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竟是我自己!!!—— by像野
像野  发于:2023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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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风浔和秦招同时抬头看向他。
“你在调查局做了这么多年,居然还不忘自己的老本行?”
雁风浔又露出了他往常老是挂在脸上的笑意,随性,慵懒,揶揄,好像什么事情都会被他当成个笑话。
邢谶思摇摇头,表情认真:“我后来又到过几次壳洲,可惜,听说你再也不去了。”
“所以你是专门跟来劝我回去的?”雁风浔没有与他叙旧的心情。
“不,我也是前几天与你们碰面,才知道原来传言中秦队的那个实习生,就是你。”
邢谶思朝他走近,眼里忽然多出几分慈祥亲和,好像在看一个熟悉的晚辈,竟然想伸手摸一摸雁风浔的头。
秦招冷着脸,拦在他们中间。
他有些讨厌这种氛围。
雁风浔和邢谶思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过去发生了什么?那些记忆对雁风浔而言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不肯主动告诉自己?
此时此刻,秦招好像成了个局外人。
他忽然一把捏住雁风浔的下巴,逼他只能看向自己,然后问:“你和他很熟?”
雁风浔挺喜欢看秦招这副一点都不自持的样子,他嘴角一扬,笑说:“八百年没见过了,差点连他名字都记不起来,算什么熟。”
他说着,低头在秦招眉角亲了亲,“我们俩才熟呢。”
秦招心情好了一点,放过雁风浔,又对邢谶思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浪费时间。”
邢谶思伸出去的手忽然放了下去,惊讶地看了秦招一眼,又看看雁风浔,对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小吃了一惊。
稍稍平复心情,他才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对秦招说:“秦队,你如果珍惜他,就该立刻叫他回去。小浔是天生没有势元的孩子,带他进去,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不是吗?”
他的这种做法,看上去似乎是在为雁风浔保留尊严。至少其他人没有听见这番话。
可是对秦招而言,邢谶思的语气太亲密了。就好像,他和雁风浔的关系熟到,已经可以对秦招指手画脚的地步。
“我说……”雁风浔忽然将秦招往身后拉了一下,他与邢谶思四目相对,笑得讽刺,“我外公到底给了你什么优待,让你即便在调查局坐到如今这个职位,都还是愿意忠心耿耿地帮他带外孙?”
邢谶思脸色尴尬地滞了会儿:“你历来是知道的,我最操心你。”
雁风浔有些没耐心地回了句:“我不知道。”
“小浔,如果你真的想留在调查局,就来一处。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这种危险的行动不是你应该加入的。”
“怎么了,这种危险的行动不能交给一个废物是么?”
邢谶思眼睛一瞪,似乎是被这句话刺激到,音量拔高质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就因为飞霄去了军部有很好的发展,你就自甘堕落到把自己当个废物吗?”
“哇,真是……”雁风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片刻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讽刺道,“你还挺会没事找事的,我跟你提雁飞霄了吗?还是说,在你心里就一直这么拿我和他比较着呢?”
“我…!”邢谶思自己也觉得嘴快了,忽然哑声,许久后才磕磕绊绊地给自己找补,“你想多了。我对你们兄弟二人向来一视同仁,就算你没有异能,我也从来不认为你低谁一等。我只是觉得——”
“差不多就行了。”雁风浔的表情冷下来,“我不会回去,如果你觉得我是个累赘,就从这里分道扬镳,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怎么样?”
邢谶思没有反驳那句“如果你觉得我是个累赘”,他反而抓住雁风浔说自己不会回去的点,十分不赞同:“如果我没有和你们碰面,那随你怎么样我都管不着。但现在我既然看见你了,就不可能放任你去送死。”
雁风浔忽然笑出了声:“哦,这意思是,你已经很确信我走进去就必死无疑?”
“你又误会我了,我只是——”
就在这时,苍啷啷拔刀的声音响起,嚯的一下,两把刀插进二人面前的土中,震煞百米的气势,逼得雁风浔和邢谶思都往后退了半步。
他们同时望向秦招。
雁风浔刚才脸上的刻薄冷漠尽散,只剩无辜,对秦招说:“吓我一跳呢。”
秦招没有被他唬到,冷眉冷眼走上前,抱着手臂一人瞪了一眼,道:“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不如两位现在回总部沏壶茶慢慢聊,我带着人进去调查?”
雁风浔高高扬起眉毛,要笑不笑凑过去贴贴:“我没想和他聊,他自己啰嗦。你把他赶走吧。”
“小浔你……”邢谶思无奈地叹了声气,有点责怪地看了秦招一眼,“秦队长,你什么都不知道,瞎添什么乱?”
“哈。”从来不会笑的秦招,竟然破天荒的仰天一笑,看着邢谶思,说,“这么说,你们之间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那是自然,小浔和飞霄两兄弟小时候常去壳洲避暑,每个夏天,都是我照顾他们。”邢谶思竟然还当真理直气壮地说。
雁风浔嘴角一抽,纠正道:“你只是外公给我们安排的几个保镖之一,别说的好像我们专程去找你似的。”
“但你那时候最喜欢跟着我,还向辛老强烈要求提拔我当保镖大队长。”邢谶思想到什么,笑了笑,“辛老当时都觉得奇怪,你才几岁大的孩子,还知道要给我升职。”
“真行,屁大点事记一辈子。”
雁风浔越听越烦,干脆不说话了,转过身就要走。
“总之我该说的也说了,小浔,你这个年纪有逆反心很正常,但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邢谶思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看他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又对秦招说,“你再劝劝他吧,这孩子有时候很天真,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异能,也就不了解异能者的危险。总之,不要让他跟着进去。”
秦招没说话,但神色复杂。他现在有些拿不准情况。
雁风浔和邢谶思的对话,让他们俩看起来似乎有着很不错的过往情谊。不管是保镖和旧主,还是长辈和晚辈。
可是邢谶思并不知道雁风浔身上有异能的事,说明他们之间,也没有熟到那个份上。
邢谶思叹了口气,转身便走了。给他们二人留下谈话空间,自己则带着明骄和其他人,去找进入第三环最安全的路径。
邢谶思前脚一走,秦招后脚就追上了雁风浔。
雁风浔坐在一块山岩上出神,又露出了那种他看不懂的表情。沉默着,不肯讲个明白。
看到秦招走近,他忽然展开双臂,笑了笑:“要抱抱。”
秦招把刀都扔开,三两步并作一起,抱住了雁风浔。雁风浔坐着的位置比较低,这样的姿势刚好抱住秦招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肚子处,秦招悄悄地想放松肌肉,让雁风浔靠得软软的。
但他不喜欢雁风浔这样,虽不至于苦大仇深,但总让人感觉他在难过。
可是雁风浔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是上将之子,生来大富大贵,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
他的外公虽然和他并无血缘关系,但却对他宠爱有加,他的父亲从不因为他比弟弟缺少异能就把他弃之不顾,相反还给他更多的物质满足。
雁风浔自己也争气,他从小除了异能,其他方面样样拔尖,就连递给调查局的实习简历都比别人厚一倍,里面列举了他的各种特长,以及自小到大所荣获的无数奖项。
按理说,雁风浔只要不自己作死,他这一生完全可以顺风顺水。秦招甚至觉得邢谶思是对的,因为雁风浔有时候很天真,他身上有股连秦招都学不来的潇洒,好像天塌下来也能一手撑起。
“不要赶我走。”雁风浔忽然说了话,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管是因为担心我,还是觉得我累赘,都不要赶我走。”
秦招听不得雁风浔示弱,虽然在他心里,雁风浔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但很多时候,雁风浔自己有化险为夷的本事,他并不真的脆弱。
所以当雁风浔气势蔫蔫地恳求秦招不要赶他走的时候,秦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我不会赶你走,你怎么会是累赘。你心思缜密,有勇有谋,帮过我也救过我,对我来说你比他们都厉害,只是别人不知道。”
秦招又一次纵容了雁风浔。
哪怕他现在并不能肯定,雁风浔的异能究竟到了哪种程度,值不值得托付,但在雁风浔的撒娇面前,任何顾虑都得往后排。
最重要的是这一刻他不能拒绝雁风浔。
他全心全意地抚摸雁风浔的耳尖,脖颈,目光落在雁风浔毛茸茸的发端。
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虎视眈眈的一簇藤蔓。
它们交缠在一起足有手臂粗细,直挺挺地从土壤中拔地而起,在秦招背后伺机而动。
如果秦招拒绝雁风浔,不让他跟进去,他就会在这里把秦招捆了,一起带走。
好在,秦招没有被邢谶思说服。
雁风浔抬起头看秦招,笑时露出尖尖的牙,忽然说:“低头。”
秦招知道他想做什么,很顺从地俯下身,唇贴了上去。
雁风浔却一改乖巧的表象,在碰到秦招嘴唇的那一瞬间,突然伸手勾住秦招的后脑勺,一口咬住他的舌尖。血腥味混在唾液中,最后搅入呼吸。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两个人又唇枪舌战起来,喘气声重到快把周围的虫鸣兽啼都给盖过了。
“够唔……够了,可以了……”秦招又被吻到缺氧,膝盖窝发软,可是要推却推不开。
天旋地转中他竟然已经被雁风浔抱到腿上坐着,身体失重地往后倒,雁风浔就兜着他,舌尖追逐着又缠在一起。
雁风浔似乎不打算中场休息,这一吻又长又狠。到后来秦招已经在怀疑雁风浔是不是打算把他吃了。
终于在几分钟后,雁风浔稍稍停下,但唇与唇依旧贴在一起:“秦招,我乖不乖?”
秦招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这个问题问得就很突然。他不知道雁风浔的前提是什么,至少就这一吻来说,雁风浔是不乖的。
可是秦招综合雁风浔平时的表现,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肯定的评价:“乖。”
“是吧。”雁风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嘴角渗出的血,目光暗下,“我这么乖,你就要听我的话,怎么能听别人的呢?”
秦招总觉得这句话的逻辑不对,又或者前后关系有颠倒。难道不是应该雁风浔听话所以才乖吗?
可是他的脑子来不及思考太多,蓦的感到身体一阵酥麻……
雁风浔的指尖不知何时探入衣服,正在他的腰后轻轻打圈。那双漂亮的银眸正看着他,笑意深邃:“你好像不答应呢。”
“唔……”秦招有点痒,想推开他的手,结果被雁风浔一掌反钳住,他舔了舔有些发涩的嘴唇,问道,“答应,什么?”
雁风浔有点用力地握住他的腰侧,笑了一声:“答应会听我的话,或者,答应永远不许赶我走。”
但是秦招刚要回答,雁风浔又不准了。他仰起头,又一次吻秦招。
在换气的间隙,雁风浔用温柔的口吻诱哄道:“你两样都能做到的,对不对?”
秦招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单纯地哼了一声:“嗯……”
雁风浔扬起嘴角,沉寂了几天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顺便收起了几簇一直在秦招身后躁动不安的藤蔓。

从第二环进入第三环,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分界点。
一片半人高的荆棘丛包围着那里,尖刺在烈日下闪着血红的光泽,纵横交错着露出凶相,好像在提醒擅闯的人,里面是遍布危险的禁地,想进去得先死一 遍。
不过明骄和伊斯亚是老手了,他们知道这片荆棘丛不是完全的死路一条,其间早已被开发出隐秘的通道。他们对此很有经验,主动肩负起了带头的重担,领着大家去找小路。
邢谶思不断回头看雁风浔。
他没有想到秦招最后居然真的决定带着雁风浔一起走。
在邢谶思看来,雁风浔完全不具备加入正式调查行动的能力,他没有异能,又在雁家的呵护中长大,不仅没有自保能力,关键时刻还会拖后腿。秦招让他跟在身后,就像是让一个没断奶的娃娃开机甲,简直是儿戏。
这短短一路脸上,他都不时朝秦招露出不赞同不理解的表情,一度想要叫停。但秦招冷眉冷眼地回敬他一个“少管闲事”的眼神,摆明了就是不打算沟通。
邢谶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似乎在这一刻,他已经把秦招和雁风浔一起归进了天真冲动难以管教的熊孩子行列。
“这些红荆棘平时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你如果攻击它们,它们就会突然‘活’过来,很可怕的……呐,就是这里,钻过去有大概三百米的距离就能进入折叠空间的第三环。”
明骄找到了荆棘丛里的安全通道,给他指引了一番,又严肃地提醒众人说,“千万别让这些荆棘的刺伤到你们,一旦沾了血,它们会迅速膨胀长大,不仅这条路会被封堵住,人也会困死在里面。”
明骄起了个带头作用,给大家演示了一下如何缩着身体从里面钻过。
一边钻一边还说出自己的见解:“我觉得红荆棘其实也算是护城墙了,避免外面的人闯入,同时也防止了里面的生物跑出来——”
话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颤颤巍巍地喊了句:“……完了,完了。”
伊斯亚在他后面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被刺扎到了?”
“不是……”明骄咽了口唾沫,他慢腾腾地缩着身体,退了回来,对秦招说,“前面……路被堵死了。”
明骄说得很委婉,事实上他看见了一大片尸体。
红荆棘从已经腐烂的骨肉里穿透,吸收了血的滋养,变得越发茂密,几乎没有缝隙让他们过去。
以明骄过往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等着林本桦想办法。
他的本事就只有这么点儿,肯定是无法解决眼下困难的,因此下意识觉得完蛋了,他们无路可走了。
可是和明骄的无措截然不同,秦招和雁风浔似乎根本没把这当成一个值得忧心的问题。他们俩听完明骄说的以后,就走过去蹲下,很认真地研究起这个荆棘丛。
雁风浔数了数,说:“看见了吗?虽然身体七零八落的,但是有七个脑袋。”
秦招也观察了一阵,道:“不是被荆棘困死的。”
“嗯,应该是被杀了以后再扔进去。”雁风浔啊了一声,“有人故意用这种方法把路堵死。”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头了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明骄偷听他们俩探讨了半天,这会儿忍不住插嘴问道,“我只知道这一条小道,我们要重新找路吗?”
秦招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整片荆棘丛漫无边际,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的环形,他用眼神示意雁风浔和明骄退后,镇定自若地说:“不找,就从这儿走。”
话音未完,手起刀落。
伴随着明骄惊恐的叫声,秦招的刀风直接砍出了一条新的路径。
“不可以这样!你一攻击,它们也会反击的!”明骄生怕秦招刚才没听清楚,又强调了一遍。
然而秦招却显得淡定无比,只说:“走。”
明骄和伊斯亚显然是不敢先走的,他们怕一靠近,就被红荆棘给吞没。这一次身先士卒的人竟然是邢谶思。
邢谶思虽然和秦招接触不多,但毕竟是调查局的同僚,这么多年里也有过一些协作共事,他对秦招的实力很有信心,于是背着自己的战术包,将各种物件揣进兜里,果决地踏入被秦招砍出的安全通道。
顺便还笑着对明骄二人说了句:“与其担心这些荆棘会不会攻击你们,还不如担心留在这里会不会被秦招误伤。”
明骄:“???”
伊斯亚:“……”
邢谶思很顺利地穿过了红荆棘,期间,确实有不少沾了血的刺朝他聚拢,想要袭击他,但秦招就守在后面,来一根他削一根,来一簇他砍一片。
秦招的异能属性本来就属于攻击性很强的一类,又加之他的武器是两把刀,单拿出来都是杀气满满,一招一式锐不可当。
看到邢谶思都进去了,伊斯亚也不再犹豫,抓住明骄的手臂,说:“走,我们跟着邢队长。”
明骄还怕着,一边缩着脖子,一边紧贴着伊斯亚走了进去。紧接着,尧希和九里也跟了上去。荆棘丛的这一边就只剩下了雁风浔和秦招。
雁风浔不疾不徐,似乎在等秦招一块儿。
秦招却说:“你过去了我就来。”
“一起走不是更快?”雁风浔笑着,却一点都没有要听话的意思。
秦招可以这么随心所欲地劈砍荆棘条,是因为他现在正站在安全距离,那些植物只能在它们的生长范围内袭击人。可一旦秦招也走进去,他就要一边抵挡一边攻击,虽然雁风浔相信他可以搞定,但难免会有点麻烦。
“我怕在里面顾不到你。”秦招坦白交代。
雁风浔早有所料,他耸耸肩,忽然趁秦招看他的时候,伸手夺过了其中一把刀,笑说:“我小时候也练过这个,给你看看。”
秦招惊讶地张了张嘴,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雁风浔起步撩刀削断一排荆棘,回头抓住他的手,一点没有置身危险的觉悟,满脸的恣意随性,带着他就往荆棘丛里面去:“走!”
刀上有秦招的势元,因此红荆棘这种势元不足3000的变异植物根本无从招架,只要刀法精准,砍断一根就少一根。
在他们奔跑的这一路,秦招莫名感到兴奋,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刀借给别人的先例,但交给雁风浔却觉得理所应当,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同伴,劈开死亡走向前路时,要放心将视野的盲区交给对方。
两个人顺利达到对面,毫发无伤,反倒是身后的红刺们荆仰棘翻。
他俩小喘着停下,雁风浔冲他挑挑眉:“怎么样,不拖你后腿吧?”
秦招很想对他笑一笑,但一想到自己笑得僵硬难看,就只是抿了抿嘴角,毫不吝啬夸奖道:“你刀用得很好,练了多久?以后我可以教你更多。”
“这就不记得了。”雁风浔很诚实地说,“所有你见过的冷兵热武我都学过,但没算过单独花了多少时间,大概练了十天半个月吧。”
秦招讶然,本以为雁风浔是年少时特地学过用刀,现在一听他只学过十天半个月,有点急了,便问:“你天赋很高,雁江为什么不让你——”
“秦队,你得去看看。”
邢谶思忽然从不远处跑过来,打断了他们两人。
雁风浔一看到邢谶思过来,就显得兴致缺缺。秦招也只能强行停下自己要说的话。他顺着邢谶思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明骄他们都跑到那头去,低着头不知道在瞧什么。
“怎么了?”
“你看了就知道。”
秦招有些困惑,他下意识抬脚就走,但却在瞬间顿了一下,回头反手牵住雁风浔,和他一起走。雁风浔对秦招这么自觉的动作予以认可,笑着和他十指紧扣。
邢谶思在一旁看着,幽幽叹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当走到明骄他们身边,秦招才知道为什么邢谶思刚才的表情那么凝重。这里竟然有一道悬崖——或者说,它应该是一道足有几十米宽的天堑,隔开了陆地两边,而中间的壕沟深不见底。
两边的悬崖都生着形状相似的巨树,它们的根渗透进土壤里,有部分已经暴露出来。
这里怎么看,都是不久前才被一分为二的相同的土地。
“秦队长,我发誓之前是没有这道悬崖的!我们一直是穿过荆棘丛就到第三环,不知道怎么回事……”
“和把尸体扔进荆棘丛的是同一伙人。”邢谶思走上来,下了定论。
秦招也同意他的推测,对方为了不让其他人进入第三环,把事情做绝了。现在竟然直接斩断了道路。
“邢队,可以搭桥吗?”秦招问邢谶思。
邢谶思摇摇头:“我刚才测量过两边的距离,很难。”
他的“造物”有很大的限制,如果要创造一个大型的实体工具,不仅需要用到势元,还得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本。有时做一个异能武器得好几个月,更别说要搭一个几十米长的“桥梁”,来承载七个人和一台机甲。显然短时间内他做不到。
秦招望向深渊,沉默了下来。
“既然如此,就回去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尧希,这一路上都显得很安静,却在这时突然开了口。
雁风浔沉默地看了过去。他之前就觉得奇怪,这个尧希是不是太淡定了,她不过就是一个疗愈师,但全程看不出一点慌张。就连走荆棘丛的时候都比别人从容。
现在听到她说要回去,雁风浔才感觉正常。否则他都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和那个组织是一伙儿的。
“未必没有办法。”
“不急。”
秦招和邢谶思竟然同时开了口。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翻出战术包,一个找到627拿行李。
很快,两个人掏出了同一样东西——绳索。
这是调查局户外拉练最常用的工具之一,和市面上一般的绳索不同的是,这种套索不会有断裂风险,且有自动抓地结构,只要将它扔向对面的高处,就可以借着它荡过去。
当然,也不是全无风险。
由于这道天堑是人为破坏出来的,悬崖两侧的地面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松动,生长的树木也都歪七扭八,很难保证套索是否能够牢牢固定。
明骄就显然不太信得过,犹犹豫豫地缩到伊斯亚后面,小声道:“他们不会打算用那个吧?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的危机就是在这里,说不定我会掉下悬崖……”
伊斯亚冲他嘘了一声,压低嗓音道:“别担心,我们先看看。”
两个抓地的套索头先后被扔向了对面,为了保证能够快速抵达,他们选择了一棵长得比较靠里的树,这样一来,只要套索回收及时,就能够直接将人拉过去。
这个动作,对于常年会做野外特训的调查局特警来说没什么难的,但其他人难免会心里犹豫。最可能的情况就是,他们不会把握套索回收的时机,跳到中间的时候就往下落,然后狼狈地被绳索给拽上悬崖。
然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跳的时候把握不住时机,在绳子快速收回的时候没有抓紧绳索,最后跌入深渊。
毕竟他们只是异能者,又没长翅膀,掉下去那多半就起不来了……
秦招想到这里,忽然抬头看向雁风浔,那意思是,他能不能用翅膀带大家飞过去。
雁风浔耸耸肩,虽然没说话,但表示拒绝——邢谶思和其他几个人不一样,他是调查局的高层,同时又是他外公的旧部,一旦邢谶思知道雁风浔有异能,那么意味着调查局和雁家立马就会知道。
秦招了然,只能又收回目光。
“我先过去。”邢谶思再一次冲锋在前,他将绳头缠紧腰间,一手扣住回拉的锁扣,说,“你们仔细看我的操作,能学会就跟过来,学不会,你们就折返。”
他这话显然又是对雁风浔说的,但为了不那么明显针对,他还故意扫了明骄和尧希他们一眼。
说完,他便一个冲刺,纵身跃起。与此同时,启动套索的回收装置,整个就像飞一样被拽向了悬崖另一端。
明骄脚趾抓地,紧张得不能呼吸:“伊伊伊斯亚……我腿软了。”
伊斯亚扶着他,安慰道:“没事,如果你过不去,就和尧希姐一起离开折叠空间吧。”
“那你不走吗?”
“我已经答应了要帮秦队调查,得完成任务。”伊斯亚冲他笑了笑,没有说清楚后话——他得在秦招面前好好表现,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争取减刑。
他和明骄不一样,明骄的罪名只有走私兽魄,可能出去了就是被罚个款留个案底,最多不过关几个月,认罪态度好一点就放出来了。
可是伊斯亚不同,他很多年前就混迹于黑市,因为异能太好用,以至于长期受雇于不同的组织,杀人越货样样都碰过。一旦出去,少说也得关个三五年。
他必须要抓住这次讨好调查局的机会,戴罪立功。
明骄一听就慌了:“那我岂不是要一个人走?不不不,我还是跟你们一块儿吧。”他觉得一个人回去还不如都死里面呢。
伊斯亚笑了笑,没说别的,只是望着秦招,道:“秦队,你能不能再给我们示范一下,我刚才没看准收绳的时机。是在最高点还是在跳起来的时候就要收?”
“……啊。”秦招一直垂着眼睫看向悬崖,听到伊斯亚的声音,眉梢蓦的一跳。
雁风浔就站在他旁边,把秦招的那点小心思全看在眼里。
明明秦招的脸上也没什么太多表情,但雁风浔感觉到他此刻很悲壮。
大概秦招做了那么多次野外拉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深的壕沟吧。这深渊确实唬人,往下丢块石头都听不见回响。秦招本来就畏高,踟蹰不前也是正常。
雁风浔觉得秦招这么一本正经假装思考,实际上心里瑟瑟发抖的样子,特别好玩儿,但他忍住了没逗他,低头贴着秦招的耳朵小声问:“我跟你说过,掉下去了怎么样?”
“掉下去……”秦招表情一瞬间空白,呆呆地抬头看雁风浔,目光触及雁风浔的笑眼时,他的脑瓜子忽然就变得无比灵光,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会接住我。”
雁风浔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后颈软肉:“嗯,我会接住你。那还怕什么?”
这时,尧希忽然走上前,抓起一旁被邢谶思扔回来的那根绳索,缠到了身上,对伊斯亚说:“别看了,他们是双人模式,你学不来。”
伊斯亚失笑地看向尧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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