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男人,球球又冲过来叼着他们的裤腿示意他们过去。
大家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将昏倒的人扶起来。
“这怎么办?怎么有个人晕到这儿了?”
后勤大叔四下看了看,可周围除了白茫茫的一片雪山,什么都看不见。
眉头紧皱着,连忙将人扶起来。
伸手试探了下对方微弱的呼吸,语气越发着急。“赶紧的,把他扶上车,得赶紧弄到考察站去,他好像还受伤了,应该是失血过多昏迷,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大家手忙脚乱的将人扶起来,最后由后勤大叔背着,快步朝着雪地车赶过去。
把人放到雪地车上,后勤大叔再看看冰面上刚凿开的冰,头疼的开始安排。
“这样,老三,小吴你们两个留下来,我和老张把人送回去?”
刚说完就摇头自己否定了。
“不行,这一来一回的我怕赶不上来接你们,今天这天气保准有大风。万一来不及接你们,你们在这儿就很危险。”
后勤大叔说着,有些烦躁的揉了下头发。
最后咬咬牙,狠心道:“算了,你们还是一起上车我们一起回去。”
一听这个答案,老张等人都有些懵,面面相觑一阵,劝阻到:“要不我们还是留在这儿把水取了,正好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的水也取好了,你就接我们走就好。”
“是啊,要不这水就可惜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那冰凿开的。”
但后勤大叔还是摇头。
“太危险了,万一起大风后果不是开玩笑的。”
后勤大叔的语气很是坚持,其他几人互相看看,也不再说什么。
几人一起上车,虽然有些挤,但好歹是能坐得下。
回去的速度比来的时候要快上很多。
昏迷的男人在路上呼吸越发的微弱,搞的大家都很担心这人到底能不能撑到考察站。
好在一路顺利,除了在那个俄罗斯大坡的时候耽误了几分钟。
等到了考察站,男人的呼吸已经几不可闻了。
后勤大叔连忙将人背下来就大喊。
“来人啊!出人命了!”
后勤大叔的喊声立马惊动了考察站的工作人员,跑出来看见后勤大叔背上生死不知的人,又连忙让人去叫胡医生和站长。
不过还不等工作人员行动,被同事从车上抱下来的企鹅球就「啪嗒」往地上一趴,滑走了。
一边往温室滑一边发出「qiuqiu」叫声,声音刺耳带着惊慌,把温室里给蔬菜松土的胡医生给叫了出来。
老胡探头往门口一看,看见着急忙慌冲过来的企鹅球还有些懵,“咋了咋了球球,出什么事了?”
说着把沈秋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他没有受伤。
沈秋冲到温室门口,叨住胡医生的裤子口袋往外面拽,正好那边后勤大叔的大嗓门大喊了一声:“胡医生!来救人命了!”
胡医生一个激灵,立马明白了企鹅球的意思,忙不迭丢掉手中的小锄头就往外头冲。
一番兵荒马乱,总算是将人抬进了胡医生的医务室里。
袁站长也赶来了,去屋里看了一眼又出来问后勤大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勤大叔就把事情经过说了,末了还冲沈秋竖了个大拇指。
“也多亏了球球啊,要不是球球找到他,我估计现在人都已经……”他摇摇头,一脸的后怕。
袁站长了解了事情经过,摸了一把企鹅球的脑袋,让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去。
沈秋担心昏迷的人,就一直站在胡医生的房门外,等了大约一个小时胡医生才出来。沈秋从他和站长的对话中得知,这个人应该是不慎摔倒,脑袋刚好摔在了硬邦邦的冰块上,所以才有了那摊血。
“送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深度昏迷,幸亏被发现了。不然这种天气人能在雪地里躺多久?”他摇摇头,脸上也是有些唏嘘。
“那他有没有什么大碍,需要我立即联系直升飞机送他去医院吗?”
胡医生沉吟了一下点头。“最好还是送去医院看看,我虽然给他包扎好了伤口,但害怕有脑震荡,去医院系统检查一下保险一点。”
袁站长听完,点了点头,心中有数。
人没事儿,沈秋也就不在这儿呆着了,翅膀拍拍圆乎乎的肚皮,哒哒哒的摇晃着胖乎乎的身影就溜了。
想到今天要离开的严朝,企鹅球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绕着考察站转了一圈,小黑豆眼眼巴巴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但考察站里已经没有严朝和内陆考察队的影子,知道他们已经离开,沈秋心里稍稍有些失落,慢慢悠悠的转身,钻进了企鹅小屋。
取淡水的路上被打断,后勤大叔第2天又带着沈秋他们去了一次淡水湖,这次倒是顺顺利利的将水取回来了。
刚回到站里没多久,沈秋还在琢磨着接下来要做什么工作。
陈队长的身影就忽然出现在视野里,他有些意外。前些天听说企鹅考察队这两天就要出发,他还以为陈队长已经出发前去寻找企鹅群了呢。
沈秋现在还对陈队长有些杵的慌,所以没有理会他,绕过对方的路线就要离开,却不想陈队长直接将他叫住,又喊来了袁站长。
直接当着企鹅球的面打申请报告,说要带着沈秋一起前往企鹅群。
理由也非常恰当。
沈秋作为全站唯一一只企鹅考察员,正好他们的任务就是前去企鹅群考察企鹅今年的生活习惯,正好在企鹅球的工作范围。
企鹅球的头顶简直要冒出一排的问号来。
不是,你们要考察的是阿德利企鹅,跟我帝企鹅有什么关系?
像是从企鹅球的眼里看出疑问,陈队长扶了扶眼镜,笑盈盈的解释。
“阿德利企鹅向来都是霸占帝企鹅的繁殖地,带上球球一起过去,说不定会给这次的考察任务,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陈队长说的很在理,所以袁站长只略微思考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末了还不忘撸一把企鹅球的脑袋,叮嘱他好好工作。
虽然不想跟着陈队长一起出任务,可沈秋也不愿意耽误工作,不情不愿的被陈队长撸了把脑袋,听他定下三天后出发的时间。
心里默默琢磨着接下来一定要尽可能的掩饰自己,不让陈队长发现端倪。
除开对陈队长的忌惮,对于成为考察员后的第一次上岗,沈秋还是格外期待的。
尤其是回到企鹅群。
他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新出生的帝企鹅幼崽应该都已经下水,原本属于帝企鹅的繁殖地也都会由阿德利企鹅接手。
出发前,陈队长叫上企鹅考察员在内的一共七名考察员一起开了个会。
沈秋从会议中得知,因为帝企鹅去年延期一个月诞下企鹅蛋的原因,使得阿德利企鹅繁殖的时间也往后推了一个月。
按照往年这个时候,考察队已经能够看见幼崽出生。但这个时候企鹅繁殖地里应该还有很多未孵出来的企鹅蛋。
和往年不一样的繁殖时间很可能会让阿德利企鹅们做出超出寻常的举动。
至于这个举动会是什么,大家现在都还说不好。
只是陈队长再三叮嘱:“不管发生了什么,包括球球再内,你们都不许擅自行动。不要接触企鹅超过五米,也不要在正在孵蛋的雄性企鹅面前逗留,听清楚了吗?”
一连串的「听清楚了」中还夹杂着一声「qiuqiu」惹的桌上气氛一瞬间轻松不少。
有人撸着企鹅头夸赞他聪明,企鹅球就昂起脑袋,淡然应下了。
他本来就聪明不是嘛。
第二天一早,考察队整队出发,除了企鹅球个个身上都背着大包小包。
沈秋跟在后头看的有点不太好意思,哒哒哒的冲过去力所能及的帮忙拖动了一个双肩包。弯着腰嘴巴叨着背包袋子,慢悠悠拖到车旁边,再叨叨车旁站着的人都大腿。
对方低头,露出标志性的眼镜,看见企鹅球面前的背包。
陈队长先是惊讶了下,然后一边夸赞球球聪明,一边将背包往车子里放。
做完这些,陈队长又感叹了句,“球球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帝企鹅。”
吓的沈秋一个激灵,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他假装听见名字的不解转头看向陈队长。但对方脸上只有感叹,似乎真的这是随口感概一句。
沈秋心里直打鼓。
应该不能被看出什么问题吧。
他就是一只有点聪明的帝企鹅罢了,南极应该没有出现过和他一样由人类灵魂变成的动物。就算他们惊奇自己的聪明,应该也不至于想到那里去吧……
惊疑不定的被抱上车,沈秋一路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让陈队长看出什么来。
但好在对方并没有那么天马行空,一路上的观察来看,沈秋也确定独对方并没有想歪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这次出来开的车是能在雪地上行驶的suv,车窗封闭保暖,速度快。也就半个多小时,一行人就赶到了企鹅繁殖地的附近。
老远,他们就听见了企鹅「qiuqiuqiu」的叫声,偶尔在路上露出来的岩石上还能看见企鹅留下的,白色中夹杂着粉色的粪便。
将车子停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沈秋先被抱下去,其他人才开始拿各种器械。
摄像机,望远镜……
见没人理自己,沈秋左右看了一圈,转头朝地势高的地方去了。
等越过阻挡视线的石头,沈秋一眼就看见了下面密密麻麻的阿德利企鹅。
数量很多,但沈秋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直到陈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
拿起望远镜看了几眼就开始摇头。
“帝企鹅推迟了产蛋的时间果然对阿德利企鹅也有影响。”
沈秋听见他叹了口气,再抬头去看时,对方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更是写满了可惜。
不等沈秋去想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又有人走过来,跟着看了眼后到抽口冷气,“天,地上好多没孵化出来的企鹅蛋!”
沈秋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感觉到的不对劲是什么。
繁殖地里的企鹅是很多,可比起当初帝企鹅群却要少不少。
为什么?
因为帝企鹅推迟时间繁殖,让没有反应过来的阿德利企鹅对时间产生混乱?所以企鹅幼崽还没有孵化出来,雄性企鹅就已经提前离开了?
可没有等到雌性企鹅,雄性企鹅不会离开幼崽才对。
难道是因为脂肪耗尽,不得不离开?
沈秋想不通,但没了雄性企鹅提供的保护。即便是在夏天的南极,尚还在蛋里的企鹅幼崽也是承受不了的。
雄性企鹅抛下蛋没多久,企鹅蛋就会死在逐渐冰冷的石子窝里。
沈秋深吸了口气,看着其他人缓慢朝下面靠近,也慢慢跟了上去。
他后面离开企鹅群就没再去想帝企鹅群里会发生什么,现在看阿德利企鹅发生了这种情况,他很怀疑帝企鹅幼崽的下海路也并不顺畅。
毕竟阿德利企鹅繁殖前,是要将帝企鹅幼崽赶入海才行的。
心里装着事,沈秋也没怎么注意路,下坡的时候一个没踩稳,身子踉跄了下,“啪”就跟球一样滚了下去。
这里的雪已经化了不少,斜坡上除了薄薄的积雪就只剩下露在外头的岩石。
跟个球一样滚下去的帝企鹅很快就因为左右岩石的撞击,发出「qiuqiu」的喊疼声。
企鹅球足足滚了十几圈,滚到完全没有坡度的地方才终于停下来。
脑袋晕乎乎,被撞的地方也痛的让鹅抽气。
沈秋缓了好久才左摇右晃的站起来,刚站起来就觉得肚皮下面的感觉有点不太对。
疑惑的低头,和一颗圆润的企鹅蛋对上了。
沈秋还清楚的感觉到了里面传来的心跳……
是一颗被雄性企鹅抛弃,但尚存活着的企鹅蛋!
第66章 南极考察站的帝企鹅考察员(10)
脑子里就跟缠了一团麻绳似的,各种想法相交,让沈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紧跟在后面跑下来的考察队员们,就眼睁睁看着刚刚摔倒爬起的企鹅球,先是利索的站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站在了石子窝里,似乎在对待什么珍宝一样,动作轻缓。
在石子窝站定后,就蹲起来不动弹了。
考察队员们:?
带着疑惑上前,企鹅球瞪着那双黑豆眼望过来,虽然眼里黑漆漆一片,但考察队员们硬是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震惊。
震惊啥?
陈队长看了看周围其他企鹅走近到一米内。
个子高大的帝企鹅缓缓起身,露出了脚面的……一颗蛋。
陈队长:??嗯?!
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以头抢地。
“哪来的蛋!”
回答他的只有企鹅球无辜的眨眼卖萌。
但他很快就理清思绪,猜到这是阿德利企鹅遗留下来的蛋,只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陈队长靠近,刚要跟企鹅球打个商量,对方就主动站起来,让他查看企鹅蛋的情况。
即便早就知道这个球球有多聪明,陈队长还是在对方站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惊诧。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带着手套将手放在了企鹅蛋上,等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心跳震动时。饶是常年研究企鹅的他,此时眼里也不自觉带上了兴奋。
一颗尚存活的阿德利企鹅蛋,一只帝企鹅,陈队很难想象这个组合会发生什么。
他决定顺其自然,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后退的同时,他摸了摸企鹅球的小脑袋,放柔了声音。
“球球乖,按你想做的做,在幼崽孵出来之前,考察员的工作可以暂时放在一旁。”
企鹅球「qiuqiu」两声,给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但沈秋万万没想到的是,陈队长口中说的:可以先把考察员的工作放在一旁这句话包括了,考察员的伙食也可以暂时放在一旁!
对于一颗尚能存活的企鹅蛋,沈秋是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不做的。
人类不可以干预南极动物的生存死活,但他只是一只帝企鹅。如果能让这只企鹅蛋活下来,并且成功出壳,那为什么不做?
但沈秋万万没想到……人类的不能干预还包括没收他身为考察员的伙食!
原本还想着,有陈队长他们的投喂,这场孵蛋行动应该会很轻松。
但现在……
眼巴巴看着陈队长他们将冰雪融化开始煮起白菜汤,起锅的时候还特意往里面放了胡医生烘干的虾仁,馋的都快说人话了。
「qiuqiuqiuqiu」企鹅球絮絮叨叨的喊话,试图让对方心软。
陈队长果然被喊来了,但出口就是一句:“抱歉啊球球,按照规定我们不能在非人为的情况下干预南极生物的发展。既然你选择孵蛋,我们就不能继续投喂你。不然我们就有干预南极生物存亡的嫌疑。”
虽然这里就只有考察队的人,国际方面不会知道他们干预过这件事,但……南极条约是每个前往南极的考察队员们都牢记于心的。
他们不会有任何人违背南极条约里的内容。
不仅是为了维持南极生物的平衡,也是为了保护南极这块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自由大陆。
陈队长人很严肃,平时对企鹅球虽然也很宠着,但事关南极条约,只要做好的决定他绝对不会轻易更改。
从他眼中看出坚持,企鹅球沉默了下,吐出一口气,坦然接受这个结局。
其实从他决定要把这颗蛋孵化的时候就已经预想过这个结果了,现在不过是预想成真,倒也不算难接受。
况且,根据这颗蛋的情况,最多也就是一个多星期就能孵化出来。雄性帝企鹅在孵蛋时,往往两个月都不能吃东西。
一个星期而已,他能行!
企鹅球给自己打气,还小声「qiuqiuqiu」告诉尚在蛋壳里的幼崽,尽量早点出来,让他这个养父能少挨饿一些。
漫长的孵蛋期开始,考察队原本是考察整个阿德利企鹅群的。但因为出了帝企鹅孵蛋这个插曲,陈队长特意安排了一个人守在企鹅球的旁边观察帝企鹅孵蛋的全部过程。
他们虽然不是研究帝企鹅的,可帝企鹅孵化阿德利企鹅蛋这件事过于稀奇,他们不想放过这个观察机会。
第一天,沈秋看着架在自己不远处的摄像机还浑身不对劲。
但很快他就没心思去想,自己孵蛋的样子未来会不会被人当成教课视频到处播放了。
因为他收到了来自隔壁邻居的挑衅。
这颗企鹅蛋的窝在整个繁殖地的最边缘,距离最近的邻居也有五米远,按道理说应该是互不打扰才对。
可对方也不知道是怎么看不惯企鹅球了,在企鹅球孵蛋的第二天,就抱着蛋吧嗒吧嗒靠过来试图攻击企鹅球。
沈秋正闭目养神呢,忽然感觉屁股被叨了口,茫然转头,就看见了张开翅膀,只有他一半身高的阿德利企鹅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沈秋:?
嘛呀?搞事呢?
沈秋抱着蛋转身,高大的身型让邻居有片刻怔愣。但很快对方意识到自己是来打架的。
立马「啊啊啊」一阵,张嘴就要冲着沈秋的肚子叨去。
沈秋眼皮一跳,实在是搞不懂对方挑衅的心理。
毕竟,挑战同伴可以理解,挑战他一个帝企鹅……是真不怕被揍啊。
一翅膀拍下去,将正要叨他的阿德利企鹅拍的晕头转向,险些丢掉肚子下面的蛋。
这一翅膀让邻居意识到了自己和这只帝企鹅的差距,一连串愤怒的「啊啊啊」后,对方骂骂咧咧的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帝企鹅听不懂阿德利企鹅的语言,毕竟两者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
但沈秋还是从这番叫声中听到了十分污染耳朵的脏话。由此可见这只阿德利企鹅骂的有多脏。
沈秋:……
忍住!不能和一只企鹅见识!
但是忍不住!
年轻的帝企鹅张张嘴,发出了一连串慷慨激昂的叫声。
「qiuqiuqiu」小垃圾!
这场短暂的打架场面被考察队员们看在眼里,且默默记录了下来。
这次之后,沈秋又经历了两次被邻居找茬打架的事件,不过都被年轻的帝企鹅用武力镇压了。
光是在体型方面,阿德利企鹅就绝对不会是帝企鹅的对手。
大概是知道再怎么打也打不过身高体壮的帝企鹅,阿德利企鹅们很快放弃和年轻的帝企鹅正面对刚。
他们开始迂回的试图驱赶帝企鹅。
作为常年保驾护航,将帝企鹅幼崽驱赶下海的阿德利企鹅来说,驱赶帝企鹅是对他们来说非常简单的举动。
但他们完全没意识到现在面对的这只帝企鹅,完全不能用平常眼光来看待。
所以当几只还不到生育年龄的年轻阿德利企鹅听从长辈吩咐,张起翅膀试图驱赶帝企鹅的时候。
年轻的帝企鹅十分不客气的将他们全都叨了一遍。
尽管围攻的阿德利企鹅有五六只,可年轻的帝企鹅丝毫不惧怕,左边一翅膀,右边一翅膀,尖嘴再往上叨一叨,很快叨的年轻的阿德利企鹅们哭爹喊娘,「啊啊啊」惨叫着逃跑。
敌人和我方武力值相差较大,阿德利企鹅们败下阵来。
打也打不过,赶又赶不走,频繁失败的阿德利企鹅们逐渐放弃针对这只年轻的帝企鹅。
算了算了算了,他们不和年轻鹅一般见识。
几个阿德利企鹅们纷纷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帝企鹅。
这场针对只持续了三天就完美结束。
第四天的时候,沈秋提着嗓子等了许久,等到晚上考察队离开也没见阿德利企鹅们有动静,就知道接下来应该就能相安无事了。
企鹅球悄悄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饿了快一个星期,阿德利企鹅如果再来围攻他,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住。
低头看了眼肚皮下的企鹅蛋,沈秋默默祈祷小家伙赶紧出来。
他饿的慌。
大概是听到了养父的心声,孵蛋的第七天,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一直毫无动静的蛋在肚皮下轻轻滚动了下。
企鹅球正闭目养神,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肚皮下的企鹅蛋上。
企鹅蛋滚动的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了,「唰」的睁开眼,激动的看着正一点点颤动的蛋。
观察企鹅球的考察员第一时间发现了企鹅球的不对劲,拿出望远镜一看,立马拉近镜头的同时,呼叫了陈队长等人。
考察队员们齐刷刷的赶来。
再无数双视线的瞩目下,企鹅蛋「咔嚓」破裂了一道裂痕。
紧接着,两道、三道……很快企鹅蛋上就布满了蜘蛛裂纹。
「啪嚓」一块蛋壳被顶开。
小小的,黑乎乎的企鹅幼崽从蛋壳里冒出了脑袋。
灰蓝色的眼睛在四周茫然看了一圈后,凭借着声音看向了沈秋的方向。
小家伙奋力的将翅膀从蛋壳里抽出来,颤颤悠悠的拍打着小翅膀,冲着沈秋的方向「啊啊」两声。
企鹅球眼睛一亮,十分响亮的应了一声:“qiuqiuqiu!”爸爸在!
小幼崽歪歪脑袋,大概是在好奇为啥爸爸的话他听不懂吧。
但他只是个幼崽,小脑袋还想不通那么困难的问题。没一会儿小家伙就又颤颤巍巍的,继续努力破壳了。
终于从蛋壳里完全出来,小家伙趴在养父暖呼呼的育儿袋里轻轻蠕动着稚嫩的小身体。
刚破壳的阿德利幼崽浑身都都是深灰色的毛发,小身体还完全站不起来,只能在养父的育儿袋里呆上尽可能久的时间,才能站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最严苛的事。
没有食物,要如何给阿德利幼崽补充营养,让他能安全长大。
帝企鹅和阿德利企鹅抚育幼仔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雄性帝企鹅是单独孵化企鹅蛋的,他的腹部拥有一个育儿袋,可以成功在寒冷的南极冬天孵化企鹅蛋,并且在雌性帝企鹅没赶回来时,将身体中的营养转化为一种乳白色的液体喂给小幼崽,使得小幼崽能够成功活到雌性帝企鹅归来。
但阿德利企鹅却是夫妻一起轮班孵化企鹅蛋的,企鹅蛋孵化时间比帝企鹅要短近一个月。且幼崽出生后,只需要前往海洋里捕食磷虾,再回来反刍给幼崽即可。
沈秋看了看远处的海洋,思考将幼崽单独放在石窝下海捕食的可能性。
但在头顶不停盘旋的海燕和贼鸥身体力行的告诉沈秋,只要他敢抛下小企鹅离开,这些凶狠的家伙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飞下来,捕食小企鹅。
好不容易将企鹅蛋变成小企鹅,沈秋绝对不可能放任其被捕食。
那这么一来,给小企鹅喂磷虾的方案就只能被pass。
那接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沈秋就是一只半路帝企鹅,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才能将身体里的营养变成小企鹅的「乳汁」。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企鹅球孵蛋的时间不长,他努力了两天食道压根没有任何汁液溢出来。
小企鹅已经喊了两天的饿,再不喂吃的也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再度失败的第三天,沈秋将目光盯上了周围的阿德利邻居们。
邻居们的幼崽和他家崽崽前后出来。不过人家的崽崽已经分别从爸爸妈妈口中吃到了不少食物,各个吃的肚溜圆。
不像他家的崽,喊饿的声音都从最初的洪亮变成现在的虚弱。
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先看看左边的邻居,是刚刚跟企鹅爸爸换班的企鹅妈妈,正将磷虾反刍出来给两个孩子争夺。
虽然想让小幼崽上去当个黄雀,可沈秋看看企鹅妈妈,决定还是选个同性欺负。
让小崽崽乖乖呆在自己的育儿袋,企鹅球朝着右边刚换班的企鹅爸爸走去。
这家是个独子,正欢快吃着企鹅爸爸反刍出来的食物,从比自家崽崽大了一半的体型中可以看出,独生子生活的非常幸福,完全不缺吃喝,少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极度心虚的企鹅球抬起脑袋,试图让自己「厚颜无耻」一些。
他的突然靠近让企鹅爸爸停下了喂食的举动,警惕的看着他。
企鹅球在他面前站定,看看自家的崽子,又看看对方的崽子,沉默两秒后,动作迅速的低头将自家幼崽和对方的幼崽掉了个个。
沈秋的动作太快,企鹅爸爸还没能反应过来自家崽就无了。
先是沉默,再是震惊,最后发出「啊啊啊」的愤怒大喊,张嘴就要叨面前的小幼崽,先一步被帝企鹅给叨了。
帝企鹅下了死口,叨的企鹅爸爸啊啊直叫,叨完了,还威胁似的将尖嘴放到了他幼崽的脑壳上。
像是在说:你要是拒绝,我就叨你孩子!
企鹅爸爸气红了双眼,但最终在威逼利诱中,只能含泪将食物反刍给帝企鹅的阿德利幼崽。
说起来这事还废了沈秋不少力气。
毕竟两种企鹅语言不通,为了让企鹅爸爸明白自己只是想给自家幼崽要点吃的,沈秋又是反呕,又是肚子咕咕叫,手舞足蹈好多遍,好几个小时才让企鹅爸爸明白自己的意思。
虽然过程很艰难,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阿德利幼崽吃上了出生三天以来的第一顿饭。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得帝企鹅才是抚育他出生的养父。即便企鹅爸爸给他喂吃的,小企鹅也依旧很粘帝企鹅爸爸,填饱肚子就吧嗒吧嗒回到了养父温暖的育儿袋里。
一边用小脑袋蹭着养护暖呼呼的肚皮,一边打了个嗝。
终于吃饱,小企鹅安静的陷入了沉睡。
而沈秋则是无视阿德利父子俩愤怒的眼神回到了自己的石子窝里。
今天的成功让沈秋看到了其他可能性,他开始环视周围的其他带崽企鹅们。
虽然阿德利企鹅大多是双生子,可也有独生子的。比起抚育双生子的艰难,只养育独子的夫妻俩食物储存会丰富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