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也在视频里,他一个人待在一边,对这种场合不感冒,不愿意融入集体。
但视频的拍摄者把镜头对准傅琛,用含着笑意的声音问他:“傅琛,听说你昨天拒绝了一个表白,你怎么谁都拒绝啊,不谈恋爱了吗。”
年轻的傅琛高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谈。”
拍摄者来劲了,继续说:“对任何人都没兴趣吗。”
傅琛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但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回答简洁:“没有。”
拍摄者:“怎么这样,好多人要伤心了。不谈恋爱的话,以后也不结婚吗,还是说你要找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婚。”
婚姻对于学生们来说太遥远,暂时不在大家考虑的范围内,但傅琛对于感情太抵触,引来了拍摄者的逼问。
傅琛顿了几秒,说:“结不结婚无所谓,但如果我要结婚,肯定要找最完美的对象。”
拍摄者:“哇,搞半天你不谈恋爱是要求太高啊,普通人达不到你说的完美吧。”
傅琛不明白不是在谈结婚么,怎么又聊到恋爱上了,他转过身,说:“你去录别人吧。”
后面不管拍摄者说什么,傅琛都不理会了,然后视频就结束了。
秦启帆没有再发消息,何青荷抱着这个视频反复地看。
二十岁出头的傅琛没有想那么深远,对婚姻也没有概念。
何青荷想问问他,找到心里的完美对象了么。
何青荷自认为不完美,也许十几年后的傅琛妥协了,找了他这个还凑合的结婚。
可妥协不是傅琛的性格,他连一张数学卷子都要计较分数。
那是不是可以说,何青荷就是他心中的理想对象。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何青荷的心就跳得飞快。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把照片和视频收藏好,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他本来就容易失眠,今天满脑子都是图书馆的那个吻,更是难以入睡。
记忆里的触感与心动如此分明,越想越难受,身体开始发热,何青荷闭着眼睛,脸颊潮红,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
过了一会,他平静下来,无法控制地陷入空虚的贤者时间。
何青荷:“……”
想想挺可悲的,明明结婚了,还得独自度过寂寞的夜晚。
秦启帆给何青荷发了照片和视频,没有继续逗他,让他自己去看。
毕竟是小舅妈,不能太过分,否则某人该心疼了。
他登上自己的社交账号,熟练地点进“豪门夫夫抠糖小分队”的群。
动感舞王:“没有综艺看的日子,空虚得要死了。”
感觉自己萌萌哒:“现在正在录制,马上就有看的了。”
动感舞王:“不够,等待的时候一点糖都没有,他们在S市录节目,有没有图透出来。”
荷塘月色:“我今天才知道他们在S大录制,要不我就去看了。”
动感舞王:“@荷塘月色,你在S市?”
荷塘月色:“是啊。”
秦启帆想了想,上传了一张照片。
为什么要吃鸭鸭:“照片.JPG”
照片上,傅琛站在食堂的窗口处,手里拿着饭勺,何青荷坐在一旁,目光缱绻地看着他。
动感舞王:“???这是什么,傅琛怎么拿着饭勺,这什么赛博朋克打扮。”
为什么要吃鸭鸭:“你们要的图透~”
动感舞王:“卧槽,新鲜的?”
荷塘月色:“哇,这是在玩游戏做任务吗,看来节目组又搞事了啊。”
感觉自己萌萌哒:“注重节目效果怎么能叫搞事,如果没有这些游戏和任务,综艺能好看吗。”
动感舞王:“没想到这个群还有节目组的胫骨。”
感觉自己萌萌哒:“@为什么要吃鸭鸭,你怎么会有录制现场的照片,你去围观了吗?”
AI编号4007:“我也有哦,照片.JPG”
这一张照片上,傅琛拉着何青荷往前跑,两个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背景明显也是S大。
荷塘月色:“你们怎么都有现场照???”
麦旋疯:“可恶,本来我也可以在场的,不过我有上一次节目没播出来的画面。”
接着麦旋疯也发了一张照片,上一次影视城部分,为了反转保密,豪门组有一天的排练直接被剪了,没有放进正片里。
麦旋疯发的照片,正是那天的情景。
感觉自己萌萌哒:“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多近距离现场照。”
荷塘月色:“我没有综艺现场照,但我有他们别的照片。”
荷塘月色发的照片上,傅琛与何青荷在钓鱼。
动感舞王:“???你们有这么多好东西,我们还每天拿放大镜抠糖,抠个屁啊。”
动感舞王:“既然如此,我也有。”
动感舞王直接发了傅琛与何青荷的结婚照。
荷塘月色:“???”
AI编号4007:“你发的这个我也有。”
为什么要吃鸭鸭:“我也有~”
麦旋疯:“老子也有。”
荷塘月色:“只有我没有吗?”
感觉自己萌萌哒:“我也没有,不过我有别的。”
感觉自己萌萌哒:“既然你们开始用照片掰头,就别怪我放大招了。”
为什么要吃鸭鸭:“你放啊~发出来看看~如果雷声大雨点小~我们鄙视你~”
动感舞王:“搞快点搞快点。”
感觉自己萌萌哒直接发了一段剪辑视频。
视频的前半段,傅琛和何青荷说要分房睡,后半段傅琛早晨从何青荷的房间里偷偷走出来。
这个视频画质高清,剪辑精良,甚至经过后期处理,配有字幕,把两个人的行为解释得一清二楚。
动感舞王:“???”
AI编号4007:“你怎么会有这个!”
为什么要吃鸭鸭:“啧啧啧~打脸视频~”
荷塘月色:“啊,好甜啊。”
麦旋疯:“这是综艺内部视频吧,摄像师用专业设备拍摄的。”
最后窥屏已久的群主冒出来,问了一个每个人心里都在思考的问题。
沉迷美貌的塔塔酱:“……你们都是谁。”
群主的问题一出来, 所有人沉默了。
他们彼此之间对其他人的身份有一些猜测,但现在谁也不愿意当第一个脱掉马甲的人。
过了一会,为什么要吃鸭鸭第一个开口说话:“我有种直觉~你们是不是都在S市。”
动感舞王:“是。”
荷塘月色:“是。”
AI编号4007:“是。”
感觉自己萌萌哒:“我虽然不在S市常住, 但目前人的确在这里。”
麦旋疯:“我相反, 我家在S市,但我正在外面出差。”
为什么要吃鸭鸭:“我也在~只有群主不在么~”
沉迷美貌的塔塔酱:“谁说我不在, 我是土生土长的S市人。”
所有人再次沉默。
完了,最后一个独苗都沦陷了。
大家的地缘关系如此接近。
动感舞王选择把所有人心里想的话说出来:“我们之间不会有认识的吧?”
第三次沉默。
群主不愧是群主, 这时候出来主持大局:“不管认不认识, 我们都是一起嗑生嗑死的战友, 身份没有那么重要。”
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 此时都冒出来附和:“群主说的对!”
只有感觉自己萌萌哒说:“你们都是S市本地人, 而我正好来S市,大家都是战友, 不如出来面基。”
这个提议一出来, 其他人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感觉自己萌萌哒:“?都不愿意?”
感觉自己萌萌哒:“太怂了,给你们透露一个消息, 明天傅琛与何青荷在中山公园录节目, 一句话, 你们去不去看。”
所有人除了麦旋疯:“去!”
感觉自己萌萌哒:“那行, 去了肯定会碰到,要不要面基。”
为什么要吃鸭鸭:“哎呀~我们不是怂~是不好意思~从没跟网友面基过~”
荷塘月色:“我也是, 弱弱地说, 我社恐……”
沉迷美貌的塔塔酱:“其实我挺想见见大家,大家基本都在S市, 多巧啊,说明我们有缘分。”
动感舞王:“我不怕面基……但是我事先声明, 这个账号是两个人在用。”
其他人:“?”
为什么要吃鸭鸭:“怪不得你说话的语气会变~有时候你的语气熟悉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动感舞王:“我也认得一个说话跟你一样欠扁的人。”
沉迷美貌的塔塔酱:“好了,群里不要扒马,如果真的想知道其他人的身份,明天中山公园见。”
沉迷美貌的塔塔酱:“@动感舞王,你们可以两个人一起来,我说了,大家都是嗑糖的战友,不用拘束。”
动感舞王:“那行,我可以去,我去跟另一个人说说。”
荷塘月色:“呜呜呜,我也想去,可是我真的很怕……”
沉迷美貌的塔塔酱:“@荷塘月色,你是女孩子吧,没事,我可以照顾你。”
荷塘月色:“我年纪应该比你大好多,我再想想吧……”
AI编号4007:“如果明天的录制真的在中山公园的话,即使不面基,我明天也会在。”
感觉自己萌萌哒:“我也在现场,@AI编号4007,你不会是我的同事吧?”
沉迷美貌的塔塔酱:“说了不要扒马,明天见。”
感觉自己萌萌哒:“好好好,明天见。”
为什么要吃鸭鸭:“动感舞王两个人都去了~我也去~”
沉迷美貌的塔塔酱:“行,差不多都决定了,@麦旋疯,明天我们在群里给你直播面基。”
麦旋疯:“我已经在看机票了,买完机票我就去请假。”
感觉自己萌萌哒:“大拇指,好样的,够魄力。”
一行人确定了明天的面基,沉迷美貌的塔塔酱:“刚才你们发的照片和视频里,有好多糖,要不要重新抠一遍?”
所有人齐齐回复:“要!”
这天晚上,何青荷自行解决以后,倒是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打点了一下自己,开车去往节目组指定的地方。
在半路上,他依旧跟傅琛汇合,营造两个人一起到场的景象。
何青荷冲傅琛笑笑:“早上好。”他随口问了一句,“昨天晚上睡得安稳吗?”
谁知傅琛说:“不安稳。”
何青荷惊讶:“怎么了?”
傅琛说:“整晚都在想着你,睡不着。”
何青荷:“……”
又来了。
他根本搞不清傅琛在陈述事实还是在撩人。
何青荷只能说:“我也差不多。”
傅琛刨根问底:“是说你也在想着我么。”
何青荷脸又有点热,含混过去,说:“差不多吧,但是我怕影响今天的录制,强迫自己睡着了。”
傅琛说:“那我赢了,我几乎整晚没睡。”
何青荷接不上话。
他仔细观察傅琛的脸色,看到他跟平常没两样,一点也看不出来熬夜,只能说:“你精神还好吗,今天别累着。”
傅琛到底不是真正的机器人,又不是铁做的,熬夜伤身体。
傅琛又说:“没事,我一见到你,精力就恢复了,满血复活。”
何青荷:“……”
请不要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话。
两个人说着话,抵达了集合地点。
今天是在S市录制的第二天,节目组竟然把嘉宾直接拉到S市的中山公园。
国内很多大城市都有中山公园,一般都是居民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之前连海滨公园都去过,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主要是中山公园在市中心的位置,从公园内部一眼可以看到天成中心。
傅琛的乌金资本就在天成中心。
跟着傅琛的机器人助理们看到录制地点离自己的大本营那么近,纷纷露出微妙的神色。
黄助理脸上的表情格外意味深长。
几乎每一个城市都有中山公园,几乎每一个中山公园都要相亲角。
相亲角里悬挂着红色的卡片,上面写着征婚人自己的条件,征婚的要求,以及联系方式,平时超多大爷大妈来这里给子女找对象。
今天,节目组借用了相亲角的地盘,把嘉宾们安排过来坐下。
婚恋节目的四组嘉宾坐在前方,后面的背景是密密麻麻的征婚小广告,超级壮观。
吴杞忍不住说:“艹,这是把我们当正面例子吗?”
安惟笑:“我们是活广告呢。”他对着镜头用营业语气说,“看了我们的节目来相亲角,可以像我们一样脱单哦。”
单身的支持人向蓓蕾走上来,说:“我这种没结婚的,到这种地方来有点怕啊。”
大家笑着说:“后面这么多联系卡片,你可以挑一个喜欢,我们帮你打电话。”
向蓓蕾连忙说:“别了,你们跟我爸妈一样。”
玩笑开完,她开始给嘉宾们讲今天的录制内容:“我们以前都是把聊天环节放在最后一天,今天我们改一改顺序。”
严中喆立刻明白了:“意思是现在开始谈心?”
向蓓蕾笑着说:“是的,这次提前一点,明天有别的安排。”
这种改动对于嘉宾来说无所谓,大家对于篝火谈心这个环节都很轻车熟路,聂平然问:“那今天的聊天主题是什么?”
所有嘉宾进入战备状态,准备向蓓蕾抛出搞事的话题。
向蓓蕾失笑:“大家别紧张,你们没发现我们的任务设置都变温和了吗,昨天任务完成后,最后一名都没有惩罚。”
何青荷说:“我一直在等着惩罚呢,原来没有吗?”
其他人笑,严中喆说:“早说啊,害小荷提心吊胆到现在。”
向蓓蕾说:“留个悬念嘛,所以啊,不用担心,以前的那些任务游戏还有聊天话题,都是为了激发矛盾,展现婚姻真实的一面。”
严中喆一脸沉痛:“看看,承认了,激发矛盾,故意搞事。”
向蓓蕾被逗得笑个不停:“婚姻嘛,吵吵闹闹才热闹,当然我没结过婚不知道,这是我们徐导说的。”
“节目录制了这么长时间,矛盾激发了,我相信大家一定在私底下也反思过,今天我们的话题就是聊聊大家跟参加节目之前的自己比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严中喆继续吐槽节目组:“现在就开始总结成果了吗,这个话题的标准答案不就是‘参加综艺以后,我们变得更好了’,指望我们夸节目组呢。”
所有人笑起来。
向蓓蕾无奈地说:“严老师今天怎么总拆我们的台呀。”
严中喆说:“我试试杠精人设。”他说着说着,自己也笑,“好了,不逗小花了,谈话话题,我们先来吧。”
他扭头看了看左文峰,两个人相视一笑,严中喆说:“我们应该是所有嘉宾里变化最小的。”
左文峰点点头:“我个人感觉没什么变化,之前怎么样,现在依旧怎么样。”
严中喆说:“但这不代表我们没有收获。”
严中喆一直在嘉宾里担待老大哥的角色,负责包揽一切杂事,比如串场啦,比如解围啦,还比如带路啦,反正大家提到他与左文峰都夸他们人好,但人气投票的时候,都投给别人。
严中喆眼睛里的神情渐渐认真,他说:“我的想法更坚定了。”
“我们经常人气垫底,很多朋友也私底下跟我说,要换一种更有冲突性的人设,让观众看得开心,可我没有那样做,我觉得自己就是自己。”
向蓓蕾同意他的做法:“我们综艺的主旨是展现婚姻真实的一面,没有必要塑造虚假的人设。”
左文峰也说:“中途我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太一成不变了,但扪心自问,我对婚姻的现状非常满意,既然满意,为什么要折腾呢。”
特别是看了其他嘉宾的状态以后,他们庆幸,他们的生活细水长流,那些激烈的冲突与碰撞不适合他们。
“所以我们更坚定了。”严中喆说,“我们以后依旧会是如此。”
演员组夫夫是节目组安排在嘉宾里的定海神针,不管其他嘉宾发生什么事,他们始终在那里,他们是“安心”的代名词。
何青荷笑着说:“其实,我一直很向往严老师和左老师的婚姻,可羡慕了。”
傅琛在旁边沉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吴杞立刻说:“我也是!”
聂平然看看吴杞:“难得我们意见相同。”
安惟也说:“我也是,三年前我还没退圈的时候,见到两位老师,就非常羡慕。”
连向蓓蕾都说:“其实,如果我结婚,四组嘉宾,四组婚姻类型,我最希望我和伴侣成为演员组这种模式。”
综艺上冲突与矛盾多,观众喜欢看,可真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所有人都门儿清,严中喆与左文峰这样的婚姻是最理想的。
被夸奖自然开心。
严中喆和左文峰同时露出轻松的表情, 他们以为自己说没变化,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毕竟这不是这个话题的标准答案, 但大家都赞同他们, 让他松口气。
严中喆笑着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我们不是还收获了几个新朋友吗。”
大家会心地笑。
严中喆说:“好啦好啦, 我和老左特别乏味,没什么好讲的, 接下来换其他人讲讲。”
严中喆到这种时候了还在串场。
安惟接过接力棒, 说:“我来吧, 我和杨铭远参加综艺比较晚, 体会可能没有大家深刻, 但我也有了一点点感悟,忍不住来说说。”
安惟比杨铭远小二十岁, 大大方方地直呼他的名字, 态度坦然。
“其实我在来节目之前,还是有些自卑的。”安惟静静地说。
安惟曾经当过娱乐圈的顶流, 即使退圈三年, 年龄也不大, 身上自带着光环, 照理来说不该不自信。
可他居然说自己自卑。
安惟说:“当时在事业与婚姻之间,我选择了婚姻, 几乎所有人都说我选错了, 不看好我和杨铭远,表面上我坚持己见, 实际上心里特别没底。”
“我在来之前,看了前面几期节目, 几组嘉宾都很鲜活,网友们对于各位的婚姻都是祝福的,我更加自卑了。”
他的笑容淡淡的,有种风浪之后的恬静:“毕竟,所有人都说我和杨铭远不会长久。”
杨铭远看向安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个动作一般都是长辈对晚辈做的,越发凸显了杨铭远和安惟的年龄差。
但并不令人讨厌,反而能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包容与温情。
安惟冲杨铭远笑笑,语气转变,变得轻快:“现在不一样了,只参加了两次录制,我对婚姻越来越有信心了。”
“从第三者的镜头看自己,是很有意思的事,这个节目是一个放大镜,放大婚姻里的每一个细节,可以看到缺点,也能看到自己的优点。”
“几组嘉宾各式各样,让我看到了婚姻的不同形式,对自己的现在与未来有了更深刻的思考。”
他说着说着开始不好意思:“现在外面都说我借着这个综艺想复出翻红,我不否认,但我得到了更多的东西,参加节目,让我更喜欢自己的婚姻了。”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安惟见其他人不说话。笑着说,“这些话我一直放在心里,忍不住借这个机会表达出来。”
向蓓蕾说:“我们只是沉浸在你的讲述里,你讲得真好。”
严中喆也说:“看来是真的有所感悟,才能有这么深刻的体会。说明我们在综艺上受得折腾没有白费,能让大家有收获就不亏。”
向蓓蕾都无奈了:“严老师,今天你特别喜欢吐槽节目组。”
几个人说说笑笑,这时候杨铭远说:“安惟觉得更自信了,我反而更愧疚。”
他是在场所有人里年纪最大的,岁月沉淀,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同时也让他的思维更加平和。
“我比安惟年纪大,应该由我照顾他,引导他。”杨铭远说,“参加综艺后,看到其他嘉宾的相处,我发现自己做得远远不够。”
他发出幽幽的叹息:“我希望他能更开心。”
安惟想说点什么,想让他不要背包袱,又不知道怎么从何说起。
此时何青荷开口:“杨董,在安惟心里,你能陪着他,就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事。”
安惟愣了愣,看向何青荷,一边笑一边点头。
何青荷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也成长了。
杨铭远笑:“我有点明白了,就像父母总是关心孩子冷不冷热不热,而孩子更希望父母带着一起玩。”
安惟说:“不要总用父子梗这种比喻,之前演戏还没演够吗。”
所有人又笑。
几个人围绕着安惟和杨铭远又聊了一些,现场的气氛温馨和谐,就连他们背后迎风摇曳的相亲小卡片,都看着精巧可爱。
吴杞忍不住说:“你们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像小学生排排坐,一个接一个地讲学习心得。”
严中喆同意:“必须拔高立意,升华主题。”
大家都在吐槽,向蓓蕾干脆破罐子破摔,说:“说好了一个接一个,那下一个来讲心得的是谁。”
何青荷与聂平然互相看了看,竟然开始谦让:“你先来吧。”
“不不,还是你先。”
严中喆看他们:“这就不用客气了吧。”
聂平然无奈地说:“不是我们不想说,只是还没准备好。”
严中喆奇怪:“这有什么好准备的,就说说你们上综艺的感想。”
聂平然说:“你不懂,我们现在正在迷茫时期。”
再婚组前两天才向何青荷取经,哪有这么快调整到最佳状态。
他们目前属于主观上明白道理,但实际不知道怎么做,磕磕绊绊,手脚好像不听使唤。
其他人听了聂平然的描述,异口同声地说:“你们这样就在开窍啊。”
这是彻底开窍前的阵痛期,等熬过去就柳暗花明了。
话是这么说,聂平然依旧一副迷茫的表情,吴杞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傅琛说:“还是我们来吧。”
聂平然和吴杞松口气。
傅琛说了这句话以后不吭声了,何青荷也不说话。
一时之间,气氛迅速冷下来。
其他人瞪着他们。
极地夫夫的招牌技,沉默攻击。
本来看着何青荷在综艺上与其他嘉宾互动时的参与感更强了,傅琛也会说长句子了,怎么两个人还这么冷。
吴杞被冷冰冰的气氛冻得难受,说:“你们说说话啊。”
何青荷笑了笑,说:“想说的太多了,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这个综艺……让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种变化太庞大太复杂,何青荷甚至觉得无法描述。
他该怎么跟大家讲那些无法入眠的夜晚,那些反思与妥协。
还有曾经的心灰意冷,曾经的困惑麻木,曾经的黯然神伤,然后到第一次争吵,第一次反思,第一次愧疚。
太多太多了,每一处转变都很重要,何青荷无法分清主次,无法舍弃每一个细节。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欲说还休。
演员组和年上组能理解他的这种心理,安惟说:“我能明白,我也是想了很久,才酝酿出一些话,说了又觉得还不够。”
只有吴杞和聂平然越来越迷糊:“我们说不出来就算了,你们怎么也没办法总结。”
何青荷想了想,再怎么说也是录节目,篝火谈心总要发表感想,要不他就学安惟,挑一个方面说吧。
他正要开口,谁知道傅琛突然冒出来,说:“我们目前正在分居。”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连何青荷也惊讶地看向傅琛,傅琛居然会把这件事公开。
嘉宾们呆在现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开始骚动,发出不敢出现在节目里的噪音。
正在后方监控镜头的徐导皱起眉头,旁边的助理结结巴巴地问他:“徐导,要不要中止录制,先把事情搞清楚。”
婚恋综艺的嘉宾竟然自爆分居,这要传到外面,不要上十个热搜?
他们综艺的口碑也会迅速毁掉。
徐导制止助理,说:“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骚动过后,现场的工作人员听从总导演的吩咐,继续录制。
四周逐渐安静。
后方的相亲卡片依旧摇曳,仿佛在探头探脑地窥视场内的讯息。
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想着这时候消息是不是已经被人传到网上去了。
向蓓蕾作为主持人,这时候必须说话,她的声音有点僵硬,问傅琛:“傅总,你能详细说说吗,你们看着挺好的,怎么就分居了。”
严中喆也说:“完全看不出啊。”
其他嘉宾跟着附和。
吴杞说:“前两天你们招待我们的时候,还挺好的,那时候就分居了吗?”
作为曾经离过婚的吴杞来说,分居这两个字有千斤重,分居意味着感情破裂,继续发展,会走向极端。
这一回由何青荷回答:“比这要早,我们从海边回来,就分居了。”
其他人又是大吃一惊。
居然那么早,也就是说甚至是在安惟和杨铭远加入之前,两个人就分开了。
聂平然受到非常大的打击:“你还帮我们分析感情问题来着。”他突然想起什么,说,“是不是在影视城里,你们吵架导致的?”
其实那次录制,嘉宾们都没看出傅琛与何青荷吵架了,反倒是后来正片出来,看节目与观众的评论才知道。
何青荷笑着说:“不是的,在那之前,我就从家里搬出去了。”
聂平然彻底不明白了。
左文峰见傅琛与何青荷都神情镇定,说:“你们先别急着质问,让他们自己讲讲情况,应该有隐情。”
傅琛说:“没有隐情,只有现实,现实是我们分居了,直到现在青荷也没有搬回来。”
他抬了抬眼镜,说:“这次不是要说参加综艺后的改变么,这就是我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