依然人来人往,充满叹息。
游星野赶到病房时,发觉房门全掩着。里头已经有人了。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隐约可以看见,是位披着西装外套、踩着高跟鞋的女性。
“说了多少次别硬撑,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
简栎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陆哲,用从护士站借来的纸杯给他倒了杯热水,
“也怪他们,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以前还不是求着和我们合作……去之前都和你强调过了,他们肯定会不坏好心地把我们往死里灌,你怎么…唉……”
晚上的聚餐简栎本人原本并未出席,她留在工作室里整理材料,忽然就接到了陆哲被送医院的电话,吓得她鞋跟都崴掉了一只。
这次陆哲他们能舍弃其它待遇更好的工作和她再一次一起创业,说白了没有任何金钱契约,全凭伙伴义气,她怎么好意思让陆哲受这样的委屈。
别说这一次,在几年前她们初出茅庐时,其实也是靠陆哲一杯一杯闯出一片关系来的。
陆哲的胃,可以说完全是为了公司才坏的。
“没办法啊,”
陆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胳膊上挂着吊水,肚子里还像是搅成了一团一样不舒服,脸色疼得煞白,
“人把酒杯放面前,说喝一杯三百万呢。”
他似是在自嘲,嗤笑了两声,
“三千万,半分钟,世上没有比这更容易赚的钱了,人家给我们轻松筹钱的机会,我总不能放过吧?”
“陆哲……!”
简栎“啧”了一声,语气自责,“那他妈是投资,又不是白送给你三千万,为了这个弄坏你的胃,值得吗?”
“但我们正需要不是吗?”
“再需要也没有拿健康来换的道理,”
简栎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她知道陆哲的性格,承诺会做的事他就一定要做成,看起来是团队里最理性冷漠、总是在分析利弊的那个,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倔。
也比谁都温热。
“你再这样不爱惜自己,下次这活儿我就让别人去做,你就老老实实留办公室里。”
“换个人?别人能做到我这么好吗?”
“……刚刚在救护车上半死不活喊疼的人是谁啊?”
简栎抱起手。
她年龄比陆哲他们这些同事们要大十来岁,一起打拼共事到现在,比起老板,她更像是他们的大姐。
明明说好要带领他们闯出一番事业来的,结果居然因为自己遇人不淑,把他们都拉下了水。
真不知道欠陆哲的该怎么还才好了。
病房里安静了半晌,缓缓传来一声懊悔的叹息。
不过这次不是简栎的,而是发自陆哲。
简栎闻声挑了挑眉:“怎么?知道后悔了?又开始疼了么?要不要帮你叫护士?”
“确实是,后悔了。”
陆哲轻轻抬眼,看向灰白色的天花板,眼瞳里像是覆了层霜,其实在酒桌上被对方强行劝酒时他都没这么难过的,
“本来今天,我学长说好了可以来接我回家的。”

她许久没见过陆哲这副表情了。
刚毕业进公司那会儿,他似乎就是这样的,一副满心荒芜、恹恹不乐的样子。不过那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从某一天开始陆哲突然就变得上进了起来。
她后来隐约有所了解,似乎陆哲业余时间一直在看什么直播,大约是那个给了他许多精神上的慰藉。
甚至前几个月,在公司出事之前,陆哲简直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后来就算公司遇到变故,她们一行人差点失业,这小子也没有表露出过任何消极的情绪。
直到现在。
沉郁几乎将目光占满,明明是干燥的秋夜,却像是淋了满身湿漉的雨。
“你进医院,没告诉你男友吗?”
“没。”
陆哲垂下眼睑,因为打点滴的缘故,半条手臂已经发凉发麻,但脏器内因炎症而剧烈腾起的疼痛却还未消解。
“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样,怕他会哭。”
“又不是要死了,谁会哭啊。”简栎翻了个白眼。虽然一开始确实被吓得不轻,但陆哲运气比较好,急性炎症没有引发其它并发症,医生说挂袋吊水消了炎就能回家了。
“刚刚不还说我半死不活么…”
陆哲顿了顿,“就算不是什么大病,现在我这么憔悴,不想让恋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是合乎情理的吧?”
“狼狈吗?”
简栎作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我觉得看起来还不错啊。你平时不也是这样么?”
“……”
“而且,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觉得你念念不忘的‘学长’好像是赶到这里来接你了。”
简栎一面说着,目光也缓缓挪向了病房门口。
因为游星野的存在感太低,要不是她刚刚余光不小心扫到,恐怕还要许久才能注意到有人来了。
“你就别揶揄我……”
“了……学长!”
陆哲在瞬间起身坐直。
简栎感到有些恍惚——她没看错吧?怎么有人前一秒周围还阴云密布雨夹雪,下一秒立马眼带笑意泛星光的?
“游星野?我车都停好了你怎么还在门口?”
江北泽的大嗓门也同时传来,
“…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他边说还边顿住脚,抬头确认了一遍病房号,“没走错啊?难不成陆哲还没从手术室出来?”
“我只是肠胃炎,”
陆哲瞥了他一眼,
“你小时候肚子疼要做手术的那个叫阑尾炎。”
“哦,差不多嘛。”江北泽不以为意道。
陆哲懒得多搭理他,收回目光看向已经走到了床边来的游星野,伸出指尖勾了勾他刚好垂在身边的手:
“怎么跑来医院了?”
“我还没问你,怎么进医院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游星野低垂着眼,声音不大,但有些沉闷。
是在生气吗?
陆哲眨了眨眼睛。他几乎没有见过游星野生气,自己一直用心宠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游星野对他也十分纵容。
想到这里,腹部的疼痛似乎都有所缓解了。
他并不怕游星野会生气,甚至相反,他为游星野会开始在他面前表露出这样的情绪而感到高兴。
他的学长过惯了小心翼翼的日子,也忘记了自己有任何时候都能生气的权力。
这种微小的改变至少说明,他的努力有消融掉几分封冻在游星野心头的雪,让自己的恋人重新有了生气或撒娇的底气。
“医院人杂,这段时间到处都有流感流行,”
陆哲勾着他的手指,柔声解释道,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挂完吊水就能回家,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所以就没和你说。”
一旁的简栎听完默默打了个寒颤——什么时候听过陆哲这样讲话,温柔有耐心到就像是在说情话。
还“没什么大事”,这会儿药效起来了是好了,刚到医院那会儿差点疼得打滚他怎么不说。
说到这里,陆哲不禁又看向靠在窗户边满脸无所事事的江北泽:
“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江北泽被他眼底淡淡的冷冽刺得一激灵,本能地老实交代道:
“我关心关心你还有错吗?把你喝倒的那群人里面,有个是我大学同学,知道你是我哥,估计是第一次见人上救护车被吓到了,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来。”
“他是怎么和你形容的?”
“说你……好像突然休克了,”
江北泽撇了撇嘴,好吧,看陆哲现在这除了脸色发白之外哪哪都好的样子,肯定是他那同学夸大其词了,
“还说你是被好几个人抬上救护车的,还有什么大家脸色都很难看,会不会喝出人命了……什么的。”
“……”
陆哲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
游星野是从江北泽那里得到的消息,江北泽这小子说话也爱自作主张地添油加醋,恐怕那些话到游星野耳朵里就基本上和可以为他准备后事了差不多。
害得他的学长眼眶都发红了。
“真没什么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陆哲拉着游星野,要不是手背上还插着针头,让他站起来翻两个跟斗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什么事都没有,我也想陪着你一起,”
游星野小声地、一字一句道,
“约好了要等我来接你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
陆哲心里微微一动,悄无声息地看了一旁的简栎一眼。
简栎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一旁江北泽的肩膀:
“江总,久仰大名。正好现在有空,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怎么样?我们公司刚好在筹备新项目,你哥哥亲自操刀,入股不亏。”
江北泽愣了愣:“啊?我们根本不是一个行业的好不好……”
“那也聊聊吧。”
简栎手下用力,使劲捏了捏他的肩膀,
“病房里禁烟呢,我们出去抽一根?”
“那陆哲……?他真没事了?不是,姐?喂……!”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江北泽被简栎连哄带骗地捞出了病房,并且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见状,游星野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没那么紧绷。
他轻叹了一口气:“江北泽他其实心里也很担心你……唔!”
后脑勺被紧紧扣住,整个人被向下拉去,陆哲的气息倏然变得很近,近到好像只要闭上眼睫,亲吻就会如约而至。
但游星野并没有闭上眼睛。
他注视着陆哲那双乌黑如陈茶的眼瞳,贪恋着其中迷人又隐晦的欲望,只因他而生的欲望。
这个动作保持了许久,陆哲终于要覆上来时,病房外有忙碌的护士跑过,脚步声和被灯影放大的影子擦着游星野的鼻尖掠过,让他情不自禁地一顿。
他及时按住陆哲的肩膀:
“外面都是人……等、等你打完吊针,回家再做这些……”
“哎?”
陆哲故作惋惜道,
“可是学长不记得早上说过要检查我有没有偷偷吸烟吗?”
“用、用这种方法?”
“不然呢?”
陆哲轻笑一声,并不在意接吻的理由有多荒唐,手指微微用力将人按得更近,启唇吻了上去。
不向往常那般充满控制欲,只是温柔的、短暂的停留了片刻。
正欣赏游星野因气息紊乱而轻轻抖动着肩膀时,一丝违和感突然涌入了脑海。
扣着人手指的力道不觉又加大了几分。
游星野刚刚平复好呼吸,就听见陆哲似笑非笑的问话声传来:
“学长好像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完了。

“是谁的呢,嗯?”
手指隔着衣料细细地摩挲,一时让人分不清陆哲是在探究衣服的主人,还是在丈量游星野后腰的尺寸。
“晚、晚上不是有线下直播的活动…在灰鲸的录播厅里吗,”
游星野压住话尾的轻颤,腰侧被抚摸到发酥,他不自觉地往前挺了挺腰,继续解释道,
“因为现场有不少主播,还有……咖位很高的演员,”
他悄悄忽略了高贞的名字。
陆哲却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演员?是谁呢?”
很少见游星野对他讲话还遮遮掩掩,晚上在录播厅里一定发生过什么,是有哪个混蛋演员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觊觎他的学长吗?
“不熟。”
游星野闷闷道。
“我和她没怎么交流,只知道就是一个演员而已。”
“共事一晚上,他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你吗?”
陆哲这下更加确认,那所谓的演员一定和游星野接触过。
都怪今晚这该死的应酬,他本该守在直播间里认真欣赏学长的一举一动,或者至少可以在筵席散场后及时补看录播……现在却被困在了医院里。
哪怕怀里正压着学长本人,失去掌控的那几个小时依旧让陆哲感到心烦意燥。
“……”
游星野震愕了一下,不止是因为察觉到陆哲语气深处的凉意,更因为陆哲在有关高贞的事上居然会做出这种追问。
简直就像是,天意想要让他们时隔多年再次相遇一样。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游星野悄悄咬着下唇,赌气一般压冷了声音,
“我必须要记住别人的名字吗?哪怕她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
摩挲的动作怔顿住,陆哲眼底飘忽过一瞬间的怔然。
学长……在生气?
因为他过问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陆哲当然不是不信任游星野,他只是担心,担心有人对他的学长图谋不轨,欺负了游星野,或是拿捏住了他的什么弱点,对游星野进行了威胁。
“我不是那个意思,学长,”
他弯了弯眼睫,
“是我问得有点太紧了,抱歉,不问这个了,刚刚学长说到哪里?录播厅里的大家都穿得很正式,然后呢?”
陆哲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实际上心里在意到发疯。甚至想立刻打开直播软件查看录播,看看今晚所谓的神秘嘉宾到底是谁,是哪个对他的学长做了些什么的王八蛋。
但如果立刻当着游星野的面查看,很难保证不会让游星野多想——以为他是在怀疑他。
“只有我穿得太过随意,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随意到可能有些不符合社交礼仪,”
游星野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就算高贞追寻了陆哲十多年,那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陆哲本人甚至根本就不知情,他没道理生陆哲的气。
但他就是忍不住地,会去嫉妒。
嫉妒高贞比他更早遇到陆哲。嫉妒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抢先一步,被陆哲所散发出的光芒所吸引照亮。
他为自己这妄然生出的占有欲感到害怕。
在游星野过去那可以用贫瘠来形容的生命里,他不曾对任何人或物抱有过名为占有的奢望,他根深蒂固地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也守护不住。
但陆哲的偏爱似乎正在让他渐渐变得有恃无恐,变得贪得无厌。
让他不禁想去奢求更多。
“刚好江北泽和我穿一样的尺码,他办公室里有一套新衣服,就借给我换上了。”
游星野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这样于情于理,陆哲应该都不会吃醋了吧?
陆哲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淡淡开口,
“学长啊,如果是平时的话,我问是谁的衣服,你只会直接乖乖告诉我江北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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