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类世界当动物公务员—— by上春正人间
上春正人间  发于:202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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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随船一起来的不只有补给,还有新的科考人员,他们会在南极呆上一年进行各项科研考察,直到下一次补给船靠岸才会离开。
但也有像梁雪这种的,他们已经在南极持续呆第二年了。如果今年没找到满意的数据,估计还得呆上第三年。
科研这种事往往都是重复且枯燥的。
沈秋一边走一边听,不免对科研人员感到佩服。
为了一项数据在南极这种地方一呆就是好几年……这种毅力沈秋自问是没有的。
队伍走走停停,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到达了洞穴。
期间严朝还带他回了一趟帝企鹅群,只是暖季来临后企鹅群都往海边迁徙,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一地属于帝企鹅的粉色粪便。
在白色雪地的映衬下,还莫名有些好看。
扯远了。
说回他们马上要进去的洞口。
因为暖季又是极昼,太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挂在当空,原本断裂的挡在洞窟的冰块融化了很多。
严朝先上去检查了下,发现洞口虽然还有一块大石头挡着,但因为冰块融化,刚好有一个人可以通过的洞口。
就是需要弯腰,而且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这个小洞口被堵住了,那他们就很难出来了。
所以商量了下,大家还是一致决定凿冰。
将断裂的石头旁所有冰块全部凿除。
做了决定,六个人开始忙活起来。
企鹅球的翅膀抱不动凿冰的工具,就在旁边当滑雪板,将凿出来的冰全部推到外面去。
暖季气温高,零下三十度的气温虽然不至于让冰融化,但冰块坚硬程度远没有寒季来的硬,给严朝他们省了不少事。
洞口被凿开,为了以防万一,严朝还在断裂的大石头旁放了些工具。万一洞口再次被埋,轻装简行的他们至少还能有工具自救。
至于为什么要轻装简行。
他们现在身上带的东西太多,洞穴里的情况未知,为了不给自己增加负重破坏环境,将厚重的装备放在洞口是最佳选择。
六个人排着队进入洞穴,企鹅球在最后一个,进去之前站在洞口听了好一会儿,确保没有危险才紧跟上队伍。
洞穴的前面都是一些垂钓的冰锥。
一看就是进入暖季后,气温回升,冰雪慢慢融化一点点滴下来。但又因为南极的暖季气温也不会很高,水融化的速度赶不上结冰的速度,也就成了冰锥的形状。
躲过冰锥小心往里面走,除了雪和冰,洞穴里并没有裸露的岩石表层。
而且这个洞穴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越往里面走就越窄,高度也变得越来越矮。
严朝一米八的大个子一开始还能站直身体,且绰绰有余。往里面走了十几分钟后,严朝就只能弯着脑袋弓着腰行走了。
宽度也从一开始的六人并排毫无问题,变成只够两人并肩行走。
沈秋原本是跟在后面慢慢走,时刻听着洞穴里的细微动静,以防万一。
但走到后面见大家都走的艰难,索性吧嗒吧嗒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去探路。
往前走了又有大概十分钟,笔直的长路变成了一上一下两个。
上去的是一个小坡,高度更加矮,看起来除了沈秋谁都上不去,笔直的那条高度没什么变化,但狭窄的只够一个人进去。
拿着相机的梁雪一看,喊了句——“哦豁。”
“这洞怎么长得奇形怪状的。”队伍里有人嘀咕了声。
梁雪的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不怕它奇形怪状,就怕它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个洞穴我们以前都没来过,如果里面有东西还好,大不了费点力气钻进去。如果没有……”梁雪耸耸肩。
那就只能是白忙活。
但白忙活这种事情搞科研也遇到不止一次两次了,不习惯都变得习惯了。
队伍井然有序的忙活起来,身材比较娇小的梁雪带着相机走上面那条道,严朝则是拿出另一个相机往狭窄的通道去。
到了跟前用自己的身型比划比划,严朝松了口气。
“还行,把衣服脱掉一件能钻进去。”
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打开手电筒,伸手进去拍了一段视频,面上彻底轻松起来。
“这里面虽然光线暗,但比外面宽多了,而且我好像看见岩石层了!”
严朝的话给大家带来了希望,纷纷摩拳擦掌的开始卸背包脱衣服。
脱掉的衣服背包往里面一丢,再往里面钻。
沈秋没跟他们一起,而是跟在了梁雪后面。
他对比了下这条道的高度,估摸着也就自己能钻到最角落里去。
果不其然,梁雪弯腰弓背走到一半就走不下去了。还准备爬行进去,结果趴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冻的直哆嗦只能放弃。
企鹅球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尖嘴叨叨梁雪手里的相机。
梁雪疑惑:“咋啦球球?”
企鹅球的翅膀压着相机放到了地面上,然后尖嘴往上面推。
梁雪眼皮一跳,立马就明白过来。有些惊奇的松开相机。
下一瞬,企鹅球果然用尖嘴抵住了相机,然后一点点推倒顶上去。
洞顶的高度从一米到半米,最后沈秋只能趴着钻进去,也终于看见了这条道里最角落的情况。
在整个洞穴里,这块地方大概占据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的位置,他现在就在三角形的顶端。原本以为顶端后面应该是另一条小道。
可到了面前才发现,这里面是条死路,只是不同其他死路的是,这里藏着一片嫩绿的植物,植物下面赫然是梁雪他们要寻找的岩石层。
企鹅的小眼睛盯着那块植物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认出这应该是南极比较容易生长的地衣。
只是在山洞这么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的环境里居然能长出植物,这是沈秋没想到的。
左右环顾了一圈,才在斜对面大概九十度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缝隙,缝隙中有点点光亮,沈秋辨认了会儿才确定那是外面透进来的自然光。
“滴……”有一滴水从冰壁上滑下,其他部分在滑下来的过程中和冰壁融为一体,到了地衣上时只剩下一点点水。
就是这一点点水,和缝隙里的阳光日照给了地衣生长的机会。
沈秋有些唏嘘,一时不知该感慨大自然的神奇,还是植物的顽强生命力。
他心想,得亏梁雪他们不是研究植物方面的,不然应该能高兴的原地起跳吧。
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企鹅球的动作也不慢。
尖嘴用力的推起相机,让镜头将地衣,冰壁上滑下来的水,以及缝隙里的阳光,包括地衣下面的岩石层都拍摄下来。
为了方便梁雪他们查看,沈秋还在相机上捣鼓一阵,拍了几张照片。
为了防止他们怀疑,沈秋故意拍花了几张,故意怼到镜头拍了几张,最后再细致到岩石上的纹路都拍摄下来,这才算完。
沈秋在里面忙活了半个小时。
也不是他动作慢,主要是企鹅没有手,拍照全靠一张尖嘴捣鼓,企鹅球已经尽力了。
下去的时候他把相机放到软乎乎的肚皮上,翻了个身,直接躺着滑下去。
看见他出来,梁雪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笑吟吟的夸赞感谢了一翻企鹅球的帮忙,然后才拿起相机翻看。
发现退出视频拍摄的时候心里还一跳。
直到看见被拍摄下来的照片和视频……
“卧槽!”
梁雪一蹦三尺高,脑袋撞在头顶的冰锥上,疼得她不停摩擦脑袋,但脸上的喜意丝毫不见减退。
另一条道上很快传来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梁雪捂着脑袋从地上站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球球帮我拍到了不少有用的图片,说不定还能宰一宰植物组的人!”
说完,乐颠颠的笑出了声。
笑了好一会儿,才一边狂揉着企鹅球的脑袋,一边问严朝。
“你们里面怎么样了?视频拍到了吗?”
“视频照片都拍完了,但能带回去的标本找不到,而且这里面有些大,我们可能明天还得来一次。”
两人一问一答,梁雪很快也钻了进去,沈秋紧随其后。

第63章 南极考察站的帝企鹅考察员(7)
进山洞前沈秋曾看过,这后面是一座山脉,只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大一个山洞。
地上没有外面那么厚的冰层,甚至还能看到好几处裸露出来的岩石层,考察队的人都已经四散开来,拍照的拍照,记录的记录。
梁雪拿着相机凑到严朝面前,两人看着企鹅球方才拍摄的照片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惊喜,时不时再发出一声惊呼。
企鹅球看了眼,扭头朝着山洞里面去了。
他记得严朝刚刚说,里面找不到可以带回去的标本,他准备往里面找一找看看。
企鹅球一摇一晃的走在薄薄的冰层上,走进去老远了严朝才发现企鹅球不见了,又赶忙跟进来找。
不过山洞里并没什么危险,沈秋在里面转了一圈,赶在严朝梁雪找过来之前找到了被冰块包裹严实的两块岩石,岩石中间还连着冰,想拿走还得凿冰。
大概有企鹅球的肚子那么大,至少沈秋是弄不了的,他记得严朝带了凿冰工具。
正准备回去把严朝他们引过来,两人就急急忙忙的追来。
看见站在两块岩石面前的沈秋,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惊喜。
梁雪抬手撸了一把企鹅球的脑袋,严朝则是手脚麻利的开始凿冰,眼看着冰块被凿开,露出岩石本来的模样。
严朝找出袋子将其装好时,沈秋陡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企鹅球摇摆的身体不自觉停下,侧耳仔细聆听。
他很肯定没听错,那是十分熟悉的断裂声,某种冰层正在断裂。
尖锐刺耳的「qiuqiu」尖叫声,让梁雪和严朝都不自觉的捂起耳朵。
声音在山洞里产生了回音,很快在前面拍照的也听见了,有人喊严朝问怎么回事。
严朝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企鹅球忽然快步朝外面冲去。
已经见识过企鹅对声音的敏锐程度,无数次带队出来考察的严朝也意识到出了问题。
他非常迅速的抱起其中一块岩石,冲梁雪喊了一声跑,就快速跟在了企鹅球的身后。
企鹅摇晃跑动的速度太慢,沈秋索性往地上一扑,开始当滑雪板。
速度一下子就比严朝他们快上好多。
赶到狭窄的口子时,其他队员还茫然的往里面看。
沈秋连忙叨住一个人的衣袖拽着他往外面跑。
企鹅焦急的声音,让大家一下子想到上次洞口坍塌的画面。
大家着急忙慌的开始收拾东西,声音隐含担忧:“球球这叫的怪让人害怕的,这山该不会又出问题了吧。”
没人回答,毕竟除了企鹅球球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赶紧往外面撤。
脱衣服排队出去,再将背包从狭窄的口子里塞出去。
大家的动作都很迅速,但等严朝他们冲过来时,后面还是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是垂吊的冰锥掉落在冰层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
梁雪瞳孔紧缩,声音紧绷的说:“雪崩!”
严朝忙将岩石扔过狭窄的洞口,再把沈秋推出去。
沈秋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严朝,对方就将他放倒从冰上滑了出来。
紧接着是脱掉衣服挤出来的梁雪,她衣服都来不及穿,随意搭在胳膊上抱着岩石着急的往洞口里面看。
“哎呀!严朝你就别管背包了!先出来!”
回应她的是被推出来的背包。
梁雪自己都背着一个背包,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岩石,已经没手去拿严朝的包。
沈秋直接冲上去,尖嘴叨着背包带子在地上用力一甩,背包顺着力道被甩到了其中一个队员的脚底。
对方动作也迅速,捡起背包就往外面连滚带爬。
山洞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头顶的冰锥随着摇晃开始掉落,有队员躲闪不及时被砸中脑袋,顿时满头的血。
但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停下来,一边骂着脏话,一边使劲往外面跑。
进来的时候从洞口到两条岔道花了二十多分钟。但来的路上一路走走停停拍照,出去就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
沈秋一直跟在严朝和梁雪后面,眼看着除了他们三个都出去了,他正要松一口气,「qiuqiu」招呼着严朝和梁雪再快点。但地面摇晃加快,冰锥砸在了他脑袋上,疼的他不自觉发出了变调的两声「qiuqiu」。
紧接着,前方原本满是天光的洞口被一层一层的白色蒙住。
他听见其他队员在外面喊严朝和梁雪的声音,再紧接着,就感觉面门被一张冰冷的被子猛地盖住,眼前一黑顿时没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沈秋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昏迷太长时间,整只鹅都被掩盖在冰雪中,厚重的雪像是几百斤的大棉被,压得他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尖嘴在雪堆上戳了好久才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更加令人庆幸的是,企鹅球很快就发现了在他不远处的梁雪和严朝。
坏消息是他们陷入了昏迷,沈秋「qiuqiuqiu」的叫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到回应。
好消息是,这次雪崩的雪量并不大,而且山洞的地势是在陡坡上。除了一开始蜂拥的冰雪砸在他们身上外,其他的都顺着陡坡往下。
而此时,其他考察队员也正在井然有序的救援他们,联系考察站的联系考察站,挖雪的挖雪。
沈秋松了口气,在雪地里艰难的蛄蛹起来。
成年的帝企鹅挪到昏迷的人类身边,翅膀和脚蹼一起用力,将他们身上压着的冰雪挪开些。
“qiuqiu?”尖嘴叨了下严朝的胳膊,没得到回应,又去叨叨对方的脸。
依旧没得到回应后又去查看了下梁雪的情况。
两人应该是在冰雪扑来之前又被冰锥砸了脑袋,额头和后脑勺都留了血。
不过因为天气冷,血量并不多,沈秋查看的时候伤口处也都凝固了。
两人不醒,企鹅球索性从雪堆里钻出来,然后叨住两人的衣服,一个一个往后拽,拽到没有雪的地方,再冲到洞口去「qiuqiu」叫,给外面示意方向的同时也没忘记尽所能的去掏洞口的雪。
“是球球的声音!洞口在这儿!”
“快,往这儿挖!”外面传来考察队员惊喜的声音,紧接着面前的冰雪隐隐下滑。
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回去。
考察队的队员动作非常迅速,他们常年呆在南极,非常清楚在人在雪下埋久了会出什么事。再加上企鹅球也不停的在洞穴里面用身体去撞击堵住洞口的雪。
洞口很快就被挖了出来,一个队员的脑袋探进来,第一眼先看见沈秋,惊喜的喊了声球球后,很快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严朝梁雪两人,忙又转头冲着后头喊了几声。
洞口被扩大,队员排着队进来将昏迷的两人抬走,最后看向一直低头用尖嘴叨地上雪的企鹅球。
“球球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企鹅球没抬头,依旧往地上戳着尖嘴。
考察队员正疑惑,企鹅球的尖嘴像是叨到了什么东西,「qiu」的喊了一声疼后,翅膀拍拍,脚蹼用力在尖嘴叨的地方踩了两下,冲着考察队员「qiuqiu」直喊。
队员疑惑的歪了下头,但企鹅球一直在喊叫,他犹豫了下走过去,在企鹅球脚蹼踩踏的地方摸了摸,很快就摸到一个大硬块。
这个手感……
队员眼睛都亮了。
“是岩石标本!”
说完撸了把企鹅球的脑袋,毫不吝啬夸奖:“球球你可以啊!这种情况都还记得咱们的任务!”
将岩石上的雪都抛开,队员抱着岩石,催着沈秋最后从洞口钻出来。
他们这边救完人,考察队派来的人也到了。
站长还亲自跟来,急急忙忙的从雪地车上下来,一靠近就一连窜的问题。
“大家都怎么样?受伤了没?严重吗?球球呢?”
虽然被排在最后一个,但沈秋很欣慰对方还能记得自己。
慢悠悠的一摇一晃从人群后面走出来。
站长忙不迭靠近,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后,眉头越皱越紧,就在沈秋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转头冲大家一挥手……
“老胡先来给大家看看伤口,没事就赶紧回站!”
他口中的老胡是考察站的驻站医生,不过平时站里的成员最多也就有个头疼流鼻涕,吃个感冒药就好了,很少有能用到医生的时候。
大多时候胡医生都是在温室里观察蔬菜的生长情况,难得碰上一次流血事件,胡医生动作熟练的掏出了自己的急用包。
在室外不好清创,双氧水倒上去十几秒就能给冻上。
所以检查了下大家的伤口都不是很严重后,就只简单用纱布包了下,坐上雪地车迅速往回走。
全员安全回站后,沈秋见大家都忙着给受伤的队员清创,就自己回到了小屋里。琢磨着等外面忙完了再去看看严朝和梁雪。
结果没等外面忙完,他倒是先把站长给等来了。
沈秋从自己思绪中回神时就发现外头站着一个人。
探头一看,袁站长也不知道在他的小屋门口站了多久,手里端着一个盒子,里头放着清创用的工具。
见他站着不动,企鹅球歪头「qiuqiu?」干啥呀?
袁站长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弯腰钻进企鹅小屋,将盒子放地上去摸企鹅球的脑袋。

“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自己受伤了也不知道来找我?”
站长的语气看似责怪,实则满含担忧。手上的动作也很轻,生怕弄疼了小家伙。
不过伤口有些大,站长端详了许久,看看自己拿来的盒子,又看看乖巧的一声不吭的企鹅球,到底是没敢下手。
盒子怎么来的,又怎么端进了屋,一起进来的还有企鹅球。
企鹅球一摇一晃的跟在站长身后,看着他探头去看床上的严朝和梁雪,也跟着垫脚去看。
两人已经醒过来了,胡医生正在给他们清创。
好在伤口都不大,除去伤口疼,两人也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清创后包扎好就算完事。
处理好受伤的人,胡医生被站长拉到了企鹅球的面前。
“老胡快给球球看看,他伤口有点大,我不太敢碰。”可怜老胡手里的纱布都没放下,刚当了人医又得当兽医。
看看歪着脑袋看他的帝企鹅,又看看一脸着急的袁站长和其他工作人员,哭笑不得。
“不是,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个兽医?”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些做什么,反正都是看病的,人医兽医都差不多了。”
“又没让你开刀动手术,清个创而已。”
袁站长把老胡往沈秋面前怼。
胡医生只能满脸无奈的拿起碘伏,然后看向周围的人:“都愣着干嘛呢,不是让我帮忙清创?把这鹅摁着啊。”
站长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往沈秋面前一蹲。但很快他抬了抬头,看着因为自己蹲下来而高出一个脑袋的企鹅球,转过去找了个凳子,然后双手圈住企鹅球的上半身,双腿圈住下半身。
同时嘴里还小声的絮絮叨叨:“球球不要乱动啊,医生是给你处理伤口的,不是要伤害你。”
“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们没有恶意的对不对。”
声音夹的细细的,跟哄孩子一样。
听得沈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接打了个哆嗦。
“抱好了啊,企鹅叨人可疼了,虽然我能暂时当个兽医,但一点都不想体验兽医受伤的方式。”
袁站长让他放心。
老胡看看站长,又看看呆在站在怀里毫不动弹,只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他的企鹅球,乐了。
“球球看起来真聪明,好像听懂了我们的话似的。”一边说着话,手里的碘伏就冲伤口泼了过去。
房间里是暖和的,碘伏的温度也很适中,淋了没多久就将冰冻住的血冲开。
碘伏冲在被砸的皮开肉绽的伤口上,隐隐有些疼。但碘伏不像是双氧水一点都不刺激。对沈秋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全程没动弹一下。
老胡一开始还担心企鹅给他一口,这会儿倒也放心下来。
就是有些诧异。
“碰到伤口都不叨人,这要是换成别的帝企鹅我的手都被叨烂了吧,球球的聪明程度超乎想象啊。”
旁边的考察队员们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可不是怎么的,这次球球可又帮了我们大忙呢!”
他们把企鹅球从一开始的示警,到后面帮着一起挖洞口雪的事都说了,听得没去的人啧啧称奇。
“成精了啊,就这个聪明程度在帝企鹅群中确实是独一份的存在了,聪明的跟个人似的。”
将碘伏放下,老胡看着药箱里的云南白药粉又陷入沉思。
袁站长见他一直没动,歪头问他:“愣着干嘛呢?”
老胡晃了晃药粉,语气里充满疑惑:“这玩意儿……能给企鹅用吗?”
人医和兽医的被差别一下子就出来了。
袁站长茫然的看看药粉,又看向其他工作人员:“能吧?”
被看中的工作人员双手一摆,“我也不知道啊,别说企鹅了,我就是猫狗都没养过。”
“不过……都是止血止痛的,应该可以吧?”
人群陷入沉思。
考察站成立这么久,他们也是第一次碰上需要他们包扎伤口的企鹅……
躺在床上的严朝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挥了挥,“要不咱们查下百度?”
遇事不决问度娘,是个好习惯。
站长立马让他搜。
这里的网慢,好一会儿才搜出结果。
不过结果不太好,毕竟以前应该没人给企鹅治过伤,啥都没搜到,严朝又换了个搜索方式。
动物能用云南白药粉吗。
得出的结果是可以。
老胡犹犹豫豫,拿着药瓶几番晃悠才把药粉撒在伤口上,一边撒一边看企鹅球的反应。
药粉接触到伤口有些疼,企鹅球的身体反射性的抖了下,吓的胡医生忙不迭收手,见企鹅球没有要攻击他的动作才继续。
好一番紧张才终于在企鹅球的脑袋上绑好纱布,翘着小拇指系了个蝴蝶结。
胡医生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示意袁站长可以松开企鹅球了。
“别说,球球是真的聪明听话,你抱着他这么久,我在他脑袋上弄来弄去,小家伙居然都没一点不乐意。”
老胡由衷的夸赞。
企鹅球晃了晃身体,翅膀拍拍圆滚滚的肚皮,摇头晃脑一阵,感受到脑袋上的纱布带子随着他晃脑袋的动作一甩一甩。
十分欢快的冲老胡「qiuqiu」一声道谢。
虽然发生雪崩,大家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但考察队的所有人都表示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毕竟这次他们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不仅有企鹅球拍摄到的那些视频相片,还有带回来的岩石标本,对他们的研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想到这儿,严朝就迫不及待要从床上起来跟袁站长汇报,但很快被胡医生摁了回去。
“你们先别管研究的事,先把身体养好。虽然伤口没什么大碍,但也被雪埋了那么会儿,多休息准没错。”
袁站长也摆手让他们听胡医生的。
严朝和梁雪也只能强压下激动,把相机交给袁站长,让他回去看看。
伤口处理好,老胡背着急救包离开,沈秋也习惯不了屋里的温度,跟在老胡身后晃悠回了自己的小屋。
他压根没把自己脑袋上的伤放在眼里,回到小屋就开始思考以后跟着考察队一起出去考察的可能性。
之所以这么想,也是因为今天在山洞里,发现他的听力和视力,以及嗅觉,在某些工作上,跟搜救犬有一定的异曲同工之处。
帝企鹅的听觉不差,不然也不会在成千上万一模一样的帝企鹅中找到自己的配偶和孩子。
视觉和嗅觉可能不是特别突出,但绝对不会比人类差。毕竟,帝企鹅可以下潜到海底五百米的地方。
海底五百米用人类的肉眼去看,就只能看到黑漆漆一片,二帝企鹅是可以在五百米的海底自由活动的,由此就可以得出结论。
帝企鹅的视觉绝对很好,加上他的听觉,在冰天雪地中很容易就能听见人类听不见的声音,看不见的东西。
就好比如,山洞两次发生危险,都是他先听到不对劲的。
就算他以后在找东西上帮不到太大的忙,可能提前听出危险也很有用不是!
越想,沈秋越觉得这个工作可以。
南极考察站的帝企鹅考察员,这个名头一听就很酷!而且只要工作做的足够好,由国家爸爸亲自发放的铁饭碗迟早有一天能端上!
反正帝企鹅的寿命十几二十年,他争取活得久一点,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即将寿终正寝之前端上铁饭碗。
他能接受!
沈秋开始琢磨要怎么才能说服站长和其他考察队在外出考察的时候带上自己一起。
只是沈秋万万没想到的是。
他这边才起了个念头,站长那边就已经动作快一步的跟上头写申请报告了。
把严朝等人的相机拿回办公室,站长就立马看起来。
再在手机上和严朝他们这么一聊,知道企鹅球球做的那些事,本来之前就因为企鹅球在海底找到珍贵录像的事情,想让企鹅球跟着考察队一起出去考察的念头越发浓烈。
袁站长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不然也做不出让企鹅球跟着严朝他们一起出去的事。
想了想,他在空白文档上敲下一行字。
“南极罗斯湾考察站聘用企鹅考察员申请报告……”
他洋洋洒洒写下了一长串的话,再将沈秋拍到的照片和视频,还有带回来的岩石标本都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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