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观察综艺—— by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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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荷心想,原来沉默的习惯真的能传染。
过了一会, 聂平然才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语气说:“傅总说的对, 本来我还觉得憋闷,这样一说, 反正我们还在一起,凑合过吧, 还能再离不成。”
吴杞与聂平然离婚的时候, 情况一定非常惨烈, 所以才留下这样深重的怨气。
而他们选择复婚, 也肯定是深思熟虑, 思索再三。
两个人到现在还有隔阂,却依旧在一起, 傅琛口中所说的平衡绝对不是那么轻易能建立, 期间两个人可能头破血流,鲜血淋漓才找到属于他们的平衡点。
这些外人都看不到, 只能靠他们自己摸索。
严中喆出声:“傅总的话虽然是没错啦, 结果是好的, 但是也不能否定过程。”他看了看旁边的左文峰, 说,“人类是感情动物, 只要两个人相处, 势必会有挣扎与纠缠,婚姻不就是这样, 互相磨合,如果把这部分抹去, 也太……”
太冷血了吧。
严中喆说不下去。
左文峰拍拍他的手,安抚他,说道:“吴杞和聂医生既然能重新结婚,我认为关键还是因为他们是相爱的。”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的气氛立刻缓和了。
左文峰笑着去看吴杞:“在跳台的时候,吴杞不是从头到尾没有松开聂医生吗,他们两个人即使互相攻击,也有自己的底线。”
他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但是也不要太过了,如果真的伤害到对方,后悔的一定是自己。”
硬汉左文峰,用温情的话语让其他人在心里松口气。
向蓓蕾这时候说:“我没有结过婚,也没有遇到想要结婚的对象,在我看来,吴杞哥哥和聂医生这样吵架都要复婚在一起,那一定是真爱了。”
现场终于爆发出久违的笑声。
今天只是剖析自身,问题依旧在那里,至于如何解决,肯定不是这一期节目能搞定的事。
再婚组说了这么久,也已经有点疲乏了,吴杞和聂平然都没再说话,他们需要时间自己消化。
虽然大家大概能猜到他们离婚跟吴杞的模特圈子有关,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仍然不知道,现在即使好奇也不方便继续过问了,让两个人休息喘息。
接着轮到下一组。
所有人心里打鼓,婚姻问题的讨论太深入了,简直等于撕开伤口,把鲜血淋漓的内里给外人看,不管是谁都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吴杞和聂平然显然一开始想要糊弄过去,但向蓓蕾直接把两人在游戏里的表现说出来,一步一步诱导两人,最后所有问题全部曝光。
肯定是节目组提前做好了安排,挖了坑等着嘉宾跳。
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向蓓蕾主动出击,翻了翻手里的卡片,拿出另一张,笑着说:“刚才提到前天做游戏,吴杞哥哥说各凭本事,实际上还有一个人也说了同样的话。”
她的视线落到何青荷身上,何青荷心里打了一个突。
向蓓蕾甜甜地笑:“小荷先生在玩碰碰车的时候,也对傅总说‘各凭本事’呢。”
何青荷明白这是轮到他们这一组了,罢了,每一个人都逃不掉,不过或早或晚的事。
他调整心态,唇角牵起笑容,说:“我的确说过。”
向蓓蕾低头阅读手里卡片的内容,说:“我们来看看你们的游戏结果,四个地点,你赢了两局,傅总赢了两局,最后你们的分差为零。”
就算大家早知道这件事,再听一遍还是令人震撼。
分差为零,两个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就是你们的各凭本事,一人赢一半,十分和谐呢。”向蓓蕾一边看卡片一边笑,“在碰碰车游戏里,傅总说自己的眼镜掉了,输了;在黑石滩,小荷先生把自己捡的满满一桶海鲜换给了傅总,输了;在海水浴场,傅琛又说自己眼睛看不清,输了;在海洋馆,小荷先生说太冷了,冻得身体僵硬,输了。”
其他嘉宾在旁边听着,笑成一团,吴杞一瞬间从刚才压抑的心情里跳出来,吐槽豪门夫夫:“我们各凭本事是想赢,你们是各凭本事输给对方。”
嘴巴上气势很足,行为上却互相谦让。
何青荷有点尴尬,不明白其他人为什么笑,他觉得他与傅琛的做法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规则设置的,全赢或者全输都不好,这样一人一半,不会有心理负担。
傅琛扶了扶眼镜,一脸漠然,同样搞不懂这是在干嘛。
向蓓蕾笑着说完这些,问何青荷与傅琛:“所以,你们觉得自己的婚姻有什么问题呢,不如跟我们说说。”
何青荷望向傅琛,眼神清澈,傅琛也看看何青荷,然后傅琛率先说话:“没什么问题。”
向蓓蕾问何青荷:“小荷先生呢,你是怎么觉得的。”
何青荷迟疑几秒,说:“我不知道。”
傅琛没想到何青荷会这样说,定住。
在先导片的时候,独采的环节有问过他们对婚姻的看法,两个人都说很好。
此时傅琛依旧觉得没问题,何青荷却不确定了。
向蓓蕾继续问:“你说的不知道,是只不知道有没有问题,还是不知道问题在哪。”
何青荷思索着,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他说着说着,突然改口,“仔细想想,应该没问题。”
他本来认为他与傅琛相处得不错,可上次综艺播出,网上出现负面评论,又让他没有自信了。
何青荷想,如果婚姻有一个质量标准能够进行评判就好了,他可以一条一条地照着去做,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摸着石头过河,哪怕去看其他恩爱的夫夫进行学习,照样像隔着一层纱,朦朦胧胧看不分明。
向蓓蕾被他搞蒙了,说:“我没有理解,你到底怎么想的。”
其他嘉宾专注地看着他,傅琛也扭头盯着他看,何青荷感觉自己像被拷问的犯人,无论如何今天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他抿抿嘴唇,精致的五官带着如烟似雾的迷茫,轻声说:“我与傅先生相处美满,如果一定要在婚姻里挑刺,问题肯定在我这边,他很好。”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又仿佛是为了说服大家,以及说服他自己,何青荷解释:“傅先生事业有成,对我非常体贴,完全挑不出错。”
从某个角度来看,多金英俊会关心他,傅琛简直是完美好老公。
傅琛闻言,接了一句:“我也挑不出他的错。”
两个人说完,同时抬眼去看其他人。
向蓓蕾身上带着节目组的任务,需要引导嘉宾说出自己婚姻的问题,可她毕竟没有结婚,而且还是个妹子,与夫夫生活距离太远,她隐约知道豪门组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她只能去问其他嘉宾:“大家对傅总和小荷先生有什么看法吗?”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所有人被豪门组夫夫震撼了一次又一次,如今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何青荷望着他们,悲哀地想,沉默真的能传染。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严中喆才开口,他先是长叹一口气,然后感慨地说:“传说中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终于见识到了。”
左文峰笑:“我记得小荷说过他与傅总从没吵过架,我当时还想,怎么可能,现在相信了。”
吴杞和聂平然脸上的表情差不多,都很呆滞,聂平然喃喃地说:“完全跟我们相反。”
一旦打开话匣子,倾诉欲就源源不绝地冒出来,广君刚才被打脸,在聊再婚组的时候一直没出声,此时聊到豪门组,他早憋了一肚子话,不吐不快。
广君说:“要我说,两个人太客气了。”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说的可能有些直白,但今天不就是找问题吗,就实话实说了,他们两个谦让到极致,等于太生疏。”
这是大部分人看见傅琛与何青荷都会有的想法,被广君说了出来。
严中喆皱着眉头,小声说:“不对。”
两个人结婚足足一年,朝夕相处,如果还说不熟也太离谱了。
前几期综艺播出的时候,豪门组夫夫因为假结婚的事上了热搜,严中喆看过相关的评论,知道有些网友认为豪门组之间很冷淡,主打一个不熟。
严中喆跟他们一起录节目,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他说道:“他们两个人互相关心,把对方放在首位,甚至高过自己,我不认为陌生人之间能做到这种地步。”
严中喆提出另一个观点:“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找不出他们的问题,这不是婚姻最理想的状态吗。”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琴瑟和鸣。
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总是败给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傅琛与何青荷两个人因为家世性格等等原因,跳过中间阶段,直接到了最高境界,这样有什么不好。
连吴杞都说:“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像他们之间那样温柔待我,我怕是要睡着笑醒了。”
聂平然看了他一眼。
广君还是觉得哪有这么冠冕堂皇,塑料就是塑料,说:“伴侣关系应该是放纵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们这样客气,说到底还是不够亲密。”
严中喆反驳啊:“那你说,他们两个应该怎么改进。”
广君一时语塞,迟疑地说:“多说说话?”
严中喆说:“他们不用说话已经非常默契,至于放纵,是指吵架么,人家从不互相埋怨,何必按头让他们吵架。”
广君说:“你刚才自己都说,婚姻里势必会有挣扎与纠缠,什么冲突都没有,不是不正常?”
广君和严中喆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烈,何青荷安静地坐在一边望着他们。
他们嘴里谈论的对象是自己,何青荷却觉得游离。
无论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还是客气疏离不够亲密,都像在说别人的事。
到底要怎样,何青荷有点搞不清了。
每个人一种说法,网上也是纷纷扰扰,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何青荷垂下眼睛,望着自己的手。
外界那样热闹,他的手心却这么空,努力许久,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抓到。
其他嘉宾们激烈讨论,向蓓蕾突然说:“诶,我们还是听听当事人的意见吧。”
现场立即像按下暂停键,所有人噤声。
傅琛听见有人提他们,再次从待机状态唤醒,用一种无机质的语调说:“我没有意见。”
何青荷跟着他表态:“我也是。”
其他人:“……”
一直听广君跟严中喆雄辩的尔东弱弱地开口:“你们不觉得,‘没有问题’,‘没有意见’,就是他们最大的问题么。”

尔东这样一说, 其他人再次愣住。
这下所有人都迷糊了,豪门组简直有毒,一旦试图代入他们的模式, 就会完全迷失自我, 仿佛身处迷雾,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最后到底是结婚多年的左文峰有经验, 他出来说话:“我懂他们身上强烈的违和感在哪里了,他们没有欲望。”
他看向严中喆, 说:“哪怕是我们这种结婚十年的伴侣, 依旧对彼此有所求, 可他们只知道互相付出, 从没要求过对方。”
这回严中喆也同意, 点点头:“但我还是坚持他们是一对好夫夫。”
广君跟着说:“我同样坚持他们的问题很大。”
讨论到这个程度,无法继续下去了, 等冷静下来, 几位嘉宾才觉得刚才有些上头,有些话说得有点过。
其他人看向豪门夫夫, 何青荷的表情平静, 垂着眼睛, 坐在那里, 眉目像精工笔画出来的那样精致,因为太精致太空灵, 猛地看过去仿佛坐着一个假人。
而他旁边的傅琛脸色比平时更冷, 明显的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的两个人……不管说什么都不会在意吧。
向蓓蕾清了清嗓子, 说:“刚才左老师说,与严老师结婚十年, 彼此之间依旧有所求,你们能具体讲讲所求的是什么吗?”
这个转场有些生硬,但的确在提示大家,进入下一组嘉宾的话题了。
严中喆与左文峰结婚十年,彼此了若指掌,他们剖析自己比所有人都清晰,其他人基本没什么好说的。
最后是广君与尔东,广君对自己压轴出场非常满意,他的策划早就从前面的游戏察觉到节目组的意图,知道节目组要发掘嘉宾的内里,给广君写了详细的文案。
广君和尔东照着策划写的剧本演,一番下来十分顺利,冲淡了他之前被打脸的难堪。
嘉宾们在海上录制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游艇才缓缓返航。
落日的余晖洒在平静的海面上,像铺陈着一层金箔,璀璨晶莹。
游艇靠岸,一行人下船,嘉宾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再次感谢船主的慷慨,何青荷笑着说没事。
这一部分的录制告一段落,有的人要连夜回家,又到了暂时分别的时刻。
工作人员告诉嘉宾,后面的录制将会回归居家日常,下一次合体要到很久以后了。
大家听了有点不舍,说起来大家录了两次节目,总共相处只有六天,但感觉就像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离别时不由自主地惆怅。
一行人陆陆续续离开,广君和尔东脱离大部队以后,准备回酒店把策划带上返回。
半路上,尔东神情有些不安,对广君说:“何青荷好像家世也不错,我们还是不要在他们身上做文章了,惹不起。”
广君哼了一声,说:“谁说要正面惹他们了,你不知道背地里搞啊。”他想了想,鬼知道何青荷家里也那么有钱,“娇妻的舆论不太行了,得换个别的角度。”
他沉着脸继续说:“不仅是他们,其他嘉宾也得爆一些黑料,反正我们必须把人气数据做上去,否则来这一趟综艺等于亏本。”
尔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广君一意孤行的样子,选择闭上嘴。
其他嘉宾一一离开,工作人员清点完设备也撤出现场,热闹了一天的游艇静静地停泊在港口,何青荷站在岸边,望着自己的船出神。
傅琛走过来,说:“今天晚上八点的车。”
何青荷的视线一直盯着游艇的涂装,嘴巴上说着:“好,还有时间。”
傅琛问:“船怎么运回去?”
何青荷回答:“明天游艇公司来运。”
傅琛又问:“是从海上开回去还是陆运?”
何青荷没想到傅琛好奇这个,终于把视线从游艇上收回来,落到傅琛身上,说:“陆运,然后吊车吊到港口水面。”
傅琛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问:“那你会不会开船?”
何青荷望着傅琛,不明白傅琛怎么突然成好奇宝宝了,说:“会开。”
他曾经一个人出海,怎么可能不会开船。
傅琛又点头:“有机会你开开。”
何青荷说:“好。”
他还是不解傅琛的意图,试探着问:“是有什么事吗。”
傅琛说:“没什么事。”闲聊而已。
刚才综艺讨论的时候,傅琛全程没有融入,其他嘉宾嘴里的话语,听在他耳里像异世界语言,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主持人问他,自己的婚姻有没有问题,他当然回答没有问题。
一是他从没思考过这方面,二是他不认为他的婚姻里有错误。
但是,他并不是没有困惑。
相反,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传感器经常接收到陌生的刺激,他的处理器随即产生异常的波动,干扰他的思维,这些都令他困惑不适。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刺激与波动的源头,都是何青荷。
主持人当时应该换一种问法,不该问他婚姻有没有问题,如果问他对配偶的看法。
他或许能给出另一种答案。
傅琛与何青荷乘坐八点的高铁回程,抵达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到深夜。
黄助理替傅琛把行李安置妥当,然后离开,傅琛依旧给他明天放了一天假。
照理来说,两个人应该立即去洗漱,然后睡觉。
可他们站在客厅里,谁也没动。
何青荷一踏进别墅,又有一种辛德蕾拉魔法失效的感觉,从无忧无虑的仙境回到尘世,等待他的是一成不变又沉闷的生活。
两个人站着没动,大概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因为他们思考的是同一件事。
过了一会,傅琛说:“从今以后,搬到主卧。”
前期经过那么多次的铺垫,可以直接提出来了。
何青荷还有犹豫:“可是你早上要晨练。”
傅琛说:“难免会吵醒你,只能麻烦你调整作息,早点睡。”
何青荷眨了眨眼睛,说:“我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打扰你就行。”
傅琛说:“我也没问题。”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白天的综艺讨论,他们一整天似乎都在重复“没问题”这三个字。
何青荷笑了,说:“那我收拾收拾,搬过去。”
傅琛说:“明天再收拾,今天先休息。”
何青荷眉眼弯弯,笑着同意:“好。”
节目组在加紧剪辑,网友们在官博底下天天催第四期,嘉宾们暂时得到喘息的机会。
何青荷依旧像平时一样去公司上班,李征似乎对他参加综艺的行为放任了,既然何轩柏都没意见,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他员工还是跟以前一样,对何青荷表示支持,当面催更第四期,说给他投票。
何青荷忍不住想,网络上的那些留言,会不会有的出自公司员工之手。
如果之前遇到这种情况,何青荷会觉得尴尬,如今参加过几期综艺,他的脸皮变厚了,即使被熟人看到也没有波动,甚至能主动聊两句。
除此之外,何青荷经常把林欣璐喊进办公室,李征私底下询问林欣璐:“小何总找你做什么?”
林欣璐回答:“问一些自媒体有关的事。”
李征的表情古怪,说:“他不会是想当网红吧。”
仔细想想,都能去参加综艺了,当网红也不是不可能。
李征想到之前说的把优塔变成娱乐公司,他来当经纪人的玩笑,脸不由自主有点黑。
优塔本来就是何总丢给小何总的玩物,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只是这几年他一直待在这里,不管怎样都付出过心血,他无法回到集团总部,始终得绑在小何总身边,他不希望小何总把优塔搞得乱七八糟。
林欣璐皱起眉头,装成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我认为小何总当网红非常有前途,在这个看脸的时代,美貌就是流量。”
李征的脸更黑了。
林欣璐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放心吧,小何总暂时没有那个意思,可能是这次参加综艺看到了流量的力量,想拓展自媒体渠道罢了。”
李征听了并没有放心,将信将疑地看着林欣璐,林欣璐一脸坦然,他这才放人离开。
没有综艺的日子,生活跟往常一样平静。
傅琛的工作依旧忙碌,从海边回来以后,他立刻出差离家,幸好时间不是很长,三天就回来了。
傅琛每次出差按时报备行程,这是他们之间的习惯。
每当这时候何青荷就想,傅琛在这方面真是无可挑剔,他不仅毫无保留地公开自己的行程,还准时通知,看似刻板,实际上提供了满满的安全感。
傅琛回来的那天同样通知了何青荷,何青荷提前做好一桌子菜。
傅琛之前送给他一套西瓷餐具,他很喜欢,这种时候才拿出来用。
两个人坐在餐桌边吃饭,按照惯例,用餐的时候应该安静,可他们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的情况越来越多。
傅琛问:“明天周末,你有什么安排?”
何青荷摇摇头,说:“没什么安排。”
平时的周末,两个人都过得很平淡。
因为有专门的物资配送,他们不需要像其他家庭那样周末出去采购。
傅琛周末有时候会安排加班,有时候会待在书房里,跟工作日没两样。
何青荷也是,待在自己的房间或者影音室,看看电脑看看视频,从没有出过门。
傅琛以为何青荷喜静,并且跟自己一样,没有兴趣爱好,直到参加综艺,傅琛才知道不是那回事。
何青荷的爱好非常丰富,数也数不过来。
何青荷问:“为什么问这个?”
傅琛说:“既然没有安排,明天把时间留给我。”
何青荷乖乖地说:“好。”
他低头吃了几口饭,重新抬头,问:“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傅琛说:“明天就知道了。”
既然这样说,何青荷不追问了。
何青荷完全搬到主卧,主卧的衣帽间有一半他的衣服,他现在有一点点明白为什么网友以及节目组的人都执著于夫妻同房了。
两个人组成家庭,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大部分为了生活奔波的夫妻只有吃饭以及睡觉之前能有整块的时间说话。
聊一聊一天的见闻,说一说未来的计划,感情就在这种琐碎的聊天中越来越亲密。
就像学生时代与同学的亲近,大部分都从寝室夜谈开始,夫妻也是一样,睡前聊聊天,哪怕只有五分钟,感情都会变好。
何青荷与傅琛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话说,但靠在一起也有相同的效果。
何青荷躺在床上看手机,傅琛在他旁边看平板,两个人都慢慢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
依旧沉默,空气却不再有凝滞的窒息感。
大约过了半小时,傅琛探过身体,把何青荷手里的手机抽走,说:“该睡觉了。”
何青荷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的手机,说:“明天是周末。”
自从两个人同房睡觉,傅琛就致力于纠正何青荷的作息,不让他熬夜,减少第二天赖床的频率。
刚纠正两天,傅琛就去出差了,何青荷一个人在家忍不住放纵,生物钟又乱了。
傅琛一回来就控制他的睡觉时间。
何青荷的意思是明天休息可以晚点睡,傅琛却说:“明天有事,不能太晚。”
具体是什么事,傅琛不说,何青荷也不问,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把手机放到床头。
傅琛不仅让何青荷早睡,自己也身体力行,放下平板,把灯关掉。
今天白天傅琛还在外地,何青荷起得晚,现在一时半会哪睡得着,只能闭着眼睛数小羊。
数到五百只的时候,他感觉身边人的呼吸变得平缓,悄悄睁开眼睛。
傅琛把他的手机放在自己那边的床头,何青荷在黑暗中抿抿嘴唇,实在睡不着心里痒痒,无声无息地翻了个身,随后支起身体,想绕过傅琛去够手机。
上次他干过这种事,这回轻车熟路。
他的动作足够轻,他们家柔软的床垫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差一点就能碰到手机了。
这时候结实的臂膀环住他的腰,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贴住他的皮肤,惩罚性地用力,何青荷的身体猛地颤抖。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重新按回去。
傅琛把他按进自己怀里,让他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一手勾住他的窄腰,一手贴着他的后背,牢牢地把他困住。
何青荷听见头顶传来沙哑低沉的声音:“睡觉。”
何青荷:“哦。”
温暖宽阔的牢笼禁锢着他,他的腰背处热得吓人,仿佛有一柄利剑悬挂在他的背后。
莫名刺激,又诡异地有种安全感。
不敢再动了。
第二天仍然是傅琛先醒,周末他没有去游泳,而是陪着何青荷继续躺着,等时间差不多,才把何青荷叫起来。
一夜好觉,何青荷的精神不错,他洗漱完毕,准备穿衣服的时候问傅琛:“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做什么了吧,我好选择穿什么。”
傅琛说:“钓鱼。”
何青荷愣住。
傅琛以为何青荷没听清,重复一遍:“今天去钓鱼。”
何青荷突然有些无措,说:“怎么想着要钓鱼呢。”
傅琛看了看窗外的晴天:“今天天气挺好,是不是适合钓鱼?”
何青荷想说今天可能会很晒,可是他不愿意扫兴,喜悦像细小的气泡,慢慢地浮上他的心头,他笑着说:“非常适合。”
他按捺住喜悦的心情,说:“我要去准备一下,得把我的鱼竿找出来。”
家里还有鱼竿这种东西,应该是何青荷带过来的,傅琛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何青荷表情懊恼:“放置很久了,线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傅琛说:“没事,我准备了。”
傅琛既然敢发出邀请,自然所有事项全部安排周全。
何青荷像喝了一杯满是冰块的气泡水,心里高兴得咕噜咕噜冒泡,开开心心地去整理着装。
傅琛安排了一辆SUV,配着几位保镖,把何青荷带到了市郊的一个水库边。
何青荷知道这个地方,这里被人承包下来,划出一片区域专门用来收费钓鱼,是钓鱼圈子里有名的黑坑。
所谓黑坑是钓鱼佬对商业性鱼塘的戏称,鱼塘老板会定期放鱼,维护塘里鱼的数量,在这种黑坑钓鱼,收费一般不便宜。
何青荷下车便站在水边张望,傅琛问:“怎么了,不对劲么。”
他毕竟是外行,虽然派人找专业人士安排,也无法保证何青荷一定满意。
何青荷说:“怎么没看见有人钓鱼?”
这里是著名的黑坑,今天又是周末,应该有很多人才对。
傅琛说:“不会有人来,我付了钱。”他顿了顿,“这片鱼塘被我承包了。”

一瞬间, 何青荷不知道说什么,他同样停顿片刻才问:“你知道那个梗吗。”
傅琛说:“什么梗。”
看来不知道,何青荷又问:“是包了一天, 还是长期的。”
傅琛说:“长期的, 直接买下来了,可以经常过来钓鱼。”
何青荷牵了牵唇角, 心里想,估计被宰了不少。
不愧是黑坑, 还没开始钓就先折进去一笔。
这是傅琛的一片心意, 何青荷不会泼冷水, 他环视四周, 这里水质清亮, 岸边植被郁郁葱葱,林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蝉鸣, 确实是垂钓休闲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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