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被渣攻始乱终弃后—— by桃胥
桃胥  发于:202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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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只发了这三张照片,没有配文案。
在他上线的时候他的粉丝就已经蹲在他的微博不停刷新,因此这条微博刚发出去,就跳出了99+的消息提醒。
【啊啊啊啊第一!挽宝终于发微博了!想你!提问!挽宝是在拍SHEN·籁的宣传片吗?】
【我超我宝湿身照,还有怼脸自拍,吸溜,我啃,我啃啃啃啃啃!】
【啊啊啊啊有什么是我们SVIP不能看的?!老婆不要见外,把毛巾掀开给我看看!![可怜]】
【这是什么?老婆,超一下。这是什么?老婆,超一下。这是什么?老婆,超一下。这是什么?老婆,超一下。】
【什么东西焦了?原来是我烧起来了。】
【姨妈两星期没来,终于从鼻孔里出来了,谢谢美女,好人一生平安。】
【有人说月球上的坑是陨石砸出来的,其实不然,是我在看完你的照片之后在远离月球384000公里的地球上凭我的一己之力冲出来的。】[1]
【一进评论区就被苦茶子绊倒了,我就知道你们抢我老婆!贱人!!!】
江挽这张照片发出去,原本隐隐有下降趋势的热搜又开始往上爬。
粉丝们的评论刷得很快,将黑粉的发言压在下面不让它们冒出来脏了他的眼睛。
SHEN·籁的官博很快转发了江挽微博下的第一条热评:【[兔子]//啊啊啊啊第一!……挽宝是在拍SHEN·籁的宣传片吗?】
江挽微博发出去十分钟,已经有新词条已经在热搜池预热了。
#江挽好伟大的一张脸#;以及上午就该上,却被黑粉和水军带偏重点的:#江挽 SHEN1·籁合作#
最后一个词条的热门挂着一条调侃的微博:【沈爸爸他真的好爱。所以江挽是真的没问题吧?】
配图是江挽刚发出来两分钟就被沈氏香水官博转发的那条微博。
SHEN·籁被牵扯进来,这两个词条都会有沈氏集团的公关帮忙,上午的旧词条虽然还挂在热搜,但情况比上午好了许多。
江挽一直没下线。
即使他的粉丝在努力不让他看见黑粉的发言,但他还是看见了他们在他微博下面和私信里纠缠,质问他为什么不回应前段时间的争议。
江挽切号前扫了眼私信,刚好看到最新一条:【湿得不成样子了。是刚被抹布吗?你□□□是不是还在□□?好想看看。】
虽然下一秒就被压了下去,但江挽还是皱起了眉,却没拉黑这个账号,直接切到了小号。
——拉黑的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在向他们传达他已经看见他们私信这个讯息,被他拉黑就会变成这些人用来攀比的筹码。
这是被他总结出来的。
很恶心。
《HELLO,木屋》的工作群在这个时候弹了出来:【各位老师晚上好~咱们这期明晚七点半就播出了,请各位老师配合一下咱们宣发哦!比心!】
群里陆陆续续有人回了她。
顾逐之没在群里出现,但一直在骚扰江挽:【挽挽。我哥是不是去找你了?】
【我哥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你不要生气。】
【挽挽,自拍好漂亮。我可以设置成锁屏吗?】
【你不理我,是不是默认了?】
【GU向你推荐了聂】
江挽嫌顾逐之吵,两个微信都将他的消息提醒设成了免打扰,直到这会在消息列表看见他推送的名片才点进去。
顾逐之推送的名片上显示的是聂导的名字。江挽扫了眼,然后才慢吞吞点开可爱暹罗猫的表情包:【小豆泥来了.gif】
【小豆泥星星眼.gif】
【挽挽,自拍好漂亮。我可以设置成锁屏吗?】
引用回复:【嗯。】
前面发了几十上百条都没被回复,刚把聂导名片推过去就得到了回复。
顾逐之:【……】
顾逐之不知道在想什么,沉寂了两秒。
江挽把好友验证发过去,退出来,聊天框顶部的“GU”已经变成了“豆泥”,头像也跟着变成了小豆泥星星眼的表情包。
两秒后,聊天框顶部反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
大概是担心江挽拿到聂导微信之后又翻脸不理人,顾逐之的消息很快跳出来:【可以不答应我哥吗,挽挽?】
【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
【我想只有我当你的小狗。】
【灰色运动裤,健身房对镜自拍】
【“行走的荷尔蒙”点评截图】
下一秒,这两张图片都被欲盖弥彰地撤回:【发错了。你看见了?】
江挽:“……”
江挽没有回他,正要退出去。
顾逐之:【聂导说下个月进组训练。】
江挽秒回:【好的。】
顾逐之:【……】
顾逐之:【萨摩耶伤心低头.gif】
江挽这次真的没再回他。
他搜了《HELLO,木屋》的上期节目来看,正看到一半,燕铭的电话跳出来,占了整个屏幕。
江挽眉心微压,刚准备挂掉,手指微顿,落在了另一个地方。
电话通了。
江挽没有主动开口。
“想好了吗,挽挽?”
燕铭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比平时更磁冷,雍容和威严从电话那头透过来,密不透风缠住江挽的耳根,扼住他的喉咙。
他的头顶仿佛悬着一把摇摇欲坠的铡刀,最后会不会落下来,燕铭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江挽敛着睫羽,举着手机,很久没出声,电话两头他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两边都是沉默。
“叔叔。”许久,江挽终于开口,脸上难得没有平时面对燕铭时尖锐的讥讽,“我十八岁的时候,你对我不好,你知道,所以你想通过他弥补我,又想利用他逼我向你服软。”
“十八岁的挽挽的确会在听到你要和别人结婚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回去找你,因为他真的喜欢你。”
他浅浅叹了口气:“但挽挽现在二十八了。”
“叔叔也四十五了,不应该比我还天真。”

江挽最后说:“我也没有收集垃圾的爱好。”
“既然我和叔叔已经结束,那叔叔最好像死人一样安静才好。”
“……”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江挽似乎听见了燕铭比平时更沉重的呼吸声。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还被骂成垃圾, 生气了。
江挽眨了眨眼睛, 原本堵在心口的烦躁和郁气都随着他意识到燕铭生气消失了,他无辜地继续说:“叔叔去问问莫斐,说不定他有兴趣收集垃圾。”
电话被挂了,燕铭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被挂断的电话界面很快变成原本的综艺画面。
江挽心情还不错,看完了一期节目,还有心情看剧本。
这部剧是改编的某文学网站的双男主小说《金枝》, 在此之前,这部小说经出了动画和漫画, 在书粉圈内反馈虽然还不错, 但一直以来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从剧本到选角被原本的书粉抵制才是常态。
之前甚至出现过书粉抵制的情绪太过,导演不得不另外选人的情况, 但选角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
为了防止书粉情绪过激, 大多数剧组都会选择在透露选角之前先放出小道消息他们在接触谁,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搅混了水之后再官宣。
这是剧组常用到的手段, 但聂导行事风格向来狂, 不仅没透露主要的选角, 连只出场一分钟的龙套都签了保密协议。
但聂导有狂的资本。
于澈算是圈内顶级名导,但聂导的腕比他还大。
聂导全名聂桓文,拍戏追求精益求精,作品虽然不多, 却部部都是精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现象级爆款。
他比于澈更早出名, 在正式拍出首部现象级爆款剧前就拍摄过不少获得国内外奖项的作品,曾经被某主流媒体称作“导演鬼才”。
按理说这样的大导演不缺投资,很难容忍有人靠走关系进他的剧组。
——聂桓文每部剧在播放后连龙套都跟着升咖,以前也不是没有人眼红想带资进组,但不仅被聂桓文当场拒绝,还在某档节目中被他毒舌地批得狗血淋头。
虽然聂桓文没透露这个人是谁,但还是有知情人在节目后爆出了名字,导致对方被路人嘲得至今没抬起头。
但他这次却反常地直接同意了江挽走后门进组,连象征性的试镜也没让他参加,在加上好友之前就让顾逐之通知他准备一个月后进组。
如果是顾司沉,说不定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但显然顾逐之做不到。
江挽心里有些奇怪,他从小见过太多的善意和恶意,因此习惯性留了个心眼。
这次是大制作,播出之后他的咖位还能再升一升。
江挽研究剧本的时候红姐给他发了条微信,他从剧本下抽出手机。
红姐估计看见他发的微博了:【剧本带了吗?在评论区发张照片。】
过了会补充:【粉丝群也行。】
他这段时间资源全掉了,虽然后援会及时引导稳定了粉圈,但如果一直没动静也会跑粉。
江挽听话在粉丝群发了张剧本的模糊照,在粉丝们激动的消息中挑了条问他是不是在看剧本的回复:【●v●~】
【妈呀挽挽真的好喜欢用这个颜文字●v●!!】
【可爱。】
【好像只盯着我卖萌的小猫咪呜呜呜呜呜呜。】
【导演是谁导演是谁?挽挽可千万不要是那个谁啊啊!】
这是江挽的粉丝群,但说不定有多少人在卧底窥屏,粉丝也自觉没有说出这个人是谁,但都心知肚明说的是某个专拍烂片的导演,圈内外都叫他“烂片之王”。
事业粉最关注的问题还是:【挽挽是男主吗?】
江挽从出道后除了友情客串,接到的剧本都是一番;即使是和电视圈有壁的电影圈,江挽的头衔也是特别主演或者特别出演。
以至于他的粉丝被养刁了胃口,接受不了他给别人作配。
江挽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回复这条,挑了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回复了。至于那个问题,粉丝们得不到他的回复,自然会到工作室的微博下面问。
没聊两分钟,江挽房间的门被敲响。
没人知道这个房间住的是他,江挽切回小号,才问小陶:【有人找你?】
小陶很快回:【是沈总。他刚才问我你在哪个房间,但我说的是我房间号。你现在在我房间里吗江哥?】
外面人多眼杂,小陶不可能没脑子告诉沈知砚他真正的房间号。
他和小陶的房间隔得很远,几乎隔了半条走廊。
沈知砚敲了两下门就安静了下去,但江挽知道他没离开,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
只打开了一条缝。
沈知砚面容沉静,发型依旧打理得一丝不苟,深色领带垂在身前,西装却绅士地搭在臂弯,手里提着一只纸袋子。
见江挽的脸出现在门缝后,他神色才略略缓和,绅士地微微垂着眼,淡声说:“江挽。”
“沈先生。”江挽将门缝拉开得大一点,抬眸看着沈知砚,那张漂亮得让人惊心动魄的脸上神色寡淡,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猜的。”沈知砚低声说,却没有仔细解释,而是将手里的东西交到江挽手中,不动声色闻着江挽身上淡淡的沐浴乳的香气,“我看你刚才没吃多少,将就这些垫垫。”
比起江挽抬眸看他,他更喜欢江挽垂眼看他。
江挽垂下眼时,漂亮艶丽的脸有种让人顶礼膜拜的神性。
江挽从来都是高傲的,他不适合抬头看人,更适合低下头赏赐。
沈知砚眼神克制地在江挽脸上晃了一圈,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我想如果提前告诉你,你可能不会同意我给你送上来。”
纸袋子沉甸甸的,不小心蹭到江挽的手背,还微微有些滚烫。
江挽警惕盯着沈知砚几秒,才接过它,神色松缓了些许:“谢谢。”
没有回答他后面的那句话。
沈知砚轻轻颔首:“做个好梦。”
“你也是。”江挽客气疏离。
他正要关上门,却又听见沈知砚说:“赫斯顿顶楼。你会来吗?”
江挽冷静地看着他。
赫斯顿是春明市最大的销金窟,被誉为“娱乐天堂”,无数人涌入为它上头发疯,一掷千金,据说赫斯顿一晚上的流水就已经能抵得上一个富豪家庭两辈子才能积攒下来的财富。
有人在那里一夜变成暴发户,也有人在一念间从天堂堕入地狱。
——听说它背后的老板和和平公馆的老板有点关系。但赫斯顿的老板和和平公馆的老板向来神秘,谁也没见过他们。
赫斯顿位于春明市最繁华地带,据说从顶楼可以看见整个春明的夜景,站在赫斯顿顶楼,就像站在整个春明上流社会之巅,最容易让人迷失在纸醉金迷的奢靡中。
而赫斯顿的顶楼,有一个巨大的泳池。赫斯顿的顶楼不会对财力一般的人开放,但以沈家的财力,想去赫斯顿顶楼很容易。
江挽没有给沈知砚准确的回答。
他关上了门,打开纸袋子,果然看见了一张赫斯顿顶楼的邀请函。他盯着邀请函看了两分钟,才伸手将它拿出来,随后将沈知砚送上来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
邀请函的日期是2023.6.6,下周二,三天后。
江挽的几个词条第二天天亮才下热搜,上午,江挽回春明市。
他睡得还算不错,但他回去的时候比来时低调,悄悄上了飞机。
沈氏集团出手阔绰,连随行助理来回的机票都是头等舱,小陶心中对被他误认为是变态的沈知砚的罪恶感又加深了一分。
他看了眼江挽和红姐的方向。
红姐戴着耳机,在看平板。
头等舱人不多,江挽还是习惯性带着口罩和眼罩,避开其他人的窥伺。他动手调整了口罩和耳机,又将手埋进毛茸茸的毯子里。
聂桓文直到江挽下了飞机才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对方没和他废话,让他抽空和经纪人去找他谈合同和保密协议。
红姐没耽搁,在回去的第二天就和江挽去找了聂桓文,她眼神毒辣,将不利于江挽的条件都剔除了之后才敲定合同,只等江挽下个月进组。
聂桓文这两天在为最后的选角收尾,邋里邋遢,全程都戴着口罩和墨镜,在江挽签完合同之后就立即去了试镜现场。
签完合同,红姐悬着的心终于稍微落下了一点,还能宽慰江挽:“你四年没休息,刚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间。”
江挽捏着口罩往上拎了拎,默不作声地偏头看向车窗外倒退的路景。
红姐开车把江挽送到小区。
江挽下车,刷开楼下的门禁,上了电梯。
休息一段时间。
——他是个艺人,在这段时间休息,最容易消耗自己的热度。
艺人没有热度是原罪。
即使就算他的粉丝在他休息后变得不活跃了,他的那些黑粉和那些变态也会乐此不疲给他送来热度。
但他不喜欢。
他要资源,所以他会去赫斯顿。
他进组之后是封闭式拍戏,他的□瘾让他必须找一个长期床伴度过那段时间,否则他不能以最好的状态去拍戏,甚至还会在所有人面前丑态百出。
江挽出了电梯,心里的烦躁比前天更甚。
他的拇指刚碰上门口的指纹锁,就听见电梯又“叮——”的响了一声。
脚步声靠近,江挽下意识提了提口罩,刚加快按密码的速度,就听见一道明显雀跃的声音:“哥哥。”
江挽动作一顿,偏过头看着从走廊阴影处走出来的燕炽。
这还是江挽从淮江回来之后第一次碰见他。
燕炽仿佛并不记得那天晚上被他无视的事,弯着唇角,削弱了唇侧那粒小痣带来的阴郁和病态,低声说:“真好。又遇见你了。”
江挽看着他和燕铭极为相似的脸顿了顿,才回过头,飞快按着密码,在密码锁“滴滴”的声音中突兀地说:“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燕炽似乎没想到江挽会和他说话,愣了愣,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亮起来:“因为……”
“每个说喜欢我的男人都是想……”江挽低着头按下最后一位密码,嗓音闷在口罩后,将最后两个字闷在后面几乎不可闻,笃定地说:“你也是。”
他转过头:“你是处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
燕炽明显愣了愣, 然后微微红着耳垂,咋舌似地说:“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门“滴”的响了一声。
江挽其实问完就后悔了, 他在说完之后就意识到他的言行举止已经受到了影响。
燕炽和燕铭长得太像了。
以至于他刚才看见燕炽那张脸, 就情不自禁想到燕铭,想利用他报复燕铭。
就像他曾经和燕铭说过的那样。
反正燕铭知道他儿子喜欢他,不是吗?
他儿子比他年轻,干净,看上去在床上的体力也比他好。
江挽心底的烦躁兀地腾升,呼吸几乎瞬间变得浑浊不堪, 他咬着颌关,囫囵说了句“抱歉”, 转过脸, 打开门进去了。
面前的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
燕炽被扔在走廊后,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的房门。
“喂。”副人格疑问:“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他凭什么问你是不是处?”
燕炽没说话。
“狗杂种。”副人格不耐烦说, “聋了?老子在和你说话。”
燕炽转身打开对面的门, 蓦地弯了弯唇线:“蠢货。”
副人格敏锐察觉主人格此时心情微妙地上扬,连被骂了也没跳脚,狐疑地沉寂了下去。
直到门外传来关门的动静, 江挽才动了动微微僵硬的身体, 取下脸上的口罩挂在玄关, 换上拖鞋走向客厅。
奶奶的遗照依旧放在客厅的电视前,慈和温柔的视线注视着江挽。
江挽在看见她时脚步微顿,微微抿起唇,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急匆匆回了房间。
赫斯顿的邀请函写的时间是晚上六点。
被拍到出入赫斯顿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江挽没打算打车。他借了小陶的代步车, 但他自从右手受伤之后就很少开过车。
他叫了张特助来送他。
张特助依旧是一副精英模样,江挽让他开车送他去赫斯顿,他并不知道江挽为什么要去赫斯顿,但还是听话坐上了驾驶位,只是眼神明显失去了克制,炽热不已:“挽挽。”
江挽坐在副驾驶,轻轻“嗯”了声,没有回应张特助眼底的炙热,低头扣上安全带,才看向张特助:“走吧。”
张特助的眼神落在江挽的安全带上,略微遗憾。
车驶出了小区。
车内一阵沉默。张特助看了两眼后视镜,喉结轻滚,主动开口说:“挽挽,为什么要去赫斯顿?”
“有事。”江挽冷淡说。
张特助低声说:“挽挽不太想理我。”
“嗯。”江挽心里烦,衣服下的锁骨和手臂都是他晚上隐忍时无意识抓出来的红痕,雪白纤细的脖颈处隐隐可以窥见一些色情的端倪。
他偏头看着窗外,片刻,又轻声说:“我和顾逐之的综艺还没播,他就知道我和顾逐之的聊天内容。”
“我身上有东西。”他问:“那老变态,把东西放我哪儿了?”
那老东西没那么放心放他走,那老东西的人上次那么容易找到他,也是因为他身上有他放的东西。
但他没找到。
张特助是燕铭的私助,很多他和燕铭的事他都经了手,江挽笃定他会知道。
果然,张特助沉默了两秒,才说:“在你后颈。”
江挽问:“是什么?”
“窃听器。”张特助说,“皮下植入,但只能维持三个月,需要定时更换。”
三个月更换一次窃听器,由于位置隐秘,创口小,连江挽自己都没发现。
江挽摸了摸后颈,在皮下摸到一个小小的硬物,却很快放下了手。
“有奖励吗?”张特助突然低低地说。
江挽偏头看向他。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挽挽,”张特助喉结微滚,“挽挽要给我好处。”
“……”江挽漠然看了他一眼,转回眼,有些讥讽地轻轻弯了弯唇,“下车之后。”
张特助轻声说:“好。我很期待。”
赫斯顿在春明市最繁华的CBD,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大概是小陶的代步车太寒碜,和奢华的赫斯顿格格不入,几个门童在看见张特助将车停在门口后,很快百般聊赖地移开眼,当做没看见。
两秒后,一辆高调张扬的红色敞篷超跑停在他们旁边,两三个门童立即殷勤地迎了上去。
“谢谢你呀。”莫斐浸了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刚好在副驾驶边,江挽听着略微耳熟,微微侧过脸,在墨镜遮挡的暗沉视野中看见莫斐,视线最后停留在那辆超跑。
M品牌某年发售的某系列限量版超跑中,唯一发售的一辆红色超跑受欢迎程度在其中独占鳌头。超跑狂热爱好者们将它称为“风韵少妇”并为之疯狂,以至于它发售时的盛况至今没能被打破。
莫斐意气风发将钥匙和小费丢给门童,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江挽。
抢到钥匙和小费的门童喜滋滋地去停车,剩下的几个门童扼腕不已。
“那辆超跑我记得燕总买下来取悦江挽了。”其中一个门童看着莫斐穿过旋转门走进金碧辉煌的赫斯顿,“刚才那个不是他吧?”
“我记得那个江挽,让人看一眼就——”
那个江挽,已经熟透了,一瞥一笑,举手投足间都仿佛散发着成熟透的靡香。即使再正常的表情,从他那张姣好的脸上做出来,也会勾起男人最下流的妄念。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他的脸,喜欢他才是最正常的。
也难怪燕总这么多年也没有腻过。如果没有燕总,他的星途说不定会被数不清的人拦截,逼迫他不得不爬上他们的床,才能换得坦荡前途。
门童话点到为止,但他的同事们显然都明白了未尽之意。
刚才那个人,比不上江挽的万分之一。
只不过燕总送给江挽的车,他竟然也能动……
“我艹!”
一串钥匙突然砸在门童的后脑勺,门童当即吃痛叫了一声,愤怒转头,看见那辆被他们看不起的廉价又寒酸的代步车上的人已经下来,冷冷淡淡说:“捡起来。”
江挽的脸被口罩和墨镜挡着,门童没认出他就是他们刚才下流意.淫的当事人,他愤怒瞪着江挽,正要说话,却看见张特助从驾驶位上下来。
燕铭没少出入过赫斯顿,连带着他的私人助理也在门童面前刷了个脸熟。
门童认出了张特助,将到嘴的骂声咽了回去,忍气吞声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钥匙,乖乖去泊车。
剩下的几个门童识趣地离开了这里。
张特助跟着江挽一起进了赫斯顿,很快就有礼仪小姐领着他们去顶楼。
去顶楼需要邀请函,张特助无法进去。
“挽挽。”张特助低声说,他显然也清楚顶楼有什么,“顶楼约你的人是谁?”
礼仪小姐走在前方,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沈知砚。”江挽说,“也许还有顾逐之和顾司沉。”
张特助眼眸微沉,扶了扶镜框,声音微沉:“挽挽知道他们之间可能有群,不怕被他们——”
张特助握住了他的手腕,拽得江挽一个趔趄,停下来。
江挽心里越发烦躁,抽回手,眼神冰冷看着他:“你好像管得太多了,张特助。”
“……抱歉。”张特助松开他的手腕,“我只是担心你。”
“不需要。”江挽冷冷淡淡地圈着被张特助握过的手腕,刚使唤完他就想把他踹开,很是无情,“你现在可以走了。”
张特助没说话,也没动,只是看着他。江挽答应给他的奖励还没有兑现。
江挽被他看了会,才想起答应过他下车之后就给他好处,摘下口罩,恶劣又随意地挂在指尖,轻飘飘从指尖跌落。
赫斯顿的走廊纤尘不染,但在口罩彻底掉在地上之前,张特助伸手、弯腰接住了它。
等他再抬起头时,江挽已经跟着礼仪小姐离开。
张特助指尖攥着口罩,冷静白皙的脸上蓦地涌起淡淡的血色,喉结滚动得厉害。
他注视着跟着他的背影,良久,难以克制地将它攥在手心,仿佛还能闻到残留在上面、独属于江挽的冷香。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微微湿润,是江挽呼吸时蒙在上面的水雾。
张特助耳根通红。
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奖励。
江挽厌恶地收回目光。
他将邀请函交给顶楼的门童,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上了顶楼。
但礼仪小姐只是将他带到门口就离开了。
赫斯顿顶楼的布置奢靡到了顶点。这里以往是太子党们最喜欢开趴的地方。太子党们开趴少不了作陪的男男女女,又有泳池,因此顶楼一向嘈杂淫.靡。然而今天除了悠扬的音乐,听不见莺莺燕燕的人声。
江挽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几乎占据整个天台的巨大的游泳池顿了两秒才走进去,终于听见了从游泳池那边传来的说话声。
不止一个人。
都是很熟悉的声音。
江挽静静听着。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暖烘烘的体温。江挽不用回头就知道有人站在了身后,耳根不受控制地微微烫起来,呼吸很快变得浑浊起来。
“你真的来了,挽挽。”顾逐之欣喜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我还以为姓沈的骗我。”
江挽回过头,看见顾逐之那张俊美喜悦的脸。
顾逐之的声音不算低,游泳池那边很快响起了出水的哗啦声:“挽挽!”
是燕旭的声音。
江挽没理会,视线落在顾逐之手中的两瓶红酒,以及,对方只穿了一条泳裤的健硕身材上。

顾逐之能被称为“行走的荷尔蒙”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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