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还只?有一位雄侍,没有封赏任何雄虫为王虫,是不是说?,虫母冕下会?将中央星系的旧王权全部收回?取缔王虫这?一职务?”
“中央星系的贵族和高官们来了不少,大多是A级的虫,他们对冕下的态度还算不错,会?不会?是靠近冕下随意被治愈了精神力呢?我觉得很多记者会?和外交场合里?他们的状态都?挺让虫担心虫族外交形象的。”
“也许吧,听?伊黎塞纳殿下的意思,他们是不想争王虫的位置了,元帅是冕下的亲哥,星际战场本来就是军械在谁手里?谁说?了算。”
“言谕冕下尚且年幼,就算拥有治愈能力和A级精神力,仍旧是需要全虫族保护的小冕下,说?起来,它几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小虫崽,在我心里?,比起对王的敬重,对可爱虫母幼崽的宠爱也在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呢。”
这?番言论引起共鸣,获得了最快的点击量堆叠,其他热议的帖子也盖起高楼。
“也许慕斯元帅的出现代表军区对于新王权的臣服,现在虫族的境外战场已经?杀红了眼,军雄们在战场上?听?见消息,为了冕下的安危已经?赌上?了性命了。”
“现在边境线上?到处都?是大家族的纷争,很明显的就是北部星域那?边已经?全部被闪蝶氏族稳定住了,外族不敢入侵,低层逆袭出来的破败世?家再现辉煌,这?还不足以说?明权力倾向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慕斯元帅自己强?S级又不是搞批发?的,S级军雄的地位已经?和雌虫比肩了,精神力与遗传有一定的关联,由此可见,闪蝶氏族应该也很能打。”
“蜂族最近也屡屡打胜仗,和伊黎塞纳殿下的引导脱不开关系。”
“伊黎塞纳殿下看起来和冕下特?别不熟,还不如刚来没几天的斯蓝熟,我在机甲模拟战场上?没看见过他们的组合,按理说?每只?虫族都?喜欢去星网体?验超现实模拟战场,各大军校勇争第一,军部是主办方,也很推广这?项活动。”
“殿下和冕下不熟吗?你没看直播时候殿下和冕下之间那?个一触即开的眼神,他们俩肯定认识,不是有传言说?他们俩在西塞庭读过书吗?当年还有旧图楼呢,我都?存了,动作举止看起来很亲近,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怎么?会?!!”“不可能!!!”“伊黎塞纳殿下最近动作很大,会?不会?是也喜欢我们冕下??八卦之魂燃烧!”
星网讨论的沸沸扬扬,虫族们各抒己见,在绝对开放、平等、自由言论的星际网络论坛上?,只?要不说?出对虫母冕下不敬的话,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表达思想,表达热烈的毫不掩饰的爱意。
虫族本就是个对情感和情绪很外放的种族,乐于活的潇洒自在,像慕斯和哈苏纳那?种以极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的才是少数。
阿洛缇娜花园这?边,晚宴要开始了。
言谕将王冠小心翼翼地放进天鹅绒的托盘里?,仪式结束后,他还是回到了平常的穿着打扮。
这?枚王冠堪称艺术品,纯金打造,最前?端镶嵌一颗纯天然的雪晶石,据说?是从星外神秘的游荡星体?掉落的一颗“星星”,全星际绝无仅有,被细致地放在了冕下的王冠里?。
但是伊黎塞纳送的白松石手镯被他贴身带着,言谕很喜欢,朝着伊黎塞纳笑。
伊黎塞纳定定地看着言谕,那?瞳孔有几许温情,有几许幽深,唇角微微翘着,他的喉结滚了一下,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说?,“冕下,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言谕很好脾气地说?当然可以。
伊黎塞纳就在这?一句可以里?深深沦陷,他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冕下,我们可以行贴面礼吗?今天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您,少了个礼仪总是让我心有不安。”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是说?给大家听?的,言谕觉得有趣,点点头,伊黎塞纳便稍微低着头。
他比言谕高了不少,白皙的脸轻轻靠近言谕的脸,嘴唇珍惜地碰了碰他左边的脸,然后又在他右边脸碰了碰。
他几乎对这?种温软的触感流连忘返,但是他仍然克制住自己想要亲更多地方的冲动。
他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总有这?种过分的想法,比如亲遍小虫母的全身每一寸皮肤,让他雪白的颜色变得绯红鲜亮,看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被泪水濡湿,渐渐沦陷在温柔寂静的月夜里?。
这?样纠缠一会?儿,再用翅膀把他和床单一起包裹住,去往无虫能到达的地方,彻底占有虫母冕下。
可当他稍微低下头对上?言谕瞳孔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得住那?种想念,可是他挫败的发?现他不能。
看进那?双眼睛,他就彻底无法说?服自己那?些想法都?是错觉了。
言谕的黑眼珠像黑曜石一样纯粹而?干净,他像伊黎塞纳刚才那?样,轻轻掂起脚尖,扶着伊黎塞纳的肩膀,在他脸上?吻了回来。
他的小皮鞋尖在伊黎塞纳鞋尖前?翘起,像踩着华丽流动的乐章,优雅而?大方得体?。
伊黎塞纳耳膜深处响起自己的心跳,便抬手把他搂进怀里?,深深呼吸着。
他听?见自己嗓音喑哑道:“谢谢冕下的垂青,我备感荣幸。”
言谕听?着他打官腔,觉得很想笑,不过还是温和的拍拍他的腰,“我知道啦,今天看到你,我也很开心,刚才你站在我前?面,我有恍惚的感觉,但我还是很喜欢你啦。”
“我也很喜欢你。”
伊黎塞纳动情的嗓音压都?压不住了,索性放任在黑夜里?缱绻缠绵。
言谕没有意识到伊黎塞纳早已无法平静的心绪,他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一块软甜的小蛋糕,想咬一口吃下去的那?种糯团子。
后厨随时准备着的食物轮番上?桌,只?有言谕熟悉的虫留了下来,这?毕竟是一场家宴。
言谕就坐在他的木质轮椅上?,被推到了长桌宴中间的位置上?,烛光摇曳着,倒影在他脸上?,言谕静静地看着蜡烛,觉得很陌生。
慕斯特?意去了一趟银河系,在那?里?的一家手工店买到了香薰蜡烛,他以为人类世?界长大的孩子们都?会?吹蜡烛,言言过生日也得吹蜡烛。
但这?蜡烛有一点奇怪?
言谕闻了闻清淡的香薰味,没有觉得奇怪,他也没过过生日,哥哥说?吹就吹嘛。
哈苏纳看着那?蜡烛,无奈的说?,“元帅,不是这?种蜡烛,这?是夜里?睡不着觉才会?熏的蜡烛。小虫崽过生日要点细长螺纹丝蜡烛。”
慕斯抬起眉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欠考虑了。”
哥哥好笨。言谕想,不过香薰蜡烛也很好闻啦。
可是哈苏纳早就也买了一份,他本来留着冕下生日时用,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合,他从一旁的手推车里?取来几支蜡烛,插在圆形的裱花蛋糕高塔里?,然后取下一块,双手捧到言谕面前?,“冕下,许个心愿吧。”
言谕望着蛋糕,刚才还很活泼的情绪一下子变得酥酥麻麻的,他怔怔地望着蛋糕,又望着身边的虫们,很没出息地渐渐红了眼眶。
慕斯给他过了六个生日,每次都?没有挑明了说?,所以他一直以为过年的时候就会?吃蛋糕。
原来哥哥只?是在小心翼翼地给他过生日。
今天有好多虫来给他过生日。
言谕不想被看见自己哭起来的傻样子,就闭着眼睛就要许愿。
斯蓝淡淡笑着,“冕下,”他轻柔的打断言谕,“要把手合起来,朝着星星的方向许愿。”
“嗯。”言谕不敢睁眼,就双手合十,朝着天边,默默许下心愿。
他希望身边的虫都?好,希望虫族好,也希望星际每一个角落都?很好。他的愿望大概很俗气,可能是每只?虫许愿的时候都?会?想的话。
言谕却很固执的希望这?些都?会?发?生,他慢慢睁开眼,然后就不知道是谁轻柔的把他搂进怀里?,柔声安慰着他说?,“小傻虫,怎么?哭了?”
“没有哭……”他口是心非,泪眼婆娑地看不清眼前?虫的长相,只?是抑制不住眼睛发?烫,抬起双手搂住他,怯怯把脸埋进去,任谁逗他都?不愿意抬头。
言谕从来不是这?么?脆弱的性格,可是今夜不知道怎么?了,他完全控制不住眼睛,哭的没声音,纤薄的后背蝴蝶骨耸动,小腰拧过去,两条小腿耷拉下来。
他正躺在慕修怀里?,慕修的手抚摸后背哄着,“宝宝,是不是不开心,怎么?又哭鼻子了?”
言谕闷闷的声音带着鼻音,“开心的,没有不开心。”
言谕只?是眼睛很酸,心里?是很开心的。
斯蓝精通幼崽心理学,拉着他的小手,温柔的说?:“那?就是压力太大了对不对?”
言谕扭过头,湿漉漉的大桃花眼看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片,雪白脸蛋上?水津津的,安静地说?:“有一点。”
言谕闻出了慕修的味道,知道慕修在抱着他,顿时卸下心防,有点委屈巴巴地说?:“而?且我也没有总哭鼻子……哥哥不要乱说?。”
慕修看了一眼都?在那?里?忍笑的虫们,深深觉得怀里?这?个雪团子还很小啊,软软乎乎的,看起来很冷静,实际上?很容易被感动,而?且倔强的不行,全身上?下嘴是最硬的。
慕修就打趣他:“宝宝这?么?爱心软,一点也不像虫族的王呢,王都?是杀伐果决的,就连原初虫母法拉米阁下都?是很强硬的脾气,唉,宝宝要怎么?办呢?”
“对不起。”言谕小声道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对不起也没办法,宝宝已经?是虫族的王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呢。”
慕修是这?样说?,但是笑的很温和,灰晶钻一般的瞳孔里?倒映出怀里?心爱的幼崽,耐心的把他抱正回来,言谕低头揉眼睛,再一抬头,他湿漉漉的脸蛋就被抹上?了一块奶油。
是慕澜,手指上?蘸了一块奶油,在言谕哭的红红的鼻尖又点了一下,狭长的眼睛眨了眨,“宝宝好漂亮,怎么?这?么?可爱?让哥哥看看,小脸哭花了没有?”
言谕轻轻摇头,然后他被慕澜抬起下巴看来看去,他没有躲,泪盈盈的大眼睛看过去,小声叫了一句哥哥,不要这?样。
慕澜的心一下子都?变得柔软的要命了,把小言谕接过怀里?来坐着,用勺子挖着喂他吃蛋糕。
言谕吃了一点雪绵的奶油,甜丝丝的味道在他味蕾里?蔓延,他渐渐就觉得心脏舒服一些了,不再那?么?紧绷酸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填充饱满的满足感。
他在慕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垂着眼睫乖乖吃着蛋糕。
一个七层裱花大蛋糕塔被吃的一干二净,慕澜去屋子里?找出棋盘,带着他玩游戏,下星际棋。
加图索叔叔就在一旁观战,抱着手臂直冷笑,时不时语言攻击一下慕澜,兰诺也端着酒杯靠过来,和加图索之间的距离能拉开一条银河,彼此之间保持着微妙的气场,谁也不靠近谁。
但是慕澜犹如铁打的雕像,充耳不闻,终于在加图索和兰诺的双重垃圾话夹击之下艰难赢得棋局。
慕澜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两位叔叔,抗议:“太偏心了,我也是未成年虫。”
加图索就拍拍他肩膀,“还有三个月就不是了,成年虫要学会?忍受打击,乖。”
兰诺笑着饮尽杯中酒,根本不理慕澜的吐槽。
言谕只?和加图索叔叔下过,加图索很会?喂棋,他的水放的超乎想象,还偶尔让小言谕输一两盘,循序渐进地吊着他的胃口,让他对下棋产生兴趣。
但是慕澜明显是个心狠手辣的,他是会?下棋的,但他没耐心等,所以要不就干脆随便乱下,要不就干脆利落地直接赢。
所以一开始就决定了结局,加图索抱着教学的目的,慕澜就是抱着欺负小言谕的目的,他们俩进攻方式完全不同,言谕输了一盘两盘还没什么?感觉,输了十盘之后,他有点恹恹的了。
言谕这?么?好脾气的温柔小虫,能被慕澜欺负的咬着嘴唇看着他,眼神里?那?种委屈藏都?藏不住了。
慕澜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就很开心,虽然他知道想哄回来也挺不容易的。
但他就是手欠,于是他先是看着言谕杵着下巴思考自己怎么?输了,然后慕澜戳戳他,他不理睬,怎么?哄都?哄不好的样子。
慕澜就拉过他的小手,展开,慢条斯理的笑着说?:“冕下输了就要接受惩罚哦。”
惩罚吗?言谕虽然不服气,心说?也没错啊,就软软的说?:“那?哥哥惩罚我吧。”
顿时大家都?看过来,慕澜在好多双视线的注视下不慌不忙,心理素质不可谓不好,他就是欠一顿收拾。
“打手板。”慕澜宣布惩罚,“因?为输了一步,所以打一下。”
言谕垂了垂睫毛,小声说?,“那?,可以轻轻的嘛,小哥哥?”
慕澜抬着手,有重要随时落下来的冲击力,“哪种轻轻的?”
欺负小虫崽上?瘾。
言谕闭上?眼睛,有些紧张,“就是,最轻最轻的那?种嘛。”
慕澜忍不住勾起嘴角,但他不能笑出声,于是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打了下去,“来了。”
预感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言谕的手掌心就像被天鹅轻轻啄了一下,感觉很轻微。
他抬起眼,对上?慕澜恶作剧般的微笑。
慕澜看见言谕簌簌颤抖的睫毛就已经?很心软了,怎么?会?真的拍他的手板?
“哥哥会?心疼的,”慕澜说?话特?别不算数,一脸的不值钱样子,“宝宝的小手打疼了怎么?办?”
言谕脸颊有些害羞的红了,他觉得成年虫们的语气就像哄小孩子,很肉麻,他明明不是小孩子了,但还是乖乖点头,“谢谢哥哥。”
菜差不多到齐,慕澜直接把言谕留在自己的怀抱里?,大家把有营养的食物都?推到言谕面前?,言谕专心地吃着,眼睫毛轻轻抖着,好像觉得很好吃的样子,干脆就待在慕澜这?里?,搭着他的手臂慢慢吃。
大家望着黑发?黑眸的小言谕,心情就莫名的好起来,那?种想要再疼爱他一点的想法萦绕在脑海,看到总是小心翼翼的小言谕,他们总会?觉得心疼。
明明他已经?是王了。
阿洛缇娜花园的灯火彻夜不眠,但言谕该睡觉了,照例是哈苏纳先生哄他入睡,不过今晚斯蓝也在,他被侍从们推进门,说?什么?也不许他离开,普棣牵着黑豹守在门口,不许雄虫们进,也不许里?面的雄虫出。
斯蓝和哈苏纳不愧是同为白塔最优秀的雄侍,很多事情不用交流就能合作办到,把小言谕放在床上?,看着他睡着后,斯蓝和哈苏纳坐在两边,默默无言。
两只?S级雄虫很少有机会?同时待在一起,慕修和慕澜早些年关系不佳就是因?为彼此的信息素很排斥,尤其是哈苏纳和斯蓝这?种,被白塔训练出来的全能雄侍,对于费洛蒙的感知更敏锐,更讨厌被入侵自己的领地。
言谕的房间里?墙上?搁置着旗帜,还有熠熠生辉的黄金权杖,床上?的毛绒小熊变成了高大的守窗员,在床边挡着一半的风,这?样的话,言谕就没有抱着睡觉的小熊了,只?好抱着被子睡。
他翻身过去,雪丝绒的睡衣撩起一片,纤细的腰露出来一大截,脚腕连同小腿都?见了光,腹部的雪金色虫纹隐没在漆黑的被窝里?。
他的腿细而?长,比白塔里?任何一只?亚雌都?还要漂亮柔软,睡着的时候完全是没防备的样子,少年的言谕,是虫族难得一见的美丽。
斯蓝坐在言谕床边,看见这?一幕,他的尾巴弹了弹,温柔地给言谕掖了掖被子,低头怜爱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伸出了手。
这?只?“手”是雪白的毛绒绒肢体?,毛白,夸张而?蓬松,有一撮橙色茸毛,这?只?虫肢天生就有哄虫崽的超能力,它被小虫母抱在怀里?,言谕好像是觉得摸起来实在太舒服了,就拉着这?条虫肢,想要把大玩具拖到被窝里?。
斯蓝一怔,下一秒就化为了委犬枯叶蝶本体?,浑身膨胀爆满的白毛让他更毛绒绒了,小心翼翼爬到言谕被窝里?,然后被言谕完全搂住。
是全部身体?都?把斯蓝抱住,言谕的胳膊,腿,像只?树袋熊一样搂住斯蓝,脸颊埋进他毛发?里?,舒服的从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哼唧声。
没有哪只?小虫崽会?抗拒大毛绒玩具抱着睡。
斯蓝却被言谕搂得脸通红,但是他是虫的状态下是看不出来脸红的,同时他感觉到屋子里?异常安静,哈苏纳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哈苏纳是一只?硬邦邦的竹节虫,不像委犬枯叶蛾,不好抱。
哈苏纳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一样厌倦自己竹节虫的出身,但他不能说?任何话。
加冕之夜,两位雄侍不能给冕下惹麻烦,冕下如果休息不好,第二天就没办法精神饱满地出现在全虫族面前?了。
哈苏纳只?好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他转身走进洗手间,那?里?隔音很好,然后他一拳锤在墙壁上?,金发?摇曳着 ,压抑着快到极点的占有欲和暴躁怒意,像被觊觎珍宝一般不安,放任自己的精神力肆意的流出门去。
他很担心斯蓝控制不住自己,让冕下睡不好觉。
张牙舞爪的恐怖精神力盘踞在冕下身侧徘徊着,哈苏纳的雄性本能释放出末梢下埋藏的S级雄虫信息素,它犹如雾团,轻柔地竖起一道墙,将斯蓝隔离开来。
斯蓝知道哈苏纳对自己的敌意,他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斯蓝也不喜欢他,而?且也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不守规矩。
斯蓝纤长的虫类睫毛低垂着,他喜欢冕下,想要疼爱冕下,比喜欢雌父给予他的生命还要喜欢冕下。
年轻的斯蓝这?样笃定郑重而?义无反顾地想着,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绪,极其轻柔、温柔、爱柔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哪怕只?是拥抱,也已经?在他心里?点燃了一大把柔情的火焰。
要爱他,保护他,不许混蛋雄虫觊觎他。
斯蓝的手有几分颤抖,比起哈苏纳,他确实不成熟了一些。
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斯蓝深深将他的面容铭记,然后近乎于虔诚地吻上?他瘦白的手背。
“晚安,冕下。”
言谕把他抱的紧了点,斯蓝也任性的把毛绒头窝进言谕的怀里?。
天地间云霾堆积,黑暗渐深,翻滚的黑云淹没了月色,低等级虫族吟唱遥远而?甜柔的吟唱,歌声眨眼间就被卷入风云里?,犹如徜徉在星际里?的浪漫摇篮曲。
铺天盖地的鸣唱里?,小虫母睡得安稳,觉得怀里?的毛绒绒也很舒服。
虫母崽全然不知道第二天一早醒来,他就即将迎接兵荒马乱的为王生涯了……
第59章
清晨的微风唤醒初生的王, 言谕睁开眼?,看见了怀里抱着的乖巧的“毛茸玩偶”,是一只雪白?的蛾,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茫然的摸着怀里的委犬枯叶蛾的头, 轻声?说:“你是……斯蓝?”
枯叶蛾的头在他小脸蛋上拱了拱, 由于?不能说话,斯蓝那双毛茸茸的黑圆眼睛温柔的看着言谕, 言谕感应到了他的心情, 很愉悦, 也很舒服,用心声?在说“是的,冕下。”
虫族总是非常期盼与虫母亲近, 每个阶段都很喜欢。幼年时雄虫们喜欢亲亲虫母柔嫩的小脸蛋, 这个时期的虫母只有虫崽稚嫩的信息素味道, 与其他亚雌无异。
虫母少年时就开始变得好闻起来, 有?趣的是, 由于?虫族种?族的喜好复杂多样化,每只虫闻到的虫母腺体信息素味道都不一样, 但都是他们最爱的气味,虫族们就像期盼一朵花盛开那样期盼着虫母的成长。
成年后, 虫母的高等级人类形态全面进入最完美的生理阶段,身上会散发出的成熟费洛蒙,虫族就会像守护瑰宝一样守护他们的王, 竭尽全力的奉养王, 并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给虫母冕下。
所以清晨早起的小虫母身上散发出清新好闻的信息素味道,经过第一次发育周之后, 幼嫩的小虫母的身体?产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骨骼强壮了一点,翅膀也扩张了三?寸,个子长高了四厘米。
斯蓝闻在鼻腔里?,觉得是闻到了植物汁液,或者是甘甜露水那种?气味,他稍微眯起眼?睛,尝试着用湿漉漉的鼻尖去亲昵小虫母。
然后得到了小虫母温暖的拥抱,拍拍他的脑袋说,乖哦,我?还想睡一会儿。
委犬枯叶蛾垂下来的触角都颤抖起来,斯蓝就这么温顺的被他抱着,这一夜都没?能动?弹,他已经有?些僵硬了,但是被小虫母抱了一会儿,他的心觉得开心起来。
赖床的差不多,言谕揉着眼?睛坐起来,斯蓝便规规矩矩地?爬去床下,闪身变回了成年雄虫的模样,长触角还是像垂耳兔那样垂下来,臀部裤缝间有?一团毛茸茸圆尾巴。
他快手快脚地?取来哈苏纳早就准备好的衣装,帮言谕穿衣服。
言谕迷迷糊糊的让他随便摆弄,就被斯蓝抬起纤细的胳膊,从头上套进了柔软的白?色打底,外面一件黑色毛绒衫,天气转凉,哈苏纳很细心地?也准备了丝巾,斯蓝只需要给他仔细围好,然后抱着他下楼。
哈苏纳先生站在拐角处等待,他抬眸看过来,狭长漂亮的双眼?被稍长的刘海遮住一半,睫毛簌簌颤抖着,及腰的雪金色长发梳理整齐披在背后,一身干净的制服。
只是那双眼?睛有?些泛红,如果不是熬了夜,就是夜里?伤心的落过泪。
今早四点半他就离开了虫母冕下的房间,忙忙活活到现在,这是哈苏纳的日常,只不过今天更显得憔悴一些,白?皙的脸有?些苍白?,但是眼?神依然很温柔很温柔。
“我?来吧。”
他从斯蓝怀里?接过言谕,拨开言谕挡眼?的碎发,温柔但有?些沙哑的嗓音说,“冕下,昨夜睡得好吗?”
言谕闻到是哈苏纳的味道,全身的信息素都在快乐的游走。
虫母每一次经历发育周吸取到雄虫的安抚信息素,就会和他更亲近一点,这种?羁绊随着信息素的烙印逐步加深,会引发更多的生理反应情况,但是时间会比较短,只有?两三?天。
比如言谕现在就很想要依赖哈苏纳,这似乎是发育周过后的延后反应,他们俩的精神力在链接,他似乎能读到哈苏纳的心声?。
言谕觉得摘掉助听器能听的更清晰,戴上了反而?会模糊词汇。
言谕不动?声?色地?摘掉左边的助听器,只保留右边的。
然后他懒洋洋地?嗯嗯点头,眼?皮还半阖着,因为太困,他还是软软的趴在哈苏纳肩头,“先生……”这样撒着娇,竟然有?要接着睡过去的打算。
“乖乖,宝贝。”哈苏纳轻轻拍拍他的背,很宠溺的让他想在自己身上睡就可以睡,他就这么一直抱着。
尽管他为了准备典礼已经几夜未睡,全身上下都很疲惫,胳膊也很酸痛,快要到达自己状态的临界点了,而?且就算言谕很轻,但一直抱着十多岁的小虫母也不是很轻松,哈苏纳用S级精神力强撑,只是想要没?原则的宠着小言谕而?已。
——“对S级来说,他还是太轻了。”
言谕听见这样的心声?。
——“宝宝没?有?好好吃饭吗?是我?没?有?关心到他吗?明明每天都有?吃饱。”
哈苏纳懊恼的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是一下一下揉着他的翅膀,他也知道了闪蝶基因的奥秘,多揉揉翅膀可以让翅膀长得很宽大有?力,能自由飞在星际的每一个角落。
言谕想了想,轻轻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哼唧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先生,肚子好饿,想吃饭。”
他只是想安慰一下先生,那些从他心里?发出来的声?音,让言谕有?些担心。
哈苏纳温柔的笑着说好。
斯蓝望着哈苏纳,被他身上的气场渲染到,他感受到了一阵淡然的伤感,大概是因为冕下昨夜抱着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大玩具,就那样睡了一夜,哈苏纳感到很受伤。
白?塔对于?雄侍的教育深入骨髓,但是哈苏纳是少数的不被心理暗示所驯化的雄虫之一,他拒绝服从雌虫阁下,骨头很硬,被打过,鞭子沾凉水抽的他一个月出不了门,但是不服帖。
了解到这段历史?后,尽管后来的哈苏纳比较温顺了,还是被很多雌虫阁下拒绝了服侍,毕竟雌虫阁下们找雄侍是找快乐,不是找罪受。
所以斯蓝觉得哈苏纳先生是非常爱虫母冕下的,并且产生了自己的思?想。
哈苏纳这只虫很傲气,不喜欢把心事说出来,他很能扛,在白?塔里?也特立独行,存在感极强。
斯蓝想,身为一名合格的雄侍,他已经被冕下抱了一夜了,现在应该给哈苏纳留一些空间。
斯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服从意识主导了他的主观选择。
他只是想,服侍冕下吃饭这种?事一向?是哈苏纳在做,他还没?有?很熟悉冕下的口味,并且他确实有?日程要去打理。
于?是戳戳言谕的小手背,温和地?说:“冕下,植物园的菜地?里?生了绿叶虫,在啃食您种?的菜,我?去把它们摘掉,就不能陪您吃饭了。”
言谕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迷迷糊糊,就懵懂的点点头,他还没?有?完全睡醒,但是软软的说了好。
斯蓝弯起嘴角,眼?底掩藏了一只野兽,却又无限温情,他温顺的低下头,裤缝里?的毛尾巴耸了耸,又有?点开心的摇起来。
斯蓝看了言谕几秒,然后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了。
言谕也清醒了很多,他低头,注意到了哈苏纳手指骨节上的摩擦伤。
言谕先是伸出手覆盖着哈苏纳的手背,动?用精神力,让他的伤好起来,然后轻声?问他,“先生,你怎么受伤了?”
哈苏纳摇摇头,“意外。”
心里?的声?音:“……”
言谕不是很相信,不过他很体?贴的没?有?再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