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还挺新奇。
两人不约而同的把姜听寒抛之了脑后。
厉褚英一语成谶,中途接了个电话,公司那边还真有了事儿,这地离他公司近,司机把厉褚英送到了公司,厉褚英下了车,关上车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已经有助理在等着了。
晏渡趴在车窗边上,见厉褚英和助理说了两句话,又转过头往这边看来,他吊儿郎当的摆了两下手,指尖抵在唇边给了个飞吻。
厉褚英就没见过比晏渡更骚的大学生,不过左右他也只包过这一个。
夜里的男生宿舍闹腾,阳台的衣服随风飘扬,晏渡脖子上搭着毛巾,发梢微湿,端着盆拉开了卫生间的门,门外,姜听寒冷着脸站在那。
晏渡:“麻烦让让。”
姜听寒质问他:“你对小溪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晏渡扯下毛巾反问他。
姜听寒清冷的眸中充斥着火气,紧抿着嘴唇,未曾想到这个他不曾看在眼里的小人物还有这种手段,他讽刺道:“撬墙角这种事,我还真是比不过你。”
晏渡不痛不痒道:“谬赞。”
姜听寒咬肌动了动,狠声道:“晏渡,咱们走着瞧。”
他的东西,不管是厉褚英,还是溪灵,晏渡都不该动。
“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他道。
“那你大可以试试。”晏渡挑唇道,“我看上的,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
晏渡频率稳定的出校,偶尔周末会在外面过夜,他和厉褚英最常去的酒店的8002房间被厉褚英包了下来,有时厉褚英工作忙,便是晏渡待在那儿等他,有时晏渡去得迟,过去的时候厉褚英澡都洗完了。
两人这方面很契合,厉褚英睡觉老喜欢往他脖子里钻,晏渡说起这事儿,厉褚英道他脖子上的味儿挺好闻。
什么味儿晏渡也不知道,总之他也闻不到。
晏渡每出校一次,再回宿舍,碰着姜听寒,姜听寒那脸色便难看一分,两人关系降至了冰点,另外两位室友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太好。
这痛快的日子没过多久。
临近年底,厉褚英公司那头忙,晏渡也忙,两人时间好几次没对上,厉褚英几次找晏渡,晏渡都说有事。
晏渡这段时间是挺忙的,学习、兼职以及一些琐碎的事都够把他时间占了大半了,家里那边也出了点事,他家山头那边地被人给毁了,不知道哪来的地痞流氓,半夜把一堆树给砍了。
都是原身爸的心血,这还是一次他爸不小心说漏嘴透出来的,他们抓不着人,只能认了这个亏,晏渡雇了人去查。
查到了一点儿,有一个路口的监控拍到了几个人,他把那几人给他爸发了过去。
小村镇乡里邻里的,相互都认识,那几人他们没见过,不可能有仇,也不太可能这么大老远半夜的跑去砍他们树。
要么是原身爸无意中得罪了人,要么是他——
晏渡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后颈,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仰头闭着眼,之前他爸寄石榴过来,上面也有他家那边的具体地址。
有心人想查,也挺容易查得到。
不过没有实证之前,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他妈的一个大学生这么忙。
几次没接到人,厉褚英心情不佳,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撒,月底这天晚上的饭局,会所包厢里,他看着溪汶清和他那小男朋友黏黏糊糊,更是觉着晏渡事儿多,要跟溪汶清那小男朋友一样,天天黏着他多好。
他这么想着,出门去上个厕所的间隙,就撞见了门外的告白现场。
会所灯光亮堂,拐角的回廊,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说:“我喜欢你。”
其中一个男人背对着厉褚英,但那身高,肩宽腿长,还有那理过的发丝儿,厉褚英一眼都能认出来那人是谁。
——说有事儿的晏渡。
晏渡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双手揣兜,看着前面的人,眼帘半阖着,浑身泛着懒洋洋的劲儿。
今天冯世镜生日,酝酿了这么长时间,他打算和女神告白,包厢里办着聚会,冯世镜心底没底,想让晏渡把把关,把他拉出来来了个事前紧急练习。
“你能不能……和我、和我交往!”男人磕磕巴巴的问。
静默半晌,晏渡扯了下唇角,偏头笑道:“好土啊。”
“喂,我靠!你能不能别笑,我很紧张的好不好?”冯世镜手里拿着一支玫瑰,抚了抚身前的衣服皱褶,“啪”的把晏渡的肩膀按在了墙壁上,“我、我是真心的,和我交往吧。”
“前面够了。”晏渡拿过他手里的那支玫瑰横在两人之间,“别凑我这么近。”
“真够了啊?”冯世镜问。
晏渡:“嗯。”
“那……”冯世镜话刚出了一个音节,感觉到背脊突然一阵寒毛卓竖。
回廊拐角脚步声响起,“哒哒哒”的节奏很快,冯世镜转过头,看到穿着西装的男人大步往这边走过来,这男人他见过,之前来球场找过晏渡。
他还维持着壁咚晏渡的姿势,愣愣的看着男人走到他们面前,黑西装衬得那一张凌厉的凤眸透出来的压迫感很强,一身寒意强势的入侵到了两人之间,脸部轮廓都变得冷硬,黑帮大佬似的。
厉褚英出现得太突然,别说冯世镜,晏渡都没反应过来,厉褚英在他们两人旁边停下,晏渡侧过身,从冯世镜的手臂边上出去。
晏渡:“你怎么在这儿?”
厉褚英挑了下下巴,冷笑道:“我要不在这儿,还看不到这一出好戏呢。”
心头火烧得越旺,他身上给人的威慑力便越强:“来,继续说。”
“啊……”冯世镜看了眼晏渡,又看了眼厉褚英,“说……什么?”
“你先进去吧。”晏渡对冯世镜道,“晚点再聊。”
厉褚英一听,火直冲大脑。
哈,晚点再聊?怎么聊?聊点他不方便听的?
有外人在,他还抑制得住火气。
冯世镜麻溜的钻进了包厢。
门一关,服务员来来往往,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厉褚英大步往前走,晏渡跟上他的脚步,到了电梯门口,厉褚英按了向下的电梯。
晏渡解释道:“他是我室友,我们……”
他话没说完,身后一道男声传来:“厉哥。”
两人回过头,姜听寒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淡笑着道:“厉哥,你出来这么久,溪总让我来找找你。”
晏渡看到厉褚英面色恢复如常,说:“有事,先走了。”
挺神奇的。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晏渡看着锃亮的电梯门没说话,厉褚英转着腕上的手表也没说话。
停车场,一辆辆的车停在了停车位,气势汹汹的男人快步的上了车,晏渡跟在他后面坐了上去,司机启动了车子,慢慢行驶出了停车场。
柏油路上,车开出没多远,“咔哒”一声,车内厉褚英点了烟,叼在唇边,
压着嗓音道:“聊啊,刚儿怎么不继续聊?”
晏渡说:“我和他没别的,刚才——”
厉褚英:“没别的他对你说喜欢你,是不是上次给你兜里塞纸条的那男的?”
晏渡卡壳了一瞬,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这事,之前有次他从图书馆去了酒店,和厉褚英在酒店里过了一晚上,第二天从他兜里掉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男生的告白,还留了联系方式。
图书馆开了空调,他把外套挂在了边上,都不知道那纸条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这事儿当时也过了,晏渡早给忘了。
厉褚英看到他手里的玫瑰,看到他还拿着这破花,更气了。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晏渡道,“我是这样儿的人?”
“我哪知道?”
“行,你停车,我回去跟他聊去。”
厉褚英喊了声“停车”,前面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小声道:“厉总,这里停不了车。”
厉褚英“咔哒咔哒”的把玩着打火机。
后座两团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司机感觉后脑勺都快起火了,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个能停车的地儿。
两边树影憧憧,车辆稀少。
晏渡打开车门,一只手伸过来,“啪”的又把门给关上了,厉褚英上半身杵在他面前,压着他胸口:“你敢下去试试!”
晏渡:“那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
前面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自觉的打开车门下了车,“砰”的关上了车门,车子熄了火。
“我和他就室友。”晏渡说。
“室友好啊,一天天的,朝夕相处,同吃同住。”厉褚英掐着晏渡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半是警醒半是威胁,“你别忘了你是谁的情儿,爬了我的床,还跟别人玩什么纯情告白的戏码是吧?”
他欺身而上,晏渡后腰都抵在了门上,他说:“他是直男。”
厉褚英嗤笑:“直男那还能弯呢。”
“他有喜欢的女生了。”晏渡道,“今晚告白,太紧张,所以找我提前试试感觉。”
厉褚英:“……”
晏渡:“你要不回去看看?”
“我又没说不信你。”厉褚英重新靠在椅背上叼上烟。
他平常不是这么不冷静不理智的人,看着脾气暴躁,但真全凭情绪做事儿,哪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那事一回想,当时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晏渡捏着玫瑰,缠绕着玫瑰的根茎:“别忘了我是谁的情儿,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好意思提。”厉褚英道,“你算算你最近,多久没来酒店了?他妈半个月了,黄花菜都凉了。”
“感情你只是想和我睡觉是吧?”晏渡气笑了。
厉褚英跟他脑回路对不上:“你不想和我睡?”
晏渡:“你当初说当情人,就是想跟我睡觉?”
厉褚英:“你不是?”
晏渡:“……”
晏渡伸手去开车门,厉褚英拽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去?”
两人在车里拉拉扯扯,车身都晃晃悠悠的,一拉一扯间变了味儿。
打火石摩擦生火,人手搓手可以发热,两个大半月没私底下自己解决过的人,碰一块,那——
“你闹什么脾气?”厉褚英嗓音低哑道,不让他开门,干脆自己压上去了。
晏渡:“你……下去。”
厉褚英舔了下唇,看着他的脸:“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我下次冷静点。”
晏渡:“……”他怀疑厉褚英说这话,只是想睡他。
“别气了,乖。”厉褚英低声哄着。
月光透光窗户落在晏渡英俊的面庞上,他额角鼓动了两下,这么久以来,他没问过厉褚英喜不喜欢他,不用问,每次都感觉厉褚英挺喜欢的。
但换个角度,又不太一样了。
厉褚英喜欢的那是跟他上床,喜欢的可纯粹了。
“你下不下去?”晏渡闭着眼仰了仰头。
厉褚英:“不下。”
晏渡乐了。
还真他妈是能屈能伸。
“我他妈还就不下!”
像是比谁嗓子眼更大似的,肢体碰撞也不少,晏渡衣襟都被揪住了,他语气里多了分不耐烦。
“别锁我脖子。”
“我不能碰,你还想给谁碰?”这不耐烦的语气厉褚英很少听到了,一听到又来火了。
“操!”晏渡骂了声。
厉褚英:“你操一个试试!”
两人你一胳膊我一胳膊,都不是服软的性格,硬碰硬的后果那便是火花四溅。
两人在车里打架,车身晃得跟车震似的,也亏得厉褚英这车后座宽敞,但再怎么宽敞,也就那么点地方,空间不大,发挥有限,这架打得也束手束脚的,更多的原因是两人都没下死手,拳头都没用上,这打着就跟情趣似的。
晏渡把厉褚英摁车座上,厉褚英翻身就能手脚并用的束缚住他。
晏渡身上的大衣都在打架的过程中给滑了下去,影响发挥,厉褚英可好,衬衫扣子直接给崩了。
玫瑰花掉落在了车座底下,花瓣都掉了好几片,黑色大衣盖在了玫瑰花瓣上。
车内的空调还没关,一场架打得大汗淋漓,两人气喘吁吁,眼底都还冒着火星子,剑拔弩张的,谁也不退,眼底火星子蹭蹭的往外冒。
晏渡:“情儿,不用给钱还白睡是吗?多好啊!”
厉褚英抓着他衣领:“你他妈睡没睡我!”
晏渡:“你他妈爽没爽?”
厉褚英挠了他一把,人在情绪占据上风时,总会做出点莫名其妙的事。
晏渡抬手摸了一下侧颈:“你他妈欠*是不是?”
这嘴说话气人,厉褚英咬牙,压着他手:“妈的,老子……老子咬死你!”
厉褚英说咬还真咬,跟急眼了的兔子似的,低头一口咬在了晏渡下唇上,晏渡“嘶”了声,抿了一下嘴巴。
操,属狗的!?
厉褚英哼哧哼哧的喘着气,晏渡靠在车门上,一条腿曲着搭在后车车座,一口咬在了他下巴,厉褚英吃痛的“啊”的吼了声,活像是自己下巴没了一样儿,晏渡一下松了口,差点以为他这下巴是做的。
这架打得逐渐离谱。
大衣缩到了角落,露出来玫瑰花,一只黑色皮鞋掉在了玫瑰花的旁边。
怒意平息,一切事迹风平浪静。
月光从云层后穿透,半轮月亮挂在半空,夜半三更,人烟稀少,路边的路灯坏了,这一片乌漆麻黑。
衬衫遮盖住了厉褚英的内裤边边,他弯腰从一堆衣服里找到一盒烟,点上叼在唇边,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厉褚英弹了弹烟盒底部,一根烟从盒子里冒出头。
那只修长漂亮的手夹走了那根烟。
厉褚英拿着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了火,他的烟头凑到闪烁的火苗前。
晏渡把烟叼在唇边,凑到厉褚英面前,烟头对着他唇上猩红的烟头,两支烟的烟头在火苗中碰撞,点燃了烟。
晏渡靠在车坐上,缓缓吐出了烟圈。
车窗降下了一点,烟雾从窗户缝隙中飘了出去,窗外的冷风吹进来,让发热的大脑也冷了下来,晏渡弹了弹烟灰。
两人各抽各的烟,谁也没说话,厉褚英余光一个劲儿的往旁边瞥,晏渡头发凌乱了些许,烟雾朦胧了面庞,似在想什么,神情透着一丝冷淡风的性感。
厉褚英清了清嗓子,手随意一摆,碰到了晏渡搭在腿上的手,晏渡也没抽走,他指尖便慢悠悠的从他掌根碰到了晏渡的手背。
晏渡:“你今天不是加班?”
厉褚英隔了两秒,说:“翘了。”
“为什么?”
“心情不爽。”
“所以找人缓解缓解心情呢?”
“找什么……”厉褚英蓦地想起了电梯前的姜听寒,那话那会儿他没细想,这会一想,落到晏渡耳朵里还挺容易被误会的,“没那回事。”
他在包厢里坐了那么久,都没见着姜听寒,哪能提前约好:“我都好久没找他了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晏渡学着他先前的口吻,“我又没在你身上安监控。”
厉褚英:“……”
晏渡拧灭了烟,把大衣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衣服经过蹂躏一般,变得皱巴巴的,他把裤子扣上。
厉褚英看他这跟提裤子不认人似的,拽住他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晏渡说,“你不就只想和我睡?”
厉褚英:“……”
“现在睡完了,我去哪,你管不着。”晏渡侧过头,弯唇一笑,“舍不得我走?”
他这一笑是真像那提裤子翻脸不认人无情的风流浪子,唇角伤口还添了分破败的美感。
“你当我这宾馆呢?”厉褚英额角跳动了两下,拽着他的手收紧。
晏渡唇角一拉,扯平了唇线:“你心里要腾不干净,就别来找我。”
这变脸速度,堪称一流。
厉褚英怔了怔。
前面不远处有个加油站,这么晚了,加油站冷清,司机蹲在加油站边上吃着泡面,兜里手机一响,他掏出手机,上面老板发来的消息。
他把泡面一扔,跑回车边,上车便能感觉到车内的低气压,后座晏先生不知所踪,老板的衣服穿得乱糟糟的,衬衫扣子都扣错了一颗,黑沉的面色唬人,裸露在外的皮肤隐约可见一点暧昧色彩。
司机不敢多看,瞥见座位下丢了一朵玫瑰,玫瑰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厉褚英狠狠的抽了口烟,手机响了,他捞过来看了眼,看到上面的来电人,他接了电话。
“厉总,你这是跑哪潇洒去了?”溪汶清那头喧闹。
厉褚英:“什么事儿?”
“哪来这么大火气?这是没泻火呢?”溪汶清道,“姜听寒这人你知道吧——”
厉褚英:“你叫来的?”
“是啊。”溪汶清道,“他最近不跟我妹走得挺……”
“啪”,厉褚英挂了电话。
晏渡那话几个意思?又要跟他断?
操!他又没脚踏两只船!?
他还委屈呢。
还说那种话来威胁他,哈!
他厉褚英会受人威胁?
反正谁也没吃亏,断就断。
他妈的,滚他娘的蛋!厉褚英浑身酸痛的想着,动不动就说断了,他在他心里算什么?还没人敢这么对他。
车窗敞开,外面的冷风哗哗的往车里吹。
厉褚英心底酸涩,狠狠的洗了口烟,被呛得直咳嗽,咳完又想起了姜听寒那茬,看向窗外的眸子微眯。
一旦完美的面具有了裂痕,透过裂痕便总能窥见底下的真面目。
厉褚英心思在这百转千回的,晏渡那头纯粹多了,纯粹的被厉褚英气着了。
卫生间里,晏渡对着镜子仰了仰头,脖子上一排的印子,属于出个门能吓着人的排场,好在冬天,能穿高领毛衣给遮住,嘴上的伤就遮不住了。
晏渡气着气着又乐了,这段时间,他居然没觉出一点不对味儿,也有一点吧,每次两人出去奔的都是那事儿。
气也撒了,晏渡洗了澡躺床上,睡不着来了几个俯卧撑,再躺下闭上了眼睛。
两天后的清晨,司机来到了厉褚英家里,开了门进去,司机不仅仅只是厉褚英的司机,还兼助理,干的活多,工资也高,跟了厉褚英挺久了,是他的心腹。
大平层装修的风格简洁,空间宽敞,家具置办走的都是简洁风。
“阿嘁——”厉褚英打了个喷嚏,搜了搜鼻子,穿着一身居家服坐在沙发上调着电视频道。
“厉总,该去上班了。”司机站在他身后道,“你已经两天没去公司了。”
厉褚英不需要天天去公司坐班,但以往他处理公司的事,那都是在公司公事公办,很少会带回家。
厉褚英:“上什么班?没见着我感冒了?”
司机拿出一个医药箱道:“感冒药,体温计,都买好了。”
厉褚英:“放那。”
司机尽忠职守的把东西放在茶几上,站在厉褚英的身后,厉褚英调了好几个电视频道,把遥控器扔一边,躺在了沙发上,过了会儿,又翻身从医药箱里面抽了一根体温计出来量体温。
三十八度。
“看看。”厉褚英把体温计扔给了司机。
司机看了眼温度计:“厉总,你发烧了。”
厉褚英漫不经心道:“发烧了?”
司机说:“是,我去安排医生。”
“不用了。”厉褚英说,“别跟晏渡说。”
司机:“……好的。”
中午午休,A大二食堂人来人往,食堂很大,座位都坐不满,晏渡吃完了饭,端着盘子从座位上起了身,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晏先生吗?”那边的男人问。
晏渡一听就听出了这是厉褚英司机的声音:“是我。”
“我有一件事想和晏先生说说,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
“说吧。”晏渡也不为难他。
“是这样的,那天回家之后,厉总病倒了,发烧了两天也不肯吃药,茶不思饭不想,滴水未进,请您来看看他吧。”
晏渡把餐盘放下,往食堂外走去:“我去了他得病得更严重。”
“不会的,晏先生,厉总心里惦记着你,我们都看得清楚。”司机顿了顿,说,“再烧下去,厉总会烧坏脑子的。”
这么严重?晏渡可不太信他们会放任厉褚英病成那样,但厉褚英那霸道执拗的性子,病了不肯吃药倒有可能是真的。
发烧……那天晚上天色暗,厉褚英车里虽然不明原因的备了套,但只有套,加上车内不方便,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
按照厉褚英那性子,受伤了也觉不会叫别人知道。
晏渡下午没课,这点时间本来安排去图书馆的,这事儿插进来,他那事儿先搁置了,司机过来接他,把他送到了地方,抵达大平层,司机给他开了门,和他说了厉褚英的房间在哪儿,止步在了客厅。
大平层很是豪华,晏渡没有多看,敲了敲卧室的门,里面没声,司机又从他身后冒出来,拿出钥匙开了门。
晏渡进去,房门关上,他回头看了眼,看向了鼓着大包的床上,厉褚英脑袋都没露出来,整个人闷在里面。
晏渡扯了下被子,被子滑下来,厉褚英闷得耳朵都是红的,嗓音嘶哑沉闷:“我说了我不吃,出去。”
晏渡站在床边:“是我。”
厉褚英倏地睁开眼,侧过头看向他。
晏渡穿着一身运动风,宽松的黑色外套胸前挎着一个斜挎的运动包,戴着鸭舌帽垂眸看着他。
厉褚英:“你来干什么?”
晏渡:“听说你病了。”
厉褚英:“特意跑来关心我?”
病了都还这么劲劲儿的,看来没多大事。
晏渡:“看你出没出事。”
厉褚英:“……你让我一个人烧死得了,还管我做什么!”
“行,没事我走了。”晏渡干脆利落的转了身。
厉褚英背对着晏渡,听着开门声和关门声,不敢置信,晏渡居然真就这么走了!?
他蓦地坐起了身,往门口看过去。
门口,晏渡倚靠在门上,斜斜的睨着他。
厉褚英身体一虚,又缓缓的往被子里钻去,还咳了几声,激烈得眼尾都红了。
晏渡拧开门把出去了。
厉褚英:“!!!”操,妈的。
他真走,他还真走!
厉褚英发烧的头脑发热着,他猛的掀开了被子,依着一股气性走到门口,门唰的从外面被人推开。
晏渡进门时,门框差点撞厉褚英脑门上了,厉褚英那一股气性使完,在晏渡进门的瞬间,左腿绊住右腿,一下往前跌去,撞到了晏渡的胸口上。
晏渡双手从他腋下兜住他:“投怀送抱呢?”
厉褚英顺势而为,双手抱住了他:“没力气了。”
晏渡一弯腰,厉褚英视角霎时间天翻地覆,晏渡单手把他扛在了肩膀上,送回了床上:“瞎跑什么。”
床上被褥乱糟糟的,厉褚英坐在床边,拖鞋都跑掉了一只,哼哼道:“你不是要走?”
“你不是挺不想我来的?”晏渡把拖鞋捡到了床边。
“我没……”
他说话又喘了口大气,咳了两声,头发丝都蔫儿吧唧的落在额头,瞧着跟落水的狗似的,呲牙咧嘴的嚣张气焰都没了。
“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他道。
人在生病时容易变得脆弱,厉褚英这会儿就脆得跟西施一般,心都是玻璃做的,磨着牙控诉道:“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
晏渡把手里提着的另一个医药箱放在了床头柜上,他出门司机就在门外备着了,他一问就拿了出来,说不是有所预谋都很难让人相信:“你生病不吃药糟蹋自己还想让我来心疼你?”
厉褚英:“……”
他靠在床头,看了眼医药箱,知道晏渡这是嘴硬心软,心底陡然跟吃了蜜一般泛起了甜,人活这么多年,情绪这么变来变去的还是头一回。
他拉着晏渡的手:“上次的事儿咱俩谈谈。”
晏渡:“行啊,谈。”
“姜听寒在那儿跟我没关系,我还冤呢我。”厉褚英解释了一遍他为什么出现在那,“我还犯不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晏渡低头拆着药,看着药盒上的说明书。
“你说句话。”厉褚英咳了两声。
晏渡抬起头:“我在意的不是这个事。”
厉褚英:“那你在意什么?”
晏渡抬起药盒,纸盒子的一个角碰了碰厉褚英的心口:“你这里边,是不是还有人。”
厉褚英心脏怦然一跳,和晏渡那双清冽的眸子对上,呼吸一滞,胸口过电般的紧缩了一下,他晃了下神,神使鬼差的说:“没人——腾干净了。”
他握住了晏渡的手腕,说:“我跟你保证。”
他会解释那个事儿,晏渡挺意外的,厉褚英性格里的自我让他某些时刻根本不屑于去解释,更别提解释完略带紧张的让他说话,等着他的反应,细枝末节都有迹可循,今天这事儿,要没他示意,司机怎么敢自作主张。
有些东西其实挺好看出来的。
但是他不确认,也没有点明。
晏渡拆了一盒药,看了眼说明,把两片白色药片放在掌心里递到了厉褚英眼前,厉褚英偏过头:“我不吃。”
晏渡:“真不吃?”
“不吃。”厉褚英语气虚弱又要强的哼笑道,“这点小病,过两天就没事了,反正也没人在意。”
晏渡定定看了他半晌,厉褚英靠在床头,没接他的药,忽而,晏渡唇边轻扬,食指与大拇指捏着白色的药片,将药片送到了唇边,探出舌尖一卷卷入了唇中,湿软的舌尖与白色的药片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透着丝病态的情与欲。
厉褚英:“没病瞎吃什么药!?”
他一下直起身,想让晏渡吐出来,发烧的大脑却是比平时思维迟钝,那条线在脑子里拐了个弯,厉褚英揪住了晏渡衣服,往他嘴上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