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血,但留下了齿痕。
云湛看着时启,无声地说:这是我的印记,时启,你要记一辈子。
系统:“云湛的好感度到99了。”
时启激动道:“我要完成任务了吗?!”
系统:“停在99了。”
时启满脸恹恹:“我谢谢你。”
时启简直怀疑这游戏是不是专门坑爹的,所有人好感度都将停在99,就是不升满……
但目前来看,月任务只差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了。
这时云湛又接了个电话,片刻后扫了时启一眼:“他和厉觉在外省看比赛,你要和他说话么?”
简短交流几句,云湛将电话递给时启,示意他接。
入耳是许渺的声音,带着些许焦急:“阿启,怎么不接电话?”
时启的电话还在方殊流家里呢,他变猫之后,跟着厉觉来了外省,也忘记把自己的手机带过来了。
时启只得随便编了个理由:“不小心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
许渺说:“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你……”许渺并未说下去,只叹了口气,语气重新变得温和了,“你还是头一次出去,玩得开心吗?”
时启心想,玩倒是没怎么玩,倒是挺要命,嘴上说:“挺好。”
许渺道:“阿启,玩够了就早点回来吧,好几天没见你了。”
时启笑道:“咱们平时也经常很久不见啊,怎么突然这么煽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渺用一种略显迷茫的语气道,“突然很想你。”
门外响起敲门声,许渺放下电话:“进。”
来者是成叔,欲言又止道:“大少爷,家主找你。”
许渺似乎早已预料到,并不意外,道:“我稍后过去。”
许渺到时,家主正和一漂亮女子聊天,两人相谈甚欢,许渺走过去,淡淡道:“父亲,安小姐。”
安馨高穿了一身旗袍,衬得身材玲珑有致,大方美丽,家主带着看儿媳妇的眼光,很是满意,对许渺道:“快坐下,安馨刚来,你和她聊一会,正好安馨留下来吃顿饭吧。”
许渺顿了顿,正要开口,安馨笑了一声:“那是我的荣幸。”
这就把许渺的话给打断了。
许渺与安馨坐在沙发上,两人之间隔了一米多,如同楚汉分界,安馨主动坐过来些,家主则上楼去了。
许渺道:“上次的回复,我想已经很清楚了。”
“你以为我就愿意吗?”安馨收了笑,“我只不过是安家联姻的武器罢了,而你,目前也没有掌握到实权吧?我看家主不肯放权,你总不能硬夺,何况没了我,还有其他人。”
许渺吐出两个字:“不行。”
安馨道:“那各退一步,咱们暂且这么拖着,行吗?问的话就说觉得感情还差一点,总能再拖个十天半个月吧?你等我想想办法……”
许渺依然是那个答案:“不行。”
安馨说:“这也不行?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到这一步反而开始犟了?你能拒绝一个,能拒绝十个,一百个吗?何况我看你家家里也挺复杂,你那个二弟,不是总讨家主欢心,我看家主现在喜欢他远甚于你。”
“不行。”
“那你倒是给我个理由!”安馨说,“我也没那么差吧?”
许渺看着安馨,道:“阿启知道了会哭。”
安馨:“……”
安馨嘴角一抽:“那是你小男朋友吗?我真是为你们的绝美爱情感动到哭了。”
许渺:“现在还不是。”
安馨:“时家最宠爱的小公子,怕是也不会愿意把人交给你的。”
许渺微敛双目,睫毛颤动,似乎听进去了。
他一贯都是这副温和亲善模样,没什么攻击性,待人接物如沐春风,任谁都给不出个差评。安馨真诚道:“你是我的联姻对象中脾气最好的一个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这么上赶着过来。咱们也不需要假装交往,偶尔吃个饭看个电影,做个形式就行,毕竟我家里也是有人的,你头疼,我也头疼啊。”
许渺手指微微一点,随后他微微一笑,对安馨说:
“不行。”
一顿饭吃下来,许渺没动几筷子,面前的碗最后还是满的,把安馨送走之后,成叔叹了口气:“大少爷,您刚刚那样,实在是太明显了。”
许渺道:“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正巧一人走过来,冲许渺恭敬道:“大少爷,家主请您去地下室。”
成叔报之以担忧眼神,许渺却不看他,径直穿过走廊,一步一步,丝毫不慌乱。
许家地下室,是动用“家法”的地方,四周黑暗阴冷,只有暗处四角点了夜灯,昏暗而冰冷的气息如影随形。家主已坐在长椅上,旁边人手里拿着个盒子,站在一旁。
许渺早已司空见惯,在对面站定,终于开口,说了来地下室之后的第一句话:“我不会娶她。”
地下室内十分空旷静谧,伴随着阵阵回声,竟显得阴森可怖。
家主脸色阴沉:“为什么不答应?安馨过来后,你看看你摆着那张冷脸!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吗?”
“我很满意安馨,哪怕你再不喜欢她,也给我去好好陪她!”
许渺:“不。”
家主怒极反笑,道:“你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能和我叫板了吗?许渺,我没想到,你成年之后,反而是越活越幼稚了。”
“跪下!”
许渺一动不动,无声地与家主对峙。
家主随手拿起那盒子里的暗黑长鞭,看也不看,手腕狠厉一挥。
“啪——”
黯淡光线仿佛随着这一破空凌厉的声音而略微扭曲,那一下直接将许渺从右脸,侧颈,再到腰腹,大腿,打出了一道生冷血红的鞭痕!
“我倒要看看,你能挨多少下。”家主冷冷道,将鞭子丢给旁边的人,道,“给我打,在他出声之前,不准停。”
第89章
经过这么一遭, 运动会是去不了了,厉觉得在医院里呆一周,时启顺带做了个笔录, 那群小弟则是始终没有说出背后的主使人。之后和云湛做基因检查,随后云湛便一直很忙,他的确是因为时启的病才来外省的, 时启也看不到他的影子,只有每天起床时护士叫他喝药,每天循环往复。
这药真好, 时启喝得脸都绿了。
他也不敢不喝, 那天云湛的“惩罚”着实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时启戳了戳面板,完成一个任务。
——日任务——
和厉觉去外省看篮球比赛吧, 有你在,篮球赛一定会很精彩的~(已完成)
难度系数:三颗星
奖励:发放随机技能点,抽奖券x1
“恭喜您获得体质5点,抽奖券x1~”
时启现在的体质是55点, 简直是和刚进游戏时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每天一投骰子, 都是健康, 很健康,超级健康。还有一大堆的抽奖券可以用, 堪称是人生巅峰。
但时启只想早点结束这痛苦的人生!受不了了啊啊啊——
“厉觉!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张明冲进病房,看着浑身是伤的厉觉,麻药效果过去后, 厉觉才醒, 还不能说话,只能用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看张明, 再瞧瞧时启。
这事没法瞒的过这群篮球队队员和教练,毕竟第二日他们就要走了,而厉觉则不见影踪,反而是某些短视频里出现了厉觉被送上救护车的身影,据传是见义勇为……
“厉哥啊!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哎!”一大群队员从张明身后涌来,拿着各种慰问品,将病床挤得满满当当,送来的花篮挡住厉觉半张脸,险些把他香死。
时启立刻说:“厉觉花粉过敏,这花我先拿出去了。”
队员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厉觉对花粉过敏。
随后有个队员拿起病历本一看,倒吸一口冷气,语气极为夸张:“完了!厉哥要半身不遂了!”
“啊?”大家都傻眼,把那病例当作业本传着看,有人直接开嚎了,“厉哥啊!你才刚拿了这比赛的MVP,就要永远变成江湖传说了吗?我舍不得你啊!”
厉觉做不出太多表情,只能勉强面容扭曲一下,旁边人立刻道,“厉哥!你不会是中风了吧!嘴歪眼斜……我有个老偏方专治中风。”
厉觉看向说他中风那人,眼神凌厉得能杀人。
时启解释:“看起来挺严重的,再过一星期就能下地了,目前医生还不建议转院,所以得和你们教练请个假。”
看着厉觉有脏话不能说气咻咻的惨样,时启心里一阵好笑。
一旁副队长则没有凑这个热闹,任凭队员和厉觉说话,温和笑了起来,说:“你一直在这里照顾厉觉吗?我来请个护工吧。”
“也没怎么照顾。”时启汗颜,他也勉强算是病人,护士根本不让他出力。
“那就好。”副队长语气恰到好处地一顿,与时启来到角落,远离病床,微微皱眉,问,“厉觉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才被一群人群殴。”
时启:“……”
副队长文质彬彬地说:“要不我留下来照顾厉觉吧,你一个人实在不太方便。”
时启没想到副队长人居然这么好,他几次看到厉觉和副队长起摩擦,还以为这两人关系不好呢。他说:“我问问厉觉吧。”
厉觉被一堆人围着,用怜惜的眼神看了半天,额头青筋都快蹦出来了,时启还和副队长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不知道在说什么,简直要把厉觉气死。
好不容易时启终于过来了,却是问:“副队长说想留下照顾你,你要是答应的话就眨一下眼睛吧。”
副队长在一旁道:“我之前照顾过我奶奶,对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你总不能让时启扶着你去上厕所洗澡吧?”
厉觉要是能开口说话,早就把副队长骂走了,老子平时和你说不上几句话,你倒是突然这么热情,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厉觉了,现在是厉·钮钴禄氏·觉!
最后副队长还是没能成功留下来,厉觉瞪得眼睛都红了,也没眨眼睛。队员哈哈大笑:“厉哥是不想让副队长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吧,真男人啊!”
厉觉面无表情,心想我就是个小心眼,怎么着吧!
他们离开后又过了两小时,时启正坐在一旁玩手机,房间里突然冒出了厉觉幽幽的声音:
“渴。”
时启惊喜抬头:“你能说话啦。”
厉觉:“嗯。”
时启倒了一杯热水,吹吹半凉了,才拿了根吸管递到厉觉唇边,厉觉却不喝,盯着时启看。
厉觉的五官非常硬朗,且带着一种野性痞气的帅,这种气质是无人能够模仿的,哪怕他目前十分虚弱,依然挡不住他的英俊帅气。靠近之后再细看,便更是将魅力扩大了数十倍。
“怎么了?”时启不明所以,“水不烫,可以直接喝。”
厉觉嘴唇有些干燥,嗓音也很沙哑粗粝,眼神闪烁一下,他心里不知道转着什么念头,过了会,才喝了。
“你有没有事?”厉觉的目光在时启身上转悠。
时启活蹦乱跳,一点事也没有。
厉觉又说:“副队长已经是有夫之夫了,没事别去打搅他。”
时启:“啊?他、他喜欢男的?”
时启完全没看出来,只觉得这人还挺文雅,看上去不像气他打篮球的那么粗犷。
“人家有小男朋友啦,那男的脾气挺厉害的,两人感情好着呢。”厉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再和副队长说话,小心被他那个男朋友抓脸,那男的以前可没少干这事,被他一抓,肯定就毁容啦!”
“……”时启嘴角抽搐,给的感情生活,他是真不懂,但也是真害怕啊。
厉觉见时启听进去了,才心满意足地说:“还要喝水。”
实际上厉觉完全不了解副队长和他身边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这一句话里可谓是添油加醋,没几句是真话,但他就是看不惯副队长那个做派,存心要吸引时启的注意力是吧,你看时启以后理不理你。
厉觉住的是单人病房,时启一会问他喝不喝水,一会测下他的体温,一会又问医生厉觉能不能吃东西,厉觉简直飘飘然,像是住在天堂一般,直到傍晚,时启要离开了。
厉觉傻眼了:“你要走了?”
时启说:“我已经出院了,刚问医生,说是不用陪床,护士会进来照顾你的。”
厉觉立刻道:“不行,我需要有人随时在我身边照顾我!那黄毛还在楼下住着呢吧,万一想不开要闹事怎么办?”
时启说:“可这里没有地方了……”
厉觉说:“我这床大,你睡我这里。”
时启一想,把厉觉一个人丢在医院里的确说不过去,万一厉觉就是不喜欢住医院呢,也太可怜了。
于是莫名其妙就被厉觉忽悠了,本人还没意识到。
时启也没敢碰厉觉,幸好单人病房是私人VIP待遇,床也大,时启缩在一边,对厉觉说:“有什么要求就和我说,别客气,睡着了也没关系。”
厉觉果然很不客气,一会说要喝水,一会说要打游戏,但他胳膊还不能动,只能看时启打。时启打得菜,两个人便吵起来,病房不像病房,像网吧。
护士进来查房,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时启怒道:“我就说不要蹲草丛,被逮了吧?”
厉觉也怒道:“我怎么知道那人也蹲草丛?应该趁他还没进草丛就打!”
时启:“嘴上说说谁不会?打不过怎么办!”
厉觉气得要命,眼神愤懑地盯着时启,随后突然“啪叽”一下咬了时启的脸蛋,时启手里的手机都吓掉了。
护士小姐一脸姨母笑,走过来说:“拔针了,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啊。”
时启尴尬道:“我们不是……”
厉觉冷哼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打游戏时,方殊流突然打来电话,时启不小心按了接听:“嗯?”
方殊流听出时启声音:“现在还是傍晚,你变回来了?”
时启轻咳一声:“嗯,你找厉觉吗?”
时启正要把电话给厉觉,却听方殊流说:“不,我找你。”
“时启,你的生日是几号?”
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但时启老实说:“我是四月的生日……”
“确定吗?真的是四月?”
系统插嘴道:“实际上,你过几天就是生日了。”
时启:“啊?”
直到晚上,两人睡觉时,时启很快就睡着了。照顾病人的确费心费神,不知不觉就滚到厉觉怀里了。厉觉则一声不吭,强忍着麻药失效后浑身叫嚣着的疼痛感,当时肾上腺素超标,什么感觉都没有,现在一切归于平静,疼痛开始疯狂反噬了。
厉觉从小就能忍,别人打他,他只会一声不吭,要么打回去,从来不喊疼,这似乎是印在他骨子里的倔强,仿佛对别人喊疼就是输了。
但这次不一样,厉觉被这疼痛搞得有点烦躁,时启埋在他的胸膛前,呼吸温热,一起一伏,除了疼痛之外,又多出了些其他不可言喻的意味。
衣摆宽松,厉觉顺势抚上他的后背,一点一点摸索,是否有伤口。他担心时启怕他担心故意隐瞒病情,但摸了一圈,到处都是光滑柔软的,厉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还好你没事……厉觉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一直被一幕场景反反复复地折磨,他梦到时启被人欺负,而自己则成了个手无寸铁的小孩,什么都做不到,浓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促使他醒了过来。
好在那只是一场梦。
厉觉抱着失而复得的小欢喜,脸颊轻轻蹭了蹭时启刚洗过的,还散发着清香的柔软发丝,小声说:“时启,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啊。”
厉觉原以为和猫耳少年的疯狂那是一场梦,结果后来越想越真实,后来才意识到是真的。
那感觉……真是销魂。
厉觉一个食肉系动物,硬生生吃了十八年的草,好不容易有机会吃肉了,可他又没有理由。温香软玉在怀,厉觉简直经受不住诱惑,咽了下口水。
我就蹭蹭……
第二日,护士给厉觉换药,纳闷道:“怎么又出血了?不是说了最近要静养,不要随意走动吗?”
时启说:“他没走动啊……”
厉觉看着天花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周后,厉觉出院了,好感度也一直停留在99。这段时间,许渺没给时启打过电话,时启倒也松了口气,他倒是宁愿许渺最近忙,不知道他这边发生过什么,否则以许渺的性格,肯定会赶过来的。
许渺的过往……时启戳了戳面板,现在他的进度还少的可怜呢。
许渺会有什么秘密呢?白驹过隙道具目前还是打不开,多少好感度才能打开?
时启想了想,问系统:“好感度满格是不是需要一些条件?比如必须到哪个地点,触发什么剧情……对攻略角色有要求吗?”
系统:“是的,你所拿到的通关碎片,只不过代表其中一个结局而已,究竟结局是好是坏,取决于你自己。”
时启记得通关碎片解锁了一个新地点“未名山”,但那里实在太远了,用什么理由去,和谁去,都是一个问题。
系统:“不用太着急,顺其自然就好,刻意反而会失去游戏的趣味性。”
时启一想,的确如此,说不定在这之前,他已经打出了其他结局呢。
出院前,时启和许渺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回来了。
许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们在哪下车?我去接你。”
“不用接了,我又不是小孩……”时启说。
许渺声音含笑:“以前你出去上学,回来时总要我接你,说没人接太孤单,这事都忘了?”
时启一噎,他倒是无所谓,但身边还有个厉觉呢,这俩人一直不对付,他真怕他们俩打起来:“你最近应该很忙吧?”
“不忙。”许渺不容置疑地敲定了这次讨论的结果,“明天上午,我会去接你。”
许渺几乎不会迟到,哪怕迟到,也会事先给时启打电话告知原因,就这一点上,许渺向来做得很好。
厉觉就在时启身边,将谈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他一向都不会逃避困难,有困难就迎难而上,自从知道许渺拒绝时启之后,厉觉的信心就更足了。
你最好对时启没意思,总在前面吊着一根胡萝卜,把时启当驴耍啊?我倒要看看,你那副温文尔雅的皮还能维持多久。
云湛最近都没回来,每天的药倒是准时送达,而且似乎药方有所调整,时启喝来喝去,感觉到了其中细微的差异。
时启没想到的是,这药居然真的有用!他的体质点一点一点增加……又加了五点。
现在是60点。
时启给云湛打电话,说他们今天要返程了。云湛应了几声,并说这几天暂时不喝药,等他回学校再说。
挂掉电话,云湛抬眸,对面是他的导师,以及大病初愈稍显疲惫的方殊流。
方殊流是连夜赶过来的,顾不上去看时启,因为云湛的导师这几天就要出差,没多少时间了。
云湛戴着白手套,头发,衣领,全部一尘不染,他身穿白大褂,表情冷肃。
“你的意思是——”云湛缓缓开口道,“服下初代药的人,倘若没有经受住药效,19岁就会死?”
方殊流道:“是的,这也只是推断而已,但我审问方其然时,他是这么说的。”
“人带来了吗?”
“就在隔壁。”
云湛微微颔首,道:“你们先聊,我出去一趟。”
方其然就在隔壁,被五花大绑,正打着瞌睡。云湛进来,随手泼了一瓢冷水,方其然倏地惊醒,愤愤道:“方殊流那个疯子……他究竟还想知道什么?我已经全部告诉他了!赶快放开我!”
云湛在他的面前,缓缓摘掉了手套,暗绿色的眼眸如同狂野生长的原始丛林,无比危险,方其然竟被这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
“我只是来确认,你有没有说谎。”云湛静静回道,他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有隐瞒,现在就说出来,等会后悔也没用了。”
方其然立刻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所有人在开始讯问之前,都是这句话。云湛已经习以为常了。
片刻后,门推开,云湛重新戴回了手套,手边的茶还是热的,他说:“是真的,背后的推手是文森特家族的人,他们想要回收当年吃过初代药的人,而且不止一个。”
“离时启的十九岁生日还有七个月,这段时间内……”
方殊流表情凝重:“时启改过身份证上的日期,据说是他刚出生时找大仙看过,大仙说出生日期不吉利,让他改掉。”
“……也就是说,时启真正的十九岁生日,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一片死寂。
导师开口道:“这是一个试剂盒,滴血进去,倘若受试者没有吃过初代药,便会呈现阴性,两条杠都是蓝色,倘若相反,则是阳性,呈现红色。”
方殊流本来要拿去给时启测,但一瞥云湛,忽然心中一动,将试剂盒推过去。
“……你测一下?”
文森特家族选中了他和时启,倘若……他的目标是五大家族呢?
方殊流心中突然冒出了个恐怖而不可思议的猜想。
掌握了所有继承人的命脉,就相当于是站在了制高点上。
云湛并未多言,以一旁消毒针刺破手指,嫣红的血滴在试剂盒内,随后,缓缓在试纸上氤氲开来。
六双眼睛盯在小小的盒子上。
一段看不见的区域之后,试纸出现了被打湿的痕迹,试纸缓缓变色,出现在眼前的是……
方殊流面色一变,导师惊异看向云湛:“你……你也吃过?”
云湛表情很淡很冷:“我没有印象。”
“这个试剂盒是不会出问题的。”导师说,“你的身体平日里有什么异样吗?”
时启从小体质差,日日喝药;方殊流则是以糖为命,每天不摄入一定计量的糖便会晕厥休克,可方殊流对云湛不了解,云湛看上去也很正常。
云湛一手搭在桌上,他对于导师的人品很信赖,原因也很简单——
“我有读心术。”
方殊流:“!”
这药物果然是很牛逼,连读心这种只会在小说里出现的异能都能引发……这么想想,时启突然变成猫好像也不值得奇怪了啊!
方殊流:“你不怕我说出去?”
云湛:“你不会,你忘了?”
云湛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
方殊流:“……”
导师问:“你十九岁那天,有没有什么异样?”
云湛想了想,道:“当天一直在发烧,吃药也降不下去,零点一过就好了。”
“或许正是那药物在你体内抗争。”导师说。
“方其然说他给你解药了,那个药会让初代药失效,你已经吃了,感觉如何?”云湛对方殊流道。
方殊流无奈摊手:“效果的确是有,不过我感觉只是初期解药,第一天我可以不吃糖,但第三天的时候,又恢复原状了。我让人分析了药物成分,其中有好几种化学式连见都没见过。”
云湛微微皱眉,看了方殊流递过来的纸,又递给导师:“的确有点奇怪。”
导师说:“看上去……像是某种陨石自带的元素,序列相似,但并不确定是不是。”
“实在不行,就只能亲自去文森特家族找解药了。”方殊流说,“他们为什么会对时启下手?万一时启没撑过去……”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今天又是周六。
车上人多,挤来挤去,都是些放假回家的学生,厉觉显得有些困倦,头歪在时启肩膀上打瞌睡,时启则没有困意,玩着厉觉的手机。
他本来在打游戏,结果一看,电量不足,还有20%,等会还要许渺联络,时启只得退出游戏,随便翻了翻新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某某明星突然领证结婚,某某男星爆出出轨绯闻,本市的经济突然下降,原因竟是猪肉价格上调……时启的视线忽然在某个新闻上定格。
那是一条花边新闻,写的是许家未来的继承人即将与安家订婚,下面附了几张照片,则是许渺和一位漂亮姑娘坐在咖啡厅聊天的照片。
那姑娘似乎还有些眼熟。时启想了想,从记忆里拉出一个片段来。
上次他和许渺出去逛街碰到的女生,好像是姓……安?
当时许渺和安小姐单独说话,时启买冰激凌时,还看到许渺和安小姐握手。
可是……
订婚这么大的事情,许渺一个字都没和他提过!
时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愣愣坐着,他和许渺通话的时候,许渺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异样,只叮嘱他外出小心些,记得多喝水。
车到站了,厉觉打了个哈欠,自觉背上包,牵住时启的手,左右一打量,挑眉道:“许渺没来啊。”
车站内人来人往,时启则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说:“人太多了,或许在站外等呢。”
许家的车是很惹人注目的,而且向来不会低调,但时启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和熟悉的人。
上车前他还和许渺通过电话,这车很准时,但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仍是不见人影。时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许渺没来接他。
第90章
“先回去吧。”厉觉一手搭在时启肩膀上, 不动声色地来回扫视人群。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厉觉也不得不提高警惕性。
那群人的目标是时启。
时启却莫名将这件事情将那条花边新闻联系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 他觉得这两者之间是有关系的。
这条新闻看上去像是偷拍,至于内容暂且不论,许家有庞大的人际网络, 倘若不是真的,也很难允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