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凶—— by缺觉鱼 CP
缺觉鱼  发于:2023年11月26日

关灯
护眼

做完这些康宥就坐在床边守着,他感到疑惑,虽然也多少知道常晚在家里的地位不太好,却也不知道糟糕到这种程度,难道常岂断了常晚的钱,难道连饭也不给吃?
这么一想,常晚还真不像是亲生的,比收养的还不如。
康宥有个还不错的家庭,不太能深切地体会到常晚生活在怎样的糟糕环境中。
之前看不起常晚的想法,发生了些许动摇,康宥想也许常晚也没太想得这么糟糕。
不过是只竖起所有尖刺来保护自己的小刺猬,常晚所拥有的,也只有这些尖刺罢了。
想了想,康宥出去打了个电话,再回来时,手上还多了本书,这一下午的时间他便守着常晚,在病房里看书。
就这样的状态待了一会儿,康宥不禁感叹世界奇妙,人与人的联系也很神奇。
要知道在小半月前,他可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照看生病的常晚...

窗外的天色缓慢发生变化,直到一缕夕阳跳跃进来,康宥才发现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不禁赞叹自己的明智决定,请了一下午假,床上的人足足睡到现在都没醒来,瞥见常晚纤长睫毛下的阴影,康宥想,这人晚上在家都不睡觉的吗?
他偶尔会看书忘记时间,能从那拢着的窗帘缝隙中瞧见对面明明灭灭的火光,是常晚在抽烟。
康宥观察过常晚抽烟,只是在嘴里过一遍就吐出,完全不是会抽烟的样子。
但常晚还是坚持着这个习惯,完全是一副幼稚孩子学着大人借烟消愁的模样。
康宥没打算在医院过夜,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到吃完饭的时候,他上前捏住常晚的小巧圆润的鼻尖,让对方因为呼吸不畅醒过来。
只见常晚眉头轻拢,似在睡梦中感到不舒服,终于颤动着眼皮醒来,睁眼看见康宥的面孔时,吓了一跳,像只逃窜的兔子,一下撑坐起来。
手上有轻微的刺痛,常晚望过去,瞧见手背上贴了一块医用胶布,是输过液取了针的样子。
又观察了下所处的环境,发现是在医院后,常晚眼睛瞪着,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故作沉稳“医药费多少?我给你。”
却见康宥没有回答他,只是轻挑着眉看了他一会儿,走到一旁,拆开那瓶牛奶,插上吸管,递到常晚有些干涩起皮的嘴唇边“粥冷了没法吃,把牛奶喝了。”
常晚忽然感到莫名,为何这人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命令的姿态,而自己像是被驯服的宠物。
这常晚怎么能忍,他不能,所以拒绝的把康宥的手推开“我不喝。”
令常晚更加没想到的是,康宥直接上手,捏住他的腮帮,嘴唇因为挤压嘟起一个小口,塞了一根吸管进来。
做完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动作,康宥又用手背轻拍了两下常晚的脸“你不喝,连这病房门都走不出去,别犟,听话。”
常晚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满是震惊和愤怒,又无法反驳和反抗。
康宥确实没说错,他现在虽然醒了,但仍旧浑身乏力,走出病房门还是勉强可以的,但想走出医院就不行了。
面对身体健康,力气比他大的康宥,更是没有挣扎的余地。
常晚带着愤恨狠狠睨了康宥一眼,伸手躲过牛奶盒,三下五除二把牛奶喝完将空奶盒扔进垃圾桶,下床穿鞋便要离开。
康宥抱着手臂看着他,没有阻止,任由常晚离去。
心底暗暗想着,这只小狗还不算难驯。
离开医院后,常晚又变得漫无目的,他不想回家,那对他来说也不算家。
反正时间也还早,他打算在街上晃晃,要是能找到工作那就更好了,大概是想什么来什么,被抓回去的原源给他发了条消息。
源儿:诶!小碗儿,你不是找工作吗?今天在朋友圈看见的,你去试试呗【图片】
Slow:OK.
那头的原源看见消息,撇嘴吐槽“多说几个字是要命啊?”
随后把他们的聊天截图,发送给了另外一个昵称只有一个“.”的联系人。
源儿:宥哥,我把消息给小碗儿了,嘿嘿【图片】
.:OK.
原源看见对方的回复一阵无语,这咋?流行沉默寡言是吧?装冷酷是吧?就他一个人话多是吧?
正在心底吐槽着,却见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他小名叫小碗儿?
源儿:嗐,小碗儿就是我们喊着玩的,算昵称吧,他的小名还真没谁知道。
说到这个原源便来了兴趣,只是发过去后,康宥仍旧冷酷地回了个哦,像是老一辈才会用的,他们这代人哪个不是“嗯嗯哦哦”,原源感受到一阵冷风吹过,打了个喷嚏,感叹今年降温来得挺早。
在街上晃悠的常晚还不知道自己被好兄弟“卖了”,看了下原源发给他的招聘信息,是一家club,和学校离得也不远,上面还留了经理的联系电话。
常晚咬了下唇,迟疑片刻还是打了过去,他其实不太习惯和陌生人交流,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心底有些紧张。
等到电话接通,听见对面有些流里流气的声音,常晚沉默了片刻才狠下心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对方却没直接答应或拒绝,而是让他去面试,常晚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骗子。
却又听见对方说了一个大概薪资,这简直够他每个月出去租房再加生活费了,不去白不去,何况,对方也不一定收他,因为他还没成年。
和对面约定好时间,留下联系方式,常晚挂断电话,深深呼了口气。
手心里一片湿汗,一部分是因为紧张,一部分是激动,这是他脱离常家的第一步,不管结果怎样,也算是好的方向吧,常晚想。
月明星稀时常晚才晃悠着走回去,家里一片漆黑,没有人,让他放松些许。
常岂经常会带着家里另外三个出门参加商业聚会,这种活动一般是和常晚无关的,因为他分不到常家的家产,也不会成为常家的继承人。
不过,常晚也不稀罕那些,他只想脱离常岂的掌控,过上自由的生活,若是能找到他的妈妈就更好了。
想到妈妈,常晚趁着家里没人,偷偷溜到书房去,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东西。
上次他便在这里找到了母亲的孕期记录,他确定那本记录册就是关于自己出现的记录,因为他看见妈妈留给他的名字是“晚星”后面还跟着它的释义,是形容黄昏时分可以看见的星星,寓意即使将要面对黑暗也要发光。
但常岂只取了一个“晚”字,意思也很讽刺,就是说他是后来的,迟到的,注定比不过他的哥哥姐姐。
常晚虽没想过改名,因为常岂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但他已经擅自将“晚星”当作自己的小名。
在看见这个名字时,常晚更加不相信他的母亲忍心抛下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常家的书房里有很多书,大多都是常岂用来装模作样的,为了显示自己有学识,可大部分书连塑料布都没拆,何况有没有学识不是装出来的,在外的谈吐如何,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用来假装的书,才显得角落里那几本旧旧的,书角都有些折损的书格外扎眼。
常晚心思一动,把这些书偷偷拿回了自己房间,常岂是不会发现的,因为他根本不会关注这些书。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常晚刚溜进屋子,常岂一行人就回来了,常晚动作利索地将房门锁上,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门外就有人走动,随后传来巨大的踹门声,“小兔崽子,又锁门!”
听这声音常晚便知道那人又喝醉了,接着又传来林舒禾劝说常岂的声音,但说是劝,实则也在明里暗里地说常晚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没心肝的窝囊废。
这些常晚都听惯了,每天不被他们骂上两句才是奇了怪了。
等到外面安静下来,常晚才悄悄翻开自己带回来的几本书,让常晚惊喜地是这些书的第一页记得有妈妈的名字,叫温婉。
是个一看就能感受到柔情的名字,加上那娟秀的字体,常晚即使没见过他的妈妈,也几乎能想象是怎样一个温雅的女人。
可惜...温婉离开的时候他太小,连意识和认知都不完全,记忆更是模糊。
有两本书是诗集,可以看出温婉很喜欢,在书本的最后她会画星星记录这本书看过多少遍,这两本诗集被来来回回翻看了七八次。
常晚挨着把这几本书翻了个遍,翻到一半,窗外竟然传出了响动,让他立刻警觉起来,喉结略一滚动,悄悄站起身,走到了露台门边,探头张望。
让他意外的是,对面那常年紧闭的露台门开了,而那间房间的主人竟然走到了露台的围栏边,真用那双仿若野狼般的眼睛看着他,嘴角若有似无地噙着笑。
见常晚终于现身,康宥伸手指了指掉落在地面上的东西。
常晚感到莫名其妙,却还是迟疑着把门打开,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了下,发现是坨纸团,他打开瞧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睡觉”...
常晚抿唇沉默,眼神直视回去,瞪了康宥一会儿,不知道最近这人是在抽什么疯,管他还管上瘾了,常晚转身就要回去,才不打算搭理这神经不正常的人。
在关门前有些气不过,对康宥竖了下中指后,逃似的回了房间,关上门拉紧窗帘。
没瞧见对面的人在黑夜里微眯的眼,那眼仁在月光下似乎还有些幽幽泛着青蓝,真得好似一匹盯上猎物的狼。
坐在床沿边的常晚却后知后觉,他跑什么,康宥有什么可怕的。
常晚不打算听康宥的话,坐在床上继续看着那几本书,但那道站在围栏边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让他静不下心。
就这样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常晚想着康宥应该回去了,便轻手轻脚放下书,又悄摸走到门边,掀起一点帘子瞧了一眼,那道人影还是站在那里,吓得常晚一下子放开窗帘。
平复了一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又蹑手蹑脚回到了床上,跟天花板瞪视了一会儿后,常晚伸出手臂,摸到床头开关,关掉了室内的灯。
入睡前他还在心底咕哝,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而对面的康宥瞧见那房间的灯熄灭后,嘴角笑意加深,转身回去了。

Club的经理约见的时间是这周六晚上七八点,这个时间段club才正式开门营业,刚好也比较符合常晚的时间。
原本常晚以为他没成年,经理不会真的聘用他,却不成想对方见过他后,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告诉他,他不用和别人一样上到凌晨两三点才走,而是晚上十一点就可以离开,薪资还是照常算,若是遇上来检查的就说是老板亲戚家的小孩,来帮忙的就行。
这件事是白捡的好事儿,常晚当即就领了制服去更衣室换上,立刻上岗。
做的无非就是服务生的工作,一开始常晚听到这样好的待遇还有些忐忑,怕这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在看过一圈后大概摸清楚,这里的服务生就是服务生,没别的意思,并且若是有谁对服务生不礼貌,都会被赶出去。
这样常晚便放心了,经理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前辈带他。
前辈叫苗立,为人热情大方,见到常晚,乐呵呵地说“以后叫我立哥就行。”
“立哥。”常晚乖巧地跟着叫着一声,对方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句。
两人简单认识了一下,常晚得知苗立是个大学生,出来工作完全是为了勤工俭学,他第二天有课便和常晚差不多时间走,若是没课就做到club关门打烊。
聊了几句后,苗立就带着常晚开始今天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根据票据上的桌号把酒水和小食送过去,没有太大难度。
常晚觉得自己适应得很好,不禁松下一口气,客人也都比较和气。
这所club并没有常晚刻板印象中水深火热、群魔乱舞的状况。
他想在这里做到高中毕业应该没太大问题,在常晚的计划中没打算考大学,他的成绩想也考不上。他只想现在多存一些钱,等到毕业成年后,换个城市生活。
可惜常晚不知道,他已经被隔壁真正的野狼给盯上了。
下一单的东西是包厢里的,饮品竟是不含酒精的饮料,还有一份蛋糕和另外一份小甜点。
为了节省钱,也因为今天常家其他人也在家,常晚这天又没怎么吃东西,从早上到现在肚子里唯一的存货是块面包,估计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看着手里的东西感到一阵饥饿。
但再饿也没不能偷吃客人的东西,常晚尽量昂着脑袋,不去看手里的东西,直直往包厢走去。
他算了算,节省一点,手上的钱是可以撑过这个月的,这个月结束就会结算工资,到时候他就可以松泛一点,但还是要留一部分钱攒起来,之后跟苗立打听打听外面出租房的情况,找好房子,他就可以从常家搬出来了。
想到这个,常晚心情都不禁轻松起来,冷凝的面容都融化几分,让那本就偏乖软的长相显露出一点点原本的气质。
礼貌敲门打了声招呼,常晚才托着托盘进去,一踏入这间包厢,他便察觉一丝不对。
别的包厢都是光线昏暗,喧闹无比,这间却是灯光大亮,非常安静。
常晚脚步顿了顿,往沙发中间的人望去,看见抱着手臂,明明是坐在包厢沙发上却坐出登上王座气势的康宥时,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停在原地,像发条失效的小木偶玩具。
“嗯?不是我要的东西?”康宥率先打破沉寂。
“...是。”
常晚回神,应了一声走上前,只想赶快把东西放下然后离开,可偏偏这人不让他走。
在他放下饮料和餐点后,康宥拽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旁边,示意他“坐。”
常晚拧眉,挣了挣手腕,发现康宥力气是真的比他大,上次在医院他还抱着侥幸,认为是自己生病了没力气,现在发现两人的力量绝对不是可以相比的。
这让常晚觉察到一丝危险,他对比更强的人都抱有戒备心,因为这意味着他能不能从对方手底下逃脱,或是能不能反抗对方。
在这几次的短暂接触中,常晚意识到康宥是他没办法用力量强行反抗的人,所以只能尝试着用他不擅长的话术来劝说“我在上班,不能坐。”
“上班也有摸鱼时间,就一会儿,没关系的。”康宥嘴上说着柔和的话,带着轻浅的笑,手上的力气却没松掉半分。
常晚知道他挣脱不开,只得皱着眉不情愿地坐下。
平时在学校里像是只软骨猫儿似的人,这会儿坐得比谁都板正,脊背挺直,浑身僵硬,看得康宥都替他累。
推了推桌上的东西,放到常晚面前,“给你的,快吃,吃完再去工作。”
常晚看了看桌上那自己刚端进来的食物,又看了看康宥,越发地莫名其妙。
这康宥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常晚实在无法继续忍耐,冷着脸问“你到底想干嘛?”
康宥靠回沙发椅背上,姿势却和常晚更亲近了些,身上那清冷学霸的气质有些变化,不知是不是常晚的错觉,总觉得对方像一条在他身上缠绕的湿冷毒蛇,想着他不禁身体后仰,和康宥拉开些许距离。
“想和你交个朋友。”
这句话突兀地钻入耳中,常晚怔愣一瞬,脸上浮现迷惑的神情,这人要不要听听他自己在说什么。
当邻居和同班同学当了十多年两人都没成朋友,更何况现在?
他们难道不该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才对吗?
心里的疑惑愈发深厚,常晚注意到康宥放开了他的手,立刻起身退远,丢下一句“你有毛病吧。”就迅速转身逃离了这间包厢。
在临出门前,常晚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桌上摊开的是习题册...他想康宥果然有毛病,谁回来club写作业呢?
康宥看着跑掉的常晚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次见过常晚哭后,这人在他心里就变得越发有意思起来。
学生嘛,得劳逸结合,学习之余还得找点乐趣才行。
直到那包厢门关上许久,康宥才收回视线,看着桌上那堆不是自己口味的东西,打电话叫来了经理,让他帮忙把这些东西打包,等常晚下班时给他,就说是客人一口没动过的,扔掉可惜。
康宥大概猜到常晚现在处在一个比较困难的时期,当着他的面可能会拒绝这些东西,但换个方式,说不定就接受了。
被安排到的经理连连答应,在康宥收拾好书包走之前还不忘恭维两句,这家club的老板就是这位祖宗的堂哥,他哪敢得罪,自是会把对方送过来的人照顾好。
让常晚没想到的是,时间接近半夜十一点,经理竟然来提醒他下班。
本想着第二天不上课,可以和苗立一样多坐一会儿,却不想经理坚持要让他按时下班,还说他在长身体,睡眠要充足...
常晚一头雾水的在他的催促下去换好衣服下班,临走前又被他塞了一个包装盒,说是客人没动的,让他带回去吃。
这个常晚是知道的,苗立先前跟他说过,若是有客人一点没动的东西,他们是可以带走的。
但他也没想到,是经理亲自送到他手里,透过那盒子上透明的那一小块,常晚能看见里面是一块精致的蛋糕,还有点眼熟。
不过他今晚送了很多份蛋糕,有连着好几分口味一样的,都长得差不多,常晚便也没放在心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遇到的都是好人,这事儿还有原源一份功劳,若不是他把消息发给自己,常晚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
他决定等发了工资要请原源吃顿饭。
这块蛋糕常晚没有带回常家,直接蹲在路边狼吞虎咽吃完,把盒子扔进垃圾桶才回去。
不然想也知道会被他“亲爱的”哥哥姐姐给抢走,从他们来家里的那一天起,常晚就像是家里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旧家具,什么都不属于他,并且随时会被淘汰。
为了不被真的抛弃,他要好好努力才行,先他们一步离开,毫不留恋地离开。
一块香甜软糯的蛋糕下肚,胃里舒服许多,常晚没想到club的东西做得很不错,蛋糕一点也不腻,而且他往后也还能吃到这样的蛋糕,光是想想就开心。
常晚一路走着回去,路过一盏路灯时驻足停下来,仰头盯着灯看了一会儿,也不管刺不刺眼,他只是觉得黑暗的人生路途中好像也出现了光和希望,只要顺着那个方向走,终将有一天他会走到一片旷野,开启全新的人生。
那时他就不再和常家有半点粘连,他就可以完全做他自己。
畅享着自己未来生活的常晚走了大半小时才到家,他开门进去的动作很轻,不然吵醒常岂轻则一顿骂,重则又要打架。
他从小被打便要还手,常晚知道若是自己不还手,对方只会变本加厉,更何况他凭什么要默默忍受着?
所以稍微可以值得庆幸的是,他和常岂打起来谁也讨不着好。
顺利回到自己房间,常晚松了口,虽然他可以对常岂还手,却还是不想因为对方破坏这美好的一天,虽然中途遇见康宥算是个意外,但总体还是让常晚感到开心。
他不知道自他出club就有人骑着山地自行车一路跟随在他身后,见他的房间亮起灯,才转身回了自己家。
作者有话说:
康·真霸王·宥

常晚在club顺利待了下来,这里的工作还算轻松,同事和经理也很好相处,让常晚感到很舒心,不过...如果他那位每天都会来club写作业的班长能消失的话,就更好了。
这家club虽然总体的受欢迎程度和收益都很不错,但也有客流量不多的时候。
这种时候,常晚就比较清闲,也就会被他这位好班长抓到包厢去。
康宥不知道什么毛病,把他胡乱塞在抽屉里的试卷也带来了,还要让他写。
常晚哪有什么心思写作业,他又不想考大学,写了也没用,不过是想混到毕业,至少有个高中文凭罢了。
可偏偏康宥要强制他做作业,不写的话就不放他离开,还会动手动脚钳制他。
交手过几次,常晚都败在下风后,只能乖乖坐在灯光大亮的包厢里抓耳挠腮地写作业,一边写他一边琢磨,这算不算某种另类的霸凌?
常晚甚至找过经理,反应这位客人这样耽误他的上班时间,让他没办法好好工作。
经理却讪讪地笑着,劝说他康小少爷是他们的贵客,若是想让他陪着那他就稍微牺牲一下,工资照样给他算,何况康小少爷也只是让他陪着做作业,没做什么别的不是?常晚也不吃亏,说这位小少爷可能只想找个作业搭子。
常晚心如死灰,吃不吃亏的无所谓,要是有人想让他吃亏,先得经得住他的拳头。
但面前这些像是蚂蚁一样的字,在常晚眼前乱爬,让他烦躁极了。
悄悄瞟了一眼旁边下笔如有神的康宥,不禁怀疑两人做的不是同一张试卷。
不过常晚很快又开心起来,旁边就有个标准答案,不抄白不抄,还能早抄完早了事,做完作业康宥可就再没有什么理由拘着他了。
常晚得意的嘴角偷偷上翘,庆幸自己视力不错,效率顿时飞速提高。、
可抄了还没三道题,他的小动作和小心思就被康宥发现了,对方直接用书盖住了已经做过的地方,常晚一顿,咕哝着骂了一句“小气。”
康宥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脑袋不用要生锈,会越来越傻。”
听见康宥拐着弯骂他笨,常晚顿时来气,笔一扔直接不做了“我的脑袋不是用来想题的,您慢慢做吧,不奉陪了。”
说着便要走,却又被这人一把拽住了手腕,康宥力气很大,常晚怎么都挣不开。
惹急了常晚干脆也不留情面,破口大骂“不是,康宥你是傻逼吧?闲得没事儿蛋疼?非来招惹我?我他妈跟你不一样,我不考大学,用不着做这些,懂吗?”
常晚刚刚说完最后一个字,腮帮便被康宥捏住了,捏成小鸭子嘴,更是让他火大,偏偏这人手劲大,他的手腕挣不开,下巴也逃不掉。
“常晚,再让我听见你嘴里有一个脏字,我就把你嘴缝起来。”
说这话时康宥眼神阴鸷,让常晚毫不怀疑他真的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不禁感到心颤。
常晚看似张牙舞爪,实际胆子小得很,被他这么一威胁,也不敢再骂,最重要的是,他意识到在康宥面前,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两人的力量差距每次都让他刷新认知,常晚甚至想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要不去报个拳击课?
迫于康宥的淫威,常晚只能乖乖待在包厢里写作业,中途苗立给他们送来些吃的,是康宥点的。
不过这少爷奇奇怪怪,点了又不吃,全塞进了常晚的嘴里。
常晚丝毫不客气,把这食物当作康宥,一口一口吃下肚,以解他心中的愤恨。
由于康宥一直守着,常晚没办法,只能看起习题册上的题,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还真有几道题他会做,选择题的前两题,还有大题的第一道,剩下选择题不会,他就胡乱蒙完,大题写上“解”字就空着。
因为常晚记得老师说过,考试时就算大题不会做也写个“解”,遇上老师好心,还会因为这较为端正的态度给个一分。
虽然不记得是哪个老师说的,也不确定这话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但每次考试常晚都是这样做的,原来是还没完全放弃,想混点分,后来是习惯了,就一直这样写着。
等到他糊弄完全部作业,康宥竟还拿过去检查了一番,把他写过的地方都做了批改,见他竟然有做对的,有些意外,他以为常晚一道都不会呢。
“这不是也能写吗?走了,回家。”说完把试卷丢回了常晚。
常晚虽感到疑惑,就这样也算写作业?却还是下意识听话收起试卷和书本塞进书包,去更衣室换下制服,跟着康宥一起回家。
两家挨在一起,回去确实顺路,常晚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康宥一起回家的邀请,何况他其实有个小秘密,他是有些怕黑的,在家里还好,那是他熟悉的地方,但在外面就不行,若是一个人走比较幽黑宁静的小路,他会下意识加快脚步,在心里想一些振奋的事情来赶走其他的胡思乱想。
现在有康宥主动要和他一起回去,常晚偷偷窃喜,跟上康宥的脚步。
他们走得不快,或许是就这样走着有些尴尬,康宥开始找常晚搭话“常晚,你真不想上大学?”
“不想。”常晚没有犹豫就做了回答。
“你就不想有个更好的未来?更上一个阶层,让他们觉得看不起你是个错误?”康宥继续问。
“不想。”常晚还是同样的回答。
两人虽相识多年,但是最近才逐渐接触起来,还没熟识到能让常晚敞开心扉,他是很谨慎的。
康宥似乎也察觉到这点,没再继续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你白天这么困,晚上做贼去了?”
许是有人陪着,让常晚没这么担惊受怕,心情难得放松,觉得这夜空也美了不少,下意识就做了回答“晚上睡不着。”
说完他立刻意识到透露了一些关于自己的私事儿,又变得戒备起来。
就连距离都和康宥稍微拉开了些。
康宥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轻扯了下嘴角,没有戳破,也不再继续问,两人之间恢复了沉默,像只是顺路的陌生人。
就这样,常晚在康宥的“逼迫”下,连着好好做了一个月的作业,当然也不是每天都做,因为club也不是每天都清闲。
但只要有空闲的时候,常晚都会被康宥逮进包厢写作业,渐渐的,他会做的题竟也多了起来,让他不禁怀疑是老师最近布置的作业难度降低了。
在一个月后,迎来了学校的月考,常晚本想是直接睡过去的,可在试卷拿到手里,填好名字和学号后,却下意识开始看起了题,就连监考老师都有些意外,竟然在睡倒一片的考场看见一个坚挺着的,甚至还是学校的吊车尾,整个年级的倒数第一。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