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被渣攻始乱终弃后—— by桃胥
桃胥  发于:202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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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爆料某节目录制时投资方撤资, 节目险些无法录制, PD提议邀请江挽加盟,江挽和他们签合同的当天晚上,刚透露出风声, 投资方和赞助方便纷至沓来, 让节目起死回生。
虽然没有指明是哪档节目, 但很快就被解码是一档旅游综艺,而且现在这档节目还在拍摄,只是已经被送到了莫斐手上,拿去捧莫斐了。
之前力挺江挽的沈氏集团下面也涌入了大量吃瓜群众, 揪着官博问沈知砚是不是也对江挽有私情,所以才会这么挺他, 把全线代言人送给江挽当雪中送炭。
而这条评论得到了沈知砚的亲自回复:【是。】
江挽粉丝看得又爽又心惊胆战:【起猛了,一觉醒来看见好几个大佬对我们宝宝表白了。】
【都比ym年轻,谁爽了?】
【区区几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以为这虐文呢,没想到是个爽文。】
【我擦这是真能藏啊,之前一点风声都不透出来。快告诉我这些都是对家为了迷惑我们江粉战斗力编出来的!】
【他们知道我们做挽挽的粉丝会有这么爽吗?】
【那个加码两百万和秫香别馆的大款站哥又加码了。】
@用户092737926897:那老不死的东西把自己儿子关进春明三院,逼他喜欢的人做情人的时候想过还会被他儿子偷家吗?笑死。心情好,再加两百万,十分钟后开奖。
这个号凌晨出现在加码区的时候就被江挽的粉丝认出来是前两天刚来的站哥。
他微博首页除了前两天江挽的机场图,剩下的都是十年前的微博动态,没有丝毫大款的痕迹。
有粉丝以为他打肿脸充胖子,故意加假码来给江挽丢脸,所以刚开始都在私信里劝他删掉。
后来转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不回复任何私信,于是粉丝劝删的语气越来越激烈,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对家的粉丝。
直到他这条微博出来。
有他前面那条微博,他的粉丝量涨得飞快,这条微博刚发出去就被大量转发。
随后众多网友目睹博主的微博名变成了燕炽。
评论区一片问号:【?】
【燕炽是谁???】
【这……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不会说的是燕总吧……?】
【啊?啊??啊???燕总有儿子????燕总儿子喜欢的人是江挽?燕总抢了江挽?啊??????】
【春明三院是什么?】
【春明三院全名春明市第三精神病院,这样说就懂了吧?】
【我天。我问了我妈,燕总竟然真的有儿子!】
【是有。我记得是二十年前的新闻了吧,当时燕总的儿子才五岁,生母有家族遗传病,临死前把儿子送回了燕家。不过听说是当时燕家旁支的一个孩子被绑架了,所以燕铭就把儿子保护起来了,这么多年都没让他暴露在公众面前过。】
【妈呀,那他至少二十五了,比莫斐还大七岁。】
【和挽挽差不多了。】
【燕家人百度上都能查到,只有这个燕炽查不到。他应该就是燕总的那个儿子。】
【燕总抢了儿子喜欢的人,有,有情人终成小妈?】
【然后又被偷家。】
【……】
【沉默。】
【……我承认,我刚才骂他是对家派来的卧底的声音是大了点。】
【爸!!!!!!!!!!】
江挽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过来的刹那,他还沉浸在混乱梦境的余韵中,还没睁开眼,他就察觉有人从身后牢牢抱着他。
对方没穿衣服,胸膛滚烫的体温贴着他光.裸的背徐徐传来,手臂也压在他腰间,脸埋在他颈窝,呼吸吹拂着他后颈的发丝。
江挽彻底醒了。
他第一反应是顾逐之,然后才想起是燕炽。
房间里都是浓烈的麝香气息,江挽身上的酸楚随着他睁眼渐渐苏醒,他用手肘顶开燕炽,坐起身,腰部的酸胀让他皱了皱眉。
倒不是特别疼,像已经被人提前按摩纾解过了。
燕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哥哥,你醒了?腰还疼吗?要不要我再帮你按按?”
江挽转头看了他一眼。
燕炽和他盖同一张薄被,原本侧躺在他身后,此时也撑起了身,眼睛很亮,仰着头看江挽,像一只看见主人的小狗,身后仿佛有一条隐形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他脸上的伤口没有经过处理,还血糊糊的,看上去有些狰狞,黑眼圈也有些重,似乎是一晚没睡。
……脏狗。
江挽心中划过这个念头,掀开薄被,捡起地上凌乱的浴袍,胡乱套好,进了浴室。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他依稀记得他脸上被燕炽蹭上了血,但现在他脸上很干净,没有血,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液体,身体很清爽,燕炽应该帮他擦洗过。
他暂时纾解了□瘾,气色看上去比前两天好,肉眼可见被滋润过了,眼尾还残留着柔媚和缱绻。
江挽盯着自己眼角看了会。
他洗完澡,换上干净的浴袍,出浴室的时候看见他昨晚扔在地上的衣服此时正叠好放在软沙发上。
最上面的小块白色布料是他的内裤。
江挽摸了摸衣服,触感很柔软,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被洗过了。
房间里只有他和燕炽。
江挽放下衣服,看向床上的燕炽。
江挽醒过来之后没理燕炽,燕炽原本眼神阴沉沉的,从江挽出来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现在江挽猛地回头,他的眼神又惊人地亮起来:“哥哥?”
“你洗的?”江挽拿起最上面的内裤问他,原本清越的嗓音还残留着昨晚的低哑。
燕炽看了眼他手上的布料,眼神做贼心虚有些闪躲,显然想起来凌晨时他碰到的触感,说:“是。”
江挽没说什么,腿穿进内裤,提了上去,手没在浴袍下,又很快出来。
他解开浴袍带子,当着燕炽的面换上衣服,然后拾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叫了客房服务。
随后发现他的手机已经被人调成了静音,错过了红姐和小陶的电话。
红姐和小陶没打通电话,给他发了消息,他没看,坐在床边看网上的消息。
热搜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他没想到乐时渝会为了他打人,还就算被没收了大号,不惜崩公司给他立的人设也要在小号声援他。
江挽看了两遍那个视频,抿了抿有些红肿的唇角,看见已经有人在说乐时渝今晚参加那档节目被临时换人的事。
换成了Rad1ance。
——燕铭插手了。
乐时渝不应该掺和这件事。
江挽收紧手指。
他应该……
应该像他的经纪人耳提面令那样,对这件事袖手旁观,然后明哲保身。
他是公司的摇钱树,只要他不掺和这件事,即使被他波及,公司就会力保他。
但那样做,就不是乐时渝了。
江挽垂下眼,调出燕铭的电话号码,手指悬在上方,顿了许久,还是退了出来,点开了微信。
红姐消息言简意赅,重点说了两条:【燕总似乎有解散工作室的想法。】
【有几个人跳槽去了莫斐工作室。】
小陶倒没说什么丧气话,发来的几十条消息都只有一个核心思想:就算工作室现在、立刻原地解散,他死也要赖在江挽身边不走。
江挽先回了红姐:【好的。】
【你要走吗?】
他的文字很冷静,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不要因为我得罪了燕铭,红姐。】
然后给小陶发了个红包。
小陶秒回一页崩溃大哭的emoji:【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江哥!!!!!!!】
江挽:【知道。】
他风轻云淡:【工作室解散你有段时间没工作。】
小陶:【江哥,我不准你说丧气话!!!】
【而且我有工作啊,我下个月不是还要跟你进组吗?卧槽江哥你不会不要我吧?这种事什么的千万不要啊!】
【其他人有我用得顺手吗!!!】
【[大哭][大哭][大哭]】
小陶还在聊天框里哭唧唧,江挽正要回他,他叫的客房服务已经将他要的口罩送上来了。
房间里的气息还是很浓烈,地上还胡乱扔着几只使用过后的套子,江挽不适合露面,没等他转头看向燕炽,燕炽就主动去了门口把东西拿了回来。
他将口罩递给江挽,低声下气地说:“哥哥,你还是不想理我吗?”
“我是不是还很像他?”
“你要走了吗?”
他的语气和昨天晚上自毁容貌时一模一样。
江挽偏头看着他。

燕炽的眼神看上去仿佛江挽说他还像燕铭, 他马上就会在自己脸再来一刀。
江挽眼神微动,想起昨晚燕炽半跪在他面前说他对他不公平,祈求他眼神回顾时可怜又疯狂的模样。
——他的确到现在都因为这张脸对燕炽有偏见。他的偏见, 并没有因为和燕炽上过床之后就消弭, 即使燕炽在他睡觉的时候帮他清理和按摩了身体。
他的父亲也会做这些,甚至被砸破了脑袋头破血流,他也会这么做。
江挽从来没将这些行为当成燕铭爱他的表现。
这是燕铭在床上舒服了,乐意施舍给床伴一些温柔和爱意而已。
更何况昨晚他被□瘾挟持,就算不是燕炽,他也能和其他人上床。
燕炽只有昨晚才是唯一的选择。
他依旧认为接下来在剧组的这段时间最好的床伴是顾逐之。
燕炽从小不讨燕铭喜爱, 燕家以后不会交到他手里,他看不到燕炽给他的价值。
他已经放弃了跳舞这条路, 不会再放弃演艺这条路。
他学跳舞的时候疼得眼泪和汗水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疼得双腿无法站立,也从来没想过要放弃, 不仅咬着牙坚持跳下去, 还野心勃勃想要跳得最好。现在他走上了演戏这条路,当然也要做到最好。
谁也不能让他放弃。
不管是燕铭,还是燕炽。
江挽敛下睫羽, 浓密眼睫遮住他眼底的冷漠, 他转回头, 拆开口罩,勾着细绳挂在耳廓,才拿起墨镜,说:“燕先生,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燕炽听出他语气中的疏离,顿了顿, 说:“哥哥,你说。”
“你真的喜欢我很久了吗?”江挽偏过头,“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没有听出我的声音,不认识我?”
“你故意把一张我高中的照片放在压缩包的最后,是在证明你真的喜欢了我十多年?”
“那么,就算你在精神病院与世隔绝,出来之后也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个演员。”江挽看着他继续说,“没有人会像我这样挡着脸。你那时说你没有认出我,你在说谎。”
“你还住我对门。很巧,对吗?”
燕炽:“………………”主人格做的事,和他副人格有什么关系?
“你是燕炽吗?”江挽最后盯着燕炽问。
燕炽一顿,喉结微动,慢慢笑了,终于说:“我当然是燕炽,哥哥。”
江挽深深看了他一眼,戴上墨镜,离开了房间。
燕炽看着他的背影,收紧颌关,腮帮微微鼓起。良久,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他才垂下眼,看着右掌被刀尖划出来的伤痕,蓦地用力按了上去,尖锐的疼痛瞬间从掌心蔓到整条手臂。
昨天晚上还答应他以后只有他。
被骗了。
好无情。
高兴得太早了。
燕炽面无表情,在自毁的痛楚中尝到了一丝快感和清醒,脑门的青筋一股股地跳动:“哥哥……”
他神经质般抠了一会掌心的伤口,蓦地想到什么,顿下来,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渐渐成形。
江挽提前叫了车,手机上显示对方已经到了上车点,他正要过去,面前却停了辆眼熟的代步车。
驾驶位的窗落下,露出颓靡的一张脸:“挽挽。”
江挽隔着墨镜,看了他几秒,轻声:“张特助。”
张特助依旧穿着昨天晚上那身衣服,只是脸色有些疲惫,眼中充满了血丝,看着江挽的眼神莫名有些阴鸷:“上车。”
他显然已经猜到江挽这一晚没离开赫斯顿是做了什么。
手机开始震动,是网约司机打过来的电话。江挽既没有接,也没有上张特助的车,平静地看着显而易见一晚上没睡的张特助,微微讥讽地说:“你是想和我殉情吗,张特助?”
张特助双手握着方向盘,最后还是下了车,叫了代驾。
江挽取消了网约车,和张特助坐在后座。
小陶的车没有隔板,江挽没说话,始终看着窗外。他的衣领微微歪斜,露出锁骨和脖颈处斑斑点点的红痕。
张特助的眼神始终在江挽脖颈处逡巡,目光最后落在江挽放在膝盖的莹白双手上。
昨天晚上顾逐之被紧急送进医院,顾司沉几人都跟着离开了赫斯顿。
只有江挽没有。
那几个人,似乎也在找他,但显然没找到。
他昨天晚上在和谁做□?
张特助死死看着那双手。
他曾经看见过这双手帮燕铭做过什么,只要一想到昨晚江挽可能对另一个男人做过同样的事,他就嫉妒得想发狂。
张特助的目光如有实质钉在江挽手上,江挽无法忽视,抬手拢了拢衣领,盖住一片暧昧绯色的皮肤。
手机震动,红姐终于回了江挽的消息:【都这样了,得不得罪有什么可以在意的?】
言下之意也是不走。
红姐是团队的另一个主心骨,只要她还在,团队就还能运行。
江挽眼底凝结的冷漠消融了一些:【好。】
红姐向来很尊重他的意见:【你想回应这件事吗?粉丝比较关心。】
燕铭求婚莫斐后,粉丝虽然嘴上说恭喜他终于脱离苦海,但还是担心他此时的状态。
毕竟江挽已经跟在燕铭身边这么久,就算燕铭只是条狗,他也该有感情了。
江挽说:【可以。】
于是红姐将团队反复推敲出来的两个文案都发给他参考。
但江挽都没用,他登上了微博大号,发了条新微博。
@江挽:我看见它了。自由。【图片】
配图是他很久以前在海岛上录节目时在空闲时间拍下的沙滩、大海和海鸥。沙滩上没有人,只有三三两两在海面上自由飞翔的海鸥,很祥静。
这张照片发出去,很快就有粉丝认出来这是江挽曾经发过的照片。但那次配的文案是:【很喜欢这里,想在这里定居。好像听见了灵魂的喘息。】
这座海岛很少有人来,就连节目组都只敢在上面拍摄一天,甚至不敢让艺人和节目组留在上面过夜,拍完素材就走了。
后来这个文案被黑粉截出去嘲讽矫情,江挽就删掉了这个微博。
现在他又将这张照片发了出来,配上这样的文案。
很快,之前那条微博的截图被翻出来,和这条新微博在营销号那里对比着出现。
即使江挽没有明确说他在回应燕铭求婚莫斐这件事,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将它们联系起来,纷纷猜测江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由?为什么这么说,他在燕爹身边没有自由吗?】
【之前还说听见了灵魂的喘息。这……】
【燕总的儿子不是说他抢了他喜欢的人吗?难道最开始江挽就是被逼的?】
【拉倒吧,在燕总身边还没有自由。拜托,你出道这么顺利可是靠的是燕爹诶,没有他你能这么顺利吗?没有燕爹,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老总的床上。】
【楼上莫斐粉丝的恶意能不能别这么重?】
【有证据说江挽出道是靠燕铭的吗?当初他那张照片那么出圈,就算是圈外人也都惊叹过,那个时候他热度就已经很高了,《太子》播出后江挽就直接爆红成顶流了。他都顶流了,资源不来找他找谁?】
【嗯嗯嗯知道你是江挽粉丝了。你说的都对。】
【……】
网上因为这件事吵得厉害,江挽一直没下线,他的粉丝像打了鸡血,撸起袖子冲进黑粉堆里撕人。
就在他们吵得热闹的时候,不止为何也一直没动静的莫斐终于出现了。
@Rad1ance-莫斐:看见了,很喜欢。【图片】
配图是昨晚燕铭用来向他求婚的戒指,戒指上的钻石大到令人发指。
昨晚就有小报报道过这颗钻石是阿非利加之星,当时已经被羡慕过一波了,现在莫斐亲自发出来,又引来一波艳羡和惊叹,都对燕铭出手竟然这么阔绰的叹为观止。
【这是在婊江挽吗?】
【笑死我了。】
【阿非利加之星从两年前出现过就杳无音讯了,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见它,我死而无憾了。】
【两年前拍走阿非利加之星的神秘人竟然是燕爹,燕爹家底到底有多厚!】
【你看他儿子抽奖随随便便就是一套秫香别馆。】
【燕爹拍走阿非利加之星两年都没动静,不会是拿去讨江挽欢心,但江挽不要的吧。】
【你他妈什么意思?现在没有了知道来倒贴了?江挽粉丝别来替你正主做小三。别来犯贱。】
【热知识,燕爹之前最喜欢的是江挽,现在还能搜到他替江挽撑腰的名场面。燕爹不会无缘无故拍一颗钻石还放置两年不用。怎么,正主捡了江挽不要的东西当成宝贝,我说个实话你就破防了?】
燕市集团。
保镖挡着小报记者和娱记不让他们近身,燕铭在集团高层的簇拥下上了车。
车挡着记者们的面驶走了。
新上任的特助看了眼闭目养神的老板一眼,识相地将不重要的消息捺下来,打算之后再提。
“燕炽为什么会出来?”燕铭没睁眼,低声问。
褚特助说:“抱歉燕总,我会去查。”
燕铭微微皱眉:“多查查他在精神病院偷偷干了什么。”
精神病院有他的人,但还是让他跑出来了。他这个儿子太聪明,从十四岁之后就在刻意藏拙。他原本以为将他关进精神病院严加看守,他翻不起什么风浪。
燕铭思索间,行驶中的车身突然被一辆从右侧岔路口冲出来的车猛烈撞击,“嘭”的一声巨响,褚特助的惊呼声同时响起:“燕总小心!”
褚特助及时将燕铭护在身下,同时天旋地转——
——出车祸了!

车祸发生得很突然。
那条路很偏, 一向很少有车过来。那辆小车突然冲出来,司机只来得及猛打方向盘,避开最猛烈的撞击。
但对方似乎就是冲着燕铭来的, 一次不够, 又猛踩油门冲上来,不要命般,一下比一下狠。
即使燕铭配备的车是防弹车,但也扛不住这么猛烈的撞击。
“快走!”褚特助厉声呵斥司机。
燕家的司机都是上岗前受过特训的保镖,飞快放下手刹,将油门踩到底, 找准时机冲了出去。
那辆车穷追不舍,死死咬在后面, 车头已经严重损毁, 疯了般在街道飞驰。
褚特助说:“甩开他。”
褚特助及时护住燕铭,燕铭看上去毫发无损, 只是一向打理得十分工整的发型微微有些凌乱, 显出几分狼狈。他手边的车门已经凹陷下去,差点卡住他的腿。
燕铭抬手制止褚特助的询问,拨出一通电话, 看不出正命悬一线的慌乱, 声音沉稳矜傲:“查一查燕炽现在在哪儿。”
听见这个名字, 褚特助心头一跳,立即装聋作哑,转头看向紧咬在车屁股后的那辆车。
他看见了司机。
不是燕炽。
是一个冷静得可怕的中年男人,陌生面孔, 眉宇凶狠,死死盯着他们的车, 眸光仿佛泛着冷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某件事势在必得。
……是什么?
褚特助心间一凛。
他们之间的追逐很快引起了交警的注意,后面好几辆警车拉着警笛紧挨着那辆车警告,其他车和行人远远听见警笛就避开了。
那辆车很快被交警截停。
在那辆车被截停的刹那,燕铭这辆车也停下来,但谁知,在车停下来的同时,一辆重型机车从盲区别过来,精确无误地撞到了燕铭这边。
“嘭”的一声,车身被硬生生撞出去一段距离,就连机车上的人也从车身飞起来,又重重落下。
车门完全凹陷了下去,离得最近的燕铭直面了最直接的冲击,当场陷入了昏迷。
褚特助头晕脑胀,还没完全缓过来,看见昏死过去的燕铭,瞳孔紧缩:“燕总!”
机车的主人是一个身高腿长的青年,甩了甩昏胀的脑袋,取下头盔和手套放在身前,迫不及待往车窗内看了眼,见燕铭已经晕了过去,咬着下唇笑得莫名,唇侧的小痣明晃晃的病态,瞳孔兴奋放大。
他容貌锋芒毕露,脸上都是血,脸色却苍白得像只鬼,看上去有些疯态。
他看向褚特助,弯着嘴唇,礼貌地问:“死了吗?”
褚特助:“……”
他看着面前和老板长得十分相似的青年,目光在对方血淋淋的右脸上停留,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燕炽。
谁也没料到燕炽会突然从那边杀出来。但谁都看得出来燕炽是正常行驶,是他们的车突然停下来挡在他这条必经路上,造成了这场车祸。
交警已经往他们这里来了。褚特助来不及想为什么老板的儿子会这么巧出现,冷静打了120。
后面那辆车的司机已经被抓下车,他似乎看了眼燕炽的方向,又很快转回头去。
——弄死燕铭,挽挽一定会高兴的。
燕炽又瞥了眼里面昏死的燕铭,耳边却突然炸起主人格冷静的声音:“蠢货,你做了什么?”
副人格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眼前忽然一黑,旋即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主人格强势夺走了掌控权。
副人格狂骂:“我他妈!我操.你爹!!!”
燕炽——主人格飞快扫视了圈他现在的处境,脸颊一阵阵蔓开钝钝的疼痛,他抬手,摸到了血痂和微微湿濡,以及一条裂开的长口。
他看着指尖的血液和掌心明显被锋利刀刃割开的痕迹,眸色冷静。他的另一个人格有自毁倾向,他每次被迫陷入沉睡醒过来,身上都有副人格折腾出来的伤痕。
但他脸上的这道伤痕来由明显不一般。
……应该和江挽有关。
燕炽想起昨晚他突然失去意识前发现的那一幕,来不及和副人格算账,看着车祸现场和交警,冷静问:“你把那老东西弄死了?”
副人格冷嗤了声:“眼瞎吗?不会看?”
燕铭没死,只是晕过去了。救护车很快到达现场,司机和褚特助都下了车,将燕铭送上了救护车。褚特助跟上了救护车,燕炽身为车祸的另一个当事人,被交警留下来问了几句话。
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路人,所以被轻飘飘放过,上了救护车。
他脸上的伤看起来很吓人,需要处理。
另一个肇事者涉嫌谋杀未遂,被交警带走了。他被带走前,燕炽看了他一眼。
还算没那么蠢。
这个肇事者,因为某些原因需要进监狱去找人,之前被燕炽的人找到做了交易,一直留着当后手。
但凡副人格蠢到亲自动手,他现在就需要动手再把自己从精神病院里捞出来了。
——他有精神病证明,不会被送进普通监狱,燕铭如果没死,就会想尽办法把他送进春明三院。
春明三院前身是收容精神病患的监狱,现在也专门关押春明市犯了罪的精神病人,没有那么容易捞出来。
那个时候,只有直接弄死燕铭,将这个可能掐死在襁褓。
但是,会很麻烦。
会打扰他追江挽。
燕炽眼底有些冷漠,很快被敛去。他习惯性抬手去扶架在鼻梁的眼镜,却扶了个空。
他皱了下眉。
救护车上,褚特助看着对面的燕炽,护士在帮燕炽简单处理脸上的伤口。
“伤口很深。”护士说,“可能需要缝针。”
燕炽温声道了声谢。
副人格在冷笑:“我老婆不在,你现在在装给谁看?”
燕炽不予理会,目光停留在担架上的燕铭身上,很快,他转到了褚特助脸上。
褚特助受了点轻伤,一直在观察他,此时猝不及防撞见他的眼神,不慌不忙露出一个笑:“燕少爷。”
燕炽不咸不淡看着他:“有话问我。”
“是。”褚特助坦坦荡荡说,“您出现的时机太凑巧,说实话,我很难不怀疑您。”
燕炽点头,没说话了。
褚特助:“您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您是我父亲的助理。”燕炽低着头查看手机里副人格留下来的东西,温声说,“那您应该知道我有人格分裂。很抱歉,我的副人格向来愚蠢,我无法和他共享记忆,我一直读不懂他的行为逻辑。”
他看向褚特助,面孔彬彬有礼,歉疚温和:“所以,我知道的不比您多。”
副人格:“……”
之前处理这些事的人是张特助。燕炽的事是燕家的隐秘,只有张特助了解得多一些,但褚特助的确听说过老板的儿子以前一直在疗养院修养,后来才突然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现在这个燕炽,也的确和他刚看见的那个笑得精神不太正常的青年不太一样。
话说到这里,褚特助即使再想追问,也无法问下去了。
燕炽重新低着头,翻到了相册里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都是“他”和江挽的合照。
江挽嘴唇被吸得红肿,微微启着唇,乖顺躺在“他”的臂弯睡着了,脸上都是被“他”蹭上的血迹,暧昧又挑衅。
他眉眼舒缓,是餍足后的神态,脖颈上还有很多斑斑点点的红痕,□□后的气息隔着屏幕扑面而来。
副人格故意拍了很多张。
“怎么了?不说话?嫉妒了?还是破防了?”副人格乐滋滋挑衅,“怎么办,我和老婆做了——很多——次——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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