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鱼—— by查找结果404 CP
查找结果404  发于:2023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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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这首歌是讲暗恋的,那是少年心事啊。”
“是这里应该给一个渐弱吗?”
“唔,再和谐一点,和前面的部分连起来。就这里,再弹一次,试试看。”
卢心尧点点头,“这一遍好很多了,粉丝会更喜欢你的。”
灿星被他逗笑了,“她们更爱我的脸,唔,没准你的也行。”
卢心尧慌忙摆摆手,“完全不行。”按照他街头表演卢从景吃醋的架势,如果他真去做个明星,可能第二天那个公司就被纳入收购计划了,还不够折腾的。
有时候他也会想,他是不是骨子里也是喜欢卢从景这样对待他的,还是只是出于从小到大的习惯他已经丧失了忤逆卢从景意志的能力。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搁置了,卢心尧很满足于当前的现状,并不想要深入地分析清楚背后的逻辑。
两人有说有笑,灿星抬眼看到一个人,对卢心尧说:“有人找你。”
脚步停在庭院门口的正是卢宗铭,他们中间隔了一个池塘,遥遥地对视。
卢心尧心口微微一动,觉得陌生又熟悉……卢宗铭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
卢宗铭很快走开了,背影消失不见,就如同他来时那般莫名其妙。灿星没有问那是谁,他还不至于那样不懂人情世故,只是非常自然地又找了个话题。
卢心尧心里却隐隐惦记着,那样的眼神很难有人不触动,卢宗铭找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因为灿星在场他又没说。
一上午过去以后,灿星也起哄似的跟着叫卢心尧小少爷。卢心尧窘得不行,在外面听到有人这么叫他总感觉很奇怪,他不是喜欢这样。好在他只是调侃两句,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称呼。
灿星下午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婉拒了留他用餐的邀请,不到十二点就走了。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卢心尧如此想道。
他索性倚坐着水榭里的鹅颈靠椅看荷塘里的锦鲤嬉戏,荷花到这个时候已经开败了,只有月洞门前的玳瑁色坛子里的睡莲还好好的,像这样生于天地灵气的花草都有自己的节律,几时开几时败,皆人力不可违。
“在看什么?”
卢心尧更放松了一些,斜斜靠在来者的身上。
“只是在想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小时候它们就是如此,长大了还是如此,时光只在人身上留下了痕迹。”
卢从景捏捏他的脸,“怎么突然在想这个?应该轮到我来感慨才对吧,那时候你还那么小,现在都这么大了。”卢从景伸手把他拉起来。
卢从景说:“我看到你教他弹钢琴了,你们还四手联弹。”
卢心尧扑哧一笑,解释道:“那是他弹错了。”
卢心尧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拉着卢从景进了琴房,自己坐到琴凳上。想了想,又说:“小叔叔,你坐。”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琴凳。
卢从景依言坐下,他们挨得好近,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卢心尧牵起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握着他的手再度放到琴键上。
卢心尧微笑道:“这才是‘四手联弹’。”
因为身体不好,他的手也比常人温度低一点,摸上去如玉般温凉,手指白皙细长,堪堪握紧卢从景的手。双手相扣,动作不便,所以弹了一首很简单的曲子。
在弹琴的时候,这种感觉更鲜明,他的手还是有力量的,常年练琴使得小臂的肌肉线条优美流畅。
卢心尧抬头,转过脸吻了一下卢从景的唇。
“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他的心思总是埋在火里,烧在冰里,有些东西无所谓,所以怠于争辩;而卢从景不一样,他从那么早就势在必得。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和无害,他只是没有兴趣争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
他的野心一直在烧。
良久,卢从景回吻在他的额头上。
“阿尧,你可以更大胆一点。”
鉴于卢宗铭回港,便定于本月开家宴,届时本家、旁系和社会名流都会受邀出席。刚好是本月二十五日,卢心尧有点拿捏不好尺度,还是找来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
很快就到了家宴当天。
这次宴会是在主宅举办的开放式聚会,大厅两侧摆放着甜品和饮料,也有佣人在那里分切。
“来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二层的楼梯处,有不少人因为惊讶而露出了略带吃惊的表情。和他们原有的想象不同,他们一直以为卢宗铭会是本次的绝对主角,然而卢从景是带着两个人一起出场的。
“哪个是卢宗铭?”有人窃窃私语道。
他们分不清跟着卢从景的二人哪个才是卢家大少爷。
“欢迎各位来参加小儿卢宗铭的接风洗尘宴,愿宾主尽欢,大家都玩得开心。”卢从景的开场白言简意赅,随后卢宗铭做了自我介绍,他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冷淡,更是验证了父亲不太喜欢他的传闻。
“那卢总右边的那是谁?”
“我没见过,应该是卢家的小辈吧?”
“哪个小辈这么得卢总喜欢?”
“这我就不清楚了。”
大厅中的议论声很小,往往都是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交谈声都压在了现场的舞曲之下。
林舒君冷哼一声,旁人的议论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像,比他想象的像多了。
那个跟在他身侧的小孩同他母亲有七成像,根本不像卢从辉的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要不是这次开家宴,卢从景可真是藏得好,这么多年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对于这样的场合,卢心尧提不起兴趣来。
到了大厅,卢从景就被拉去聊商场上的事情了,他和卢宗铭也分散开来,有不少人也想找他攀谈,上来就是给他介绍,急于建立合作关系。卢心尧头疼得厉害,这种事他们应该去找卢从景或是卢宗铭,他对此一窍不通。好不容易甩开他们,找了个角落吃蛋糕。
这样简单的奶油蛋糕就很好吃,他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舞池里的人不断旋转旋转,忽然很怀念高中的舞会,卢家的宴会就跟枷锁似的,沉重得人完全没有跳舞的心思。
卢宗铭的心情也没有比他好多少。
这些老狐狸话里有话,上来就是试探他的处境,而父亲放任不管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能说太多,也不能说太少,卢宗铭只好打起精神来同他们虚与委蛇,一会儿是做有色金属的王家,一会儿是做重工的金家。
林舒君走过来开口:“欢迎各位卖我个薄面,这是我外甥卢宗铭。”
卢宗铭却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心,没料到在卢家家宴上舅舅还是插手了。
有人恍然大悟似的接话:“原来卢家少爷的母亲是林先生的同胞姐妹啊。怪不得长得这么俊!年少有成!”
林舒君一来,来搭讪的人更多,也不知道他们是想要搭上卢宗铭这条线还是林舒君这条线,殷勤得让人有些不适。
卢宗铭还是耐着性子应下来,跟着林舒君走了一圈,期间卢从景没有过来,只是和那些世家的掌权人聊天。等到他见过很多人后,一个中年男子突然上前,开口介绍自己,“宗铭,我是你五伯父卢承信,你也这么大了,伯父有心投诚,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卢宗铭面上表情不变,抬眼看了看他,他两手空空,不像是携礼而来的样子。
卢承信脸上带着意味深长又自得的笑容,莫名叫人有些不舒服,“年轻人不要心急,到时候了你自然就会收到了。”
不巧这时精诚重工的董事来找林舒君搭话,卢宗铭只好先放过卢承信那段语焉不详的话,不少人喜欢故弄玄虚,他也没有那个精力逐一研究明白。
“林先生,精诚重工新引进了一批德国的生产线,上次交付的原材料您还满意吗,您也知道,现在原材料价格上涨、行业竞争加剧,产品毛利率下降明显……您要不要考虑采用新的生产线降低机械产品成本?”
林舒君含笑道:“精诚重工的材料和机械产品我是放心的,那就辛苦您公司出个策划书,直接递交给安家地产的事业部就好,我会认真看的。”
挂在墙上的钟时针指向了六,受邀的宾客入席就餐,卢心尧趁着佣人上菜悄悄地溜出去,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才觉得被困在那里的头昏脑涨缓解了一些。他闷闷地吃了好几块蛋糕,血糖升得太快,胃也不是很舒服。
宴会会开到很晚的,他向来是知道的。小时候就是这样,等卢从景招待完客人回来的时候月亮已上眉梢。卢心尧基本不出席,但是他要等数个小时,直到卢从景回来。
在德国的时候,这样的事少了,如今回了港城,却是推脱不掉。就连他自己,都要逢场作戏。
卢心尧溜回偏院,撞上管家,管家明显一惊。
卢心尧眼神更软,半是请求半是无奈说:“姜叔,我偷偷溜出来的。”
“卢先生会生气的。”管家笑着说。
“小叔叔不会和我计较的。能不能给我熬个汤?想要有马蹄的那种。”
管家同他有感情,应允下来,说等下熬好了给他送去。
卢心尧悄悄地回了房间。
长桌上。
卢从景本来想着让卢宗铭和卢心尧都坐过来,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卢心尧出来,也猜到他可能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偷偷溜掉了。
他忽然有些怅然,他当年和现在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那份协议早就起草好了,放在他书房的抽屉里。但是随着情意越发深厚,他有时候也会感觉到自己的卑劣,他甚至对于要利用卢心尧对他的感情和信任感觉到隐隐的不安。木已成舟,如今让他再改变也错失良机,现在的卢家对他来说不一定是头顶金冠,也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卢从景没叫旁人发现他的出神,甚至行为举止和神色都一如往常,只是心底藏着事情,仿佛要他做一个很困难的决定。
他厌恶风险,而这件事是很难计算风险的;推己及人,如果他是卢心尧,不会原谅自己。但如果他做事干净利索些,不叫他发现,也大概率不会招致最坏的结果。
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所以偶尔显得心不在焉。
转眼就是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客人逐渐离开了,卢家恢复了安静。卢宗铭被林舒君叫出去说话了,卢从景没太在意,因为林南烟走得早,林舒君对卢宗铭总是有些帮扶照顾的心思。
他了解卢宗铭的性格,虽然面上看着冷,但是心肠却比他软许多,准确来说,比起自己,卢宗铭有道德感许多,大抵这都是母亲的影响。而和林舒君的交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学会处理好各种各样复杂的人际关系。
忽地又想起卢心尧,咀嚼出一点不同的味道。他好像在除了继承家产这件事上,也很难那么苛刻地要求卢心尧变得独当一面,他总是想着他可以照顾好这个小孩子,一如既往。

第五十七章 阴差阳错
卢从景今夜没有喝酒,他需要保持清醒的神志做完这件事,别说一点酒精,就算只是说错了一句话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几乎决定了卢心尧会不会跟他翻脸。他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起身去书房拿了那份协议,握在手里的时候,居然手心微微有些潮意。
他意识到自己在紧张,不觉失笑,原来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因为在意使得过分关注结果,生怕出了差错。
他缓步穿过走廊,停在卢心尧房间门口,敲了几下,里面传来卢心尧的声音:“请进!”
卢心尧果然没睡,认识到这件事让卢从景倏忽有些难受,就好像是心脏被人捏住了似的,鼓鼓胀胀充盈的都是冲撞的情感。
无论他多晚回来,卢心尧总是会等他回来再睡,有一次他彻夜未归,发现卢心尧抱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着了,后来他就一直记着提前告诉卢心尧,哪怕只是晚些回来。
“阿尧,”卢从景的声音有些紧,“有个协议需要你签一下。”
卢心尧正在书桌前写谱子,听到才抬起头,把铅笔放到一边,“什么协议?”卢从景直接把协议递过去,依照他对卢心尧的了解,他不会逐字逐句地认真读完。
果不其然,卢心尧只读了第一页,问道:“是不是在最后一页签个名字就可以了?”
“是的。”卢从景从未想到就这么两个字说的如此艰难。
他下意识多解释了两句,也说不好是在说服卢心尧,还是他自己:“……你还是可以正常拿到集团的分红的。”
卢心尧爽快地签了字,又把协议递回来:“小叔叔你今天好奇怪啊,听着好像准备把我赶出去似的,那可不行,我要一直赖在这里。”
卢从景呼吸一滞,拿着协议的那只手攥紧了。
——不是的,正是因为怕你知道了会离开,才会想要解释。
可是情况早就和当年不同了,如今他舍得给,卢心尧却在这方面完全被养“废”了。但凡好好修过一点法律相关内容,他都不会这样随意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不,这是他自己的想法。卢心尧其实根本不会想那么多,只要是他拿过来的,他都会签的。
前提是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人只要撒了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而脆弱的情感和关系都建立在本就不稳固的地基上,自然是让人心生害怕。生怕有朝一日真相会败露,生怕昔日温柔爱意变成刻骨仇恨。
卢从景说:“阿尧,不要离开我。”
“Always be with you.(永远陪着你)”
卢心尧踮起脚尖,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卢心尧周三在专业课上见到灿星,他上来就抱怨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去你那里录了。”
“怎么了?”
“别提了,”灿星抓了一把头发,习惯性地抓得蓬松,“我星期二发了那个视频,然后ins上的粉丝认出了你那台钢琴,确切说,是认出了那台钢琴的品牌。我这时候才知道你那台钢琴是定制的。这两天一直在忙公关。”
这可能算是艺人甜蜜的烦恼。
灿星的公司给他安排的是富二代的人设,要酷一点,拽一点,平时穿着上也要注意,和品牌pr都打好关系,尽量不要重复单品。他一直以来还算敬业,演得还可以,就是这次算是坐实了富二代的人设,那台起码要一千万的钢琴……
“我试图解释那是我朋友家的,但是根本没人听。”灿星耸耸肩。
卢心尧笑道:“这很好啊,距离大明星更近了一步。而且说你有钱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如果我真的有那么有钱就好了。”最后灿星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句卢小少爷。
灿星懒懒地倚在靠背上:“有钱真好啊。”阳光下染成浅金色的头发看上去富有光泽,乃至银质的耳钉都熠熠生辉,整个人骄傲又帅气。
和灿星做朋友还是有点麻烦的,卢心尧老是会被误以为是还没出道的偶像,也有娱乐记者蹲点的时候顺带着想要采访他一下。灿星虽然嘴毒但心肠并不坏,卢心尧也就默默地消化了有个明星朋友带来的麻烦。
今天专业课结束得早,卢心尧收到一条消息,眼睛一亮,飞也似地开车回卢家。
卢从景没抬眼,说:“怎么这时候来了?”说着腿上一沉。
怀中人笑道:“小叔叔想让我来,却又推到我身上,不然为什么要叫邓鸣来找我?”他狎昵地坐在卢从景大腿上,他个子没有卢从景高,需要垫着脚点地,宽松的长裤蹿高,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
桌上铺的都是机密的文件,卢从景却没什么提防的意思,抽出手来环着他的腰,“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却极尽亲昵地捏了捏他的鼻子。
又说:“邓鸣就知道讨巧,知道你来了我就没空发脾气了。”
卢心尧细细地抚过他紧锁的眉头,指腹慢慢地往外推,“不要皱眉了。”
“我必须承认我是想你了。有时候真想让你缩到巴掌大,这样我就可以装在衣服胸前的口袋里带到公司去了。”
这样荒唐的想法不只是一次出现在卢从景的脑海里,甚至有的时候,他都会觉得由于反反复复出现,这都成了一种执念。他试图提醒自己,他已经不是把爱情视为生命全部的年纪了,他应该保持理智。
显然,他失败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卢心尧贴着他的心口,喃喃道:“无论我在哪里,我总会回来的。”
他有时候在想,每个人都是被系住的风筝,线的另一端可能是父母、爱人、孩子,或是理想,不肯辜负的正义,人就是这样在一生的追寻里,从未迷路。
而他的线牵在卢从景手中。
腻在一起半个小时,卢心尧终于哄好了卢从景,下午还有视频会议要开,日程安排的相当满。两人约定好了晚上一起吃晚饭。
卢心尧开始思考校庆演出穿什么衣服。
即将校庆,学校邀请灿星表演一个节目,灿星装作无意邀请卢心尧作伴奏,理由也很理直气壮,说他不会小提琴,没有办法边弹边唱边拉,脸别在一侧眼神却带着“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揍你哦”的潜台词。
卢心尧笑起来,邀请的话都说得凶巴巴,就像个攻击性很强的大猫。他对付大猫经验丰富,只要顺着毛摸就好了,何况只是拉一段合奏。他叠声说好,很荣幸受到大明星的邀请。
灿星哼了一声,把早就准备好背在身后的谱子放到他桌子上。
“演出的日期是周六,快到年底了,活动比较多,我腾出来周五和周六晚上和你一起合一下,可以吗?”
灿星对待工作倒是出乎意料地认真,会确认好每一个细节。卢心尧点头,拿起谱子看了看,难度不大,流行音乐的伴奏都是这样,看着华丽,但是容错率很高,也不会很明显听出来问题。
灿星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不准再穿匡威了!”
卢心尧忍俊不禁,怎么他还记着之前的事情:“好好好,我保证穿得英俊潇洒!”
“就你?”灿星没好气说:“不要妄图打造没有的人设!你看看你这个脸,还是适合美少年人设。”
回忆至此,卢心尧放弃了自己搭配,他平素一贯以舒适和休闲为主,玻璃柜里面很多与衣服配套的装饰,他都因为嫌麻烦没有穿戴过。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专业人士。
他掏出手机给灿星发了个消息:【还是请个造型师来吧。】
大约到了晚饭前,灿星回了消息:【记得请Andrew,他很会舞台妆。】
卢心尧又问:【要给你一起画吗?】
灿星秒回:【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他真的很难约!还在录节目,导演在喊我了!】
而后就没有再回复消息,看来是接着录节目去了。
到了晚餐时间,卢从景准时出现在餐厅。今晚是西餐,配了一瓶红葡萄酒。卢从景看到桌上的红葡萄酒,挑了挑眉,目光落到了已经入座的卢心尧身上。
——卢心尧不会喝酒且易醉。
卢心尧唇角一弯,别有心思,若无其事道:“偶尔也想喝酒。”
佣人拉开椅子,卢从景入座,“难得阿尧想喝酒,我陪你慢慢喝。”
这样含蓄的邀请,他怎么会听不懂呢?

第五十八章 彩排
昨夜做得过火,卢心尧在起床的时候才感觉到后悔,身上根本没法儿看,尤其是脖颈附近,痕迹仿佛昭告天下昨夜是如何激烈。他醒来的时候,卢从景已经不在房间,应该已经去公司了,又想到下午约了和灿星一起彩排。
卢心尧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腰也疼,腿也酸,还要去灿星公司练习室彩排。右手撑着腰到衣帽间找了个高领的衣服,好在已经是初冬,他穿着这样并不引人眼目。
又看了一眼时间,慢慢地喝了碗鱼片粥才不急不慢地开车去了灿星给的地址,先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才踱步到了这个貌不惊人的工作室,从外表来看都不能称之为一个公司,像个很大的舞蹈房。
灿星跟他说过,他们公司只租了三层,上电梯上到三层,要刷卡才能进到玻璃门里面。卢心尧站在公司门禁外,给灿星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灿星说他让助理来接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脖子上挂着工牌的女生匆匆走过来,她穿着宽松的T恤和长裤,明显是工作人员,见到卢心尧一愣,开口:“抱歉久等了。我带你过去。”
“好。”
大概是出于工作习惯,她又看了一下卢心尧的脸:“长的好看的人之间是有磁场吗?会不由自主地吸引在一起……你签公司了吗?”
卢心尧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是他的同学。”
“原来大学里真的有帅哥啊!”她惊道,连连给他道歉:“不好意思,看你长得这么帅,我以为你也是艺人,没想到是灿星哥的同学。”
“没关系。”卢心尧对女孩子更是好脾气,叫她放宽心,他不会介意。
“诶?你好像……”眼前的这张脸和印象中灿星咬牙切齿骂过的一个路人的脸重合起来,她灵光一现,一句话蹦出来,“你是不是上次那个被认错的人!”
“是。”
他这样咬字的时候总是有点温软,温柔得不像话。
“那站姐认错也不亏,这个身条真的很好!”她夸奖道。
“是吗?”
卢心尧配合地笑笑,又叫她倒吸了口气,拼命忍住拿手机拍照的冲动。
离练习室还有好远,就听到里面的kpop音乐几乎要掀翻房顶,音波仿佛有形似的打到人身上,卢心尧不自觉蹙了眉头。灿星探出半个身子,单手撑着门框,额头上还在滴汗,很明显刚刚才排完舞蹈,荷尔蒙爆棚。
“小慧,你让他先过来,我都看到你手压在裤兜了,别掏手机!他害羞!”灿星头疼道。
小慧辩解道:“可是欣赏美的事物是我的天性!好啦好啦,我去给你们把音响关了。”她好细心,发现卢心尧不喜欢这么吵闹,一直锁着眉头。
灿星关了房间的门,打开窗户,冷风急速倒灌进来,扫去了积郁的燥热。卢心尧却打了个冷战,灿星又把窗户的缝隙关小了一点,神情有些无奈。
“不舒服?”
卢心尧咳了两下,才回答:“呼吸道不太好,最近降温了。”他把背在背后的小提琴取下来,半跪在木地板上打开琴盒,拿出里面小提琴和琴弓。
“去检查过吗?”灿星问完,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多余,卢心尧不是那种家庭条件不好因而讳疾忌医的人,生在这样的家庭仍旧治不好的沉疴……他不该问的。
“嗯……就是一点小毛病。从哪里开始排?”
灿星坐到琴凳上,开始弹唱前奏,卢心尧适时跟进去,突然明白了偶像的魅力。在表演状态下的灿星,比他寻常有魅力更多,非常耀眼,抓人眼球,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无论是汗湿的头发,还是细微的表情,都仿佛是能够让人上瘾的催化剂,跟着一起肾上腺激素飙升。
“你会成为大明星的。”卢心尧认真说。
“我必须成为大明星。”
灿星额发垂落下来,遮住眸中焚烧的野心。他来到娱乐圈可不是准备做什么不温不火的小明星,有一搭没一搭地混日子,他喜欢受人关注的感觉,甚至可以为之付出一定代价。
“如果我很厉害就好了。”
“为什么?”
灿星停下弹奏,转头看过来。
“这样我就可以做你的‘金主’了,给你投资,你们是那么说的吗?”
灿星见他笑眯眯的样子,觉得又暖又好笑:“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好是谁占谁便宜吧?营销号肯定会写灿星和他的迷人金主……”卢心尧也觉得好笑,笑了起来。
拉琴也算是体力活,他排了几遍出了点薄汗,练习室里面温度本来就很高,卢心尧稍微拉低了一点衣领,擦了擦后颈的汗。他这个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没有多想,只是情欲痕迹暴露无遗。
灿星敏锐地眯起眼睛,低声提醒:“你穿高领就是为了遮住这些痕迹吧?”
卢心尧一惊,手一抖,纸巾飘落在地上。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灿星走过来帮他拉高衣领,没好气说:“整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又放软了一点语气:“都成年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何况我们圈子里玩得疯的比你疯多了。”他小声嘀咕着。
卢心尧缓了缓,骤然加快的心跳放缓下来:“被人发现感觉不好意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的额角、眼皮和颧骨上都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皮肤薄,看上去透明而易碎。
“不喜欢为什么要让对方留下痕迹?”灿星随口问了一句。
答案出乎他意料:“谁说我不喜欢?”
灿星梗住了,卢心尧一向在他觉得应该坦荡的方面,颇为不坦诚;又在他觉得应该含蓄的方面,直白到让人脸红。
云间客。
这是近年来港城新开的一家会馆,整体装修的氛围都很好,而且入会的标准高,已经成为了他们那些富二代最常去的打发时间的场所。卢宗铭对于这样的地方没什么兴趣,但是架不住他表哥林家大少爷邀请,说要一起去玩玩。
他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玩了,房间里坐了不少男男女女,前面有个穿超短裙和露脐短上衣的女生在唱歌,露出白皙的大腿,大腿中间还绑了皮质绑带做装饰。
林嘉石率先看到卢宗铭过来,他和林舒君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就连那种温文尔雅的笑容都有八分相像,上来就热情地对卢宗铭说:“宗铭,你来了!”
卢宗铭在美国长大,同林家大少爷林嘉石的关系没有林嘉石喊的这么亲热,不过在港城总是这样,哪怕只是三分亲,都喊的亲如兄弟。
卢宗铭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坐到林嘉石旁边,在这些人里他最熟悉的还是表哥林嘉石。见他来了,有不少人找他聊天。之前林舒君带着他见过,后来也一起玩过几次,泛泛之交,能叫得出名字却没有太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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